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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十年代逆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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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九八五年,1072卢布是1166美元,1166美元是3500人民币。
  而毕月和毕成这一趟赚了1100卢布,俩人身上藏了超过3500人民币的美元。
  七百是本钱,来回的路费加上,需要再翻一番儿,剩下的就是姐弟俩净赚的。
  拿1500去净赚2000元,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喽,鞋都得跑飞干到国外,拼了命也会去挣钱。
  两千块在一九八五年的购买力,很强大,虽说这时代已经有了“万元户”,但对于普通老百姓家,两千块也是不敢想,估计谁家要是藏着这些钱,觉都睡不安稳,摸一摸那些钱、心口都得发烫。
  就是害怕别人知道会红眼,所以没人会说。
  像他们这样有“倒货”经历的人,更不会分享。
  只能说山高水远谋高利,是时代给予、造就了这样的“天下惊奇”。
  自然,毕月和毕成也合计了一下,只跟爹娘、爷爷还有和姑说,就是小弟那都不能漏半句口风。
  其他人如果问起,一概都说他俩是在京都当家教挣钱,所以才还上了饥荒。
  即便和爹娘说,也不能说那么细,只告诉他们个差不多就得,免得他们惦记。
  要是依照毕月原来的心思,她都想一谎到底了,反正写信说的就是家教,但毕成劝她说,如果不实话实说,恐怕爹娘不能信,爷爷也不会去医院的。
  ……
  清晨六点多不到七点下的火车,等毕成和毕月坐上第一趟客车时都已经十一点了。
  这钱换的,毕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谁家银行有这样的?她不就是穿的破了点儿、穷搜了点儿,至于审她审的跟三孙子似的吗?还闹个省会城市呢,啥眼力?!
  庆幸,多亏她擅于撒谎,最近给人“塞好处费”跟家常便饭似的!
  这要是听她大弟的,坐在那歇着,让他去换,就那笨嘴拙腮的,她姐弟俩现在就得跟牢房里蹲着了。
  晚了,没赶上第一趟车,又不能傻呵呵的原地蹲着等着,毕月索性拉着毕成就近溜达了一圈儿,没功夫细看哈拉滨的景,嘴里打听的都是哪块是卖东西的。
  这要是以往,毕成早急眼了,揣那老些钱,这不是疯了吗?还是用三层胶丝袋子装的钱!可心境确实是不一样了。
  都跨国背钱了,该咋是咋,毕成现在除了无法忍受乱花钱,背钱藏钱这事儿,他都麻木了,心眼比从前大。
  毕月东看看西瞅瞅,她想买点儿新衣裳送家人来着,看啥都想买,但是……没敢下手买啥贵的,就自家那条件,属于温饱线上挣扎那一类的,买衣裳都不如买大米白面。
  不过得给小弟毕晨买点儿啥吧?甭管咋地,她和毕晨也属于“第一次见面”……
  十二岁的毕晨缺啥呢?
  毕月不知,虚心向会过日子的毕成请教。
  “姐,咱穿的再破,那要是花钱大手大脚也得被人盯上。”说这话时,毕成还左右瞄瞄:
  “就吃的吧,买点儿好的,香的,就买一样两样的,咱家里属他最馋!”
  这都到了省会,首都没给买点儿啥,就改省会吧,小弟还是个孩子,给孩子一个盼头。
  这天半夜,毕晨睡眼惺忪的起来,他吃上了哥哥姐姐给买的大烧鸡,只是这烧鸡没鸡皮……


第三十九章 
  (距离上架入v,倒计时3、明天2,后天1……)
  “大老李烧鸡”,毕月在后世都听说过,听一哈拉滨的同事提起的。
  当时那名同事说的话,引起了办公室很多人的共鸣,以至于毕月都跟着记忆犹新。
  同事三十多岁了,她很留恋的感慨道:
  “小时候幸福的记忆,其实满满都是味道。人的味蕾是很奇怪的,真的只能记住好吃的。
  现在想一想小时候的事儿,只能记起父母没给买什么好吃的,那时候对于我来讲,就是天大的事儿,很委屈的感觉。
  因为什么挨打,可能现在都不记得缘由了,但某一样好吃的,尤其是作为当时那么点儿的小孩子来讲,费劲心思的讨要,父母却没成全,那种委屈会跟随一辈子……”
  透过那些吃的,才能清楚的回忆起岁月里故事,毕月懂,她也有过。
  ……
  毕月回身看了眼在远处拎胶丝袋子的毕成,放心了,开始排队。
  这队伍排成什么样呢,用某著名小品演员的原话就是:
  “那真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据说是重新开业,让大家等待多时造成的盛况。
  是香啊,冒着热气的烧鸡……那咸淡味儿、鸡皮的香味儿、浓郁的烧鸡味儿……
  哎呦,不能想了,毕月觉得她这个身体里的馋虫,好像都要被勾出来了!
