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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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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后,我又问我师父,那块四四方方的石头是个啥东西。

  师父只是很简短地说了句:“番天印,咱们这一脉的至宝。”就不理我了。

  过了没多久,冯师兄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一脸困惑的表情。

  我师父问他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冯师兄挠了挠头,说:“没问题啊,南实小重建以后,风水就没动过。当初设计南实小的设计师还是我朋友,风水格局也都是按照我的建议来布置的。按理说,这里的阴气就算散不了,要压住也是没问题的。真是怪了。”

  我师父点了点头,又对冯师兄说:“行了,如今鬼婴都送走了,阴气也散了。有义啊,叫几个人过来,把这两个傻小子送医院,收队吧。”

  我师父一边说着话,一边取回了青钢剑,我就看见青钢剑从婴儿骸骨上拔出来的时候,那具骸骨就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眨眼间就融进了雨水里。

  之后来了两个人,把我和刘尚昂从地上抱起来,我师父来到我身边,重新看了一下我手上的伤势,一边对我说:“明天我就得回川,你啊,这段时间好好的。学,要好好上,练功,也不能落下,还有,以后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给我记住了!别每次我前脚把话说完,你后脚就忘!”

  临走的时候,我还听见我师父对冯师兄说:“有道这孩子,调皮得很,你平时多看着他点。那个……能不能给我弄块手机?以后有什么事,你们也好联系我。”

  97年那会,手机型号还非常非常少,市面上买的手机,基本都带着一根很长的天线,也有黑砖头般的大哥大。在当时平均工资很低的经济状况下,一个手机从买机器到开通服务再到话费,却需要很大一笔钱。

  我师父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可他平时生活比较节俭,像这样的钱,他是不会去花的。而我也知道,师父这笔额外的开支,也是为了我。

  虽然在面对我的时候,我师父好像一直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所有的事处理起来也没花多少功夫。可后来我听师父说起那次的事才知道,在听冯师兄说南实小有变故的时候,我师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就怕我有什么危险。

  花那么多的钱,买那么一个对他来说并不实用的手机,只是为了在他外出的时候,能随时知道我的状况。

  当天晚上,冯师兄就送我师父去了省城,听冯师兄说,我师父是赶当天晚上的班机回的四川。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飞机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别说是坐飞机,我在现实中都没有真正见过一次。为了这,我还在刘尚昂面前狠狠显摆了一阵子,说我师父坐过飞机。

  直到有一次,刘尚昂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说:“吹啥吹啊,好像你自己坐过似的。”

  然后我有将近一个星期,都不愿意和他说话。

  和刘尚昂一起经历了尸婴的事情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像也没变得更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一起玩的时候好得跟一个人似的,闹别扭的时候,也能在很长一段日子里谁也不理谁。

  我师父这一走,又是几个月都没有回来。

  冯师兄给我师父买了手机,办好电话号、开通服务之后,才把手机邮寄到了四川,当然,钱还是由我师父出。

  我师父拿到手机的第一天,就给我们家打了电话,嘱咐我这段时间不要开天眼,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好好练功云云。


第三十四 寒冬


  尸婴事件以后,奥数培训班的翟老师离职了,奥数班的大部分同学也都转了校,以至于奥数比赛的时候,只有我和刘尚昂去了,可惜我们两个都没拿到好名次。

  师父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妈代替师父,负责把控我每天的饮食,说真的,我妈做菜的手艺虽然也是有口皆碑的,可和我师父相比,还是差了不只一个层次。平时吃惯了我师父做的饭菜,再吃我妈做的,有时候也是一种煎熬。

  我师父说过,生活这东西,就是一本流水账。在那段日子里,我的生活的确就是一本流水账了,每天就是练功、上学、吃饭、睡觉,几乎没发生过什么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也没有特别让人烦心的事。

  不过说起来,那段时间,唯一和过去不同的地方,应该就是练功了。

  在尸婴那件事中,我发现,从前我最讨厌的道德经,竟然还有那么神奇的作用。从那以后,我在道德经上下的功夫也变得格外多,每天早、中、晚饭之前,我都要背一次,每次背的时候还摇头晃脑的。用我爸妈的话说,我那段时间,就跟得了神经病似的。

  就这样坚持了小半个月之后,我已经可以经受住任何外力的干扰,在心中默背道德经全篇。若说倒背如流吧,我真没那个本事,可滚瓜烂熟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好景不长,再往后背,我就背滑了,整部道德经像顺口溜一样,背完一遍之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的是什么东西,这样的道德经,就算背得再熟练,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后来我回想起师父说要用心,我就尝试着用心去背,每背出一个字,我都会让这个字在自己脑子里过一遍。

