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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战图-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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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一怔,摸了摸她额头,发现额头已经不烫了,恢复了正常,他心中一阵激动,又连忙除去她的鞋袜,仔细看她左脚脚踝,尽管光线暗淡,但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红肿已经消退了。

张铉心中狂喜难禁,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激动得大喊起来,“药真的有效,你有救了!有救了!”

在张铉出现在左凰山救她的那一刻,卢清的一颗芳心便已悄悄系在了这个正直勇毅的年轻男子身上。

这一刻,卢清感受到了张铉的狂喜,那是他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爱护和关心,他用整个生命来救自己,她心中感动之极,泪水扑簌簌落下。

85。第85章 情到深处

过了好久,张铉才平静下来,他不好意思地放开卢清,脸上一阵阵发热,尴尬地笑道:“你继续休息,我去外面替你放哨,保证不会再有问题。”

“不要!”

卢清拉住了他的手,哀求地望着他,“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好吧!咱们就挤一挤。”

张铉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卢清很自然地将头枕在他肩上,“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真是糊涂了,我单名铉,据说铉是托鼎的之器,所以字叫元鼎。”

“元鼎这个字很好,我二哥叫庆元,也有一个元字。”

卢清轻轻抿一下嘴唇,小声问道:“张大哥,你父母在老家吗?”

“我父母在我很小就去世了,是祖母把我抚养大,三年前她老人家也去世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哦!对不起。”

“没事,我早已习惯了。”

这时,张铉沉吟一下又问道:“卢姑娘或者卢姑娘的父亲在卢家庄有对头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卢清不解地望着张铉。

“我只是觉得卢明月遇到姑娘不会是巧合,这应该是有预谋。”

“怎么会是预谋?”

张铉淡淡道:“卢明月不会去袭击卢家庄,要动手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我看得出来,他们明显是在山道上埋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姑娘要来,他埋伏又有什么意义?”

张铉的分析很有道理,卢清细细一想,是自己二叔说父亲有急事,催促自己赶去县城,而且只配一个护卫家丁,这完全不合道理,走小路也是车夫坚持,按理他们应该走大路才对。

难道是........

卢清不敢再想下去,连连摇头,“不可能!”

张铉也知道真相一向都是很残酷,当初他在客栈遇到卢仪和卢明月,他们恐怕那时就已经策划了这次绑架行动。

不过卢明月为什么要刺杀幽州都督郭绚,卢仪和幽州都督又有什么关系,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他也不再多说,笑笑道:“或许真是巧合,姑娘不要多想了。”

卢清幽幽叹了口气,如果连自己的亲二叔都靠不住,那天下还有几个人靠得住?

她想到了身边的年轻男子,虽然和自己呆的时间很短,但她却感觉到他对自己那种生死不渝的坚持,仿佛他们已经生活了几十年,这是一个让她能依靠,给她安全感的男子。

她默默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身体却不由自主靠向了张铉,似乎渴望从他那里再获得一些依靠。

张铉感觉身后石壁有点凉,便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手臂上,卢清却会错了意,慢慢依偎在他怀中,她抬起头,一双美眸深情地注视着他。

张铉只觉头脑里‘嗡!’的一声,仿佛一股电流传遍了他全身,他头脑一片混沌,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攫住了他的全部身心,他一点点低下了头.......

卢清心中羞涩之极,但她却没有推开张铉,而是慢慢闭了眼睛,红唇微微张开,但就在这时,张铉脑海里变成清明起来,出现了一个英姿矫健的少女身影。

他蓦然想起了辛羽。

张铉猛地抬起头,头重重地撞在后面石壁上,卢清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了,她的心仿佛坠下了深渊,微闭的双眸里渗出两颗晶莹的泪水。

张铉站起身走出了石洞,他的心中痛苦得像有一只凶狠的甲虫在啃噬,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泥土里,他生命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但他却又爱上了另一个女孩。

这时,卢清出现他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无声饮泣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张铉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其实已经许配了人家。”

“什么?”张铉蓦地转身,怔怔地望着她,“我不知道,你许配给了谁?”

