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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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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唏嘘的聊着,就看到顾若离从巷子口进来,忙停了说话,行礼道:“三小姐。”

    顾若离微微颔首,擦身而过。

    “三小姐都在忙什么。”常随压着声音,“每天早出晚归的。”

    另一人摇着头,捂着他嘴巴道:“不要乱说话,主子的事情不是你议论的。”

    “我只是不忿,四小姐没有消息,伯爷都闹的有家不敢回,这都什么事儿。”常随盯着顾若离的背影,道,“三小姐却跟没事人一样!”

    她只当没有听见,进了侧门,去和方朝阳行礼,方朝阳看着她,问道:“去看热闹了?”

    顾若离一愣。

    “医局的杏林春会,听说很热闹。”方朝阳穿着一件正红的素面褙子,靠在炕上闲闲的翻着书,“那位女大夫出了极大的风头,你瞧见了?”

    还好她没有去,顾若离暗暗松了口气,道:“是!瞧见了。”

    “女子也敢做司医。”方朝阳放了书,若有所思的道,“到是有些魄力。”

    顾若离垂着头心虚的没有说话。

    “回去歇着吧。”方朝阳看着她一脸疲倦的样子,“得空在家歇着,我可几日没有看见你了。”

    医局刚接手,她还有很多事,明天还要挨家挨户的去说药师大比的事情……顾若离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敷衍过去。

    方朝阳觑着她,忽然伸手点着她的额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都在想什么。”又道,“改天将那个叫霍繁篓的,带来给我看看。”

    “啊?”顾若离不解,“为什么?”

    方朝阳就凝眉道:“我瞧瞧啊,听说样子还不错。”

    “我回去睡觉了。”顾若离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福了福,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方朝阳在她身后轻笑,道,“杨倓松我可不同意,你没瞧见他为了崔婧语都瘦了一圈了,这样的人,要不得!”

    顾若离步子更快,出了门。

    “三小姐臊的脸都红了。”李妈妈给方朝阳换茶,“她年纪还小,您可别吓着她。”

    方朝阳就扫了李妈妈一眼,道:“你太小看她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要什么不要什么比谁都清楚。我不过逗逗乐子罢了。”

    李妈妈轻笑。

    顾若离回自己房里,雪盏给她备了热水,她泡着澡雪盏就在旁边将今天家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伯爷和郡主又吵了一架,二小姐的病好一些了,今儿还来给郡主请安了。”

    顾若离歇了一夜,第二日在方朝阳不悦的视线里,辞了她出门。

    “三妹。”崔婧文在院门口碰到,淡淡笑了笑,“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近日很忙吗。”

    顾若离打量了眼崔婧文,憔悴了很多,不过倒还算是精神,她颔首道:“有些事。”指了指外面,“我出去了。”

    “晚上早点回来。”崔婧文看着她含笑道,“我们姐妹还没有好好说说话,我想和你聊聊。”

    顾若离停下来看她,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出了门。

    医馆的门已经开了,张丙中在门口扫地,一看见顾若离就道:“师父,霍繁篓不见了。”

    “不见了?”顾若离奇怪道,“是不是又出去办事了?他的井挖好了吗。”

    张丙中也是一脸狐疑,点头道:“早上来就挖好了,收拾的很干净。”又指了指后院,“给你留了东西,还有一封信,在后院的房间里,您去看看。”

    顾若离心头一跳,霍繁篓来去至多和她打个招呼,从来没有写信的习惯。

    他怎么了,出远门了吗?