  之前,我几乎不能理解这篇古文中的含义,可在用心背诵之后,虽然我还是不能用白话把道德经通篇翻译出来,却多少有了一点小小的心得。

  道德经之后,我又重新背诵三尸诀,重新按照师父传授的方法来练习定禅。

  大概是在两个月之后,有一次我在练习走罡的时候,竟然也无意中进入了思存的境界。不过那个过程非常短暂,我在踏出第三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当时是大白天,我竟然看到了天上的星星,那些星仿佛都不是实体的,而是天地间某种气势的显兆,又或者说是某种威势。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太清楚,只是在看到星象的同时,身上突然变得异常沉重,好像被某种特殊的力量压住了一样。我知道,这就是师父口中的“思存”。

  可我当时一高兴,气息、心神一下就散乱了,之后就像被人用榔头敲中了头,瞬间昏迷了过去。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也是高烧不退。

  这可吓坏了我爸和我妈,他们赶紧给我师父打电话,我师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高兴,之后也变得担心起来,嘱咐我最近不要再练习走罡,说这门术对施术者的反噬太大,没有他在我身边指导,练起来会有危险。

  估计我师父临走前,也没料到我这么快就摸到了思存的门槛,据我师父说,当年他整整花了十年时间,才能勉强达到我这种程度。以至于有段时间,我很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个天才。

  我当然不是什么天才,我的智力和别人相比,不高不低,只能算得上中庸,而我之所以进境比师父快,还是因为体内那一口精纯的阳气。诚然,因为八字的缘故,我的纯阳体质也算是得天独厚,可这一口精纯阳气,却不是完全出自天生,是我师父这些年为我调养出来的。

  我师父刚入师门的那十年,还处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我师祖就算是想给他调养身体,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除此之外,天罡锁和八步神行我也一直在练。有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比赛跑步,我还拿了班里的第一名,着实兴奋了一下。我之所以跑得快,也全是这两年苦练八步神行的功劳。

  八步神行,乍一看名字,好像是一门很玄乎的法术,其实它和“术”这个字基本不沾边,就是一门轻身功夫。

  这门功夫是唐朝年间的一个飞贼创出来的,后来他成了守正一脉的门人,这门功夫也随之在我们这一脉流传下来。据说,当年那个飞贼,能凭借这门功夫,光脚在垂直的墙壁上纵奔八步,每一步都能达到一丈余,完全可以说得上飞檐走壁了。也正因此,这么功夫得了这样一个名字。

  不过对我来说,要在垂直的墙壁上奔行八步,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我师父练了一辈子,穿着摩擦力很大的鞋子,也只能在墙上跑四步,而且往往是蹬墙的第一步步子很大,后面的步子就渐渐变小了。光着脚就更不行了,第一脚搓在墙上,估计就能给搓脱皮了。

  至于我,三步不算特别难,可这三步,也是我的极限,我都不知道我师父迈出第四步的时候,是怎么发力的。我每次问我师父的时候,他都是说我练得还不够,等练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也不知道我再练个几十年,能不能达到我师父的水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橡胶厂的效益一如既往地不好,我妈也换了工作,在一家饭店里当食品采购员,偶尔也兼职干一下服务员,在饭店里端酒端菜。

  因为我妈老实本分,干了两个月的采购员,从来没贪过店里一分钱,店老板还给我妈涨了几次薪水。那时候,家里所有经济上的开支,几乎全都是我妈一个人在支撑着。

  我爸在厂里赚不到钱,也曾想过和人合伙做点小买卖,可因为没有本钱,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去。从那时候开始,一向话少的我爸变得更不爱说话了,还常常一个人喝闷酒,虽然我爸喝酒之后从来不耍酒疯,可他这样的状况,终究还是让人担忧。

  我和我妈心里都知道,我爸是因为几年下来赚不到钱,人变得有些自卑了,可谁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秋天过后,是一个很长的冬季。入冬之后,一场寒流侵袭了北方大地,县里连着几天都下着大雪,本来就怎么宽阔的马路变得更难走了,好像也预示着我们家的苦日子,也将变得越来越难熬。

  那天晚上正好是我们组值日,等打扫完卫生,天已经黑透了。

  我妈晚上要在饭店里忙活,回来的比较晚,我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亮灯。起初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可进屋的时候,却看到沙发上方亮着一小团红色的火光,空气里弥漫着很重的烟味。我知道,那是我爸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打开灯的时候,我爸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了下眼,眨了眨眼之后,就在那里默默地抽烟,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后来我妈回到家热了饭菜,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也是这样闷闷的,我妈和他说话,他就“嗯、啊”地应付两声。吃过饭,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语地抽烟。

  直到我做完功课,关灯上了床,才听到我妈问我爸:“当家的,你这是怎着啦,有心事啊。”

  这两年来,我妈一直管我爸叫“当家的”,似乎也是为了满足我爸心里的那份自尊。

  我爸吐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厂里出事了。”

  “出啥事啦?”

