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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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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足为外人道,沈家也只是悄悄开了祠堂,给那可怜女孩的牌位谋了个角落。

第三百四十八章宦官与空谈

忆仙亭那一场爆炸似乎宣示着湘王府落败的开始。重伤属官不能应差,天谴流言的扩散也令湘王挠头。与之相对的,才经武镇压了郁家门人,开始全力攻打湘州。湘缗商团的崛起收拢了夷民的心,到后来甚至引导缗州官军穿过禺山密林攻打湘州。

在这种背腹受敌的情况下,湘王府顾此失彼,节节败退。而最终摧垮湘王府的不是朝廷大军,而是湘王的四儿子。这位公子出其不意杀了他的兄弟们,“俘获”了他的父王,意图向朝廷乞降保命。

天气转凉时,打了将近四年的平湘之战终于结束。

才经武率军归来,奉皇帝旨意午门献俘。满城轰动,夹道相迎。此时正逢今年第一场雪。酒肆瓦巷中时有书生引吭,颂皇上英明,天降瑞雪荡乾坤;亭台水榭处常见红袖招摇,赞英雄了得,抛洒碧血报君恩。

沈栗与才茂在酒楼上凭窗眺望,看才经武引骑在马上,引导军士押解湘王进城。

军前归来的士兵换了新鲜衣甲,斗志昂扬,这是难得露脸的时候,须得行动精神。便是一向严肃的才经武也微露笑容。

才经武心底确实兴奋不已,为将一生,能碰上几次平叛?偏教自己赶上了,偏教自己打赢了!

沈栗笑道:“才将军壮志得舒。”

“托皇上洪福。”才茂笑道。

二人正在说赞,忽听旁边隔间里有人高声谈论:“家国不宁至有妖孽当道!一个内监也敢窃居高位夺权争功,蒙骗皇上摒弃玳国公府,令忠臣含冤,视我盛国无人也。夫君子……”

沈栗与才茂面面相觑:这是骂才经武呢!

才茂立时大怒,手一挥,一旁侍立的随从们拔刀上前,将充当墙壁的薄薄木板劈开,直接进了隔间抓人。

隔间里立时鸡飞狗跳。

才茂带着的都是缁衣卫,比起平常衙役下手只有重的,没有轻的。故此隔间里的人被揪过来时尽皆鼻青脸肿,涕泪横流。

才茂冷哼一声:“原来是几个秀才,百无一用是书生,也就耍嘴皮子的能耐。”

忽觉失言,瞄了沈栗一眼——沈栗也是读书人,何况论嘴皮子的厉害,他也是朝中少数能与言官放对的人。才茂这句话倒好巧不巧能让他对号入座。

沈栗轻笑,向才茂微微摇头示意并不介意。

被揪过来的书生怒道:“我等是国子监学生!你们缁衣卫胡乱抓人,殴打学生,我等要告你!”

才茂漠然道:“继续揍。”

又是一串儿哀天叫地。

沈栗默然旁观,只见打的着实重了,方才劝了一句:“才将军方归,不要打死了人。”

才茂方令人住手。

此时房间外有人探头探脑,见是缁衣卫拿人,又都散去。

那几个书生多抱头蹲着,狼狈不堪。才茂冷笑道:“你等诋毁朝廷命官,打你是轻的,本官还要问你个诽谤之罪!”

书生们才知自己为何挨打,登时有人愤愤不平道:“我等读书人议论些治国之道,你们懂得什么?”

“内监与缁衣卫蛇鼠一窝,何须与他们辩解?”

“武兄,不料我等今日竟受这些奸佞的陷害,来日还请令尊代我等向皇上进言,缁衣卫飞扬跋扈,实非百姓之福也。”

“哟,”才茂笑道:“我还奇怪各位怎么一副有恃无恐样子,原来是有靠山的。”

那被称为武兄的忽然叫起沈栗:“你是沈大人,我认得你。”

沈栗微微诧异:“不知这位秀才高姓大名,沈某却不记得见过阁下。”

“学生武稼,家父督察院右佥都御史武宴。”那人道:“前些时候贵府榜前捉婿,小人曾随家父登门贺喜,远远见过大人一见面。”

提起武宴,沈栗倒有些印象:“原来是武兄当面。”

武稼急道:“大人得皇上称赞,乃是青年表率,为何要与这些缁衣卫来往?他们胡乱打人,大人为何袖手旁观?大人是东宫属官,常伴太子殿下左右,千万不要被奸徒蒙蔽。”

沈栗轻笑,这人不愧是言官之子,张口就有些劝谏的意思。

才茂冷笑道:“若非沈大人拦着早打死你!”

