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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逍遥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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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衍，我们今日便离开这里去诸葛楼，你的毒不能再拖延了。”慕衍靠着石壁微微一怔，男子汉大丈夫，生便生，死便死，像他这样整日里靠着她的真气虚无度日、苟延性命的，普天之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随即露出笑意，“楚晏，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楚晏看着他呼吸一窒，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忍点了点头。
“我自知时日无多，你不需要再为我奔波忙碌，这毒，你是寻不到解药的，我只求你，求你在这里陪着我多待几日，等我死了你便离开这里，离开江湖，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然生活，好不好？”
楚晏紧抿着唇，眸中翻涌着深沉的氤氲，面上不晴不雨片刻之后敛去眸底的暗涌“说完了吗？”
慕衍垂下眼眸心头冰凉一片，她漆黑的眼眸仿佛一眼便能将人看透，默然不语。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若是连你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慕衍，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听明白了吗？”她的声音低缓平和，也很清晰有力。
慕衍看着她目光中不容置疑的坚定，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强撑着坐直，伸手抚上她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动低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你就给我好好活着，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
慕衍勾起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好。”
翌日，曲云山庄，沈天羽负手而立神情柔和彬彬有礼，“曲盟主，你是自己让出这武林盟主的位子还是要沈某亲自来拿，自来武林盟主是能者居之，沈某不才想和曲盟主讨教一二，不知可否？”沈天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开脱了自己的立场。
曲寒渊面色深沉眼中掠过一丝讥讽之意“沈公子，在下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来苦苦相逼，武林盟主乃是我中原武林之中的要职，怎可轻易让出？”
沈天羽目光一闪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应允了在下刚才所言，曲盟主是中原的武林盟主，若不露几手岂不是让人认为是徒有虚名、卑不足道。
曲寒渊身旁的人双目炯炯瞪视着他，上前一步急于抢辩曲寒渊信手一扬“不知沈公子意欲何为？”
沈天羽唇角挂着一丝挑衅的笑容“很简单，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是按照江湖规矩来，谁的武功高这武林盟主自然是谁的。”沈天羽话音刚落“放屁，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来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自来武林盟主都是武功高强大仁大义的人来当，你凭什么来争？”
沈天羽微眯着双眼嘴角勾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武功高强？大仁大义？小冬，”小冬微微颔“是，少主，”缓缓走出。
那人怒目而视徒然间听得铮的一声，小冬便向那人击去，那人惊魂未定足底加劲向小冬攻来，一时之间两人缠斗紧凑。
小冬眼中俱是寒意，拳来脚往一时间两人已经拆了数十招，沈天羽似是不经意间的微微一笑，小冬运气内劲纵身跃起一脚将来人踢摔在地。
那人倒地面色痛苦不住呻吟，曲寒渊面容肃穆下来，唇紧绷成一条线沉默不语“曲盟主，怎么样啊？你的这些花拳绣腿连我的一个下属都打不过，看来你这武林盟主的武功还真是浪得虚名。”
“我来，”不知谁厉声喝到。
转眼间便拳脚相加，来人右掌挥出小冬纵身飘开，那人乘势跃起一脚飞出向他的要害之处而去，小冬凝目注视向旁跃开数尺，那人脚刚落地小冬便猝不及防的身形微侧，砰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鼻梁之上，那人眼冒金星捂着鼻子神情惊惧狼狈至极。