卢清低下头,悲哀地说道:“范阳卢氏和博陵崔氏百年来互为联姻,我的长兄迎娶崔氏嫡长女,我是父亲长女,也必须嫁给崔氏的家主继承人,这是崔卢两家百年前就定下的规矩。”

“崔家继承人是谁,定下来了吗?”

卢清摇了摇头,“博陵崔氏嫡长子叫做崔幼林,但他八岁时就不幸染病而亡,听说崔氏内部几房嫡系都在争夺家主继承人之位,我也不知会是谁?”

“但只是一条百年规矩对吗?你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什么订婚,我说的没错吧!”

“是这样!但卢崔两家绝不会破坏百年规矩,张大哥,我既为父亲长女,我真的身不由己。”

“什么狗屁规矩!”

张铉怒道:“假如对方是个白痴,你也要嫁给他吗?假如对方是个病痨子,你也要嫁给他?”

“我当然不愿意!可是……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撼动不了,你知道吗?我母亲的娘家就是博陵崔氏。”

说到这,卢清扑进张铉的怀中痛哭起来,从前她茫然不知,但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张铉也慢慢冷静下来,他很清楚世家之间的联姻,魏晋南北朝,世家屹立数百年而不倒,根本原因就是他们结成了强有力的利益联盟,形成了庞大势力,而联姻就是这种利益联盟的基础,卢清作为卢氏家主的长女,他又岂能置之身外。

小到家族,大到国家,婚姻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古今中外,无不如此。

卢清哽咽着声音说道:“我只恨自己不能生在普通人家,或许我还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偏偏是博陵崔氏,他们是河北乃至天下第一名门世家,家族规矩出了名的森严,卢家名望又在它之下,我哪里还有选择余地?”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张铉轻轻叹了口气道。

“有!”

卢清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张铉,一双美眸变得异常明亮。

“你带我走!他们以为我被乱匪抓走,就会以为我死了,这条规矩对我就不存在了。”

这个想法张铉已经有过了,但随即消失,太不现实了,他轻轻抚摸卢清的秀发。

“你跟我走,你父母怎么办?你能丢下他们吗?还有你的家族,所有的一切都要放弃了.....”

卢清一下子愣住了, 她眼中慢慢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她渴望跟张铉走,但父母亲情又让她难以割舍,父母以为她死了,那对他们是何等打击。

她伏在张铉怀中一言不发,泪水悄然湿透了张铉的衣襟。

张铉搂紧她削瘦的双肩,柔声劝慰她道:“先不要伤心,我想应该还有办法,你先告诉我,崔家家主继承人已经定下来了吗?”

卢清慢慢平静下来,她低声道:“我听母亲说过,崔家家主继承人必须在大祭中由全族来决定,崔家大祭三年一次,去年大祭几房嫡系激烈争夺继承者之位,结果不欢而散,下一次大祭要在两年后才举行。”

张铉注视着她,“如果两年后还是决定不了,那岂不是要耽误你的终身?”

“我父亲也这样说!”

卢清轻轻叹了口气,“我父亲说两年后我就十七岁了,不能再拖,如果崔家两年后还定不下家主继承者,他就考虑把我许给别的人家。”

说到这,卢清心中忽然对崔家生出一种刻骨的痛恨,她清澈的眼睛射出愤怒之色,“我痛恨这个百年规矩,痛恨崔家,痛恨所有的世家联姻,就是这种联姻害我今天明明看见了幸福也不能得到。”

张铉将卢清紧紧拥入自己怀中,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自言自语道:“只要崔家两年后还是决定不了家主继承人,你就可以摆脱这个所谓的百年规矩了。”

........

天渐渐亮了,张铉先醒来,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洞内很昏暗,一块大石堵住了洞口,从四周缝隙射入大片光线。

张铉又低下头,爱怜地注视着依偎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的卢清,他小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唯恐将她惊醒,卢清已完全退烧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只是数日奔逃使她容颜有点清减,不过她依然是那么娇艳动人。

张铉见她眼角泪痕未干,便用手轻轻替她擦去泪痕,又爱怜地抚摸她秀丽的脸庞,数日相濡以沫的朝夕相处,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善良聪明的女孩,只是他们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各自拉扯着彼此,使他们尽管心心相印,却又无法走到一起。

张铉的心中又痛了起来,他压制住了内心的伤痛,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把卢清平安送到她家人身边。

卢清大病初愈,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恢复健康,张铉不忍惊醒她,他小心地将自己衣服替她裹紧,慢慢起身,推开大石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阳光灿烂,鸟语声声,空气格外清新,张铉长长伸个懒腰,快步向山下一条小溪走去,张铉在溪边喝足清水,又洗了脸,这时,他忽然发现远处有一个黑影晃动,他暗吃一惊,拔刀站起身.......

