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诡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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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自认为是同一个女人而已……

　　　　脑海中跳跃出这个念头，王大川只觉得大脑快要炸开了。

　　　　好烧脑。

　　　　好复杂……

　　　　“我，就是柳乙黛啊。”女子笑吟吟地回答着，肤光胜雪，在这黑黢黢的窑洞中竟有一种晶莹剔透般的美，可她眼底的点点戏谑和不怀好意足以证明她并不是个善茬。

　　　　“你不是。”王大川紧张又笃定地回答，他下意识用手电筒扫了一下，结果照的她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吓得王大川立马不敢瞎照了。

　　　　可是光源不小心扫到女子服饰上的时候，王大川的脑海中“轰”的一下炸开。

　　　　尼玛，他怎么没早点发现？

　　　　记忆中的柳乙黛要么凤冠霞帔、要么红绸罗裙，可这女子穿着却是有着暗暗蓝光的玉兰长裙，而且身段似乎比柳乙黛更加清瘦一点。

　　　　噗……王大川的一口老血鲠在喉，想吐也不敢吐出来！

　　　　“废话真多，你到底去不去？”女子似是有了几分不耐烦，蹙起眉头，声音也变得脆生了几分。

　　　　“去哪？”王大川瞄了眼身后这诡异的窑洞门口，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

　　　　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他从这窑洞门口走出去，还不知道会走去哪里呢！

　　　　妈的，这群鬼怪，太可怕了！尤其是长得美的女鬼，一个比一个可怕！

　第十八章　女童柯茗

　　　　谁知没等王大川耍赖逗留一会儿，那女子似是按捺不住了，一脚踹过去，幸亏王大川身手敏捷，差一点就被踹出这窑洞门口去。

　　　　但是刚刚身体有一小部分触碰到这窑洞门口外，只感到一阵滚烫的灼热感。

　　　　王大川龇牙咧嘴的呼痛，不停地用另一只手搓弄仿佛烧伤的身体的另一边：“这位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女子披着一副柳乙黛的皮囊，蹙起眉头，声音已然完全不再是柳乙黛的声音，像个孩童般稚嫩说道：“你这个凡人，怎么这么事多？”

　　　　这个声音……好像还挺耳熟的。

　　　　还没等王大川回忆起来，只听一道凌厉威严的声音穿透而来：“柯茗，不得无礼。”

　　　　只见被唤作“柯茗”的假“柳乙黛”一副沮丧的模样，随后转眼间摇身一变……

　　　　王大川惊讶地张开嘴巴，低下头看着刚到自己腰间的女童。

　　　　这女童还不服气地鼓着腮帮子冲他做鬼脸……

　　　　接着，真正的柳乙黛便出现在了王大川的视线之中。

　　　　随着柳乙黛的出现，这黑黢黢的窑洞仿佛有了几丝忽明忽暗的光亮，使王大川不用手电打光也能看清面前的人。

　　　　柳乙黛梳着朝云近香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累丝嵌宝石金凤簪。手拿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身上依旧穿着一身美艳大红的罗裙，脚上穿一双凤纹绣鞋。

　　　　巧目盼兮，貌若天仙。

　　　　只可惜，她是个鬼。

　　　　王大川自动走到柳乙黛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因为方才自己认错了人而感到一丝耻辱……

　　　　作为一个纯种的24K屌丝男，连自己的……都能认错……

　　　　属实不应该！

　　　　柳乙黛却并没有正眼看他，朝着窑洞门口挥了挥宽大的袖子，饱满的红唇间似在轻声念着什么，下一秒，王大川便看到所谓的窑洞门口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过，这火焰很快消失殆尽。

　　　　“这是柯茗使得障眼法罢了。”柳乙黛做完这一切，睨了一眼老老实实耷拉着脑袋在一旁不敢吭声的柯茗，随后便径自往前走去，“她没有其他心思，只是要烧死你。”