    T

 090 消息

    后院如张丙中说的一样,收拾的很干净。

    那口井被封着,井口竖着压井的管子,顾若离走过去试了试,有些紧,但细细的铜管里真的有水流出来。

    她没有想到,现在的技术这般好,连这样的压井也能做出来。

    难怪霍繁篓坚定的要挖井,确实要比普通的井方便。

    她笑了笑,在水中洗了手,回头看着合着的房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砰砰跳着,不敢去开门。

    驻足了良久,顾若离推开了门,入眼的是两张单人睡的床,床上铺着被子,墙角放着霍繁篓刚定制好送来的柜子,窗户上挂着帘子,旁边放着一叠裁好的纸,装订好了,一本一本的码放的很整齐。

    这些都是霍繁篓一个人做的。

    她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没有想到他每天打烊后,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

    好像恨不得将所有他能做的事,都做完一样。

    顾若离走到床边,床边摆着两个靛蓝的包袱,口子扎的很紧,她在床沿坐了下来,拆开了第一个包袱,里头码放着衣服,都是春夏的衣衫,从上到下,她一件一件抖开,桃红柳绿颜色不同……

    她拿着一件一件在身上比了比,尺寸也各有不同,似乎每一件都会大上一点。

    顾若离又拆开第二个包袱,里面放的是秋冬的棉衣,薄的,厚的,大的小的,她的手抖了抖,衣服掉在床上,一封信映入眼帘。

    信封是草灰色的,龙飞凤舞的名字,比她自己写的都好看。

    他常练啊。

    顾若离捡起来,坐在床沿,慢慢拆开,里面一张信纸,字依旧不好看,生僻字写的宛若蚯蚓似的歪歪扭扭,却让顾若离眼眶骤红。

    三儿,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我庆幸学了认字写字,这样,即便我要走了,也能给你留封信,将来我也能给你写信,想说的话,不用当面也能让你知道。

    当然,我更愿意看着你说,这样总能看到你表情,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我们三儿就是太善良了,要记得,以后只能对我善良,对别人凶狠一点就好,他们不知好歹,你不用费这个心思。

    我曾说你是我命里的菩萨,可是,我却没有能力保护我的菩萨。

    看着你一步一步走的艰辛,我以为我只要站在你身边,做你的掌柜就好了,可是却发现,这些根本帮不了你。

    所以我走了,去求我的前程,将来,我定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将所有欺辱你的人,一个个踩在脚底,让他们仰望你,不敢再对你说半句不敬的话。

    三儿,不会太久,太久了我怕你忘了我。

    两年。

    两年后你及笄之日便是我的归期,等我回来,留在你身边做你真正的掌柜。

    你好好的,多保重……

    信纸落在地上,顾若离的眼泪决堤而出,她想过霍繁篓会长大,会成家立业,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走的这么突然,这么快。

    这半年多来,他们从庆阳一路相伴历经艰辛,她早将他当做家人,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任性的做着他想做的,用他的方式表达他的关心,她也习惯了,他在身边,彼此照顾互相扶持,在这世上,比起方朝阳,他更觉得霍繁篓是她的亲人。

    “居然走了。”顾若离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霍繁篓的样子,嬉笑怒骂,却忽然变的不真实。

    居然都没有当面说一声再见。

    顾若离叹气,他能去哪里?

    他不是说在这个世上只认识她一个人吗,他来京城就是为了谋前程的。

    京城不待了,他会去什么地方?

    顾若离想不到,忽然觉得,她对霍繁篓的了解太少了。

    他说他是乞丐,却从未说过一个乞丐,是怎样长大的,他经历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还有,他的腿是这么受伤的……

    那么多的事,他从来都没有提过。

    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又突然消失,和他来时一样毫无预兆。

    她回头看着一床的衣服,心头发酸,他似乎对衣服一直很执拗,从他们有钱开始,他便给她买衣服,几乎看到好看的,他便会买回来,见着她,高兴的抖开在她身上比划,高兴的只差手舞足蹈。

    可是,以后再没有这个人在她眼前晃悠,只剩下一堆不会说话的衣服。

    顾若离又叹了口气,心头闷闷的!

    “师父。”张丙中敲门而入,见顾若离一个人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床上堆了许多新衣服,奇怪的道,“您怎么了?这衣服是霍繁篓买的,疯了,买这么多。”

    “阿丙。”顾若离看着他,“霍繁篓走了。”

    张丙中一愣,不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我知道。那他信中说了没有,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信中说两年后再回来。”顾若离指了指衣服,“这些都是他买的。”

    张丙中啊了一声,他没有想到霍繁篓会走,他以为,霍繁篓这辈子都会像糯米团一样黏在顾若离身后,甩都甩不掉。

    可是现在,这个糯米团突然就自动走了,他很不适应。

    “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能去哪里了啊。”张丙中想不通啊,“离开两年,他能变成龙飞回来?”

