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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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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勋颔首,好像在想什么,回道:“我十二岁时还不曾离开过京城。”他略顿,又道,“你们兄妹一直在庆阳城中?”

    “啊?”顾若离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一直在庆阳城,这是第一次离开。”她是第一次,至于霍繁篓,她不知道。

    赵勋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只是这样走着,没了前面的尴尬,随口聊着无关痛痒的事情:“你的医术和谁学的?”

    “和我师父。他已经去世了。”顾若离随口答了,“你为什么十四岁就去军营了,是因为以前太淘气了?”

    赵勋轻轻一笑,笑声低沉微微震颤着,颔首道:“是啊,太淘气了,再不去便是连军营也容不下我了。”

    顾若离一怔,他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她听着却觉得莫名的心酸。

    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可再淘气家里的人也会宠着爱着,即便是管教也至多请个先生回来,说说道理……居然将他丢去军营历练。

    或许,荣王是个严苛的父亲吧,教养孩子的心比别人要求更高。

    “赵远山。”忽然,一道粗犷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似的,震的人耳膜生疼,“你杀了我的弟兄,还想全身而退!”

    顾若离惊了一跳,本能四处去找,赵勋不急不慢的停下来了脚步,回身忽然握住顾若离的手,捏在手心里低声道,“别怕!”

    “是。”顾若离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她的手是放在哪里,本能的靠着他,“这人在哪里说话,我怎么看不到他。”

    赵勋没有说话,视线却落向左边,左手的剑在地上一挑,一截枯枝如同有灵性一样,飞射而出,随即,就听到一阵响动,有人骤然落停在他们前面。

    顾若离就看到一个身高马大,但头发枯黄的圆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右手握着一把足有她两人高的长矛,煞气凛凛的站在他们面前。

    “不错!”赵勋看着他,很欣赏的样子,“连脸都敢露了,有长进!”

    那人大喝一声,长矛一挑直指赵勋,喝道:“少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话落,他抖着长矛直朝这边冲来,但矛头却直攻顾若离的头面。

    顾若离眼睁睁的看着,动也不能动!

    赵勋将她一拉,手中的长剑一抖,铿的一声打在长矛上,震的那人虎口一麻,险些脱手。

    他长矛一收原地翻转,调转了矛头,赵勋左手持剑,右手拖着顾若离,挽着剑花招招都带着杀气。

    “不想成为第二个槐书。”间隙,赵勋看向她,微微一笑,“就自己捂住眼睛。”

    顾若离担心他的伤,不敢

    的伤,不敢用力牵扯他的右臂,点着头道:“知道了。”紧紧的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看,什么都不听,生死都系在赵勋手上。

    她对武功不懂,可是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武功明显比前面那些人要高出很多。

    胡思乱想间,她被他带着往后一倒,脚下一滑便朝前趴去,她忍不住睁开眼,就看到赵勋如刀斧雕刻般俊秀刚毅的面容,冷厉,森凉,那双紧盯着前方的双眸,宛若黑洞般,没有一丝温度,手起剑落宛若修罗。

    这才是赵勋,那个带着八千虎贲军所向披靡的骁勇将军!

    顾若离看着发愣,忽然,一道血线喷射而来,落在她的脸上,滚烫鲜红。

    她怔住,艰难的转过头。

    就看到那人脖颈被赵勋的长剑利索的割断,血线喷溅而出。

    一瞬间,她脑子里一切都消失了,只有眼线无边无际的红。

    失了心神。

    “霍……”赵勋眼中的杀意一点一点消散,他扶住顾若离,紧蹙了眉头,“霍三。”

    顾若离倒在他怀中,手脚冰凉,眼前只有那人倒地时血色一片和瞪大的赤红的双眼!

    “没事。”她身体很瘦小,靠在他怀里不过到他的肩膀,他低头看去,只能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和呆滞的目光,孤助无力的如同婴孩,他顿了顿生涩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

    顾若离是大夫,见到死人毫不惊奇,更何况她在医学院时也上解剖课,对于死亡并不陌生。

    可是,这些经历,并不能冲淡她亲眼看到有人被杀时所带来的冲击。

    “霍三。”赵勋将剑杵在脚边,拿袖子擦她脸上的血迹,慢慢的擦着很仔细,“敌我相对,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本能保命,无可惧怕!”

