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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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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比较急,行李整个被我翻乱了,罗菲和仙儿就帮我一起收拾。

  看着阴支的那些东西,我就忍不住头大,那些东西我从未接触过,怎么教鬼娃呢?

  罗菲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放进衣柜,又走到我身边坐下,对我说:“招魂幡也一并交给鬼娃吧,这是你们阴支的宝贝,他早晚用得着。”

  我叹了口气:“不用这么着急,现在招魂幡也不全,催动艮字幡和兑字幡对修为的要求太高,鬼娃也不是修行个一年两年就能催动。”

  仙儿也在一边问我:“你怎么说话唉声叹气的,有心事啊?”

  我说:“鬼娃是阴支,可这两年整天到处跑,阴支的东西我也没时间去了解,现在可倒好,鬼娃跟了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了。”

  仙儿撇了撇嘴:“也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鬼娃是阴支。”

  罗菲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些事急不得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急不得啊。”

  鬼娃吃完中午饭就上学去了,从四点到六点的这段时间里,我大略看了看阴支的东西,发现阴阳两支虽然在很多地方都有着不小的差异,但基本功都是一样的:养心功、天罡锁、八步神行,当然,三尸诀和道德经也是少不了的。

  另外,两支提炼念力的方法也完全相同,但阴支没有罡步。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叫着鬼娃和老杨一起来了家里,吃过饭,我陪着爸妈聊了一会天,然后就带着鬼娃来到了阳台上。

  当时刘尚昂正躲在阳台上偷偷抽烟,他见我领着鬼娃过来,赶紧掐了烟,打开窗户。

  “你这烟还没戒掉啊?”我看着慌慌张张的刘尚昂,忍不住问了一句。

  刘尚昂草草回应着:“快了快了,现在抽得很少,跟不抽烟差不多了都。”

  说完他就跑去客厅了。

  天气渐凉,我怕鬼娃冻着,掩了掩窗户,只让它露出一条很窄的缝隙。

  随后,我蹲下身子,将鬼娃的袖子挽起来,他胳膊上有一道淤青,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但老杨在,我一直没点破。

  没等我问鬼娃是怎么回事,他就急着解释:“我骑自行车的时候摔了一下。”

  我看着他,问:“下午是不是跟同学打架了?”

  他怯生生地看着我,过了一会,默默地点点头。

  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就想笑,这孩子,比我小时候实诚多了。说起来,我能改掉说谎的毛病,还是多亏了师父的一顿戒尺。

  我压着要笑出来的冲动,刻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鬼娃:“为什么要打架?”

  鬼娃迟疑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我跟邵晓彤说,我今天上午拜了一个好厉害的师父,她不信,还说我骗人,我跟她吵,邵文斌就跑过来打我,他可凶了,一上来就拧我手。”

  我很疑惑:“邵晓彤和邵文斌是谁?”

  鬼娃:“邵晓彤是我同桌,邵文斌是她哥,我们都是一个班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鬼娃的语气里带着气恼,好像是向我告状,想让我帮他报仇似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我小时候受了委屈,不也是去找师父?可鬼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隐隐担忧起来,他说:“等我跟着师父学好了本事,我就去找邵文斌报仇!”

  我很严肃地盯着鬼娃的眼睛,鬼娃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当时就想避开我的视线,我晃一下他的肩膀:“鬼娃,看着我。”

  鬼娃这才怯生生地将视线转向了我。

  我对鬼娃说:“咱们守正一脉,千年传承,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保护别人……”

  说到一半,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我放开鬼娃,低头沉思了一会,又问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你的大伯祖对你说什么了吗?”

  鬼娃说:“哦,大伯祖说,守正一脉,就是要红尘……红尘什么来着,还有就是不忘本心什么的。”

  我:“红尘证道。”

  鬼娃睁大眼睛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啊?大伯祖的话我听不懂呢,那个……本心是什么心?”

