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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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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七爷来了吗?”两人说着话,院子里迎来一位妇人,穿着一件鹅黄的撒花褙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丰腴高挑,皮肤细腻瓷白,一双桃花眼如黑宝石般嵌在圆润的脸上,眼角一颗泪痣,妖异风情。

    赵勋淡淡抱了拳,并不看对面的女子。

    赵凌原配三年前过世,留下了两子一女,两年前赵凌在应天知府邢大人府中,见到了身为邢夫人大丫头的沈橙玉,一见钟情。

    邢家见他房中无人料理,顺水人情,将沈橙玉送到了十王府。

    名义上是妾,可赵凌并无正房,也无侧妃,所以,下人见着她都以夫人作称,宛若正妃。

    赵凌高兴的道:“玉儿,你去让厨房做桌席面,我和远山要好好喝一杯。”

    “好。”沈橙玉看着赵勋,直勾勾的,“我记得远山最喜欢吃应天的咸鸭了。”话落,扶着丫头,腰肢款摆的走了。

    赵勋眉头微蹙,和赵凌两人进了书房,一进门赵凌就压着声音问道:“太后娘娘身子可好,我听说她有意将父皇送到应天来,可是真的?”

    “确有此意。”赵勋颔首,“只圣上未曾同意,一时三刻,不会达成。”

    赵凌搓着手很着急的样子,又停下来:“我竟忘记问你兵符的事,你怎么能把兵符摔了,这可是你安生立命之本,一旦丢了兵符,谁还能将你放在眼里,到时候你的命,还不是任由他们取了。”

    赵勋没说话,赵凌又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你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和你娘吵架就吵架,辞呈我都可以理解,这兵符可不是开玩笑的,虎贲营是你一手创立的啊,你就不心疼?还有河套,要是圣上真放弃了怎么样,那整个西北,就等于敞开了门户等着额森来啊。”

    赵勋很淡然,他端着茶吹了吹,轻描淡写的道:“西北百姓,与你的命,那个更重要?”

    赵凌一愣,被他的话噎住,憋的脸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以后要想的事,额森三年内不会有大作为。”赵勋漫不经心,“太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将行宫搬回京城吧。”

    赵凌颓然的坐了下来,垂着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杞人忧天了。”

    赵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七爷要不要先去梳洗?一路风尘,也能减些疲累。”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沈橙玉直接走了进来,“梳洗好,饭菜也收拾妥当了。”

    赵凌点头:“对,你先去梳洗。走,走,我送你去。”话落,不由分说的拉着赵勋去了书房前头的院子,丫鬟小厮立着,房里摆着浴桶,衣裳整洁的码放在一边,两个模样俊俏的婢女立在旁边。

    “不用人伺候,你们退下。”赵勋挥手遣退丫头,又对赵凌道,“兄长也去歇着吧,我很快就好。”

    赵凌点头:“我在外头喝茶,你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说着出了门。

    赵勋褪了衣裳跨进桶里,他洗的很快,三两下便净身出来,手搭在一边干净的衣服上,顿了顿,又捞了先前的脏衣穿上。

    “谁!”赵勋扣好中衣,脚步迅速一动,人已经朝屏风后面走去。

    后面并没有人,安安静静的,只有正厅里赵凌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可赵勋没有动,眸光落在平淡无奇的墙上。

    就看到,那面墙晃了晃,随即如窗户般一点一点侧开,光线从里面透出来,他看清门后立着的沈橙玉。

    “怎么不穿我给你备的衣衫。”沈橙玉倚门而立,眉梢一挑,眉眼惑人,“是不是不喜欢呢?”

    赵勋拧着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转身,抓了自己的外衣穿上,大步朝门口走去。

    “七爷!”沈橙玉走了出来,泫然欲泣立在他身后,“你就这么讨厌我?不能给我展个笑脸吗。”

    赵勋转身,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冷寒:“滚!”

