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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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大巴车。可怜他在飞机上就没有休息好，就又在公路上奔波了一整天。霍小路是第一次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他觉得挤火车回家也没有这么辛苦，在汽车上他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抱着背包一直低头打瞌睡。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这路好像是越来越不平了，迷糊中的霍小路差点被颠起来，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就这样，他半睡半醒地和火琉璃在车上从天亮坐到天黑，直到傍晚时分才在一个小村庄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霍小路差点幸福地呻吟起来。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不仅肚子里面空空如也饿得发慌，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已经被颠得混成浆糊了，如今被清凉的风一吹，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受刑的犯人被释放后重见天日一般，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几乎已经扭曲成一团的筋骨，霍小路问同样一脸疲惫的火琉璃：“师姐，我们不是找阴主吗，这是到了哪儿啊？”

　　　　将手中的行李重重地放在地上，火琉璃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好像叫什么大林村，这里靠着一处非常广阔的密林，阴主就在那里。”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清王墓也在这里了？”

　　　　火琉璃点点头：“好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辆车来，之后我们就去找阴主。”

　　　　一听这话霍小路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不是吧，又要坐车？”

　　　　火琉璃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是那地方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我们要是徒步过去的话一晚上都到不了。”

　　　　霍小路顿感头疼，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哀叹一声抒发自己的郁闷。

　　　　火琉璃到村子里面找车去了，霍小路在原地看行李。他本想给易染打个电话报平安的，可是掏出手机才发现这个地方竟然连半格信号也没有，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能通汽车的地方竟然会没有信号？见鬼了吧。

　　　　没办法，霍小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原地老老实实等着。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周围的环境异常安静，静得霍小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环顾四周，籍着淡淡的星光他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山村，看起来很原始的样子，甚至好像还没有通电，放眼望去只有几处烛火摇晃的光影。夜里光线实在是太暗，霍小路看不清其余的东西，只能看见远处似乎有几座并不高大的丘陵。

　　　　夜里有些寒冷，所幸火琉璃有先见之明让他套了件厚衣服，所以他才有兴致欣赏这单调静谧的景色。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并没有多少耐心，只想着火琉璃尽快回来，他倒是也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不一会儿，村子里就有车灯的光柱亮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细微的引擎声。

　　　　一辆深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路边，火琉璃探出头来喊道：“来，上车！”

　　　　霍小路将行李扔在后座上，打开车门跳上了车。上车后，看着车里面简单但是精致的配置，不禁吹了声口哨：“哇哦，这车够给力的，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火琉璃一边稳稳当当地开着车，一边说道：“这车是阴主的，是他离开这里之前特意留下来的，就是为了方便我们。”

　　　　霍小路点点头，依旧东瞧西看：“这是他自己的车？你们还真不愧是世家子弟，一个个的倒是真不缺钱。”

　　　　对此火琉璃抛给他一个白眼：“得了吧，虽说我们看起来过得挺富裕，可这都是我们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不然的话，家族再有钱也不会任凭我们挥霍的。”

　　　　之后她又瞅了瞅坐在副驾驶上依旧不安分的家伙，说道：“再说了，现在你也算是有钱人了吧？估计阴主也没怎么亏待你。”

　　　　对此霍小路嘿嘿一笑没有说话。的确，阴主给他的那张卡里面的数额让他吓了一大跳，甚至好几天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小数点前的七位数让他差点没数过来，甚至刚开始那两天就像是做贼一样心惊胆战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偷来的不义之财一样。后来心情平复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多钱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不过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给了家里一部分，剩下的自己存着不打算乱花，因为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轻松，这些钱肯定会用得上。

　　　　开着明晃晃的车灯，火琉璃两人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村落，向村子后面的丘陵方向驶去，火琉璃说，过去那两个小山头，后面就是一片密林里，阴主就在那里等他们。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着，霍小路的眼皮又开始上下打架了。从车窗向外面望去，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车灯照到的那一小块前方的道路。霍小路撇撇嘴，心里面稍稍有些烦躁，不知道做什么好。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被他忽视了很久的问题，他问一旁的火琉璃：“对了，师姐，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什么问题？说吧。”火琉璃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霍小路问道：“就是吧，之前我老家那边，先祖和我们村中的林婆婆不是都去过我们学校么。那时候他们往返好像是用的什么遁术，就是几百上千里的距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用来赶路特别快。你和阴主的道行应该比我家先祖强多了吧？为什么你们从来不用？”

　　　　听完霍小路的疑问后，火琉璃笑笑：“原因很简单，我们用不了。”