    他的声音低沉,嗡嗡响着,像是古琴的声音,直透她心底。

    顾若离缓缓抬眼看着他,他眉如刀裁,鼻梁高挺,唇瓣削薄,面容英气逼人,此刻,他弯腰看着她,目光尽量温和着,语气轻柔的和她说着话:“你是大夫!”

    你是大夫,生死伤亡家常便饭。

    “我……”顾若离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我知道。”她红了眼眶,眼泪汪在眼中打着转,却不肯落下来,“我没事。”

    赵勋微微一顿,看着她的眼睛,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算是孩子,你也是霍神医。”

    “我不是孩子,更不是神医。”顾若离被他别扭的语气逗笑,明明不会哄人,却还强撑着语气古怪……

    她一笑,眼泪再也留不住,决堤而下。

    赵勋就这么看着她,等她哭够了才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含笑道:“嗯,不是孩子,快十二了。”

    可他的语气,分明还是哄孩子的。

    “我没事了。”顾若离撇头过去,胡乱的擦着眼泪,羞恼的满脸通红,“我们快走吧,说不定一会儿还有人追来。”

    赵勋见她没事,便收起剑来:“这次没有了。”话落,握着剑在手中,看着已经泛亮的东方,“走吧!”

    顾若离点头,避开那人的尸体,垂着头跟在赵勋身后。

    “他们是什么人。”她想起那次合水城外的事,看赵勋的态度,肯定不止这么一两回,“为什么要杀你?”

    赵勋回道:“一个熟人。”话落,面上有一瞬的恍惚,转瞬即逝,“很熟的人。”

    熟人吗?是因为他要救的那个至亲的缘故,还是因为家里的矛盾?

    派了这么多人前赴后继,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态度。

    “害怕了?”赵勋回头看她,伸出手很自然的牵着她,“当心脚下!”还真把她当孩子了。

    顾若离一怔,看着被他牵着的手,暖暖的,无关风月只有温暖。

    而这份温暖居然是赵勋所带来的。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的伤裂开了。”顾若离看到他肩上渗出的血迹,蹙眉道,“等下,我再处理一下。”

    赵勋拉着她脚下不停:“等出去再说。”她的手很小,像是他儿时得到的那块玉石,清凉温润,想到这里他不禁再次想到她的年纪,第一次有些好奇她的过去。

    等回去让吴孝之查一查。

    顾若离没有再坚持,他说的没有错,现在纠结这些没有用,只有脱困了才是真正的安全,她叹了口气跟着他走,手心被他滚热的手掌悟出了细汗,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

    而他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从容不迫的赶着路。

    顾若离沉默下来。

    从昨晚开始,两个人说了许多话,却没有人提起司璋等人,默契的规避了。

    “爷!”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呼声,顾若离听着一怔,道,“好像是周大人的声音。”

    赵勋颔首,抬手搁在唇边打了个呼哨。

    “爷!”周铮听到了呼哨,骑着马朝这边飞奔而来……

    在周铮身后,还有七八匹马也紧随而来,紧跟着周铮的那人顾若离一眼便认了出来,她抽出被赵勋握着的手,高兴的挥着:“霍繁篓,我在这里!”

    她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想见到霍繁篓。

    像是死里逃生后见到家人的感觉,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安慰。

    赵勋微微一怔,收回手环在胸口,目光远眺眸色淡然。

    “爷!”周铮

    爷!”周铮老远就从马上跳下来,三两步跑过来,跪在前面,“属下来迟一步,请爷降罪。”

    赵勋凝眉:“起来吧。”话落,沉声道,“从何处过来?”

    周铮起身,回道:“我们从清涧而来,原是不知道您……还是霍小哥去找我们,我们才知道的。”这一天一夜他们找了许多地方,要不是山头那些箭他们也找不到这里。

    赵勋颔首,没有说话。

    “霍大夫。”周铮这才和顾若离打招呼,“你没有受伤吧。”

    顾若离笑着摇头:“有赵公子,毫发无伤!”