    沈橙玉好像没听到一样,拿帕子压着眼角:“我们女人都是苦命的。”话落,又道,“七爷,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但凡给我回一封,便是开平卫距此万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追随你去。”

    “你这次来,带我走吧。”沈橙玉莲步贴过来,“日日想念,我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

    赵勋没有耐心应付,一把将她推开,冷冷的道:“你若想死便直说,看在太子的份上,我倒是乐意送你一程。”话落,拂袖而去。

    沈橙玉跌坐在地,看着空开的房门,脸色一下子阴冷下来。

    赵凌见赵勋出来,忙迎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道:“玉儿亲自做了几盘菜,她的手艺比家里的厨子还要好。”他说着一顿,道,“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赵勋颔首,两人去内院各自落座。

    赵凌给他斟酒,他眉头微皱伸手去挡,赵凌微怔笑着问道:“戒酒了?”

    “无妨。”赵勋收了手,脑海中却浮起顾若离的话,“受伤不要喝酒……”

    他摇摇头,举杯和赵凌碰了碰。

    太医院和礼部满京城找那个丫头封赏,她倒是不急,居然躲了起来,京城就那么大,看她能躲到何时。

    赵勋失笑,喝了杯中的酒。

    吃了几杯酒,赵凌想到如今的境地胸有不忿,摇头道:“我现在是知道了,为何太祖要迁都去燕京,应天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是地方不好,而是他不喜欢这里。

    “等我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赵凌捧着酒杯,盯着赵勋,“远山,你一定要让我回去啊。”

    赵勋微微颔首:“好。”两人碰杯,赵凌一口饮尽杯中酒,“你来时,父皇那边安排好了吧,若是被人察觉他身体渐愈,二叔他会不会……”

    昨天,赵勋就收到京城来信,信的内容不足为奇,但通知他的人却很有趣。

    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消息,这般紧张的通知他。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赵凌看着他,赵勋举杯,“伯父不会有事。”

    九月末的西山清濯庵热闹非凡,女香客们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

    就在这时,两辆马车在庵庙后门停了下来,随即前后从车里下来四位女子,三位少年,个个鲜衣良马,风华正茂。

    庙中的小尼迎了过来,行礼道:“崔四小姐在后院的清远居,各位请随小尼移步。”

    一行人有说有笑,领头的少年笑着道:“昨天要不是下雨,马继昨儿可就闹着要来了,瞧他这一脸的憔悴,怕是惦记着三小姐而没有睡好吧。”

    “去!”唤马继的少年啐了一口,一身银色的锦袍夺目放彩,“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儿是你去金陵阁让人买了鸭油烧饼送过来了,只管说我,齐厚绅,你和我装。”

    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跟在小尼身后。

    “清雅姐姐,清莹姐姐,思婕姐姐,思敏姐姐。”崔婧语从院子里迎了出来,期期艾艾的扑在马清雅怀中,“山路难走你们还来看我,真是难为你们了。”

    马清雅掩面一笑,抱着崔婧语,齐思敏就指着崔婧语不依不饶的样子:“好呀,你只喜欢清雅姐姐,也不待见我们,我们这般无趣,还是走好了。”

    “没有,没有。”崔婧语急的跺脚,一脸娇俏,“四位姐姐,我谁都想。”

    大家都笑了起来,马继忽然凑脸过来:“那可想我了?”

    崔婧语脸一红,撇过脸去,那边齐厚绅咳嗽一声,道:“马继,你不要吓着语儿了。”说着话,一双眼睛不停的在崔婧语脸上转悠。

    “我怎么会吓着她,吓着她是她们家的丑女。”马继哼哼一声,和崔婧语道,“你都在这里关了快一个月,你爹也不接你回去?”

    崔婧语听着眼角一红,点了点头:“我爹说她的腿还没好,不让我回去。”

    “那你就多住几天。”马继着胸口,“明天我找人把她再打断,给你出口气。”

    崔婧语噙着泪笑了起来。

    几个人说笑着进了院子,崔婧语问齐思敏:“娘娘的身体好些了吗,赵七爷还没有消息吗。”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齐思敏凝眉道,“姑母都被他气成这样了,我们以后就算见到,也会当做不认识他。”

    崔婧语点着头,觉得赵勋做的太过分了。

    “说他做什么,扫兴。”齐厚绅道,“他丢了兵权,没了虎贲营做后盾,以后他想再横也没这个能耐。”

