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锦年-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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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又觉得楚璃这种性子也确实太喜怒无常了些，若她道了歉，他仍不肯和解，那西域之行她就不去了，倒不如去和骆家合做，二师兄骆明枫虽然能力比他差了些，但最起码不会甩脸色给她看。

　　　　骆荣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只要有人点拔，又岂肯在一条树上吊死？

　　　　哪想到了腊月二十，楚璃却主动来了苏州，“你不是要去汴梁？现在还不启程，小心迟了。”

　　　　他的面容很平静，好像之前的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般。

　　　　他好说话，叶锦辉自然也好说话，“家里已经送信过来了，说舅舅的婚期延迟到明年三月了。”

　　　　楚璃淡淡地点头，“我已经把你的话传给你叶老爷子了。”不过有一点他并没有告诉叶锦辉，他在后面加了一句话“林家太复杂了，不适合她”。

　　　　叶老爷子看到楚璃的回信，并没有多想，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跟我一样。我也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真真儿。”然后告诉安国夫人，“孩子们都太小了，在等两年再说吧！”

　　　　说来也巧，林家也和黎家一样，托的是金太太做媒。

　　　　金太太虽然心中有些不平，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说又不是叶锦辉的错，也知道总兵大人非常喜欢这个嫡长孙女，根本不敢在这件事中做任何手脚，婉转地告诉林家，“叶锦辉现在和叶大太太一起去了汴梁的外祖家参加舅老爷的婚礼。”

　　　　一家有女百家求，林家是诚心的想结成这门亲事，觉得叶家推拒的原因不过是想矜持一下，并且叶锦辉现在并不在叶家，虽说孩子们的亲事一向是长辈们做主，但也要问问孩子们本身，特别是向叶锦辉这么能干的姑娘，家里根本不可能让她盲婚哑嫁。

　　　　林家根本没把安国夫人拒绝的话当回事，而是暗暗的打听起来叶锦辉的行踪来。

　　　　当打听到郑三太太的娘家兄弟郑魅也跟着一起去了杭州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想得就更多了。

　　　　郑三太太兄妹五人，唯有一人中了举人，余者皆去了军中效力，而郑魁则是他这几个兄弟中最出挑的，如今已经升了百户，他不在卫所呆着，却让叶老爷给选了一群精兵，外加几个特意从慈幼局里挑出来的孤儿，一起护送沈氏母女去汴梁？

　　　　更让人值得怀疑的是，她们不走江西，反倒是去了杭州，又从杭州转道苏州。更兼那楚璃，谁不知道是楚家的银库，到了哪里少得了银子？

　　　　叶大太太这些年，一直不问世事，叶老太太只知道抠钱，叶家的楼船根本就是叶锦辉借着“沈辉”之名在管理，明白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叶家这是让叶大姑娘出去做生意了。

　　　　不然就靠卫所的那些薄田，那些兵油子们早反起来了。

　　　　但什么时候都是有能力的人吃香，林老夫人心里对叶锦辉就更满意了。

　　　　等两年就等两年，反正叶大姑娘还有好几年才及笄，她就不信叶老爷子还能找到比林旭更优秀的人选！

　　　　叶锦辉蹙眉盯着楚璃看了一眼，“师兄，外面的雪这么大，你先进来！”

　　　　他从头到脚，堆了厚厚的积雪，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像一只大狗熊一般，若立在雪中，只怕真会被人给当成雪人。

　　　　这还是她那个最爱仪表和风度的大师兄吗？叶锦辉忽然觉得有点回不了神。

　　　　叶锦辉看到过跟她针锋相对的大师兄，也看到过得理不饶人的大师兄，更看到过故意欺负她的大师兄，但从来没有见过，在寒冷的冬天里冒着大雪专门为她的事而来的大师兄。

　　　　早知如此，就不该和他斗嘴。

　　　　叶锦辉觉得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亲自帮楚璃拂去了身上的积雪，又让厨房给他煮了一碗姜汤红糖水，这才觉得稍稍安心了些。

　　　　楚璃抬头看了看天色，道：“金陵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雪下得这么大，来的时候很多地方已经堵了，我怕是只能留在这里过年了。”

　　　　如今已经到了腊月，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路上的雪可能会越下越大，也会越来越厚。叶锦辉也怕他在路上出了事情，“师兄若是不嫌弃，就留下吧！”

　　　　楚璃笑了笑，“叶大太太还好吗？”

