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天邪丐-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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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若是良世医坊之人，在下任说无妨。可惜，兄台并不是。所以，很抱歉，在下无法相告。”

汪镇海见问，顿时又脸黑了几分，低沉着声音道。

不过，范无量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的意思，而是继续淡然地道：“噢！原来是怒血天凤厌烦了闯荡天下漂浮不定的生活，阁下却依然乐此不疲不愿结庐定居，于是，怒血天凤选择了一位一直对她有爱慕之情同时又乐于为她回归家族的旧相识就此愿意下嫁。这还真是惨绝人寰的一件事情。”

汪镇海听罢，霎那间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躬身向其中一位俏女子道：“还望女仙医垂怜，求请医坊四大神医的任何一位神医赐见，在下万分需要神医的医治，否则，在下是会发疯的。谢谢女仙医！”

他并没有答理范无量，一副被说中了心事，似乎无颜以对的模样。

范无量见状，也不再多言。

以他的神识，如今已是笼罩整颗洛神星，而怒血龙凤也的确算是名满天下的一对璧人儿，所以，他们这个事情，到处都在谈论，他自然是很轻松地就能将事情听出个东西南北来。

他之所以要当着汪镇海的面提出来，就是想看看，他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态度？

再次出乎范无量意料的是，汪镇海选择的是听若无闻的态度，就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事情似的，再是再次救助起良世医坊的女仙医来。

眼见范无量与汪镇海之间似乎不再会发生什么冲突了，其中一位女仙医就躬身同时邀请范无量与汪镇海进入了良世医坊之中。

良世医坊，不治伤残，但治心病，专治魂殇。

这就是举世唯一的良世医坊之所以称为奇特医馆的根本原因。

因为，它治的不是肉身躯体上的病痛、伤残，而是专治心魂之殇痛，且效果奇佳，举世闻名。

所以，范无量会遇上这么一位性情变幻不停的汪镇海。

眼见范无量竟与他一同时入医坊之中，汪镇海只是暗暗地轻叹了一口气，竟是一言不发地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良世医坊很大，可以说是一座相当之大的庄园，其内廊桥水榭、花丛植林，布局合理，景象迷人，让人身入其中顿时心头大畅，难觅烦忧。就算是范无量，徒步行走其中，也不由得暗暗赞赏，这可真是一处难得的世外桃源。

可是，这对于汪镇海的作用却并不大。

他始终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机械地行走在范无量的身侧、女仙医的身后。

“二位客官，本医坊治人，自有一套独到的方法，每一位客官的到来，都会安排最适合的良世慈医诊治，并不是谁都适合问诊坊主先生的。不过，二位客官恰好就安排给了本医坊四大慈医之一的月芳师傅，相信二位客官一定能满意而归的。”

领路的女仙医声若天籁地道。

“谢谢！”

汪镇海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稍稍提起了一丝精神。

范无量则缓缓地问了一句。

“云鹏神医不是你们的师傅吗？”

“呵呵，这位客官的好奇心还不浅。云鹏慈医与蓉慈医专注于钻研治心愈魂之术，传授医术的，自然就只能是天固师傅与月芳师傅了。反正坊主与副坊主先生钻研出来的任何医术，都会传予天固与月芳二位师傅的，他们再转授于我们这些弟子慈医，整个医坊所有慈医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女仙医悦耳的答道。

“那为什么我们会被安排给月芳神医呢？不是所有慈医都相差不多的吗？”

范无量疑惑道。

“这个……”

女仙医转首打量了一眼范无量。

“或许客官您比纤纤更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吧。”

言罢，女仙医就转回了俏首，继续领路去了。

范无量微微一怔。

他比她更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他到这里来，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想体验一下这个良世医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更好奇，当年山野之中的猎户人家，如今是怎么蜕变成一门四杰的良世慈医的？

难道说，他们一家四人，预感到了他的到来么？

这怎么可能！

连算天神君都不可能真正算得到他的事情，他们一家四口又不是什么先卜先知的存在，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到来。何况，他还是以一个寻常的客人身份前来的。