武稼不理,只看着沈栗。

才茂大怒。

“缁衣卫也是皇上的臣子,人有好坏之分,不能一概而论。阁下为何言必称小人?”沈栗笑眯眯道:“至于本官为何‘袖手旁观’……”

沈栗一指才茂:“这位就是阁下方才提到那位才将军的义子,缁衣卫千户才茂。当面叱骂人父,在下也不好为各位说话。”

武稼愕然。骂人骂到别人儿子面前,两方又都是官宦子弟,沈栗是把此事当做纨绔们互相殴斗,立在一旁看热闹了。

可这不是互相殴斗,而是单方面殴打!

武稼摸摸嘴角,不甘道:“自古以来宦官误国……”

还敢说!才茂顿时暴跳如雷,抬手欲打。

沈栗拦道:“打死了他,岂不坐实了飞扬跋扈?”

“不打死这杀才,在下有何面目去见家父!”才茂怒道。

沈栗有些佩服地看向武稼,此时仍旧不依不饶,坚持“真理”,不是真勇士,便是真逗逼。

“自古以来是有宦官误国的例子,”沈栗皱眉道:“自古以来也有空谈误国的前例。”

武稼辩解道:“我等非空谈。”

“你曾到军前为国杀敌?”沈栗奇道。

武稼道:“学生是文人,自是不能杀敌。但学生常做诗赋,斥湘王之不悌。”

“武兄擅诗赋,文采斐然,读之郎朗上口。”有人道。

沈栗眨眨眼,询问:“那你的诗赋激励了多少人去军前效力?”

众人哑然。武稼的诗赋好,也只得过助教称赞,在同窗中传阅。往来皆文人,无非称几句好诗,哪个能去投军?

“或是有人读了你的诗赋后慷慨解囊,为平叛之战捐过钱粮?”沈栗道。

众人茫然不语。

“或是你们自己捐过钱粮?”沈栗问。

武稼抖了抖唇。

“那你们说说,在才将军领着兵将们在湘州浴血杀敌时,你等做过什么切实有利于平叛的事情?”沈栗叹息道。

“忙着书文骂家父呗。”才茂冷笑道:“这些杀才,读了两本书便不知天高地厚,恨不得跑到乾清宫去指导皇上治理国家!”

这话着实重了,武稼可不能认下,忙道:“我等不敢……”

“你们是该‘不敢’,”沈栗轻声道:“人当常怀敬畏。皇上令才将军领兵平湘,是因为相信才将军能够做到。而其他人,比如你我,是拼了命也做不到的。这便是你我应该尊敬才将军的地方。宦官是有误国的,但你等不能因为才将军的出身就说他误国,这对将军不公平,也显得你等……太浅薄!”

才茂解气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家父出身内监关你们什么事?家父忠于皇上,能打胜仗,岂是你们这些小人可以随意议论的。”

武稼郁郁道:“但是朝中武将众多,何必非要才……公公。”

“才将军是皇上亲口点将。”沈栗一本正经道:“我皇乃不世明君,本官相信皇上做任何选择都是对的。”

这话说的,又忠又顺又噎人,武稼等人张口结舌,再不敢反驳。

才茂郁气尽出,趾高气扬,笑道:“罢了,今日心情好,念在你等幡然悔悟,本官就不追究了。来人,给几位公子留下些银钱以偿医药之资。”

谁缺你那银子!

出了酒楼,才茂向沈栗谢道:“多谢谦礼仗义执言,否则那姓武的说不定真要他老子参人。”

知道打的是御史之子,才茂就有些后悔。才经武方回朝,这时候被人参了难免影响封赏。好在沈栗及时堵了那些人的嘴。

沈栗轻笑:“大军携胜而归,便是武御史出手也只会适得其反。”

才茂叹道:“只是恐我父子名声不好,牵累沈兄。”

“无碍。”沈栗摇头道:“积年交情,在下若袖手旁观,成什么人了?”

