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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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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总领沉声开口道:“启禀将军,唐军战败后一直龟缩营垒不出,听闻战败当日夜晚,联军元帅余长宁在中军幕府大发雷霆,还将金庾信杖责五十。”

闻言,朴难升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笑问道:“金庾信那厮被打了?哈哈,快说说究竟为何?”

“是。听暗子密报,余长宁是因气恼金庾信临阵撤退从而大发雷霆,将金庾信押到中军大帐问罪,不料金庾信极其牛顽,坚持认为自己没有过错,并当着一干将领的面大骂余长宁,余长宁恼羞成怒,当即便将金庾信杖责五十,随后又将他绑在柱头上任凭烈日暴晒夜风吹拂,足足三天三夜方才放他下来。”

朴难升思忖了半响,笑叹道:“金庾信此人眼高过顶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番遭到余长宁折辱,必定会愤怒不已,说不定还会致使唐新联军产生龌蹉,哈哈哈哈,余长宁总归是黄口小儿,懂不得安抚人心也,焉能不败!”

帐内将领立即起身应合道:“将军英明。”

朴难升点了点头,口气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大对卢将南面战场交给我军,那是对我们的信任,有我军驻守在此,敌人休想逾越而过,即便是连战皆捷的余长宁也不行!我倒要看看那黄口小儿有什么本事,攻下这汉山城!”

……

是夜,夜黑风高狂风呼啸,一个人影悄悄地跃上了缓坡,小心翼翼地攀沿而上,朝着山腰行去。

行得没多远,突然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人影已被一群明火执仗的高句丽军队包围了起来,为首带剑军吏厉声喝斥道:“你乃何人?莫不是大唐奸细?来人,将他拿下!”

眼见四周军卒围了上来,人影冷哼一声,傲然开口道:“我乃新罗大将军金庾信之亲卫队长,特意前来面前朴将军,尔等还不快快前去通传?”

带剑军吏看了他半响,玩世不恭的笑道:“哟呵,你这僚奴口气还真大,将军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将他押回大营,看看能否套出什么有用情报。”

人影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书信,毫不畏惧地说道:“此信乃金庾信大将军亲笔所写,内容事关战局,倘若耽搁了大事,只怕你们性命不保,你若不信,不妨试试。”

带剑军吏心头一跳,抢步而上夺过人影手中信封,一阵端详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沉默一阵,挥手下令道:“先将他带会大营,本官去向大人禀告。”说罢,转身一溜烟的去了。

中军幕府后帐内,朴难升躺在榻上酣睡正浓,呼噜声即有节奏地响个不停,如同雷鸣。

一名少年军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行至榻边跪地禀告道:“启禀将军,柳总领有紧急军情面见,务必请将军起身。”

朴难升年老浅睡,闻言立即转醒,坐起揉了揉老眼沉声询问:“不知是何军情?竟要现在求见。”

少年军仆有些惶恐道:“小的也不甚知晓,将军面见柳总领便知。”

朴难升点点头,翻身下榻随意披上一件斗篷,踏着木屐便朝着外帐而去。

帐外一灯如豆,斥候营柳总领手持一封书信正在焦急不安地等待之中。

时才他接到属下禀告,说是金庾信亲卫要面见朴将军,并带有一封金庾信的亲笔书信,暗暗揣测了一番,柳总领突然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信中的内容,一颗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然而不管如何,柳总领都不能擅自拆开信封,只得耐下性子前来禀告朴难升,听从他的决断。

第1223章 诈降之策(下)

帐帘一动,身着亵衣亵裤的朴难升从内帐转了出来,沉声发问道:“不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柳总领恭敬拱手:“将军,时才巡夜将士在缓坡处抓住了一个可疑人物,他自称是新罗大将军金庾信的亲卫,有要事面见将军,并有书信呈上。…79xs…”说罢上前一步,将手中信封递给了朴难升。

朴难升眉头猛然一抖,拿过信封拆开仔细一看,信纸上的大字立即清晰入眼:新罗大将军金庾信敬启高句丽朴统领:老夫戎马数十年,三韩威名远播,为国尽忠从来不敢有所懈怠,然今番国主金德曼昏庸无道,听信余长宁之言使老夫受辱于人前,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新罗不留老夫,得知贵国大对卢礼贤下士,仁德无双,故此老夫欲带亲信百人投靠贵国,愿贵国接纳。金庾信敬上。

朴难升越看越是兴奋,及至看完,沟壑的脸膛上已是泛起了激动的红色,将信纸攥在手中思忖一番,又很快冷静了下来,脑海中不由盘旋着一个疑问:金庾信投降究竟是真是假?莫不是唐军的诡计?