  你说她啥没吃过啊,这身体本能闹的,搞的她紧着咽吐沫跟前面那八岁小男孩似的,有点儿馋的不知所措。
  毕月心里倒是明白,这香味儿勾的人五迷三道的,不是说手艺绝到不行,是八十年代的日子不好过啊!
  每个人肚里都没吃过啥好东西,十块钱一只烧鸡,除非是同事聚餐或者家里来了很重要的客人,要不然谁没事儿买这贵玩意儿啊?!
  所以后世的老百姓啥都吃过,也就造成了吃嘛嘛不香!
  所以八十年代的楚亦锋和楚慈天天吃好的,毕月觉得人比人真得去死!
  所以毕月看着大长队,又扒拉着前面的大姐询问着时间,心里还不忘感慨:
  谁能想到大老李烧鸡如今的盛况,后来会落寞了。
  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笑别人穷,莫嫉别人富,只看命里有没有哇!
  ……
  对于毕月姐弟俩来讲,拎着烧鸡真挺好,吸引客车里大家伙的注意力。
  他们都看向毕月手里那冒着香味儿的烧鸡,没人注意胶丝袋子里的人民币。
  两趟客车一路倒车,倒到富裕乡莲花镇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靠腿着爬山到家得后半夜,爬山还是抄近道。
  毕月哑了音儿,这小乡小镇是管啥玩意都没有啊,连个旅店招待所都不趁:“这?这!你?”
  越想越憋屈,她一个大姑娘都造成老太太样了,难道再去客车站蹲一宿啊?那她花高价睡餐车有什么意义!
  毕月底气足、她又不知道,可有人明明清楚咋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吶!
  只看一个娇俏的小妞,她烦躁地、双手使劲搓了搓脸,大眼睛斜睨毕成,不由的用埋怨的口气控诉道:
  “你说吧,咋整?咱俩大半夜爬山,那山里有没有狼?熊瞎子呢?你咋不长点儿心?早知道明天回,跟哈拉滨再转转啊!”
  回家的路真够荆棘密布的。
  本来她还有点儿打怵回家叫爹妈,没叫过,第一次,陌生死了,可她现在全心全意就想早点儿到家,都要折腾成鬼了!
  毕成用手扇了扇面前飞的特欢实的蚊子,也没吱个声,那架势就像是再等他姐拿主意。
  习惯,习惯是很可怕的,自从毕月表现出全方面立体式的厉害样儿,毕成习惯听他姐的。
  寂静的晚十点,马路上没啥人,甩鞭子的声音格外响亮。
  毕月抬眼、翘脚,她先是眯了眯眼睛看向远处,随后眼睛变大,蚊子落在她的嘴唇上,她急速地使劲擦了一把腮帮子。
  嗖地一下就跑走了,两条小细腿飞奔着,两只胳膊更是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大爷!不对,大叔!看这里看这里!”
  毕成迈开大步跟着跑,他觉得老天真是睁开眼睛的,总是饿不死他和他姐这俩瞎家巧(雀)!
  ……
  马车,不是赵家屯那慢腾腾的老黄牛车,租用的价格自然高,尤其是让大爷出趟“夜车”,来回一趟到家得后半夜那种。
  毕成又开始纠结了,都爬上马车还问呢:“叔啊,就不能便宜点儿?你这马比吃油的客车票还贵!”
  而毕月已经懒得搭理毕成了,她两腿盘起,坐在马车后面,穿着个半截袖,外套脱下蒙在脑袋瓜上,以防被蚊子叮个一脸包,脑袋都被蒙上了,也不耽误干别的。
  给毕晨买的烧鸡,毕月在扒着鸡皮,在黑暗中往嘴里塞着。
  大爷嫌弃毕成烦人,一声不吭,竭尽所能地加快赶车速度,毕成自知希望渺小,可有一种心理就是:墨迹墨迹心理能好受点儿!
  不和大叔唠了,毕成挪了挪位置,看着斜对面她姐整个被蒙在衣服里,问道:
  “姐,你干哈呢?”
  “啊,这鸡皮美容,你们吃没用,咱家就我吃还能顶点儿用。”油乎乎的小手想继续扒皮,手上触感都剩肉了!