皇帝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沈栗品阶不算高,但因有少许军功,得以列席。

很少在外臣面前出现的皇后此次也坐在皇帝身边。这令席中一些年轻子弟颇为兴奋,尽皆整肃仪容。

无他,皇后是要为唯一的嫡公主选驸马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宅男之所欲

儿子从小被立为太子,教养自有东宫官与太傅用心,身为亲生母亲,皇后反倒不得插手,便难免对留在身边长大的公主更亲近些。

皇后一直舍不得令公主出嫁,公主在父皇母后庇护下日子过的自在逍遥,也不愿出宫守着公主府,找个驸马来约束她。留来留去,便成了如今宫里唯一还未出嫁的女孩。

今年眼看公主确实年长,再不许人便要错过花期。皇后这才透漏些意思,要为女儿选一个称心的。

然而皇后久居深宫,自是见不到外臣。作为一个母亲,道听途说是不能令其放心的。正好湘州大捷,皇上设宴,借着这个机会,皇后便要亲眼相看一番。

皇上也打着普天同庆的招牌,允四品以上大臣可携子弟参加庆功宴。有心的大臣们也是心有灵犀,觑着皇家喜好,挑了适宜的儿子打扮利落,牵到宫宴上请皇帝夫妇一观。

这也是皇帝先给臣下留余地:想做皇家女婿的便来,无心的便不要出席。

邵家忌外戚。一般情况下,尚公主便不会再授实职,也就是说,娶了公主便要葬送前程。

但这并不意味着便没人愿意娶公主。

邵家两代皇帝挑女婿时,还是很理智的。他们不会挑那些特别出头的人物,也不会选那些可以承爵的长子长孙。大凡出息的人都有些抱负,断了人家仕途,不过凑一对怨偶,便是对方畏惧皇家威严不敢苛待公主,但夫妻间过日子,亲近与否总有区别。

反之,在朝堂上不出众的人物也未必就是庸才。总有那聪明绝顶却志在琴棋书画,心思清明却喜欢著书立说的,这种人在高官子弟中还不少——衣食无忧,便总想将心思用在他处,倒也能成一代大家,未必不可青史留名。总之,人养的清高了,不爱在官场中蝇营狗苟。

这些人是很喜欢尚公主的:不是长子长孙,继承不了家业;又不事生产,空有才气,将来分家后也无力维持生计。娶个公主多好啊,做了驸马都尉就有俸禄,一辈子不必为生计发愁,每日里与公主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将来孩子落地就有爵位。家族也能攀上皇家,仗势欺人不可能,但受了委屈可以求公主告状。对自己对家族都有好处,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尤其当这位公主是宫里唯一的嫡公主,是皇帝夫妇的心头宝,据说还长得国色天香……

妙哉,此宅男之所欲也!

挑这种人做驸马也是皇家喜欢的:没有野心,不会挑唆公主干涉政事,夫妻两个都添些些闲情逸致,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对公主来说是好事,对皇家来说也省心。

至于那些没有才华,又想着攀权富贵的……不提也罢。哪个胆大敢蒙骗皇室?邵家乃武将谋国,公主们都比较彪悍,以前也不是没有二嫁的。

别说,这些宅男们平日里淡薄名利,争起公主来却很凶猛。湘州大捷是很好的噱头,这个吟诗一首,那个当场作画,举止优雅,才气四溢。惹得老大人们心中酸涩:明明是千里驹的坯子,偏无志于仕途……

沈栗瞧得有趣,不知当年差点被嫁去北狄的易薇公主将花落谁家?

正看着,沈栗惊奇的发现前几日才与他和才茂大吵一架的右佥都御史武宴之子武稼也在其中。沈栗微微挑眉,这武稼开口家国大事闭口治国之道,出仕之心该是很重的,怎么今日也来了?犹记得这人当日脸上曾擦破了皮,如今颜色淡去,好似又扑了些粉,倒是看不出来。

瞄见沈栗,武稼颇不自在。他从小才气纵横,家人、老师都道此子将来必有出息,只父亲偏说他心思愚钝,不是可以为官的料。好容易选入国子监,博了些声名,教父亲稍有改观。

不料一场群架打下来,父亲不但没有替他出气的意思,反而大加斥责:“才经武大胜而归,你这时候出言谵骂,诋毁此人的同时也有质疑皇上的嫌疑。不是沈栗适时教训,由着才茂将你困去顺天府,能得什么好?事情传开,不但你要被逐出国子监,为父也要被人弹劾!才经武父子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缁衣卫千户,他们报复起来,为父也要吃力。沈栗替你避了祸,你倒要埋怨别人?”

武稼委屈道:“合着儿子白挨一顿打,还要感谢人家?”

武宴瞪了儿子半晌,失望道:“似你这般不知轻重,为官只会耽误国事,为家族招祸。仕途不可期,我儿还是静心守志,另谋他路吧。”

一听到皇后要为公主选驸马的消息,武宴同妻子商量一番,便将儿子打扮利落,撵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

武稼不敢违抗父亲,更不敢在宫宴上藏拙,为父亲丢脸。面上言笑晏晏,心中泪雨滂沱,见了沈栗,难免尴尬。

武宴自是看见儿子与沈栗单方面的眉眼官司,心中气急。他这儿子书读的还好,可惜是个“尽信书”,时常犯蠢。你拉不下脸面去与人搭话也罢,何必一脸苦大仇深?这沈栗是太子近臣,太子又与公主同母。这个关节上教沈栗认为你暗思报复,在太子面前说几句闲话,你这蠢材哪还有半点机会做驸马?

