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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古奇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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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啊,还有这样的事情!?还有把病人往别人家抬得。”

  老婆婆说:“人不就是这样,不患贫,就患不均。连个病都要大家一起生了才好。你想呀,你要是全家倒霉,隔壁邻居却都好好的,你看着是不是心里不平衡,恨不得他们全家也都跟你们家一样倒霉才好吧。”

  我说:“这……我倒是无所谓。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要是病了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老婆婆呸了一口,说:“睡一觉就好?不是我昨天把你捡回来,你就冻死在外头了,你还能活到现在。大言不惭!”

  我脸红了说:“是,是。我大言不惭,我是说平时睡一会就好。昨天要不是婆婆相救,我肯定死了。就算不冻死,也给那只大黑鸟吃掉了。”

  老婆婆一惊,挺直了说:“你看到大黑鸟了?”

  我说:“看到了呀,就在镇口吧,三丈高,翅膀张开有五丈长,怎么能看不到。”我张开手用力的比划了下。

  老婆婆又弯下腰说:“哦,你看到的那不是大黑鸟。”

  我说:“啊,那不是大黑鸟是什么?我记得它的羽毛在风里哗啦啦响,发出刀片相撞的声音。”

  老婆婆说:“你那是烧糊涂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吃完了吗?”

  我伸胳膊踢腿,说:“您看我好了!我能动了!”

  老婆婆说:“哼,你倒是恢复的好呀。这三天我给你换尿布,擦屎,喂饭没少折腾我。”

  我一听脸又红了,原来我都昏迷三天了,还在这床上拉屎撒尿,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说:“真,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那么多麻烦!”

  老婆婆站起身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吃饭就要拉屎,人喝水就要撒尿,哪里有吃了不拉的,你收拾下起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咯登咯登”出了房门。

  我赶忙擦擦嘴,只拿了铲子背在背上,迈步出去。

  屋外是一个大院子,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当中有一处假山,老婆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

  我走上前拜倒在地,说:“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婆婆说:“行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可以了,呵呵,起来吧。”语气十分温柔。

  我起身,盯着婆婆脸上看。因为她的右边的半张脸用布挡着,像是还绑着绷带。虽然我刚在屋内也注意到了,可总不好上来就问人家这个,这时在院里便仔细打量下。

  老婆婆说:“哼哼,给老婆子的脸吓着了。”

  我微笑说:“没,没有,就是有些意外。”

  老婆婆举起右手说:“你看我的右手也是,当年我从夫家出来,我的婆婆烧伤了我的右脸和右手。”

  我“哦”了一声,知道是人家的伤心往事就不多问了。

  老婆婆说:“我带你去镇口看看。”说完拄着拐杖,躬着背往外走。

  我跟老婆婆出了这家大门,回头一看,见门上挂着“温家”的门匾。

  我边走边问:“婆婆,您姓温呀?”

  老婆婆点点头说:“我姓温,这镇上大部分人也姓温。温姓好呀,性格都善良。可惜你看现在都破败了。”

  我抬眼见整条大街两边的房屋和店铺鳞次节比,规模都不小,但都空荡荡地,窗户和门板成了破洞,任由风沙出入。

  我问:“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荒成这样了?”

  温婆婆说:“人没了呗。”

  我问:“那人呢?”

  温婆婆干笑下说:“都死了呀。”

  啊,我惊得呆住了,喃喃自语“都死了呀。”又快步跟上。

  我问:“那您就一个人一直在这过活呀?”

  温婆婆说:“我当年嫁到外地去了,所以没染上瘟疫。可我也命苦,几年后丈夫病死了,我那婆婆怕我不愿守节,于是拿火钳把我的半张脸和手全都烫坏了,让我无法改嫁。我后来逃了出来,原指望跑回娘家能有个安身的地方,却不想这里已经闹成这样。可我又去得了哪里呢?就一个人在这里过活了。一转眼也快二十年了。”

  我虽然也是从小吃苦长大,但听到温婆婆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人生里那点苦楚实在算不上什么。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命要比男人苦多了。丈夫死了还要守节,太不自由了。像婆婆这样,一生里承受的委屈和不幸恐怕是我三辈子都体会不完的。

  我陪着温婆婆沿着街走,想说点安慰的话,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想来想去,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值得说的事情,相比下都不如婆婆遇到的事情苦。

  温婆婆问:“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的父母呢?”