    “那就好。”他说完,上前一步离赵勋半步之遥,低声回禀着什么……

    顾若离看着霍繁篓从马上跳下来,打了个趔趄,又飞快的爬起来,冲着她跑来:“三儿。”话落,跑过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是人是鬼?”

    顾若离笑了起来:“人!”

    “我日!”霍繁篓啐了一口,将顾若离拉在怀里,“还以为你死了,我的前程可就完了。”

    他身上汗津津的很难闻,头发更是被风吹的如同枯草一样堆着,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她莞尔颔首道:“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

    “死不了最好。”霍繁篓放开她,顾若离问道,“你去找周大人他们的?”

    霍繁篓点头:“我们不结怨没结仇,来人肯定是冲着他们的,所以我得找他们负责啊。”他说着撇嘴,余光看了眼赵勋,“再说,你要真死在山里,我好歹也要找到你,给你收个尸啊。”

    “那真是辛苦你了。”顾若离指了指他身上,“弄的这么狼狈,就为了给我收尸。”

    霍繁篓哈哈笑了起来,笑声肆无忌惮的,仿佛刻意抒发着什么。

    “走吧。”赵勋看向顾若离,“骑马……”他话没说完,霍繁篓已经拉着顾若离往前走,边走大声道,“走,爷带你骑马去,这一天一夜,我马术可算是练出来了。”

    顾若离被霍繁篓拉着,回头去看赵勋,朝他笑了笑。

    赵勋凝眉,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当先而去……

    “霍小哥,你们别掉队了啊。”周铮将马给了赵勋,他和别人共骑一匹,笑着打趣道,“这路难走,你的马术可不行啊。”

    霍繁篓啐了一口,将顾若离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来夹着马腹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等离周铮远了他沉声问道:“什么人抓的你,为何赵远山和你在一起?”

    顾若离就事情的经过和霍繁篓说了一遍。

    “果然是这样。”霍繁篓道,“看来那天我们在合水城外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赵远山,这一次他们要杀你,肯定是因为知道你要去京城治病的事。”

    顾若离也是这么想的,颔首道:“以后我们要小心一点。”话落,又道,“阿丙和杨大夫他们呢。”

    “张丙中在清涧,杨大夫回延州找人帮忙了。”霍繁篓道,“一会儿托人送封信和杨大夫解释一声,此地不宜多留,我们明天就启程。”

    顾若离点头,霍繁篓忽然凑脸过来看着她:“现在是要跟赵远山一起,还是我们单独走。”

    “啊?”她顿了顿,“一起吧,安全一点。”

    霍繁篓嗤笑一声,一甩鞭子,马儿发疯似的跑了起来。

    “你慢点。”顾若离被他圈在前面,后背硌着生疼,霍繁篓皱着眉又跑了一会儿才慢下来看着她,“受伤了?”

    顾若离点了点头,指了指后背:“被人踹了一脚。”

    “笨死了。”霍繁篓说着,脱了自己的外套,将她没头没脑的裹着:“睡觉,等到我会喊你。”

    他衣服是真的难闻,可顾若离却笑了起来,靠在他胸口闭着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霍繁篓低头看着她,哼哼了两声,戳着她的额头:“真是包子做的,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当别人是好人,怎么就不长点心。”话落,又想到自己,顾若离要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还能跟着她。

    一行人不过一刻就到了清涧,在客栈前顾若离醒了过来:“我们到了?”

    “嗯。先进去换件衣服,然后我陪你去医馆。”霍繁篓扶着她下来,顾若离应是左右看看,“赵公子呢,他身上的伤要清理一下。”

    霍繁篓拖着她进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不会亏待自己的。”话落,两个人前后进去,周铮正蹬蹬从楼上下来,见着他们就笑着道,“霍大夫先去休息,稍后饭菜会送到房里去。”

    “有劳周大人。”顾若离问道,“你是去给赵公子请大夫吗?”

    周铮一怔:“爷梳洗好了就出去办事了。”又露出惊讶,“他受伤了?”