“沈天羽，你别欺人太甚，我来向你讨教几招。”曲寒渊抬手一扬，那人的便怔在原地，曲寒渊神色淡定的缓缓开口“沈天羽，江湖比武点到为止，你这等行径就大大的不是了。”
沈天羽微微一笑似是漫不经心“那依曲盟主之言想如何啊？”
“在下坐着这武林盟主的位子，沈公子既然想要那也是在下和你较量，就请别再牵连其余的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为激愤“曲盟主，我们与你共存亡，这江湖上只有一个武林盟主，我们也只认一个盟主，我们众人愿与曲盟主共进退，”“对，共进退，绝不妥协，”“对，对，”一时间众人齐齐附和。
沈天羽微眯着眼不免觉得曲寒渊着实可笑，嘴角勾起一个冷淡的笑意“曲盟主既然这么说在下也不好推辞，那咱们就一场定胜负如何？你若是赢了在下自当离开，可你若是输了，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嘛······自然便是我的了。”
曲寒渊面色阴沉眼中光芒闪烁，目光中似是闪过犹豫之色，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和沈天羽这一战非打不可，片刻之后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好，”
“少主，这，”沈天羽折扇一扬，微微侧头“去把她带过来。”小冬目光一沉“是，”
“曲盟主，请吧。”沈天羽拿着折扇淡然道。
第二百零四章：援手之义
曲寒渊眼中掠过讥讽之意，长剑一出瞬时杀气凛然，沈天羽身随势起一时间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曲寒渊长剑颤动，一招一式又狠又猛，众人无不大为惊讶，眼中均是扬眉吐气的笑意，沈天羽身形游走避开他剑上的锋芒，脸上惊愕神色闪过，曲寒渊的武功怎么会精进的这么快，不管是内力还是剑法均是提升迅，短短时日他是怎么做到的。
曲寒渊劲运双臂抢先进攻，沈天羽侧身翻转不敢过分逼近，当即飞身向后疾跃，曲寒渊长剑一扫，剑光闪烁沈天羽翻身一跃避开了这剑，不由得踉跄后退。
曲寒渊眼中杀意骤生冷喝道“沈天羽，受死吧，”说话间长剑闪出，剑气森森甚是凌厉，沈天羽全神贯注微敛起眼眸只觉一股劲风扫了过来，心知不妙身子一仰立即翻倒，翻身而起折扇点向他的手腕不料竟被他的剑斜挑挡开。
就在此时曲寒渊倒反长剑，剑光闪闪变起仓猝，以致沈天羽闪避不及，小冬惶恐无比拿过旁人的兵刃远远一掷，长剑破空铮的一声轻响，沈天羽无法避让猛然回身身子一侧，左臂上已经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沈天羽狭长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寒芒，气势迫人。
“沈天羽，你输了，”曲寒渊言简意赅，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冷笑。
沈天羽定了定神脸色漠然，小冬疾步过去“少主，你怎么样？”
“没事，”沈天羽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曲寒渊“曲寒渊，你找死。”
众人一阵愤慨“沈天羽，男子汉大丈夫输便输，赢便赢，快滚，对，快滚，滚，滚，”一时间恨声不觉。
小冬眼见情势不利不禁担忧起来，沈天羽抬头淡淡扫了一眼冷冷道“诸位，你们刚才说道作为武林盟主要武功高强、大仁大义，是也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沈天羽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那若是一个人专干一些滥杀无辜、卑鄙无耻、阴谋暗算的事情，这样的人不知道依着江湖规矩该怎么处置呢？”
“这样的人有违江湖道义连猪狗都不如，自然是人人得而除之。”霍啸怒声喝到。
“霍掌门此言差矣，这样的人整天满口仁义道德装得人模狗样，可不就是我们的曲大盟主？你说呢？曲盟主？”沈天羽俨然一副轻佻淡然的模样说的不疾不徐。
曲寒渊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沉吟片刻冷冷说道“沈天羽，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曲盟主，证据确凿的事情你竟然说胡言乱语？出来吧。”
话语刚落沈天羽身后便缓缓走出来一人，“曲盟主，还认识我吗？”
曲寒渊脸色微变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沈天羽，你到底搞什么鬼？”容柏忽然出声道。
“别着急，你们马上就见到了，”沈天羽淡淡一笑回身看她。
刁姬将脸上的纱巾撕下，原来，那日她与冷中石、骆丘貉两人分道扬镳后便来找曲寒渊，刁姬本就是练毒高手，曲寒渊自然乐意之至，“没想到曲寒渊利用我取得练毒之法后，狠心的将我打成重伤，而且喂我吃了许多毒草毒药，以致于······”刁姬颤抖着双手抚上溃烂的脸颊，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曲寒渊。
众人一时间错愕不止，看着刁姬脸上的毒瘤议论纷纷，“曲盟主，这就是你所谓的武功高强？大仁大义？”沈天羽嘴角带着笑意有些戏谑的说道。
