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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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馗觐鳌!倍倭艘欢伲吹溃骸疤冶氏拢娼乙攀俊!

“妙哉!”

刘浓早知桃豹参军乃忠晋室,细细一阵盘桓,击案而赞,祖逖将亡,胡人必行窥探,理应强势以待,当即作决:“据颍川,汝南即安。若欲捕战机于瞬息,雷隼不可缺,唐利潇何在?”

“在!”

刘浓瞥了一眼月洞口,按膝而起,摆手道:“尽遣雷隼侦骑,扑捕洛阳。桃豹极其擅逃,诸将需戮力而为,唯愿此战,侵袭如火,削其首而标旗,震慑二胡!”

“诺。”

诸将垂首应诺,颍川贫瘠而秋收将至,此战宜速不宜缓,当下,北宫命人抬出沙案,众人借着华月之光,据案推行战事,各疏已见,谋略并出。

月洞外,陈眕恰好来访刘浓,耳闻目赌之下,悄悄探冠,但见月下诸将,铁甲光寒、雄健骄骄,据着沙案争得面红耳赤,而华亭侯端着茶盏喜观其变,不时出言却正中关键,老族长抬首望月,低头俯影,面上笑容渐浓。

半个时辰后。

诸将鱼贯而出,犹自低声争论,待铁甲隐入夜中,陈眕自树影浓密处走出,顺手将趴于树杆的一只秋蝉捉于手中,慢悠悠度入院内,捋须微笑:“浓夜正盛,蝉褪犹清风,华亭侯煮茶于月下,好雅兴!”

刘浓早知其暗窥于外,当即微微一笑,按膝而起,疾行几步,揖道:“刘浓,见过陈尚书。尚书若不弃,不妨一道品评。”

陈眕乃海内名士,自南渡伊始,王敦即上表请为吏部尚书,然,迄今为止,却从未趾临建康,是为遥领。非是其人不往,而乃大将军不令其往。

“甚好,甚好。”

陈眕慢腾腾落座于刘浓对面,将掌中秋蝉置放于案角,蝉离掌而不飞,若非羽翼犹颤,几若汉八刀!老族长瞥了一眼尚未抬离的沙案,笑道:“昔日马伏波堆粟即山川,而今华亭侯煮茶观天下,华少而英发,犹胜马伏波矣!然,马伏波其人,并非君子矣,因际逢会,成亦而此,衰亦而此。华亭侯,以为然否?”

言外有音,马援乃隗嚣叛将,临阵反戈从光武,虽功勋着著,一生却极其坎坷,不时为士人所诟病,曾有十余年,忠奸难辩。

刘浓剑眉微微一扬,提起大鹅壶,浅浅斟得一盏,半奉于陈眕,笑道:“陈尚书此言差矣,暂且不论斯人已作古,但言其所为,天下九州,兵戈乍起,百姓离离,择优而辅令天下安,乃士之所为矣!”

陈眕抿了一口茶,淡然道:“何者为优?若言当今之世,石胡强胜,刘胡亦控雄兵二十万,复观江左,大将军屯甲十余万,勒令而不前,晋室已然势危,足不出建康。诸此,孰优孰劣?”

“非也!”

刘浓捧起的茶盏滞于半途,星目炯然,直视陈眕,沉声道:“道居上善,非同类而难论优劣。二胡逆道而行,妄起干戈,造乱天下,华夏之土为其分崩离析,赤地千里不闻人语,大河内外尽飘血颅,其罪难书,其罪难言!纵观千年,唯此二僚不足为人!兵势有云,杀之若可安,即行杀之!刘浓不才,毕生之愿,誓捉其首,插于旗颠!!”

声音愈来愈昂扬,胸膛起伏不休,凤目若剑,逼人胆寒,华亭侯怒了。

陈眕却半分也不惊惧,反微微倾身,把玩着案角寒蝉,淡声道:“华亭侯所言甚是,日间,吾观亭侯战卒,足堪百战悍锐,胡酋亦难敌。适才,吾不慎得闻,亭侯欲取桃豹之首,震慑诸方。其势壮哉,其心壮哉!然,吾有一问,华亭侯万军齐动,可堪足月否?”