　　　　噗……要烧死他还说没其他心思。

　　　　王大川一脸黑线。

　　　　在柳乙黛的背后，柯茗冲王大川做了个鬼脸。

　　　　不对，那分明就是一张鬼脸！

　　　　王大川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他刚刚清清楚楚地看到柯茗的脸突然变成恐怖无比的样子，像是被火烧伤后的模样，五官全都紧凑到了一起，皱巴巴的，难看至极。

　　　　只不过，只是一瞬的时间，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柯茗的脸便又变回了那个白净稚嫩的童颜。

　　　　王大川跟在这一大一小美女的身后，只觉得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坍塌、烧毁。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群人在砖窑塌方的那一刻被凄惨地埋在地下的情景，忽而画面一转，又变成砖窑里燃起熊熊大火的时候，那些在贪婪的火舌中扭曲挣扎的人形……

　　　　王大川浑身一个激灵。

　　　　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另外，这里到底有多少鬼怪？

　　　　难道，这座废弃的老砖窑，真的是那些可怜鬼魂的容身之所？

　　　　王大川凝视着柯茗的小小身影，见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柳乙黛身后，脑海中忽然响起那首稚嫩的童谣：“烧红砖，烧红砖，窑洞里烧的是人和砖……”

　　　　正在王大川胡思乱想之际，前方的柳乙黛忽然停了下来。像是了然他的心思，她转过身，目光炯炯，眼底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复杂。

　　　　缥缈悦耳的声音响起：“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来砖窑看看。”

　　　　话音落下，柳乙黛那美艳动人的脸上似是浮现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紧接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虚幻，像是即将要消失了一样。

　　　　王大川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张开了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乙黛没留下什么信息就走了。

　　　　等王大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黎明。

　　　　村庄渐渐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家家户户开始生起炉火，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妈妈做铜活去了，爸爸自从活儿后就常常和村里几个不错的兄弟在村口支个桌子打升级，家里又只剩下王大川一个人。

　　　　不过，王方刚在临走前还特意警告了一遍：“不许去砖窑！”

　　　　然而想着昨晚的梦，王大川的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来爬去一样，痒痒的很。

　　　　他并不想以身试险，只是这砖窑似乎有太多秘密等待他去解开。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般沉重过，思想也从来没有这样成熟过。

　　　　如果那座砖窑里真的埋葬着无数死去的冤魂，那有谁来为他们超度、让他们解开心结，前去投胎？

　　　　又有谁能够给以前住在村西边的那些人家一个交代？

　　　　如果活人真的因死人而死，那么生生死死，无限循环，又在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王大川的脑海中打了太多问号。

　　　　他一屁股坐在自家水泥门台上，那水泥地冰凉，然而王大川只顾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来砖窑看看。”

　　　　脑海中响起柳乙黛在梦中对他说的话。

　　　　一幕幕，像是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进了砖窑的那晚梦中美艳无方的她、鬼市中盖着大红盖头的她、被他的藏阳镜伤到而奄奄一息的她……还有昨晚那不动声色不闻喜怒的她。

　　　　不行，他一定要去一趟砖窑！

　　　　王大川“腾”的一下站起身，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爸爸要求他每晚六点之前就要待在家里，那他只好白天去了。反正家里白天没人，只是不知道这光天白日之下，能不能看到柳乙黛……

　　　　毕竟鬼怪一般不会在白天出现。

　　　　王大川朝着村西边走去，一路上碰到熟人打招呼，都以“去王思雅家”为借口糊弄过去了。

　　　　王思雅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孩子，比王大川小一岁，长得很漂亮，村里的小伙子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对她有好感，剩下的那一个可能不是呆就是傻。

　　　　王大川和王思雅也很谈得来，每次王思雅放假都会给王大川带回来很多奇特的小玩意儿。

　　　　而王思雅家正是目前村里离砖窑最近的一家了，但也住在村东边。

　　　　很快，王大川就站在了广袤无垠的砖场上。

　第十九章　带鬼回家

　　　　朗朗乾坤下的老砖窑，寂静的如同在梦中所见一样。

　　　　空无一人。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梦中那砖窑里面完整的壁画，王大川径直朝着窑洞门口走去。

