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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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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头少年剑眉微皱,他听那教主说“请他留下来沐浴更衣,一起吃个夜饭”,虽显突兀,却还自然,到了苏含笑口中,却成了“一起洗澡吃饭”,想起众人形貌,大不是滋味,说道:“你让开!”
丽人忽道:“苏含笑,今儿个要是请不到少侠,你也不用再回教了。”苏含笑身子一颤,音调又低了两成,求道:“少侠,你也听见了……”蓬头少年厌恶他那副嘴脸,说道:“快让开,不然别怪我动粗!”苏含笑只是不让,赔笑道:“少侠若走了,我就没命了。”蓬头少年道:“我走不了,你也活不长。”
苏含笑拦他不住,两只眼珠子望向地上,似在寻什么东西,片刻,他抬起头来,张开双臂拦住道:“教主说了,你不能走。”语气突然强硬起来。
蓬头少年道:“让开!”用手去拨开他,苏含笑臂上运力,说道:“教主之命,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让。”蓬头少年道:“那也由不得你。”右足轻轻一点,身形倏地飞起,从他头顶跃出,苏含笑急道:“别跑。”双足亦跟着纵起,要去拖拽蓬头少年的脚。蓬头少年怒道:“岂有此理,天下哪有强留人做客的道理!”右足踢向他下巴,他只是要逼退苏含笑,是故这一脚并未使内劲。
其余教众见两人打了起来,登时高呼:“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
谁知苏含笑见他一脚踢来,不仅不退,下巴反而微微一扬,向前迎了上去。
“啊哟!”苏含笑一声痛呼,摔倒在地,早已满口鲜血。他也不爬起来,对身后少男叫道:“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其余少男见状,一齐涌了上来。
蓬头少年微微一惊,没料到苏含笑武功如此不济,眼见十数敌人一齐攻来,心下动怒,说道:“你们欺人太甚!”向后跃出数尺,避开了两柄长剑,手中长刀一横,刀柄同时向左侧一名少男顶出。左侧少男挺剑挡架,右脚飞起踢向蓬头少年右腹。蓬头少年微微一惊,忖道:“这苏含笑是这干人的头领,为何武功比这些人还要低很多。”一时想不明白,手腕反扭,长刀自左而右扫出,啪啪啪……三名少男手中兵器与长刀一触,纷纷脱手,左侧四人正待趁隙攻上来,蓬头少年左手陡伸,一把握住方才左侧少男踢来的右脚,单掌推出,那少男右脚和他手掌一触,突然身似箭簇,倒飞而出,撞在两丈之外一株古树之上,摔落在地。翻身爬起时,他一张俊美的面庞儿鼻青脸肿,满嘴鲜血,“噗”一声吐出两颗门牙来,已经毁了容。
“好俊的功夫!三招两式,便将本宫贴身护卫打得落花流水,果然英雄出少年。”丽人不仅不怒,眼中反万般柔情,笑盈盈大赞蓬头少年。
苏含笑揩了揩嘴角鲜血,说道:“教主,这小子无视教主神威……还打伤我们……”
丽人沉声道:“住嘴!苏含笑,枉你自称兴州七煞之首,竟连这少侠一招半式也接不住,你说,本宫留你何用!”
苏含笑连连磕头,口中道:“奴才没用,这小子……小子武功着实太高。”瞥眼看了一眼撞在树上的少男。
丽人呵呵一声阴阳怪气地娇笑,说道:“你方才见少侠一脚并未使力,故而主动迎上去,如此一来受点轻伤便可退下阵来,不仅免于一死,也免于毁容之祸,免于失本宫之宠,你这点小心思,以为本宫看不出来?”目中突然闪出一道厉光,说道:“我看,你嘴角这几滴血也是自己咬的罢?”
此言一出,其余少男恍然大悟,一时间纷纷退了两步。摔在树上的少男见自己门牙已落,迟早沦为教中苦力,更是破口大骂。苏含笑不料教主一语道破自己诡计,只顾磕头认错。
蓬头少年道:“口口声声说什么‘忠厚老实’,却原来一个比一个阴狠奸猾。”
丽人眼如媚丝,说道:“少侠,太乙北斗、苍霞、鬼影阁、天阅山庄、天书坊诸派此刻正从山下追上来,今日他们倚多恃众,一定要夺去少侠手中翻云宝刀而后快。少侠虽武功盖世,亦恐寡不敌众。且不如暂居我嗜血教,以图共同进退,不知意下如何?”莺声燕语之间,腰肢款摆,秋波流转。
蓬头少年微微一惊,说道:“阁下……教主知道在下被人追杀?”