    众人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齐思捷道:“我听说我十姑母将她的金项圈送给你们家丑女了?那可是皇太妃的东西,她这马屁拍的可真是丢人现眼。”

    “三婶一直都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崔婧语撇嘴,“她恨不得把那对母女供起来才好。”

    齐思捷撇撇嘴,一脸的不屑:“我听说她当时在家也这样,看见大姑母回去,恨不得连马桶都亲自倒。”

    大家一愣,都捂着嘴切切的笑。

    几个人中午在庵庙吃过饭,轰闹到下午才离开。

    崔婧语看着一下安静下来的院子,越发挨不住寂寞,躁的砸了手中的杯子:“不行,我明天就回去,我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小姐。”芍药拿手绢包着手捡着地上的碎瓷,劝着道,“您就别闹了,伯爷把您送到这里是为您好,若是让你在家里,这会儿您的腿也和三小姐一样了。”

    “她敢!”崔婧语咬牙切齿,“一个继室,连个儿子都没有生,她横什么,不就占着太后娘娘的势吗。太后娘娘还能活几年,到时候我看她怎么得意。”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芍药捂住了嘴,“我的好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崔婧语推开芍药,气道:“我就说,我就说。”

    芍药叹了口气,扶着她起来:“昨天下过雨,后山又有许多树叶黄了,落叶缤纷格外的好看,趁着天色还早,奴婢陪您去散散心吧。”

    崔婧语嘟着嘴,万般不愿的由几个丫头扶着去了后山。

    她不过走了一刻便就累了,坐在半山的石亭里,看着四周或红或黄的叶子,心里头越发觉得自己凄凉。

    当出杨氏在时,他们兄妹三人如珠如宝的被疼爱着,崔延庭也对他们言听计从,宠爱有加,可是杨氏一走,方朝阳就进了门,自此以后崔延庭就变了,处处以方朝阳为先,什么事都听她的。

    就算方朝阳故意欺压他们三个,崔延庭也装聋作哑不管不问。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一天都不想过了。

    可是,她们女子想要离开家,唯一的途径就是成亲,可是她还这么小,连崔婧文都没有定亲,哪里还能轮得到她。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来杨清辉,不由对芍药道:“你现在就回去一趟,让表哥明天来看我,他要是不来,你就说我病了。”

    芍药欲言又止,可又怕崔婧语闹,只得点头应是,匆匆交代了几句走了。

    崔婧语想到杨清辉要来顿时高兴起来。

    “这里没什么可看的。”崔婧语起身往亭子外头走,“我的扇套还没做好呢。”话落下了台阶提着裙子跑在前头,几个丫头一迭声的喊着,随在她后面。

    崔婧语重回了房里,指着几个小丫头道:“你们都待在外头,谁不许进来打扰我。”

    几个丫头应是,崔婧语啪的一声关了门,从枕头底下翻出做了半截的扇套,捏着针迫不及待的走了起来。

    “呵!”忽然一道男声凭空出现在她耳边,“所谓大家闺秀也不过虚有其表啊,给男人做扇套,也不怕嫁不出去?”

    崔婧语啊了一声,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身量高瘦的少年倚在床边,挑着眉梢看她,满眼的嘲讽。

    少年的容貌很精致,剑眉凤眼,鼻梁直挺,唇瓣锋薄如刀,是一张雌雄难辨的面容。

    她皱眉,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是你。”崔婧语跳了起来,指着他,“是和丑八怪在一起的少年。”

    少年抬眉打量着她点头道:“在下霍繁篓,小姐好啊。”

    崔婧语瞪眼,喝道:“你进来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你快滚出去。”

    “我要不滚呢。”霍繁篓走过去,大刀阔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无赖的看着她,“你耐我何?”