武宴的位置离沈栗较远,只好频频举杯,向沈栗致意,以示歉意。

沈栗虽不知武宴心思如何,但多少也能猜到对方是怕自己搅局。心中哂然,别说武稼能不能获选,便是这人真被相中了,自己一个外臣,难道还真能去影响公主的婚姻?微笑回敬以示善意,言官不是好惹的,既然对方态度和蔼,自己也没有冷漠相对的道理。

宴罢,封赏的旨意下来,凭着建立市舶司的政绩,和擒拿尤行志、炸毁忆仙亭的些微军功,沈栗官升一级,迁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混在一众封赏名单中,倒不显眼。得了才经武几句恭喜和感谢,悠悠然回家。

皇后兴致勃勃,难得缠着皇帝,扳着手指合计哪家的儿郎相貌好,哪家的少年才气高。邵英也明日画了像,令人送给公主过目。

转过天,武宴便着人打着贺沈栗高升的旗号向礼贤府上送礼。

沈淳端详礼单,见送的不过是几本书,奇道:“前你还说与他儿子口角,若是致歉,也嫌太晚。若做贺仪,又嫌太薄。”

沈栗想了想道:“多半那武稼真的入了皇上的眼,要做驸马了。因此武大人怕儿子泄露了那日武稼在酒楼的言辞,搅黄了好事。故此前来试探咱们的态度。”

还别说,武稼真就在人选之中。

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诗赋做的也确实好。更重要的,他父亲武宴在邵英眼中属于“特别有眼力见儿”的言官。不胡乱参人,总能领会皇帝的意思。有这样一个父亲,想来武稼尚公主后也能安分守己。

武宴听到些风声,知道儿子有希望,自然要仔细筹谋,将儿子之前办过的蠢事抹平。

沈淳挑眉:“你的意思呢?收还是不收?”

“问问才将军的意思吧。”沈栗道:“既然想到来堵儿子的嘴,必然也落不下那边。”

“冤家宜解不宜结。”才经武道:“皇上既有许婚的意思,咱们何苦做恶人。事情已经过了,传出去也不过空口无凭,倒显着杂家小气。”

武宴自然大喜。武稼却不知该感谢沈、才两家的宽厚还是埋怨他们的宽厚又将他向前程断绝的路上推了一步。

武宴看出儿子心中别扭,斥道:“你这呆子能有什么前程?祖上显灵教你入了皇上眼,便是为父都替公主不平。”

您到是有多看不上我!武稼泪流满面。

不提政事,武稼的水平还是很能唬人的。挑来捡去,皇后开始频频宣武稼之母入宫觐见。朝臣们心中有数,这易薇公主多半就要落在武家。

武稼这段时间颇享受了些羡慕嫉妒恨,倒也满足了一点虚荣心。“偶然”见到了易薇公主真容后,连日间神魂颠倒,也渐渐收了心思,静待赐婚的旨意。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易薇公主与武稼间只差一道明旨的婚事,忽然打了水漂,再无下文。

第三百五十章再议和亲事

几乎与盛国平叛之役告捷的前后脚,北狄也结束了长达四年的内乱。

可昆大汗蒙神明感召,终于用不再为打成一团的儿子们生气,去了天上享福。几位王子不断合纵连横,经过数不清的暗杀与征伐,三王子赞安各杀掉所有成年兄弟,得了可汗大位,一统北狄。

当皇后开始为易薇公主选驸马时,赞安各向盛国派出使团;当皇后开始召见武稼之母入宫时,使团进入盛国境内;当皇帝夫妇终于打算赐婚时,北狄使团抵达景阳,赶在宫中赐婚的圣旨前头,向皇帝递交国书,并带代表赞安各大汗向皇帝求娶易薇公主。

沈栗散衙后,只觉身心俱疲。抛了马缰绳,令随从在后头远远跟着,自己慢慢沿街而走,权作散心。

飞白抱了大氅过来,低声道:“少爷,天气寒冷,小心身子骨。”

沈栗胡乱披上。虽狐裘厚实,沈栗却觉寒意自心中升起,难以驱离。

有醉汉且行且癫,一头扑过来。飞白手脚快,一把拦住,斥道:“什么人如此放肆?”