　　　　难道他是为沈氏来的？叶锦辉心中闪过疑惑，面上已淡淡地笑起来，“太太正在念经，大师兄就不要打扰她了吧！”

　　　　楚璃仍旧坚持：“还是站外面请个安吧！”

　　　　叶锦辉带了他过去。

　　　　二门内一片寂静，唯有脚踏积雪的声音。

　　　　叶锦辉站在门外告知沈氏，“楚家四表哥来给太太请安。”

　　　　过了许外，门才开了，沈氏眉眼不动，唯道了一声，“进来吧。”

　　　　叶锦辉转身离去，之前她本来想亲手做一桌饭菜为楚璃接风的，原来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璃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过沈氏，请安不过是礼数罢了，却没有想到沈氏会特意见他。

　　　　简陋的佛堂，形如缟素的妇人，如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你是楚玫的兄弟？”沈氏的声音里有一种她自己没有觉察的嘲讽。

　　　　楚璃挑了挑眉，不怕死地开口道：“家姐得罪过您？”

　　　　沈氏的拳头一下子攥了起来，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面对仇人的弟弟，她却要做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出来！

　　　　“若不是她将我的儿子换去，朝廷根本不会对她丈夫下手，害人害己活该她成了寡妇！”沈氏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你回去告诉她，就算如此她也休想奸计得逞！”

　　　　楚璃拉开佛堂的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那声“好！”字如他的人般，很快消失在沈氏的视线里。

　　　　沈氏“砰”地一声将门栓住了，似被抽光力气一般，抵在门上，拔下发钗，不知怎么按了一下，那发钗忽做两截，露出一截画着奇怪图案的绢画来。沈氏将那绢画小心翼翼地又塞了进去，这才跪在了菩萨面前继续育诵经去了。

第290章　勤劳的大师兄

　　　　楚璃走回外院，叶夏马上迎了过来，“客房已经帮公子准备好了，请随小的过来。”

　　　　“你们办事的速度挺快的。”楚璃四处看了一下。

　　　　叶夏道：“实不相瞒，只是咱们家客人比较少，东西就这般放着，天天擦拭、整理罢了，只盼个客人来住，让家里热闹一些。”

　　　　楚璃冷硬的面容慢慢的柔和了下来，“这样就很好，多谢。”

　　　　话刚说完，已经有半大的小子捧了姜汤红糖水过来，“这是咱们家大姑娘让熬的，楚四爷赶快趁热喝了吧。”

　　　　楚璃接过，一口气喝了，摸了块碎银子出来，“辛苦你了！替我谢谢你们姑娘。”

　　　　叶锦辉虽让叶秋在这边也置了宅子，但里面只买了一家下人看房子。夫妻两个带三个孩子。那丈夫姓马，四十多岁的年纪，两儿一女，如今这姜汤就是小儿子送过来的，见楚璃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忙拿回去告诉了父母。

　　　　他那阿娘却是个很本份的人，“也不知那贵客是个什么来头，你和我一起过去告诉姑娘一声比较好。”

　　　　“既然是客人赏的，你们就拿着吧。”叶锦辉听过马大婶和她那孩子的话，想了想道：“大婶看看厨房里谁闲着，给大师兄送一碗热汤面去吧。”

　　　　楚璃会对她说谢谢？

　　　　搁在从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过是碗姜汤罢了，以前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也没听他说过一个“谢”字，如今他彬彬有礼起来，反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回想这一路，从这次来杭州之后，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不过叶锦辉很喜欢这种改变。

　　　　现在的大师兄，比以前好相处多了。

　　　　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好相处的话，其实跟她可以留他在苏州过年，毕竟雪下得这般大，回金陵的路也没知好不好走。据城里的老人讲，苏州城里已经许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厚的雪了。

　　　　到了第二天，叶锦辉见到楚璃的时候，正准备问他要不要留下来过来，谁想他却开口抱怨道：“眼看着快小年了，你这宅子里怎么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

　　　　叶锦辉正想开口却听楚璃又向墨言道：“你去街上将年货办了。”

　　　　“让马大叔和马大婶去就行了，哪里需要劳动师兄的人。”叶锦辉说道。

　　　　楚璃没说话，却吩咐那拿着扫帚的马家的孩子道：“就这一点雪，不用扫了。”

　　　　马家的孩子就看了叶锦辉一眼。

　　　　叶锦辉虽然有些不悦，但仍旧给了大师兄极大的面子，向那下人摆手道：“那就不扫吧。”