　　　　“嗯？这话怎么说？”霍小路有点听不懂了。

　　　　小心地绕过了一个不大的深坑，火琉璃反问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道行修为比你先祖还有那个林婆婆要高，甚至比你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强？”

　　　　霍小路点点头：“难道不是吗？就比如那个煞，还有之前我身上的恶鬼，包括先祖在内的很多人都没有办法，最后都是你们解决的，这不就说明你们比他们要强很多吗？”

　　　　对于他的这种认知火琉璃只能是笑笑：“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别忘了，我们只是一群修炼了十几年的后辈，而且我们这些家族最讲究的就是根基扎实，也不可能给我们找一些什么天材地宝让我们功力一日千里或者道行大增之类的。所以，我们的道行是远远没有那些前辈深厚的。”

　　　　这下霍小路又不解了：“但这样的话你们表现出来的实力又怎么解释？看起来你们的确是比那些人强很多啊？”

　　　　看到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火琉璃干脆就直接跟他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道行并不意味着战斗力，懂吗？我们虽然没有高深的道行，也用不出那些威力强大的术法，但是我们辛苦锻炼身体和不断精炼自己的法力让我们拥有了超乎寻常的掌控力，我们可以自如地调控自己体内的每一丝法力，从而产生超乎平常的破坏力，这也就是你看到我们的实力貌似都很强劲的原因。”

　　　　“哦。”霍小路似乎明白了，说道：“也就是说你们的实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夸张，只是因为你们能够真正百分之一百地发挥自己的战斗力？”

　　　　“正确地说，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别忘了我们都还有不弱的法器。”火琉璃微微有些骄傲地说道。

　　　　霍小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同时举一反三地说道：“那也就是说，以你们的道行，其实并不能用处那种遁术？”

　　　　“宾果。”

　　　　歪歪头，霍小路小声嘀咕道：“好吧，看来我是白崇拜你们了。”

　　　　近在咫尺的火琉璃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言语，只是开着车在一块凸出路面的土堆上驶过，弄得车里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霍小路差点一头撞向车前窗玻璃。他赶忙系上了安全带，同时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车辆不断向前行驶着，霍小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之前说的那片密林。这是一片松树林，这个季节还是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倒是生机十足。本来霍小路还担心车开不进去，但是临近了才发现，林子里面竟然有一条被人工开辟出来的小路，虽然弯弯曲曲的而且十分狭窄，但好歹车辆能够勉强通过，凭借着火琉璃娴熟的驾驶技术，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不应该是人迹罕至吗，怎么会有这样一条小路？”霍小路问道。

　　　　火琉璃减小了油门，一边小心地驾驶着车辆，一边解释道：“这条路就是修建那个清朝王爷墓的时候开辟出来的，虽然后来外人不敢到这里来，但是这些年倒是也好歹没有荒废掉。”

　　　　“啊？那这样的话那个陵墓岂不是早就被盗墓的给翻了个底朝天了？我们这次来还有什么意义啊？”

　　　　火琉璃还没来得及回答，车窗外就传来了一阵轻笑：“要是这有这么容易就被盗的话，这里也就不会让我们感兴趣了。”

　　　　霍小路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惊喜地说道：“阴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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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不毛之地

　　　　火琉璃将车停下，两人一起望向路边。

　　　　只见车灯光柱的边缘有人影一闪而过，下一刻，阴主就已经出现在了车的正前方。

　　　　灯光有些暗黄，不过这么近的距离霍小路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阴主很明显是黑了，穿一件夹克挽起了袖子，皮肤在车灯的映衬下闪着金属般的光，看起来比以前更结实了许多。现在的他头发剪成了板寸，原本白皙的皮肤平白沾染上了些许沧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还有几分书生气质的大男孩了，如今的他更像是一头在林间觅食的野兽，不露锋芒但又危险十足。

　　　　霍小路正细细感受着阴主的变化，这边阴主看他屏气凝神的模样笑着调侃他道：“这么看着我干嘛？难不成，这段时间不见，你已经喜欢男的了”

　　　　闻言霍小路不禁笑骂：“想什么呢，你这个心理龌龊的家伙，刚一见面就不说好听的！”

　　　　没理会两个大男人之间久别重逢的互相调侃，火琉璃笑嘻嘻地跳下车去，就像第一次在Z大出现的时候那样，整个人一下子扑在了阴主的身上，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不松手。好久没见，阴主也很想念她了，紧拥着怀里的人儿，一句话也不说。夜很静，他们也很安静。

　　　　在一旁的霍小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地秀恩爱么。他清了清嗓子，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呦，这小夫妻俩久别重逢，我在这儿是不是太碍眼了呀？”

