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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卿相-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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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不用添油加醋润色,事情本身就相当传奇,小胖子前前后后一说,把自己逗笑了无数次,末了还十分不明白的请教崔俣:“旁的也就罢了,崔硕和崔佳盈是亲兄妹呢,一个爹一个娘生的,可为什么还能吵起来?我姐姐和我不是一个爹也不是一个娘,可我心里知道,我姐姐一切都是为我好的,哪怕罚我骂我,也是心疼我的,我姐姐要拎我耳朵,我都不敢躲,疼也受着,他们怎么就不一样?”
  崔俣揉了揉小胖子的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崔行张氏带着崔硕崔佳珍这么吵,崔俣也有点意外,显然俩小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俩大的一个醒悟的不是时候,一个竟还蠢着,矛盾激烈,无法言合。
  不过……可真是爽啊!
  狗咬狗一嘴毛,掐吧,可劲掐,让看官们更爽点!
  崔俣这下舒服了,内心十分愉悦。
  舒爽之下,他拉着小胖子到书案旁:“先写一百五十个大字,然后咱们来看《左氏春秋》。”
  小胖子面色惊惧,缩着爪子往后退:“不是说好了今天放假不学?”
  “唔……我心情好。”
  小胖子心尖一紧。
  崔俣笑眯眯看着他,笑容十分灿烂,还露出了八颗洁白牙齿:“所以决定反悔。”
  “不要啊——”小胖子喊的撕心裂肺,“姐姐救我!”
  崔俣把他紧紧按在椅子上,声音温柔至极:“乖,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
  ……
  蓝桥对主子吩咐奉如圣旨,力求快速高效完成,从不敢耽误。他一路快马,到长安时,将将四更天。
  谢家秋宴后,他找到主子,随主子四处走动,对长安街道很了解,又因随谢丛范灵修走过几趟,长安守城之人,他也认识几个。
  今夜守城门的,正有他认识的一位。
  正常情况下,城门日落下闩,直至翌日清晨按点打开,没有令牌不得进出,但长安……毕竟已不是帝都,管理没那么严,内里又基本尊谢家为大,蓝桥这样的小人物,一看就知道翻不什么波浪,而且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大开城门的时间,稍早一点……也没什么。那人就卖了个人情,放了蓝桥进来。
  长安没有宵禁,蓝桥走在街上,并不会引来什么怀疑,顶多是时辰太早,引来巡街的,打更的些许好奇。
  西边月色已隐,星子高高悬挂,处处幽黑,倒是适宜隐藏身形。
  已到了地方,蓝桥不再心急,慢慢的,不惊动任何人的,穿过两条街,一条小巷,直取目的地。
  这是一座豪华大宅,红樯碧瓦,门楣高挂,气势非凡,宅门前,一个‘田’字写的富丽堂皇,贵气袭人。
  蓝桥不知道为什么东西要藏在田家墙外某处,猜是循着灯下黑的道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么,田家出了贵妃,还有最得势的越王外公,哪个不长眼的过来闹?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视野一暗,蓝桥揉了揉眼睛,眉头皱起,咦?莫非看错了?刚刚一晃眼,他好像看到沙三了!可沙三有事情去忙,说是去了西边挺远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站在原地等了一等,又左右观察半晌,再没看到什么人,蓝桥方才放心,慢慢的寻着记号,找到那处墙砖……
  他虽已足够小心翼翼,事先也仔细观察过没有人,可还是不会武功,五感不灵,一点也没察觉,他在墙砖前停留站立时,有一个人影,也落到了墙砖前。
  距他不足两丈。
  蓝桥先是仔细看了一下墙砖,未发现什么异状,可他照着崔俣的话,轻敲三下,两息之后又敲两下,奇迹发生了,墙砖竟然弹开了!