闻言,刘浓抿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盏,淡然道:“陈尚书慧眼若观火,刘浓钦佩。然,汝南粟海已黄,秋收在暨,且待来日,外可言伐,内可言安。”

“哈,哈哈……”

陈眕放声纵笑,将秋蝉捉于掌中,身子慢慢站起来,冷声道:“华亭侯当陈眕乃三岁螟童乎?汝南一郡,纵然丰庆,供养万军已乃其极!内安尚可,外伐实难!而今之时局,士稚行一桃杀二士,搅乱二胡。然,时也命矣,而今士稚亦将亡,恐二胡尚未内伐,已然挥军南下。如是,姑且不言祖氏内忧,且言豫章,届时,敌临两面,忧从中起,亭侯将以何如?”

不愧为颍川士族之首,长长一言,剥蚕抽丝,已然道尽天下走势,刘浓心生佩服,面却不改,抹了下左手,徐徐起身,直面陈眕,缓缓挽袖至眉,慢慢一揖:“天下若棋盘,众生若棋子,各行其道,各垒其营。陈尚书只知诸事,却不知刘浓,而今,刘浓无言以对,但有一约,愿与君谋。”

陈眕冷冷一笑,转动着指间蝉,漠然道:“亭侯既有约,陈眕愿闻其详。”

刘浓抬起头来,凝视天上月,深吸一口清风,负手道:“苍天在上,冷月挂怀,黄土居下,悲怀难耐。如今,刘浓唯余一言,暨待天可怜见,估我华夏,使得内忧不起,中乱暴止,外侵难扰。彼时,愿请陈尚书莅临颍川,把臂言欢、共逐胡虏!”

良久,良久,陈眕凝视着刘浓的侧脸,目光越来越柔和,揽袖于眉,淡淡一揖:“即作此约,且观他日,若为亭侯言中,内忧嘎止,陈眕必携族而来,若亭侯不弃,愿将此余生,付于残戏,效力于冠军将军,军帐之下!”

“啾……”

言罢,陈眕摊开右掌,轻轻一抛,秋蝉受惊,蓦然乍飞,陈眕叹道:“恰若此蝉!”

“恰若此蝉……”

刘浓目光追逐寒蝉惊飞。

但见蝉翼薄透其鸣亦微,然,随风杳然终究不坠,险之又险的掠过院墙,穿过桂树笼,振翅盘旋于青巷中,一路“啾啾”作鸣,匍匐翻飞至隔院,直入其中。

一巷之隔,森然若重楼。

桂花落,香满小楼,寒蝉掠翼,抖落翅尖桂瓣,临潭一跃,映潭徐飞,待至小轩窗畔,窥见内中烛影摇曳,且窗斜一缝,当即“啾”的一声,扎入窗内。

“蝉……”

荀灌娘身着抹胸襦裙,倚于梳妆台,伸手一捕,将蝉捉于掌心,雪掌若玉,此蝉亦若玉,安静的伏于掌中,轻轻颤翼,莫名的,小女郎眸子一酸,小心翼翼的将手掌伸出窗,微微一扬,蝉随风走,神伴蝉遥,稍徐,从袖囊中掏出一枚李果,默然转身,徐徐跪于青毯中,捧李于眉,颤声道:“阿娘,女儿不孝,唯请阿娘疼怜……”

“唉……”一声幽叹。

第三百五十三章烟雨蒙兮

烟雨蒙兮,落叶浮水。

处夏已毕,白露将临,建康城里里外外罩得一层薄雾轻纱,青牛识途,哞哞慢行,车轱辘辗过微湿的潭畔,滚出浅痕两行,林中已不闻蝉吟,唯余草丛蛙鸣。

绣着暗海棠的锦帘半掩半卷,杨少柳端坐于其中,身袭白底粉边滚纱裙,螓首微歪,凝视着帘外微雨飞絮。嫣醉侍于一侧,眸子盯着草丛深处,好似在搜寻内中青蛙。杨少柳四婢,革绯居寿春,夜拂随罗环入吴兴,红筱侍于上蔡,而今唯嫣醉一人,嫣醉颇觉孤单。

辕上车夫身着青袍,乃是李越,他们将将至丹阳与碎湖会面归来,即将入建康城。

待至弯道口,李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回过头来,轻声问道:“小娘子,咱们入建康酒肆,亦或城郊别院?”

