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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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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着前方仅有的一团火光慢慢地走着,怪异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了,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条从洞穴顶端倾斜而下的小瀑布,水落在地上面的时候,发出了如同撞钟般的响声。

  来自光团的奇异力量还在召唤着他,他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着。

  老白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他面前出现了那盏冒着白光的长明灯,这就是一直在召唤他的东西,他站在灯前,心里什么都不想,就这么看着。

  白色的火光在不断地跳动,老白头只觉得内心深处好像受到了灼烧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在这之后,火团离开了灯头,朝着更深处慢慢飘去,老白头就跟着它一起前行。

  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那团白火突然消失了,可老白头依然能看清周围的景象,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七扇十米高的石门,门板上雕刻着他看不懂的奇怪图案,而那些图案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老白头非常难受,那是一股强烈的腐朽气息,老白头感觉,他站在这七扇门前的时候,自己的骨头上仿佛都长出了霉斑。

  如果依着他自己的性子,他是绝对不愿意靠近那些石门的,可当时有一股力量牵动着他,让他的心中浮现出一股难以压制的冲动,逼着他走到了其中一扇门前。

  说到这里,老白头停顿了很长时间才接着对我说:“我想,我推开的那扇门,就是王大富口中的‘关键’,确切地说,那扇门也不是我推开的,我走到它跟前,它就自己敞开了,门里头的阴气很重,我犹豫了很久才走进去……”

  我插嘴问了一句:“在您面前开启的,究竟是哪一扇门呢?”

  老白头沉思片刻才对我说:“从右边往左数第二扇,对,就是它没错。”

  我点了点头,没再发问。

  老白头则接着说道:“过了石门,就是个很深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个大概有十来平米的墓室。我进了墓室以后,眼前看着的东西就又开始模糊了,我只看到,在墓室的正中央有个很大的石棺,棺材上刻有不知道是龙还是蛇的石雕,它们压在棺盖上,好像是要镇住里头的东西。我……走过去,想看看那个石棺,却没征兆地醒了,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峡谷那边。”

  这时候,哑姑抱着茶盘过来,给我们沏上了茶。

  老白头递了一个盛好茶水的杯子给我,又说道:“后来我问过哑姑,村里人怎么样了。她告诉我,在我失神的时候,村里头的人就停止了打斗,路径峡谷去了下寨。后来我仔细琢磨过,村里头人,好像是在看到我以后才会互相攻击的,所以打那以后,我就不敢在他们失神的时候现身了。”

  在老白头说话的时候,哑姑很急躁地向他做了几个手势,老白头冲着她点点头,对她说:“放心吧,寄魂庄是不会不管他们的。”

  我开口问他:“村里头的人……半年来一直是那个样子吗,他们怎么吃饭,怎么生存呢?”

  老白头说:“在白天的时候,他们都是正常的,可一到晚上就变了样,丢了魂似地聚集在独龙庙前,一复一日,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三更天的时候,他们回到上寨,正常入睡,到了第二天白天,就忘了昨夜发生的事了。”

  一旁的梁厚载插嘴道:“王……白大爷,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老白头说:“是我家的憨儿带着大伙来的,他梦见过这个地方。从小到大,他那个脑子都浑浑噩噩的,只清醒过一次,就是你们离开村子,去二龙湾的那个早晨。当天早上,憨小子突然跑到我屋子里来,说他梦到这地方有个羌寨,让我赶紧带着大家动身,迁到这里来。我看他说话的时候思维清晰,还以为他好了,着实高兴了了一阵子,可谁知道,没过两天,他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说到这里,老白头从桌子上拿起了烟锅和眼袋,正要点上,哑姑就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他面前,把烟袋给夺了。

  他看了看哑姑,又看了看手上烟锅,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问老白头:“记得上次在二龙湾那边见到您的时候,您的肺似乎不太好。”

  他冲我笑了笑:“啊,是肺癌,当时医生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我活不过半年了,但也不知道为啥就活到了现在,病情也没有加重的迹象。”

  梁厚载说:“大概是因为你的体质和常人不同吧,所有被阴玉复制出来的人,不管是体能还是生命力、恢复力,都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对了,白大爷,你在这些年里,有没有发过痛病?”

  老白头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梁厚载:“什么痛病?”

  我就向他解释:“我们曾抓到过一些葬教的佣兵,现在他们都被关押在秘密监狱里,我也是听人说,他们每个月都会发一次痛病,那种病发作的时候,好像浑身的肌肉都被撕裂的一样,剧痛难忍。葬教正是因为有压制病情的药物,才得以控制那些佣兵的。”

  “没有啊,从来没发过什么痛病,”说到这,老白头沉思了片刻,又问我:“你还记得李二蛋吧?”

