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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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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嘴笑了笑，火琉璃倒是没有拐外抹角，道出了实情：“你有金乌体质的事情我们两家都已经知道了，那些长老们对你这个百年一遇的稀有体质十分感兴趣。而且，你现在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盟友，所以，我们两家的高层决定见你一面。”
听了她说的霍小路心里没有一丝兴奋激动的感觉，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拾影体质的事情你们应该没有和家里说吧？”
火琉璃呵呵一笑，安慰他道：“当然没有了，要是和那群老家伙说了，恐怕就不是见你，而是要抢你了。”
霍小路这才放下心来，表示这两个战友还算比较靠谱。
奈何也点头说道：“没错，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限我们几个人知道，不然的话小路就太危险了。”
之后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说了，奈何在学校食堂里简单招待了一下几人，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在宿舍里对付着睡了一晚，霍小路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跟着阴主和火琉璃一起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
才刚刚来到z大就要离开，虽然心里面说不上什么不舍，但是这种匆忙的节奏霍小路着实有些不喜欢。
慵懒地躺在后座上，霍小路用手臂支撑着脑袋，皱着眉头做思考状：“阴主，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步入社会了？”
正在开车的阴主眉毛一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何出此言呢？”
一边啃着自己的手指甲，霍小路一边说道：“按理说不是那些步入社会为了生计奔波的人才会活得这么匆忙么，我现在跟着你们风里来雨里去的，算不算？”
阴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倒是坐在副驾驶上的火琉璃笑着开口了：“当然……不算。”
“嗯？为什么啊？”霍小路不解。
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冰凉的车窗，火琉璃解释道：“你想啊，你现在是跟着阴主满世界瞎转悠，而且你现在手头里也不算拮据吧？跟什么生计完全没有关系。况且……”
她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别忘了，你是生死阴阳界的人，那算不上是一个社会。”
歪着脑袋想了想，霍小路觉得火琉璃说得有理。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将脸埋在座位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阴主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笑着说道：“吸收座位上残留的仙气么，好想法。”
“靠！”
从车窗向外望去，是一片旷野蔓延向远处只能看得见轮廓的山丘，枯黄的杂草散发着温暖的芳香。汽车驶过路面，不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宽阔笔直的马路上只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孤独地行驶着。难得看见像今天这样蔚蓝的天气，晴朗没有一片云朵，淡金色的阳关洒下来，抚慰着世间饱受严寒摧残的一切，也预示着温暖的即将回归。
霍小路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条死狗，他将车窗打开，仰躺在后座上，张大嘴巴大口呼吸着，直到自己的每一个肺泡都充满了冰凉但清新的空气。火琉璃将胳膊支在车窗上，托着腮，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作为司机的阴主眼神微眯着，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显的微笑。他这倒不是犯困，而是在享受阳光照在脸上温暖的感觉。一切都是这么和谐，原本枯燥漫长的旅程在这种默契的安静中也变得美好了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这辆黑色汽车停在了一座庄园里。
一下车，霍小路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忍不住说道：“阴主，说你们家是土豪你还不承认，这下原形毕露了吧？”
这座庄园占地面积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了，至少那几栋别墅还有花园喷泉什么的看起来丝毫不显得拥挤。虽然霍小路对什么品味一点也不懂，但身处此地也能感觉到一丝大气和典雅。虽然他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公园。
阴主微微一笑，说道：“走吧，先带你去见见我爸。”
霍小路紧紧地跟在两人后面，倒不是怕走丢了，而是马上要见到无常阴家的当家人，生死阴阳界几大巨头之一，他心里面微微有些忐忑。
阴主当然不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活动，带着他走进了其中一栋别墅，一进门就发现，一个人已经在客厅等他们了。
那个人看起来年纪并不算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他一见三人推门进来，立马起身，微笑道：“来啦。”
霍小路还没有反应过来。阴主已经开始介绍了：“爸，这是我朋友霍小路，你已经知道了的；小路，这是我爸，无常阴家前任无常阴霄。”
闻言霍小路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些不相信，阴主的父亲？这么年轻？应该是哥哥才对吧？
似乎是猜到了他心里面想的，阴霄笑着说道：“不用惊讶，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无常，道行够了以后延缓衰老是再简单不过的。”