丽人微笑道:“且不说少侠手中九尺翻云刀太过招摇,一眼便知少侠是横扫太乙北斗、苍霞,力战天阅山庄、天书坊,数月内赚得名满天下的‘大漠狂刀’。只少侠英俊非凡的容貌,看上一眼,就足让人心旌摇荡,难以忘怀。”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只知少侠诨号,却未请教高姓大名?”
蓬头少年虽然听得心头发毛,但见他十分客气,抱拳道:“在下古翼尘。在下与八大派结下的梁子与神教及教主丝毫无涉,不敢将此麻烦带累至贵教。万望教主放开道路。”
丽人喃喃道:“古翼尘,好名字,不过,尚还配不上这样英俊的容貌。”面上满泛春光,忽又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话音刚落,已有数人自峭壁下爬上来,其中一精壮汉子一面喘气一面道:“小子脚步好,快……快快交出翻云刀,不然今时此地,就是你的葬……葬生之处!”瞬息之间,山崖下蹦上来三五十人。
古翼尘刚要从肩上取刀,丽人莲步轻移,横在他身前,笑道:“区区江湖匪类,哪里用得着古少侠出手……”
身后众人听到此声音,均是脸色大变,有人道:“快走罢,只顾着追这小子,忘了这里是魔教地盘。”那精壮汉子一时也忘了答话。
就在这时,只听精壮汉子身旁一同门低声道:“师弟不用怕,咱们今日人多。”那精壮汉子闻此,点了点头,站出两步,喝道:“臭小子,我道你如何这般猖狂,却原来有嗜血教欧阳老妖怪为你撑腰。”
古翼尘道:“陆守义,古某与嗜血教素无瓜葛,你等要动手,只管冲着我来好了。”
丽人接道:“你这汉子,原来是太乙北斗四弟子‘横刀问天’陆守义。素闻你为人木讷,生性鲁莽,如今见来,果真如此。你进了我嗜血教地盘,未曾向本宫道声安好,反是一口一个妖怪,莫非,逢着本宫还想活着离开不成?”霞光中,只见一道红影若有若无闪出。
陆守义想也不想,忙挥刀挡在身前,谁知那红影并非向他而去,而是射向他身旁方才低声给他说话的同门。陆守义回神之时,那同门“哎哟“一声,手中大刀拿捏不住,哐当脱手。继而伸手满身乱挠,口中大叫道:“好痒,痒死我了,好痒……”
悬崖上众人脸色大变,一齐向后退了开去。霎时之间,那汉子脖颈、面上已抓得满是血痕。陆守义奔上前去,喊道:“大师兄!”那汉子道:“‘失心针’,我中了‘失心针’,师弟,解药,快……解药。”
欧阳艳绝不紧不慢道:“好眼力!难怪你是太乙北斗门下大弟子!‘天女散花’曲灵风,看来你这名头,倒还不是浪得。”
陆守义道:“欧阳艳绝,快给我大师兄解药!”
欧阳艳绝格格娇笑,花枝乱颤,说道:“解药?尔等私闯嗜血谷,还想糟蹋本宫解药?”顿一顿又道:“今日本宫心绪甚好,活着的都赶紧乖乖滚蛋了事。若再在此勾留,恐怕就不是中失心针这般简单了。”
陆守义怒道:“你不给解药,陆某绝不离开嗜血教半步。”
古翼尘此时才知教主姓名,眼见他横插一杠,是要将自己硬生生拉入嗜血教,当下道:“欧阳教主,今日之事,当由在下自行了断。”
欧阳艳绝纤手微摆,说道:“古少侠,这等衣冠宵小到嗜血教来,便已是死人,他们未曾与本宫招呼,还开口闭口老妖怪,本宫若是由得他放肆,嗜血教这块招牌,此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你且一旁掠阵,待本宫见识见识这般名门大派群起围攻,究竟有几分力量!”也不待古翼尘回言,转向陆守义道:“你不肯走,那就别走了罢。”
曲灵风满脸鲜血,大叫道:“四师弟,欧阳教主轻功暗器内力掌法剑术还有棋道皆是精绝天下,独门绝技乾坤烛照功更是有缘耳闻,无缘亲见。能与他一试身手,何幸如之,你……你快给我拿解药!”奇痒之下,这段话说得极快,丝毫也没有停顿。
陆守义道:“大师兄,你别急,我一定给你拿到解药。”向欧阳艳绝迎面就是一掌。欧阳艳绝笑道:“中失心针之人,若无解药,只能全身抓挠,流血过多而死,你说他急不急?”右手一挥,轻飘飘还了过去。
古翼尘看在一旁,忖道:“欧阳教主已出手,他若再留我,我就算不留,也不便与嗜血教大打出手,此事当真棘手。”沉吟片刻,见嗜血教众在一旁呐喊助威,都未留意自己,暗道:“这帮人犯了神教之地,教主出手驱逐,与我何干?不如且趁乱去也。”想到此,迈步就走。
谁知欧阳艳绝与陆守义交手恶斗,目光却片刻也未离开他,他方才迈足,欧阳艳绝就道:“古少侠,此事怎么说来也是因你而起,少侠不辞而别,未免辜负本宫一片热心。”
古翼尘面上甚是尴尬,只好立在原地。只听一人道:“我看是一片色心罢!”说话之人站在人群中,一时也不知是谁说的。
陆守义耳闻大师兄越叫越惨烈,忧急道:“欧阳教主,只要你给我解药,陆某这就率太乙北斗弟子下山,再不叨扰。”
………………………………
第一回 嗜血神教2
话音方落,一苍霞弟子道:“陆守义,太乙北斗自来被江湖尊为武林第一派,如今我等好容易才追上这小子,你却要打退堂鼓,是不是怕了欧阳老贼?”
