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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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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可仙儿看到那块玉的时候,唯一在意的事,就是她的长相。她说了,被这块玉滋养上五六年,她就可以摆脱现在这种黄毛丫头的外形,恢复到她生前的样子。

  她还跟我吹嘘说,当年她活着的时候,那可是绝世容颜,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可我就纳闷了,她生前的样子,不就是一只狐狸吗,狐狸和人能比吗?狐狸四条腿,而人只有两条腿。

  一直到从暗道里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还在为这件事感到奇怪。

  离开古墓之后,我师父又小心将床板盖严得严严实实。

  看着土房里简陋的摆设,我还是有点回过神来,当年在王庄住的时候,我就常常到这里来,那时候我师父还是老柴头,我还是左康,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简易的土房下面,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宫,里面还镇着一具活生生的女尸。

  有时候我也会想,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像我师父这样人还有很多,他们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建了这样一座小房子,守着一座从未被世人发掘的古代地穴。

  我师父盖上门板之后,就带着我和梁厚载出门了,陈道长坐在屋门前的马扎上等着我们。

  村里的条件比过去好了很多,很多村路都重修过,变成了比较平坦的水泥路。看到这些灰白的路面,我就很难再想起村路过去的样子了,但我还记得每条路通向哪里,这些年过去了,不管再怎么修,村路还是过去那几条村路,一点也没变。

  我跟着师父的脚步慢慢走着,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头,因为沿着我们脚下这条路走下去,尽头好像是刘寡妇家吧。

  预料之中的,我师父来到刘寡妇家门前真的停下了脚步,他一边敲响了门,一边朝门里面喊:“小刘,借点蜂蜡!”

  没过多久,刘寡妇就跑来开门了,一见到我师父,她脸上就露出一种很爽朗的笑容:“柴大爷,你咋回来了?”

  在我的印象里,过去我见到刘寡妇的时候,她都是斜着眼看人,一张大嘴每次都嘚啵嘚说个不停,唾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看起来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可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做作,好像我师父的到访,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我师父也冲她笑笑:“家里还有存下的蜂蜡吗,我想借点。”

  刘寡妇连忙说“有”,之后就转身去了西边的小房,她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在说:“啥借不借的,柴大爷真客气,俺们家这些蜂,都是俺们家大强,专门给柴大爷养下的。”

  我跟着师父进了刘寡妇家的院子,才发现他们家的院子还是老样子,角落里那几只蜂箱,也还是原来那几个。

  过了一会,刘寡妇就从屋里拿了一个陶瓷罐子出来,问我师父:“柴大爷吃了吗,要不,就在我这吃点?”

  我师父摆摆手,说吃过了,又用手颠了颠那个陶瓷罐,对我说:“两斤蜂蜡,记住了,不多不少,就两斤。”

  我心里还有点纳闷,我师父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回头一想才明白,这些蜂蜡,大概是提炼魃血要用的材料。

  刘寡妇这时候才看见我,她很惊奇似地“诶?”了一声,又说:“这不是阳阳吗?都长这么大了。”

  我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刘寡妇说:“他现在跟着我,是我徒弟。”

  刘寡妇“哦”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可我总觉得,她好像很不希望我师父收到我这样一个徒弟,她看我时的眼神,是带着一点点提防的。

  我师父和刘寡妇简单告了别,就带着我走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还问我师父:“师父,你和刘寡妇很熟吗?”说完还没忘了补上一句:“她好几年前借了我们家一百块钱,到现在都没还。”

  我师父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我说:“那你觉得,刘寡妇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想了想,回应师父:“说不上来吧,就是觉得她挺讨人厌的。”

  师父点了点头,笑着对我说:“刘寡妇有时候确实招人烦。你是觉得她尖酸刻薄、爱占小便宜是吧?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当年她男人在村里做了不少恶,可她男人家大势大,村里人敢怒不敢言,可她呢,就是个小媳妇,她男人做下的恶,跟她是没有关系的,这种事,村里人其实也都知道。可当她男人死了以后,家业破败了,村里人又把怨气都撒在了刘寡妇身上。”

  我有些纳闷:“既然都知道和她没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撒在她身上?”