既然这样，这纤纤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范无量暗暗震惊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之中就是想来让他们看看心魂之殇，而自己却不愿意承认的吗？

可是，良世医坊，或者甚至就是眼前的纤纤，都知道他身患严重的心魂重殇？

否则，为什么要安排给四大神医之一的姜月芳？

范无量有些不寒而栗。

似乎自己经历了千年时光不停地往返于位面时空之间，造就了不知几何的神魔禁卫，同时也不知灭杀了多少的堕魔，真的给他的心魂造成了某种无法言表的内殇吗？

范无量不再吭声，同样默不作声地随着纤纤，最终抵达了一间花植满院的庭落当中。

姜月芳，当初只有十五六岁的一个少女猎人，如今看起来依然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甚是年轻。不过相比从前的少女模样，现在的她多出了几分挥洒自然的气质，仿佛她坐在庭院当中，就像是一株安静的植草一般，让人心生宁静。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纵然是范无量，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范无量与汪镇海一同坐到了姜月芳对面的木椅上，他们之间，隔着一张藤桌，其上，是一套茶具，姜月芳正优雅地给他们二人斟茶倒水。

纤纤，则早已退下。

姜月芳微微一笑地将两杯茶水推向范无量与汪镇海。

“二位客官，请喝茶吧。喝完这杯茶，就请分别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举杯就喝的汪镇海一听，动作僵了一僵，瞥了一眼范无量。

最终，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默认了姜月芳的提议。

范无量的事，是无法为外人道的，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故事要说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喝完茶后，汪镇海似乎当范无量不存在似的，滔滔不绝地将他与怒血天凤汝横山之间的故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罢汪镇海的故事，范无量对于他此前对自己的冒犯举动顿时理解了，也原谅了。这样一个男人，要做到这样的一个决定，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第354章　：人间情事

汪镇海的故事很简单，其实无非就是他小有天赋，修炼有成，于是，就开始了闯荡江湖，进而就认识了同样是闯荡江湖的汝横山。或许是彼此之间相同爱好的驱使，或许是彼此姓名之间奇妙的内涵，又或许，就是某一刻彼此之间的心动，他们渐渐地走到了一起，成了一对江湖儿女，并分别取了怒血天龙和怒血天凤的外号，对外合称怒血龙凤，在两百年的闯荡岁月中，他们闯下了赫赫声名，成为洛神星上名声不浅的一对鸳鸯眷侣。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并不会总朝着一个人的意志方向去演变。

经过两百年的闯荡，汪镇海依然热衷于游历洛神星，闯荡修行界，结交真武者，教训为恶者。

但是，汝横山却忽然间有一天就疲倦了，不想再闯荡了！她想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不再四海飘泊，不再流离失所，不再追求那虚无飘渺的江湖名声！

于是，他们之间的裂痕开始产生了，并且，在极短时间之内就发展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他们之间，竟是从一对神仙眷侣，迅速地恶化成了一对敌对冤家。

不久之后，他们之间就彻底决裂了。

汝横山当着汪镇海的面，答应了一个名为仇子恩的江湖侠客的追求，并随之前往了仇子恩所在的世族聚居之地，甚至，还答应了要与仇子恩订婚！

汪镇海在汝横山与仇子恩离开之后，心中不甚服气，不甚相信，所以，偷偷地跟随着他们二人，返回了仇子恩所在的仇家世族之地，并且得知了汝横山答应了仇子恩要与其订婚的请求。

汪镇海恼怒了，愤恨了。

他恼怒汝横山从前不是也喜欢闯荡江湖的吗？为什么仅仅只是游历闯荡了两百年就突然改变了主意？洛神星这么大，不走遍整个洛神星，那岂不是一件遗憾？为什么？她就可以置他们两百多年的情义于不顾，而要嫁一个她并不了解的人？

他愤恨仇子恩的胆大包天，明知汝横山是他声名在外的怒血天龙的道侣怒血天凤，居然还敢横刀夺爱？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当时当刻，他无数次地恶向胆边生，想到了与仇子恩一决高下，甚至是血洗仇家世族！仇家虽然也是个世族，但是，却并非是什么庞然大物，他若是舍弃一切，奋不顾身地拼杀，就算是将仇家世族的一小半成员灭杀，也绝非什么难事。