曲寒渊眼中凶光闪动“诸位不要听信她的胡扯，我不认识她，沈天羽狼子野心这女子定是她派来离间我们的，诸位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哼，刁姬冷笑一声，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愤恨，曲寒渊，到了这时候你还装模作样，你说你不认识我？那是谁让我们假扮成楚晏去偷袭四大门派的，是谁让我们到处传扬楚晏滥杀无辜还找到了藏经宝鉴，又是谁让我们追杀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曲盟主，你若是忘了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提醒你？”
“啧啧啧，沈天羽似是惊诧，曲寒渊啊曲寒渊，似你这般心狠手辣的人还真是不多见啊，诸位，你们现在还觉得你们面前的曲盟主大仁大义吗？”
众人一时之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曲寒渊目光一闪杀意骤生忽的冷笑出声，脸上狰狞诡异“沈天羽，不错，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能耐我何？”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惶恐的看着他，霍啸怒喝一声“曲寒渊，原来你竟然一直包藏祸心，我刀门弟子死于你手里的不计其数，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说着一拥而上，紧接着便是枪门。
曲寒渊目光一沉瞬时杀意凛然，一掌便将来人击倒在地，那人口吐鲜血顷刻毙命，容柏眼眸倏的睁大“黑心掌？”
曲寒渊眼中翻涌着沉沉的杀意“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哈哈哈，”笑声中更显得意。
众人一哄而上尽数向他逼近，小冬见此情景上前一步“少主，我们要不要？”
“不用，沈天羽打断他的声音，他们狗咬狗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是，小冬明白。”
人多势众曲寒渊眼见情势危机纵身跃上高处，转身冷冷的看着沈天羽神色凛然“沈天羽，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给我记着。”说完便纵身离去。
众人转身欲追却不想容柏忽然喝到“不用追了，枪门弟子听着，自今日起若是见到此人格杀勿论。”
身后弟子齐齐喝到“是，”
霍啸戒备的看着沈天羽默然不语，沈天羽微微扫了一眼神色不定的众人淡然道“一码归一码，今日是我和曲寒渊的个人恩怨，如今曲寒渊自动让出这武林盟主，在下也只好当仁不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霍掌门和容掌门怎么做应该很清楚吧。”
众人尽皆骇然却也无可奈何，容柏和霍啸相视一眼黯然叹息“走，”
“少主，我们为何不乘机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道。
沈天羽嘴角泛起笑意声音清淡“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明白了？”
“是，小冬明白。”
“沈公子好心机、好计谋。”一道声音蓦地响起来。
沈天羽目光一闪微微一笑“今日还要多谢你的援手之义，否则怎么能轻易的得到武林盟主，你说，是不是？”
刁姬眼中带着一丝警惕“沈公子哪里的话，我的命是你救的，自然任凭沈公子差遣。”
沈天羽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高深莫测的眼神仿佛一眼就将人看透。
第二百零五章：再无相干
······“慕衍，你撑住，前面就是诸葛楼了。 ”楚晏看着他气息微弱越来越是苍白的脸色，垂下眼眸心头冰凉一片。
慕衍靠坐在一旁声音微哑“我没事，你放心。”面上却泛着痛苦之色。
楚晏心中一紧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什么人？竟敢擅闯诸葛楼，”楚晏抬眸望去，只见几步之外站着四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神色不定的看着他们。
楚晏垂了垂眼眸压下心中翻动的情绪，缓缓站直“楚晏，”
那些人眼眸倏的一变，愕然怔住脚步，片刻之后，许翀站定凝目注视着两人，微微瞥了一眼慕衍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楚晏，久仰大名，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来此有何贵干？”
楚晏侧了侧眼眸“我来找你们楼主，带我们去见他。”
“慢着楚晏，诸葛楼自有诸葛楼的规矩，你应该知道诸葛楼向来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楚晏静静的看着几人，视线一扫而过“带我们去见你们楼主，否则，我便毁了这诸葛楼。”
······阁楼上，许翀言简意赅“楚晏来了，”
他握着笔的手下意识一怔，随即露出笑意“不见。”
