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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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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新娘子还在这儿啊,赶紧带去化妆,待会儿要拜天地呢。”王贤不接她这茬,问里间龙瑶的母亲道:“听说河南姑娘都是自己做嫁衣,龙姑娘的应该已经做好了吧?”

“做好了……”龙瑶母亲怯生生答道。

“那就好,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扶龙姑娘进去啊!”王贤瞪一眼几个粗壮的妇女,这是方才龙瑶去酒楼的工夫,他让周勇出去雇的。几个妇女便连拉带拽,把龙姑娘拖进了里间。

“大,大人,这合适么?”二黑看着龙瑶挣扎的样子,心下老不忍了。

“你给我闭嘴!”王贤白他一眼道:“心里不知乐成什么样了,还在这而跟我装纯情!”

二黑被一语道破心情,不好意思地低头退下。王贤啐一口道:“贱人就是矫情!”听起来应该是骂二黑,但贱人好像一般形容女的。

众兄弟领命出动,一个个敲门砸户,跟抢劫似的,把个入夜静谧的郑州城惊醒过来。地方官府都被惊动了,派人过来查看……结果那些官差也被留下帮忙。郑州知州听说手下被扣本来勃然大怒,打算调兵围剿贼巢穴。但他又一打听,听说是王贤在为兄弟办婚礼,马上命人备上厚礼,赶着来参加婚礼。

结果一场半夜子时举行的婚礼,居然有百多位宾客道贺,办得热热闹闹,丝毫不显寒碜……还有学究给这场婚礼洗白道,婚礼者,礼记曰昏礼,就是在晚上举行的!我们白天举行都是乱礼法的!晚上举行才对!

对此王贤并不意外,因为这世上总不乏锦上添花之人。而今日的王二郎,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而是大明朝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自然有的是上杆子添花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回家

翌日一早,队伍便启程南下,二黑和他新婚燕尔的妻子也在其列……昨日龙瑶是被堵着嘴、绑着手拜堂的,送入洞房后才给她松了绑。但一直到天亮,洞房里都没有丝毫动静,让冒着严寒在外头听墙根的王贤等人好生失望。

不过早晨新人拜别高堂时,龙瑶已经平静了不少,与老娘抱头痛哭了一场,又握着老爹的手,默然洒泪半晌……再看到朱美圭时,她面无表情地唤一声:“弟弟,你照顾好爹娘。”

“姐姐放心。”朱美圭笑道:“姐夫留下的钱,足够请好几个老妈子了。姐夫等天稍稍缓和些,就派车接爹娘进京调养呢。”

龙瑶没有再说话,朝爹娘磕了头,便上了二黑牵过来的马。朱美圭将他们一直送到城外,才‘依依惜别’。待王贤等人走远了,朱美圭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使劲捶着胸口,又用力以头杵地,喉中还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嘶嚎声……

“王贤王贤,好一个王贤!夺妻之恨、杀身之仇!你真当我这个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朱美圭瞳仁充血地低吼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会十倍奉还的!”

他亲王世子的身份虽然被废了,却依然是太祖皇帝的重孙,居然受此奇耻大辱,心里岂能不把王贤恨入骨髓?只不过他审时度势,知道万万不能跟这厮翻脸……他父子现在是逃犯身份,得罪了王贤只有死路一条,况且将来复辟重祚还得指望太子爷,王贤这样的小人,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就算王贤帮不上什么忙,却能轻易给他们搅黄了。三四年里,什么事都能发生,忍辱负重才是正办……

朱美圭发泄完了,也不再回城,一来他无颜再见龙长史,二来王贤这一折腾,他唯恐身份暴露了,便径直往东去了,他父亲朱济熺目下正躲在开封周王府中……

待朱美圭离去,道旁树丛中转出几人,竟是之前先一步离开的王贤和闲云等人。

闲云有些不爽地质问王贤道:“你为何不让我击杀他?”

“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他?”王贤大翻白眼道:“但我上次杀了那替身,小黑子已经不太高兴了,这次要是再动这个真货……擦,朱家人可是龙种,不管咋地,咱们这些凡夫俗子都碰不得!”

“怕什么,我保准做得干净。”闲云抱着怀中宝剑道:“让他死无对证。”

“可是咱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挂了,太孙能不怀疑我么?这比我明火执仗地杀他更可怕。”王贤大摇其头道:“好了,就当他是个屁,放了他吧。”

“这总是个隐患。”吴为也不无担忧道。

“怕个球。”王贤翻翻白眼道:“俗话说了,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俗话还说,杀鸡焉用宰牛刀……”

“……”吴为一下明白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大人看洞庭水匪怎么样?”