  我师父抬头望着刘寡妇家的方向,表情变得有些无奈:“怨气这东西就是这样。我给你一份怨气,这份怨气就会种在你心里,总想着要还回来,如果你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份怨气就算撒不到我身上,也会撒到别人身上。刘寡妇就是这样,当初村里人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孤儿寡母的,只能默默地忍。可事情过去之后,她心里憋着一口怨气,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她来说,同村的这些乡亲,都是亏欠她的,可她又是那样的性子,别人欠她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师父的话很长,我只能记个大概,只记得我师父后来又说,别看刘寡妇这个样子,可如果有人对她好,她也会记在心里,也能知恩图报。

  我师父还说,当初我大舅刚开始自己干的时候,手头钱不够,加上没什么经验,包完地就没钱请工人了。当时王强在市里做包工,也是刘寡妇让他带着人去给大舅帮的忙,头半年,大舅赚不到钱发不下工资,王强也想过催要,却被刘寡妇挡住了。

  因为当初我爸妈借给刘寡妇钱的时候,正好碰上她们家困难,那钱确实是还不上的,可我爸妈一直没有催过,这份恩情,她还记着。王强很孝顺,刘寡妇这么说了,他也没再催过工资,就给我大舅白干了八个月,那段时间,其他人的工资,也是从王强的存折里支出来的。

  师父说,如果不是因为刘寡妇,大舅的这一路财运,有财也是假财,终究是走不通的。

  现在王强和我大舅合伙,我大舅负责出去谈买卖,他就在村里看着地,两个人算是一起富了起来。

  后来我又想起了刘寡妇刚才看我时的样子,她大概是在提醒她自己,村里人带给她的仇,她还没忘。

  其实想一想,刘寡妇真算不上是一个特例,大部分人和她一样,别人的恩情会记在心里,可各种各样的仇,也不会忘掉。

  我们快走到乱坟山的时候,师父还说:“人性这东西啊,复杂得很,很多时候也不能单纯用‘好、坏’去评判一个人。包括你师伯,也是这样的。”


第六十二章 熊孩子


  我有种感觉,师父对我说了这么多,好像就是在为我师伯开脱什么。可师父和师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至于入行那时候的事情,其实我并不记恨师伯,我心里也明白,师伯之所以那样做,大概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回到土房的时候,陈道长已经点了炉灶,不过他放的柴不多,炉火很弱。

  我师父拿出了盛放魃血的玻璃瓶,对我说:“这样一瓶魃血,用两斤蜂蜡来提,你记着,只有魃血才能这样提炼。提炼的时候要用文火。”

  之后我师父又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煎药用的药锅放在炉子上,将魃血慢慢倒了进去,等药锅慢慢热了,又放进了蜂蜡。

  没过久,就从药锅里飘来了一股很甜腻的味道,这股味道又让我想起了那些糖,胃里就开始一阵阵地犯恶心。

  这时候陈道长封了炉子,我师父就用一个小木勺,从药锅里小心地撇出一点点油,装进了一个很小的瓶子里。

  完了我师父还朝着我晃了晃那个小瓶子,说:“尸油。”

  看到那一瓶尸油,我就想起了墓室里的那具女尸,我知道它是一具尸魃,可从心理上,又总觉得它像个活生生的人。于是我当场就看不下去了,拉着梁厚载出了门。

  就听我师父在屋子里说:“药锅要冷却一个小时以上,才能收集尸蜡……那两个小子到哪去了?”

  陈道长嘿嘿地笑着,对我师父说:“跑了。”

  我师父叹了口气,但也没唤我们回去。

  我和梁厚载就在门口站着,过了一会,又听到陈道长在说:“你们这一脉,可怪!碰着你师父之前,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个样收集尸蜡的,怪恶心得慌。”

  我师父也笑着说:“何止是你啊,我头一次见我师父收集尸蜡,也是好长时间没缓过劲来。那时候,我都开始怀疑寄魂庄了,那毕竟是具活尸啊,就这么镇着它,收集魃血,我还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之后又听陈道长说:“它作孽太深,现在这样子,也是还它的业。哎呀,反正它又没知觉,啥也觉不着,不知不觉就把业还上了,多好的事,有啥说不过去的。”

  “也是这么个道理。”我师父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话。

  我就听着屋子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也不知道我师父和陈道长在弄些什么,在这期间,陈道长还一直在嘀嘀咕咕地说话,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是不想让我和梁厚载听见。

  我和梁厚载把耳朵贴在墙上,可就是听不清。

  虽然我很好奇陈道长究竟在说什么,但又不想看到那些尸蜡,不想进去。于是就随手拿了个马扎坐下,对着夜空发起了呆。

  这些年,刘尚昂和梁厚载对我的影响不能说小,和刘尚昂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时候我也会像他那样啰嗦,而梁厚载呢,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发呆,久而久之,他的习惯也变成了我的习惯,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就像这样对着天空发呆,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也的确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可这时候,梁厚载的一句话又让我变得有点烦躁。

  就听他对我说:“这个陈道长,看起来好像也是个很爱说话的人,跟刘尚昂似的。”

  他一提到刘尚昂,我就烦,这家伙小时候就特别爱惹事,而且几乎每次都把我牵扯进去。

  还没上学的时候,每到快过年,刘尚昂就偷拿邻居挂在外面的香肠、腊肉,他自己偷偷拿开水烫着吃,还会分给我一点,我哪知道那些东西是他偷来的,就跟着他一起吃。结果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我也免不得被我妈一顿狠揍。