杨少柳想了一想,脑袋向左肩碗大的海棠靠了靠,舒展了下身子,淡声道:“行了数日,身子略乏,且入别院。”

“诺。”李越勒牛,转向城郊。

嫣醉眸子一眨,问道:“李师,咱们城郊有两栋别院呢,即往西亦或往东?”

“往东。”杨少柳与李越异口同声。

李越眉梢扬了扬,嫣醉噗嗤一笑,偷偷心道:‘小娘子与他一样呢,重情恋旧……’转念又想:‘若是如此,为何每逢他归来暂住,小娘子事后得知,即会命人将他的物事搬至另一院呢?唉呀,不懂不知,嫣醉不知……’

杨少柳瞥了一眼嫣醉,见其摇头晃脑而眼睛乱眨,心思一转,即知她在想甚,烟眉微蹙,暗恼欲嗔,转念又止,探出皓腕素手,将帘外一片沾着露水的柳叶接入掌心,微凉。

“呀,白袍!”

嫣醉指着柳道娇呼,李越与杨少柳闻声而望,只见柳雾蒙蒙中,巨枪若林,白袍浮浪,中有两骑不同,一骑明眸皓齿、着锦衣宽纱,一骑英姿飞扬、披大红长氅,惹得过往行人指指点点、私语纷纷。

而此时,柳道中,披氅女骑士也看见了斜对面牛车旁的白袍,眸子一眨,侧身吩咐几句,璇即,倒拖着丈二长枪策马奔来,待至近前,秀足猛踏,高高勒起马首。

“希律律……”

朱色马刨蹄长啸,女骑士人随马起,待马蹄落下,看清了帘中人,神情一怔,半晌,捧枪道:“车中乃何人?吾乃江东之虎、华亭侯、冠军将军帐下骑都尉,孔蓁是也!”

长长的一窜称号,极其绕口,使得嫣醉愣了,眸子乱颤,嘴里却喃:“都尉,女都尉哎……”

方才微风卷帘,将杨少柳面上的丝巾也揭开了,匆匆一瞥,国色天香难妆容,当下,杨少柳默默含了含首,待丝巾垂下,淡然道:“孔都尉一路幸苦,阿弟居上蔡,可好?”

“阿弟……”

孔蓁眼睛眯了眯,凝视着帘中人,稍徐,回过神来,嫣然道:“原是华亭侯之姐,华亭侯甚好,孔蓁见过。”横打长枪,微微倾身,心里却道:‘真美,好美,姿冠万芳当如是也!怪道乎,华亭侯也美……’

杨少柳款款欠身,还了一礼,漫声道:“孔都尉何来?”

孔蓁道:“孔蓁奉华亭侯之命,送此女入建康!”说着,扭头一看,却见柳道中浮橙如云,无数围观的人群已将道路堵塞,尽皆朝着自己指点不休,秀眉一拔,顿时怒了,沉声道:“刘小娘子,孔蓁尚有军令在身,不便久留,且待他日,临别再叙。”言罢,勒转马首,拍枪疾去。

“刘小娘子?”

嫣醉探首出帘,挥扬着手,娇声唤道:“孔都尉,我家小娘子并非姓刘……”言至此处一顿,眯着眸子笑道:“然,然也,迟早,迟早姓刘……”

“嫣醉,休得胡言!”杨少柳玉额微红,面上丝巾颤动,伏于腰间的手指轻翘,显然怒了。

“小娘子,莫怒。”嫣醉吐了吐舌头,脑袋一缩,蜷于角落,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小娘子。

“驾,驾!”

孔蓁策马疾奔,待至近前,见人群围而不散,愈聚愈众,当即怒不可遏,挥枪一挑,将一面桐油镫挑飞,提枪环指,斥道:“汝等,何故拦路?军令如山,若行耽搁,定斩不饶!”