　　　　大白天的，他又怎么会害怕。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找出埋藏在砖窑深处的秘密！

　　　　王大川进入到窑洞里面，左看看右看看，墙上没有任何东西，放眼望去，除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蜘蛛网以及红砖灰土渣子，并没有他所期待的东西。

　　　　王大川心中掂量了一番，下意识开口叫道：“柳乙黛？”

　　　　这窑洞里有回声，王大川的声音像水中的涟漪一样一层一层荡漾开来。

　　　　没有搭在他肩膀上柔弱无骨的手。

　　　　没有那个叫柯芷的女童。

　　　　更没有美艳无方的柳乙黛。

　　　　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梦一样。

　　　　王大川百无聊赖地在看起来并不安全的窑洞中走了一圈，确定无果后打算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候，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王大川拧起眉头，四下望望。这里正是他和陈长青那天来拉砖的窑洞。

　　　　于是停下脚步，抬起那只踩到东西的脚，低下头，只见挨着砖垛底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王大川皱起眉头，蹲下身子，随意地用手扒拉了几下。

　　　　当他看到这土渣子里埋藏的东西时，眼睛不由自主地发光放亮——只见一块玉玦完好无损地静静躺在这断壁残垣之中！

　　　　王大川的手心里紧紧攥着这块玉玦，走出砖窑，往玉玦上哈了两口气，随后用袖子使劲抹了抹，擦得干干净净，接着对着太阳仔仔细细看着。

　　　　只见这块玉是一把打开的扇子的形状，上面层层叠盖，还刻着很小很小的字，做工精致可叹，甚至连扇把的细碎都雕刻的惟妙惟肖。

　　　　而就这玉玦的质量来看，在阳光的照射下，玉玦通透明亮，水润无暇，就是王大川这不识玉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个稀罕之物！

　　　　王大川的眼睛里放光，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宝贝似的把这玉玦攥紧手里，揣进兜里。

　　　　看来这一趟，还不是白来啊！

　　　　王大川美滋滋地走着，嘴里吹着口哨，快要离开砖窑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转身朝着砖窑真诚地鞠了一躬，由衷说道：“死者为大，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打扰了。还请见谅。”

　　　　回到家中，王大川又迫不及待地拿出这块玉玦来把玩。

　　　　这会，他在努力的认清这扇子玉玦上面刻的字。

　　　　只可惜，这字不是现代字，王大川研究了半天也没能研究出来什么。不过他猜测应该是小篆之类的字体，那应该就是古代的东西了？

　　　　想想也是，砖窑里都是做苦力的农民工，谁会带着这样一个稀罕玩意儿。

　　　　十有八九如同那些出土的“文物”一样，是个宝贝呢！

　　　　这下可好了。

　　　　最近电视台不是经常播出一个叫做“鉴宝”的栏目吗，很多几代传下来的宝贝得到了验证，从此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王大川这个虽然不是传家宝，可这玉摸起来的手感就与众不同——十分滑腻，带着一股温凉的感觉。这颜色、这质量、这手感。

　　　　啧啧啧。

　　　　就在王大川美滋滋地揣测这块小小的玉玦能够卖出一个什么样的价位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缥缈婉转的女声——

　　　　“王大川。”

　　　　顿时，王大川脸上的笑容在一秒钟凝固起来。

　　　　他瞪着眼睛，有片刻的愣住，随后眨了眨眼睛，心中隐隐有几分坍塌：“谁？谁在说话？”

　　　　“是我。”

　　　　……王大川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柳乙黛。

　　　　可是……王大川环视了一圈，目光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就差把家里的老鼠洞也翻出来看看了。

　　　　哪里有柳乙黛的身影？

　　　　还是说……他王大川今天去了一趟老砖窑，结果这次就真的把柳乙黛的鬼魂给带回来了？

　　　　现在她就存在他的身体里？大脑里？

　　　　宿主？！系统？！

　　　　搞笑。

　　　　就在王大川眉头不展自我嘲讽的时候，那个飘渺虚幻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存在你手中的这块玉玦里。”