陆守义道:“谁说我怕他!”呼地一掌,向欧阳艳绝胸前击来。欧阳艳绝嗔骂道:“下流东西,敢吃本宫的豆腐!”左手格住陆守义肉掌,右手击向他胁下。陆守义侧身避开,伸手去拿欧阳艳绝太渊穴,谁知一抓即中,大喜之下,顺势往外一带,喝道:“快给我解药!”陡然间只觉欧阳艳绝手滑如鱼,手掌竟和手腕一般粗细,从他指尖溜了出去!陆守义知道不妙,正待避退,欧阳艳绝已反手抓住他手肘,说道:“人家一激你就上当,你这样愚蠢的汉子,给本宫提鞋也不配。”
陆守义只道欧阳艳绝要运力将自己手肘拧脱臼,不料对方力道极小,与其说是擒拿,不如说是在轻轻抚摸,陆守义大叫一声:“滚开!”用力往后一拖,轻轻松松便从欧阳艳绝手中挣脱。待左手收回之后,忽觉从手肘至手腕又痛又热,一看之下,登时骇然失色,原来从肘至腕的皮肤已被欧阳艳绝抓在手中。
群豪齐声惊呼:“乾坤烛照功!”
陆守义手臂虽还没流血,霎时间却已奇痛彻骨,他扯下衣衫欲将手臂包裹好,却又不敢将粗布直接裹在光溜溜的肌肉上,只痛得浑身发颤,汗如豆大。
嗜血教呼声更高:“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
欧阳艳绝扔掉陆守义肉皮,苏含笑立时迎上来,掏出雪白的蚕丝手帕,小心翼翼为教主拭净手上血污。欧阳艳绝道:“没错,正是‘苍狗白衣,痛心切骨’的乾坤烛照功,各位朋友,区区欧阳某这一招可还看得?”
欧阳艳绝于举手投足之间,以诡异残忍之手法击败太乙北斗派大弟子和四弟子,在场众人无不胆寒。人丛中一人忽道:“久闻欧阳教主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惊世骇俗,苍霞派铁云山在此拜会。”说话之人又高又瘦,手中握了一柄和自己身量相差仿佛的铁枪,正恭恭敬敬向欧阳艳绝拱手鞠躬。
古翼尘听在一旁,心下说不出的烦恶,忖道:“欧阳教主要料理他们,我作壁上观便是。”于是握紧长刀,岳峙渊停而立。
陆守义“呸“一声,说道:“铁云山,你枉称‘铁枪无敌小霸王’,却对魔教鞠躬哈腰,没的辱没了苍霞侠义之名!”