  我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我爸又点上了一根烟。

  就听我爸闷闷地说:“罗有方跑了,他是个骗子,从厂里卷了钱,跑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人。”

  之后,我妈也没再说话。

  在我爸妈心里,罗有方原本是让日子好起来的一种希望,之前我爸还在说,如果罗有方和厂里的合作项目成功了,厂里的效益就会变得好起来,前几年厂里欠下的工资,说不定也能得到及时补发。

  可谁想到,罗有方携款外逃,让我爸最后的一点点希望,也破碎了。

  97年的寒冬,真得很冷,冷到人的骨头里。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日子好像又变得正常起来,我妈还是起早贪黑地忙,我爸还是每天带着心事上班,又带着心事回家。

  眼看又要到年关了,我放了寒假,为了给我妈减轻一点负担,开始学着做饭,刚开始还不太熟练,不是炒菜的时候盐放多了,就是把糊窦(我们那常喝的一种粥)做成了疙瘩汤,要么就是把饭菜给做糊了。

  我妈一直没怪过我,只是说我能主动得帮她分担一点家务,她就很高兴了。

  有一次我做饭的时候,明明刚切好了一把新鲜的菜,可等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又回来的时候,那把菜竟然已经蔫了。连锅里正在炒的肉,也冒出了一股腐烂的臭味,可我把肉下锅的时候,那些肉明明还没有问题啊!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我妈只是笑了笑,让我最近先顾好自己的功课,不要做饭了。

  我妈当时以为我是不想做饭,给自己找的借口。


第三十五章 蛇灵


  可过了没几天,我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我妈心里觉得怪,就和我爸商量这事,我爸那段时间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也不想多讨论,只是说现在的黑心商贩多得是,说不定买来的时候就是坏的,只不过他们动了手脚,当时看不出来。

  像这种说法,肯定是说不通的,就算再怎么动手脚,前一刻还新鲜的东西,过了没一分钟,怎么就烂得那么彻底?

  而且那段时间,家里的温度格外低,常常都是在一两度之间逛游,可用手去摸暖气片的时候,暖气却非常烫手。

  我总觉得家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为了这,我还打电话问过师父,师父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你别管了,我过两天就回去,到时候再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两天,你不要开天眼!”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师父的语气很急,似乎我一开天眼,家里就会发生极不好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师父这样的语气,让我意识到,我们家真的出问题了。我在电话里虽然答应了我师父,可在心里,却是很想开开天眼看看的。

  就在我给师父打完电话的那天晚上,家里温度剧降,我睡觉的时候盖了三层被子,可还是觉得冷。

  我心里一直在担心会有事发生,到了半夜都没睡着,就爬起来穿上衣服,又跑到师父家里,把他家北墙上挂的那面八卦镜拿了回来。

  凡是我师父平时用过的东西,上面都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暖意,这面八卦镜也是一样,尤其是当我带着它来到客厅的时候,上面的温度竟然变得有些烫手。

  老家属院的房子都是按照同样的规格建造的,我们家的格局和我师父家也是一模一样,于是我也把八卦镜挂在了客厅北墙上,还特意调整了几次位置,确保八卦镜所处的位置也和我师父家一样。

  我师父说过,八卦镜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乱挂的,一旦挂镜的位置背了风水,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我不懂风水,所以只能照着葫芦画瓢。

  挂好了八卦镜之后,我明显感觉客厅里的温度上升了许多。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我回到北屋的时候才发现,我屋子里的温度变成了冰火两重天,靠北的半边十分暖和,可靠南的一边却变得比之前还要冷。

  南屋里还响着我爸的鼾声,我有些不放心,就跑到我爸妈卧室试了试温度。我的屋子还是半冷半热,可我爸妈的屋子里,却都是透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那是真正的寒冷,其中不夹杂一点别的感觉,就是冷,冷得我耳朵根都疼。

  当时我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叫我爸妈起床,可我爸妈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无论我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我用力摇晃我爸,我爸也只是稍微整了一下眼,接着又沉睡过去。

  人如果不是疲惫到了极限,不可能睡得这么沉。我记得在我小时候,被老太太的鬼魂缠身的时候,我妈有天晚上也像现在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坏了,可能有什么东西上了我爸妈的身!