  我笑得有些无奈,可还是勉强向他解释:“本心啊,就是住在你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变,也不该变的东西。鬼娃,你平时和谁最亲?”

  鬼娃想都不想就回答道:“爷爷。”

  我问他:“那你以后会对爷爷好吗?”

  鬼娃很认真地点头:“等我长大了,要养着爷爷,把好吃的留给爷爷。”

  我伸出手,揉了揉鬼娃的头:“你要记住这份心意,不管以后爷爷变成什么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能忘了这份心意。这就是你的本心。”

  鬼娃抬着头,思考了一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接着对他说:“在咱们守正一脉,有些东西也是不能忘的。守正,就是守天地正气,为世人留一片净土。你守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世人。学好了本事,就去找别人麻烦,那是邪性,是咱们守正一脉毕生为敌的东西。”

  我看得出来,鬼娃这次真的没听懂,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懂装懂!”

  鬼娃也冲着我笑,可过了一会又问我:“那邵文斌打我这事怎么算呢,我爷爷说了,不能吃闷亏。”

  我说:“你是想找回场子来吧?你可以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来做这件事。”

  鬼娃抓着头皮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对他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但记住,不能伤人。”

  其实这话由我自己说出来,感觉还是很奇怪的,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和梁厚载就没少为了刘尚昂跟别人干架,不过那时候的我们几年练功下来,下手都有轻重,大多时候是点到为止。

  暴力这东西,有时候确实是解决问题最直接也最高效的方式,可一旦使用暴力,就会产生大量的连锁反应。过去我师父也常对我说,要有暴力的手段,但不能用暴力的方式去处理问题。手段是在最无可奈何的时候用来自保的,但不能靠着它来行走天下。

  在我们这个行当里,最讲究的四个字,就是“以和为贵”。

  鬼娃还小,心思也有些浮躁,有些话我说得太深他也未必能理解,所以,我反倒觉得他和同学打架这件事也许是一个契机,如果他能处理好了,心境也能得到成长。

  他挠了挠头,又问我:“师父是让我跟邵文斌和好吗?”

  我说:“你可以找他谈谈。”

  鬼娃立马摇头:“他可凶了,大家都说他凶。”

  我问他:“你觉得他凶吗?”

  “凶啊。”鬼娃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胳膊:“上来就扭我。”

  我说:“他之所以这样,也许就是为了保护妹妹呢。”

  鬼娃想了想,说:“哦,好像还真是,每次邵文斌和别人打架,都是为了他妹。我记得有一次小宝抢邵文斌的零食,邵文斌都没跟他急,可小宝把邵晓彤弄哭了,邵文斌就不愿意了,还和小宝打了一架。”

  小宝又是谁?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多问,只是对鬼娃说:“去找邵文斌聊聊吧,听你这么说,他本性不坏。”

  鬼娃“哦”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三尸诀》,对鬼娃说:“你进了师门,师父就要教你东西了,想学吗?”

  鬼娃很认真地说:“想。”

  “这本书是咱们寄魂庄所有传承的基础,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抄三遍,抄一遍,念一遍,这个星期,你要把它通篇背下来。”我一边说着,一遍将三尸诀递到鬼娃手里。

  想当初,师父叫我三尸诀的时候,只是口头念了几遍,我跟读了几遍,然后他就让我在很短的时间内背下来。那时候,师父是怕我在二次种棺的时候出现意外,才不断填鸭式地揠苗助长。鬼娃是阴支,不需要二次种棺,我也不用像师父当年那样焦虑。

  鬼娃现在才八岁,书里的很多字他是看不懂的,可他还是很认真地翻了翻书页,抬起头来问我:“师父,这是武功秘籍吗?”