    待在京中都好,大家都在医馆,一家人似的融洽相处,哪里就不好了,非要走。

    再说了,走了再回来,霍繁篓就变成张繁篓,刘繁篓了?

    “不知道。”顾若离要是知道,就不会担心了。

    张丙中在门口蹲下来,看着一床的衣服发呆,啐道:“他就是没事找事,咱们的日子才顺坦一点,他就耐不住了,出去,出去就好了,也不知外头什么光景。”

    “走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张丙中气道,“咱们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说好做掌柜的,就这么走了,他的事情谁来做。”

    “走了就别回来了。否则等我看到他,非一脚将他踹通惠河里喂鱼去。”

    张丙中蹲在门口碎碎念着,顾若离坐在床边发呆,两人心头都很难受,却也知道霍繁篓的脾气……

    他要走,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他。

    “您别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张丙中说着,抓了床上的衣服,又摔了回去,“这小子,死在外头才好呢。”

    话落,又忍不住后悔,暗自念了几声菩萨。

    “怎么了?”方本超和刘大夫见顾若离许多没有回前院,不禁奇怪,见没有病人来就到后来看看,看见顾若离和张丙中一个伤心一个不忿的样子,奇怪道,“出了什么事?”

    刘大夫见顾若离手中拿着信,问道:“是不是霍小哥有事?”

    “他走了。”张丙中怒道,“说走就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我就说,昨天晚上他回去那么迟,一会儿又开门出去了,鬼鬼祟祟的,那时候我就该起来看一下,抓着他打一顿才解气。”

    刘大夫和方本超昨晚也听到了,只当是霍繁篓有什么事,没有想到他是收拾东西走了。

    “要不要去找找?”刘大夫道,“这会儿肯定没有走远。”

    顾若离摇头:“他要走,肯定不会让我们找到。”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去处……

    是不是近日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说,那天我看见他在医馆门口收了封信。”刘大夫回忆着,“约莫初五初六的样子,我以为是他哪个朋友便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倒是奇怪,霍小哥似乎在京中不认识什么人。”

    “他哪是不认识什么人,他根本没有朋友。这么讨厌的人,谁愿意和他来往。”张丙中越想越气,刘大夫摇头,“恐怕,霍小哥有什么事没有和我们说,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突然就走了的。”

    能有什么事呢,他为什么不说。还说两年后回来……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两年后回来,他就能堂堂正正,就有能力保护她?顾若离满腹的疑问。

    可是却没有答案。

    “不就两年吗。”张丙中道,“等他回来我们再问他。”

    几个人站在后院里,心里都舍不得,毕竟大家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有了感情。

    “我去顺天府。”顾若离将信收好,又将衣服一件一件叠放整齐,包袱扎紧,“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事情还是要做,她好不容易做上司医。

    张丙中抹了一把脸站起来,道:“师父,我陪您一起去。”

    “你们去吧,医馆有我们在呢。”方本超道,“如果有难治的,就让他等着霍大夫回来再说。”

    顾若离道了谢,和张丙中一起去了顺天府。

    见他们的是府衙负责刑狱的推官钟大人,他年纪约莫五十出头,微胖的身材,左耳缺了一角,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就是新任的司医?”钟鞍打量着顾若离,“昨日医局闹事,就是你让人报的兵马司?”

