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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无情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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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淡淡道:赵正义既然曾找过老三报告他的行踪,自然和他有些过节,又怎会为他主持公道?
    边浩道:纵然如此也无妨,除了赵正义之外,我还找了两个人。
    瞎子道:哦?
    边浩道:这两人一个是在大观楼说铁板快书的老先生,可说是此道第一名家,却和江湖中人全无关系,另一个是初出江湖的少年──
    独眼妇人道:初出江湖的毛头小伙子,懂得什么?
    边浩道:此人虽然初出江湖,但性格刚强,一介不取,可说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我和他相识虽才两天,但确信他绝不是油滑的小人!
    独眼妇人冷笑道:相识方两天,就能看得出他是不是好大了么?看来你这么喜欢乱交朋友的脾气,竟到今天还未改。
    她忽然怒吼着道:昔年若不是你将这姓铁的带回来,说他是好人,我们又怎会和他交朋友,翁天杰又怎会死春也手里?
    边浩垂下了头,也不敢说话了。
    瞎子却道:无论如何,找几个人来作公证,这主意总是不错的,中原八义总不能胡乱杀人。
    他笑了笑,又道:老三既然已将人家请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人家站在雪地里喝西北风吧。
    独眼妇人动容道:人已经来了?
    边浩苦笑道:我本来是想他们一下请到龙啸云那里去,当着大家的面,将此事作一了断的,不想大嫂已将铁某找来了。
    独眼妇人默默半晌,霍地拉开了门,大声道:三位既已来了,就请进来吧。
    铁传甲抱定主意,再也不肯睁开眼睛,此情此景,他实在不愿再看那铁面无私赵正义一眼。
    他已抱定主意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说。
    只听脚步声音,果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人脚步沉稳,下身显然很有功夫,南拳北腿,赵正义是北方豪杰,功夫大半都在两条腿上。第二人的脚步很重,却很浮,走进来时,还在轻轻喘着气,这人身上就算有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铁传甲并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难道第三个走路时居然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那瞎子似乎站了起来,传声道:为了在下兄弟昔年的一点恩怨,无端劳动三位的大驾,已是不该,又害得三位在风雪中枯候多时,更是该死,但请三位恕罪。
    他说话的声音永远不急不徐、冷冷淡淡,谁也听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意存讥讽。
    只听得赵正义的声音道:我辈为了江湖公道,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易二先生何必客气。
    这人只要一开口,就是光明堂皇的话,但这种话铁传甲早已听腻了,简直想作呕。
    又听见一个很苍老却又很清朗的声音道:老朽虽不过是个说书的,但平日说的也是江湖侠士们风光霁月的行径,心里更久已仰慕得很,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能到这里来,更是三生有幸。
    瞎子冷道:只望阁下回去后,能将这件事的是非曲折,向天下人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兄弟就得益非浅了。
    那说书的赔道:这一点老朽更是义不容辞,老朽必定会将今日所见,一点不漏地说出来,边三爷找老朽来参与此事,也就是这意思。
    铁传甲这才知道边浩找这人来的用意,他也不禁在暗中佩服边浩办事之周密,什么事都想到了。
    突听独眼妇人道:不知这位朋友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这句话显然是对第三个人说的。
    但第三个人并没有开腔,边浩却道:这位朋友素来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姓名──
    瞎子冷冷道:他的姓名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他不愿说,我们也不必问,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姓名,他却不能不知道。
    边浩立刻就道:我们本有八兄弟,昔年承江湖抬爱,氢我们叫做中原八义,其实这也不过是朋友的抬爱──
    瞎子忽又截口道:这并不是朋友们的抬爱,我兄弟武功虽不出名,相貌更不惊人,但平生做的事,莫不以义气为先,绝没有见不得人的。
    赵正义大声道:中原八义,义薄云天,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说书的也拍手道:中原八义,好响亮的名字,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大义士了。
    瞎子道:我是老二,叫易明湖,昔日人称神目如电,可是现在──-
    他惨笑了几声,嗄声道:现在我的名字叫有眼无珠,你记住了吧。
    说书的赔笑道:在下怎会忘记。
    卖野药的郎中道:我三哥宝马神枪边浩你已见过了,我行四,叫金风白。
    说书的道:听阁下口音,好像是南阳府的人。
    金风白道:正是。
    说书的道:南阳府一贴堂金家药铺,是几十年的老字号,老朽小时也曾吃过一帖堂的驱虫散,不知阁下──
    金风白惨笑道:连万牲园的少东都已在卖鸭脚,还提什么一帖堂呢?
