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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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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金色的光束变得越来越虚弱,就仿佛看到了一个茁壮的生命慢慢枯萎凋零的过程。

  刘尚昂走过来拍了我一下,指着黑暗空间的顶端对我说:“道哥,快看!”

  我抬头顺着刘尚昂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这片无边黑暗的正上方出现了一层朦胧的黄色光晕,其间还交织着一些模糊而纤细的影子,那些影子好像构成了一副图画,但由于过于模糊,我无法看清这幅画的内容。

  还是刘尚昂对我说:“壁画,那层光晕里,能看到壁画。石门上的那些壁画。”

  刘尚昂的语速很快,语气也有些着急,我用了很大力气才听清他说了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光和影交织成的画面很像是石门上的壁画。

  光晕在缓缓地抖动着,四幅壁画就像是被绣在一张金色的薄纱上,并随着薄纱一起缓缓地揉动、扭曲。

  梁厚载也盯着那一片巨大的光晕沉思了很久,之后对我说:“原来这就是豫咸一脉当年所做的布置?”

  我点了点头。

  梁厚载又对我说:“道哥,我觉得,夜魔应该醒过来很久了,除了它,没人会在这面石碑上涂抹这么多烂泥。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这家伙干的。”

  说话间,梁厚载朝甲尸看了一眼。

  我说:“应该就是甲尸干的,夜魔如果已经冲破了镇压,咱们几个估计早就没命了。不管怎么说,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大家再硬着头皮挺一挺,解决了夜魔,我请你们吃火锅。”

  刘尚昂当场就乐了:“牧场里到处都是牛羊肉,还用你请啊?”

  他刚说完话,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嗷——”

  这阵长啸中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凄厉,而且声调异常尖锐,已经出现,就像钢针一样刺进了我的耳朵,我就感觉脑子都快要炸裂了,立即抬起手护住双耳。

  那声音持续了很久才消失,我将双手从耳朵上拿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用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声音,好像就是从八卦图的中心位置传过来的。

  不好,看来夜魔要做最后一搏了!

  想到这,我顿时紧张起来,立刻冲梁厚载和刘尚昂喊:“快走,夜魔要强行挣脱束缚。”


四百零一章 一线生机


  可他们两个还没缓过劲来,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表情,也没听到我说什么,我回头望了眼多吉,多吉则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如果我们现在能交流的话,它一定会说,它没事。

  我冲它点了点头,而后拉上刘尚昂和梁厚载,快速朝八卦图中心区域飞奔,梁厚载和刘尚昂虽然暂时处于失神的状态,但还是踉踉跄跄地跟上了我的步伐。

  过了很长时间,他们两个才回过神来,梁厚载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没事了可以自己跑,没过多久刘尚昂也不再需要从我这里借力,自己就能跑动。

  刚开始冲得急,我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就算我们跑得再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到达八卦图的中心区域。

  直到我快要跑不动了,才想起这件事。

  我停在一块石碑前,狂喘粗气,刘尚昂和梁厚载也停了下来,他们两个的喘息声比我还要剧烈。

  多吉似乎并没有感到疲惫,它见我们停了下来,就转过头来,很疑惑地看着我们。

  它好像不能理解,我们这些人类为什么这么快就累得走不动了。

  论耐力,我们这些人类和多吉这样的犬科动物差得太多了。

  我朝多吉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句:“需要休息。”

  多吉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一脸无奈地退到了我身边,将甲尸扔在一边,然后趴在地上打起了盹。

  我第一次知道狗原来也会叹气。

  刘尚昂拿出了清水和鱼干,我看到鱼干心里就犯恶心,可还是硬着头皮填饱了肚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能尽快感到八卦图中心区域,同时又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体能储备,我们只能间断性地改变行进速度,有时候奔跑,偶尔徒步行走,但在大多数时候,我们的速度都介于两者之间。

  其间我们一共休息了六次,而从八卦图中心传来的长啸声也出现了六次,它出现的时候,还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声和地面的震颤。

  在黑暗中,我们依然无法准确地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因为赶得急又经常变化行进节奏,刘尚昂也无法准确地统计脚步,我们只有一个大体的方向,却无法计算行进的距离。

  第三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梁厚载问多吉,泉眼那边的光源没有被挡住的时候,它从石门走到八卦图的中心区域需要多长时间,多吉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梁厚载又问它需要走很长时间吗,多吉点了点头。

  我就在想,多吉以前进来的时候,是如何解决食物问题的呢。但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也就没有多问。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正主的缘故,这一路走下来,梁厚载和刘尚昂都没再抱怨过什么,他们也想尽快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然后立刻离开这里。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久的长途跋涉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八卦图的中心区域。

  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一道道光束聚集在了一座宽大的石台上,而在石台中心,还立着一根棒状的东西。

  由于离得远,我也看不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问多吉:“那就是降魔杵?”