“军令,何来军令也?纵论古今,女子披甲,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矣!”有人捋着须,眉色正危。

人群起哄:“然也,然也,有失体统矣!”

“身披白袍,当是华亭侯帐下,为何……”

“拙!”

孔蓁羞恼难当,正欲喝斥,却见无载提马踏前三步,逼得人群倒退如潮,璇即,便听无载冷声道:“纵论古今,未见如斯之士矣!不思报国令北,不思逐胡复土,终日捉酒于怀,坐观山河轰倾而不闻,如斯男儿,不死又何为?!”说着,看了一眼孔蓁,娇声道:“孔都尉与胡酋血战之时,尔等何在?孔都尉逐胡骑于野,匡扶万民之时,尔等何在?孔都尉弃红妆而束甲,尔等扪心扣冠,宁不惭矣?!”

其声昂昂,自具一种气度,不容亵渎,震得人群哑口无言。

孔蓁眸子微酸,自入历阳,一路南来,她便受尽士人窥视指点,而今胸中浊气尽出,朝着无载微微一笑,策马撞出一条道路,引军入城。

无载却回首凝视斜对面渐去渐远的牛车,神情悠悠,轻声道:“孔都尉方才所见之人,乃是何人?”

孔蓁道:“华亭侯家姐。”

无载莫名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莞尔笑道:“原是如此,如斯美人,倾国倾城……”

“小娘子,白袍!”柳道另一面,有婢女挑开边帘,指着城门口娇呼。

“白……白袍!”

袁女正眷眷的趴于另一边窗口,百无聊奈的数着蒙蒙细雨中的落絮,闻听此言,神情蓦然一怔,继而,眸子晶亮,揉身扑至反面,探首一看,见巨枪白骑正欲入城,当即伸足踹帘,“嗖”的一下,窜至车辕,挥手招过牵马随从,粉丝履踩着马蹬,璇身而上,朝着城门追去。

“小,小娘子,且慢些……”婢女方才被她撞翻了,慢慢爬起来,抹着眼角,伸手出窗帘,怯怯的唤。

“驾,驾驾!”

粉纱浮微雨,朱马飞娇娥,白骑已入城,一名守卫见来骑凶猛,当即挺戈欲前,焉知,腿上猛地一痛,随即身子一歪,撞上了墙壁,尚未来得呼痛。“啪”的一声,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守卫揉着胖乎乎的脸,怯怯的看着城门小校,嘟嚷道:“校,校尉,何,何故……”

“作死!”

城门小校袁仨擒住守卫的衣襟,将其拧起来,双眼圆瞪,喝道:“汝亦生双目,何故目不见物?此乃我家小娘子,不得无礼!”

“诺。”守卫瞅了一眼粉纱残影,低下了头。

“稍待,且稍待!”袁女正将马打得疯快,幸而骑军居前开道,如若不然,以其骑术,势必撞人。

“嗯……”孔蓁闻得唤声,秀眉飞拔,拖着枪,徐徐转首,待见乃是一名小女郎,心中豁然一松,斜扬长枪,将骑队定于城东大街。

“白袍来自上蔡乎,白袍来自上蔡乎……”袁女正策马飞奔,边奔边呼,声音急切。

“上蔡……”

……

上蔡。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鸟何萃兮苹中,罾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

歌声微微,轻轻唱响于篱笆墙内外,竹林下,有一方青青苇麻,袁秀时而挽着袖子,露着皓腕采青苇,倏而端着木盆,泼水于菜圃,面上绽着轻微笑容,亦如歌声,甜而醉人。

小荆奴已不再流鼻涕,面上洗得干干净净,身前竖插丈二长枪,其人气定神闲,胸膛徐徐起伏,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枪,稍徐,深吸一口气,目中寒光乍射,踏前一步,反手一捞,已然将长枪斜打。璇即,纵跃起伏,持枪起舞,但见得,枪尖若簇雪,枪影若滚波。

此幕,震魂慑魄,需知其人身高尚不足三尺,竟可舞得数十斤长枪,且挥洒自如,若非目睹,教人如何敢信!