　　　　嗯？！

　　　　王大川手一哆嗦，玉玦“叮当”一声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坏了！

　　　　王大川的瞳孔瞬间放大，就在玉玦马上就要掉下桌子的那一刻，王大川身体比大脑先做出了动作——伸手抓住了这块玉玦。

　　　　呼……好险。

　　　　王大川松了口气，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玉玦。大脑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开始旋转起来——纳尼？发生了什么？他捡回来的这块玉玦里……存留着柳乙黛的魂魄？

　　　　还是说，这又是某个死去的孩童的恶作剧？

　　　　“如果你真的是柳乙黛的话……你把这茶壶里的水倒出来给我瞧瞧？”王大川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之后，才想出这样一个“聪明”的办法验证。

　　　　……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静默几秒后，厉鬼炸裂般的声音响起——“王大川！你作为一块玉玦能倒茶水？！”

　　　　伴随着柳乙黛恼羞成怒的声音，只见这玉玦上似乎冒出来了一缕青烟，随后，这烟雾一扭一扭地漂浮到半空中。下一秒，柳乙黛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王大川的面前！

　　　　王大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手中的玉玦，又看了看面前蹙着眉头的柳乙黛……

　　　　他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只见柳乙黛不同于往常的大红暗纹凤罗裙，今日穿了一袭樱红的撒花烟罗衫，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她眼带娇嗔、柳眉微蹙的模样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真的是柳乙黛？”

　　　　柳乙黛看到王大川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质疑，又注意到他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的衣着，宽袖一挥，便变成往日大红暗纹凤罗裙的模样。

　　　　“偶尔，也要几身衣服换着穿。”

　　　　……这下，王大川无言可对。

　　　　只是暗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嗷！好疼！

　　　　看来，这不是梦境，他是真真正正把鬼带回家了！

　第二十章　人鬼相处（1）

　　　　王大川瞪着货真价实的柳乙黛，眼睁睁看着柳乙黛像自己家一样径直朝着屋子里唯一可以做的椅子上走过去，然后动作轻盈优雅地坐下去，这个过程中，顺手熟稔的拿过王大川面前的茶壶和水杯，自顾自倒了杯清茶来喝。

　　　　柳乙黛浅尝了一口，蹙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柳乙黛高贵优雅的一举一动，想到柳乙黛的生前身世，王大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还没从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们家穷，也只有这种茶。这茶是从山上摘下来的，野茶，我们都喝这个。”

　　　　“哦……”柳乙黛不明所以地拉长声线，一双灵动透明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王大川随着柳乙黛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自己家里破破烂烂的，窗户纸破了一个大窟窿，而其他地方也明显是破了补、补了又破，反反复复。

　　　　王大川觉得有点尴尬，掂量了一下措辞：“那个……我们家……”

　　　　“你不用说。”柳乙黛直截了当地打断了王大川的话。

　　　　王大川咽了口唾沫，把剩余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

　　　　两个人有长达几分钟的静默。

　　　　在这期间，王大川细细地偷偷打量了柳乙黛一番——长得可真美啊。

　　　　卷翘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动着，一双晶莹清澈的眼睛像是小鹿那水汪汪的眼睛一样，高挺精致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嘴巴，看起来很好吃……

　　　　想到果冻滑滑柔柔的触感，王大川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直到柳乙黛转过头来，与王大川炙热的眼神相撞，王大川才尴尬地收回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玉玦里？”

　　　　“我是故意要你发现的。”

　　　　“为什么？”

　　　　“……”

　　　　柳乙黛垂了下眼睑，脸颊似乎微微染起两朵可疑的红晕。

　　　　王大川不得其解，手中把玩着玉玦问道：“是砖窑里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他挺佩服自己的定力的。首先，面对这样一个绝世美人还能坐怀不乱；其次，面对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变身厉鬼的魂魄还能淡定如常。

　　　　在生死面前，显然后者要比前者重要得多。

　　　　“也不是，你别问了。”

　　　　“哦……”