“算了,过两年再说吧,”王贤摇摇头,叹道:“太孙让我来保护他俩的安全,还真是找对人了呢。”

“大人,您其实真没必要得罪他……”二黑和龙瑶他们不在场,吴为也就没啥好顾忌的:“女人多得是,二黑又不是没有龙姑娘就要出家当和尚,犯不着为他得罪朱美圭,将来传到太子和太孙耳中,也没啥好处。”

“传到太子太孙那没啥,老和尚说让我保持本色……我想来想去,自己的本色无非就是富阳街头那个小混混,县衙里头那个小吏,心狠手黑讲义气,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王贤缓缓道:“我想老和尚的意思,就是让我由着本心去做,二黑比我亲兄弟还亲,我看他为了个女人糟践自己,就浑身难受,只能出手帮他搞定。”

“但是,这法子,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吴为苦笑道。

“嘿嘿,老子赶时间。”王贤翻身上马道:“还赶着回京陪娘子观灯呢,只好快刀斩乱麻了。”

“您这乱麻斩的……”吴为无奈一叹,脸上渐渐现出笑容道:“倒也真妙。一下让龙瑶对朱美圭彻底失望,又保全了她的颜面。估计她过一阵子,就会跟二黑和好的。”

“那当然了,她要真不想嫁给二黑,咬舌头自尽就是了。”王贤冷冷一笑道:“到现在还好好的,日后能有屁事儿!”心里又暗暗嘟囔一声‘贱人就是矫情……’

“只是,这龙姑娘是二黑的良配么?”吴为不无担心地问道。

“葡萄是酸是甜,尝过之前谁知道?”王贤不负责任地两手一摊道:“他想吃,我帮他摘了,至于是酸是甜,我可管不着,就这么简单。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这女人心机再重,跟丈夫成了亲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说着打马而去道:“行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走了!”

“就是,瞎操心什么。”闲云看一眼吴为,也打马而去道:“你自己还光棍一条呢。”

“我,我……”吴为郁闷地打马追上王贤道:“难道你不是光棍么?”

“我爷爷已经为我物色好了女人,”闲云瞥他一眼,傲然道:“就等玄武宫观落成,便为我举办婚事了。”

“这倒没听你说过……”吴为道。

“你从没问过。”闲云道。

“好吧……”吴为闭上嘴,他忘了一条铁律……和闲云说话超过三句,必然被憋到内伤。

随后队伍飞快南下,一路上晓行夜宿,八十里一换马,终于在正月十七赶回了京城。此时的京城,仍是一片欢腾的节日气氛。在别的朝代,可能一出十五就过完年,但在大明朝,从正月初八到正月十七夜,是持续十天的上元赏灯狂欢节!

话说古代官员都是法定假日的,汉朝是五天一休,隋唐改成十日一休,而且每逢新年、冬至会多休息七天,除此之外,端午、中秋、重阳、还有皇帝的生日、如来佛祖的生日、老子的生日、孔子的生日也都放假。到了宋朝,一年假期还是有个几十天的,到了元朝就只剩下十几天,而到了本朝,千古劳模朱元璋同志,认为人应该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事业当中去……什么事业?当然是他老朱家的千古帝业了。所以休息就是浪费生命,继而影响到他成就帝业,所以朱元璋将法定假日缩减到了前无古人的程度——三天!

这三天分别是过年、冬至、皇帝的生日。除此之外统统都要上班,不许旷工。官员们也是人,整天上班不让休息,谁也受不了,等到朱棣当了皇帝,终于大发慈悲,给官员增加了假期,元宵节自正月十一起,给百官赐假十天,以度佳节。为了彰显盛世安康、歌舞升平,又命正月初八至十七为上元灯节,君臣百姓同欢。

王贤等人回京时,正是上元狂欢节的最后一天,也是最疯狂的一天……虽然还是白天,他们便感受到了浓浓的节日气氛,只见大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龙灯、鹿灯、月灯、葡萄灯、栀子灯……虽然没有点亮,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灯下则是白日狂欢的人们,踩高跷、舞狮子、划旱船、耍把戏、放爆竹……锣鼓喧天,欢声满城!

