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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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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一千道一万,不是我郭业不容他啊,我郭某人也没这个能耐不容他啊,而是您的丈夫,他的妹夫,我大唐高高在上的天可汗陛下容不了他啊!而且皇后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镜儿,大唐若要开创盛世,大唐若要千秋万世,那么以令兄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陇世族势力便是皇上首要翦除的拦路虎。”

“唉……造孽!”

长孙皇后突然幽幽一叹,将怨愤的眼神从郭业身上移开,低眉惆怅道:“郭卿所言,本宫又何尝不明白不清楚?只是本宫再不干预朝政,再不愿外戚专权,可本宫终究是承乾和泰儿的母后,终究是长孙氏的女儿。最近接踵而来的事情,本宫岂能无动于衷?郭卿,你知道吗?本宫最近连连做着噩梦,梦见长孙家被满门抄斩,从此没落衰败。”

郭业见着长孙皇后突然态度大变,顿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只得用淡淡地口吻敷衍道:“皇后,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当不得真。”

“不,不是梦!”

长孙皇后的双眼骤然变得恐惧,呼吸略带急促地慌不择言道:“本宫还梦见自己又犯气疾,撒手人寰。而且还梦见了在地下与承乾和泰儿相会。承乾跟我说,母后,父皇好狠的心,竟然让儿臣死于被流徙的途中。而泰儿也跟本宫抱怨,说本宫对他不好,说自己死于病疫之中。午夜梦回时,本宫屡屡被这噩梦惊醒,而且是连着数晚做着同一个噩梦。害怕,本宫真的很害怕,承乾和泰儿虽然不长进不争气,可他们都是本宫怀胎十月所生的孩子啊。他们不该有此厄难啊,难道这是上天的预警吗?”

郭业此时听完之后,心里也是直突突的狂跳,眉头早已拧成了一个疙瘩。因为长孙皇后这个噩梦倒也符合原有历史的轨迹。如果一切都没改变的话,长孙皇后的确是在几年后死在了哮喘病上,而李承乾则因为谋反被贬黜,死在了流徙途中。至于李泰,史上记载,的确是病死的。

难道这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只大手在主宰着世间的人和事不成?

“郭业,陛下最近因为我兄长的事情,已经很少来本宫的甘露殿中宿夜了。”

“郭业,本宫听说最近高丽国和东瀛国都给陛下进贡了一批美女,连杨妃、阴妃都时常来本宫中抱怨。”

“郭业,本宫很害怕自己如果在哪一天突然撒手人寰,谁来照顾承乾和泰儿。如果本宫在世的时候不帮着他们一点,不替他们多谋划谋划,那本宫万一有个不测,那他们兄弟真要落得如那噩梦中一般的凄惨下场了。”

……

……

一时间,长孙皇后像个深闺怨妇一般,向郭业喋喋不休地诉着苦抱着怨,莫名其妙地毫无保留地向郭业无休止地倾述着。

而郭业先是百般错愕,不过听着听着,他好像找到了长孙皇后今日为何变化那么大的症结所在了。

她因何恐惧害怕?

她因何胡搅蛮缠?

她因何前后判若两人?

从长孙皇后自说自话的倾诉着,郭业有迹可循,貌似找到了根源症结的所在。

他在郁闷自己充当了一回妇女之友的同时,也在暗暗纠结,到底要不要泄露一点天机,给长孙皇后打上一针安心剂呢?

第1042章表态

郭业一时不忍,轻轻安慰道:“咳咳……皇后,噩梦终究是噩梦,岂能当真?你的气疾之症不是已经被神医孙思邈延缓控制住了吗?皇后娘娘慈悲心肠,佛祖自会庇佑,多福多寿。至于,魏王和太子殿下,您更无需太过担心了。他们生于天家,一生富贵又有何难?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后切莫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荒诞怪梦。”

“唉……”

长孙皇后又是哀哀一叹,摇头道:“郭卿说的轻巧,如今长孙氏式微,本宫又不能永葆青春红颜永驻,陛下的宠幸总有退减的那一天。如今这两个孩子都不争气,不仅将满朝文武得罪干净,连他们父皇那儿都失去了宠爱。没了所有的倚仗,将来他们兄弟二人又何以能够富贵一生呢?生于帝王家,旁人看着羡慕,个中残酷又有谁知?”

懂了!

