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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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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消息再来,说濠州解围了,金军从这里路过,汇合了围城部队一路向北,已经渡过了淮水,进入了河南界内。像是为了验证消息的可靠性,有几个从金军营地逃回来的宋军信誓旦旦地保证,金军渡淮是他们亲眼所见。
张俊一声令下,追击!
开追之前,张俊于百忙之中意识清醒,做了另外两个决定。第一,传令岳飞让他继续原地待命;第二,告诉刘锜没你什么事了,追击任务由他本人和王德、杨沂中来完成,刘锜必须第一时间向南撤军,返回驻地太平州。
摁住岳飞,踢跑刘锜,如此这般,才能保住功劳只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看着很怒吧,偏偏两个当事人都听话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张俊是淮西主将,只因为这两个人都有纪录有原则。不然的话,两者随便哪个,都有屠了张俊的把握!
而这,也要记录下来,因为它和前一次岳飞听令静止一样,会引发之后的灾难。
追击开始,张俊、王德、杨沂中三位高资历兵痞兴高采烈向前追,想着“收复”濠州,兵临淮水,耀兵国境。这是很牛的一件事,只是在国境线上盔明甲亮地遛一圈马,回临安后就会再一次升官发财得奖状,多好的事啊,多便宜的买卖!
可惜的是,才跑了一天,前方忽然传来最新战报。金军突然出现在濠州区域,开始重兵攻城了。这让三位兵痞立即一身冷汗,停下了脚步。
……有情况,把刘锜追回来,让他去打仗。
刘锜听命令,又赶了上来。四将合兵,杀向濠州,距离还有60里时,传来战报,濠州陷落了。面对这噩耗,四个将军各有主张。
张俊、刘锜发觉这一次金军的行动太诡谲,变幻不定,一定得慎重对待。而且濠州已经陷落,赶过去意义不大。
王德弃权,他本就不是方面大将,军事会议上底气不足。而禁军的大衙内杨沂中火了,仪仗队特色再一次爆发,他要进攻,趁金军刚刚攻下濠州,立足未定之机全力反击,既抢回城池,也救回百姓,更趁机扩大胜利果实,打一场比柘皋之战更辉煌的战斗!
……张俊等人郁闷,柘皋之战有你啥事吗,仪仗队长阁下。
可别管别人怎么劝,连张俊以淮西主将的身份反对,都没法摁住杨沂中的进攻决心。在守原则的人那儿,原则是锁链,在没原则的人这儿,原则、命令什么也不是。张俊还怕禁军主将随时给他打小报告呢。
杨沂中率军冲向了濠州城。
冲进濠州城毫无障碍。
人呢,城里原有的居民们,还有金军,都跑哪儿去了?难道在杨将军进城前都跑光了?!这让杨沂中警觉,他放慢了速度,派出了前哨,向纵深打探。
前哨回报,全城都没人,一个都没有。
像是印证这一点似的,当天濠州全城“寂然无所闻”。有点邪门,但仪仗队长长期在首都领袖身边工作,各种高深理论学了很多。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等道理早就熟透了,还能被女真人盗版的空城计吓住?这时他下令继续前进,占领全城,肃清残敌。
全军进城,就在全都进城了之后,北门突然间伏兵四起,大批的金军冲了进来。禁军的仪仗队素质再一次显露,冲锋时很猛,对决时脆败,遇伏之后慌张!他们没等真正接战,就像惊了枪的兔子一样,一窝蜂地拥向了南门。
南门外是张俊、刘锜等率领的全军大队,这时“南奔无复纪律”的禁军们成了金军的前锋,用来冲散宋军主阵。
关键时刻,张俊难得地展示了一次军中宿将的经验,这人命令全军压上,与败军逆向而行,哪怕把娇嫩的禁军挤成馅饼,也不能动摇主阵。
这个决定很有效,也很残忍,阵地保住了,同时宋军重新获得了优势,毕竟在淮西战场上宋军的战力以及军队数量都超过了金军。可杨沂中的部下们就没那么幸运,首尾两端的步兵们都大量伤损,仪仗队严重减员。
如此一番折腾,濠州城重新寂静了。宋、金两方在城内外对峙,都保持了足够的耐性。而战争的重点,三天之后,转移到了淮河水道上。
楚州方面的韩世忠派出数百条战船逆淮而上,要截断金军的退路。这是韩世忠的风格以及特长,他每一次的作战目的都是欲置敌于死地,而水军是金国永远的痛,女真人直至亡国都没能完美这一领域。这样,就形成了宋军水陆两方面前后夹击金军的态势,以军力战绩参考,完全能把金兀术留在淮西境内。
形势大好,又急转直下,金兀术没有分兵去淮河边上准备迎战,而是在旱路迎着韩世忠的水军插向了楚州方向,也就是运动到了水军的后方。
金军在赤龙洲附近停了下来,开始砍大树设水障,要把韩世忠的水军截住。金兀术的意思很清楚,你不是要断我的退路吗,我先把你的退路断掉。想在淮西吞了我,那么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多年以来,金兀术罕见的勇决表现。他实在是输不起了,再输金国将失去上位国资格,他本人也会名誉扫地身败名裂。
这也给了宋军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淮西大地上,张俊以13万重兵挟胜势逼迫金军后退,韩世忠断水路成关门打狗之势,难得的是金兀术也不再逃跑了,并且就在淮西境内还有岳飞这一终极战力随时会参战。这是自宋、金开战以来从所未有的机遇!