    崔婧语指着他,三两步往门口跑,想要去开门喊人,霍繁篓不急不慢的看着她:“你喊便是,人来了,我就脱光了从这里出去。”

    他死了不怕,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你!无耻。”崔婧语硬生生停下来,回头瞪着他,她觉得霍繁篓可能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霍繁篓眉梢一扬,“四小姐乖,过来坐啊。”

    崔婧语站在门口,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你想做什么,为丑八怪报仇?”她秀眉倒竖,气的粉脸微憨,越发的娇俏可人。

    “嗯。”霍繁篓道,“得问问你的意见,你想断左腿呢,还是右腿。”

    崔婧语抄起墙角的一盏花盆就朝霍繁篓砸去:“滚,给我滚。”

    霍繁篓灵活一避,花盆碎在他脚边:“刚刚迈的左脚,那就断左腿好了。”话落,冷笑了一声,盯着崔婧语的左腿。

    崔婧语缩了缩,指着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霍繁篓走过去,戏谑的挑着她的下颌,皱着眉嫌弃的道,“真是丑死了!”嫌弃的擦了擦手指。

    他的话,比断她的腿还要让崔婧语受不了,她怒道:“你眼瞎吗,我丑?难道那个丑八怪美?”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三儿比?!”霍繁篓一脸的嘲讽,抽了挂在门上的门栓,杵在地上,用鼻孔看着她,“主动点,否则我两条腿一起敲了。”

    “你这个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崔婧语想不通,顾若离那么丑,却还有人说她美。到底谁美谁丑,难道他看不到吗,“我警告你,你要敢动我一下,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霍繁篓不置可否,一把捏住崔婧语的下颌,拖着她到桌边,崔婧语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她声音一起,院子外守着的丫头就纷纷冲了进来。

    就在进门的那一刹那,就看到崔婧语被一个少年押着,将左腿压在桌子上,随即他高举木棒,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少年目光阴狠,毫不留情。

    崔婧语疼的哀嚎一声,晕倒在少年身上。

    “小姐。”几个丫头被惊着,好一刻才反应过来,可又不敢靠近,拼命扯着嗓子喊人。

    霍繁篓厌恶的皱恶眉,将崔婧语推开,丢了门栓,飞快的跑到后窗跳了出去,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建安伯府中。

    顾若离的腿养了二十几天,已经消了肿,走路时也没了痛感。

    “真的不疼了吗。”雪盏蹲在地上摸了摸顾若离的小腿,“您千万不要勉强。”

    顾若离笑着摇头,跳了跳:“你别一惊一乍的,我真的没事了。”白世英制的药膏效果非常的好,腿上的肿见眼的消了下去。

    雪盏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奴婢去回郡主。”

    “我自己去。”上次方朝阳去西苑后,回来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敢多问,猜测着是不是太上皇那边掩饰的很好,所以她没有发现异常,“一会儿我要出去,顺道和郡主说一声。”

    欢颜啊了一声,拦着道:“不行,郡主说您这个月都不能出去。”

    “没事。”顾若离坐在梳妆台前拆了发髻,自己拿梳子梳着,“我去和她说,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担着。”

    欢颜不情不愿的上前给她梳头。

    顾若离去了正院,方朝阳正靠在软榻上假寐,听到她声音微微睁眼扫了一眼,问道:“腿好了,打算出去放风?”

    “是啊。”顾若离笑着道,“我认识了一位姐姐,她是大夫,也会制药,我想去她那边坐坐。”她说着,观察着方朝阳的反应。

    方朝阳睁开眼看着她,问道:“女大夫?近日倒是常听到女大夫。”

    “大夫又不分男女。”顾若离笑着道,“您不同意?”

    方朝阳看她,目含审视:“你这口气是羡慕?怎么,还惦记着学医救世?”

    “是有这个意思。以后您若是有头疼脑热的,我也是可以开方子的。”顾若离笑咪咪的,好似求着方朝阳让她给她试试一样,方朝阳噗嗤一声一声笑了起来,“我还想多活两年,你就别在我跟前丢人现眼了。”

    她说这话时,面上并无刻意的样子,顾若离心头顿时就松了下来。

    看来,方朝阳并没有把她联想成霍大夫,也没有认为她的医术能治太上皇……

    是什么事让她打消了怀疑了呢?