受到节日气氛的感染,众人虽然长途奔驰多日,一个个却亢奋得很,王贤一摆手,笑道:“都散了吧,出了正月再来报道。”众人欢呼一声,那些家在京城的便一哄而散,家不在京城的,也接班去耍了,只剩下周勇、闲云、吴为几个,护送着王贤回到了府上。

本来按说钦差回京是要交旨的,但现在是法定假日,不光衙门不上班,就连皇帝也休息,所以他得等几天才能进宫……话说要不是为了这几天假,他也不会狼奔豕突往京城赶……不就是想有空陪陪媳妇么……

门卫一见王贤几个骑马回来,使劲揉着眼睛,待确认没眼花时,赶忙把正门开了,又跑进去高喊道:“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大官人回来了!”现在府上的老爷是王兴业,自然该称呼王贤二少爷,但王贤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下人们称呼他为少爷,也不太合适,便以‘大官人’相称。

王贤听到这称呼,感觉有些怪怪的,奶奶的,老子可是纯良之辈,怎么跟西门庆一个头衔了。他实在没有自知之明,除了不像西门庆那样贪花好色,他坑蒙拐骗,哪一样也不比西门大官人差……

王贤进了轿厅,刚把大氅丢给家丁,让丫鬟用掸子拍打身上的尘土,便见一道绿色的倩影急匆匆来到,不是林清儿又是哪个?素来端庄的二少奶奶,万万想不到丈夫竟此时归来,万分惊喜之下,也不顾少奶奶的矜持了,小女孩般跑出来,一见果然是朝思暮盼的那个人,登时忍不住泪花飞溅,倦鸟投林般扑到他怀里,将万千相思化成喃喃一句:

“官人,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五百章灯山火海

“当然不是在做梦。”王贤搂住妻子瘦削的肩膀,仔细端详着她的小脸,无比心疼道:“清儿,你又清减了。”

“官人才是……”林清儿死死搂住他的腰,螓首深深埋在他结实的胸前,再也不肯抬起来。好一会儿才羞羞道:“官人,妾身失态了……”

“哈哈哈哈……”王贤放声大笑道:“不要紧,反正大伙儿都不在家。”

“官人怎么知道?”

“不然娘子能如此大胆?”

“官人取笑妾身了……”

久别重逢的两口子,自然有说不完的体己话,两人相拥回到里院,林清儿亲手伺候王贤洗脸,王贤笑道:“连小茉莉都不在家啊。”

“家里人都出去玩了,玉麝陪了我几天,看她那抓耳挠腮的可怜样,妾身实在不忍心,便放她跟着银铃和灵霄出去玩了。”林清儿苦笑道。

“那你怎么不出去?”王贤洗干净脸,换上身干净的锦袍道。

“官人不在家,”林清儿羞羞道:“妾身没心思玩乐……”

“所以我赶着回来了,今晚是灯节最后一天了,咱们两人好生出去耍乐一番。”王贤长笑一声,起身道:“娘子,你穿这件外套可好?”

“都听官人的。”林清儿心花怒放,自己没出门实在太对了,要不哪能得到和官人二人世界的机会?

春宵一刻值千金,上元节的时间何其宝贵?小两口穿戴整齐,便出门奔秦淮河边而去。虽然金陵城里处处繁华,今夜也是处处灯光,但人们还是习惯往最繁华的地方去挤。金陵城最繁华的地方自然是十里秦淮。此时天刚擦黑,秦淮河上如林如织的画楼箫鼓,已经迫不及待点亮了各式花灯,七彩缤纷的灯光映在柔腻的秦淮河上,倒映出绚烂的色彩,十分的迷人。河边鳞次栉比的店铺也不甘示弱地亮起了灯,什么坐车灯、衮球灯、槊绢灯、日月灯、诗牌绢灯、镜灯、字灯、马骑灯、凤灯、水灯、琉璃灯、影灯、诸般琉珊子灯、诸般巧作灯、平江玉珊灯、罗帛灯、沙戏灯、人物满堂红灯……京城的居民们把憋了一年的创造力,一股脑倾泻到上元节,你能想到的一切灯样这里都有,你想象不到的这里也有。不论财力大小、手艺高低,人们都尽心竭力地妆点着自家的花灯,只为在这上元节上争奇斗艳!增光添彩!