霍小路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察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鞠躬道：“阴叔叔好，一直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真容了，这次冒昧前来，真是打扰了。”
阴霄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道：“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霍小路是吧，我可是老听阴主提起你啊，小伙子不错！”
对此霍小路只能讪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后阴霄倒是也没有继续客套，说道：“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已经吩咐人简单准备了一些饭菜，你们先去吃饭，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明天阴家和火家的那些老家伙就都会来了，阴主，你把需要注意的事情和小路说一下，明天好歹把事情应付过去。”
这时候火琉璃微微一笑，有些俏皮地说道：“阴叔叔，您这么应付，不怕那群老祖宗不悦啊？”
“这有什么？”阴霄眉毛一挑，满脸的不在乎，“我们阴家的那群老家伙是什么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你们家的么……要是他们不爽，我就把你们火家的准无常扣下做儿媳妇！”
火琉璃脸上浮现出了两团红晕，没有说什么，阴主全当没听见，一旁的霍小路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阴主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有这么一个任性的老子，他的表现也算是有情可原了。
第九章 第三方
享用了一顿简单但是美味的晚餐后，霍小路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这是阴主给他安排的房间，看起来很是宽敞，而且紧挨着阴主自己的房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可能是因为晚饭吃撑了，霍小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里面的布置很简单，除了身下的这一张大床，还有一张不大的桌子和一个小小的书架。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看书去了。
霍小路本以为阴家的书都是那种秘籍文献或者之乎者也的文言，可事实说明这里并没有这么无趣。他随手抽了一本书，是张爱玲。
以前霍小路是从来不看这种言情书籍的，他觉得那些故事太过矫情做作。但此时夜深人静，无聊至极的他翻开了这本书，罕见地一字一句地阅读着文字。
夜沉如水，万籁俱寂的时刻正是读书的最好时刻。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人坐在桌子前，认真地欣赏着书里的文字，这似乎是文艺电影里面出现的场景。不过过了不长时间，这副难得的景象就被破坏了。
“笃笃。”
在霍小路看得正入迷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安静被瞬间打破，他的身子情不自禁一哆嗦，竟然吓了一跳。将手里的书放下，他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打开了门。
一开门，阴主和火琉璃立马挤了进来。一进来阴主就催促道：“关门关门。”
看着他们两人的打扮，霍小路有些诧异。大晚上的，一个无常，一个准无常，穿着睡衣还裹着被子来自己房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阴主的手里拎的是什么？二锅头？
将门关好后，看着两个鬼鬼祟祟但是满脸兴奋的人，霍小路的眉毛扬起，问道：“你们两个，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做什么？”
朝他嘿嘿一笑，阴主晃了晃手里的二锅头，贱兮兮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来点？”
“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杯子。”霍小路有些心动。
随后阴主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三个杯子。
得，霍小路也不再说什么，凑过来和他们两个围成一圈，兴奋搓着手，等着阴主倒酒。
芬芳的酒香在这方空间弥漫开来，阴主带来的这瓶酒并不多，一人倒了小半杯后就所剩无几了。将瓶底残留的酒液公平地分成三份，阴主笑嘻嘻地举起了杯子，小声说道：“五十三度的，悠着点，先抿一口。”
真不知道这种透明似白开水一样的液体为什么如此辛辣，一缕入喉，霍小路觉得自己的喉咙和心口一起燃烧了起来，有一丝丝疼痛，但夹杂着说不出的快感，之后舌尖还残留着一点香甜。他咂了咂嘴，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好酒！”
火琉璃的脸上也绽开了两抹红霞，低声笑道：“没找到什么太好的酒，知道你喝不惯红酒，就拎来了这么一瓶。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只是一小口，霍小路就已经觉得自己浑身出了一层细汗。他点点头：“的确，够劲。”
随即他又说道：“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没睡着啊？”
又抿了一小口酒，阴主笑着说道：“废话，晚饭你吃了那么多，不用送医院就不错了，估计你今晚是很难睡着了。”
霍小路撇撇嘴，觉得有些丢人，随即他又说道：“既然你知道还说风凉话，怎么不给我拿点那什么健胃消食片来啊？”
随手从睡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扔给他：“你不要我怎么给你？”
“靠！”对着阴主竖起了中指，他将一片药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火琉璃轻笑着问他：“怎么样？明天就要去见那些老家伙了，紧不紧张？”
“我要是说不紧张你信么？”霍小路微微抿了一口酒，腹中又暖和了起来。
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火琉璃此时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一样：“不用紧张，只不过是一些赖着不死的老妖怪，估计也不会刁难你，见见你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霍小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好奇地问道：“你们为什么都对那些人叫老不死的、老家伙、老妖怪什么的，他们不是你们的长辈吗？”