  毕月纠结了一秒钟,啥时候扒没的?明明只想吃一半来着?嘴上又接着含糊了一句:
  “我美美容。”
  十八岁的小伙子摸了摸肚皮,真饿了,“姐啊,给来个鸡头,我补补脑!”
  ……
  富裕乡、莲花镇、赵家屯,听听这地名,道路多坎坷。
  赶上阴天下雨道路泥泞,谁都走不出家门、爬不上小山坡,老黄牛都得憋死在山包包里。
  可人啊、有心!
  住在赵家屯的老老少少们,愣是在这三面环山的崎岖路上,绕过了一道又一道弯儿,硬生生靠徒步趟出了一条通往家的路。
  夜里十二点多,毕家的泥草房出现在姐弟俩的面前。
  远远地望着,这个穷家,除了那扇上面镂空的黑铁门是充场面的,其他的、至少外观上看起来,是真破啊!
  脑袋上的外套滑掉了,毕月都没心思拽一把。
  穷,穷到出乎她的想象,原来这世间真有耗子进屋溜达一圈儿、再含泪离开的人家……


第四十章 
  (距离入v上架,倒计时还有一天!期待不?我们共同期待。)
  赶车的大爷顾不上感慨,只瞟了一眼俩“败家孩子”,收了路费,急匆匆调转马头,往家赶路。
  瞟的那一眼,足够了!
  毕月明白,人家那意思是:她和大弟还没心没肺吃烧鸡呢,瞅瞅这家破的!
  虽然是黑天凌晨,毕月还是脸红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明白炸油条那段日子,为什么她问毕成苦不苦、干活心烦不烦时,毕成居然回答的是:
  “累,可充实啊。回家才是真累、心累。”
  ……
  来不及整理心情,毕月刚转过身,就发现那扇上面贴着黑字红福的大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她爹、毕铁刚,就那么站在了大门口。
  毕铁刚先是微眯了下眼角处满是皱褶的眼睛,随后惊讶道:“你俩咋这时候回来?”
  “爹,都啥时候了,你们咋还没睡呢?”毕成几大步上前迎了上去,“我还纳闷呢,咋都这点儿了屋里还开灯!”
  毕铁刚回身走了两步:“扒炕,炕不好烧,正好趁着我在家,没等入秋提前扒了。京都到咱这嘎达,又新通了一趟车?咋这时候到家吶?”
  毕月站在门外,一眼就留意到毕铁钢的腿,虽然她爹只走了两步路,也能看的出来,瘸的厉害。
  心,酸酸的。
  那个刚穿越而来做梦的片段,似又重新涌向眼前。
  为了她和大弟,为了几十块钱的路费,为了送他们走出大山,为了儿女们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了改命……
  他却折了一条腿,岁数也只是刚过中年,却要瘸后半辈子……
  毕月想到这些,心里那点儿见陌生人的距离感,从这一刻开始,在慢慢拉近,直至唤起骨血中所有的亲近。
  毕铁刚还在向毕成打听,回身一瞅他大闺女没跟上来:
  “妮儿啊,大半夜傻瞅啥呢?累傻了啊?走,跟爹进屋!”站在原地等着他大闺女上前。
  一晃,时间过的可真快,小半年没见着俩孩子了,他不说、不像他们娘那么嘟囔,可心里也确实想得慌。
  毕铁刚心里合计着,这炕都扒了,只留那小屋炕给撂倒的老爷子住着,孩子们这说回家就回家,得临时搭铺位。
  想到这,对着慢慢悠悠晃悠进院子的毕月,不由埋怨了一句:
  “你这孩子,你和你弟弟回家咋不知道提前来个信?早知道不扒了!再说爹去镇上接你们啊,你瞅……”习惯性埋怨当老大的毕月,虽然知道毕月一般时候都不搭理他。
  烧鸡递上前,打开袋子,还有烧鸡的香气:“给您吃。”
  毕月双手奉上,一双大眼睛和愣住的毕铁刚对视。
  ……
  毕晨睡眼惺忪坐在炕边儿,他是被他大哥挠脚心挠醒的。可见兄弟俩的亲近方式有多独特。
  十二岁的男孩子,胸口往上是一个皮肤颜色,胸口往下十分白净,看得出来,这个夏天,他没少出门野!