    看来赵勋根本没有当一回事,顾若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等他回来劳烦你告诉我一声,我稍后给他去抓药!”

    “好!”周铮笑着点头,快步出去。

    霍繁篓白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张丙中跟只鸟似的从楼上扑了下来:“师父!”话落人就到了跟前,上下左右打量着顾若离,又拿着她的手腕号脉,“还好,没有受伤,吓死我了。”

    “让你担心了。”顾若离失笑,道,“刘家村那边都稳妥了?”

    张丙中点着头,挤开霍繁篓笑着道:“杨大夫都办好了,马大夫还自愿留在那边,若非您失踪的事,那边的村民就要立刻给咱们修生祠了呢

    修生祠了呢。”

    “还真修啊。”顾若离失笑,可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做的,生祠也不是为她一人,所以她不好多说什么。

    张丙中嘻嘻笑了起来,与有荣焉的样子:“没想到我沾了您的光,居然还有这样的荣耀,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就你贫。”霍繁篓看他不顺眼,推开他对顾若离道,“赶紧去洗洗,臭死了。”

    顾若离点头应是,跟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客栈的小厮抬水进来,不住的往她脸上看,顾若离习惯被人这样打量,便默不作声的喝着茶,那小厮收拾妥当忍不住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霍大夫?”

    顾若离的容貌太有辨识度了。

    “是!”顾若离放了茶盅看着他,“小哥可是有事?”

    小厮一听忙摆着手:“没事,没事。”又道,话落,见她桌上的茶盅空了,立刻提着壶给她添上,“霍大夫,您慢慢洗,要是缺什么只管吩咐,我一定给您办妥了。”

    顾若离挑眉,小厮已经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关了门就飞奔到楼下,和掌柜道:“楼上那位真的是霍大夫!”

    “当真?!”掌柜听着心头一跳,立刻就道,“快,和厨房说一声,菜分量多点,听说霍大夫口味淡,让他少放点辣子!”

    小厮应是,嘻嘻笑着:“要不要出去宣传一下,如果大家都知道霍大夫住在这里,咱们的生意肯定好的不得了。”

    “就你机灵。”掌柜笑了起来,“还不快去办!”

    小厮唉了一声,笑眯眯的跑走了。

    如今整个延州甚至于西北都知道刘家村的瘟疫被控制住,全因一个姓霍的女大夫想的妙法,现在各处的医馆都学者刘家村的样子,每个病人去看病都要发一个什么病例,如果病重了还能睡在医馆里,有专门的人煎药照顾!

    就是没想到,他们也能见到霍大夫,还能亲自招待。

    顾若离不知道这些,梳洗后三个人一起用了饭,她被霍繁篓领着去了医馆,给自己开了外敷内用的药,又给赵勋拿了药,回到客栈和掌柜的借用厨房:“就煎药,用完了我给你清洗干净,不耽误你做生意。”她没有时间等药铺熬制药丸。

    “没事。”掌柜摆手,“您尽管用,一直用都没关系!”

    顾若离愕然,被客栈里所有人的热情弄的莫名其妙,霍繁篓笑着道:“这还是小的,一会儿到晚上你看看。”

    “看什么?”顾若离没懂,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客栈一楼吃饭的居然排起了长龙,一个个的打听着霍大夫住哪个房间,甚至有将自己多年卧床不起的老母亲背来的。

    “怎么办。”张丙中激动的不知所措,“师父,您要不要下去?”

    顾若离关门躲在房里:“我们只是路过,没有必要弄成这样,反而和这里的大夫结了仇。”也不是疑难杂症,再说,她会治的病许多大夫都可以,她还不至于妄自尊大的,以为自己真是神医。

    “那咱们明天就走。”霍繁篓道,“再耽误下去,这些麻烦更多。”

    顾若离颔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开了门,就看到赵勋大步从楼下上来。

    他换了件墨绿的直裰,负手上来,眉头轻蹙满身冷厉,不怒而威的样子,看见她露出个脑袋一双大眼考量似的看着他,赵勋脚步微顿,脸色便渐渐舒缓下来。

    “你稍等。”说着她回了房里,随即提着药壶抱着碗过来:“赵公子。”