    因为太上皇掩饰的好,还是方朝阳确定了别的事?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暂时不怀疑,她也就放心了。

    “那我走了。”顾若离还是想开医馆,不然就算有天有机会报仇,她也会毫无能力,现在方朝阳既然没有怀疑她,那她就放心了,“会早点回来的。”

    方朝阳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顾若离松了口气,心情愉悦的出了门。

    被关了一个月,她脚步轻快就好似出了笼子的鸟儿,从未有过的欢快,刚走到垂花门,正遇上杨清辉,他盯着她的腿瞧了好半天,高兴道,“你这是全好了?”

    杨清辉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她,顾若离笑着道谢:“都好了,多谢杨公子这些日子的关照,还有各式各样的零嘴。”

    “零嘴也治不好你的伤。”杨清辉本就打算去找她,见她出来原地转了身跟着她往外走,“你的医馆,什么时候开业,我连礼都备好了。”

    顾若离失笑,回道:“我正打算去看看,也不知霍繁篓筹备的怎么样了。”话落便道,“到时候一定请你过去。”

    “成,那我等你的消息。”杨清辉停在影壁,目送他离去。

    顾若离出了门,径直去了石工巷他们的家,院门没有锁,她推门进去,院子里依旧晒着三七和防风,顾若离捻了在鼻尖闻了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师父,您回来了。”

    “阿丙。”顾若离笑着回头,就看到张丙中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臂上下打量,“腿好了吗,还疼不疼?”

    她点头,蹦了两下以示状态,张丙中松了口气:“虽然好了,可还是要好好养着,快进去坐着歇会儿。”

    “霍繁篓呢。”顾若离四处找着,张丙中回道,“他去医馆了,所有东西昨天都送来了,估摸这会儿在忙着摆弄。”

    她来了兴致:“既如此,我们也去医馆看看。”

    “好啊。”张丙中起身,将院子里晒的三七和防风收回去,换了衣衫和顾若离一起出去,方到门口他指了指顾若离手中进门时拿下来的帷帽,“你戴上比较好,最近有好些人在打听你。”

    顾若离将帷帽戴上,奇怪道:“都是什么人,找到家里来了?”

    “是。”张丙中点头,“有街坊,还有些人鬼鬼祟祟的,我说不认识你,他们还不信,在这里盯了小半个月,这几日才总算消停下来。”

    医馆找她?难不成是因为梁欢的事?

    想到梁欢,她便想去白世英那边看看,也不知道梁欢的娘怎么样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医馆,铺面关着的里面并没有人,张丙中觉得奇怪,走到后门敲了半天,又爬上围墙喊霍繁篓,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出去了?”他一脸的狐疑,寻常霍繁篓都在这里的,“要不我们等一下?”

    顾若离点头,两人在后门的台阶上坐下来,不过坐了一会儿,就看到霍繁篓一瘸一拐的从巷子口走了进来,样子很狼狈。

    “霍繁篓。”顾若离皱眉迎了过去,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霍繁篓一愣看着她:“你腿好了?”她点了头,指着他的腿还有衣服上乱糟糟的被勾破的洞,“做贼去了,弄成这样。”

    霍繁篓呵呵一笑,指着里头:“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医馆,再有几天就能开业了。”

    “你别打岔。”顾若离拉着他,“你是不是又爬墙了,去哪里了?”霍繁篓的左腿有伤不能受重,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困在围墙上不能下来,摔了后好几日都是一瘸一拐的走路。

    “老习惯,真的没事。”他摆着手,拿药匙开了后门,进去指着摆了一院子的各式各样的柜子,“我请了街坊帮忙,一会儿他们人就过来,帮我们把东西搬进去,再收拾一下就能开业了。”

    顾若离看着他,沉了脸问道:“你是不是去清濯庵了?”

    “咦!”霍繁篓眉梢高高的挑起来,惊奇的看着她,“你现在越发厉害了,这猜人识人的本事见长啊。”

    不是她本事见长,是她太了解霍繁篓的个性了。

    “你做了什么?”顾若离盯着她,霍繁篓呵呵一笑,含糊其辞的道,“以牙还牙呗。”

    以牙还牙?那就是把崔婧语的腿给打断了?

    顾若离沉了脸,想说什么,可霍繁篓做这些都是因为她,她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她认出你来了?”

    霍繁篓撇撇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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