　　　　楚璃却弯下腰来，自顾自地将积雪做成了一个极大的雪球。

　　　　马家的孩子拍手道：“楚四爷这是要堆大雪人吧？”

　　　　一向不怎么理人的楚璃却朝他笑了笑，“你去厨房帮我拿一个胡萝卜，两颗红枣过来。”

　　　　那孩子转身去了。

　　　　等他再来，楚璃已经最先的那个大雪球立在了雪堆上，又弄了一个小一些的立在上面。

　　　　将胡萝卜插在了雪球上，红枣嵌在上面，顺手又扯了两片冬青叶子只露出一线放在了红枣上面。

　　　　叶锦辉这才看明白胡萝卜是鼻子，红枣是眼睛，冬青是眉毛，还差嘴巴！

　　　　楚璃顺手撕了块旧年的对联的一角，在雪人嘴吧那里抹了一下。

　　　　又揪了一片芭蕉叶子盖住雪人的头，充做帽子。

　　　　院子里立时多了一个笑容可掬大腹便便的大雪人出来。

　　　　这是叶锦辉第二次见到雪，觉得挺有趣的，正想动手也堆一个，却听楚璃道：“这个就是送给你的。该吃早饭了。”

　　　　叶锦辉这才想起来，早上居然看着楚璃堆了一早上的雪人！

　　　　可堆雪人这种事情，必须要自己动手才好玩，光楚璃送给她有什么意思？

　　　　“姑娘家，不能受凉，不然以后对身体不好。”楚璃说着，率先离开了院子。

　　　　楚璃这是在关心她？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转变。

　　　　等吃过早饭，雪已经慢慢地变小了，风却更大了。

　　　　叶锦辉一直窝在房里，抱着暖炉。

　　　　泉州的冬天从不下雪，到苏州之后天一下子这么冷，她有些不适应。

　　　　哪想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叶春却过来向她禀道：“楚四公子支了火在凉亭里烤东西吃呢，问姑娘要不要过去？”

　　　　叶锦辉有些怕冷，本想说不去的，但想到楚璃好容易开口请她一次，她还是去了的好，谁知道过了这村还有没有这个店。

　　　　桂枝忙帮叶锦辉找了件鼠皮披风披上了，想着扶着她过去。

　　　　叶锦辉：“不用扶，你去看看叶春他们在做什么。”自己练过武功，桂枝又没练过，楚璃虽然喜欢挑剔她，但是对其他人却很大方，只怕叶春他们也在别处烤肉，让桂枝跟着她，倒拘束得吃不好。

　　　　等叶锦辉过去，架子已经支起来了，炭火烧得正旺，还温了壶绍兴酒，酒香和肉香混合起来，馋得叶锦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楚璃顺手递过来一串烤得金黄还在滋滋冒油的鹿肉过来，“加点佐料。”

　　　　整天指使着她做这做那的大师兄，会烧肉给她吃？

　　　　叶锦辉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给我的？”

　　　　“是让你给我加点佐料。”楚璃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叶锦辉不甘不愿地接了过去，恨不得将那胡椒粉、花椒粉、孜然粉，全倒在上面才好！

　　　　当然，只是在内心里想想罢了。

　　　　楚大爷若是真想找她麻烦，让她烤好了给他端到屋里去也不是没可能，她还是老实一点吧。

　　　　“给，好了！”叶锦辉垂着眼眸，将加好佐料的烤肉递了过去。

　　　　“磨蹭这么久，都冷了，你自己吃吧。”楚璃的声音仍旧冷冰冰的。

　　　　真是挑剔！

　　　　还在冒烟呢。

　　　　叶锦辉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又酥又脆又嫩，美味极了。

　　　　等她吃完，楚璃又递了几串过来。

　　　　这一次叶锦辉撒调料的速度快了许多，递给楚璃的时候，他却仍旧没有要，“我还忙着，你先吃吧。”

　　　　叶锦辉本来想谦让一下的，但实在抵不住食物的诱惑，“那师兄先辛苦一下，等我吃完帮你烤。”

　　　　楚璃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叶锦辉吃完烤肉之后却很自觉地坐了下来，拿了一条鱼放了上去。

　　　　楚璃：“要先刷些酱在上面。”他说着，也拿了一条鱼，比叶锦辉那条大多了，示范给叶锦辉看。

　　　　叶锦辉有样学样的照做，楚璃又给她讲了烤鱼的要点，但毕竟是第一次，仍旧是烤糊了。

　　　　不多久，楚璃将自己的烤鱼递给了她，“你这么笨，还是先吃吧。”