  我说当然记得,当初我们带着王大富回到二龙湾外的小村时,王大富还和他见过最后一面。

  老白头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他也是阴玉复制出来的,不只是他,村里头和我一样下过墓的还有两三个人,刚才听你说起痛病我才想起来,他们每到月末的时候,都说浑身的骨头又酸又疼,根本下不了地。我估摸着,那应该就是痛病发作吧,可他们几个发病的时候也就是活动不太方便而已啊。”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村子里还有其他的复制体?他们都杀了自己的本体吗,这些人里头,还有多少健在?”

  老白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杀没杀过人,他们下墓的时间比我早,我也不知道他们进墓以后发生过什么。不过我们这些被阴玉复制出来的人,互相之间都是有感应的,一看到对方,就知道我们是一路货。唉,如今还活着的,就剩下我自个儿了。”

  我和梁厚载对视了一眼,梁厚载接着问道:“按说,复制体的寿命应该比正常人更长一些吧,他们是怎么死的?”


六百九十八章 血脉相连


  老白头说:“和我一样,都是肺病,我这病啊,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加重,可他们自从肺出了问题以后啊,那病情就眼看着一天天地变差。像我们这些人,不敢到医院去就诊,就这么拖着,一天天地等死,没想到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在熬着。”

  我不想就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继续深讨下去,索性将话题扯到了他的傻儿子身上:“说起来,您的儿子为什么会梦到这样一个羌寨呢?”

  “我不说不清楚,”老白头摇头:“王大富也说不清楚,不过他说,也许是祖先的记忆被我们继承了,包括我看到太阳墓底的景象,也是从先人那里继承来的记忆。这些记忆没有被王大富完全发掘出来,反倒被我给发掘出来了。”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祖先的记忆?”

  老白头点了点头:“啊,王大富说,在守墓人一脉的古籍里记载,我们的先人曾在五百年前找到过太阳墓的地干,他说,我看到的景象,应该就是先人们曾见证过的东西。”

  从来没听说过,记忆还能随着血脉一代一代地传下来。

  梁厚载也在旁边感慨:“真是奇了,记忆还能传给后代吗?对了,白大爷,你和王大富应该是共享记忆的吧,守墓人一脉的古籍,你没看过吗?”

  老白头说:“王大富年轻的时候看过一些,那些古籍的内容也都留在我的脑子里。不过据他说,在三年前,他找到了守墓人一脉最后的据点,从那里又发现了一些古籍,太阳墓的事就记载在那些古籍上。”

  说到这,老白头沉寂了片刻,随后喝了一口茶,又对我说:“该说的,我可都说了。王大富曾嘱咐过我,这些年我从幻想里看到的东西,绝对不能向外人透露一个字,尤其不能透露给葬教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每天都守着这些秘密,每天都提心吊胆,我怕葬教的人会找到我,怕他们用各种手段从我嘴里套走了这些秘密。今天你来了,我把心里头的这些话说完,就像是卸了个很大的包袱一样,不瞒你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像今天这么松快呢。”

  我冲他笑了笑,这时梁厚载又在一旁问道:“村子里的人,都是你们的后代吗?”

  我望向了梁厚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老白头点了点头:“是啊。唉,当初支建队的人大多都受到了尸气的侵袭,活下来的这些人,虽说有柴师傅和赵师傅帮着驱了尸气,但也只是堪堪活下来而已,经络已经被污染了。后来他们结婚、生子,生出来的孩子全都是疾病缠身,轻点的,就是天生的胃病,重的,就是先天残疾,甚至有些孩子一出生就夭了。像我们这些被阴玉复制出来的人,生出来后代啊,也是各有各的毛病,像我那憨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我说:“我记得当初去二龙湾的时候见过一些小孩子,他们看起来似乎很健康啊?”

  老白头笑了:“兴许是老天爷可怜我们这些人,那些病啊灾的,只传到了下一代,他们再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正常的,哈哈,健健康康。”

  原本还露着一张笑脸,可说到“健健康康”这几个字的时候,老白头的脸色却再次沉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来到这个羌寨,他们也许还好好的,可半年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所有人都跟中了邪似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听憨儿的,不带着村里人来这个地方,也不至于出这些事。”

  梁厚载看了哑姑一眼,问老白头:“您的儿媳妇,原本不是村里头的人吧?”

  老白头:“哦,哑姑确实是从外地来的。她也是个可怜的娃,没亲没故的,就是嫁给了我那个憨儿,确实点委屈她了。”

  听老白头这么一说,哑姑立即朝着老白头摆手,又双手比划着做了很多手势,我看不懂她要表达什么,可老白头看着她,却一直在笑。

  同时我留意到,梁厚载看哑姑的时候,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警惕,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没有说破。

  过了一会,梁厚载又问老白头:“白大爷,你看我这么理解对吗,来到这里以后发生变化的,只有支建队的后代,其他人都没事。”

  老白头愣了一下,朝哑姑那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的话,应该也没错。毕竟当年的支建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村里头的人,还真都是我们的后代,只有哑姑不是,你们今天晚上才来到这地方,不是也没事吗?”