  上小学的时候,刘尚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地方了,有天拿着小刀割我们前座女生的裙子,后来被老师发现了,叫家长的时候,把我妈也叫到学校去了。就因为刘尚昂用的那把小刀,是我的。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这一次他又是这样。说真的,帮刘尚昂打架我不后悔,他喜欢跟人吹牛皮、嘴巴没把门,这我也知道,毕竟和刘尚昂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我也牵扯进去了,我心里总归会有些不舒服。

  每次我和刘尚昂闹别扭的时候,梁厚载就是那个在中间调和的人,他也搬了一个马扎坐我身边,很认真地劝我:“道哥,别生气了,刘尚昂也不是有意的……”

  和过去一样,每一次梁厚载帮刘尚昂说话的时候,开场白都是这一句。

  我没等他说完,就把他打断了:“行啦,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啊。今天他惹上了几个高中生,咱们两个帮他一把也就过去了,可是他如果一直这么混下去,就他那性格,以后指不定捅多大篓子。”

  我说话的时候,我师父正好从屋里出来,前半句他没听见,只听到了后面半句,就问我:“怎么了,谁又捅娄子啦?”

  其实刘尚昂的事,本来我是不打算对我师父说的,可我又担心刘尚昂以后真会弄出什么大事来,心想我师父兴许还能拉他一把,于是才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师父。

  师父听说我和梁厚载在学校里打架,先是皱起了眉头,可过了一会,却又说:“为朋友出头,这件事本身没有错,不过你们这次帮着胖墩出手,不一定是好事。还不如让他吃点亏,长长记性。”

  梁厚载就在一片摇头了:“没用,刘尚昂这家伙倔得很,这次他被人打了,事后肯定还会找回来的,到时候说不定更麻烦。”

  “哦,是这样啊。”我师父显得有些惊讶:“胖墩是这种性格吗?我记得,他小时候胆子很小来着。唉,这小子,从小就难管,长大以后没想到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样吧,有道,正好过两天你包师兄要来,你和胖墩约一下,让他周末来家吃饭,让他爸也来。”

  我的师兄有很多,除了庄师兄和冯师兄,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交集。庄师兄说过,除了我们守正一脉,寄魂庄的门人都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轻易不能离开。

  那时候我一直觉得,寄魂庄门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很深厚的,新来未曾蒙面的包师兄也会像庄师兄和冯师兄一样,待我像待亲人一样。所以听说又有一个师兄要来,我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

  事实上,我们这一辈门人间的关系,也确确实实是这样的,可追溯到师父他们那一代,门人间的关系却要复杂得多。

  我师父说完话就进屋了,我就拔着门口问他:“这个包师兄是什么来路啊?”

  师父回头看我一眼,有点不悦地说:“什么叫什么来路,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真是。包有用和你冯师兄一样,也是豫咸一脉的人,虽然他在传承上都没什么天赋,不过,他说不定能帮帮胖墩。”

  听着师父的话,我和梁厚载对视了一眼,他表情看起来很奇怪,其实我心里也觉得挺怪的。

  因为包有用这个名字,实在是有点那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一直不跟刘尚昂说话,他心里大概也有点愧疚,见我不理他,他也不好意思主动找我说话。

  直到周六中午放学的时候,我才对刘尚昂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

  刘尚昂见我和他说话了,刚开始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开心的,可过了一会,他脸上的笑又沉了下来,问我:“为啥?”

  我说:“我师父要找你谈话,你把你爸也叫上。”

  “啊?柴爷爷找我啊,”刘尚昂作出一脸很惧怕的表情,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事告诉柴爷爷了?哎呀完蛋,我最怕他了!咋还要把我爸叫上啊?柴爷爷不会是想弄个批斗大会吧?”

  这时候就听梁厚载对他说:“这不能怪道哥,你最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

  之后我又接着话茬说道:“我师父让你去,主要是因为我有个师兄要来,师父说了,这个师兄说不定能帮你。”

  之后刘尚昂又问我:“哪个师兄啊,你庄师兄吗?”

  我摇头:“不是,这次来的是包师兄,我也没接触过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刘尚昂想了想,又问:“柴爷爷真的说过,你师兄能帮我啊?”