铁云山白眼一翻,冷笑道:“你太乙北斗派倒是义薄云天,尚未与姓古的小子相斗,已经连陨了两员大将。我等今次所为何来?我们是来捉拿古翼尘这小子的!凭你太乙北斗派三脚猫的功夫,就胆敢冒犯嗜血神教天威,岂非自寻死路?我倒是好言劝你,好好向欧阳教主陪个不是。欧阳教主宽宏大量,说不定竟不究你不识时务的罪过。”
陆守义恨得咬牙切齿,骂道:“嗜血魔教人人得而诛之,你堂堂苍霞弟子怕累及自身,曲意逢迎,我太乙北斗与你这胆小如鼠之辈联盟,简直奇耻大辱。”
铁云山道:“铁枪无敌胆小如鼠,却只怕欧阳教主,不怕你这不识好歹的夯货,看枪!”手中长枪一挺,一招“白鹭经天”斜斜刺向陆守义无皮的手臂,陆守义从同门手中接过一柄钢刀,单手飞舞格挡,同时强忍剧痛,将一团麻布绑在伤患处。
铁云山武功本不如陆守义,但对方手臂有伤,却也不惧,刚斗四个回合,忽闻他道:“曲灵风,你还有口活气么?你师弟只顾和我玩耍,早把你身中剧毒的事给忘啦。”陆守义忧心大师兄,果然向地上半死不活的大师兄看去,只此一瞬,铁云山已寻着破绽,臂上贯力,长枪“嗖“一声荡开大刀,不偏不倚刺入陆守义手臂无皮肌肉中,深入寸许。陆守义当真蛮得,一把将枪杆扯出,也不管手上插着枪头,左足踏上两步,刀锋顺势陡转,砍向铁云山腰间,铁云山手长枪长,不及回攻,慌忙中撑枪跳起,身形借长枪反弹之力向后跃出,堪堪避过这夺命一刀。
铁云山手中一根木棍招招不离陆守义要害,还道:“陆守义,你放着姓古的小子不去捉拿,任着魔教的歹徒横行,却对同盟兄弟下此毒手!我和你还有什么兄弟情份好讲。”陆守义心中恼怒,一时却不知如何反问,横刀在手,左削右砍,无奈一手重伤,地上大师兄亟需解药,功力大减。两人一时难分高下。
铁云山又道:“太乙北斗派总当自己是武林第一大派,平日丝毫不将我苍霞派放在眼里,苍霞派这鸟气也受得够了。兄弟们,抄家伙,对这帮笨货不必客气。”
苍霞派弟子得令,一个个横眉怒目,向太乙北斗派众弟子扑上去就是一通乱砍乱杀。太乙北斗派众弟子见大师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四师兄一手重伤,本正气馁,不料苍霞派突然攻来,只得纷纷拿起兵器抵御。
古翼尘见太乙北斗、苍霞突然内讧起来,扭过头就走。这时候,欧阳艳绝笑盈盈走过来,大袖轻轻一挥,将手放在他肩膀上,柔声道:“古少侠,你若执意要离去,本宫也不拦你,不过,这拨猪狗正窝里斗得兴起,他们见你离去,恐怕就会调转枪头,将一腔怒气撒在你身上。不如,少侠还是随本宫回教,明日再作区处如何?”
古翼尘正要推辞,忽闻得一股奇香钻入鼻息,随着心肺流入四肢百骸,通体舒泰无比。片刻之间,他看见满山萧瑟的清秋忽而变得花花绿绿,煞是好看,眼前欧阳艳绝更是肤若凝脂,齿如瓠犀,美目眇兮。山崖下一阵冷风扑过来,古翼尘打了个寒噤,说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欧阳艳绝娇笑一声,伸手拉着古翼尘的手,笑盈盈道:“少侠赏脸,本宫三生有幸。”对方才被古翼尘打掉两颗门牙的少男道:“你在此候着,这群猪狗杀累了自会滚出谷去,若他们还敢在本教勾留,立时派人将其尽行格杀,半个活口也不留!”
那少男一听教主任仍指派任务与自己,那便是免于沦为苦力,当真大喜过望,也顾不得门牙漏风,慌忙磕头道:“奴才遵命。”
欧阳艳绝对苏含笑道:“且回罢。”苏含笑高声道:“教主有令,回谷去也。”
陆守义见欧阳艳绝要走,急道:“欧阳老贼,快给我解药。”无奈铁云山纠缠,脱不开身。太乙北斗一弟子含泪抚着大师兄曲灵风,哭道:“四师兄,大师兄救不回来了。”
欧阳艳绝道:“陆守义,太乙北斗孙掌门已九十高龄,本宫替你除掉大师兄,你继承太乙北斗掌门的机会便大了八成,你该磕头谢我才是,哈哈哈……”转过身来,娇躯微微一躬,柔声道:“古少侠且随本宫慢来。”古翼尘任他拉着手,迈开脚步缓缓而行,嗜血教一行人众紧随其后,缓缓走入谷去。
苏含笑走在教主之后,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古翼尘,眼中满是嫉恨之意。片刻,他面上肌肉一抽,强笑着迎了上去,说道:“教主,这拨宵小是为古少侠而来,他们会不会死心不改,仍要与神教为难?”
欧阳艳绝心神眼目全在古翼尘身上,说道:“他们不敢。”
苏含笑道:“奴才斗胆,要不要加派人手……”
欧阳艳绝不耐烦道:“多事!你道这拨猪狗突然内讧,是为何故?”