  说完,他又转向了我:“小师傅,你想想办法,救救我的那些乡亲吧。”

  我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就他们的,不过目前来说,我还不清楚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

  得到我的回应之后,老白头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将后背软软地贴在了椅子背上,笑着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王大富说过,只要寄魂庄的人肯出马,什么事都能办成。那我就先替乡亲们谢谢你们了啊。”

  我摆摆手:“没什么谢不谢的,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

  由于只顾着说话,哑姑沏的那壶没还没喝多少就凉了,她原本想兑点热水让我们继续喝,老白头却让她换上新茶叶,重新沏一壶。

  听老白头说,我们现在喝的茶叶,还是王大富在不久前托人给他带过来的,至于帮他们运送物资的人是谁,他却不肯说,还说王大富嘱咐过,那个人的身份是高度机密,就算是寄魂庄的人问他,他也是不能说的。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这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闲话,由于聊天的内容十分琐碎,又没有什么重点,我已经很难回想起具体的内容了。

  直到朝阳初升,老白头说村里人应该都回村子了,才带着我们离开宅院。

  燃烧了一夜的火把已经熄灭,阳光被阴沉沉的天气挡住,无法照进这个位于深山中的老羌寨,让整个寨子蒙上了一层虚幻的色彩,而从座座民宅中扬起的青烟,又让这一抹色彩加重了几分。

  我们来到独龙庙前的空地上,村民们早就没了踪影,老白头问我们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回上寨,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只是说还要在下寨转转。他于是和我辞别,带着哑姑朝峡谷的方向走了。

  直到老白头他们走远了,我才对刘尚昂说:“你悄悄跟上去,盯住那个哑姑。”

  刘尚昂也没废话,点点头,立即奔着峡谷那边去了。

  梁厚载问我:“你也怀疑哑姑有问题吗?”

  我笑了笑:“我是觉得你怀疑她,才让瘦猴盯着她的。不过,既然葬教能在百乌山安插一个魏老头,为什么不能再老白头身边安插一个哑姑呢。”

  梁厚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琢磨着,葬教这么多年没找假王大富的麻烦,也许就是因为早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葬教根本不知道假王大富的存在。所以说,哑姑也不一定就是葬教的人。”

  “多一分小心也没错。”我目送刘尚昂的身影消失了老寨的阴影里,一边说:“现在已经能确定,罗中行的最终目的地就是太阳墓底的鬼门,假王大富在幻觉中看到的景象,说不定就是开启鬼门的关键。”

  梁厚载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可是道哥,你真的相信,记忆这种东西也能遗传吗?”

  说起来,在头几年,我也曾不止一次感觉到脑海中好像存留着一道不属于我的记忆,包括当初看到罗菲时的那种熟悉感,似乎也是从这道记忆中衍生出来的。

  但我一直以为,那个记忆也许是来自于一世祖或者黑水尸棺。

  我撇了撇嘴:“谁知道呢,也许能吧。”

  一边说着,我就朝着独龙庙那边走了过去。

  之前我一直以为,村民突发变异,极可能和这个古怪的石庙有关系,可推开门之后我才意外地发现,庙里什么都没有,在这里也感知不到异常的炁场。

  梁厚载看了看空旷的大堂,对我说:“这地方应该不是个庙啊,估计是寨子里比较有身份的人聚会的地方。”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摸了摸地上的石砖,压在上面的灰尘已经被发潮。

  我皱起了眉头,对梁厚载说:“如果引发村民变异的不是这座庙,那应该就是两寨之间的那条峡谷了。再不然,就是上寨那边的黑水。”

  这时候仙儿开口了:“我在村民身上种下梦魇的时候就感觉到,在他们身上,好像有一种不属于他们的气息。后来见了老白头我才知道,那些气息,就是来源于他。”

  我没听懂仙儿的意思:“什么气息?”

  仙儿就像我解释:“老白头的气息。这么说吧,就是每个村民的身上,都有老白头的气息。他们体内的第二道魂魄,好像都来自于老白头。”

  罗菲也插上了话:“可是白大爷的魂魄很完整啊,没看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仙儿也跟着点头:“这就是最说不通的地方了,如果说,村民身上的第二道魂魄全都来源于老白,他的魂魄就算不残缺,也多少有些发虚吧。哎,你们说,会不会是老白的魂魄被复制成了很多份,他自己身上留了一份,其他的全都跑到村民的身子里头去了?”

  梁厚载一听就乐了:“你就扯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

  仙儿瞪着梁厚载:“怎么就不可能了,那些村民身上就是有老白的气息!”