  我一听就乐了:“这可比武功秘籍厉害多了。”

  说话间,我将鬼娃拉到我身边,翻开了三尸诀的手抄本,一字一行地教他念:“无忖,以之不欲。不欲,以之无心……”

  很多字的含义他都不能理解,时不时地发问,我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他解释,鬼娃是个聪明孩子,基本上我说一遍他就能记个七七八八,很少出现一个字问两次的情况。

  三尸诀之后,我还要教他道德经,然后才是养心功、天罡锁,八步神行要到他再大一些才能练。

  眼看离入冬还有一段时间,我就留在了家里,每天敦促鬼娃,他的学习成绩不太好,老杨对此也很着急,梁厚载就担负起来帮他补习功课的责任。

  鬼娃不像我小时候那么淘,他性子安稳,可有时候也会拖拖拉拉,干什么都不急不慢的,这让我很是头疼。罗菲说,鬼娃和她小时候很像,这种性子,可能是体质偏阴的人共有的特质。

  那段时间,我爸妈和大舅也住了下来,因为房子不够大,他们白天在我这,到了晚上就回宾馆休息。虽说这里没有老家的田头坎道,可只要他们在,我就觉得,这个充满了商品味道的公寓酒店,也算是一个家了。


五百九十六章 北邙山


  11月7号,立冬,我叫上了鬼娃和老杨到家里来吃饺子,过了今天,我就要去北邙山了。

  鬼娃已经将《三尸诀》背得滚瓜烂熟,道德经也能很顺畅地背下来了,养心功他刚刚开始练习,我已经将所有的要领都教给了他。

  吃饭的时候,我将一小块黄玉太岁肉连同家里的钥匙都交给老杨,让他督促鬼娃好好用功,学习上如果有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只要时间合适,我和梁厚载一定会给他指导。另外,鬼娃的伙食也不能草率,冰箱里已经储备了足够的牛羊肉,够鬼娃吃一阵子的了,前几天我给鬼娃订了羊奶,明天应该就开始送了,让老杨每天留意一下门外。

  整顿饭,我都在喋喋不休地嘱咐这些东西,老杨听着我的话,不断笑着点头,让我放心走。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们一行人就出了家门,我和梁厚载以及仙儿、罗菲打算坐火车先去洛阳,刘尚昂则带着青钢剑和一干法器,开车上路。

  刚一出门,老杨家的房门就被打开了,鬼娃穿着秋衣秋裤跑了出来,抓着我的胳膊问我:“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的话也就几天,慢的话,就不好说了。”我将鬼娃推到902室门口,说着:“你在家要好好用功,我回来可是要检查功课的。好了,快进屋吧,外面冷,别着凉了。”

  鬼娃有点不情愿地进了门,在我们进电梯之前,他就一直凑在门缝上盯着我看。

  我没去看他的眼睛,这些年,我总是匆匆回家,又匆匆离开,这样的眼神我见了太多次,可每次看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将要出小区的时候,我回头朝公寓楼看了一眼,鬼娃正趴在九楼的窗户上,朝我们这边张望。

  他一直目送我们离开小区门口,临出门的时候,我朝鬼娃挥了挥手,让他回屋。阳台上毕竟要冷一些。

  当鬼娃离开窗户的时候,我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在我的心底,又多了一份牵挂。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洛阳应该还没有通动车组,我们那次坐得应该是特快,刘尚昂走公路,速度反倒要比我们快一些。

  写到这才发现,我因为一时疏忽差点把李壬风给忘了,他没和我们一起做火车,而是选择和刘尚昂一起走的高速。

  说起来,李壬风这辈子应该就只坐过两三次火车,第一次是他十岁那年跟着有奇师兄回寄魂庄,最后一次,则是刘尚昂和萧壬雅结婚,他从寄魂庄赶到山东。他坐火车竟然会晕车,而且晕得非常厉害,坐汽车反倒没什么事。

  鬼娃入师门的时候庄师兄之所以要提前带着他来,也是因为他没办法和其他人一起坐火车。

  我们从洛阳站出来的时候,刘尚昂和李壬风已经在站外等着了,来的路上我提前联络了胡南茜,她也来了。

  几年不见,胡南茜还是老样子,岁月好像根本不能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我知道她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看起来跟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完全没两样。

  胡南茜一看到我们,就朝我们这边用力地挥手,还喊:“小儿!往这看往这看,在这呢。”

  我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又对我说:“我手头有个大单子,你有没有兴趣?”