    “嗯?”赵勋看着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露笑。

    顾若离将壶抬了抬:“你的药我已经煎好了,你趁热喝了,肩上的伤还要换药,你看是去我房中,还是……”

    “去我那边吧。”赵勋扫了站在门口的霍繁篓和张丙中,原地转身朝另外一边而去,顾若离提着壶跟在他后面,进房给他倒药,等他喝完,她拿着药包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赵勋没有迟疑,腿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半边肩膀。

    伤口上的草药还在,血也止住了,可周围发红明显有些发炎的痕迹,她又摸着他的额头估量着体温:“你的烧还没有退,今晚要早点休息。”

    赵勋没说话。

    “我取点盐水来。”顾若离说完,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端着碗回来,拿着干净的帕子给他清洗。

    温凉的水浸在伤口上,略有些涩疼,顾若离小心的吹着风,安慰道:“有点疼,你忍忍。”

    赵勋神色无波,回头看着她挑着眉,她一愣问道:“怎么了,很疼吗?”

    “你都是这样安慰病人的?”赵勋撑着手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笑着道,“以前工作的时候,大多时候没有这样的好脾气,能见着不讲理的病人不发火已经不容易了。”

    工作是什么?赵勋打量着她,她梳着双丫髻,稚嫩的脸上那块疤看上去似乎比以前顺眼一些,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带着小心翼翼和谨慎,轻轻浅浅的擦拭着。

    “你很久以前就开始行医了?”赵勋顿了顿,开口道。

    顾若离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笑着打岔:“没有,我给师父打下手而已。”暗暗松了口气,这么多年,她都记不住她现在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说的太离谱,真是要被人当妖怪沉塘了。

    “我们什么时候启

    什么时候启程。”顾若离放了帕子,拿碾好的药粉扑在伤口上。

    我们?不打算分开走了?赵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回道:“明天!”

    “知道了。”顾若离颔首,“能不能麻烦你给杨大夫去个信,就说我没事了,让他放心。”

    赵勋颔首,顾若离已经用棉布将他肩膀包好:“每天都要换药,你小心不要碰到水。”

    “有劳!”赵勋看着自己的肩膀,她的包扎手法和军医不同,上头还绑着一个小巧可爱的活结,他早年受伤更重时,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医治和照顾。

    “那你早点休息。”顾若离收了东西玩外走,“明早我们会收拾好在楼下等你们。”

    赵勋颔首,目送她回房,才关了门。

    “爷!”陈达从窗户翻进来,“先生来信,说在绥德等我们,还问霍大夫是不是和我们一起。”话落,视线不住的往赵勋肩膀上瞟,有了霍大夫就是不一样,连爷都变的娇气了。

    要是换做以前,这点伤他随便上点药就不管了。

    现在居然还要这么精心的护理。

    “和我们一起。”赵勋撇了眼陈达,不急不慢的将外套穿好,“找到陈陶了?”

    陈达摇头:“是!”又道,“您看怎么处置?”

    “去看看。”赵勋起身往外走,陈达紧跟其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伤,咕哝道:“要不要也请霍大夫看看?”

    两人去了客栈后的一间耳房,里面黑漆漆的点着一盏油灯,中间的地上坐着一人,绑住了手脚堵着嘴巴,一看到门口进来的赵勋,身体即刻一抖,往后缩着。

    陈达上前扯了他嘴里堵着的布条。

    “爷。”陈陶身体涩涩发抖,说话都开始打着结巴,“爷,属下被他们抓去,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说的,真的,属下也没有办法。”

    赵勋立着,不急不躁,可尽管如此他周身的冷冽,依然宛若彻骨寒冰,令人胆寒,他淡淡的问道:“说了多少,与谁说的?”

    “没……没多少。”陈陶摇着头,“属下就说……说了霍大夫,其他都没没有说。而听到的那些人,也都……都死了。”他真的没敢多说,因为他知道,只要对方有所怀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顾若离。

    “很好。”赵勋仿佛赞赏的微微颔首,陈陶脸上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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