    说书的失声道:万牲园?莫非张老善人的公子也在这里?
    金风白道:嗯。
    说书的道:是哪一位?
    那卖酒的道:就是我这卖鸭脚的。
    说书的长长吸了口气,似乎不胜惊讶,又不胜感慨。
    麻子抢着道:我是老七,叫公孙雨,因为我的麻子比雨点还密。
    卖臭豆干的道:我是老八,叫赴汤蹈火西门烈,现在果然是一头挑油汤,一头挑烈火,卖的却是臭豆腐干。
    说书的道:不知大义士在哪里?
    公孙雨道:我大哥义薄云天翁天杰已被人害死,这是我大嫂──
    独眼妇人道:我的名字可不好听,叫女屠户翁大娘,但你还是好好记着。
    说书的陪笑道:老朽虽已年老昏庸,但自信记性还不错。
    翁大娘道:我们要你将名字记住,并不是为了要靠你来扬名立字,而是要借你的嘴,将我们的血海深仇说出来,让江湖中人,也好知道其中真相。
    说书的道:血海深仇?莫非翁大义士──-
    公孙雨压声道:这人叫铁甲金刚铁传甲,害死我大哥的就是他!
    金风白道:我兄弟八人情如手足,虽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中秋时都要到大哥的庄子里去住上几个月。
    张承勋道:我兄弟八人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所以一向没有再找别的朋友,那一年三哥却带了个人回来,还说这人是个好朋友。公孙雨恨恨:这人就是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铁传甲!
    金风白道:我大哥本就是个要朋友不要命的人,见到这姓铁的看来还像是条汉子,也就拿他当自己朋友一般看待,谁──他却不是人,是个畜生!
    张承勋道:过完年后我们都散了,大哥却硬要留他多住两个月,谁知他竟在暗中勾结了我大哥的一些对头,半夜里闯来行凶,杀了我大哥,烧了翁家庄,我大嫂虽然侥幸没有死,但也受了重伤。
    翁大娘嘶声道:你们看见我脸上这刀疤没有?这一刀几乎将我脑袋砍成两半,若不是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难逃毒手!
    公孙雨吼道:那时翁家庄的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你倒说,这人的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金风白道:我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了一切,发誓要找到这厮为大哥报仇,今日总算皇天有眼──皇天有眼──
    翁大娘压声: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始末说了出来,三位看这铁的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赵正义沉声道:此事若不假,纵将铁传甲千万万剐,也不为过。
    公孙雨跳了起来,怒吼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铁传甲咬着牙关,嗄声道:我早已说过,的确愧对翁大哥,死而无怨。
    公孙雨大呼道: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这是他自己说的!
    赵正义厉声道:他自己既已招认,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说书的叹息:老朽也读过三国,说过岳传,但像这种心黑手竦、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曹操和秦桧还望尘莫及。
    翁大娘道:既是如此,三位都认为铁传甲是该杀的了!
    说书的道:该杀!
    赵正义道:何止该杀,简直该将他乱刀分×,以谢江湖!
    突听一道:你口口声声不离江湖,难道你一个人就代表江湖么?
    这声音简短而有力,每个字都像刀一样,又冷,又快──-
    在这般屋子里,他至今才第一次说话,显然他就是那走路像野兽般,可以不发出丝毫声音来的第三个人了。
    铁传甲心里一跳,忽然发现这声音很熟悉。
    他忍不住张开眼来,就发现坐在赵正义和一个老者中间的,就是那孤独而冷漠的少年阿飞。
    飞少爷?你怎会到了这里?
