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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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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如果橡胶厂爆炸案也是李虎的手笔,他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离开学校,在十点半之前行车到橡胶厂。在十点半到十一点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只要他有一定数量的同伙,完全可以将锅炉偷出去。”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冯师兄:“可李虎为什么要炸掉橡胶厂?”

  “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直觉,”冯师兄摇着头说:“我只是感觉,李虎极可能和橡胶厂的案子有关。”

  直觉,又是直觉,我过去也曾不止一次见识过冯师兄的断案直觉,对于这样的复杂案情,他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敏锐。

  这时候,冯师兄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察觉到他刚刚暗淡下去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他拉着我的胳膊,语气急促地问我:“你还记得张军吗?”

  我皱了一下眉头:“张军?张军是谁?”

  冯师兄说:“你爸的同事,就是当年受南洋养鬼人之托,四处拐骗儿童的那个人。当年也是他,将你们一家三口骗到邮局家属院去的。”

  听冯师兄这么一说我才想明白,他说的张军,就是我爸的同事小张。当初南洋养鬼人事爆发之前,他就是死在了澡堂的锅炉里。

  我这才点头道:“对了,师兄这么一说,我想起件事。就是在宿管员寝室下面布置的那个阴阵,和李老太太当初摆的那个阵非常像,也有一堆黑色的小坟头。”

  冯师兄说道:“对,我也是感觉到宿舍底层残留的阴炁场和李老太太家的阴炁场非常相似,才联想到了张军的事。张军死后,他的案子就成了一个悬案,虽说当初定案为精神失常、自杀身亡,可咱们心里都应该清楚,他的死,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这个李虎,很可能和南洋养鬼人一脉有牵扯,不但如此,他应该也知道李老太太的事。”

  我先是冲冯师兄点头,可过了一会,我又觉得事情有点说不通:“可是,李虎为什么要去偷锅炉呢,还炸了澡堂。”

  “因为当初张军死亡的地方,有关于他的线索,”说到这,冯师兄话锋一转:“李虎对张军死亡的第一地点这么上心,似乎也说明了,他和李老太太之间的瓜葛很深。有道,我现在担心,李虎是在很多年以前就盯上你了。”

  这时候,梁厚载插上了嘴:“可他为什么现在才动手?而且他在不管是在学校里布下迷魂阵,还是炸澡堂,似乎对道哥都没有直接影响啊。”

  “你说的这些,正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冯师兄说道:“李虎挑在这个时间行动,似乎也能和刁书彬暴露身份联系起来。‘葬’组织中的人,行事一向诡秘,如果李虎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他做出这么多事,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

  就在冯师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一阵“嗡嗡”闷响。

  冯师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立刻传来一个很急促的声音:“冯局,不好了,出大事了!”

  那声音不但急促,而且非常尖锐,有着很强的穿透力,连站在冯师兄身旁的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冯师兄皱了皱眉头,对着电话问:“出什么事了?”

  电话另一端先是沉静了几秒钟,接着又出现了那个尖锐的声音:“跑了,尸体……尸体跑了!”

  冯师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尸体,怎么回事?”

  就听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从操场上拉回来的那具尸体,半路……半路上活了,自己跑了!”

  这一下我也听明白了。

  已经被我们确认死亡的卯蚩种,跑了!

  冯师兄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紧促起来:“死人怎么能跑了!”

  就听那个尖锐的声音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不是死人,不是……他没死!我们车开到半路上,他突然爬了起来,打伤两个警员,开门跳下了车,跑……跑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驼子,也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逃了!”冯师兄说话的时候,几乎就是在咆哮了。

  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见我冯师兄动这么大的肝火。

  “有人接应,”电话另一头的人辩解道:“有人接应他!那个驼子跳下车之后,就上了一个人的摩托车,我们想掉头追,却发现……发现左侧的两个轮胎全都爆了,是被人用钢钉戳爆的。他们的速度很快,我刚掏出枪来,就看不见人影了。”

  冯师兄立即问他:“什么样的钢钉,是不是中空,表面上有很多孔?”