　　　　“你也知道啊？那还不躲开！”阴主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就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虽然现在霍小路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两个人，可是考虑到双方实在有些悬殊的实力对比，他还是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好在两人也没有腻味太长时间，很快两个人就分开了，毕竟正事要紧。这次火琉璃坐在了后座的行李旁边，换阴主来开车。

　　　　霍小路问道：“怎么，还有很长一段路吗？”

　　　　启动了车子之后，阴主说道：“你以为呢？这才哪到哪儿啊，我可是徒步走了五六公里来接应你们的。”

　　　　没办法，霍小路只能哀叹，期待自己这几十个小时的乘车之行赶快结束。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在阴主一踩油门的时候霍小路心里面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扶手。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阴主踩下油门的那一刻，这辆越野车就像是一头苏醒了的黑色巨兽一般发出了响亮的闷吼，之后，车轮突然发力，整个车身向前方快速地飞驰起来。

　　　　林间的路并不好走，有一些很窄的地方甚至只能让车身堪堪通过，可是阴主的车速丝毫不减，甚至有逐渐提升的趋势。

　　　　霍小路吓得抓住扶手一动也不敢动，看着左右两边的树木飞快地掠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声音有些发颤地对阴主说：“你，你能不能慢点开？大晚上的，这样，这样不安全……”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车身猛地一顿，突然间一下子就刹住了。强大的惯性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幸亏之前他系了安全带，这才没有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他有些惊恐地喊道：“喂，你干嘛？谋杀啊！”

　　　　阴主指了指车外，轻描淡写地说道：“下车吧，到了。”

　　　　慌乱的霍小路这时候才来得及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只见车停的地方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很诡异，真的是完完全全的空地，甚至连一片针叶都没有，土地上只有几块零散的碎石显得扎眼。当然，还有离他们不远的三个帐篷。

　　　　霍小路下了车，好奇地打量着这奇怪的景象。空地就在树林的环抱之中，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抠出的一块疤痕，两个地界紧密地挨着，但是又互不干扰，划出了一道生硬的分界线。看着这一方貌似再正常不过的土壤，霍小路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感觉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你弄出来的？”霍小路指了指脚下。

　　　　阴主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堂堂无常阴家的正式无常怎么可能做这种伐木工一样的苦力？这是自然形成的。”

　　　　斜着眼睛，霍小路很轻蔑地看着他：“那你还亲自来挖人家祖坟，你这无常做的也不怎么样嘛。”

　　　　阴主撇撇嘴没和他计较：“家里有老爷子主持大局，我就不凑热闹了，挂个虚名出来下基层呗！”

　　　　之后又说道：“你是不是好奇这里是怎么回事？”

　　　　霍小路点点头：“对啊，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正常的样子，怎么感觉脚底下凉飕飕的？”

　　　　这时候火琉璃插话了：“咱们这次来不是要找清王墓么。”

　　　　“对啊。”霍小路等着下文。

　　　　火琉璃指了指脚下：“这就是咯。”

　　　　这话一说出来把霍小路吓了一跳，差点没蹦起来：“你是说我们现在就站在清代古墓上面？”

　　　　“对啊。”阴主和火琉璃齐齐点头。

　　　　他继续问道：“我们的营地也在这里？”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阴主说道。

　　　　霍小路已经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了，他干脆直接问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今晚要在古墓上睡一晚呗？”

　　　　“有什么问题吗？”阴主笑得灿烂，满脸的理所当然。

　　　　瞅了瞅这片此时看起来阴森森的土地，霍小路偷偷咽了下口水，没有作声。

　　　　这时候还是火琉璃安慰他道：“放心吧，这里虽然寸草不生，但并不是因为墓里面有什么鬼怪的怨气，而是因为凶戾之气。”

　　　　“凶戾之气？难不成这墓里面有什么绝世凶兵？”霍小路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火琉璃摇摇头：“那倒不是，这凶戾之气并不是来自于什么凶兵利器，而是出自里面的机关。”

　　　　霍小路顿时瞪大了眼睛：“机关？不是吧，什么机关这么凶？”

　　　　火琉璃笑笑没有立即解释，而是说道：“阴主那边已经生起火来了，我们先过去吧，吃点东西再说。”

　　　　带着满满的好奇心，霍小路跟着火琉璃来到了他们简陋的露营地。阴主已经燃起了一堆火，又从帐篷里面取出了一些罐头分给他们两个：“来，凑合吃点吧，今天没捉到什么野味，不然的话就给你们烤肉熬野鸡汤了。”