只要各方面正常运作,金兀术必将全军覆灭。
可各方面运作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作战,没有流血,没有堵截,没有谁全军覆灭,什么都没有。
韩世忠得到金军设水障的消息后,就令水军撤退。那很快,本是逆流而上,只要顺水漂回去就行。张俊始终按兵不动,金兀术也没有死磕到底,带着濠州胜利赚回来的面子,顺势回国。
岳飞,始终被隔离在战场之外,等这一切都发生之后,只能拿着这段时间里他收到的来自各方各面的各种文件发呆。
有张俊的命令,有赵构的诏书。里边的内容错乱得让人发疯。
按时间顺序排列,金军侵入淮西,岳飞接到临安命令渡江驰援,其间有6份来往信函,分别是临安传令、岳飞申请长驱中原(两次)、临安否决要他火速救淮西、岳飞接令、临安嘉奖。
柘皋之战大胜,临安传令三军,内容是——“……捷书累至,军声大张,盖自军兴以来,未有今日之盛。尚思困兽之斗,务保全功。”
这份诏书抄送给淮西境内所有军方人员,岳飞、韩世忠也各得到一份。意思很清楚,告诫各将军见好就收,别惹更大的麻烦。
之后张俊令岳飞离远点,岳飞听从了,也抄送一份交给临安,以此证明自己为啥不直接进入战区。临安方面非常欣赏这一点,赵构特意亲笔写了一份《御札》给他。
——“得卿奏,知卿属官自张俊处归报,虏已渡淮,卿只在舒州听候朝廷指挥,以此见卿小心恭慎,不敢专辄进退,深为得体,朕所嘉叹。”
在赵构来看,岳飞这回没有看见金军就眼红,冲过去搞得血肉横飞,不可收拾。而是很克制地听话了。这是巨大的进步,是转变的开始,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征兆。他要表扬这个一直倔犟、自专的部下。
接下来诏书里笔锋一转,他甚至难得地与岳飞有了共同语言。
——“据报:兀术用郦琼计,复来窥伺濠州。韩世忠已与张俊、杨沂中会于濠上,刘锜在庐州柘皋一带屯军。卿可星夜提精兵裹粮起发,前来庐州就粮,直趋寿春,与韩世忠等夹击,可望擒杀兀术,以定大功。此一机会,不可失也。
庐州通水运,有诸路漕臣在彼运粮。
急遣亲札,卿切体悉。十日二更。”
从上面这段可以看出,这对岳飞简直是喜从天降。这是自从淮西兵变,刘光世的左护军叛变,导致岳飞与赵构隔核之后,第一次重新看到了曙光。赵构在主导这次机会,要趁此天赐良机,把金兀术毁灭在淮西境内。他为岳飞铺好了所有的路,只等着岳飞杀过去!