  我忙说:“我爹娘呀,没见过?死了吧。”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爹娘死了没,但既然温婆婆的身世那么不易了,我把自己说惨点是不是也会安慰下她呢。

  温婆婆问:“哦,怎么死的呀?”

  我说:“不知道哦,我出生之前就死了。”

  温婆婆“啊”了一声,站住,扭过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想了下说:“哦,不是的,是生下我才死了。”

  温婆婆叹口气,又一扭一扭走起来,说:“你也别编故事骗我,老实说你家里怎样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我说:“我真没骗您,我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十岁以后的事情。我是给一家打铁的带大的,后来我自己开了一个铁匠铺。就在金陵边上,您去过那吗?”

  温婆婆摇摇头。我又说:“洋人要跟朝廷打仗,我怕炮弹飞过来打着我,就往北逃难,想不到跑到这病倒在庄稼地里,最后给稀里糊涂抬到这里来。后面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温婆婆点点头说:“这听着还是一句实话。”

  我摸摸头说:“刚才我那是跟您说笑呢,我爹娘要是死在我前头,那就没我了。啊哈哈哈。”

  温婆婆忽然站住,转身盯着我,右手使劲戳着地,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我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垂眼不敢看她。她说:“以后不准你跟我说笑,更不准你瞎说话!知道吗!”后面三个字说得尤其重。

  我点点头,不敢做声了。

  温婆婆盯着我看了一会,转身边走边说“我最讨厌人不老实,编瞎话。”。

  我默默跟在身后,心想,这婆婆脾气真坏,是不是人老了脾气都会变坏?我以后可不能再乱说话了。

  我陪着婆婆走到镇西头,这里是镇子的入口,就见路的当中竖着一个高大的东西,说不出是个什么,像一个伸展开的黄色大袍子。

  我惊讶地哇了一声,说:“这是个什么东西?上边密密麻麻贴满的是黄纸吗?”

  温婆婆说:“你仔细看看是什么。”

  我走进了些,上下仔细打量,恍然间明白,这原来是一个牌楼。

  这牌楼原来是有三个门洞,但现在两边的小门底下的立柱都断了,光剩下中间的两根支撑着。牌楼上的坊梁和楼顶也都支离破碎的,勉强朝两侧支撑着。光看外表就像一个东西伸开了两个翅膀一样。奇怪的是,这牌楼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黄纸,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黄纸。我在道士做法的时候见他们一把把的撒出去,满天满地的飞。那牌楼顶上还立着一杆大旗,但旗帜已经破的不成样了,破布样耷拉在那。

  我说:“这就是昨晚我看到的大黑鸟?原来是一个贴满了黄纸的破牌楼。”

  温婆婆说:“我昨晚就是在这个牌楼下把你捡回去的。你也要多谢谢它才对。”

  我笑道:“您救得我,我干嘛谢它呀?”

  温婆婆一脸严肃的说:“我让你谢你就谢!”

  我只好对着牌楼鞠了三个躬,口中称谢,心里可是不服气。

  温婆婆见我拜完,才温和地说:“这牌楼可是有神灵保佑的,昨晚要不是镇上的乌鸦叫,我也不会发觉镇口有人来了。”

  我说:“乌鸦?”

  温婆婆点点头,面朝牌楼说:“乌鸦叫,死人到!乌鸦就是瘟神镇的守护神。”

  “啊?这,这破牌楼是守护神呀!”我心想,什么乌鸦叫,死人到,我那时候没死呢!但这话可不能说出来,顶撞了婆婆又要挨骂了。


第三章 去还是留


  我盯着乌鸦牌楼看了好一会,问:“这里有乌鸦吗?”

  “有呀,黑压压的一大片呢。”温婆婆提到乌鸦,竟然笑了起来。

  我说:“现在怎么一只都没有了,跑哪里去了?”