朴难升颇费思量,在行辕大帐反复转悠着揣摩着,尽是久久不能决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止步询问:“前来送信之人所在何处?”

柳总领恭敬回答:“启禀将军,属下已经令人将他带到了帐外。”

“好,你且带他进来。”朴难升大手一挥,转身步上台阶,落座在了帅案之后。( 棉花糖

片刻之后,一个高大消瘦的中年男子大步而入,对着朴难升当头便是一拱:“末将朴从,见过朴将军。”

朴难升点点头,装作浑不在意地矜持发问:“金将军之信本帅已经看了,听闻将军欲归顺我高句丽,不知因何原因啊?”

话音刚落,朴从脸上陡然掠过了一丝怒气,嗓音透露出丝丝仇恨:“朴将军,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将军乃是新罗国数一数二的大将,即便是女王见了,也会客气三分,然而没想到这次女王为了向大唐示好,尽丝毫不顾将军的感受将新罗大军指挥权交给余长宁,让将军听命于那黄口竖子的节制,余长宁依仗自己的权威,三番四次刁难我们将军,这次更接着兵败的借口,当着所有将领的面杖责将军五十军棍,并绑在营地圆柱上足足三天三夜,方才放将军下来。将军本就身负重伤,我们将他抬回来的时候几乎已是奄奄一息,为国尽忠竟落得如此下场,想起来便让人觉得心寒无比,故此,将军才决定投靠贵国,请朴将军明鉴。”

朴难升捋须沉吟,过得片刻,方才说道:“不知余长宁是如何折辱金将军的?你可知情?”

朴从愤愤然地点头,便将那日在中军大帐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正色道:“女王不仁,余长宁卑鄙,唐新联军中已经没有将军可以容身之处,还请朴将军你务必成全,我们将军必定会铭记大恩。”

“若是金将军真心投靠,本将岂有不会接纳之理?”朴难升说得一句,双目中陡然射出了凌厉的色彩,“然而怕就怕你们是假意投诚,所以本将不得不防。”

朴从冷冷一笑,沉声道:“听闻朴将军你神勇非凡智谋无双,没想到却是这般胆小如鼠之人,竟连纳降都犹豫不决,倘若将军不肯接纳,我们另谋他法便是。”

站在一旁的柳总领闻言大怒,喝斥道:“大胆,竟敢对将军无礼,信不信本将一刀剁了你!”

朴从傲然笑道:“在下来此,早就已经置生死于度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总领怒气盈然又欲开口,却见朴难升轻轻地挥了挥手,无奈之下,柳总领瞪了朴从一眼冷哼出声,将满腔愤怒压在了心头。

朴难升平静如常地问道:“金将军在心中说想率亲信归降,不知是怎么一个归降之法?”

朴从回答道:“此事关系到我家将军身家性命,将军自然非常的慎重,倘若贵国愿意接纳将军,将军便率领我等亲卫数百人选择时机前来归降,而将军留在金城的家眷贵国也需要一并接纳。”

朴难升点点头,突然冷冷笑问:“金将军的诚意本将自然愿意相信,然而投降我国不是一件小事,该有的投名状还是应该有的?”

“投名状?”朴从愣了愣,正色回答道:“我家将军能征善战,不就是最好的投名状么?”

“光凭此点却是不够啊!”朴难升双目中流淌着淡淡的光亮,“不知现在金将军可有掌控新罗大军?”

“主帅虽是余长宁,然我家将军依旧负责指挥新罗大军。”

“既然如此,那么本将需要的投名状便是金德曼与余长宁的头颅,不知金将军是否能够办到?”

“什么?”朴从顿时惊呆了,愣怔半响,方才拱手道:“朴将军,余长宁大营守卫森严兵甲重重,我们如何能够取他的头颅,你这不是说笑么?”