    铁传甲几乎忍不住要惊呼出声来,但他却只是更用力地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出一个字。
    赵正义却已变色:朋友你难道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阿飞冷冷道:我若认为他不该杀,你们就要将我也一同杀了,是不是?
    易明湖缓缓道:我们将朋友请来,就是为了要朋友你主持公道,只要你说出此人为何不该杀,而且说得有理,我们立刻就放了他也无妨。
    赵正义厉声道:我看他只不过是无理取×而已,各位何必将他的的话放在心上。
    阿飞望着他,缓缓道:你说别人卖友求荣,你自己岂非也出卖过几百个朋友,那天翁家庄杀人的,你岂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宗翁大娘没有见到你!
    中原八义都吃了一惊,失声道:真有此事?
    阿飞道:他要杀这姓铁的,只不过是杀人灭口而已!
    赵正义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此刻也不禁发急了。
    大怒道:放你妈──-
    他急怒之下,几乎也要和公孙雨一样骂起粗话来,蛤屁字到了嘴边,忽然想起这句话骂出来并没有效。
    而他冷笑着说话: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学会了血口喷人,好在你这片面之词,没有人相信!
    阿飞道:片面之词?你们的片面之词,为何就要别人相信呢?
    赵正义道:铁某自己都已承认,你难道没有听见。
    阿飞道:我听见了。
    这四个字未说完,他腰畔的剑已抵住了赵正义的咽喉!
    赵正义身经百战,本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但这次也不知怎地,竟未看出这少年是如何拔的剑!
    他只觉眼前一花,剑尖已到了自己咽喉,他既无法闪避,更连动都不敢动了,嗄声道:你──你想怎样?
    阿飞道:我只问你,那天到翁家庄去杀人,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赵正义怒道:你疯了。
    阿飞缓缓道:你若再不承认,我就杀了你!
    这句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说笑似的。
    赵正义满脸大汗黄豆般滚了下来,颤声道:我──我
    阿飞道:你这次回答最好小心些,千万莫要说错了一个字。
    阿飞腰上插着的那柄剑,人人都早已看见了,人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却没有人再觉得好笑了。
    阿飞缓缓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绝不会有第二次──我问你,翁天杰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正义望着他那双漆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只觉自己的骨都已冰冷,竟不由自主地颤声道:是
    这是字自他嘴里说出来,中原八义俱都耸然变色。
    阿飞忽然一笑,淡淡道:各位不必生气,翁天杰之死,和他并没有丝毫关系。
    中原八义又都怔住了。
    阿飞道:他只不过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在被逼时说出来的话,根本就算不得数的。
    中原八义纷纷喝道:我们几时逼过他?
    你难道还认为这是屈打成招么?
    他若有委屈,自己为何不说出来?
    纷乱中,只听易明湖缓缓道:铁传甲你若认为我兄弟冤枉了你,此刻正好向我兄弟解释!
    这话声虽缓慢,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竟将所有的怒喝声全都压了下去,此人双目虽盲,但内力之深,原都还在别人之上。
    铁甲紧咬着牙关,满面俱是痛苦之色。
    翁大娘道:你若是无话可说,就表示自己招认了,咱位可没有用刀逼着你。
    铁传甲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飞少爷,我实在无话可说,只好×负你一片好心。
    阿飞道:无论他说不说话,我都不想念他会是卖友求荣的人。
    公孙雨怒吼道:事实俱在,你不信也得信。
    翁大娘冷笑道:他不信就算了,咱们何必一定要他相信?
    金风白道:不错,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阿飞道:我既已来了,这件事就和我有关系了。
    翁大娘怒道:你算哪棵葱,敢来管咱们的闲事!