  温婆婆转身指着身后路的尽头说:“在路东边的乱葬岗那。”

  “啊!乱葬岗!”这三个字听得我身上汗毛竖起,太阳地里也打了一个哆嗦。

  温婆婆说:“当年这牌楼上的坊额写着‘温良镇’三个字,现在都给黄纸盖住了。那时候四处闹瘟疫,十里八乡的人跑来求救,求我们来帮忙。镇长人心好呀,一口答应了。从此,就络绎不绝的有死人被抬到这里。一开始还是有棺材的,到后来死得人太多了,棺材也不够用了,就直接拿席子卷了放到木板上抬到这里。”说到‘拿木板抬到这里’,温婆婆顿了下望着我,眼神有些暖味。

  我尴尬一笑,知道这是说我也是给木板抬来的。

  “再到后来,病得病,死得死,有的人就干脆自己走到这里,一口气咽在这了。”温婆婆说着,拿拐杖在前方地面上一指,仿佛眼前的空地上曾经堆满了尸体和棺材。

  我问:“那镇上人又怎么处理那么多的死人呢?”

  温婆婆说:“当然就是抬到后山去埋掉了,难道还留在家里解闷么。”我哑然失笑,觉得婆婆的幽默有点冷。

  温婆婆说:“那镇东面原本是上百亩良田,种着庄稼。田地边上连着一个山坡,坡上是一片树林。风水先生说,我们这里叫旺门林立,先人埋在这,前有田,后有林,祖祖辈辈都不愁吃不愁穿。于是镇上人死了就葬在山坡上。外边送来的尸体,我们只得山下埋了。后来送来的尸体越来越多,经常头一天刚处理完,第二天一早又发现这牌楼下躺满了人。哎,真是造孽呀。那时候我嫁到了外头,没见到那惨样,也是听镇上人说的。”

  我咧着嘴,一想到这里曾经躺满尸体就头皮一阵发麻,赶忙把思绪移开。我问:“那乌鸦是怎么来的?”

  温婆婆说:“乌鸦当然是死人引来的,难不成还是我带来的。”她没好气地又顿了顿拐杖。

  我觉得温婆婆生气的点真是好难琢磨,一句话不对就要责备我,不过还好我的命是她救得,让她数落几句也没什么。

  温婆婆说:“那些乌鸦本来是在镇子外头飞,后来可能是这里的死人越来越多,也就跟着飞到这里来了。因为死人都是在这牌楼下,它们慢慢也习惯了就停在这牌楼上等着。那时候晚上只要一听到乌鸦叫,大家就知道一准是有人来了。于是就有了,“乌鸦叫,死人到”的说法。那些乌鸦因为天天在那待着,见了生人也不害怕。甚至有些人还没死,乌鸦就扑下来啄食他们。那些半死的人趴在地上也没力气反抗,就活活给乌鸦啄死了,连哼的力气都没有。有一段时间,镇上人想去牌楼下收尸,还会给乌鸦赶走。你说这些畜牲凶不凶?”

  我赶忙点头说:“凶,太凶了。”

  温婆婆说:“可不是凶嘛!镇上人没办法,就去请了一个道士来做法。那道士在牌楼下设了一个法坛,做了三天法式。然后对镇上人说我们镇子的名字犯了大忌,‘温’和‘瘟’冲突,所以瘟神变成乌鸦来惩罚我们。我们如果要消灾就要先改名字,将“温良镇”改成“瘟神镇”,以示尊敬。然后你们这里每死一个人,就要在拍楼上贴上写有他们名字的黄纸,这叫给瘟神爷爷的花名册报道。他再给我们一个铃铛,让我们挂在这上头,每帖一个人名上去,就摇一下铃铛,这是告诉瘟神爷人给你送来了。”

  我望着眼前满牌楼的黄纸,心里发怵,这是死了多少人能把整个牌楼都给贴的满满的。这要是换成我一个人干,八只胳膊都要贴断了。

  温婆婆见我出神的望着牌楼,说:“你在想什么呢?”

  我恍然间说:“哦,我是在想这满牌楼的黄纸都是怎么贴上去的,那要死多少人呀?”