只不过,请注意写这份诏书的日期。
“十日二更。”
公元1141年,宋绍兴十一年三月十日夜二更天。十日写信,渡长江送交岳飞手里,所需要多少时间,有一个参考。
岳飞申请长驱中原,临安否决。一个来回是5天。当时岳飞在鄂州,信使不必渡江。这时等同对待,至少需要两天半岳飞才能收到命令。
那么是十二日傍晚。
瞧一瞧当时淮西战场都发生了什么。三月五日时,张俊开始的追击,同时命令刘锜回太平州。三天后,抵达濠州外围,是三月八日。九日杨沂中大败。再三天后,三月十二日,韩世忠水军受阻返航。
十二日……傍晚时分岳飞才可能收到赵构命令他前进的诏书。
等岳飞准备迈步的时候,战争早已落幕。有这么玩人的吗,这到底是至高无上的皇命诏书,还是发泄私愤的骗人纸条,抑或是通讯条件太差造成的低级失误?!
很难是失误,因为还有下一道诏书。
岳飞接到上面“十日二更”发布的命令之后,回信说他将率军启程赶赴庐州。他在战区内急如星火地赶路,后面的诏书比他快,还是追上了他。
诏书里写——“得卿奏。卿闻命即往庐州,遵陆勤劳,转饷艰阻,卿不复顾问,必其行,非一意许国,谁肯如此!
据探报:兀术复窥濠州。韩世忠八日乘捷至城下,张俊、杨沂中、刘锜先两日尽统所部前去会合,更得卿一军同力,此贼不足平也。中兴勋业,在此一举,卿之此行,适中机会。览奏再三,嘉汉不己。
遣此奖谕,卿宜悉之。”
按时间计算,岳飞接到这份诏书时,淮西战区已经彻底凉了,无论是张、韩、杨、刘、王等宋军,还是金兀术,都早已散场。偌大的淮西境内,只有岳飞一个人捧着一大摞诏书发呆。
前思后想,对照此前诸此北伐,岳飞越想越怒,他看了看周围的岳家军将领,实在没忍住,说了三句话。
——“国家不得了也,管家又不修德。”
岳飞如是说。
国家当断不断,纵敌玩寇,使本在罗网中的金军逃脱。这本是最卑劣的将军们巩固自身地位,才使用的下三滥招数,可一个国家居然用出来了,它是想应付谁,想要挟谁,想毁灭谁?!
国家公然做这样的事,前途何在,如何得了。
至于修德。
一个人总要有一颗真挚的理智的光明的本心,才会做出来光明、理智、真挚的事来。看赵构前半生的所作所为,之所以倒行逆施莫明其妙,都因为他的心不正。
修德是很重要的。
世人的眼睛是亮的,清楚岳飞说的是不是实话,是不是对的。
这句话只是开端,淮西之战刚刚结束,各个细节都在眼前,岳飞愤懑难当,说了第二句、第三句话。他转向张宪。
——“张太尉,我看像张家军那样的兵马,你只消带领一万人去,就可以把他们蹉踏了。”
又转向董先。
——“董太尉,像韩家军那样的兵马,我看你不消带一万人去,就可以把他们蹉踏了。”
这两句在正常状态下看来,是很不合适的,会引起中国人第一时间的反感。为什么呢,不外乎“做人”的道理。
要时刻谦卑,时刻低调,柔弱既然胜刚强,那么即使事实真的是那样,也不能直说!哪怕张俊、韩世忠真的退化到哪种地步,岳飞也不能这样公开评判攻击,恶化同志关系。
可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呢,张俊抛开不论,这人是什么货色,历史清楚,包括他自己都清楚。至于韩世忠,黄天荡时的韩世忠哪儿去了,以几千部众截击10万金军,置生死于度外,置利害官爵金银于度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归还二帝、归还河山。
可以说,他才是第一个提出还我河山的人。可是,现在这人怎么了,只是截断退路而已,就直接撤退了。他本来应该不管张俊怎样,不管临安怎样,率水军截断淮河,以一部之力断金军退路,让这场战斗不得不打起来!
时间在变,一切都在变。唯一没变的岳飞在失望之余难免口出怨言。这一次,论道理他没有任何错误。而在另外一些层面上,他错得很幼稚。
在中国,从古至今,每个人都是不受批评的。每一个人在被指责时,从来不去想对方是不是有感而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错。而是第一时间地反感,进而反击。
一个如此“自尊”的世界……要让某些人直言自己错了,这在其他种族里是理所应当的平常小事,而在中国,哪怕是现代,都不要梦想。
如此三句话说完,淮西之战才算真正结束。剩下的就是老节目,去临安述职,说一下在这次工作期间各自的表现。
张俊是最积极的,他没等赵构下诏集合,先写了份奏章。里面大篇幅展示了柘皋之战的胜利,突出了杨沂中勇于首战的英勇,以及他个人临危不乱反败为胜的指挥艺术,最后指责了刘锜的作战不利。如此会战,被寄予厚望的精锐之师居然不见作为。
不作为,是重罪!