苏含笑一愣,回道:“奴才愚钝,请教主明示。”
欧阳艳绝道:“太乙北斗大弟子曲灵风说什么本宫十八般武艺精绝天下,用意是让师弟陆守义夺取解药,他可顾不得师弟是不是本宫对手。而那个铁云山突然对同盟发作,一则是想扰乱局面,二则是想讨好本宫,以盼逃过一死,这干人名为联盟,实则形同猪狗,个个别有用心。你放心,八大门派中铁云山这号人不在少数,他们兴不起风浪,会乖乖滚下山的。”
苏含笑恍然大悟,说道:“教主英明,奴才望尘莫及。”
欧阳艳绝接道:“陆守义虽然是个没脑子的傻货,为人却比这干人正直多了。”
苏含笑道:“是。”再要说什么,忽听得轰轰隆隆的瀑布之声,原来一行人已转入一片峡谷之中。
举目远眺,只见东北崖壁高处悬挂着一道好大水帘,晚霞辉映之下,如银河般直泻潭底,喷珠吐玉,在巨石间激荡生烟。欧阳艳绝一手携着古翼尘,一手远指道:“古少侠,前方是本教禁地,非艳儿允许,任何外人不得擅入擅出。”古翼尘望着巨瀑,说道:“好大的瀑布!”全然不顾前方就是百丈悬崖,直直迈向大瀑。欧阳艳绝忙将他拉住,眼中几乎要急出泪来,说道:“少侠,你当心些。”古翼尘“哦”了一声,便又不语。欧阳艳绝道:“少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教本宫……本宫如何是好。”伸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头道:“华瞒天这个混账东西,他只说这‘如梦散’会让中毒者身如梦中,言听计从,却没说还会让人变得痴痴呆呆,如今非要吃了他的混账解药才能让人恢复神志,每次都让本宫好生心急,回去告诉他,这如梦散若再不改良,本宫要他狗命。”掏出蚕丝帕为古翼尘擦了擦额上锅灰,又替他拍净身上泥尘,这才携手继续前行。
原来,欧阳艳绝对古翼尘一见倾心,虽再三挽留,见他仍要走,索性先下手为强,他大袖一挥,正是对古翼尘施“如梦散“之毒。他从始至终都是客客气气,笑颜以对,古翼尘武功虽高,但生性淳良,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下毒,闻得一股奇香时,已然晚矣。
少时,众人便转入深谷中,谷底烟雾弥漫,疑似无路,曲曲折折走了一炷香时间,却见危崖笔立间裂开一道细缝,两旁长草葱茏,崖缝中尽是丹石滑苔,众人侧身过去,便豁然开朗起来。自是另一番奇景造化:方才那巨瀑就在眼前,如玉如练,直注秋潭东角,潭水周遭却是平如银镜一般,斜坡上,十来个白衣少男正俯首采花,这些少男生得均极俊美,但不是少了手臂,便是脸上有刀疤,想来昔日也曾受过欧阳艳绝宠幸。
欧阳艳绝甚是得意,指着一派美景道:“相公,你可喜欢谷中景致。”古翼尘望着不远处一朵牡丹道:“那朵花真好看!”苏含笑眼捷手快,早将牡丹呈来。
又走了许久,进了一座朱红宫苑,十六名绿衣少男分列两排,站在大门两旁。见到欧阳艳绝入来,齐齐下拜,都道:“恭迎教主回宫。”
欧阳艳绝头微微一扬,这般人遂起身来,与随行众人,都退了下去,只剩得一名绿衣的美貌少男跪在地上听命。
欧阳艳绝道:“柳少颖,本宫有些倦怠,欲去安歇了。这位少侠多日鞍马劳顿,你须好好安顿他歇卧饮食。”顿了一顿,又道:“让教中女奴给他好生洗个澡。”那叫柳少颖的绿衣少男躬身应了“是”。
欧阳艳绝笑道:“相公,恕艳儿不能相陪了。”恋恋不舍放开了他手,临行之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两回,才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少颖对古翼尘躬身施礼,说道:“少侠,请随我来。”转弯抹角走了一段路,将他领入一间屋来,说道:“谷中没甚好下处,古少侠就请权且在此安歇一宵。”这时门外走进三个少男来,在门口躬身而立。柳少颖向他道:“这位公子乃是教主的贵客。你须是好生服侍。”那三个少男身上亦是一袭绿衣,其中一人道:“奴才一定服侍周全。”说着去为古翼尘接刀,古翼尘下意识向左迈开,说道:“你们别抢我的刀。”
那少男一听这话,吓得连连以头碰地,口里只顾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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