  多吉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先是长出一口气,心想:“终于到了。”,但随即又变得紧张起来,我知道,镇压在降魔杵下面的东西,也许拥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

  敏度说过,夜魔可以在炎炎夏日中让草木结冰,也能控制熊熊燃烧的火焰,我估计大多人对于法术的理解,可能就是施术者可以控制自然界的各种元素,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术、法,说白了,都是对炁场的运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术法能凭空制造出坚冰,也没有什么人能操纵火焰。

  如果有关夜魔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它所拥有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

  我放慢了脚步,又拉了拉梁厚载和刘尚昂,示意他们两个也慢点。

  梁厚载立刻慢了下来,刘尚昂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则冲他做了一个口型:“小心。”

  我们压低了脚步,慢慢靠近中心区域的石台。

  离石台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钉在上面的降魔杵,这根降魔杵是用一种黑色的石头打造的,通体黝黑,在这个地方沉睡了这么多年,上面竟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当金光照在上面的时候,降魔杵的表面还能泛出一抹滑腻的光泽。

  在石台四角的地面上出现了皲裂的痕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面下拱出来,却被石台压住了,或者说,是被降魔杵压住了。

  刘尚昂瞅了瞅石台和降魔杵,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和压住孙悟空的五指山这么像呢,这根降魔杵就是如来佛祖的金字压帖。”

  梁厚载就在一旁接他的话:“这里的金字压贴,应该是壁画才对。”

  说完,梁厚载又问我:“现在咱们该干什么?”

  我没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指了指地面上的裂痕,问他:“你还记得伴随长啸一起出现的撞击声吗?”

  梁厚载蹲下身,从裂痕附近捏起一点碎土看了看,抬头对我说:“裂痕周围的碎土湿度很高,这些裂痕确实是刚刚出现。看样子,夜魔想要挣脱封印。”

  刘尚昂在旁边问:“可壁画都已经出现在咱们头顶上了,首领女儿的意识还没醒过来吗?”

  “没那么简单。”梁厚载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要想镇住夜魔,还需要道哥的番天印。”

  我没多言语,打开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我知道番天印是镇住夜魔的第二道关键,可问题在于,我该如何使用番天印?要想弄清楚番天印在这里面究竟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就必须弄清楚豫咸一脉的先祖当初布下这个八卦图的用意。

  八卦图中心区域意指阴阳,从敏度给予我们信息来看,夜魔的能力和水、火有关,水火对坎离,北南走阴阳,隧道在乾位,金光也是从乾位引入八卦图,光线一直传播到到艮位才流通各处,石门的位置对应震位,生气从那里流入。

  我抬头看了看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石台上的光束,巽、兑这两个方向的光束最亮,坤位的光则十分暗淡。

  之前刘尚昂提到了金字压帖,刘尚昂说降魔杵是金字压帖,梁厚载说壁画相当于五指山的金字压帖,其实他们两个说得都不对,真正的金字压帖,是这一道道汇聚在石台上的光束。

  每一道光束,都像是一道封印,在夜魔意识觉醒的时候死死压制着它,但不管是怎样的封印、怎样的阵法,其中总要留一线生机。

  先天八卦中有乾、坤、震、艮、坎、离、兑、巽八个卦象,而在豫咸先祖布置的这个阵法中,除了坤位之外,另外七个卦位都做了精细的布置。

  我觉得,豫咸一脉的先祖在这个大阵中留下的那一线生机,就在坤位。

  我只要堵住坤位,就堵住了夜魔摆脱镇压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立刻走到了石台的正北方位,也就是坤位,摘下了番天印上的火蚕丝布。

  我沉下一口气,对刘尚昂和梁厚载说:“我要走罡,你们两个避一避。”

  梁厚载点了点头,立即带着刘尚昂和多吉躲到了远处。

  思存九天,提炼念力,在步罡踏斗之前,我又提了一口气,达到了祭的境界,这时候番天印已经块石从我身上提取念力,而我则飞快地踏出了罡步。

  当我身上只有念力的时候,番天印所吸收的就是我本身的念力,但当我先达到祭的状态,再走出罡步以后,番天印感受到了灵韵更纯粹的星力,立即舍弃了我的念力,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吸收星力。

  虽然以我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很好的催动番天印,但我却学会了借用星力来快速度过祭的状态。

  但以我现在精神状态,今天恐怕已经没有能耐再催动一次番天印了,没办法,现在的我身心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走出这一次的罡步,几乎耗尽了我仅剩的所有精神力量。

  番天印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没有吃饱的时候,它吸干了罡步引来的星力之后,又将魔爪伸向了我的念力,我时候我便强行终止了“祭”,番天印没能从我身上吸走多少念力,可受到星力的影响,在它的表面已经发散出了一股刚柔并济,而且极其精纯的灵韵。