  毕晨睡的迷迷糊糊坐起,对他大姐笑了笑,“第一次”的见面中,毕月只对毕晨笑的最敞开心扉。
  被她爹瞪了好几眼的烧鸡,毕月又再次献宝一般,把它摆在弟弟的面前。
  毕晨好奇的打开袋子,随后小手攥拳揉了揉眼睛。
  “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根儿,疼!真疼!疼的毕晨发出了惊叹声。
  毕月用手去挡弟弟掐自己的动作,但没来得及,她哑言失笑,但那笑容在昏黄灯泡的照射下,能看出她笑的并不好看。只是一个烧鸡,她弟弟都能露出不可置信。
  唉!她心性多坚强一人,怎么从进了院儿开始,心就像是被人拿锥子扎一般酸胀?!
  “爷爷,爷!烧鸡,快,你也尝尝。”毕晨不困了,嘴里分泌着唾液,可第一口,十二岁的孩子等着爷爷先吃。
  瘦成那么一条条的小少年,身上只穿个四方大裤衩,他兴奋地站在炕上,手里还抱着烧鸡,等着喂给爷爷。
  老爷子想要侧头看看毕月,想要挥手喊着毕晨都吃喽、爷爷不爱吃,想问一问这是当家教挣了多少钱?
  可话到嘴边儿全溶成了一句使劲全力的:“好!好!”那双浑浊的双眼里溢满了喜悦,娃们都归家了。
  爷爷毕富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他差点儿没喘上来气,差点儿见不到大孙子和大孙女,还有小儿子……
  毕富想着,小儿子还没盼回家,他得等着,要不然到了那面,咋和老婆子唠这些年。
  ……
  毕成趴在老爷子跟前儿,给爷爷毕富擦了擦眼角:“爷爷,我和我姐回来啦。我们挣了钱,那啥,等会儿咱再细唠!我都告诉你,来,你吃鸡肉,我姐买滴!”
  “好!好!”仍是这两个字。
  毕月站在炕边儿踌躇不前。
  她的表现,倒是和以前的毕月重合了,不爱说话,心里明白。
  这个家,没有陌生的目光,每个人对她都是满满的挂念,处处都能感受到丫头并不是小草,她在毕家是朵花儿、是个宝儿。
  穿着塑料凉鞋的脚挪动了。
  毕月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只枯草如柴对她摇晃着的大手:“爷爷,鸡肉香不香?”笑了,听着老爷子点头说:“香,太腻。爷不爱吃,你们吃!”
  刘雅芳端着两个二大碗,用脚轻踢开小屋的木头门:“你俩赶紧蹲这对付一口,这都几点了?没吃晚上饭吧?快喝点儿大碴子粥。”又用脚勾着一个木头板凳。
  低头瞅了瞅辨别了一下,刘雅芳把其中一碗放在板凳上,对着毕月招招手:
  “妮儿,这个是过凉水的,不黏糊烫嘴,娘给你俩叨(盛)点儿小咸菜去!”
  毕铁钢拖拉着腿进屋,对着刘雅芳挥挥手道:“光吃那玩意儿烧心,你快着点儿吧,这俩孩子指定没吃饭!”
  ……
  大屋的炕灰还没掏完,先给儿女整点儿吃喝,他们不擅于言谈,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儿女。
  从爹娘的眼角、额头的皱纹,以及塌陷的两腮,能够看出这个家的艰辛。
  啥是爹和娘?
  毕月蹲在板凳边儿,端起了那碗过了水的大碴粥……
  慈母跑到后院借着月光拿筷子扎着黄瓜咸菜;
  慈父毕铁刚更是在瞪完姐弟俩后,钻进仓房找木头,这都后半夜了,得给大闺女大儿子搭个铺。
  为啥要瞪姐弟俩?嫌弃俩孩子败家!
  真馋了,家里有只大公鸡,杀了吃半只解解馋,也就顶天了,唉!到底是孩子,还不会过日子。
  ……
  一九八七年,五十面额的人民币面市,八八年一百元面值接踵出现。
  在八五年的这个暑期某一天的凌晨,当几百张十元一沓一沓的钱摆在毕富、毕铁刚和刘雅芳面前时,可想而知,对于此时毕家的冲击力……


第四十一章 
  凌晨两点半,爷爷毕富睡不着了。
  他瞪着眼睛盯着旁边破旧的炕柜,那里面藏着钱。
  他大孙女和大孙子对他说:“爷爷,等我们睡一觉的,太困了,醒了咱就去医院。”
  原来晚回来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他这个不中用的爷爷。
  老婆子,我是又想赶紧死、又想好好活着,你明白不?