可是，他无数次地浮起这个念头，又无数次地将这个念头强压下去，最终，他心中装满了无穷的哀伤与痛苦，离开了仇家世族。他拼命地压制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人都不理会，直奔圣域而来，就是想要从良世医坊这里寻找到解脱的法子！否则，他恐怕真的难以控制住自己，会返回仇家世族去大杀一通，大不了，一了百了！

这，就是汪镇海的故事。

听来并不复杂，却是让人不由得震叹不已。

凝重着听罢汪镇海的叙说，姜月芳缓缓地开口了：“其实，客官您来错了地方了。因为，您能在最为冲动最为激动的第一时间忍了下来，并没有动手杀人，就足以说明，客官您完全拥有可以克制自己的能力。这种能力或许与您长达数百年的行侠仗义惩治恶人有关，也可能与您内心深处的某种执着与坚持有关，但无论如何，无论您来不来我们良世医坊，您都完全可以完成自我控制，而不会犯下那等穷凶极恶的举动的。至于说怒血天凤与仇子恩的行为举止，客官您恐怕也必须要接受现实，因为，世间生灵，就属我们人类最为复杂难解，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必须定能寻找一合适的理由的原因。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选择，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敌的放弃。一切存在，都有理由，既有理由，客官您又何必太过执着呢？”

不得不说，姜月芳的劝慰水平还是有一些的，不过，这却并不是让范无量暗暗震惊的地方，让他大感诧异的是，在姜月芳劝慰这些语言的同时，她的心室当中，竟然会散发出一种神奇的波动来，涌入汪镇海的身体里，和脑袋中。而汪镇海也在倾听着这一番言语的同时，身形渐渐地从紧蹦，变得舒缓、放松。

这，就是修行慈悲之心的姜氏一家人独一无二的慈医神通吗？

听罢姜月芳之言，汪镇海的情绪果然平和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么死气沉沉，而是主动抬起了头来疑惑地问道：“谢谢月芳神医的指点。还望神医指引一下今后的路我该怎么走？”

“客官，您的这个问题，又问错了人了。世间荒芜，本没有路，所谓的路，全都是人走出来的，而且，每一个人一生的路，都是截然不同的，无论如何，都会存在大大小小的差异，纵然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也会存在先后出世的差别，那么今后之路，谁又敢说不会存在许许多多细小的差别？所以说，客官您脚下的路，每一脚走下去，都有可能会改变将来的方向和终点，本慈医又岂可能看得穿？又怎可能可以给您以指点？所以，客官您请吧，您自己的路，由您自己去走，您或许会发现不一样的路途上，会有许多您无法想像的际遇在等待着您。”

姜月芳微然淡笑地道。

让范无量彻底无语同时又佩服和好奇的是，汪镇海，竟然就此彻底平息了心中的所有怨念和恼恨，居然阳光灿烂地起身拱手一笑道：“谢谢神医的指点！在下总算是豁然开朗，将事情想通透了。在下告辞了。这位兄台，此前多有得罪，万望恕罪！若不嫌弃的话，稍后还请兄台容在下宴请一番，廖以赔罪，还望兄台不要推辞！”

短短两段话，就令汪镇海这么一个原本已然了无生气之人，恢复了生机，变成了一个阳光灿烂之人，难怪良世医坊能名震洛神星，还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范无量却是想要试探一下，良世医坊的慈医神术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懈可击？

范无量立起了身来，面对汪镇海的以礼相待，并没有回之以礼，而是颇有几分玩世不恭地嘻笑一声道：“不知阁下这次离开良世医坊之后，是何打算？”

“打算？很简单。在下身上钱物不多，正好可以将这些累赘之物赠与良世医坊，以表寸心和谢意。然后，轻装上阵，继续游历天下。若有可能，在下非常希望能遇上无量圣人，听怕能听上无量圣人的只言片语，想必也一定会让在下受益匪浅。”