  蓝桥心跳加速,咽了口口水,缓缓将墙砖抽出,手伸进去,摸到了一方薄薄油纸片。他不再耽误,赶紧把油纸包拿出来,再把墙砖放回去,小心调整着,尽量让人看不出,这块墙砖被动过。
  然后,他看也不看,赶紧把油纸包塞进衣服前襟里,还轻轻拍了拍,长呼口气,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


第73章 断臂是不够滴
  杨暄乘快舟一路往东,至河池郡未停,直取长安时,属下们是拦过他的。
  时值冬月,离仲夏遇险已过去四个月;杨暄早已把自己人马清查;集中,分派不同任务。目前留在他身边的,随了最亲密最忠诚的私底暗卫;还有亲自带兵培养,选出的尖子鹰队,这些人;全部知道他的身份,也是他最精锐最倚重的力量。这些人往下;各自带的从属队伍,不知道的就占大多数了。
  寒来暑往;雨雪风沙,这里很多人曾和杨暄一起在张掖抗击突厥;刀兵洗礼;险境求存;他们尊杨暄为主,崇敬忠诚,也敢表达一些意见。毕竟打仗期间,情势千变万化,主将也是要集思广益,方能果下决断,立于不败之地的。
  杨暄,并非一个一意孤行,独裁专断,听不进任何意见的主将。所有效命麾下的都知道。
  当是时,天子威重,偏爱明显,朝堂仍然只知越王,不知太子,太子得老将军帮扶,暗度陈仓,私下蓄力,可毕竟势力太小,张掖边关一线,全是武官;到得长安,还未来得及如何施展扎根,二四两皇子到来,更是不得不避,隐于水面。虽太子聪慧果敢,立刻趁机收了不少河帮,确对将来有益,可如今……却算不得什么大势力,遇宗亲,还是暂避的好。
  四皇子昌郡王,与越王同母,是田贵妃的心头肉,也颇得圣上爱宠。太子这种类似送上门的行为着实危险,如若不小心对上,吃亏的一定不会是昌郡王!
  属下们很担心,现在暴露实在太可惜,只要继续蛰伏,忍得一刻,待两位皇子离开,他们继续在长安经营,不出数年,势力一定能大涨!以太子如今显露出来的能力,这完全不是问题!
  且再一个多月就是年节,圣上和贵妃不会让儿子在外过年,他们等不了多久。
  可这一次,杨暄动作非常快,在属下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已旋身蹿出,追之不及!属下们对视一眼,武功好的赶紧使轻功,迅速追上,剩下的也立刻投入繁忙紧张的善后准备中……无一人再敢相劝,生怕太子脾气来了,连跟都不让跟,直接把他们甩了自己行动!
  谁让太子比他们武功都高呢!
  也不知道怎么学的,明明还不到十四,纵使从胎里开始学,也才十多年,怎么武功就学的那么快那么高,比他们这里有了些年纪的人都厉害!
  ……许是真龙天子都有天运加身?
  他们的太子,果然不一般!
  ……
  杨暄不知道属下们的心态变化,只要这群人不再拦着,他就不烦。而且……那帐本就在附近,他的人也正去拿,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意外,他来转移转移视线正好,有大家跟着,帮忙善后也不错。
  冬日夜长,四更天,是最安静也最漆黑的时候。
  杨暄提气起纵,如灰鹞掠过,迅速又轻盈,只留一道残影。
  田家大宅,不若一般小门小户,夜里灯火不去,巡夜护卫不绝,越近主院,值守人员越多。但这些于杨暄一点也不是问题,他并怎么不费力,就直入主院,按布置风格,下人寥寥夜语,找到了田襄居住。
  做为家中倍受重视,颇得贵妃宠爱的后辈,田襄的院子是主院里最大最豪华的,特别好认,可田襄的房间……灯灭着,床空着,他没有在。
  杨暄眯眼,心内火气昂扬,立刻踩着窗槅,纵身跃上屋檐,蹲下身,凝神定睛,两耳微动。
  很快,他找到了田襄所在。
  深更半夜不睡觉,竟然在书房!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田襄只是个纨绔,不可能大半夜用功,这时候在书房……
  看到这人在干什么时,杨暄脸立刻黑了。
  这厮竟然在、画、崔、俣!
  他笔下的画,背景模糊暧昧,气氛旖旎,崔俣身上衣料不多,半穿半褪,其眉微扬,修长入鬓,眼尾上挑,染以绯红,眸光流转,似嗔含情。不管隐在衣料下的线条,还是现于外的肌肤,每一样每一样,都带着媚色诱惑,令人脸红耳热,心跳不由加速。
  这是崔俣,也不是崔俣。
  崔俣长的跟这样子很像,但崔俣永远不会有画中的神态表情。
  那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怎么会这么柔弱可口!哪怕真有一日陷入困局,不得不如此示弱,那眸底也不会有如此媚态,必然丝丝缕缕隐含算计,自信又耀眼,让人舍不得离开视线!