　　　　叶锦辉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全是大师兄的功劳，我一个人吃，怎么好意思。”坚持将放好佐料的鱼给了楚璃。

　　　　楚璃微微皱眉：“我的食量可没有这么大！这些肉串也烤好了，我吃肉串。”

　　　　叶锦辉这次不等他发号施令，主动将佐料拿了过来，楚璃却道：“我自己来，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锦辉这才想起，楚璃一向并不喜欢吃鱼。

　　　　那……这鱼岂不是专门为自己烤的？

第291章　眼线

　　　　说是来烤肉，自己除了吃好像并没有帮上忙，叶锦辉想了想，便帮楚璃倒了一杯温酒，他倒没有拒绝，端起来一饮而尽，又道：“天冷，你不妨也吃上一些。”

　　　　叶锦辉就给自己也倒了半杯，小口小口地配着烤肉吃。

　　　　一口酒，一口肉，那滋味简直赛过神仙。

　　　　不知不觉，她已经吃了好几个半杯。

　　　　楚璃暗自摇头，“不许再吃了。”

　　　　叶锦辉就瞪了他一眼，“大师兄上次吹的那树叶曲倒是很好听的，能不能再吹一次？”

　　　　楚璃怔了一下，方板着脸道：“这里虽然生了火，但毕竟有风，你又吃了酒，回屋去好好睡一觉吧。”

　　　　上一世叶锦辉因为经常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后来一到阴雨天就觉得不舒服，各处的关节就像晴雨表一样，每逢刮风下雨，就开始隐隐做疼，后来更是疾病缠身，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兼她自己也懂药理，自然知道楚璃的话全是为她好，但她还不是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该不会是要回去成亲了吧？”

　　　　楚璃一愣，“你从哪里知道的？”

　　　　若是以前，叶锦辉肯定不会说真话，但酒壮人胆，脑子也迟钝了许多，不免笑道：“若不是因为要成亲了，你怎么会帮我烤东西吃？肯定是怕成亲了出不来了，而你以前又经常欺负我，所以愧疚了吧？”

　　　　楚璃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叶锦辉一眼，“你猜错了。”

　　　　“那是为什么？”叶锦辉偏着脑袋问道。

　　　　“因为你太笨！”楚璃说着，睨了她一眼。

　　　　叶锦辉只觉得头晕，摇摇晃晃往亭子外面走。

　　　　楚璃看得只皱眉头，几次想起身，但又极力的忍住了。

　　　　好在叶春她们虽在烤肉，但却不敢太过恣意，见叶锦辉出了亭子，忙跑过来，扶了她回去。

　　　　叶锦辉晕晕乎乎的被叶春和叶秋扶着往回走，还没出小花园，桂枝也赶了过来，欲伸手去接，叶春却摇了摇头，“你先将房间准备好，姑娘只怕要躺在床上才自在些。”

　　　　桂枝忙三步并做两步的去了。

　　　　墨言悄然无息地到了楚璃身边，低声道：“叶大太太说是要出去看看雪景。”

　　　　楚璃默了片刻，方柔着鼻子道：“不用阻止，随她的意思，跟着就好了。”

　　　　不多时，墨言又过来报，“叶大太太拿了一张发黄的帕子，让人拓印那上面的东西。”

　　　　楚璃冷淡地点头，“不用管。阿姐一直用藏宝图吊着楚璃，可她也不想想，那东西若真有用，钱家会这么快就倒了，甚至连还手都不曾想过？”

　　　　墨言暗道：自家主子可变得真快，想当年查到叶家可能有钱家的藏宝图他才费尽心思地靠了过来，如今倒好，不仅不再提那藏宝图的事情，就是看到了那藏宝图也不看一眼了。倒是天天陪着叶家大姑娘堆起雪人来，上哪儿去也将她带着，还安插了不少眼线在叶家。

　　　　若单单安插人在安国夫人和叶老爷子身过也罢了，怎么连叶老太太身边也经安插了一个白芷，虽然这白芷最初是钱玫的人，被公子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策反，没想到最后安插在叶老太太的身边。

　　　　他家公子这番苦心也就是为了叶大姑娘不受叶家欺负罢了。

　　　　叶老太太自从得到了白芷之后，就开始盘算是开一家超过醉仙坊的酒楼了来，岂料白芷却道：“醉仙楼里的掌厨，根本不是我，我只负责很少的一部分菜的试吃罢了。”确切来说，就是做给叶家人的菜，但她现在已经投靠了楚璃，他不许可的事，她自然不敢乱说。