长孙皇后这是因为哥哥长孙无忌的倒台,加上李二陛下最近收罗了一大批美艳动人的东瀛女子和高丽女子,而感到危机感了。

再加上太子李承乾彻底失去了角逐皇位的资格,还有自己对魏王李泰的厌恶和讨厌,这就更让长孙皇后感到担心和恐惧了。

说穿了,长孙皇后是在害怕他们兄弟二人在没有了靠山和倚仗之后,会落得任人欺凌,甚至悲惨至极的下场。

原来如此!

看来,这就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上善若水能克万物,尤其是长孙皇后这种女人,更是非一般的女人可比。

连李二陛下这种杀伐果断的奇男子大男人都曾屡屡败在了她的温柔攻势下,顿时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更别说郭业这种大男人中的小男人了。

显然,长孙皇后的彷徨无助看在了郭业眼中,看着一代贤后这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郭业的心肠霎时间软如面糊一般,再也硬不起来了。

这天机,不露也得露了!

继而,郭业轻轻提醒道:“皇后,承乾殿下和魏王殿下将来不能继承陛下的衣钵和大统,不代表您另外一个儿子也不行啊。”

“另外一个儿子?”

长孙皇后先是一愣,过后立马反应过来,讶异道:“你是说雉奴?”

雉奴,便是长孙皇后和李二陛下所生的第三个儿子,也就是郭业所知道的大唐帝国第三代真命天子——李治。

郭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谁知长孙皇后连连点头,苦笑道:“郭卿真是爱说笑,雉奴如今刚牙牙学语,连走路都是三步一晃便到的娃娃,他怎么能……”

“皇后,你是着相了!”

郭业笑道:“雉奴殿下是年幼,这没错。可当今皇上也正值壮年啊,数十年后,谁能保证雉奴殿下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唐储君?再说了,教育就要从娃娃抓起嘛!”

“咦?”

长孙皇后轻呼一声,好像刚才所身陷的云遮雾绕立时统统被郭业所驱除,整个人明悟过来一般,怔怔念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郭卿这话倒是新鲜,不过本宫能听明白,你是让本宫从现在开始就要好生培养雉奴,不要让他走了他两位哥哥的老路,无论是从脾性上还是从治国能力上,都努力培养他,让他成为大唐未来的储君?”

“皇后您圣明!”

见着长孙皇后将自己没有说出来的话倒豆子般统统说出口,郭业小小拍了一下马屁,笑道:“微臣正是这个意思。您想想看,如今皇上春秋鼎盛,而雉奴殿下又是年纪尚幼。一切都没有皇后您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而且雉奴殿下乃是您与当今圣上的儿子,自古立储从来都是立嫡不立庶。如果雉奴殿下能够成才,您觉得将来还有谁能取他而代之呢?至于承乾殿下和魏王殿下,那就更好办了。”

说到这儿,郭业耸耸肩,笑道:“只要他们懂得谨守本分,兄友弟恭,将来雉奴殿下还能让自己两位亲哥哥吃苦遭罪吗?所以,微臣说两位殿下将来一生富贵无虞。”

长孙皇后听着连连点头,貌似被郭业给劝服了,神情也没刚才那般忧心忡忡了。

突然,长孙皇后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郭业问道:“郭卿,你怎么就能敢肯定雉奴将来定能保他两位哥哥一生富贵无虞?”

“呃……”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郭业有些犯难了,暗暗嘀咕道,难道我跟你说,你这位小儿子将来可牛逼了,不仅是大唐第三代接班人,还办了很多牛逼事?难道我跟你说,你这个小儿子把他老爹李二陛下睡过的才人武媚娘都撬走了?

显然不能说!

而且说了也没人信,保不齐长孙皇后会拿他当疯子,或是直接用他刚才说过的那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来反驳于他。

不过好在他脑子机灵,一个主意的来回便想出了应对的措辞,笑着回应道:“皇后,先不说雉奴殿下从你十月怀胎到他出生可是经历过种种磨难,甚至险些被皇上给命人打掉以保全皇后您的性命。这叫什么?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个说法你赞成吗?”

“这个……算是吧!”

长孙皇后勉强地点了点头,这个说法算是说得过去。

她又继续怔怔地望着郭业,等着他接下来的说词。

可是郭业实在是编不出来了,只得又是耸耸肩,乐道:“皇后,除了雉奴殿下之外,您还有得选吗?”

“本宫还有得选吗?”