  温婆婆叹口气说:“这哪里是一天贴上去了,贴了两年多呀。”

  我说:“那这两年就不断地有人死呀!”

  温婆婆咳嗽了几声,说:“大家以为改了名字,从此就可以过太平日子了。可想不到,瘟疫一点没有减少,镇上死得人更多了,都是病不了几天就死了。开始有人传,这是瘟神爷跟我们要小鬼呢;还有人传,那乌鸦是瘟神爷的催眠鬼,只要把粪便落在谁身上,那就是瘟神爷看上谁了,那人就得死。这下大家慌了,就连大白天出门都要打着伞,生怕沾上一点乌鸦的粪便。人们越是害怕,就越是不停往上贴黄纸安慰自己。那铃铛给摇坏后,就有人挂上许多铁片,刮风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不停的给瘟神爷报道呢。哼,可有什么用呢。”

  我恍然大悟,那晚上所见都是这么来的。搞了半天还是烧糊涂了,自己吓自己。不过说真的,就算那晚上我清醒的很,忽然看到这么一个怪东西在我眼前也非吓一大跳,脑子灵活十倍也想不出这里面的诸多原由来。

  我问:“那后来是不是没事了?”

  温婆婆说:“怎么叫没事了?人都死光了还能有什么事。”我吐吐舌头,不接话。

  温婆婆叹口气说:“回去吧,今天就说到这里了。”

  我应承着,扶着婆婆回去了。

  此后我就先在婆婆这住下了。我还是住我那屋,婆婆住在旁边的厢房里。我也没钱报答婆婆的救命之恩,所以承包了屋子里里外外的重活累活,算是尽点孝心。这栋大宅子的后边还有几亩地,种着的蔬菜,玉米和土豆,还养了鸡鸭,每天够我忙活的。

  有次我见到温婆婆在屋里梳妆,她桌上摆着半块镜子。我偷着乐,心想,这老太婆还挺臭美,半张脸就用半块镜子照。

  我有事没事还会跑到旁边的村子庄稼地里偷玉米。有一次撞到了三个人,我以为他们会追我,却不想他们看到我反而愣了,接着拔腿就跑了。我起先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一想估计那就是抬我来的三个人,见到我以为见到鬼了。我觉得人家好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此后就不去他们地里偷了。

  这样一晃十天过去了,我感觉我身体完全恢复了,想着是不是该继续北上了,但话到嘴边,一看到婆婆的身影又开不了口。婆婆对我有恩,再加上这几天住在一起,颇让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这里,要是我走了,她往后怎么办呢?心里感觉一阵凄凉。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还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和婆婆道别呢?脑子一想事就睡不着,辗转反侧好几回,压得床板吱吱呀呀的响。走吧,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去,保不准那边有没有人收留我。留下吧,我又有点不甘心,总想着既然出来了还是要去外边闯荡下。

  隔着纱帐,我望见落在地上的月光,想起一首诗里写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书读得不多,但还是知道这是唐朝大诗人李白写的。我此刻见到地上一层银光,就开始思念起自己的故乡来。想了一阵,觉得自己的故乡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就是一个打铁铺子。倒是在这里让我觉得有些家的意思,难不成我把他乡当故乡了?那这首诗我要改改,应该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他乡。”才对。

  我“哎”的一声,深叹一口气,感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无奈呀。

  就在我叹完这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也“哎”的一声。

  我一机灵,翻身坐起,望着门外喊:“谁?”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我隔着纱帐看,竟然是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我愣住了,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忽然有个女人进到我屋里来。她脸在背光出,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从身形来看却是一个妙龄的女子,而且刚才那一声也想必是她叹出来的,带着一丝幽怨。

  我问:“你是?”

  那女子轻轻关上门,然后慢慢走过来,侧身背对着我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呀?你是谁呀?”然后隔着纱仔细打量她。

  那女子说:“你昏迷的几天,是谁给你换的衣服?是谁给你擦得身子?是谁给你盖得被子?”

  我一听语塞住了,这难道不是温婆婆替我做的吗?但是转念一想,温婆婆自己也确实没有说过她替我做了这些,那难道是这姑娘替我做的?可是怎么十多天里就没见过这姑娘?