  他根本不必用恶俗下流的诸多手段,只一个眼神,就足够让旁人疯狂!
  这个田襄,是在侮辱崔俣……他竟然敢侮辱崔俣!
  杨暄当下双眼猩红,拉上覆面黑巾,手腕一翻,袖中匕首落入掌心。正好一阵风来,他脚尖一蹬,顺着风势,冲进窗子,对着画前人影,左手轻点,右手匕首扬起,寒光乍现!
  田襄不会武功,一点也不知道危险已来,只为恼人寒风皱了皱眉,就忽然感受到肩膀处剧痛,紧跟着有东西落地……竟然是一只手臂!
  人的手臂!
  金丝暗绣顶级料子制成的衣袖包裹,边缘血迹斑斑,往下是一只修长白皙,美感十足的手,那只手上,握着一枝精致紫毫,笔尖沾满墨色,因突然落地,其上墨色四溅,地板上全是细小墨点。
  这……这……这是他的手臂!
  “啊——”田襄想叫,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他只能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杨暄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田襄,因为这样的渣滓,不配痛痛快快的死!
  田襄身子剧痛,失了一臂仿佛不知道怎么保持平衡,‘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突然失去一臂,肯定是有人要杀他,立时吓的面惊唇颤,连痛都忘了,头四下转着,双眼惊惶的寻着来人。
  ‘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钱,权,色,只要你说,我全部都给!求饶了我这条贱命!’
  他嘴唇翕动,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发不出声音,但他希望来人能看懂他的话,放他一条生路!
  主人在书房,灯烛肯定点亮不少,书案处尤其亮,视野通明。可书房面积大,因风雅格局,书架不少,隔间有,屏风亦不缺,特别方便藏人。
  他找不到来人,也不知道人藏在哪里,说话又发不出声音,就对着各个方向,捂着断臂伤处,嘴唇开合,痛苦的重复又一遍。
  杨暄蹲在房梁之上,低头看着在地上乱爬,四周乱看的人,面无表情,眸色冷戾。
  蠢!
  这样一无是处的蠢货,竟敢肖想他的兔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目光微移,看到散落一旁,沾染血迹,变的脏污难看的崔俣画像,心里非常不爽。不爽田襄竟敢画崔俣,还敢把这画弄脏,看起来就像弄脏了崔俣一样!
  熊熊怒火在心底燃烧,杨暄紧紧握拳,感觉这么多年从没这么愤怒过!被田妃指着鼻子骂,被父皇赶出皇宫,他都没这么生气!
  手臂斩落,伤及大血管,血哗哗的流,田襄不懂如何处理,只捂不按,很快失血过多,唇色青白。他发不出声音,也不敢爬出门找人,因为他知道,斩断他一只手臂的人并没有走!
  那人就在暗处盯着,如若他敢有异动,一定会先杀了他!
  田襄不想死,只要不死……他还姓田,还是贵妃最宠爱,皇子们最喜欢的玩伴,断一臂无甚关系,反正他也没想过上朝当官,只要能活下来,活下来就好!
  房间外传来脚步声。
  杨暄眯了眯眼,想了想,没动。
  田襄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跳如擂鼓,惊惧非常,也不知道是希望这人过来好,还是不过来的好。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很快,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夜里不睡觉,你跑来书房做——咦?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来者是昌郡王,也是睡不着去找田襄,发现田襄不在,就找来书房。这里是田襄最喜欢呆的地方,但凡不忙,这人就会跑来这里。可他没想到,人是找到了,现场却如此凄惨!
  昌郡王未满十三,可在皇宫长大,别说断一臂血流满地,更血腥的惨状都见过,这点小场面当然吓不着他,面色从轻松愉悦到震惊愤怒再到鄙夷恨铁不成钢,不过一瞬间。
  “瞧你这出息!抖什么抖!”昌郡王眯眼,“安静下来,告诉本皇子,是谁干的?”
  他一出现,田襄仿佛有了主心骨,承着他的话,渐渐不再抖,指了指自己嗓子,示意说不出话,又悄悄转眼四处打量一番,意思是——那人还没走,殿下小心。
  昌郡王没懂这个眼色的意思,以为田襄还在害怕,薄唇一抿,声音沉下来:“还伤了你的嗓子?竟敢在我昌郡王眼皮子底下伤人,嚣张,太嚣张!”