长孙皇后扪心自问了一句,对啊,除了努力将雉奴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之外,本宫还有得选吗?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兄弟二人将来也只有倚仗雉奴了。

于是,长孙皇后突然一脸郑重地说道:“郭卿,本宫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郭业俨然已经猜到长孙皇后想说什么了,脸上颇为隐晦地笑了笑,反问了一句:“您知道为何当初太上皇拉拢我与他密谋造反,而臣果断拒绝吗?”

长孙皇后飞快答道:“那是因为郭卿忠心陛下。”

“没错!”

郭业抬手反手遥指了一番距甘露殿很远的勤政殿方向,笑道:“确切地说,郭业只效忠大唐皇帝,郭业只对大唐帝国的未来负责。皇后,你懂我的意思吗?”

长孙皇后是个聪明人,听明白了郭业所说因果的关系。同时也明白,自己的雉奴要想得到郭业的支持,就必须坐到那代表着九五之尊,代表作大唐至高无上的权力的龙椅之上。

而如今的雉奴才这么点大,皇位不皇位还是未知之数。她如今需要的是,雉奴将来迈向皇位的路上,郭业能帮衬扶持一把,引为助力。

一时间,她的脸上呈现落寞和失望之色。

郭业见状缓缓起身离开蒲团,拱手道:“皇后,早朝快散了,若是让陛下退朝后见到微臣私底下会晤您,免不得给您惹来麻烦和猜疑。所以,微臣应该尽早离去,微臣告退!”

说罢,不顾长孙皇后的欲言又止想要挽留,郭业走到了佛堂的门口。

“唉……”

又是一声透着无奈和无助的叹息从长孙皇后的口中传出。

“皇后!”

郭业突然站住了脚,扭头笑道:“臣刚才也说了,雉奴殿下如今年纪尚幼,一切都可堪造就。臣相信,他将来会强过他两位兄长。而且臣刚才也说过,自古立储只有立嫡不立庶。所以,微臣不支持他,还能支持谁?”

声音落罢,郭业脚步生风一般,匆匆离去。

待得长孙皇后惊喜的反应过来之时,佛堂门口已经没了郭业的身影。只有那门槛儿处,留着那串自己刚才怒摔郭业的佛珠。

上等檀香所制的佛串,静静地躺在那窄窄的门槛儿上。

长孙皇后看见佛串便想起了之前自己那不合身份的举动,这哪里还是堂堂的皇后身份所应该做的举动?

再回味着郭业留下的最后一通话,长孙皇后顿时由悲转喜,扑哧一声,莞尔一笑。

展颜一笑之下,百媚众生皆失了颜色,清冷宁静的佛堂中,乍然生出一室春来。

她优雅地从蒲团上起身,走至门槛儿俯身捡起那串佛珠,持在手中默默捻了起来,暗暗寻思道:“郭卿啊郭卿,看来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来长安,难以立足的毛头小子了。为了承乾和泰儿的将来做打算,本宫是该想想办法如何将你和雉奴捆绑在一起,才能让你为我的小雉奴好好使上几分力才是。”

“来人呀!”

想罢,长孙皇后突然冲着佛堂外早已候着的宫女吩咐道:“去将长乐公主请来本宫这佛堂中来,我这个当母后的天天为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操心,可是好久没跟这伶俐的丫头说会儿体己话了。”

“喏!”

宫女遥遥应答,转身即走,匆匆前去召唤长乐公主——李丽质。

第1043章南下,南下

两日后,即贞观六年五月初八。按照老黄历来讲,这一日宜破土宜动工,宜嫁女宜求嗣,诸事皆宜,百无禁忌。乃是一年中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

兴许是天公作美,今日的天气来得格外凉爽,不似往日那般闷热。长安南门方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煞是热闹。尤其是南门内街两边儿,人山人海,围观百姓不计其数,一眼望不到尽头,场面极其喧闹。

今日,正是郭业率领广南路大军,李靖率领岭南路大军开拔出征,南下平叛的大日子。

两路大军数以万人正陆续出了南门,马鸣嘶蹄,戈矛林立,旌旗飘扬,秩序井然,好一支威武雄壮的队伍,真不愧为大唐帝国的百战之师。

除了街边两侧拥堵着前来围观的百姓之外,满朝文武官员也在房玄龄、孔颖达、魏征等三系大佬的率领下,前来送行。

李二陛下没有亲自来,却也派出了宗正寺卿江夏王李道宗送来壮行酒,为郭业和李靖南下平叛送行。

可见李二陛下对两人南下平叛寄予了厚望。

眼瞅着两路大军都出了城,郭业和李靖两位行军大总管在各自亲兵的簇拥下,与孔颖达、房玄龄等人依依惜别着。

宗正寺卿李道宗招招手,示意专门负责御酒的几名内侍斟满三碗酒,然后自己接过一碗,递呈郭业和李靖一人一碗,走上前来说道:“两位,圣上赐来御酒为我南下平叛大军壮行。圣上命本王敬两位大总管一碗壮行酒,预祝我大军在南方连克大捷,直捣匪穴,平叛成功!来,本王敬两位大总管一碗,且满饮此碗!”