好像是天上的星星翻转到地上,化作了万灯千盏,闪闪烁烁,遍处生辉,触目皆是。在这灯火辉煌的不夜天中,人们尽情地耍乐,一蓬蓬五彩的烟花在夜空绽开,地上响起声声箫鼓,数以千计的锣鼓舞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眨眼便汇聚成一条长龙。有踩高跷的、舞龙灯的、划旱船的、耍把戏的、翻跟头的,规模庞大,花样百出,让比肩接踵的观者目不暇接。不过更受民众欢迎的,还是那些青楼乐坊扎出的花车,上头不仅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更有异香馥郁,光彩夺人,恍如仙子下界的姑娘们立在上头。姑娘们或是弹琴而歌,或是翩翩起舞,甚至只消站在那里,朝人群露出甜美的笑容,就足以让观者如痴如醉,人头如潮,跟着花车涌动了。

“奶奶个熊,”王贤也看得目瞪口呆,“跟京城一比,太原就是他娘的乡下地方!老子哪也不去了,我就赖在京城了!”虽然对他的话一百个赞成,但听官人出口成脏,林清儿依然娇嗔不依,官人可是举人老爷,让人听到您这么说话,岂不笑掉大牙?她可从没放弃将自家男人改造成谦谦君子的努力。

往常王贤还会狡辩几句,但今天他态度很是端正,承认错误、保证改正,让林清儿很是惊喜,搂着他的肩膀撒娇道:“官人,我饿了……”

“饿到娘子了?这还得了?”王贤马上收回落在花船上的目光,大声道:“我们去酒楼里用些酒食?”

“今天,”林清儿踮起脚,凑在他耳边羞羞道:“人家想尝尝街边的吃食呢。”

“哈哈,也是。”王贤看街边的小贩在向市民大肆兜售乳糖圆子、水晶脍、韭饼、蜜饯、生煎、藕盒、烤鱼之类的小吃,在黄色的灯光下,小贩们将这些琳琅满目的食物,摆成一摞一摞,样子格外诱人,保准让你直吞口水,怪不得连饮食极讲究清淡养生的林清儿都动心了。这也说明她的心情是何等雀跃。

王贤便摸出一串铜钱,挤到人群里,不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捧着五六个食盒,有带着汤汁的海鲜丸子、有馅儿在里头的乳糖圆子,还有金黄色的烤牛肚……把个林清儿馋得直吞口水。见官人戏谑地看着自己,她忙不好意思地用罗帕掩住小口。

“哈哈,娘子,上元节便当放浪形骸。”王贤大笑道:“你没看那些女娘么?”

林清儿顺着王贤的目光,便见一群群女郎成群结伴,头上带着各色缯楮做成的玉梅、雪梅、雪柳、菩提叶、蛾蜂儿,花枝招展、旁若无人地说笑打闹,欢声尖叫。更有甚者,与尾随左右的浮浪少年挤眉弄眼,甚至直接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更有直接被背着走的,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防?!

这就是上元节啊!礼教规矩都不存在,那被压抑一年的人性,自然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正是这火山熔浆般的灼人热浪,才让这上元佳节如此绚烂夺目、令人迷醉……

林清儿终于也彻底放开了,挽着王贤的胳膊,徜徉在这欢乐的海洋中,想吃什么就张开檀口,让夫君用签子插来嘴中,看到精彩之处就大呼小叫,连蹦带跳……从小到大,她都没这么忘形过。

王贤只宠溺地望着妻子,眼里满是愧疚和歉意,待林清儿填饱了肚子,他把那些食盒随手一丢,突然俯下身道:“娘子,我也背你走一程吧。”

林清儿眼波流转,面色酡红,虽未喝酒却已然醉了,竟颤抖着点了点头。王贤便便学着那些浮浪少年,将林清儿一把架在背上,背着她便如游鱼般穿行在灯市上。

林清儿身材娇小,本来感觉四面八方的人群,像森林一样遮挡着自己,这才敢放胆乱来,此刻上了王贤的背,一下高人一头,视线登时开阔,她却感觉没有遮挡一样,好像被所有人注视着。赶忙挣扎着要下来:“官人,快放我下来,羞死人了。”

“别怕,谁认识谁啊!”王贤哈哈大笑道。

“官人累了……”

“你身子这么轻,我都感觉不出分量来。”王贤大笑道:“今儿个说啥也不放你下来了,就在官人背上好好赏灯吧。”说完便朝着灯光最亮、人声最大的地方——御前街上钻去。御前街的灯虽然没有秦淮河畔那么多,但更精美、更宏大、更昂贵……道理很简单,皇帝会在午门上与公卿嫔妃赏灯宴饮、与民同乐。最好的灯,自然要给皇帝看了……