  我笑着说:“这次来河南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不一定能腾出时间来。”

  “没事没事,不着急,你先办你的事,单子我给你留着。”胡南茜说着说着,视线又转到了仙儿和罗菲那边:“你真是有福气啊,带得这俩妮儿,看着都可带劲!”

  仙儿为了配合她,还特意撩了一下头发。

  我问胡南茜:“都准备好了吧?”

  胡南茜点头:“给你们弄了一辆小车,坐四五个人没问题。北邙山那边的情况我也打听了一下,好像也没啥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候刘尚昂凑了过来,对我说道:“我比你们早来几个小时,也了解一下北邙山那边的情况,入冬以后,那边的游客比平时少了很多,但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的建议是,先不着急上山,在北邙山附近转一转,摸摸底。”

  我问刘尚昂:“摸底要多长时间。”

  刘尚昂伸出一根手指:“一天。”

  我想了想,说:“你一个人去吧,等确定能上山了通知我们。咱们人太多,目标比较大,我担心,如果葬教的人提前埋伏在那里,咱们集体出现的话,可能会暴露。”

  刘尚昂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开着胡前辈的车过去,你们最好找一个人口不太集中的地方落宿。”

  在这种事情上,刘尚昂是行家,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告别了胡南茜,我们就到比较荒僻的郊区住了下来,等待刘尚昂的消息。

  那一天,好像没有什么让我记忆深刻的事情,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李壬风在旅店里突然抓狂,起因是他在研究一套老风水书的时候发现那本书其实是个残本。

  说起来我也习惯了,李壬风在我家睡沙发的时候就经常这样,莫名其妙地抓狂,一抓狂就不停地拍自己脑袋。起初我很担心他,还设法联络了黄有奇师兄,有奇师兄让我不用管他,他从小就这德行。

  见他抓狂了几次,我也就没再当回事,反正他那脑袋就像是铁打的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受伤。

  到现在,一天不见他发几次狂,我都觉得他不正常了。

  不过不得不说,李壬风在风水堪舆方面确实是个天才,别看他平时糊里糊涂,常常丢三落四的,可一谈到和风水有关的东西,他总能说出很多惊世骇俗的见解,有时候还说什么,现在这些和风水有关的书全是瞎扯,只有追溯到两千年前,才能找到真东西。

  我对风水方面的东西没什么研究,至于他的这番话有多少依据,我也不好妄下定论。

  在市郊闲了一整天刘尚昂才打来电话,说北邙山一带在近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在几年前,曾有人在山顶上看到过幻象。我问他是什么幻象,他让我直接去翠云峰的上清宫,见了面再说。

  当我们一行人赶到上清宫的时候,刘尚昂早就到了,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发现他的背包也是瘪的,来之前显然没做太多的准备。

  我绕过门口的香炉,来到刘尚昂身边,刘尚昂指了指天上的云彩,对我说,曾有人在这里看到过仙女划龙舟。

  “仙女划龙舟?”我不禁失笑:“糊弄人的吧。”

  刘尚昂也笑了笑:“我也觉得是骗人的。”

  我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幻象?”

  刘尚昂:“那倒不是。我听一个线人说,在几年前,翠云洞里曾飘出过七色彩雾,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而洞里头当时没有人。我就在想,那道彩雾,会不会就是罗……线索?”