  趁着这股灵韵还没来得及消散,我用最快的速度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擦在了番天印的正面,然后用番天印在地上画出了血符。

  其实我也是在不久前才想通,原来秘籍上记载的那些术法,原本就是要用番天印来施展的,上面的很多术法离开番天印,施展出来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像血画符这种可以独立施展的术法,在脱离了番天印之后,其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当我用番天印将封魂符的符印完整地绘制出来后,我都感觉到番天印上的灵韵在一瞬间全部融进了符印中。

  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从坤位汇集过来的那道光束突然变得异常耀眼。

  我将番天印收起来,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我的推测是对的,番天印的确可以封住豫咸先祖在坤位留下的这一道生机。

  虽然这道生机暂时被我封住了,但它还在,在以后的日子里,符印上的灵韵会渐渐散去,这里的大阵还会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四百零二章 夜魔


  没过多久,刘尚昂就凑了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看看地上的符印,过了好半天才问我:“这就成了?”

  我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应该成了。”

  梁厚载又跑过来问我刚才做了什么,我就把我对这个八卦图的一些分析,以及堵住坤位就是堵住夜魔的生机这些事完完本本地说了一遍。

  刘尚昂朝着眨了眨眼睛,说:“你现在催动番天印都不会腿软了?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我冲他笑了笑:“这次的特训还是很有效果的。”

  刘尚昂又想说什么,可梁厚载却拦住了他,抢先问我:“可是到头来,我们还是没有唤醒首领女儿的意识啊,等到符印的灵韵消失,夜魔好像还是会出来吧?”

  刚才只顾着封住夜魔的生机,却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首领女儿的意识,这才是镇压夜魔的最大关键,可是现在……

  我又是担心,又是疑惑,将视线转向了石台那边。

  沉思片刻之后,我问梁厚载:“如果你是夜魔,被封住了最后一线生机之后,你会怎么做?”

  梁厚载:“困兽犹斗,拼死一搏。”

  说完这八个字,他先是沉默了一会,之后又对我说:“我觉得,番人留下的这支降魔杵,就是在夜魔完全苏醒的时候防止夜魔冲脱封印,可是现在,降魔杵好像也快压不住它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地面上的裂痕。

  此时我在想,也许只要封住了夜魔的生机,首领女儿的意识就会苏醒,也许,只要坤位的光够亮,被深埋在地下的夜魔,也能看到浮现在我们头上的壁画。

  但我也很清楚,像这种事,从来没有侥幸可言。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就感觉地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震荡。

  震感转瞬即逝,可我们几个都已变得非常紧张,一个个俯着腰,紧盯着地面上的裂痕。

  就在震荡出现的那一瞬间,我们都看到裂痕附近的碎土跳动了一下。

  几秒钟之后,地面下方再次传来了震感,这一次的震感比上一次要强得多,也要持久得多,我眼睁睁地看着石台下的土壤微微隆起,地面上的裂痕霎时间宽了很多。

  我屏住了呼吸,尽力压制着心中的紧张和恐惧。

  震颤再次消失了,可我们知道它还会出现,而再次出现的时候,脆弱的石台可能就要被整个顶翻了。

  我一手拿着番天印,另一只手抽出了青钢剑,梁厚载拿出了灵符,刘尚昂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根黑驴蹄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震感很长时间没再出现。

  刘尚昂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药棉,扔给了我和梁厚载,然后我就见他用药棉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刚才太紧张,一时间也忘了这里曾传出过尖锐的长啸声,如果长啸再起,我们离声源这么近,又没有保护措施,耳膜肯定就保不住了。

  我放下青钢剑,用最快的速度堵住了耳朵,当我再次拿起青钢剑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候,地下传来了有史以来最为强悍的震颤,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地底冲了上来,重重地撞在了石台的底部。

  在这一瞬间,石台附近的泥土被高高拱起,碎土横飞,一缕缕黑烟从土壤的裂痕中涌了出来。

  烟雾中夹杂着大量阴气,以及一股强横到无以复加的怨气和暴戾,这三种炁场混合在一起,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在那一瞬间,我几乎感觉到了绝望。

  那种绝望,是对我整个人生的绝望,在这一念之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活过一次,从小到大,只是像行尸走肉一样游离于人世间。

  好在我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赶紧默念三尸诀,强行让心智恢复到正常状态。

  我身旁的梁厚载望去,就见他一脸沮丧的表情,我立刻用青钢剑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用青钢剑指了指隆起的石台,梁厚载这才清醒了一些,他朝我点了点头,念起了稳定心神的口诀,因为耳朵被堵死,我也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