  电话另一头的人先是沉默了一小会,之后才说:“冯局,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冯师兄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简短地说了一句“回来再说。”,就挂了电话。


二百九十六章 主动出击


  其实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扎爆车轮胎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钢钉,而是葬组织特制的那种子弹。

  还好只是爆了车胎,如果那个骑摩托车的人瞄准的不是轮胎,而是车上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冯师兄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不断揉着太阳穴,一脸的愁容。

  办公室中的空气变得十分凝重。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马建国点上了一根烟,蹲在办公室门口默默地抽着。

  半个小时以后,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穿便衣的警员很快来到了办公室门前。

  冯师兄看到他们,立刻朝着他们招招手,又示意一个被称作“老刘”的人到他身边来。

  冯师兄再一次打开了桌面上的监控录像,将画面定格在了李虎为路工头开门的那一刹那,他指着画面上的李虎问老刘:“老刘,你仔细回忆一下,接应卯蚩种的是不是这个人。”

  老刘几乎是将整张脸都贴在了屏幕上,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对冯师兄说:“当时天太暗,我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可从身形上看……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李虎、卯蚩种,这两个人,果然和葬组织有关。

  冯师兄长叹了一口气,冲老刘摆了摆手:“你去立个案,通知各分区派出所,留意李虎和卯蚩种这两个人,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第一时间汇报。这两个人是橡胶厂爆炸案的重大嫌疑人。重复一遍,发现这两个的踪迹,不要贸然行动,第一时间汇报!这是他们的资料。”

  说话间,冯师兄从一中人士调动资料中抽出了两页纸,连同李虎和卯蚩种的照片一起交给了老刘。

  老刘很麻利地接过两个人的资料,一阵风似地走了,连同他带来的那些人,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几个人打眼一看,还都有点眼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都是我冯师兄在刑警队时带出来的老兵。

  他们走后,冯师兄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从办公桌上拿起玻璃杯子,里面明明没有水,可冯师兄还是将它递到了嘴边,直到他倾斜着杯子往嘴里送水的时候,才发现杯子是空的。

  冯师兄将水杯放在一边,从鼻子里出了一口长气,自言自语地说:“粗心大意啊,多少年了,我还是没改掉这个坏毛病。竟然没发现卯蚩种是诈死!”

  看着冯师兄满面愁容的样子,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我知道,他之所以愁成这个样子,只是因为担心我。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冯师兄对面,马建国则拿过了暖壶,为冯师兄的水杯添满了水。

  这时候,冯师兄突然冲着我笑了:“你这家伙,小时候就不让人省心,这两年看着你能独立解下胡南茜那边的生意了,我还以为可以不管你了,没想到你一样不让人省心啊。”

  我也跟着笑了笑,可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尴尬。

  冯师兄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有道,我觉得夏师伯说得没错,化外天师要对你下手了。这段时间,你出去避一避吧。”

  我摇头:“如果说李虎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盯上了我,说不定我早就成了葬组织的关注对象。师兄你也知道,那个组织的规模庞大,不管我逃到哪里,他们都有可能找到我。还不如就在老家待着,正好我也想看看,李虎和卯蚩种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冯师兄低着头,沉思了很久,才冲马建国招了招手:“建国,你挑几个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有道,绝对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

  我朝马建国那面望去,就看到他对着我冯师兄认真地点点头,又问我冯师兄:“是公开警戒还是暗中保护?”

  冯师兄又是一阵沉思,过了片刻才说:“暗中保护吧。”

  而我几乎是和冯师兄同一时间开口:“我不需要保护。”

  我这边话音刚落下,冯师兄和马建国就同时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向了我。

  马建国没说话,只是一脸狐疑地盯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冯师兄则问我:“不需要保护?你打得什么主意?”

  我就对冯师兄说:“化外天师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师兄,我觉得咱们现在太被动了,就算你让马大哥他们暗中护着我,我也未必不出事,到时候,如果化外天师对马大哥他们不利,以我现在所处的境地,也未必能保护他们周全啊。”

  这时候马建国苦笑一声,说:“有道这是怕我变成他的累赘啊。不过说句实在的,你们那个行当里的事情,像我这种人确实插不上手。”

  冯师兄给了马建国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马建国避开冯师兄的目光,一直低头看着他脚边那截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屁股。

  可责备归责备,冯师兄并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应该也明白,让马建国蹚进这潭浑水里,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过了好半天,冯师兄才对我说道:“如果放在五年前,柴师叔完全可以保护你,我也不用这么头疼。可你也知道,这几年,师叔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上次下墓还激出了肺炎。师叔现在就是想护着你,大概也没有那个力气了呀。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可是守正一脉最后的传人,对于寄魂庄来说,你是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有些话,我刚才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可冯师兄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话,我觉得我不得不说。

  我沉了沉器,盯着冯师兄的眼睛,说道:“其实我觉得,化外天师的目标,未必就是我,也有可能是冯师兄你啊。”

  冯师兄也盯着我,他的手指不断在座椅的把手上敲打着,可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我又对冯师兄说:“不管是一中里的阴阵,还是路工头的惨死,又或者是橡胶厂的爆炸案。其实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可师兄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局子里的人,几天之内,市里出了这么多案子,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你肯定是要着手调查的。师兄,我有一种感觉,李虎和卯蚩种做了这么多事,不是想把我怎样,而是要把你牵扯进来。”