  田襄抖了一下。这次是急的。他特别希望昌郡王明白他的暗意,数次转动眼睛,可昌郡王就是不明白!
  “叫你别抖了!”昌郡王暗骂两声,从身上拽出一方帕子,嫌弃的丢给田襄,“你是田家人,便是断了一臂,也是我母妃族人,怕什么!有我母妃宠着,有我护着,谁敢为难你不成!你只管和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往外走,你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
  田襄又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一个劲给昌郡王磕头,头梆梆梆落在地面,磕的那叫一个瓷实。他想用这种夸张的,超出往日行为规律的状态提醒昌郡王:殿下,你可长点心吧!
  昌郡王还以为他感动了。
  也是,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再与民为亲,也是高贵的,不可仰望攀视的,刚刚那些话,是多大的恩赐!
  昌郡王背着手,清咳一声,朝外唤了句:“来人!”
  很快,有下人过来,看到房间内情景,无不惊惧,却因昌郡王在前,无人敢动。
  “你们听着!你们主子今日被歹人所伤,断了一臂,但他是田家人,我母妃最喜欢的后辈,就算断了只胳膊,也是一样!日后,他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谁敢骂他,就是骂我!明儿个,你们就把话往外传,越多人知道越好!”
  昌郡王语音激昂了说了一番话,自以为高义非常,皇室里,除了他亲哥,谁没他德行更好,以后一定会引来更多拥趸!
  “好了,扶你们主子下去治伤吧!”
  昌郡王叫人,田襄不再硬撑,软倒在地。终于有人过来,他也不用担心皇子被害,一家子跟着倒霉了……这一次,田襄眼泪流的特别凶,上天保佑啊!
  杨暄看着底下一出闹剧,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不甘心田襄死的痛快,不如……让他活的屈辱,连累旁的人与他一同屈辱。他那弟弟都给机会了,为什么不用?
  掌中匕首转出刀花,杨暄唇角无声轻场,趁着又一阵风起,身形无声飞出,迅速刮过书案窗棂,快速跃走。
  而他轻过之处,被扶起来的田襄,脐下三寸,两腿中间,突然喷出一团鲜血,和衣料包裹的一坨肉。
  那坨肉那么显眼,形状那么熟悉,但凡是男人都知道是什么。
  扶着田襄的下仆近距离看着这一幕发生,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无意识就发出尖叫:“啊少爷的男根!男根掉了啊啊啊啊——”
  田襄都忘了疼了,愣愣看着这一幕,两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
  昌郡王出行,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护卫,皇宫侍卫不可能和田家人那么傻,杨暄武功再高,既然露了出来,就不可能轻易离开,必是要找一场的。
  听到刀剑之声,昌郡王大怒:“嚣张!太嚣张!刚刚竟敢还在房间里看着本皇子!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杨暄冷笑。
  凭这些侍卫,就想留下他?天真!
  杨暄使出自己最凌厉肃杀的身法,身形如鬼魅,别人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留下他或者杀他了!反倒他自己,但凡手中匕首寒光过处,总会收割人命。
  昌郡王这夜留宿田襄府邸是意外,身边护卫带的虽多,防守却不如在别院严密。而且在看出刺客只是想跑,并不想要昌郡王性命时,护卫们大多聚回昌郡王身边保护,并没有使全力留杨暄。对着手,他们很清楚,这样的刺客,还是别逼急了的好,这种鬼魅身法,他们可追不上,万一改主意要杀昌郡王怎么办!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好皇子,并不是帮田家抓刺客!
  当然,人海战术下,能多缠住刺客一会儿是一会儿,没准缠着缠着,刺客就力竭被他们抓住了呢?
  杨暄哪能让他们得手,毫不恋战,只要有机会,就往外边突,渐渐的,越来越靠近墙角,最后,他一个大杀招放下,随即转身纵跃,就离开了田家。
  昌郡王气的跳脚,直接给了身边侍卫头领一个耳光:“我说杀了他,你不明白?”
  “属下无能,请郡王恕罪!”