老妇人跪坐于阶上制白袍,不时瞥瞥练枪的孙子与忙里忙外的袁秀,嘴角浮笑,神情满足,心道:‘秀儿乃大家女郎,然,我儿亦不差,现已为都尉,指日定可重振家门!嗯,二人情容于心,却羞难自语,且待他日,老身当缓缓图之……’

须臾,小荆奴暴喝一声,将枪势徐徐一收,柱枪按腹,侧耳一听,风中传来丝丝马蹄声,神情一喜,笑道:“祖母,阿父归来矣!”

老妇人听了一听,朝着袁秀招了招手,笑道:“秀儿,且来歇会。”

“哎,便来……”袁氏脆脆而应,抹了把额角细汗,端着木盆走过来,偎倚于老妇人身侧。

老妇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手,暗觉粗燥不少,嗔道:“秀儿,按上蔡律,家无青壮而从军者,县府将着情而补,况且,我等嚼食不多,秀儿勿需过于劳累。”说着,抚了抚袁秀的手背,笑道:“文武想必已然归来,秀儿且引荆奴前往河西,权作踏游。”

“哎……”

袁秀巧巧一笑,领着小荆奴推开篱笆墙,走向竹林。小荆奴扛着长枪,昂首挺胸、阔步急行,颇具雄将风范。绕过竹林,即至田埂,绵绵秋风荡过一望无际的粟海,二人穿行于其中,犹若小黑点。

袁秀探手摸了摸粟粒,甜甜微笑,待至河西桥头,蓦然瞅见一只干瘦的黑犬急冲冲奔来,小荆奴裂嘴一笑,扛着大枪,挥着手,叫道:“黑奴,黑奴……”

“汪,汪汪……”

黑犬乃袁秀所养,朝着二人扑来,人立而起,将双爪搭于小荆奴肩上,伸着舌头乱舔,欲将小荆奴扑倒于地,奈何小荆奴力沉若山,稳丝不动。

跨过小桥即至河西,一入其境,但见营帐连绵十余里,近几日,上蔡青壮营聚集于此,汝南诸县、诸坞陈部曲于此!旌旗连绵,一眼望不到边,袁秀心思一转,暗想:‘怕是,将有数万……’

布裙扫草丛,黑犬来回绕,待至柳亭畔,火凤飞扬,小荆奴扛着长枪,指着亭畔火红骑甲军阵,叫道:“炎凤卫,炎凤卫……”

“咦!”

因其声音极高,亭中骑白马的小绮月拽着纸莺,徐徐回首,瞥了一眼扛大枪的小荆奴,颤着睫毛,脆声唤道:“汝乃何人,大枪重乎……”

“不重!”

小荆奴将枪一插,高仰着头,拍胸道:“此枪乃华亭侯所赠,与荆奴而言,不过草絮尔!”

“哇哦……”小美人眸子里跳满小星星,满满的尽是崇拜。

“袁秀,见过桥小娘子。”袁秀拉了拉小荆奴,朝着亭中大美人欠了欠身。

“勿需多礼,快快请起。”桥大美人微微一笑,抱着小绮月,轻含螓首。

“蹄它,蹄它……”

恰于此时,蹄声滚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两小无猜

人群至亭前顿止。

小棘奴奔前数步,扛着大枪,转动着脑袋,于人群中搜寻阿父,稍徐,眉头一拧,华亭侯归来了,阿父却未见。

小绮月注视着棘奴与大枪,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小嘴微张。桥大美人恬静微笑,眸子深含华亭侯,刘浓纵马至亭畔,翻身落马,手一探,即将小绮月抱入怀中,笑道:“绮月,可有掂念义父?”