  ……
  这个夏日,毕铁刚坐在屋门口的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耳边似是在回拨重放大儿子毕成的话:
  “爹,我姐确实干家教了,天天晚上六点钟到八点半,俺们最开头做小买卖的钱就是我姐的家教费。
  我和我姐先卖的油条麻花儿,租房花了点儿,买油买面,我也卖了几天冰棍儿,我俩能干着呢,呵呵。
  我姐还说呢,等爷爷好一些了,让你们也去京都,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咱能说走就走!
  想想这个,爹,你有奔头没?反正我俩可有奔头了,就为这个,放假了,我就跟我姐去了莫斯科,听她的准没错!
  钱不太足,我姐的同学借了几百,挺借力的!莫斯科这一道上,四百件衣裳都批发个精光!你瞅瞅,挣这老些,咱家好日子真来了!”
  直到现在,毕铁刚的手还有些发颤。
  刚才,他就是用这双颤抖的手打开了衣柜,藏好了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也说明他这个爹是真无能。尤其是他大闺女不哼不哈的出息了。
  原来那丫头慢性子,多说几句话都像是怕累着似的。
  日日就是学习,在村里来回走动,谁要是多和她聊两句,脸红发烧,问过妮儿,让她大方点儿,她说什么话说多了累的慌。
  毕铁刚很难想象出毕月吵吵巴火的招揽顾客,是什么样的场景。
  他心口窝的两个大学生,千里迢迢跑到国外卖衣裳。
  他自个儿的孩子自个儿清楚,都不是啥闯实的娃,为了这个家、他这个瘸腿的爹又指望不上,俩老实孩子愣是敢做小买卖了!
  毕铁刚使劲抽了两口旱烟,在烟雾中,他的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往心头滴落着。
  ……
  亲娘刘雅芳拿着蒲扇在轻轻摇晃,她就像感受不到手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想要让大闺女睡的踏实一些,驱走所有热浪。
  带着茧子的食指给毕月掖了掖头发,刘雅芳想起毕月从见到她、到迷迷糊糊的睡着只说的那一句话,心就像被扎一般的疼。
  “不累,没事儿,哎呀,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嘛,真的跟捡钱似的。”
  闺女撒谎了,那么不爱说话的孩子都学会撒谎了。
  大闺女本来是张小圆脸,现在尖下巴。睡着了还直抖擞,睡不踏实,一激灵一激灵的。
  孩子这是累坏了吧!
  上着学还得寻思挣钱,天天起大早,别人家孩子放假了歇歇,她家的两个,原来是回村帮家里干活种地,现在是卖早饭、爬火车,那火车一坐就是半个月。
  刘雅芳想象不到挣那老些钱会让儿女遭了多少罪,她就知道她这个当娘的,不敢问、不敢想。
  有一刻甚至觉得她生孩子是错误,三个都是,托生在她的肚子里,面对这样的家庭,活着累。
  ……
  爷爷、父亲、母亲,在毕成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在毕月睡的连翻身都懒得动一下的睡姿中,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了心疼和感伤。
  三个大人,一夜无眠。
  毕成和毕晨挤在大屋临时搭的木架床上,睡的格外的香。
  水泥地上还有个塑料袋子,那袋子里规规矩矩摆着没被抠过肉的半只鸡。
  毕月躺在老爷子的左手边儿,连个褥子都没来得及铺上,她是在毕成的讲述中睡过去的。
  毕月本打算直直腰、就躺一小会儿的,结果就那么和衣而眠。
  还是那身脏且破旧、带着汗味儿的一身衣裳,蜷缩成一团侧着身子的睡姿。
  邦邦硬的小炕,编的那种大酱色炕席,毕月转一下头,头发丝就会被夹上,拽的她头皮生疼。
  偶尔她会恍惚一下,半眯起眼不知道此时是在哪,当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妮儿,睡吧。”她就会立刻松懈下来继续入眠。
  毕月心里梦里也有点儿印象,娘?娘,有娘了!
  娘在给她扇着扇子、赶着蚊子,是扇了一宿吧?
  明天,就明天一大早起来,她就开口,她还没对那俩人叫声爹和娘。
  大屋的炕上狼藉一片,扒炕的步骤也只是干了一半就散落在一旁。
  炕席扒掉了,水把炕浇湿了,炕上的土软和了,炕沿边儿的地上,摆着一堆儿土,砖头也在地面上散落着,引起火坑不好烧的炕灰还没掏干净。
  ……
  毕铁钢坐在门槛上,抽了半宿烟,当听到鸡叫声才站起来走到井边儿压水,用冰冰凉的水摩挲了一把脸。
  再反身进屋,趴在老爷子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打开了炕柜翻找。
  天色渐亮……
  无论是毕月还是毕成,都感觉还没睡多久、都陷进熟睡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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