  我和梁厚载同时点了点头。

  其实我刚才的话没说清楚,我心里想的是,包师兄大概能治好刘尚昂爱吹牛的毛病,可我虽然没说出来,刘尚昂却又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不仅如此,他在看我的时候,眼神里还带一丝感激。

  小孩子间闹别扭,不搭理对方的时候,就跟两个人有仇似的,可一旦说开了第一句话,之前的事,瞬间就过去了。

  那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路上还是有打有闹的,可我心里,还在为刘尚昂刚才的眼神感到奇怪。

  我也是后来和刘尚昂聊起那件事来,才知道,刘尚昂当时还以为,我那位包师兄是来带着他混江湖的。


第六十三章 包师兄


  说实话,如果不是刘尚昂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会上了包师兄那条贼船。

  周日的时候,我和梁厚载正在师父家写作业,院门就被敲响了。

  师父正在北屋里忙忙活活地弄什么东西,就让我和梁厚载去开门。

  我一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个很奇怪的人。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两个人不算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其中一个个头比较矮,文质彬彬的,梳着一个老式的大背头,穿西装打领带,带一副金丝边的眼睛,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油头粉面、文质彬彬。

  这两个词混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联想到另外一个词:斯文败类。

  可另外一个秃头,却长得特别凶狠,身材也五大三粗的,那时候是冬天,太阳不烈,可他却带着一副很宽大的墨镜,还穿着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

  这个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好人。

  我正想问他们是谁,可还没等我说话,那个秃头就问:“你们两个,谁是左有道?”

  他的声音很粗,气息悠长,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就算不是练家子,也是身体素质非常好的那种人。

  我冲他点了点头:“我是。”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朝我伸出了手。

  虽然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不过好在他速度不算快,我稍微避了一下,同时伸出左手,用天罡锁的手法扣住他的手腕,拇指和中指同时用力,********之后,原本是要分筋错骨的,可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道,只能死死地抓着。

  他一下就哀嚎起来:“哎呀呀,疼疼疼疼……”

  我虽然力道不够,可毕竟抓着穴位,他除了喊疼,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在他旁边的那个斯文败类也慌了,赶紧说:“快放开,他是你师兄,包有用!”

  啊?这人就是我包师兄啊?

  我赶紧把手松开,一边朝梁厚载那边看,还好刚才那人喊得快,我就见梁厚载已经高高抬起了腿,如果不是听到了他的话,那一脚已经踹在他脸上了。

  包师兄护着自己的手腕,一脸怨气地看着我:“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动手!”

  我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可嘴上还是嘀咕着:“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包师兄这时候还是一脸不爽的表情,我就听他说:“什么跟什么,我就是想和你握个手。哎呀,真疼啊,你们守正一脉真是,个个都有暴力倾向似的。”

  就在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了我师父的声音:“是谁在外面放臭屁!”

  一听到我师父的声音,包师兄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我包师兄的动作,似乎就是想和我握个手来着,可他长得那个样子,又是突然把手伸出来,也怪不得我会防着他。

  说实话,刚看到我包师兄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王大朋找人寻仇来了。

  没多久,我师父就披着一件外套出来了,他先是瞪了包师兄一眼,之后又对那个油头粉面的人说:“有志,你怎么也来了?”

  有志?难道说,这个人也是我师兄。

  就听那个人说:“正好在附近出差,早就想过来看望师伯。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包师弟也要来,就提前跟他联系了,陪着他一起来。”

  我师父“哼”了一声,说:“你是怕他说话没把门,再像上次一样惹出什么麻烦,才特意跟着他的吧?”

  说完,我师父又分别指了指包师兄和“斯文败类”,对我说:“包有用、石有志,都是你的师兄。你刚才跟他们动手了?”

  我特意作出一副很愧疚的样子,对我师父点了点头。

  结果却换来了我师父一个大大的白眼:“就你那点身手,你包师兄如果真想把你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就在我师父说话的时候,包师兄又在那嘀咕了一声:“那可不一定。”

  我师父很没好气地看了包师兄一眼,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就闷闷地转身回了屋。

  其实我知道我师父下面想说什么,大概就是做人要谦虚啊,不要自以为是啊,遇事不能冲动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之类的,反正就是老一套,我这些年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

  说起来,包师兄和石师兄我应该是见过的,当初我拜师的时候,寄魂庄的门人中除了我的同门师伯,基本上全都到齐了。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接触,就渐渐把他们淡忘了。

  我师父回屋的时候,我和梁厚载也前后脚跟了进去,一进门,师父就让我们两个去泡茶了。他则和两位师兄聊了起来。

  前面他们都聊了些什么我没听到,只是在我端上茶盘的时候,才听包师兄对我师父说:“师伯,明年的七月十五就是大市了,我师父让我来问问您,东西准备好了吗?”

  我师父摆了摆手,说:“不需要准备,早年留下来的那些就够用了。今天的大市,鬼门的人来不来?”

  石师兄摇头:“恐怕是去不了了,鬼门的掌门人前些年刚刚过世,按照他们那一脉的规矩,弟子要守丧五年,在这期间不易参与鬼市的交易。”

  听石师兄说到了鬼门,我又想起了那个叫罗菲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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