汪镇海的回答让范无量有些哭笑不得。

他要赠钱物给良世医坊倒也并不稀奇，据说但凡求医于良世医坊之人，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变成了良世医坊的信徒，甘愿献出一部分的珍藏来表达谢意。而且，良世医坊的慈医都不收授一分一文，另外开辟了一个专门的‘慈悲恩世’的庭落，接收任何信徒的赠礼。当然，赠礼不能太多，否则也是会被拒之门外的。

让范无量无语的是，这汪镇海的愿望，竟是想要遇上他这个无量圣人，然后从他这位圣人口中的只言片语间，受益匪浅。此时此刻，汪镇海所面对的，可正是如假包换的无量圣人啊！若是他知道这个真相后，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范无量淡然一笑，就继续道：“那么怒血天凤汝横山呢？”

汪镇海的眉目之间闪过一丝隐晦的痛苦，但依然保持着微笑应道：“兄台此言差矣。汝横山的确是在下曾经的道侣，不过，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已非怒血天凤，所以，她如何抉择人生之路，与在下再无瓜葛。”

端坐于木椅之上的姜月芳听到范无量之言，也不由得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不过，她倒也没有开口阻止什么，只是静静地品茗了一口香茶。

范无量玩世不恭地轻笑一声道：“阁下说得倒是轻巧。却不知阁下如何就断定了怒血天凤已经嫁作他人妇？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相，何况阁下既未亲眼所见，更未亲耳所闻！阁下倒是说说看，你凭什么就确定了她已为他人妇？而不是另外一种选择？”

汪镇海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兄台不必多言了。往事已矣，无论她是何种选择都不重要了。”

“哈哈……是么？怒血天龙汪镇海，你真的确定无论她是何种选择都不重要了吗？若是本公子告诉你，在你离开仇家世族之后，她就与仇子恩闹翻了，想要离开仇家追寻你的踪迹和去向，不知阁下你是何种想法？另外，因为她言而无信，玩弄了仇子恩的满腔热情，所以，让仇家大感颜面受损，世族尊严遭到羞辱，于是，仇家一部分与仇子恩较为亲近的长老高手十余人，围攻怒血天凤一人，而怒血天凤却浑然不惧，以一己之力独战仇家十余位长老高手，包括仇子恩，最后负伤逃离，并且一路追踪你的去向，往圣域而来，不知阁下你又是何种想法？”

范无量的话，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汪镇海的心坎上，他的目光瞬间就爆射出担心的光芒来，神色大是无措地道：“兄台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么遥远的事情。兄台你若再如此胡言怪语，羞怪在下对你不客气！……”

见到此幕，听到此话，姜月芳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很显然，她刚才对于汪镇海的医治效果已经被范无量的话给瓦解了。

汪镇海，又陷入了混乱当中去了。

不过，她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范无量，轻轻拧了拧眉头。

“哈哈……不客气？莫非阁下又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阁下又想对本公子如何不客气？阁下似乎不是很想听本公子继续说下去？本公子还真就偏要说与你听！阁下不是一直想不明白怒血天凤为何会突然厌倦了闯荡江湖吗？为何那么着急地催逼着阁下想要与你共筑爱巢，安定下来吗？那是因为，怒心天凤怀了身孕！”

此话一出，简直有若石破天惊。

姜月芳愣住了，然后略一思忖，顿时轻掩小嘴，显然是想透彻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事情一旦按照范无量所说这般来整理一番，一切也就全都说得透，全都顺理成章了！

汪镇海同样先是一愣，然后竟是毫无征兆地狂喜起来，傻笑着喃喃地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说她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都怪我，全都怪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难怪她会恨我，她会恼我，却偏不告诉我！”

突然间，汪镇海用力地抓住了范无量的两个肩膀，狂喜而热切地道：“兄台，请告诉在下，我的爱侣她在哪？我要去找她！我马上就要去找到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什么全都答应她！”

范无量却是毫不客气地微微一震，就将汪镇海的两条有力的巨臂给荡开了。

“呵！本公子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说了么，怒血天凤的任何选择，都与你毫不相干的么？”