就在张铉刚走没有多久,卢清也慢慢睁开眼,她根本就没有睡着,昨晚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和张铉在路上奔逃,后面有无数人在追赶他们,有卢明月和他凶恶的手下,有大群崔氏族人,甚至还有她的父亲,他们拿着刀和绳子,要把他们抓回去吊死,他们拼命逃,前方的路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卢清闭上了眼睛,泪水忍不住又蓄满了双眸,她是那么深爱着张铉,偏偏上苍却又是那么残酷,用一个世家长女的身份束缚着她.......

她多么希望张铉不要离开,就像刚才那样永远搂着自己,一直到天荒地老,可是他却离去了。

这时,外面传来的张铉的笑声,她心中一怔,连忙擦去眼泪,起身走出了山洞,只见张铉顺着山坡走来,后面居然牵着一头毛驴。

卢清不禁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来,“张大哥,这是哪里来的毛驴?”

“刚才在溪边,发现这家伙也在喝水,我就请它上来做客了。”

“万一它主人找它怎么办?”卢清担心地问道。

“没有主人,我爬上大树看了一圈,周围数里外没有人,你看它这么害怕,估计离开主人也好久了。”

张铉轻轻拍了拍毛驴笑道:“这下你可有脚力了。”

张铉感觉卢清有点不太高兴,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卢清小嘴一撅,“可人家。。。。人家还是喜欢骑你这头毛驴,怎么办?”

卢清忽然发现自己话中有语病,顿时脸羞得通红,张铉大笑,“等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骑个够!”

卢清美眸亮了起来,她低下头小声问道:“你此话当真?”

张铉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郑重对她道:“这是一个承诺,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吗?一切都可以改变。”

“我会等你......一辈子等你!”卢清将脸藏在他怀中,声音比蚊子还小。

仿佛所有的病痛都在一瞬间离开卢清而去,她又恢复春天般的生机,甜美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山坡上回响,“大毛驴好好照顾小毛驴,等我去洗漱一下,我们就出发!”

张铉望着她的俏影走下山坡,他仰头向天空长长吐了口气,发现天空竟然是如此之蓝,云朵是如此雪白。

.........

有了毛驴代步,他们的回程顺利得多,路上再没有遇到卢明月的乱匪,黄昏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卢氏山庄外的小河边,前面就是进山庄的小桥,分手的时刻终于来了。

“张大哥,你不跟我进去了吗?”望着停住脚步的张铉,卢清悲伤地望着他。

张铉摇了摇头,“你快去吧!你母亲一定很担心你。”

远处,几名孩童跑上了小桥,指着这边惊喜大喊:“是清姐姐回来了!”

张铉深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张大哥,你等一等!”后面卢清的喊声里充满了绝望。

张铉却不回头,越走越快,渐渐走远了,卢清追了几步,弯腰大喊:“张大哥,你答应过我的承诺,我会等你。。。。。”

卢清声音哽咽,她早已泪流满面,终于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起来,这一刻,她觉得生命的一切都离她而去了。

迎着风,张铉的泪水同样流满了脸庞。

........

86。第86章 都督郭绚

张铉并没有返回蓟县,而是又继续向左凰山而去,卢明月抢走了他的爱马,这口恶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

尽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张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从来都恩怨分明,他一刻也等不下去。

没有了卢清拖累,他便没有任何顾忌,一路向西大步疾走,傍晚时分,他已经走出了群马山,渐渐抵达了和卢明月的比武之地,这是一块方圆数十里的盆地,四周群山围绕,覆盖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只有中间有一条宽十余丈的空地,笔直的官道就修建在其中。

太阳已渐渐落山,余晖将山梁和森林染上一层瑰丽的淡紫色,使山川变得格外秀丽壮观,但张铉却无心欣赏这种美景,他只管低头疾走,他必须在天亮前走出这片盆地。

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啸声从他头顶上掠过,他暗吃一惊,这是鸣镝,难道他遇到了卢明月的暗哨?