　　　　叶老太太便歇了发财的心思。

　　　　若要开酒楼，必定要投资，但叶老爷子很早就告诫过她，不能借着他的名头在外面做生意。再有，若投资酒楼，必定是要先投入的，未免有一定的风险。

　　　　白芷是一个非常会看脸色的人，很快就看出来了叶老太太的担忧，出主意道：“老夫人何不将我安排在厨房里，专门负责老太爷的的吃食呢？您把老太爷伺候好了，岂不比什么都强？”

　　　　若是以前，叶老太太未必听得进去，但是前一段时间，已经入了翰林院为官的二儿子，也这么写信告诉她，她就不得不这么考虑了。

　　　　正好白芷旧话重提，叶老太太内心大喜，口中却道：“你现在已经是良籍了，怎好将你当下人一样使唤？”

　　　　白芷笑道：“良藉又如何，奴婢手里一无恒产，二无金银，若非老太太收留，说不定早论为乞丐了。”说着又拿了五千两银票出来，“这是奴婢这些年的积蓄，还请老夫人先帮奴婢保管着，等打听到父母兄弟的消息，奴婢再找老太太讨要。”

　　　　我的个乖乖，手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叶老太太看到银子两眼放光，也不谦让一声，直接接了过去，“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份上，老身便帮了你。”

　　　　但良民又如何？想当年那唐婆子一家，放了良籍还不是哭着求着不想走，想让她收留？谁让叶家现在有权有势呢？

　　　　在叶老太太看来，有这五千两银子在手里，比拿着白芷的卖身契管用多了。

　　　　况且白芷又不像叶家其他不懂事的奴才，称她为老太太，而是直接称她为“老夫人”！

　　　　这可是她做梦也不敢梦到的事啊。

　　　　哪想叶老爷子吃了白芷做的饭菜之后，来叶老太太房里的时间比以前多了！

　　　　虽然只是来吃饭，但叶老太太已经非常满足了，要知道之前叶老爷子根本不理会她，只当她不存在一般。

　　　　不过，对于白芷的身份，叶老太太在叶老爷子跟并没有提卖身契的事情，只说是叶锦辉以前的丫鬟，给了楚璃在醉仙坊学厨艺，但她自己不想留在醉仙坊要回叶家，叶锦辉却不想要她了。

　　　　叶老爷子也记得有这回事，本来觉得这厨子炒的菜还不错才问起的，听到叶锦辉不再要她，叶老爷子一下子想起了叶锦辉不要她的真正原因，又想着她在厨房里根本翻不出任何风浪，也就不把精力放在这些小事上面。

　　　　因为骆荣发升为浙直总督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总督浙江、福建、江南兼制江西军务一员，简称“浙直总督”，

　　　　叶老爷子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主动致仕，然后皇帝为了补偿他，肯定会升叶思明为泉州卫指挥使，可叶老爷子意属的却是四子叶思邦，这中间必须要有人运作才行，可惜叶家根基太浅了，帝都里没有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只得这般拖着。

　　　　因为现在闽地十分平静，想必过不了多久，皇帝就会命他入宫述职，能拖到那个时候，叶思邦的转机就来了。

第292章　封赏

　　　　叶锦华得知叶大太太和叶锦辉一起离开泉州去了汴梁，就再也躺不住了，每天要去后花园转两圈，让人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起来，又天天挣扎着到家里长辈里那里去请安，又问起安国夫人的头痛，要帮安国夫人按位。

　　　　安国夫人直接拒绝了，可哪里能想到自己之前受的那些苦楚全拜眼前这小姑娘所赐？

　　　　因为不知道叶锦华这肮脏的心思，又想着杨三舅老太爷和舅奶奶的惨死，总觉得叶家对不起杨家，因为对叶锦华也和颜悦色了许多，“你病还未好，好好养着就是了。”

　　　　叶锦华也不再坚持，却道：“母亲这些日子也不在家，我想帮她看着屋子。”

　　　　安国夫人想了想，也同意了。

　　　　毕竟叶锦华也是叶大太太的子女，她想尽孝自己为什么要拦着？

　　　　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安国夫人也觉得叶大太太这一辈子挺倒霉的，叶锦华愿意在叶大太太膝下讨她的欢心，总比让叶大太太天天对着佛经枯坐着好！

　　　　叶老太太吃斋念佛，叶大太太吃斋念佛，若叶锦华也吃斋念佛，指不定外人心里会怎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