  当着李壬风的面,他没把“罗有方”这三个字说出来。

  李壬风平日里晕晕乎乎的,其实就算刘尚昂把罗有方的名字说出来,估计他也直接忽略过去了,不会当回事。

  我回头看了李壬风一眼,朝门口那边扬一扬下巴,径直走了进去。

  说什么七色彩雾,我相信这道彩色的雾气是有可能存在的,可它只可能是人造,如果说它是幻象,还能被那么多人看到,我是坚决不信的。

  刘尚昂两步小跑到了我前头,一路领着我们朝翠云洞那边走。

  翠云峰的上清宫在零八年的时候还没有重修,到处都是一副陈旧的样子,有些地方能看到用青石转磊起来的小墩子,中间压一些黄土,上面点着香火。

  烟火缭绕间,我感觉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恍惚起来,刘尚昂在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走着,他的脚步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太轻、太柔,仿若幻象。

  我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朝梁厚载看了一眼,就见梁厚载右手插在口袋里,那里面装着辟邪符。

  青钢剑和番天印现在都在刘尚昂车上,我身边没有能用的法器,也偷偷摸向了口袋里的符箓。

  今天刘尚昂处处透着不同寻常,我隐隐预感,走在我前面的人,可能根本不是刘尚昂。

  这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李壬风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仙气袅袅。”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抬头望着天空,一脸痴呆的模样,再看看前面的刘尚昂,他还是默默地走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香火的味道越来越重了,我的感官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变得分不清前面的路,我觉得我们好像已经离开了上清宫,又好像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

  过了很久,刘尚昂才带着我们来到了翠云洞,“洞”指的是窑洞,洞外磊起了青石砖墙,中间开一个红色的小门,门口有一副黄底黑字的对联。

  上联是:在阳世任凭你奸险毒辣害人智谋深似海。

  下联:到阴曹难逃我剜拔剐炸惩凶冥律法如山。

  没有横批,在门洞上方,只有一块写着“翠云洞”三个字的金字石匾。

  刘尚昂站在门口,背对着我,我试探着问一声:“不进去吗?”

  “只有一座老君像,有甚可看的?”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听起来十分苍老。

  我心里一紧,在口袋里的手抓住三张封魂符。

  这时候,我身后也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不过是个炼丹的地方,如今只供了一座不是他的塑像,有甚可看?”

  我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面带红光的老道士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他身上道袍看起来已经十分破旧,下巴上的胡须也是乱糟糟的,脸色如同刚在庄稼地里忙碌一天的汉子般通红。

  说真的,只从表面上看,他倒像是一个乞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异常轻盈的感觉,不是说他走路的姿态轻盈,而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自己好像要飘在空中了,仿佛整个身子都失去了重量。


五百六十七章 不语道人


  他来到我面前,笑着问我:“你可是守正一脉的左掌门?”

  我下示意地抱拳向他行礼,很恭敬的问:“前辈怎么称呼?”

  “我不过是北邙山上的闲云野鹤,”老人很慈蔼地笑着:“你想怎么称呼我,便怎么称呼我吧。呵呵,左掌门的封魂符,比之当年的柴掌门,还是差了一些火候啊。”

  他说话的时候,朝我的口袋瞥了一眼。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口袋里有封魂符的?我可是特意做了处理,只要不在符箓上面加持念力,灵韵就会不散发出来。

  我问他:“前辈认得我师父么?”

  “我认得他,他却不认得我,”道人说:“虽然从未蒙面,可关于他的事,我却比他自己知道得还多。”

  说完,他又朝我身后招了招手:“鹰儿,闹够了吧,该回来了。”

  说话间,我就听到身后传来扑棱棱一阵声响,接着就有一个棕色的影子从我头顶上掠过,当它落在老道肩膀上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只有拳头大小的小鹰。

  老道人看了它一眼,说声:“去吧。”,小鹰就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去了。

  随后道人又问我:“你到这里来,可是为了一个鬼胎?”

  鬼胎,指的就是罗有方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

  道人冲我笑了笑:“这里人多耳杂,你们随我来吧。”

  跟着道人离开的时候,我回头朝翠云洞的洞口看了一眼,之前站在那里的刘尚昂已经消失了,我想,刚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刘尚昂,大概就是那只小鹰幻化出来的,它似乎是一只修为很高的妖物,但我并没有从它身上感觉到妖气。

  我有些疑惑,想问道人那只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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