    那樵夫大吼道:老子偏要伤伤了他,看你小子怎么样。
    这人说话最少,动手却最快,话音末了,一柄斧头已向铁传甲当头砍了下去,风声虎虎,立劈华山!他昔年号称立劈华山,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之作。铁传甲木头人般坐在那里,纵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眼见也要被这一斧劈成两半。
    那说书的惊呼一声,只道他立刻就要血溅五步。
    谁知在这时,突见剑光一闪,砰的一声,好好的一把大斧竟然断成两截,斧头当的跌在铁传甲面前。这变化虽快,但中原八义究竟都不是饭桶,每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不禁为之面色惨变,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只见阿飞手里的剑一偏,手握剑背托着了那樵夫的下巴。
    那樵夫仰天一个筋斗摔出,人也疼得晕了过去。
    方才阿飞一剑帛住了赵正义,别人还当他是骤出不意,有些侥幸,现在这一剑使出,大家才真的被骇得发呆了。
    他们几乎不信蔬有这么快的剑!
    阿飞此时却已若无其事地拉起了铁传甲的事,道:走吧,我们喝酒去
    铁传甲竟身不由已地被他拉了起来。
    公孙雨、金风白、边浩三个人同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金风白嘶声道:朋友现在就想走了么?只怕没这么容易。
    阿飞淡淡道:你还要我怎么样?一定要我杀了你么?
    易明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让他走吧!
    翁大娘嘶声道:怎么能让他走?我们这么多的心血难道就算──
    易明湖冷冷道:就算喂了狗吧。
    他脸色仍然阴森森的,只是向阿飞拱了拱手,道:阁下请吧,江湖中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谁的刀快,谁就有理!
    阿飞道:多承指教,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翁大娘早已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跺着脚道:你怎么能放走,怎么能放他走!
    易明湖面上却木无表情,缓缓道:你要怎么?难道真要他将我们全都杀了么?
    边浩黯然道:二哥说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活着,总有复仇的机会。
    翁大娘忽然扑过去,揪住他的衣襟,嘶声道:你还有脸说话?这又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双是你──-边浩惨笑道:不错,他是我带回来的,我好歹要对大嫂有个交待。
    只听嘶的一声,一片衣襟被扯了下来,他的人已转身冲了出动,翁大娘怔了怔,失声道:老三,你回来──
    但她追出去时,边浩已走得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易明湖叹了口气,喃喃道:让他走吧,但愿他能将他那老友找来。
    金风白眼睛一亮,动容道:二哥说的莫非是────
    易明湖道:你既然知道是谁,何必再问!
    金风白的眼睛里发出了光,喃喃道:三哥若真能将那人找出来,这小子的剑再快也没有用了。
    赵正义忽然笑了笑,道:其实边三侠用不着去找别人的。
    金风白道:哦!
    赵正义沉声道:明后两日,本有三位高人要到这里来,那少年纵然有三头六臂,我也要叫他三个脑袋都搬家!
    金风白道:是哪三位?
    赵正义缓缓道:各位听那三位的名字,只怕要吓一跳──-
第十二章 同是断肠人
    虽然是正午,天色却阴沉得犹如黄昏。
    阿飞不急不徐地走着,就和铁传甲第一次看到他时完全一样,看来是那么孤独,又那么疲倦。
    但铁传甲现在已知道,只要一遇到危险,这疲倦的少年立刻就会振作起来,变得鹰一般敏锐、矫健。铁传甲走在他身畔,心里也不知有多少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李寻欢也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和李寻欢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已学会了用沉默来代替语言,他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但他立刻发现连这两个字也是多余的,因为他知道阿飞也和李寻欢一样,在他们这种人面前,你永远不必说谢字。
    道旁有个小小的六角亭,在春秋祭日,这里想必是扫墓的人脚的地方,现在亭子里却只有积雪,阿飞走过去,忽然道:你为什么不肯将心里的冤屈说出来?
    铁传甲沉默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道:有些话我宁死也不能说。
    阿飞道:你是个好朋友,但你们却弄错了一件事。
    铁传甲道:哦?
    阿飞道:你们都以为性命是自己的,每个人都有权死!