  冯师兄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夏师伯算错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冯师兄你想多了,我绝对没有质疑过夏师伯的能力。可是夏师伯觉得化外天师会对我下手,也仅仅是因为算到了我最近会有一场小劫,并不能确定这场劫难就和化外天师有关啊。而且你难道忘了,咱们手头根本没有化外天师的任何资料,更没有他的生辰八字,夏师伯就是再怎么算,也算不出化外天师接下来究竟会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冯师兄似乎是一边思考着,一边问我:“现在应该受到保护的人,是我?”

  我摇头:“如果仅仅是逃避、保护,那咱们就真的被动了。这样一来,兴许正中了化外天师的下怀。”

  冯师兄凑到我跟前,盯着我仔细看了一会,突然说:“你这家伙话里有话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等我开口,梁厚载就在一旁接上话:“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道哥肯定是这个意思,他刚才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我笑了,朝梁厚载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

  谁知冯师兄当场瞪起了眼,怒冲冲地朝我吼:“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左有道,你知不知道你对寄魂庄有多重要,你现在可是守正一脉的独苗!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任何意外,只要能保证你的安全,就算被动挨打我们也认了。”

  他今天晚上的火气格外大,一边吼,还一边用手狠狠拍打着办公桌,连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以及那个盛满水的杯子,都跟着桌面不停地跳动。杯子里的热水洒得到处都是,将其中一份文件洇湿了一大片。

  “我倒是觉滴,有道的说法很对啊。”

  就在这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包括我在内,屋里的人同时朝门口望去,就见陈道长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今天没穿道袍,而是穿了一件看上去很名贵的老式西装,都上还戴着一个鸭舌帽,盖住他那一头齐肩的华发。

  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陈道长皱了皱眉头:“看啥看,没见过啊。我要是穿着那身道袍,就你们这地方,门卫也不让我进啊。”

  他进来以后就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还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冲我冯师兄喊:“倒茶!”

  除了我们守正一脉平日里自由自在,屯蒙和豫咸两脉的师兄们都是很讲究礼数的,陈道长是长辈,冯师兄也不敢托大,赶紧站起来倒茶。

  马建国原本想替我冯师兄忙活,却被冯师兄伸手挡在了一边。

  陈道长眼睁睁地看着我冯师兄给他冲好了茶,才对我冯师兄说:“有道的事,我都跟老柴头说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冯师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我师叔是什么意思?”

  陈道长盯着我冯师兄,很简短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主动出击。”

  我冯师兄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没说话,陈道长又说道:“老柴头说了,化外天师弄死了刁书彬,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蹦跶起来了,这个人,必须抓住,抓活的!”

  冯师兄偷偷朝我这边瞅了一眼,显得有些为难:“可是有道……”

  陈道长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了,他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冯师兄,嘴上说:“可是么呀可是,你怎着这么多废话捏?你们寄魂庄里的规矩,我是很了解的啊,我跟你说,要是在平时,寄魂庄内部的事,是你们那两脉说了算,可是呢,如果有外部的势力对寄魂庄造成影响了,该怎么弄,怎么办,那都是老柴头他爷俩说了算。你在这瞎白活个么劲呢?”


二百九十七章 蜡烛里的虫卵


  陈道长都这么说了,可冯师兄还是摇头:“不行,太危险了,不能让有道犯这个险。”

  “唉,我说你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着到了这时候就这么死心眼呢?”陈道长笑嘻嘻地说:“你以为,老柴头在行当里混了这么些年,干饭都是白吃的?这老家伙鬼着呢,自打听说化外天师要对他的宝贝徒弟下手,他早就坐不住了,现在澄云大师他们已经在乱坟山那边聚头了,就等着化外天师露出点马脚来,他们好动手啊。你是不知道,他们这帮人赋闲好几年,早就待不住了,这次听说要开战,一个个都跟狼见了肉似的,好家伙,那一对对小眼,蹭蹭地放绿光啊。怪说幕牛 

  冯师兄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柴师叔……都布置好了?”