两人相视一笑，阴主解释道：“我们这些家族的分支太多，很多老一辈的和我们的关系已经算是八竿子打不着了，血缘关系也只是存在于族谱上，现实中我们不必尊重他们。”
火琉璃补充道：“关键的是这些老家伙有很多已经老糊涂啦，偏偏还握着手里的权力不放，一有什么事就胡乱发号施令，经常闹一些笑话。”
闻言霍小路只能撇撇嘴，道行如此之深的人竟然还会老糊涂，他还以为会法术的都是仙人能长生不死呢。
阴主继续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一下。明天你去见那些长老他们肯定会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霍小路有些茫然：“就是以你朋友的身份呗，还能是什么？”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阴主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或者说他们的问题是，你是以阴家人的身份还是火家人的身份。”
这下霍小路更加搞不清楚了：“我不姓阴也不姓火，我姓霍啊。”
对于他的回答阴主捂着脸表示无奈。火琉璃继续解释道：“你是金乌体质，这是你的资本，也是你自己的筹码。现在阴火两家都想把你吸收进自己家族中，所以，他们的意思是问你想加入哪个家族。”
有些紧张地喝了一小口酒，却被毫不留情地呛了一下。霍小路一边咳嗽着一边说：“我，咳咳……我就不能以霍家人的身份吗？”
“这恐怕不行。说句不太好听的，霍家太小了，现在还没有和无常家对话的资本。”阴主挠了挠头发，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如果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怕还会给你的家族引来祸端。”
霍小路的眉头皱得就像一团被揉烂的纸，他语气低沉地问道：“又是因为我的金乌体质？”
阴主耸耸肩，答案不言而喻。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霍小路心里开始有些烦躁。这种像是物品被人觊觎争抢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阴主的脸上变得通红，不过他的眼睛依然清明。他对霍小路说道：“不要紧张，我们这不就是给你想办法来了么。”
斜着眼睛看着他，霍小路对眼前这个貌似醉鬼的家伙并不怎么有信心。
附在霍小路的耳边，阴主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到时候，你就说，你，是第三方势力……和我们……”
阴霄的表情很怪异，似笑非笑，还夹杂着一丝丝纠结的模样，可是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活像是一个成了精的老鼠。他保持这个表情已经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自从他走出客厅。
其余出来的那些老头子们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得不行。一个个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糟老头子糟老太太陆续从客厅里出来，或是深思，或是冷笑，更多的是麻木的呆板。看着那一张张沟壑纵横的脸，阴霄脸上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一招手，阴主和火琉璃立马乖乖跟着他去了书房，后面跟着满脸通红的霍小路。
一行人进了书房，阴霄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将腿搭在了书桌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三人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还是阴霄先开口了：“说吧，这是哪个天才的主意？”
阴主立马将手高高举起：“谢老爸夸奖！”
使劲瞪了他一眼，等他讪讪地将手放下后，阴霄将目光转向了霍小路。
“小路，我承认你今天说的话让我惊讶了，不仅仅是我，那些老家伙也是。”他使劲揉了揉额头，脸上怪异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其实我个人并不反对你的这种说话，你也能看出来，我比较任性。”
没等霍小路笑出来，他又说道：“可是，我现在需要郑重地问你一句话，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真的要你做这第三方势力，你愿意吗？”
阴主和火琉璃看看阴霄，又看看霍小路，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霍小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意义重大，可能会影响到一些事情。身边的两人拒绝给他任何提示，只能靠他自己选择。
紧咬着嘴唇，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我自己的力量实在太小，想要做第三方势力有些自不量力了。”他直视着阴霄的视线，眼神无比真挚且清澈，“但是我知道还有阴主，他才是有可能的那个人。我天生不是主角，承受不了太重的担子，但是我愿意尽我全力去帮助他。”
随后他自嘲似的一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吧。”
第十章 来自身边的杀意
阴霄沉默了良久，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阴主三人便出去了。
只剩一个男人坐在书房里，有些恍惚地看着被雾气染得有些模糊的窗户玻璃，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出书房，霍小路顿时有种脱力的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几乎就要当场瘫在地上。
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火琉璃笑了：“怎么，在里面不是说得挺好的么。”
深呼吸了一口气，霍小路的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挂着一丝尴尬的表情，说道：“真不愧是真正的无常，这气场够足。”
阴主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不用紧张，习惯就好。现在没什么事情了，走，去喝一杯。”
这次阴主没有再请霍小路喝二锅头，他带着霍小路和火琉璃偷偷来到了阴霄藏酒的地方，抱了几瓶好酒，又溜到了霍小路的房间。
霍小路不禁抗议：“为什么每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都是来我的房间？”