许翀站着不动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他说不见，便毁了诸葛楼。”
他握着笔的手腕微侧嘴角微扬，纸上瞬时渲染开一片墨迹，他的神色原本柔和散淡，但是这一笑之下，却现出微微的犀利。
砰的一声，他耳音极好那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楚晏的脚步移动的极是缓慢，她上一格那些人便后退一格，大为忌惮。
许翀看着他幽静深沉的漆黑眼眸，片刻之后门砰的一声打开，几人猛地摔跌在地上。
许翀冷冷的看着她面色漠然，楚晏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盯着站在纱帐里面的人影，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真切，一身白衣仿若不染纤尘的雪，清澈纯净。
“将慕少侠扶进来，还魂丹、益元丹给他服下好生照料。”许翀微微颔几人退了出去。
他转头看她，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将桌案上的字轻轻掩住。
楚晏顿了顿，着实没想到他会这般，“楚晏，不说话吗？”
楚晏垂下眼眸压住心绪“他的毒，你能否解的了。”
他站在桌案旁，目光如水干干净净，她看不到他，而他却将她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心里，她还是一身男子装扮，只是长披肩似是无意遮掩，脸上清清淡淡冷若冰霜，双目顾盼之际自有一股轻灵莹澈之气，原来，这才是你。
“你求我，”不知为何他竟然脱口而出，想笑一时却笑不出来。
楚晏目光略微闪动，他的声音有一点儿飘，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声音微哑道“我求你，救救他。”毫不犹豫，字字清晰利落。
他嘴角勾起冰冷的浅淡笑意，“我以为，你不会求人。”我以为，楚晏从不求人。
“你若是能救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他漆黑的眼眸仿佛又深了些许，“你能给得起我什么？”
“那夜我们被人围攻，最后来救我们的人是你派来的。”他虽然知道凭她的聪明不难猜到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七星飞镖，说吧，有何目的？”楚晏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一丝起伏。
他的眼眸瞬时深不可测，原来，你竟是这么想的，声音低缓平和却又清晰有力“你所言不虚，我确实别有目的，”
楚晏倏的生出些许寒意来，他的心思太重，城府太深，他不是他。
良久“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她的声音隐隐压抑，让他忍不住一颤，“江湖传言楚晏最是潇洒不羁，一个死人看他作甚？况且恩怨两消，你们再无相干。”
楚晏的眼眸微微垂下“恩怨两消，再无相干，”是啊，他拿到了藏经宝鉴，却也用命还了她“我想去看看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从容。
“就在楼下不远处，一出门便看的到。”他不再坚持，冷冷说道。
他站在窗口，她站在墓前，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只有墓。
楚晏怔怔的站了良久，缓缓蹲下拿过放在一旁的酒，眼中有些随意，只是细细看过却又能从中分辨出什么，他站在窗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漆黑的瞳孔中映着她的身影。
“其实有时候，谎话说多了，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我都分辨不了，楚晏，这么多年来，我只，我只诚心诚意的骗过你一个人，这个，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是很怕死的，因为死的时候真的很疼的，但是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替你死，我还记得你说过只有你能要了我的命，现在看来，也不是有多疼，楚晏，你要好好活着，来生再见。”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冷不冷？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的身体很不好，就连夜里的湿气都抵挡不住，其实，我有想过，好好照顾你的。”说着将杯中的酒缓缓洒下，径直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差，几杯下去便醉了，那天我就在想，以后，再不给你酒喝。”
她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站在窗口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悲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不可遏止的深刻，他怕冷，他怕高，他怕疼，他怕死，却为了一个人，他什么也不怕了。