    顾若离行了礼,回道:“正是小女。”

    听说了是个女子,没想到年纪这么小。戴大人管理也不太严了,居然让女子做司医。钟鞍微微皱眉,道:“昨晚连夜审问了闹事的两人,这是供词,你看看。”他说着,将东西递给顾若离。

    顾若离翻开来,只扫了一眼就不用再看。

    两人一口咬定不知是谁指使,他们只拿钱办事,不问雇主来路。

    “大人觉得此事如何办?”顾若离看着钟鞍,“这两日在医局闹事,搅了药师大比,损毁了财物,若找不到元凶,医局只能白受这样的委屈了,”

    “你这是不信本官?”钟鞍目光一凌,看着她不悦道,“他们这般都不肯说,可见并没有撒谎。眼下,应该是霍大夫自己盘查一下,自己可曾和谁结果仇怨,若不然,往年杏林春会一派和气,为何独独今年有人闹事。”

    这人会不会说话,分明就是针对顾若离的,张丙中往前一步,张口预言,顾若离忙拉住他,和钟鞍道:“大人说的是,昨日是我第一天上任,恐无意间得罪了谁却不自知,此事让大人费神了,实在抱歉。”

    “算了。闹事的人我扣下来了,该如何罚你也不必过问。”钟鞍道,“至于幕后之人,你自己去查,若有线索便来告知于我,此等小事,本官不好耗费人力。”

    顾若离应是,回道:“有劳大人。告辞!”

    “去吧。”钟鞍将方才的供词随手丢在桌案上,抚了抚衣袖,率先出了门。

    张丙中气的不行,和顾若离出了门,他便愤愤的道:“他这是看您是女子,所以才会目中无人,真是太可恶了,做的什么狗屁官。”

    要是霍繁篓在,他指不定又会想到什么点子,出了今天的恶气,顾若离叹气,道:“当下情况确实如此,我不过是个没有品阶又不得大家承认的司医,你让他凭什么尊重我。”

    更何况,大家本来对女子出来走动就抱着轻视的态度,能见她表示钟鞍的休养不错了。

    “早晚有天,让他们见着您就点头哈腰的。”张丙中哼哼着,回头盯着顺天府的正门,“最好都别生病了,生了病我们也不给他看。”

    顾若离失笑,看着张丙中道:“嗯,死在我们面前,也不给他看。”

    两人一愣,都笑了起来。

    “您要去那些参赛的医馆通知大家去开会吗?”张丙中停下来看着顾若离,她摇头道,“嗯,等下午再去吧,我有些累,想去白姐姐那边坐会儿。”

    张丙中点头,道:“您别太伤心了,那小子走了好,省的给你惹麻烦。”

    “嗯。我走了。”顾若离去了石工巷,却没有直接去找白世英,而是回了他们赁的宅子里去,开了门院子里晒着药,她推开霍繁篓的房间。

    他的床上很乱,被子不叠,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扔在床底下。

    柜门开着,里头还挂着几件衣裳,桌子上一摞摞他练字的稿纸胡乱的堆着,毛笔上还有墨汁没有干透。

    就好像他还在这里,等会儿就会推门进来,喊着:“你闲着啊,帮我收拾房间吧!”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张他练字的稿纸,上头抄的是三字经,字真的很丑,但好歹能认得。

    她失笑,又抽了一张出来,却是愣住。

    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她的名字,各式各样的字体,若非知道是霍繁篓写的,她大约会认作是哪个大家的手笔。

    她细细折好,放在荷包里收着。

    将他的稿纸一张张的整理,摆在桌角,又将笔砚清洗干净,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真够乱的。”顾若离将他被子叠好,柜门关上,鞋子摆在床底,等收拾完房间里焕然一新,她站了一会儿关上门出了院子……

    石工巷的路依旧难走,起了风,卷着沙土能掩着人一脸,她庆幸戴了帷帽,快步去了白世英那边。

    “白姑娘。”焦氏正在院中缝衣服,是一件墨黑的褐衣,含笑道,“司医是不是官职,咱们霍大夫是当官了吧。”

    白世英拿着药杵捣药没有答话。

    “她一个女子,居然做官了,我以前听我相公说过,从来没有女子做官的。”焦氏将针在头皮上挠了挠,笑道,“昨天看她站在医局里的样子,可真想不到她才十三岁,我活了这把年纪,在她面前都觉得心里没有底气。”

    “那是因为焦姐见的少。”白世英含笑道,“经历的多了,也能和他一样,处变不惊,事事周到。”