“干了!”

“江夏王,请了!”

郭业和李靖当即停止了与诸位同僚的话别,相继举起酒碗与李道宗碰碗。

当~

当~

碗声清脆,过后,一饮而干。

旁边的孔颖达见状,也绕到那两坛子御酒旁让内侍太监给他倒了一碗,然后走至郭业跟前,举着酒碗笑道:“郭小子,老夫在这儿借花献佛,敬你一碗。除了祝你马到功成早奏凯歌之外,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着,他微笑地冲着此番代表李二陛下来送行的李道宗颔首示意了一下。

李道宗伸伸手,退到一边儿,表示请随意。

郭业冲那内侍招招手,道:“满上!”

待得碗中满酒,他举碗向孔颖达一碰,笑道:“老大人,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孔颖达举着碗继续说道:“还是为了虞世南这老家伙,这老鬼除了上次急奏呈入长安之后,后续便没了音讯。如今南方岭南和广南一带已经陷入叛乱,老夫担心这老家伙在南边有什么闪失啊。所以,老夫恳求你,一定要把这老家伙活着带回长安来。”

孔颖达此言一出,魏征、房玄龄等人纷纷面呈担忧之色,就连李道宗都唏嘘了一声:“孔尚书此言非虚,不仅是虞仆射许久没有消息,据本王听南方过来的商旅提及,就连岭南、广南一带的驿馆和官衙统统都被邪教匪众占据和破坏。虞仆射此番南行宣抚,恐怕是……”

凶多吉少四个字没有说出口,不过任谁都听出了话中的沮丧之意。

李靖赶忙笑道:“诸位大人无需太过担心,虞兄吉人自有天相。兴许是因为交通阻滞,所以虞兄才迟迟没有书信传入长安来呢。”

“没错!”

郭业立马将话接了过去,双手捧着碗冲孔颖达劝慰道:“老大人无需担心,就算您不吩咐,郭业也保证一定将老师安安全全地带回长安来。若有何差池,你找我算账便是。来,满饮此碗,郭业便要开拔了。”

“好!”

孔颖达豪气顿生,素来不爱饮酒的他竟然咕咚咕咚将一碗烈酒给喝得底朝天,随后大赞一声:“快哉,老夫信得过你小子。我们便在长安这边等候你的佳音了。”

“诸位大人且留步,我们这边出发了!”

李靖将空碗一扔,霎时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坐骑上,手中马鞭一扬,率先出了城去。

郭业再冲几人拱拱手,笑道:“诸位大人在长安静候我等在南方奏捷的佳音吧,郭业走也!”

言罢,依样翻身上了马,扬鞭催马急驰而去,猩红披风化作一道虹光,出了南门。

不出两日,两路大军便日夜兼程行到了沧州府。

早有接到兵部公文的沧州刺史在运河边上征调了船只数百艘,供应两路大军乘船走水路南下。

在沧州府的码头郊外稍稍休整了一个早上之后,两路大军共计五万人次,五千战马纷纷开始登上船只,足足到了下午傍晚时分,数百艘船只才启程航行。

帆动桨走,一时间数百艘船只在黄昏暮霭时分开始南下,整条运河之上数百艘船只星光点点连成一条火龙般,随着桨声哗啦,风帆飒飒,这景象好不壮观。

数百艘大船在大运河上整整行走了八天的时间,才到了杭州府。

到了杭州府下船再往南边走,水路已然行不通了,只能靠两条腿步行南进了。

因为担心南方叛乱的情况,郭业和李靖商议日夜兼程,除了正常的补给之外,不在任何一个州府停留耽误。

所以,用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穿州过府,南下行军。一路之上畅通无阻,进了湘赣和闽粤交界之地后,已是将近六月天。