  “无能……就不用活着了。”昌郡王抽出左侧佳卫腰刀,一刀捅向侍卫头领左胸。
  鲜血喷涌,不出几息,侍卫头领就气绝身亡。
  昌郡王把腰刀丢还给左侧侍卫,抽出帕子,漫不经心擦了擦手:“以后,你就是新头领。”
  侍卫立刻跪下:“是,殿下!”眸底幽光隐现,不知是兔死狐悲的隐伤,还是瞬间登顶的激动。
  “给我去查。我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伤我的面子……”昌郡王手掌缓缓握拳,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满是阴狠,满目乖戾,“上一个敢惹我的人,不知道在哪口井里呆着呢!”
  “是!”
  杨暄往外走,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属下,他们正在各处拦着人,不让护卫们过来。显然,他没被所有武力包围,还算轻松的出来,多亏他们帮忙。
  杨暄嘬唇,发出细细哨声信号,并不过于嘹亮,有些像鸟鸣。
  之后,他不再耽误,往田府外墙奔走。
  ……
  田府外墙下,蓝桥瞪着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又气又怕。
  气的是,这男人他见过。仲夏之时,大雨如注,峡县外,他与主子不得不在荒野客栈落脚,当时客栈有几拨人,其中两拨有仇,打的不可开交,差点害整个客栈的人跟着陪葬!还好他家少爷聪明,带着他和温家兄弟安然离开了……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有仇打架的其中一拨!当时这男人就住他们隔壁,跟少爷说话态度非常非常凶,武功也很高!
  怕的是,他打不这人……这人特别可恶,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一来就抢了他的东西!他刚刚放到胸口衣襟里头的,这人手腕一翻,就给搜走了!
  “还给我!”蓝桥怒目而视,“你家主子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拿么!”
  中年男人没理他。只是静静走近,举起了手中长刀。
  这是上次没灭口记着呢,这回一块灭是吧!
  蓝桥欲哭无泪,不敢再要,一边在心里给少爷道歉恐怕这回的事完不成了,一边拔腿就跑,希望自己能有个生路。但想想之前际遇,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他开始后悔,来之前应该和少爷好好道个别的……
  身后没有脚步声,但蓝桥知道人家不会放过他,就像猫逮耗子,也是要好好玩耍一番呢。
  正胡乱想着,突然眼前一黑,他看到一个血糊糊的人从墙上跳下来!
  他差点尖叫出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黑更半夜的,他干的也不是什么敞亮活儿,被别人知道了不好。等看清了血糊糊人长什么样,他双眼放光,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忍住不叫真是对了!
  虽然血糊糊,一点也不好看,怪吓人的,但这眉眼,这身形,他不要太熟悉,是沙三啊!
  蓝桥大喜过望,立刻冲过去,还记得压低声音:“沙三救命!有人要杀我,还抢了少爷的东西!”
  深更半夜的,这副打扮从人墙头跳下来,干的显然是比他还不敞亮的活儿。可蓝桥不在乎,只要有人能帮忙就好,沙三和少爷关系那么好,少爷的东西,沙三一定会帮忙讨回来!
  蓝桥缩到杨暄身后,中年男人一步步过来,走到杨暄面前,突然跪了下去,将抢到的油纸包送上。
  杨暄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眸色瞬间变幻,转瞬回转,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可他并没有……把东西给蓝桥。
  蓝桥歪着头,目光呆滞,很难理解此刻发生的一切。
  杨暄转过头问:“崔俣让你来的?”
  蓝桥呆呆点头:“嗯。”
  “拿这个?”
  “嗯。”
  蓝桥又点了点头,才想起要东西:“知道了就快点还我,少爷还等着呢!”
  杨暄却把东西从容收起,贴身放好,没一点给他的意思。
  蓝桥眯眼,看看杨暄,两看看在杨暄示意下,已经站起来的中年男人:“你们一伙的!”自以为终于看穿了事实,他指指中年人,“你想杀我家主子,”再拿眼白扫杨暄,“你抢我家主子的东西,你们都不是好人!”
  “我要告诉少爷,让他治你们!”
  帐册的事是机密,不管崔俣怎么知道的,都不好外传,放在自己这里也更安全,杨暄不想跟这个笨蛋小厮多解释,只说了一句:“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我才不跟你一起!”蓝桥一蹦三尺高,“你想杀人灭口,怕我跟少爷告状是不是?我就要告,你想好怎么跟少爷解释吧!”
  说完哧溜一声跑了,脚底抹油般,瞬间跑出去很远。
  中年男人看着杨暄,一脸疑问:“殿下?”
  杨暄抚额:“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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