朴难升冷哼道:“本帅可没有说笑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方能体现出金将军的诚意。”

朴从思忖了半响,长吁出声道:“这一点实在难以办到,我们恕难从命,告辞!”说罢抱拳一拱,便要转身离开。

时才本是朴难升的刁难之言,为的便是试探一下金庾信的底线和诚意,见到朴从面露难色快要离去之后,朴难升心头的疑虑消除了大半,哈哈大笑道:“朴亲卫且慢,本帅那番话或许有些一厢情愿,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

朴从咚咚乱跳的心脏终于落地,转身询问道:“不知有何商量之处?”

“你转告金庾信,该有的诚意还是必须有,让他擅自斟酌一番,看看用什么来作投名状。”

“那好,末将会将此话带给将军的。”朴从说罢拱了拱手,这才出帐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远方,朴难升才回过神来,长吁一声询问道:“柳总领,此事你怎么看?”

柳总领沉吟一番,询问道:“既然金庾信有心投诚,末将觉得不如让他率军反攻大唐军队,待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方是上策。”

“你说得不错。”朴难升点点头,“不过尚不能清楚金庾信的投降是真是假,我们还须得试探一番再作决断。”

“是,将军英明。”柳总领躬身抱拳,态度恭敬无比。

第1224章 夤夜激战

听完金庾信的禀告,余长宁击掌笑道:“哈哈,此计已成功了一半。 。”

见他神情有些兴奋,金德曼不由疑惑问道:“元帅,朴难升要求大将军送去我们两人的头颅,若是不能达成只怕根本就不会相信大将军,这如何能够算作成功?”

余长宁微笑解释道:“德曼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纳降之事,朴难升尽管有所怀疑,然而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不会放弃这次击败我军的机会,说是要你我两人的头颅作为投名状,那也只是故意的刁难之言,现在我们须得做的,便是装着很为难的样子告诉朴难升,若是要取余长宁的头颅,就须得高句丽发兵相助,而大将军则率领新罗大军反叛策应。”

金德曼是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何开始却不对朴难升如此言说,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呢?”

余长宁笑道:“如果开始大将军就请高句丽大军出营,共同攻击大唐军队,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朴难升必定会更加怀疑,如今可是朴难升一方提出的要求,大将军再故意装作为难地答应,必定能够减轻朴难升的怀疑。”

金德曼终于明白了过来,细细思忖了一番,轻叹道:“元帅对人心的把握当真是太准了,竟等着朴难升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兵不厌诈,为了确保胜利,这也是无可奈何啊!”余长宁笑叹了一声,转头问金庾信道,“大将军现在可知该怎么做了?”

金庾信捋须笑道:“明白,故意拒绝朴难升的要求几次,最后装作无奈答应,然后再提出合兵共击唐军,对么?”

余长宁笑道:“大将军果然了得,记住一点,欲擒故纵,必定会让朴难升为之上当。”

……

与金庾信派出的信使商谈了几次,朴难升愈发感觉对方是诚心诚意投靠高句丽。

原因有二:其一,余长宁如此折辱金庾信,以金庾信心高气傲的秉性,自然非常气不过,似乎反叛也是常理;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他提出想取余长宁和金德曼的头颅时,金庾信百般不从,最后商量了三四次,方才退居求次答应与高句丽合兵攻击唐军,倘若金庾信当真有阴谋,完全用不着这般推辞。

综合上述,投降之事应该不会有假。

仔细地思忖良久,朴难升终于打定了注意,对着前来商谈的朴从道:“告诉你家将军,明日夜晚五更发动对唐军的夜袭,新罗军队背靠唐营,唐军对你们一定丝毫没有防备,待到他们大乱之后,本将再带领高句丽大军杀出,一战底定乾坤。

朴从心头一喜,面上却不作声色地拱手道:“属下领命,这就将朴将军之话带给我家将军。”

翌日一早,余长宁已经知道了朴难升所有的计划,他微微思忖半响,立即召集所有总管前来中军幕府商议军事。

及至听完余长宁的一番述说,总管们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程名振笑着开口道:“怪不得元帅会当面杖责金庾信,原来心里面打的竟是这番主意。”

站在一旁的杜禹英微笑说道:“你们以为元帅是这般不分轻重的人么?现在终于能够将高句丽大军吸引出城,只要谋划得当,一定能够全歼敌军。”

余长宁笑着补充道:“军师说得不错,今晚最重要的,便是做足戏份,让朴难升信以为真,下面我将需要铺满的大事安排一下,望诸位下去之后尽快落实。”