这之后,张俊单独一章详细论述了岳飞的问题。岳飞行动迟缓,久久不上战场,耽误了一次又一次的歼敌良机。甚至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也不见近在咫尺的他伸出援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除远在川陕的吴家军之外,全体战将都已莅临战场,参与此战,唯独岳飞坐视生死,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这不单纯的表面现象,联系此前岳飞一贯的好战表现,一定有深层次的原因。为国家利益出发,一定要谨慎对待,认真研究。
什么叫倒打一钯呢,而这只是张俊表演的开始。他长年都泡在临安城里,和皇帝、首相近距离接触,一个庞大的计划在这几个人心里生成,张俊是重要棋子,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如果说刘锜夺权还在可行可不行,情愿不情愿之间的话,林大声对岳家军的侵蚀则是强行介入的。何谓藩镇,何谓大将,不外乎辖区内军、政、财三权独立。
这时不由分说,直接夺取了财权。
对韩世忠、岳飞来说,这个打击是是突然的,却没有致命。因为他们还可以申诉,可以抗议,可以搞些小动作反对。
但是真正致命的打击瞬间到来,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同为三大将,在裁撤之列的张俊第一时间表态——“臣已到院治事,现管军马,伏望拨属御前使唤。”
张俊已经到枢密院上班了!
这让韩、岳两人何以自处,是仍然反对吗,那样首先面临的就是军方的分裂对抗,三大将内讧,前线直接动荡,两位不是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吗,会忍心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答案显而易见,韩、岳只能沉默。
哪怕被人背后捅了刀子,也要时刻坚守底线。这就是有原则的人的悲哀,总是束手缚脚,觉得处处都是花瓶瓷器,不可以打碎,于是碎的就只能是自己!
这一切都在赵构、秦桧的计划之中,等三大将都到枢密院报到上班之后,赵构再一次召见了他们,这一次他说。
朕当初给你们一路宣抚之权,这很小。现在把国家军事首脑重地枢密院交给你们统领,这权力很大。你们要同心同德为国家服务,要团结,别分彼此,这样我们宋朝的兵力就联合在一起沛然不可抵御了。如此一来,像金兀术之流随时都可能扫除!
这段话,谁能挑出毛病来吗?
一路之权,与枢密院长官相比,大小的确不同,三大将变成两正使、一副使,可说总揽军队,理论上千真万确操执国家权柄。三人同在一间办公室里上班,随时勾通,的确也比从前远隔千里,随时斗气强得多。那么千对万对,哪里出错了呢?
韩、岳两人总不能直接喊出来你们搞阴谋诡计骗人夺权吧!
这就是政治。搞得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有苦说不出。甚至不是不能说,而是说出来了会更尴尬更难堪,损失更大。
赵构,15年之后,他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超群的政客了。他上面对三大将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浅薄表现,而是对下一步更重要的进程的铺垫。
三大将哑口无言之后,赵构以同样的论调向各军区的三大将原下属们发令。命令里有宣告,“朕昨命虎臣,各当阃寄,虽相望列戎,已大畅于军声。”
你们的首领已经升官当了枢密使,不回辖区了;
有指示,“……凡尔有众,朕亲统临。肆其偏裨,咸得专达。”
你们统统归我指挥,无论是大将小将偏将准备将,都有直接向我联系的权力和义务;
有许诺,“……简阅无废其旧,精锐有加于初。”
大家不要心慌,归我指挥后不仅不会裁军,还会增加军队精锐的产生。放心吧,绝对不搞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奖励,“……高爵重禄,朕岂遐遗。尚摅忠义之诚,共赴功名之会。”
高官厚禄都等着你们,我绝不食言。只要你们都保持忠义之心,就可以成批量地升官发财得奖状!