    铁传甲道:这难道错了。
    阿飞道:当然错了。
    他霍然转过身,瞪着铁传甲,道:一个人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要死的。
    铁传甲道:呆是,一个人若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
    阿飞道:就算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也要奋力求生。
    他瞪着铁传甲,厉声道:老天为你做的事真不少,你为老天做过什么。
    铁传甲怔了怔垂首道:什么也没有。
    阿飞道:佻的父母养育了你,所费的心血更大,你又为他们做过什么?
    铁传甲头垂得更低。
    阿飞道:你可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若是说出来就对不起朋友,可是你若就这样死了,又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怎么对得起老天?
    铁传甲紧握着双拳,掌心已不禁沁出了冷汗。
    这少年说的话虽简单,其中却包含着最高深的哲理,铁传甲忽然发现他有时虽显得不大懂事,但思想之尖锐,头脑之清楚,几乎连李寻欢也比不上他,对一些世俗的小事,他也一窍不通,因为他根本不屑去注意那些事。阿飞一字字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人有权自已去送死!”
    铁传甲满头大汗涔涔而落,抬起头道:“我错了,我错了──-”
    他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道:“我不愿说出那件事其中的曲折,只因……”
    阿飞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信任你,你用不着向我解释。”
    铁传甲忍不住问道:“但你又怎能断定我不是卖友求荣的人呢?”
    阿飞淡淡道:““我不会看错的。”
    他眼睛闪着光,充满了自信,接着又道:“这也许因为我是在原野中长大的,在原野中长大的人,都会和野兽一样,天生就有一种分辨善恶的本能。”
    在李寻欢的感觉中,天下若还有件事比“不喝酒”更难受,那就是“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喝酒”。
    他发现在“兴云庄”里的人,实在一个比一个讨厌,比起来游龙生还是基中最好的一个,因为他多少不拍马屁。
    讨厌的人若又拍马屁,那简直令人汗毛直竖。
    李寻欢只有装病。
    龙啸云自然很了解他的脾气,并没有勉强他,于是李寻欢就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天黑。
    他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也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风吹竹叶如轻涛拍岸。
    屋顶上有个蜘蛛正开始结网,人岂非也和蜘蛛一样?世上每个人都在结网,然后将自已网在中央。
    李寻欢也有他的网,他这一生却再也休想自网中逃出来,因为这网本来就是他自已结的。
    想到今天晚上和林仙儿的约会,他眼晴里不禁闪出了光,但想起铁传甲,他目光又不禁黯淡下来。
    天终于黑了。
    李寻欢刚坐起。忽然听到雪地上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他立刻又躺下。
    他刚躺下,脚步声已到了窗外。
    李寻欢忍耐着,没有问他是谁,这人居然也不进来,显然来的绝不是龙啸云,若是龙啸云就绝不会在窗外逡巡。
    那么来的是谁呢?
    诗音?
    李寻欢热血一下了全都冲上了头顶,全身都几乎忍不住要发起抖来,但这时窗外已有人在轻轻咳嗽。
    接着一人道:“李兄睡了么?”
    这是“藏剑山庄”游少庄主的声音。李寻欢长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愉快,还是失望。
    他拖着鞋子下床,拉开门,笑道:“稀客稀客,请进请进。”
    游龙生走进来坐下,眼睛却一直没有向李寻欢瞧一眼,李寻欢燃起灯,发现他脸色在灯光下看来有些发青。
    脸色发青的人,心里绝不会有好意。
    李寻欢目光闪动,笑问道:“喝茶?还是喝酒?”
    游龙生道:酒。
    李寻欢笑道?“好,我屋里本就从来没有喝茶的人。”?
    游龙生连喝了三杯,忽然瞪着李寻欢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喝酒?
    李寻欢微笑道:酒称钓诗钩又称扫愁帚,但游龙生既无愁可扫,想必也无诗可钓,喝酒莫非是为了壮胆么?
    游龙生瞪着他,忽然仰面狂笑起来。
    只听呛啷一声,他已拔出了腰畔的剑。
    剑光如一泓秋水。
    游龙生突然顿住笑声,瞪着李寻欢道:你可认得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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