林清儿无可奈何,只好继续羞羞地趴在王贤背上,看着四周的灯火,发现视线果然前所未有的好,终于可以完整地看见那高达八十尺,点燃后百丈皆亮、光明夺月色的‘百丈灯树’;还有那广达二十间,高达一百五十尺,悬挂着珠玉、金银穗,描绘着龙凤虎豹,极尽绮丽和韵致的绚烂灯山‘西方极乐’。灯山上万灯齐明、金碧四射、锦绣交辉。有的灯彩绘成文殊菩萨跨狮子、普贤菩萨骑白象等造型,特别令人吃惊的是,菩萨的手臂竟能自如活动,手指还能出水,喷珠溅玉,奇妙多姿……

但更吸引人的,还是那鳌山灯。鳌山灯是花灯与烟火的巧妙结合。只见一座各色花灯扎成的灯山上,有凤凰有金龙有山妖有鸟兽……此刻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鱼儿在水中摆尾、凤凰金龙在空中盘旋,龙口中喷云吐雾,凤凰则满翅烟花。当龙凤飞到灯山最高处,突然一声巨响花团绽开,无数烟火腾空而起,照亮了暗沉的夜空。

连带五凤楼上的皇帝嫔妃,万众昂首张口,呆呆望着这绚烂之极的景象,待烟花散尽,人们还未从震撼中醒来,天空依然红彤彤一片。

“走水了,走水了!”凄厉的喊叫声突然响起,人们这才茫然循声望去,却见一座灯山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势转眼就蔓延开来,从一座灯山烧到另一座灯山,又把街边的店铺引燃,火势冲天,将夜空也染成了红色。

“快救火!”城头上的皇帝惊呆了,他的大臣们却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提前预备的水龙队。但是御前街上起码十万人,比肩接踵人头攒动,那些笨重的水龙根本靠近不了着火的地方。火势却迅速蔓延,大有吞没整个御前街的架势!

观灯的百姓彻底乱套了,有人想去救火,有人想要逃命,登时乱成一锅粥。丈夫找不到妻儿、家丁寻不到主人、爷娘看不见儿郎,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惨不忍睹……

第五百零一章避险

这时候偏生又刮起了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力,刹那间就引燃了大半灯市,将夜空映照得血红一片,也映红了五凤楼上皇帝的瞳仁!

“万邦有罪,罪在朕躬!”朱棣这才从惊怒交加中缓醒过来,这位大帝惧怕的事情不多,唯有天地异象,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天子受命于天,水火蝗灾、地震瘟疫,都被视为上天的示警,朱棣原本是不大相信这个的,但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噩梦连连,龙体也每况愈下,也就渐渐迷信起来。

对永乐大帝来说,眼前这场大火是天王老子的警告,对御前街上乱成一锅粥的民众,则是如坠地狱一般。无边的恐惧迅速蔓延,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相互碰撞挤压践踏着不计其数!整条御街上,都是爷娘唤儿声、妻子寻夫声、惨叫呼痛声……

“官人,快放我下来!”林清儿仍在王贤背上,她已经被吓坏了,噤若寒蝉道:“我会拖累你!”

“闭嘴!”王贤骂一声,反而用腰带将两人紧紧捆住,“要死也死在一起!”

“官人……”林清儿把螓首深深埋在他肩上,同生共死的幸福,一下将恐惧冲淡了许多。

可王贤并不想死,更不想让林清儿去死,他紧紧把林姐姐绑在背上,不过是为了逃命。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瞬间,他已经可以时刻冷静的审时度势,他知道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火灾,而是人群的恐慌——这御前街空旷广阔,其实正是最佳的避难场所,那火势熊熊、看起来很是恐怖,但不过是一座座彼此相连的灯山被引燃,实际上没有吞没人群的能力。可是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人们都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哪怕有像他这样冷静的人,也必须要跟着慌乱的人潮随波逐流,否则任你武功多高,都会被撞倒在地,踩成肉饼……

但随波逐流也是极危险的,只要前头有人不慎跌倒,就会绊倒一片,后面人就是提前看见了,可四面八方都是人墙,根本躲不开,只能眼睁睁被绊倒,然后被后面人压上……

在人潮中凶险万分,王贤心中焦急,一边拼命抵御着四面八方的压力,一边使劲想办法,但此时他才感到人力之渺小,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唯有保持万分警惕,祈求前面人不要摔倒。这时他看见人群纷纷向两边分开,原来一座灯火辉煌的灯山亘在眼前!那灯山有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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