他急向鸣镝来处望去,只见从森林内涌出十几名士兵,正冷冷地望着他,张铉一眼便认出来,不是卢明月的匪兵,而是隋军。

他心中一动,难道是罗艺率军来救卢清了吗?虽然老家人被卢明月所杀,但卢清失踪必然会惊动他的父亲卢倬,以卢倬的影响力,罗艺出兵在意料之中。

“你是什么人?”远处奔来十几名斥候骑兵大声喝问道。

张铉立刻转身向隋军士兵走去,“我是燕王府侍卫,求见你们主帅!”

为首队正打量他一下,令道:“带他去见都督!”

出乎张铉的意料,这支隋军的主帅并不是罗艺,而是幽州都督郭绚。

郭绚年约五十余岁,长得干瘦强壮,满头白发,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格外冷峻犀利,仿佛将站在眼前的张铉看透。

郭绚在半个月前遭遇了刺客的当街刺杀,不过他的运气很好,尽管马车倾覆,侍卫死了八个,但郭绚却只受了一点轻伤,只是他仇人众多,查了半个月也没有结论。

但在调查刺客的过程中,郭绚却得到一个情报,匪首卢明月率数千手下悄悄潜入了涿郡地界,这让他立刻警惕起来。

一方面他十分怀疑刺客就是卢明月,另一方面,在大军云集涿郡,圣上亲临蓟县之时,卢明月的出现会严重损害自己在圣上心中的形象,郭绚便当即决定出兵剿灭卢明月。

不过他的情报很不详细,只知道卢明月在群马山的老巢,他却扑了个空,山寨中没有一个山匪,这让郭绚苦恼起来,他也知狡兔三窟的道理,却不知卢明月的另一个巢穴在哪里?

撤军回蓟县显然不现实,郭绚只得派斥候去附近探查线索,就在这时,他的一队斥候遇到了正赶往左凰山的张铉。

“你能肯定卢明月的老巢在左凰山?”

郭绚冷厉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自称燕王侍卫,出任太子千牛,尽管对方拿出了腰牌,但郭绚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怀疑,燕王的侍卫在这里做什么?

张铉看出了郭绚眼中的怀疑,他也不刻意解释,淡淡道:“我正是从左凰山过来,我的战马被卢明月抢走,我咽不下这口气,想把战马夺回来。”

“那他为什么不杀你?”郭绚冷冷问道。

“因为我在蓟县一家客栈无意中救了他,当时我就住在他隔壁,给了他一包伤药,大概在半个月前,出于这个原因,他放过了我。”

郭绚眉头微皱,难道刺杀自己之人真是卢明月,他沉思片刻便对张铉道:“也罢!我且信你一次,至于你是不是燕王侍卫,我自然会去核对,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假如你是卢明月的探哨,我会毫不犹豫砍掉你的人头。”

张铉不跟他的态度计较,他对郭绚道:“既然郭都督相信我,那请借我一匹马,再给我一件兵器,枪戟皆可!”

郭绚看了他一眼,回头令道:“给他一支长戟!”

有亲兵将一支四十斤长戟递给张铉,张铉提了一下,摇摇头,“太轻了,可有七十斤的长戟?”

郭绚心中着实惊讶,又喝令道:“把压粮枪给他!”

郭绚出身文官,略会一点武艺,他的队伍中没有七十斤的兵器,不过正好在粮车上有一根七十斤的大铁枪,叫做压粮枪,片刻,一名士兵扛来一杆沉重黑色大铁枪,交给了张铉。

张铉目前虽然只有一次聚力突破,但他资质极高,力量比起有两次突破的王伯当还要强几分,张铉接过大铁枪,翻身上马,向郭绚抱拳道:“随时可以出发!”

郭绚点点头,当即下令全军出发,五千士兵在张铉的引导下浩浩荡荡向左凰山方向杀去。

次日中午,五千大军渐渐抵达了左凰山,距离左凰山不到十里时,走在队伍前面的张铉忽然一摆手,止住了队伍前行,片刻郭绚催马上前问道:“张侍卫,为何要停止前进,发生了什么事?”