    “白姑娘可别安慰我了。”焦氏摆着手,笑着道:“我就是再经历多少事也做不到她那样。”

    白世英失笑。

    “不过白姑娘你可以。”焦氏看着白世英道,“你这么好的手艺,埋没了太可惜了。霍大夫可是提了好几次了,想让你去医馆,你就去呗,她也是女子都没有怕在人前,你也没什么可怕的,是不是。”

    “我吗?”白世英摇了摇头,“我不行。”

    焦氏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目光一转就看到顾若离站在院门口发呆,她一惊喊道:“霍大夫。”

    “焦姐。”顾若离笑着进来,又和白世英道,“回家去看了一下,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们。”

    焦氏放了手里的东西去给顾若离倒茶,白世英手上不停,看着她道:“怎么了?”她感觉到顾若离兴致不高。

    “霍繁篓走了。”顾若离在白世英身边坐了下来,脱了帷帽,托着面颊叹气道,“说两年后回来。”

    白世英一怔,凝眉道:“他去哪里,没有和你说吗。”

    顾若离摇了摇头:“就留了份信,信中也是寥寥几笔,说两年后回来,至于去哪里做什么,一概未提!”

    白世英看着她没有说话。

    “霍大夫喝茶。”焦氏端茶过来,笑着道,“你们聊,梁欢快下学了,我回家给他做饭去。”

    顾若离和白世英松她出去,焦氏关了院门走了。

    “他人聪明,想趁着年纪小拼搏一番也在情理之中。”白世英牵着她的手在桌案边坐下来,把茶盅推给她,安慰道,“不是还要回来吗,两年后等你们都长大一点,各自成熟了,再相见岂不是更好。”

    顾若离喝茶的动作一顿,觉得白世英这话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道:“只是习惯了他在,突然走了有些不舍。”她笑了笑,“你说的对,他那么聪明,一直困在医馆里,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事实上,她也从未想过,霍繁篓会一直待在医馆。

    她总觉得他在等什么,似乎在等什么人,又或者,在等什么时机……

    从他们到京城后,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说不清,他又从来不提。

    “你做了司医,每日都有许多事情。”白世英含笑道,“等忙起来,就不会伤心了。”

    顾若离点头,两人静静坐在桌案边慢慢喝着茶。

    白世英很喜欢待在院子里,也很喜欢院中那棵银杏树,即便是下雪的时候,她也会抱着手炉在屋檐下,静静坐着。

    “药师大比的事情你想好了吗。”白世英看和她,“准备在医馆前面办?”

    顾若离点头:“民间办的少了约束,不过还要和问各家医馆的意思,我下午会各家走动一番,再做最后定夺。”

    大约怎么做,她心里已经有了谱。

    “我回去了。”顾若离看了眼时间,“先去各家医馆走动一遍,等定了我来告诉你,到时候你去看。”

    白世英起来松她,笑道:“好!”

    顾若离出了门,先去了保定东山药铺在京中的分铺,门口的伙计一眼就认出她来,笑着道:“是霍大夫,里面请。”

    “你们东家或是掌柜在吗。”顾若离含笑打量着了东山药铺里的情景,是间很大的铺子,药柜摆满了一堵墙,四五个伙计在柜前忙碌着,抓药的客人也来来往往,很兴旺的样子。

    “东家在保定没有来,不过掌柜在。”伙计笑着道,“霍大夫稍坐一刻,喝杯茶,小的这就去请掌柜出来。”顾若离是女子身边又没有带着丫头,他不好将她一个人引后院去。

    “好。”顾若离颔首,在大堂里的桌案后坐下来,有人上了茶,笑着道,“您喝茶。”

    顾若离道谢,上茶的伙计就看着她,问道:“霍大夫,您前儿的诊断真是太精彩了,我看着都恨不得鼓掌叫好。”

    “谢谢。”顾若离打量着小厮,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的,“你是这里的学徒吗。”

    伙计点着头,笑道:“我才来没多久,从小就喜欢草药,闻着味儿我都能多吃三碗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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