  我怕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就从中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仙儿的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也是经她提醒我才想起来,每个人村民的身上,确实都有老白头的炁场。假设仙儿是对的,那么,又是谁复制了老白头的魂魄,将它们注入村民体内的呢?”

  罗菲说:“这一带的环境非常特殊,也许是环境导致了白大爷和村民发生了异变,还有之前在上寨那边见到的鬼物也很怪异,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鬼物。”


六百九十九章 测魂


  梁厚载点了点头,在我旁边说道:“你说,白大爷的傻儿子为什么会梦到这样一个地方呢,关键他梦到的地方还是实际存在的。”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唉,这次来,本来就是想看看假王大富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秘密,没想到遇上这么多蹊跷。”

  一边说着,我已经站直了身子,朝着庙门外看了看,现在是早上七点多钟,太阳应该完全升起来了,可寨子里依然阴沉沉的。

  我们几个离开独龙庙,跨越峡谷回到了村子。

  即便是在白天,我们依然看不清峡谷中的景象,晚上的时候,黑暗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而在白天,则是浓郁的雾气将整个峡谷伪装了起来。

  眼下这个峡谷似乎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真容,这让我非常好奇,在峡谷底端除了湍急的河道还隐藏着什么。

  梁厚载过钢索的时候依旧非常紧张,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已经能靠自己的力量穿越峡谷了。

  回到上寨之后,我们径直朝老白头的住所奔了过去,在他家门外的巷子口,刘尚昂从两栋房子之间的阴影处钻了出来。

  “怎么样,哑姑有问题吗?”一见到刘尚昂,我就开口问道。

  刘尚昂摇了摇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道哥,其实我刚才一直在琢磨梁子的事。”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我不由地皱起了眉:“琢磨梁子的事?”

  刘尚昂说:“你说,二龙湾那边的阴玉,会不会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啊。老白头是被那块阴玉复制出来的,之前他提到的李二蛋也是,而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像葬教的佣兵那样爆发痛病,你说,梁子他……”

  说到这,刘尚昂的话突然中断了,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我。

  我拍了拍刘尚昂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也想过,也许梁子和老白头他们一样,虽说是复制体,但没有和葬教的佣兵一样患上痛病。但我愿意相信梁子是清白的,老白头没得痛病,也许是因为王大富的体质和常人不同,李二蛋他们的身上其实也有发痛的症状,只不过这种症状比葬教的那些佣兵轻很多。”

  梁厚载接上了我的话茬:“我倒是怀疑,葬教分发给佣兵的药物,根本就不是用来压制病症的。那种药,如果一直吃,痛病兴许真的不会发作,可一旦停药,疼痛的症状就会变得非常强烈。”

  我赞同他的观点:“葬教为了控制那些佣兵,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行了,先不说这个,”刘尚昂插嘴道:“我跟着老白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和村民住在一起,其他村民都住在村子西边,那里离峡谷比较近。东边这片房,只有老白头这一户,你们说,他为什么不和村民们住在一起呢?只是为了守护后院外面的那口泉眼吗?”

  我沉思了片刻,发现没什么好的思路,于是摇了摇头:“这种事暂时还说不清楚,对了,老白头的傻儿子回来了吗?”

  刘尚昂:“一早就回来了,老白头和哑姑回到家的时候,他正在睡觉,这会儿估计应该醒了。”

  就在刘尚昂说话的时候,我听到老白头家的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也没敢继续讨论下去,朝大家招了招手,直接跨过了院门。

  那阵轻快的脚步声来自于哑姑,她拿着一个木桶从院子里出来,正站在井口旁打水。

  我仔细感应了一下,她身上丝毫没有一丁点念力的残留,看样子不是个有道行的人,村民异变的事情,和她应该没有直接关系。

  哑姑看到我们几个进门,就冲着我们笑,我远远地问她:“白大爷睡下了吧?”

  她笑着朝我们点头。

  随着“吱呀——”一声长音,屋门被推开,老白头的傻儿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中没有焦距,出门以后就跑到了哑姑跟前,晃着哑姑的胳膊大喊:“老婆,我饿了。”

  哑姑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比划了几个手势,老白头的傻儿子“嘿嘿”一笑,就拿了一张矮凳,坐在院子中间发起了呆。

  我走到他跟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慢慢地将脸转向我,先是一阵憨笑,随后又问我:“你是谁啊?”

  我笑着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在二龙湾的时候,咱们见过面。”

  他“哦”了一声,又开始发呆,我就问他:“你叫什么呀?”

  “阿贵。”他看着我的眼睛,闷闷地回应着。

  看样子,他对我们这样的陌生人没有太多的排斥,我就笑着蹲在他面前,握起了他的手腕,指着上面的银镯子说:“这个镯子是谁给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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