  陈道长点了点头:“啊,算是布置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这帮老家伙是秘密行动,平时不露脸。你和有道呢,得想办法把化外天师引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动手,绝对跑不了他。”

  看陈道长说话时的样子透着一股满满的自信,我心里就不由地嘀咕起来。

  想办法把化外天师引出来,道长说得容易,可我庄师兄他们调查了化外天师这么久,可我们到现在也么有和他有关的任何资料,只知道化外天师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号。他藏得很深很深,要想把他挖出来,在我看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着冯师兄那边瞄了一眼,此时冯师兄也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我估计他现在心里想的应该和我差不多。

  陈道长住了嘴,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那表情,就好像是等着我们为他刚才那番话拍手叫好似的。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响应他,过了一会,陈道长脸上的表情就从期待变成尴尬了。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么,我今天来呢,主要是了解一下案情。那个……有义啊,你要是方便,就给我说说呗。”

  冯师兄“哦”了一声,花了几秒钟时间思考,之后就将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在冯师兄陈述案情的过程中,陈道长偶尔会插两句话,可总体上来,还是我冯师兄一个人在叙述,陈道长绝大多数时间还是耐心地听着,我留意到,随着冯师兄一步步深入地拆解案情,陈道长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当我配合着冯师兄,说起宿舍楼地底的迷魂阵时,陈道长才将我们打断:“错了错了,那个阵不是迷魂阵,是夺魂阵,一看就是南洋养鬼人的手法。哦,对了,我处理五楼那些学生的时候,在厕所里发现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黄铜色的东西,必将那东西递给了我。

  那是一把看上去很有年头的铜锁,锁的两面分别分别刻着一张类似于人脸的图案,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这两张人脸已几乎被磨平,只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清晰的小点,这两个点似乎是用尖锐的凿子直接在锁面上凿出来的,很深。

  刚看到这枚铜锁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才想起来,当初我们住在邮局家属院的时候,那个李老太太也曾给我我爸这样一枚锁,当时她还说这东西是镇邪的,让我爸将它挂在门梁上。

  我也是后来听师父说,这种锁,事实上是李老太太布阵时用的阵引。

  这枚铜锁的出现,似乎也再次印证了,李虎、卯蚩种,的确和当年的李老太太有牵连。

  这时候我又听陈道长说道:“对了,我在地底下的时候,发现那个夺魂阵被破了,而且是强破,坟头上面的邪气几乎全都被冲散。有道啊,你不会是用走罡破的阵吧?”

  我抬起头来,简单应一声:“是啊。”

  陈道长立即换了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说:“哎呀你这孩子,是不是烧包的?在夺魂阵里头用念力破阵,那可是很危险啊,弄不好你魂都丢了!唉,熊孩子,不让人省心!”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来了,当时我破阵的时候,刚走出罡步,确实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力场,那股力场,好像是要把我体内的什么东西给强行拉扯出去一样。

  冯师兄大概是怕陈道长继续责备我,立刻转移了陈道长的注意力。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封装袋:“对了,我们一中体育场上还发现了这个东西。”

  陈道长伸手接过了封装带,看着装在袋子里的半截蜡烛,皱了皱眉头:“不就是根很普通的蜡烛吗?你们接着说,有道破了夺魂阵以后,又出了些么事?”

  还是由冯师兄向陈道长描述案情,只是说到和卯蚩种对峙的一些细节时,我才会从旁补充。连同卯蚩种诈尸、李虎半路将卯蚩种劫走,以及路工头的案子和橡胶厂爆炸的案子,冯师兄都一并告诉了陈道长。

  冯师兄将整个案情陈述完,陈道长就靠在沙发上,紧皱眉头地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很久,陈道长才重新坐直了身子,指着桌子上的封装袋问我:“你刚才说,你踩罡步的时候,星力降下来了,蜡烛没灭,星力散了,蜡烛才灭的?”

  我点点头。

  陈道长将封装袋拿起来,一脸狐疑地看着那半截蜡烛,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应该啊,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蜡烛吗。”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又下意识地将封装袋举起来,对着天花板上的白光灯仔细看着。

  片刻之后,陈道长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朝着我包师兄伸出一只手,语气急促地说:“快,手电筒!”

  冯师兄赶紧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杆手电,递给陈道长。

  陈道长依旧举着那个封装带,打开手电,让白色的光束从侧边照向蜡烛。

  我也凑到陈道长身边,朝那根蜡烛观望,就看到蜡烛在手电光束的照耀下显得十分通透,烛身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半透明的状态,同时我也留意到,在被强光穿透的烛身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合影。

  我能看那个黑影,站在一旁的冯师兄也看到了,他从抽屉里拿了一把美工刀给陈道长。

  陈道长则拿出蜡烛,用刀刃在黑影出现的位置轻轻割了两下,之后他就抓着蜡烛的两端,用极缓慢的速度,将蜡烛轻轻掰断。

  一个蓝色的小颗粒从蜡烛的断口处脱落下来,那枚颗粒的大小、外形,都和绿豆粒差不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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