  趁着石台还没有被顶翻,我又跑到刘尚昂跟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掌我用了不小的力气,他刚才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现在就捂着肩膀,露出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透过棉花,我都能听到他喊疼的声音。

  见他恢复正常了,我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守阳糖塞进他嘴里。

  守阳糖不能帮他稳定心神,但从他胃里涌出来的那股强烈苦腥味,至少能时刻提醒他现在的处境。

  夜魔的冲击暂时没能将石台顶翻,当震荡消失以后,降魔杵上散发出了很强的灵韵,地上的裂痕竟然缓缓地变窄了。

  可是很快,夜魔又一次发起了冲击,即便耳朵里塞了药棉,可夜魔那凄厉无比的长啸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还是一样的刺耳。

  在长啸声中,一阵剧烈的震荡从地底传来,接着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沉重的石台竟然被整个顶翻。大地碎裂,降魔杵飞到了空中,不断地打着转,一个奶白色的东西冲出了地面,在它的后面,是一连串滚滚黑烟,如同一条黑色巨蛇,遮住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金光。

  借着明亮的光芒,我能清晰地认出那个奶白色的东西是一个面具,敏度曾说夜魔的面具是用石头打造的,表面十分粗糙,我看不清面具上的纹路,不知道它的表面是不是如敏度说的那样粗糙,我只能看到面具上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和一张红色的嘴,血一样的红。

  此时那只面具就正对着我,画在上面的红色眼睛无法转动,但我能感觉到,它现在正在俯视着我。

  夜魔似乎也知道,刚才就是我催动了番天印,断了它最后一线生机。

  而我也很清楚,现在正在和我对视的,就是夜魔本尊,那张面具,只不过是它的一张假脸。

  刚才那样的绝望感再次出现了,各种各样抱怨的念头在我脑子里不断徘徊着,我抱怨师父让我一个人进入夜冢,抱怨刘尚昂在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够口粮,抱怨师父夺走了我的童年,让我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正常地上学、生活,抱怨师父为什么没有早点把秘籍给我,如果我能多研习几年,也许就能应对现在的状况,抱怨几年来的练功生涯太苦太累,师父太苛刻、太严格,让我早早就对术法的修行失去了兴趣。

  虽然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抱怨这,抱怨那,但我还是靠着三尸诀强行保留了几分清醒。

  我不断提醒自己,所有的怨念都是假象,在人的所有情感中,唯独怨念是最不真实,最脱离本心的。

  从很小的时候我师父就对我说,当一个人开始习惯于抱怨的时候,离万劫不复也就不远了。因为怨念其实就是一种被扭曲了的本心,充满了虚妄和假象。

  怨和恨原本就是两个概念,恨是由心而发,而怨,则完全是由外力影响而产生的一种情绪。师父说,一个习惯于怨的人,往往都是自认为没有能力改变的人,他们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放弃希望,因为强烈的怨气带给人的,就是绝望,但这种绝望也是虚假的,因为希望还在那里,只是你没有看见。

  但怨念这种东西又非常强大,它可以很容易地控制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因为怨念这种情绪往往出现在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一边背着三尸诀,一边分心去想着这些事情。

  这样竟然出奇得有效。当我发现心中的抱怨全都是假象的时候,心境自然而然就平复了下来。

  在夜魔影响我心智的时候,我的思想和它的意识好像有着某种连接,它能察觉到我渐渐摆脱了它的影响,而我也能感觉到它的疑惑。

  在疑惑之后,就是一股凶悍的杀意。

  一感觉到这股杀意,我就立即后撤了几步,就看见一道黑烟从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我距离那道烟雾一米多远就能感觉到上面散发出的刺骨寒意。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石门外那些被冰封的人,如果被这道烟雾触到,我估计我也是那样的下场。

  一击不中,夜魔心中立即窜起了怒火,我不但怠慢,立即拉着梁厚载和刘尚昂后退。

  刘尚昂的火把此时已经掉落在地上,我来不及捡起来,只是奋力拉着他们后退。

  这时候,夜魔中断了对我的影响,意识之间的连接也突然中断了,这一下,我就无法弄清楚它想干什么了。

  梁厚载和刘尚昂此时也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梁厚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眼落在地上的火把,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我还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皱眉头,突然就见火把上的火焰霍的一下旺了起来,它越烧越旺,最终形成一道粗壮的火舌,朝我们袭了过来。

  火舌从我们头顶上掠过,我们三个同时俯身躲避,然后就见那条火舌从半空中折了个弯,又朝着我们卷了过来。

  隔着好几米我都能感觉到火舌上的灼热,要是被这种火撩上一下,估计就跟被钢水浇个满头差不多效果。

  我们三个立即蜷起身子,就地打了个滚,狼狈地避开了火舌的第二次攻势。

  可我们还没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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