  我好奇的问:“难道是你?”

  那女子叹口气说:“就是我。”

  我大吃一惊说:“啊!怎么可能,你替我做的这些!?可是,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说完,我就伸手去拉开纱帐。

  那女子一惊,立刻站起说:“你不要动,你就在床上,你要是起来,我就立刻走,永远不再来了。”

  我想了下,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说:“那好,我不出来了。你说吧,你是谁?”

  那姑娘又坐下,背对着我说:“我姓温,我叫温晓云,我是温婆婆的女儿。”

  温婆婆的女儿!她有女儿!她不是丈夫死了,自己跑回来的吗?怎么又多出一个女儿了!


第四章 母与女


  我望着这位温晓云的背影好久,见她穿着一身绿衣服,长长地秀发直到腰间。

  我问:“你真是温婆婆的女儿?”

  温晓云点点头,脸依旧冲着外面,月光在她的右脸颊上泛起一圈辉光。

  我问:“是你当初把我从镇口背回来的?”

  温晓云说:“不,是娘先发现了你,然后叫上我一起把你背了回来。”

  我脑海里出现两母女一同将我背回的情景,问:“那后来也是你替我换衣,擦洗的......”我想到自己的身子是被一个年轻姑娘看过,不仅有些害羞起来。

  温晓云默默点点头,说:“你病得很重,我只能这样照顾你,你不必责怪自己,这是我自愿的。”

  我心中一阵暖流,十分感动,问:“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了?你一个人住在哪里呢?”

  温晓云轻轻叹口气说:“我一个女孩家本来就不该多抛头露面,只是为了救你才不得已这么做。我的娘年事已高,让她一个人照顾你,干那么多繁重的活实在是太难为她了,但我在见你醒来后,就不好再过来多露面了。”

  我又感动了一把,说:“想不到给你们娘俩添了那么多麻烦,我这可怎么报答你们的好呢?”说完还摇了摇头,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

  这时,温晓云侧过身子,我见到一张五官清秀,皮肤细滑的侧脸,透过纱帐看,更添加一层朦胧美。温晓云说:“一开始我和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只看你可怜就救你一命。但不知道你这人人品如何,怕你会对我做什么无礼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天我一直在远处观察你。见你身子好后,一直在细心照顾我娘,我才放心,觉得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于是今晚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恰好听到你在屋里念叨着‘走还是留?走还是留?’似乎难以下决心。我一听知道你是打算离开了,心里不知道怎么一阵酸楚,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却让你听到了。”

  我刚才在床上辗转反侧,嘴里有念出来“走还是留”吗?自己也不记得了,估计是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几句,想不到隔墙有耳,竟然让晓云姑娘听到了。

  我说:“晓云姑娘,你别这么想。我不是要走,我那是怕待久了给你娘添麻烦,所以,所以,才那个,你懂得啊。”

  温晓云说:“我读过些书,知道男儿志在四方。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留不住你,所以我今晚能在这里见到你最后一面,我也知足了,你保重吧。”说完,她竟然将右手从纱帐底下伸了进来放在床上。

  我见到她那绿绸衣袖里伸出的白白嫩嫩的手,就想起说书先生讲的“美人的手如鲜嫩的葱枝一般”。我也伸出右手轻轻拉了下,就感到她的手又小又滑还很温暖。心里涌上一股子冲动,想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拖进来,抱到自己怀里。

  就在我发痴的时候,晓云的手缩了回去,她说:“你多珍重,不要让母亲知道我来过。”起身走了。

  我傻在床上,伸手想挽留,可是一句话都没好意思说出口,心里想着,你别急呀,这事有商量的。

  哎,人在这关键时刻怎么就孬了呢!

  这样一闹,下半夜,我是更睡不着了,心里只想着晓云姑娘,把离开的事情都忘光了。我盘算着不能着急走,人家晓云姑娘也救了我,我只报答了婆婆,还没报答晓云姑娘呢!对不能走!但要是硬来,估计人家母女都会躲着我,搞不好还会被赶出镇子去。那就只能来软的,必须讨得温婆婆的欢心,让她觉得我这人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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