“郭都督看那边!”

张铉一指数百步外山腰处的一片树林,只见大群白鹭腾空而起,这分明是有人惊动了林中鸟群,而且不会是几个人,至少是数百人上千人。

郭绚脸色一变,难道前方有埋伏?他仔细看了看前方,前面是一条山谷,长约两三里,是一处容易埋伏之地,他当即喝令道:“第一队斥候去前方探查,当心一点!”

十几名身手了得的斥候冲进了树林,向惊鸟处飞奔而去,但只片刻,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张铉大喝一声,“后退!”

五千隋军士兵纷纷后退数十步,迅速压住阵脚,两边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很快,十几名侍卫飞奔回来,少了两人,为首斥候队正向郭绚禀报道:“启禀都督,山上果然有埋伏,不知多少人马?”

话音刚落,只听一片刺耳锣声响起,一员大将一马当先,后面跟着数百名山匪,迅速从山林内冲了出来,张铉还以为是卢明月带兵杀出来,再细看,来者并不是卢明月。

这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将,一张紫脸膛,双肩宽阔雄伟,身着铁盔铁甲,手执一把金背半月刀,胯下一匹体格雄健的黑色乌骓马。

“我乃上谷宋金刚,谁敢与我一战?”

单人挑战是从春秋战国时代遗留下来的一种大将作战方式。

在一场战争中,将帅职责分明,帅负责运筹帷幄,指挥全局,而大将负责冲锋陷阵,杀敌立功。

一场战争获胜,享受荣耀往往只有主帅,将士只是棋子,略显不公,作为大将,他们也需要积累个人声望,杀敌立功是一回事,而和对方大将单挑并击败对方,便能美名远扬,获得巨大的荣耀。

因此单挑这种作战方式深受大将们的重视,已经渐渐形成一种战争规则,尽管它并不能决定战争胜负,但还是被普遍接受,而且它不仅有利于提高个人声望,也有利于激励士气。

一方大将若发出单挑邀请,对方一般都会应战,当然也可以不应战,直接催动大军掩杀,不过传出去难免会被人耻笑,战争虽然残酷,但多多少少也要讲究一点军人的荣耀。

宋金刚是河北三王之一的魏刀儿帐下第一猛将,绰号紫面金刚,使一杆八十斤重的金背半月刀,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这次来涿郡找卢明月,是奉魏刀儿之令来和卢明月商谈借粮条件一事,不料正好遇到郭绚率军前来清剿。

宋金刚将大刀一摆,催马厉喝道:“去左凰山,须过我掌中之刀。”

郭绚手下也有十几名部将,他们早闻宋金刚之名,今日众人见到此人,十几名部将无不跃跃欲试,纷纷向都督请战,郭绚点点头,“温将军可去会他!”

一匹白马疾奔而出,马上是一名三十余岁的大将,名叫温季,涿郡人,官拜鹰击郎将,使一杆六十斤的红缨亮银枪,武艺高强,是郭绚手下第一大将。

温季大喝一声,“宋贼受死!”

他催马疾奔上前,挺枪便刺,宋金刚冷笑一声,挥刀迎战,两边一起敲响了战鼓,但两人只战了十几个回合,温季便渐渐力气不支,败象已现,他趁两名交错的机会转身便逃,不料宋金刚刀速极快,反手一刀劈中了马臀。

白马稀溜溜一声暴叫,前蹄高高扬起,将温季掀翻在地,宋金刚大喜,挥刀便砍,“去死吧!”

眼看温季将死在宋金刚刀下,就在这时,一支铁枪骤然杀至,‘当!’一声巨响,铁枪挡住了宋金刚的致命一刀。

来人正是张铉,在关键之时救了温季一命,两人皆震得双臂发麻,战马连连后退,温季抓住这个机会,连滚带爬逃回了本阵,亮银枪也丢在了战场之上。

郭绚惊得脸色发白,他以为温季必死无疑,不料张铉及时出手,使温季逃得一命,他心中暗暗吃惊,又一次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宋金刚心中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郭绚手下还有如此猛将,能挡住自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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