  师父不让我开天眼,我也不敢随便乱开,这时又想起八卦镜挂上以后,屋里的温度才出现了这种异常变化。于是我立即取下八卦镜,把它放在院子里,又回去叫我爸妈起来。

  我们家的院子位于整座房子的正南方向,当我把八卦镜仍在院子里之后,屋里的温度又起了变化,这一次变得南边热、北面冷。

  虽然南屋里变得暖和了起来,可我爸妈依旧死死地睡着。

  我急得手忙脚乱的,最后拿着脸盆跑到我爸妈房间里,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敲那个脸盆,那种敲打声,比雷声也小不了多少了,可我都快把盆敲破了,我爸妈还是没有醒。

  当时我也是急得没办法了,一边在心里默背着三尸诀和道德经,一边悄悄地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我立刻就看到屋子里出现了另外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我还认得,就是曾经救过我两次的小女孩,她这会正摇着一只绿色的灯笼,奋力阻挡一条花斑蟒蛇。

  那条身体比我的腰还粗的大蛇,似乎是想上我爸妈的床,小姑娘每次用灯笼把它打退,它很快又会朝床那边爬过去,我注意到它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我爸和我妈,嘴里不停地吐着信子。

  我离那条蛇至少有两米远,都能感受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小姑娘发觉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朝我喊:“床底下有个八卦镜,你去把它拆了。愣着干嘛,赶紧啊,我快撑不住了!”

  我心里还懵懵的,“哦”了一声,就钻到了床底下。在我说话的时候,我从余光里看到小姑娘皱起了眉头,又用手捏住了鼻子。好像从我嘴里哈出来的气,对她来说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东西。

  可床下面除了我爸妈的两双鞋,什么也没有啊。

  就听见小姑娘在外面喊:“往上看!”

  我猛一抬头,额头狠狠撞在了床板上,那一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小姑娘又在喊:“快点!”

  我立即翻身躺在地上,朝着床板上看,因为床下的光线非常暗,我只能看到床板中央镶嵌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当时也没想太多,就用手把那东西扯了下来,它是用胶布贴在床板上的,我扯下它来的时时候,还听到了胶布被崩断的声音。

  也就在我刚把它扯下来的瞬间,我脚踝上就传来一阵凉意,接着就有一股极大的力量,把我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你身上阳气怎么变得这么重,真烦!”小姑娘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踝,另一只手还举着灯笼,头也不回一下地冲我喊。

  我正想说话,那条蟒蛇突然绕过她的身子,张大嘴巴朝我咬了过来。

  还好我反应快,猛一偏头避开了蟒蛇的毒牙,小姑娘又举着灯笼,将那条蛇驱赶到一边。我发现,眼前这条蟒蛇似乎对灯笼中的火焰非常忌惮。

  她一边用灯笼赶蛇,一边朝我摆手,示意我到屋子外面去。可我又担心我爸我妈,犹豫了一下,没动。

  小姑娘转头瞪我一眼:“怎么婆婆妈妈的!你手里拿着那面八卦镜,你爸妈就不会有事。”

  正说着话,那条蛇又朝我扑了过来,小姑娘赶紧用灯笼去挡它,完了又朝我吼:“滚出去!”

  两年过去,她的身高没长,脾气却长了好多。

  她毕竟救过我两次,我想,她应该不会骗我,于是就拿着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借着月光,我才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八卦镜,样子和我师父家里的那一个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仅仅是颜色,我师父家里的八卦镜是用汉白玉做的,通体洁白,而我手里这一个,却是黑色的。

  我站在门外,心里既担心着我爸和我妈,又怕我一旦进去,会变成小姑娘的累赘,就这么局促着,只希望她能打败那条蟒蛇。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姑娘手里的灯笼变得越来越暗淡,看起来都快要熄灭了。

  她自己恐怕也发觉形势不妙,干脆将灯笼朝蟒蛇头上砸了过去,就在蟒蛇后退着躲闪的时候,她已经冲了出来,拉着我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狐火都快用尽了,这条蛇灵怎么这么厉害。”

  她拉着我跑出我们家院子的时候,我还想问她我爸妈不会有事吧。

  可我就是刚有这种想法,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突然瞪了我一眼:“别说话,一嘴的阳气喷死个人!你拿好八卦镜,你爸妈就没事,不过你就惨了。哎呀,你现在怎么这么重了,我拉不动你,你自己也跑几步。”

  这时我回头看了眼,就见那条蟒蛇也跟了出来,它曲线形地在地上爬,看起来不算快,可我和小姑娘就是没办法拉大和它之间的距离。

  想想我那几年也真是够了,每次都只有逃命的份,先是被飞僵追,后来又被尸婴追,现在又被一条蟒蛇追赶。

  不过这一次,蟒蛇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八卦镜吧?

  心里这么想着,我就打算把八卦镜扔了。

  小姑娘白我一眼,说:“你想的美,它的目标怎么就不是你了,我告诉你吧,它的目标,就是最后一次接近这个八卦镜的人,你扔了也没用。留着吧,等会说不定还能用得上。你自己也跑几步行不行,重死了,真烦人!”

  我这时还穿着拖鞋,也是没办法了,我只能把拖鞋踢掉,跟着小姑娘一起跑。

  其实我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救我,我师父说,我这一生中有两道生门,刘尚昂是一道,难道另外一道,就是她?而且我记得,你管我师父叫“柴爷”,似乎也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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