“遵命!”众总管立即抱拳。

余长宁微微颔首,立即轻轻地说将了起来,喁喁低声回荡在中军帐内,经久没有停息。

……

五更时分,繁星闪烁霜雾迷离,正是拂晓最黑暗之时,大唐军营左侧陡然响起了一片喊杀之声,凄厉的号角破空而起,直冲云霄。

朴难升早就准备多时,他矗立山腰遥遥望去,当看到山脚下的唐军大营火光阵阵,喊杀声大起之时,不禁仰天大笑:“金庾信果然信人也!遭到盟友的突然袭击,只怕大唐人做梦也想不到吧。”

一席话落点,他转头对着一干高句丽将军昂然下令:“即可出兵攻打唐营,将敌军全部剿杀于此!”

片刻之后,雷鸣般的战鼓在山腰营垒和汉山城城头炸响,大片手持火把的黄甲士卒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出,踏着鼓声轰隆隆向着唐军营垒杀来。

朴难升骑着一匹红色骏马矗立军阵中央,看到唐军大营完全被一片火海包围,不断有惊慌失措的军卒从营中逃脱而出时,不由大是振奋,长剑一举高声下令:“儿郎们杀光唐人!杀!”话音落点,胯下战马已是风驰电骋飞出。

火光四起照得天地犹如白昼,离唐营还有不倒箭余的距离,朴难升突然发现唐军营地中根本没有多少溃败的军卒,连时才那巨大的喧嚣声也消失不见了,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

见状,朴难升心里陡然一跳,勒住飞驰的坐骑四顾一番打量,便在这个时候,左右方向突然弥漫出隐隐沉雷之声,高句丽士卒惊疑不定尚在愣怔,却见身着红色甲胄的唐军如同赤潮般出现,恍如从地下喷涌出来的狂暴洪水,森森然狰狞翻起一片片剑矛丛林向着高句丽军队压来,高句丽军队惊慌四措,陡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糟糕,有埋伏!”

朴难升只觉一股寒凉之气从心底陡然弥漫全身,浑身顿时冷冰冰僵硬,调转马头狂喝道:“有埋伏!快,后队变前队,撤退!”

然而唐军根本没有给高句丽人撤退的机会,两面夹击合围兜成了一个口袋,彻底封锁住了归路,雪亮的刀剑裹挟着急风骤雨的箭镞,眨眼之间便狠狠铆进了高句丽军阵之中。

一方士气如虹杀声震天,一方惊慌四措争相逃命,战场阵形优劣立判,高句丽人根本兴不起什么抵抗,转眼便泯灭在了赤色的浪潮之中。

第1225章 形势大好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初夏的朝阳冉冉升起,盆地内终于沉静了下来,层层叠叠的尸体融成了一片血的海洋,褴褛的战旗挂在营垒上兀自猎猎飘飞,残火升腾的青烟袅袅而起直上蓝天,余长宁站在汉山城城头久久地伫立,瞭望着辽阔的战场,心中一片振奋。

经过昨夜的一番大战,唐新联军不仅顺利歼灭了来犯的高句丽大军,刘仁轨更是率军五千乘机攻占了汉山城,高句丽用以阻挡联军北上的军势,已经不复存在。

待到打扫战场,唐新联军便可挥师北上,乘势攻打平壤城,相信得知朴难升所部溃败的渊盖苏文,必定会回师救援平壤,而平壤军也可以与辽东军在平壤城下回师,进行最后一战。

心念及此,余长宁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伸出手慢慢地抚摸这着青石墙垛,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无比怀念的身影,喃喃自语道:“长乐、瑶瑶,我马上便能回来了,你们等着我……”

便在此时,柴秀云与杜禹英有说有笑地走上城楼,行至余长宁面前,柴秀云拱手正色道:“元帅大人,昨夜朴难升已被我军乱箭射死,刚才金将军带着他的头颅前去山腰营垒招降,当看到朴难升已死,山腰营垒留守的高句丽人军心瓦解,全都弃械投降。”

“如此甚好。”余长宁抚掌一笑,随即关切问道,“昨夜鏖战,可知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柴秀云约莫估计了一番,回答道:“我军埋伏夜袭本占据优势,伤亡大概在两三万人上下。”

余长宁默默思忖了一番,轻叹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诚所谓也!现在正值夏天须尽快掩埋尸体,将阵亡将士的遗骸就埋西山之下吧。”

柴秀云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余长宁的美目流淌着淡淡的神光。

见她这样的眼神,余长宁惊讶笑问道:“副帅这么看着我作甚?难道还有什么话想说?”