截止到这里,赵构终于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夺权程序,把三大军区从长官到士兵全体拿下。其行事目的,具体手段,都跟150多年前的那次著名的皇宫吃请相似。所以,很多史书都称赵构这段叫“第二次杯酒释兵权”。
诚然,从目的性上说,这没错。真的很像。南宋籍此收回了兵权,再一次让军队为政党服务,从政权的稳定性上说,做得没错。
但两者之间实在有太多的不一样了,根本没法类比。
赵匡胤裁撤了符彦卿、慕容延钊、韩令坤等老一辈战将,手边早就准备好了曹彬、潘美等亲信,何况他本人就是无敌将军,一生保持不败战绩。可以说,那一次杯酒释兵权根本无损于北宋的战力。可这时赵构裁掉了韩、岳、张、刘,南宋还剩下了谁?
更何况150余年前,赵匡胤只是举起酒杯稍微示意,立即周边所有军人全体驯服,不仅服从,而且从心里往外地感恩。
赵匡胤开历史之先河,于五代末期时以不流血的方式交接权力。这是伟大的勇气,伟大的仁德,外加伟大的强力才能成功地执行。
反观赵构这次,事先开始算计、分化,安插内奸。之后骗人进京,连夜颁诏,先斩后奏,歪理正说,同时还派人下黑手,接管军区要害……这招数用得阴微卑劣,上不得台面,哪怕执行成功了,也和部下们结成了死仇,哪怕部下们不记仇,他自己都不安心。
于是,才有后来的事。
眼下三大将都开始就地上班了。他们谁都没搬来家眷,显得很渴望信的脱下铠甲,换上长袍,每天坐着轿子去枢密院坐板凳。
这时大约是公元1141年,宋绍兴十一年的四月中旬左右,三位前大将、现任枢密大人神色平和,动作舒缓,面带微笑,显得非常的文人了,尤其是韩世忠和岳飞,两人角色转称得非常快,迅速把文官这一角色当出了独特的做派。
韩世忠上朝,有顶很特色的帽子,准备地说是条头巾。该巾称作“一字巾”,据说以特殊手法缠在头上,显得与众不同。韩世忠每天戴着它上朝、下班,之后由几个亲兵陪着,在风景如画的早春时节的临安城里走走逛逛。
心情很好的样子。每天里他站在桥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都看着他。他的一字巾装饰了临安城,有些人气得脸色发青……
岳飞没有奇装异服,他一丝不苟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很大众似的混在文官丛中。如果一定要说他有哪些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有时会解开衣襟,披襟雍容,很有幽闲之态。他有一笔好字,有满腹的诗书,有生来的见识,有传奇的经历。
这些让他迅速进入文人的世界里,并成为中心。但他很低调,每当被问及国事时,总是说,他于此时只想归隐山林,向往安静的生活。
以上,韩世忠、岳飞的工作生活态度怎么样。平心而论,绝口不提国事,上缴一切权力,按时上班下班,行动不离领导视线。
还要让人怎样,才算是合格呢?!
可仍然出问题了。秦桧气得脸色发青,在韩世忠戴着一字巾招摇过市时,当岳飞披襟雍容与士大夫温颜聊天时,他非常的不舒服。
我承认知识浅薄,对大人物们的心理变化掌握不足。因为我实在是没看出来韩、岳如此举动犯了什么错,把秦桧刺激得越来越冲动,乃至于提前实施了下面的计划。
三大将四月中旬上班,到五月初时,一条皇命颁布——令枢密院正使张俊、副使岳飞出差去楚州,“拊循”韩世忠旧部,并把这支部队调动到长江南岸的重镇镇江府。
韩、岳之间,先从韩世忠开始清洗。
至于为什么,应该很简单,是个数字化的计算而已。岳家军之强,冠于当时,以一军压全国,这是无争的事实。这时虽然岳飞在都城被监管中,可鄂州仍然是前岳家军的天下,军队还是那些军队,将官还是那些将官,如果先动岳飞,刺激到那股力量,很可能会江山变色,玉石俱焚。
与其那样,莫不如先解决韩世忠。
多年以来,韩世忠的力量在下降,韩家军的实力远不如从前,而他本人对朝廷的态度也没有最初时那样忠诚了。比如他反对宋金和谈,居然敢于私下出兵伏击金使。这是岳飞都没做出来的事,韩世忠不仅干了,而且连干了两次。
这让赵构把韩世忠的名字从忠臣名单上划了下去。在收兵权的全盘计划中,首攻韩世忠是早就制订好了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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