那醉汉的仆从们忙跑过来磕头,为首的点头哈腰见礼道:“实在对不住,是小的没顾好我家少爷,大人罚小的吧。我家老爷门上是右佥都御史武家,还请大人留个情面。”

沈栗一愣,仔细打量这醉汉,恰是武稼。

武稼醉的糊涂,恍惚见是沈栗,直着眼呆了半晌,忽道:“我盛国好好的公主,为何要许给外族人?”

“哎呀我的祖宗!”那仆从手忙脚乱去捂武稼的嘴:“可不敢乱说,没影的事!”一厢觑着沈栗脸色。生怕对面的官爷揪住少爷话柄。

沈栗目光微垂,对那仆从道:“快带着你家少爷回去吧。皇家之事不可言之于街头巷尾,何况你家少爷曾……你家老爷虽也是言官,一样怕他人弹劾。”

“多谢大人仁恕。”那仆从谢道:“不知大人是哪家府上,待小的回去与老爷说,定当登门拜谢。”

沈栗摆手道:“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那仆从谢了复谢,方扶着武稼欲走,不料安静了一会的武稼又喃喃道:“不是我也可,随意哪个,总比北狄人好!公主怎么能去北狄受苦?”

那仆从急的跳脚,到底顾不得尊卑,伸手捂着武稼的嘴,匆匆忙忙将人塞到轿子里,向沈栗施过礼,慌张离去。

飞白低声问:“少爷,这位就是差点成了驸马的武公子?”

沈栗点点头。

“难怪他如此酩酊大醉。”飞白同情道:“好好的婚事,竟因为个北狄人横生波折,也不知皇上到底会如何决定?”

沈栗默然不语。

皇后顾不得仪态,匆匆召公主来见,一把抱住女儿,哭道:“都是本宫的错!当初不该留你,若早些将你下嫁,哪会有如今恶事!”

宫人皆劝:“娘娘不必着急。那北狄又不是第一次来求娶公主,上回没成,这回也不会得逞。”

“不一样。”皇后泪流满面道:“这次不一样啊。”

易薇公主倒不慌张,只微微叹息:“时也命也,想来我这婚姻注定要落在北狄。女儿身为公主,为家国谋利也是本分。且听父皇安排吧。”

礼贤侯府大书房内,沈栗与沈淳低声道:“……这次不一样。”

当年四王子来求娶公主,皇帝虽然也曾动摇,但心里其实并没太当回事。

兀轮不是个得宠的王子,手下也没什么势力,继位的机会不大。他隐姓埋名跟着一个商团跑来景阳,张口求娶公主,其实都是个人谋划,想借盛国的力,对盛国的回报却无异于画饼。因此虽有很多朝臣赞同,皇帝仍偏向于不允。

沈栗稍施手段,令兀轮出了大丑,也教皇帝确认此人着实无能。除非可昆大汗所有的儿子都死掉,否则兀轮绝没有希望。这样的人,不值得盛国许以公主。于是和亲作罢。

而如今这次求娶,乃是新任可汗亲自派出使团,郑重其事地递交国书。声称只要答应和亲,便尊盛国皇帝为大可汗,北狄愿意俯首称臣,与盛国结永世之好,互相贸易,划境而治,再不入侵边境。

这对皇帝的诱惑着实大了。

对邵英来说,如今湘州平定,国内再无敌人。还能威胁到盛国安全的,就是北狄。

北狄从前朝便屡屡入侵,甚至曾深入腹地,若非遇到军民坚壁清野抵死反抗,估计如今就没有邵家什么事了。立国之初,北狄也一度令先皇头痛。若非担心背腹受敌,先皇也不至于轻易接受世家归降,导致朝中派系混乱,自己才继位时,颇觉掣肘。

邵英想尽力为太子留下一个稳定的江山。如果说登基时邵英还有成为天下之主的兴奋,如今二十几年过去,邵英已经深深领略到作为皇帝的痛苦。除非打定主意做昏君,否则总有数不清的事会令人坐卧不宁。邵英不想教太子日后也面临自己当初所感到的无措和惶恐。湘州已经解决了,若能在这时结束与北狄的对峙,再好不过。

邵英也想做“大可汗”。前朝皇帝没奈何北狄,先皇没来得及对付北狄,而邵英自己也不算年轻了,若是继续慢慢积攒国力,谁知道猴年马月能与北狄决一死战?谁又能保证战争一定获胜?如今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与北狄修好,再不必忧虑边境安全,邵英便是做到了先皇也不曾做到的丰功伟业。

沈淳皱眉道:“看皇上的意思,确实颇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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