柴秀云芳心一跳,随即白了他一眼,用胳膊轻轻地推攘站在旁边的杜禹英,促狭笑道:“是禹英有很多话对你说才对,我走了,你们慢慢聊。”说罢,斗篷一扬转身而去。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准娘子有什么情话需要倾述,为夫洗耳恭听!”

杜禹英俏脸浮现出朝霞般的红晕,眉宇间略显羞涩之情,历来智计频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美人儿军师,在余长宁面前窘迫得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

余长宁大生爱怜之心,晨风呼啸吹过略带寒意,他飞快解下自己的斗篷替杜禹英披上,微笑柔声道:“昨晚一夜未睡,想必你也累坏了吧?”

“只要能够取胜,一夜未眠算个甚来!”杜禹英红着脸一笑,美目顾盼生辉。

余长宁紧紧地握住杜禹英柔嫩的小手,指点着北方笑道:“翻过这片山峦,便是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抵达平壤城下,待到战事结束,我便将我们的事情告诉陛下,请他为你我做主。”

杜禹英心知余长宁此番功勋卓著,只要他肯开口,两人在一起必定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陛下一直对她早逝的爹爹颇为怀念,能够见她找到好的归属,相信陛也是乐见其成。

心念及此,杜禹英轻轻地“嗯”了一声,缓缓偎依在了他的怀中。

在那青山之角,旭日终于冲破了云层,万丈光芒洒满了天地。

……

大军休整两日,继续拔营北上,五天之后渡过浿水,来到平壤城之下。

平壤城乃是以大城规模修建,城池背靠莽莽苍苍的山峦,南面便是滚滚滔滔的浿水,旌旗招展的巍峨城楼与青苍苍的南山遥遥相望,分外壮丽雄峻,唐军至此,必定会有一番苦战。

好在目前渊盖苏文尚未归来,城内并没有多少守军,随着余长宁一声令下,攻城战正式开始了。

整整一天的血战,不论是守城的高句丽人,还是攻城的唐新联军皆是伤亡惨重,眼见夕阳西下,余长宁吩咐鸣金收兵,退回了大营之中。

幕府之中,刘仁轨甚是不解地问道:“元帅,我军远道而来缺乏攻城利器,光凭血肉之躯攻打坚城,尤为不智,不如等到与辽东军胜利回师之后,再行攻打方为上策。”

余长宁摇手笑道:“刘总管,我等现在可是围城打援,若没有极其厉害的攻势,平壤守军安能飞马请求援军?只怕现在守将的心里比我们还要着急,待到平壤求援斥候出城,我们便可围而不打,等待渊盖苏文的到来。”

刘仁轨这才恍然醒悟,捋须笑道:“元帅果然妙计,只要歼灭渊盖苏文的大军,平壤守军完全可以不足为虑。”

正在说话间,金庾信大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兴奋禀告道:“启禀元帅,时才平壤守军打开西门放百余斥候出城,属下令人假意拦截了一番,便让他们逃脱,全都向着北面去了。”

余长宁听得双目一亮,笑道:“既然平壤城业已求援,那明日便毋须攻城,刘总管,本帅给你一万人马驻守城外,多树旗幡多扎营垒,佯装成唐新联军全都在此的假象,而本帅则与金将军带领剩下的五万人马前去渊盖苏文必经之路埋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元帅英明。”刘仁轨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去了。

……

得知朴难升部溃败,平壤城被围的消息,渊盖苏文怒急攻心,当即便踹翻了中军幕府的帅案,变成一头暴怒的雄师。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尽管高句丽现在处于十分不利的形势中,然而如果能够凭险而守,将战事拖入冬日,唐军粮草不济之下说不定会退军,高句丽也会获得喘息的机会。

然而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南面战场的溃败致使唐新联军攻到了平壤城下,倘若平壤失陷,自己这八万高句丽军队便会成为流浪在外的孤军,没有粮草没有增援失掉都城,肯定无法避免失败的结局。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必须立即回援平壤,争取在坚城之下与唐军打一场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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