她的手缓缓伸出，触及到坟山的土心脏骤然一缩，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指尖流走的土。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她原本蹲着的身子却坐在那里，只是眼睛却看向他，目光交错而不交会。
窗口的白衣少年，言辞文雅、风度翩翩，一副弱质少年模样，他站在那里顿了顿，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柔和异常，两人之间似乎隔着漫长的寂寥，轻轻开口“楚晏，生是我，死是我，胜是我，败是我。”
楚晏嘴角微勾眼中有他隐隐的模糊笑意，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竟像是凝固在苍茫的天地间，好看的都不像他了，他缓缓垂眸心中思绪万千，等再抬头之际，边缘角落里却是空空荡荡。
“你到底能不能救他？”楚晏的声音微哑道。
他站在屏风后面，明明是昏暗的光线却依然能看清她的每一个表情，“救不了，”
“救不了还是不愿意救？”她的声音清晰有力，随即说道“我记得诸葛楼藏着的书籍里面记载着藏经宝鉴，能否借阅？”
他顿了顿片刻后凌空丢出来一本书，“这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你若是觉得有用尽管拿去。”
楚晏顺手一翻，确实如他所言，这上面记载的极为简略，什么都没有，眼眸忽的垂下整个人不自觉的露出一种颓然的情绪，他望着她，微凉的眼色中隐含着隐忍的痛楚，沉凝的目光渐渐柔和“还魂丹、益元丹能保他百日性命无忧，我会尽力救治他。”
两人沉默良久，楚晏凝望着屏风后面的白衣少年，笑意如水目光深不可测，只是······物是人非，“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真面目？”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他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惊诧之色，深凝的目光渐渐柔和，两人遥遥相望却又心知肚明，良久“你去看看他吧，他还需要你的内力续命。”
第二百零六章：心有不甘
门轻轻的合上，他静静的凝望着她站过的地方，漆黑的眼眸幽静深沉“楼主，为何要这样做？”许翀缓缓进来，他的身姿孤绝而冷峭，雪白的衣衫
还魂丹、益元丹是诸葛楼收藏的治伤灵药，当初他命悬一线之际他拿来要给他服下，却被他拒绝了，如今却轻而易举的给了一个外人，他不明白。
他缓步走了出来脸上沉凝着刻骨的冷静“将暗阁的钥匙拿给我。”许翀眼中满是惊异“楼主，你疯了？那间暗阁是不能打开的。”
他继续冷声“拿来，”许翀目光闪动眼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深沉“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了她步步为营，为什么你为了她心甘情愿，为什么你为了她生死不畏。
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语调十分悠闲安然“因为，我想讨她欢心。”
许翀漆黑的眼眸里面闪过惊愕之色，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楼主，许翀刚才擅自帮他看过，要想救他还有一个办法，瑜玦珠，它可以将他体内的毒全部吸走，只是要想拿到它绝非易事。”
他沉吟微敛，“这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加强外面的戒备，不准任何人再踏入这里，”“是，”许翀拱手应答。
“下去吧，我累了。”他漆黑的眼眸里氤氲的倦意慢慢化开，许翀走至门口，缓缓打开却不禁脱口道“楼主，为何不让她知道？你做了这么多。”
许翀默了许久，只是另一个声音却始终不曾响起，他便转身出去缓缓合上木门。
“因为，这一生，我都不再是那个聪明绝顶的人了。”
西阁中，楚晏看着慕衍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这一个多月来他整个人清减了许多，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倒是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紧蹙的双眉之间好似隐藏了很多深沉的心事，“慕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双掌凝聚内力缓缓送过。
良久，他微阖的双眼缓缓睁开，只觉的清凉的手缓缓负上她的，楚晏看着他悠然微笑，“你醒了？”
他的喘息未定，煞白的脸色溢出一抹虚弱笑意“嗯，我没事你别担心，好不好？”
楚晏的眼睛渐渐泛酸紧抿的唇显得有些压抑，“好，你活着，我就会活着。”
他的脚步生生的定在门口，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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