只要过了这个交界地方,再往南边走,那就要正式进入岭南地界儿了。

同理,过了曾格格交界儿地方,郭业也要好李靖分道扬镳了。

再往南走,是岭南一带,而往东南走方向走,却是广南路一带。

这两个地方都是白莲邪教荼毒甚深,陷入教匪叛乱的地界儿。

这一日,夜里。

李靖帅帐外的篝火上架着水壶,壶中煮着热水,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发出令人烦躁的响声。

帅帐内仅有李靖与郭业二人,两人正席地而坐,一口拿着烧饼充饥,一边手里捧着碗热水助以下咽,边吃边商谈着明日分道扬镳各自为战之后的具体细则。

咯嘣一声,貌似郭业的牙齿被硬梆梆的烧饼给伤到了,郭业一生气直接将烧饼扔在地上,骂了一句:“这破烧饼,我肯定这是我这辈子吃到最难吃的玩意了。”

李靖哑然失笑,伸手将郭业扔在地上的烧饼捡了起来,轻轻拍打了一下上面的泥灰,重新递回给了郭业,笑着呵斥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有这烧饼吃算不错了。想当年,老夫被窦建德的大军围困在城里的时候,什么吃的都没有。饿到连战马统统杀光了吃,还将满城的草根树皮都挖来吃。现在能有烧饼给你吃,你还不知足?暴殄天物,那可是要遭天谴的,混球。”

郭业撇撇嘴,不屑道:“等我进入广南路后,还会缺吃的吗?老帅,此一时彼一时也!”

“贫嘴!”

李靖笑骂道:“你还没进入广南路,还没攻下一城便想着吃喝,你说你一天到晚还能有点正事儿吗?”

“民以食为天……”

“还贫嘴?”

李靖打断了郭业继续耍嘴皮,然后拿起一根树枝指着羊皮地图上的一个城郭,说道:“继续说正事,老夫希望你进入广南路之后,先攻这个地方,与我的岭南路大军形成一个呼应。”

郭业看了眼树枝所指的地方,居然是虔州。

这虔州,紧靠着岭南府,而岭南府又是岭南路一带白莲邪教的总舵。

他不禁有些愕然,因为这跟他之前与李靖在长安商议的打法不同。按照之前商议好的是,李靖攻打岭南府,而他则率军进入广南路的山区,然后绕到直奔广州府,截断白莲邪教出海溃逃的后路。

怎么眼瞅着就要分道扬镳,各自为战了,李靖就突然改了主意呢?

他不解地看着李靖,皱眉摇头问道:“老帅,这是为何?朝令夕改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总得给我一个临时改变主意的理由吧?”

第1044章改变主意

“理由吗?”

李靖微微吸了口凉气,将手中那根树枝随手一扔在地上,轻轻说道:“老夫问你,我岭南路大军为何要率先围攻并一举端掉岭南府?”

郭业一听李靖又开始考究自己,不由轻笑道:“如今白莲邪教将岭南府占下当作大本营,白莲匪首胡毕烈就在那岭南城中。老帅你想要第一时间拿下岭南府,无非就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一套嘛。这还用问?”

李靖捋须笑道:“老夫知道这点难不住你,那老夫再问你,如今岭南城中除了白莲匪首胡毕烈之外,那还驻扎了多少的白莲教匪?也就是白莲邪教自称的护法军。”

郭业之前在行军南下的路上曾连连遇见从岭南城逃出来的难民,也曾做过打听和信息搜集,对这方面的军情有一定的了解。

当即他掰扯着手指如数家珍般说道:“白莲邪教除了教主胡毕烈之下,还有两个副教主,两护法四长老八金刚。这些人都是原来摩尼教、太平道和白莲社的骨干首领。其中凡不入白莲教者皆一律屠城的手令,便是出自教主胡毕烈之口。如今教主胡毕烈率五千白莲教匪窃居岭南城中,而其余诸人皆纷纷率邪教护法大军在岭南路和广南路一带攻城掠夺,肆虐残杀无辜百姓。”

“不错不错,说得甚为详细!”

李靖赞许地看着郭业,又问:“那我问你,如果我岭南路大军围攻岭南城后,谁会第一时间驰援岭南城里的胡毕烈?”

郭业闻言下意识地将目光又移向铺张在地上的羊皮地图上,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琢磨不过来李靖这话的意思了。

因为虔州城紧挨着岭南城这不假,但这中间还隔了一条五六十丈宽的大河。如果说要驰援解救岭南城的话,反而是岭南府附近那几个卫星城池更要来得快捷,毕竟少了渡河更能节省下不少时间来。

这么看来,郭业觉得李靖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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