“你这边风水比较好，来蹭蹭仙气。”
对于阴主的这种说法霍小路自然不信，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被子里面琥珀色的酒液，他嘴角不知不觉流出了一丝口水。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说道：“这次为什么是红酒？不是二锅头了？”
阴主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说你也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好意思老是用那种几块钱一瓶的酒打发你呢，不得请你喝点好的啊？”
霍小路撇撇嘴，说道：“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偷你爸的。”
“不要计较细节，来来来，喝酒。”
对于红酒这种东西，霍小路真的是一窍不懂，丝毫不会那些什么品酒的门道，他就是像喝饮料那样，仰头灌了一口，之后吧唧吧唧嘴。
“品”完之后，他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不好喝。”
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喝红酒，但阴主和火琉璃却是乐在其中。几瓶酒不知不觉就见底了。
满意地打了一个酒嗝，阴主和火琉璃准备离开了，出门之前他嘱咐霍小路：“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待在这里，可以到外面逛逛，这些都随便。但是，你尽量不要去离家太远的地方。
霍小路不解：“怎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危险？”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阴主揉了揉鼻子，觉得微微有些困意。
火琉璃继续解释道：“今天你当众说要成为第三方势力，这件事情对那些老家伙触动很大。最重要的是，我怕会有几个脑子不好使的老家伙会把你当成敌人。”
闻言霍小路不禁瞪大了眼睛：“敌人？为什么？我是你带回来的客人，怎么会是敌人呢？”
火琉璃耸耸肩道：“我说过了，那些老家伙活得太久，脑子都已经不好使了。”
霍小路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他拉着阴主，央求道：“我说，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带回来的，那些话也是你要我说的，你必须得对我负责到底！”
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阴主将他的手拨开，又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好啦，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儿。这件事呢，我不会不管的，只不过这几天你注意别到处乱跑就行。”
阴主和火琉璃离开了，霍小路独自一个人忐忑不安。一想到可能会有一群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家伙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心里面就忍不住发憷。
受这件事情影响，这一整天，霍小路的情绪都很低落。虽然阴主和火琉璃已经保证过会保护好他，而且阴霄也坐镇阴家，可他心里还是没底，毕竟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何况惦记着他这条小命的还是一群实力恐怖的老疯子。
他下定决心，第二天就离开这里，免得继续担惊受怕。可是没成想，到了晚上，就已经有人忍不住下手了。
刚入夜没多久，霍小路就躺下了。本来阴主邀请他出去走一走，想要带他参观一下阴家，被他拒绝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只想快点熬过这一夜，最好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天亮。
可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时节的夜本来就比较长，而且今晚他还好死不死地失眠了，长夜漫漫，实在是难熬。
一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边毫无意义地嘟囔，霍小路现在的心情糟透了。心里面越急，就越是睡不着，房间墙壁上的挂钟是静音的，可是他偏偏仿佛能够听到咔咔的走针声。
没办法，霍小路只能抱着被子强迫自己蒙头大睡。被子盖在脸上，闷得他呼吸很粗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可能是夜渐深的缘故，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起身找空调遥控器，一坐起来，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
这个时候应该是月光正好的时候，可是此时房间里面却很昏暗。并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那扇落地窗被挡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墙壁和窗户上覆盖上了一层阴郁的黑色，看起来像有生命一样不断起伏涌动，仔细一看，霍小路不禁大惊失色，竟然是一个个近乎透明的人影，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这种床禁锢在中心。
这些半透明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模样，就像是一片片做工粗糙的人形剪纸一样，手脚缓慢且无意义地扭曲伸展着，看起来分外诡异。皎洁的月光被阻挡在外面，空调好像也没有了作用，这个空间被黑影散发的寒气充斥着，霍小路的脸颊因此变得有些苍白。他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强行稳住心神，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是哪位前辈，大晚上的开这种玩笑？”他的声音很大，希望隔壁的阴主能够听得到。
话音刚落，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娃娃，不用想着打探你老祖的底细，乖乖受死就行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霍小路的心中反而安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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