范无量诘问道。

“扑通……”

汪镇海，竟然跪下了。

“恩人！这位兄台，从此以后，您就是我汪某人的恩人！还请您马上将在下的爱侣所在相告一声，在下要去赎罪！在下要去请求她的原谅！还望恩人成全！在下感激不尽！”

汪镇海，已经近乎失控了。

姜月芳的慈医神术治疗之效几乎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范无量瞧了一眼满目好奇却始终没有阻止他举动的姜月芳，缓缓地坐了下来。

看似沉吟了半晌之后，范无量这才开了口。

“怒血天凤没事，而且，她也来到了圣域。想要见她，就自己去找吧。请！”

范无量没有直接道出汝横山的下落所在，而是给出了这么一个笼统的答案。

圣域虽然只是一个岛陆，但在无法飞行的修行者看来，想要在圣域找一个人，同样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的。

汪镇海微微一怔，然后仿佛就想到了什么似的，就再次地磕头地道：“是，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在下告辞！”

他没有纠缠，而是知趣地起身离开了。

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

范无量眼看着汪镇海离开了院落，这才轻轻一笑地瞧向了姜月芳。

范无量刚想说话。

姜月芒已经抢先开口了。

“让这位客官见笑了。不知客官高姓大名？为何小女子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第355章　：慈悲神法

似曾相识之感？

姜氏一家人当初被凌菲儿施下了某种并不完善的封印之法，将他们的一部分记忆给封锁住了，而今他们一家人修行有成，想必就算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他们也应早就将那浅显的封印之术自行破除掉了。所以，按理说来，如今的他们一家四口，应该是记得范无量的。

只不过，当初的范无量一身乞丐模样，头发脏乱，衣服破烂，和现在形容大变的模样实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更何况，现在的范无量已是神魔异躯，相貌身材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又是事隔一千年，姜月芳认不出来并不奇怪。

范无量一念想罢，就微微一笑道：“本公子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公子恰好纠正了月芳神医的一件错误，免得一对有情人最终形同陌路，从此天各一方。”

“呵呵，若事实真如客官所说的这般，那客官您的举动，的确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情。不过，小女子很是好奇，客官您是如何知晓怒血天凤之事的？若按怒血天龙所说，他一经离开仇家世族，就一路往圣域赶来了，并没有任何耽搁，所以，仇家的消息流传之速度并没有超过他的赶路速度，所以，起码目前为止，圣域之中应该是不太可能有人知道的，那么，客官您是如何知道的？还是说，那些事情分明都是客官您编造出来，哄骗于他，并且借此来攻破小女子的微末医术的？”

姜月芳好奇之中又带着探究之色地盯着范无量。

范无量神识庞大，笼罩整颗洛神星，随时都可以听取任何人的议论，何况随时都能从星灵小飞那里得到最完整的真相，所以，他当然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他自是不会自报家门地告诉姜月芳他就是所谓的无量圣人了，自然的，他也不可能说自己了解着整颗星球任意角落发生的任意事情。

但要说到攻破姜月芳的慈医神术，范无量倒是真的下了功夫的，他在姜月芳一连两次施展神通医治汪镇海之时，就以极快的速度推衍了一番，然后就参想出了一门可以克制的本道神通来，在他以语言刺激汪镇海的同时施展了出去，渐渐地瓦解了姜月芳施展的慈医神通，并最终让汪镇海恢复了原有的性格和情绪。

当然，相对而言，范无量的内心深处依然还是对姜月芳的慈医神术非常佩服的。因为，姜月芳仅仅是两次神通，就将汪镇海给彻底改变，而范无量，则几乎可以说是用了四次神通，才将汪镇海恢复回来。这其中的高下之分，几乎可以说是不言自明。

但同时，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良世医坊的这种神通虽好，但也极有可能会让怒血龙凤这样的类似世事最终演变成为一件遗憾的悲剧。所以，他直言不讳地道了出来。

范无量听罢，笑道：“相比这些，本公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