　　　　接过罐头打开，一股浓浓的牛肉香味扑鼻而来，引得霍小路食指大动。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他的确是饿了，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悄悄爬了上来，月光混杂着星光柔柔地洒下，与地面的火光交相辉映，竟然格外明亮。一顿胡吃海塞之后，霍小路已经撑得走不动道了，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阴主泡的花茶。这时候他又想起来了火琉璃之前没有说完的话，便问道：“对了，师姐，你还没告诉我呢，咱们下面的这个墓里面有什么机关，怎么这么凶？”

　　　　火琉璃也在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听到霍小路问，便给他解释道：“里面有什么机关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座墓里面的机关布置在目前所知的所有朝代的全部古墓里面，也能排得上号。”

　　　　听到她这么说霍小路有些不以为然：“不至于吧？只是一个清朝的王爷墓，难不成比东陵还危险？”

　　　　听到他们的谈话，阴主也捧着茶杯走了过来。他在火琉璃旁边坐下说道：“你可别小看这个墓主人，这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位王爷生于乾隆时期，按辈分算是嘉庆的哥哥。不过他这一生没有进过皇室宗谱，因为据说他是乾隆皇帝在民间游访时与一个民女所生。”

　　　　火琉璃接过话头说道：“在乾隆年老时，这人被寻到，算是简单地认了祖宗。因为他自小在寻常百姓人家长大，嘉庆看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便封了他一个王爷的空头名号，放到东北这边来了。”

　　　　“却不想，这王爷虽然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却唯独痴迷一事，便是这机关秘术。他之前便是木匠出身，后来封了王爷后更是派人四处寻找古时流传下来的各种能工巧匠的记载，期间大有收获。年月一久，竟让他成了这世间机关秘术第一人。”

　　　　听到这里，霍小路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王爷的墓里面是从古至今各种机关秘术流派的菁华了？”

　　　　阴主点点头：“不仅如此，听说他后来不知从什么地方竟找到了一些失传已久的上古机关术，那些机关术皆不合乎常理，因太过阴险凶狠甚至不为世所容，这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但也成了他日后暴毙的根源。”

　　　　听完他们的介绍后，霍小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这个王爷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看来他的墓不是那么好进的。”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阴主和火琉璃问道：“你们两家之所以对这里感兴趣，恐怕就是为了这里面的机关秘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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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入墓

　　　　对于他的询问或者说是质问，阴主和火琉璃并没有打算否认，也没打算掩饰。阴主很干脆地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来的原因。”

　　　　霍小路很不解地问道：“你们刚才不是也说了，这里面的机关术有违天和，并不能现世，不然的话会惹祸上身，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担心？”

　　　　“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

　　　　火琉璃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走回火堆旁坐了下来。隔着晃眼的篝火，她注视着霍小路的眼睛说道：“你以为我们就不怕灾厄天谴，不怕命理报应吗？”

　　　　她遥指着头顶上的星空，轻声说道：“可是你不明白，生死阴阳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里面也有尔虞我诈，阴谋祸乱，我们要想在那里立足，就必须要有足够硬的底气。”

　　　　听了她的解释，霍小路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半分：“哼，说到底也只是为了你们的私欲罢了！难道你们就不能隐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吗？非要掺和在这浑水里面争权夺利乐此不疲！”

　　　　这时候阴主在一旁低声说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争斗都是源于欲望。”

　　　　“那还能有什么？”霍小路的语气很不屑。

　　　　阴主笑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无奈又像是委屈，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隐忍。他低着头，脸庞隐藏在火光的阴影里，霍小路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一种古怪的气息在滋生。

　　　　阴主没有再说话，还是火琉璃接过了话头，说道：“别忘了，我们是生死阴阳界的人。我们强大的能力并不是白来的，每一份力量都要有同等的条件去交换。譬如使命，譬如……诅咒……”

　　　　火琉璃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霍小路心里面已经懂了。基于对阴主和火琉璃的信任，他也的确不愿意相信这两个人会做一些危害世人的事情，所以，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他们的道理吧。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看着阴主低垂的头颅，他有些迟疑地问道：“阴主……是不是背负着什么。”

　　　　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闻言火琉璃身体一晃，随即恢复了正常。之后她笑着说道：“你猜。”

　　　　她旁边的阴主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低着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此时的霍小路确信，他除了是无命之人以外，身上肯定还背负着其他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气氛不对，他也很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好吧，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休息吧。守夜怎么安排？”

　　　　此时阴主站了起来，露出了云淡风轻的脸庞，他指着帐篷说道：“这个帐篷是你的，琉璃，这个是你的。这个地方我已经布置了阵法，晚上不用守夜。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早行动。”

　　　　说完这些之后，他走到霍小路身边，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别怪我，现在有很多事情我还不能和你说，因为太早知道对你没好处。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们。”

　　　　霍小路没有多说什么，同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作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阴主笑了，同样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