　　　　……气氛再度沉寂下来。

　　　　渐渐地，王大川沉不住气了。

　　　　叫他别问？

　　　　从一开始和陈长青走进砖窑，一直到现在，他经历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有那么多未解的迷惑等着他去探索、去发现！

　　　　王大川立刻就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好像人类即将登上外太空统领整个银河系一样。

　　　　可惜啊，柳乙黛就在椅子上端坐着，如同在鬼市遇见的凤冠霞帔的她。却不能把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的问号抛出来问个清楚。

　　　　王大川心中一片郁闷。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村里胖大婶尖细的声音传来：“嗨，老王啊，这是刚打牌回来？”

　　　　“是啊。强子妈，有啥事？”王方刚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客气地邀请着，“进来说话。”

　　　　随后，王方刚又朝屋里头喊话：“大川，在家吗？”

　　　　王大川的一颗心脏紧张地快要跳出来了！

　　　　他一边面色惨白地胡乱比划一通，要柳乙黛赶快钻进玉玦里，一边回应着王方刚：“我在！”

　　　　只见柳乙黛蹙起了眉头，似乎有几分不满……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方刚带着胖大婶走进屋里的那一瞬间，方才还好好坐在椅子上的柳乙黛忽然一下就不见了。

　　　　王大川从桌子旁站起身，手中紧紧攥了攥玉玦。

　　　　想必，柳乙黛已经回到了玉玦中吧……

　　　　王大川拼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不动声色地把玉玦放进了口袋里——刚刚他还想着把这块玉玦卖了狠狠捞一笔大钱，但他现在完全不敢让爸爸发现玉玦的存在。

　　　　王大川挤出一丝笑容，称呼道：“爸，大婶。”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走出屋去，要给他们两个大人让地方。

　　　　鬼知道他现在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家里有人？”

　　　　王大川的脚刚要迈出屋去，王方刚低沉严厉的声音就在背后凉飕飕的响起。

　　　　王大川心里咯噔一下。

　　　　尼玛，这比身后有只鬼还可怕啊！

　　　　不过，他家里可没人，他家里分明是有只鬼！

　　　　调整心态，摆好乖巧无辜的表情，王大川转身，朝着王方刚耸了耸肩：“没有啊，一直就是我自己在家。”

　　　　王方刚的目光落在茶壶和茶杯上……

　　　　方才进门的时候，王大川是坐在桌子旁边的，那茶杯上空还升着袅袅茶烟，应该是刚刚倒上不久的。

　　　　而且，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王方刚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大川一眼，随后在胖大婶面前并没有给他难堪，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吧，别跑远了。”

　　　　王大川“镇定”地点了点头，随后逃也般的离开了屋子。

　　　　没人说过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嘛！

　　　　不会撒谎啊！

　　　　人生唯一的闪光点就是在陈长青面前吹牛逼的那一刻啊！

　　　　直到来到自家的庄稼地里，王大川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摊开手掌，只见手掌心里已经被攥出了冷汗，而那块玉依旧泽润透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紧张所致，王大川的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对着玉玦说道：“柳乙黛，现在没人了，你出来吧。”

　　　　现在不是秋收的季节，庄稼地又十分偏僻，应该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一缕青烟袅袅升腾，紧接着，柳乙黛妙曼的身姿出现在眼前。

　　　　王大川心里一阵激动：尼玛，这好像有了一个召唤技能一样啊！随叫随到？爽！

　　　　不过，还没等王大川这股子新鲜劲儿过去，柳乙黛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就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在了王大川的身上。

　　　　只见柳乙黛一身红衣毫无违和感地站在一片荒凉的庄稼地里，皱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模样：“你爸爸，应该也可以感应到我的存在。”

　第二十一章　人鬼相处（2）

　　　　“也可以感应到你的存在？”王大川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随之收敛起来，紧紧皱起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宏伟大业，不止他一个人可以完成？

　　　　王大川心里怪怪的。

　　　　“你的家族里有纯阳的血脉。”柳乙黛的声音仿佛潺潺流水一般动听悦耳地流泻出来，她的目光深远地眺望别处，继续补充道，“所以，通常也能感应到鬼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