“念也,念也,绮月,绮月每日皆掂念……”绮月嘴里应着,眼睛却自始至终看着小棘奴,心里则想:‘唉,义父也义父,每每归来,必然如此问绮月,绮月答得好累呀……’

陈眕骑在马上,捋着须打量远方军营,但见营帐绵绵、若浪似涛,中军大氅高达十五丈、裂展于风中,隐约听闻马鸣长嘶不绝。

刘浓抱着小绮月,朝桥大美人笑了一笑,因佐近尚有贵客,不便戏美,即将小绮月放下,牵着她的手,走向陈眕等人,笑道:“此乃河西军营,屯军三万,稍后,若诸君有兴,不妨一观!”言罢,又命小绮月与众人见礼。

小绮月看了看身前的人群,心中微怯,面上神色却半分也不改,将纸莺递给红筱,端手于腰间,随着阿父引荐,一一行礼:“绮月,见过陈世伯。”

“绮月,见过钟世伯。”

“绮月,见过……”

待见毕了一圈礼,众人皆赞小绮月温雅娴淑、端庄知礼,郭氏尚赠了小绮月一枚精致的花簪。

小绮月捏着漂亮的簪子,趁着无人注意,缩于义父身后,悄悄抹了抹额角,拍了拍胸口,心想:‘好累,好累呀,犹胜扛大枪呀……’想着,想着,眸子斜溜,欲寻那扛大枪的,未见着人,猛地扭头,却见小棘奴恰居身后。

“呀……”小绮月掩嘴惊呼,可爱致极。

“嘿嘿,吾乃棘奴……”

小棘奴摸着脑袋笑了笑,继而,神情一愣,陷入小绮月黑琉璃般的眸子里,怯意暗起,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挺着胸膛,扛着枪,踏前一步,就着小绮月惊疑错愕的目光,单手按着长枪尾,“唰”的一下,捧枪于胸前,垂首,大声道:“棘奴,见过华亭侯!”

“哇哦……”小绮月拽手于胸前,眸子璀璨。

“棘奴……”

刘浓回过身来,面带微笑。

小棘奴捧枪肃立,人小而枪大,枪身近乎有三人之高,两厢一济,极其煞眼。陈眕等人惊赫莫名,半晌,老族长笑赞:“此乃何人之子,竟有如许风范,暨待几载,幼雏羽丰,几复霸王乎?”

刘浓看着棘奴,目呈赞许,按剑笑道:“此乃刘浓帐下,冉都尉之子,年方五岁余,已具千斤之力,可舞铁枪!”说着,微微倾身,笑问:“今日嘉宾云来,棘奴可愿舞枪于亭前,以滋宾朋之兴?”

小棘奴挑了挑眉,回首瞅了瞅亭畔微笑的袁秀,复又看了看身边小绮月,胸膛一挺,当即捞枪斜打,退后数步,迎视诸公,微微含首,璇即,露齿一笑,展开枪影,时扑时击,状若鹰龙。

待舞毕,棘奴揽枪于怀,收枪势于顿止,神情凛然,纵目环视,胸膛绵延起伏,恰似怒洪截流,又若危山悬卵,欲坠未坠。令人暗觉其人气势犹未竭,只消一丝微风,即可怒卷横野!

“壮哉,壮哉!!”

“气若吞龙,势若天崩,壮哉!”

“啪、啪啪……”

赞声不绝、掌声雷动,众人击掌大赞,即便郭氏等妇人,虽为之而色变,亦不吝称赞。

当下,刘浓携一干嘉宾入河西军营,郭氏等妇人则随桥游思一道入上蔡,小棘奴扛着大枪欲入军营,刘浓极其喜他,即点头应允,小绮月拽着纸莺,不愿回上蔡,眸子紧盯小棘奴,不放。刘浓微微一笑,当即命红筱领着二个小人儿,一并同往。

一入军营,风啸马嘶,旌旗若林、浩荡如海。汝南诸县、诸坞与鹰扬卫、百花精骑、青壮营联营并结,一望无际。而今,奉刘浓为宗主的县、坞二十有余,大小不一,共计万余部曲。

徐乂引具装骑居中,左为巨枪白骑,右为弓刀轻骑,镇守中军大氅。

众人随华亭侯鱼行游观,见得骑阵肃杀,直欲扑人作噬,暗觉头皮发麻而双股轻颤,恰逢大风乍起,裂卷中军大氅,陈眕仰首注视黑旗展浪,情不自禁地捋须长咏:“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浓默然一笑,与徐乂对了下眼神。

徐乂当即会意,纵马窜至中军战台,斜挺剑槊指天,纵声吼道:“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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