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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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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8 地位

   “要不然……”连翘看着倒在软榻上痛苦的直哼的崔岩,低声和崔婧文道,“请三小姐过来看看?”

    三小姐就是霍大夫啊。

    当初他们不就是打算去合安堂求霍大夫看病的吗,若非中间出了点岔子,崔岩的病说不定又好了。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三小姐就是霍大夫,霍大夫就是三小姐。

    崔婧文十根纤葱般的手指绞在一起,此刻,指尖红红的还沾着水泽,裙摆亦是湿漉漉的,她长这么大都不曾这么狼狈过……那么多的衣服和鞋袜,她怕是洗到明天早上也洗不完。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成者王,败者寇!

    方朝阳和顾若离赢了,不但赢了,而且这一局她们赢的出其不意却又精彩完美。

    她们也真是蠢,大名鼎鼎的霍大夫就住在她们家里,她们都没有想过去查一查,去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她们太轻敌了,以至于才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好了,昨天她们趾高气扬的奚落她们,不过**的功夫,事情就颠倒过来,她们从今以后还是会被压着,而且,以方朝阳的脾气,比之从前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狼狈如她们,只能灰头土脸的等着挨打。

    崔婧文笑笑,摆手道:“出去请大夫来吧。”她倒是想舔着脸去求顾若离,可是也要人家愿意。

    结了那么深的仇恨,以顾若离的性子不会来给崔岩看病的。

    “是。”连翘目光动了动,正要出去,忽然崔岩便是哀嚎一声,崔婧文惊了一跳,道,“茂燊,你怎么样了。”

    崔岩眼神放空,毫无焦距的看着崔婧文:“姐,我……我要疼死了。”

    “马上就给你去请大夫来。”崔婧文催着连翘,“快去啊,愣着做什么!”

    连翘应是而去。

    崔岩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落着,他咬着牙咕咕的响着,手背和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崔婧文看着眼泪簌簌的落:“茂燊,你别吓我,上午不还好好的,说不怎么疼了吗。”

    难道是因为上午跪了一刻,精神又受了刺激的缘故吗。

    崔岩瞪着眼睛,身上不停的发抖,好半天才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来:“疼!”

    真的疼,后背上犹如无数个刀片,一点一点剔着他的肉,刮着他的骨头,若从前他只知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那么如今他便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要是现在可以让他不疼,就算立刻死了,他也愿意。

    崔婧文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就这么抱着他陪着哭着,不停的催着外头:“大夫来了没有?”

    “茂燊怎么样。”杨清辉跑了进来,一看见情景,就立刻道,“还有一块膏药,再试一试。”

    崔婧文摇着头:“我才给他贴了,没有用,没有用了。”

    崔岩似乎耐不住疼,抽搐了起来,攥着崔婧文的手臂,攥着**沿,硬生生的抠下一块木屑来。

    “我去请三表妹来。”杨清辉以前担心的是顾若离身份暴露,可是现在不同了,她的身份已经不秘密,他说着往外走,崔婧文喊住他道,“连翘去喊大夫了,表哥……不要去。”

    这是他们仅存的最后一点尊严,除此之外,他们在她们母女面前,恐怕连乞丐都不如了。

    杨清辉停下来,凝眉看着崔岩。

    过了一刻多钟,连翘拉了秦大夫进来,她指着崔岩道:“你……你快去看看,我们少爷疼的不行了。”

    “我看看,我看看。”秦大夫提着药箱进门,先是给崔岩号脉,随即就道,“可受过外伤。”他挥着,摸了摸崔岩的后背,也没有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崔婧文看着崔岩疼的死去活来的,也没了耐心,道:“他没有受过外伤,你诊脉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神仙,要是诊脉什么都能诊出来,那就不用望闻问了。

    “既不是外伤,又背痛难忍。”秦大夫凝眉道,“那就是痛痹了,先用我的药酒试一试。”

    死马当作活马医,崔婧文任由秦大夫倒了药酒给崔岩揉着后背,秦大夫满头大汗,可不但没有半点效果,还生生将他推晕了过去。

    “你会不会治。”崔婧文道,“他已经疼成这样,你就没有法子让他止痛的?”

    秦大夫也是一肚子的气,收手道:“祛表不除根,一会儿不还是痛,有何作用。”又道,“不过,也没有道理啊,药酒都用了,总该有点效果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你请的什么大夫。”崔婧文不悦的看着连翘,连翘回道,“是秦氏医馆的大夫。”她的意思,秦大夫治外科,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

    崔婧文拿被子将崔岩盖上,道:“送秦大夫出去,再换个大夫来。”

    “是。”连翘应是,去和秦大夫道,“请吧。”

    跑了一趟什么好处没落着,还受了一肚子的气,秦大夫怒气冲冲的收拾了要箱子,喝道:“我没用,你们家不是有位神医吗,请她不就成了。”请他来做什么!

    崔婧文一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这京城,这天下就没有人能治好他的病了吗?

    或许有,也肯定有。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崔婧文捂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她不想去求她们,不想被她们母女踩在脚底上。

    娘……你在天之灵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姐弟三人,留我们在这个世上受这些苦痛。

    “姐……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活着了。”崔岩和崔婧文只相差一岁,从小就不喊她姐姐,可现在他喊了,可见他有多痛苦,多绝望。

    崔婧文崩溃了。

    想到她们母女的样子,想到她们嚣张的样子,为什么那么可恶的人,却有这么好的命,即便经历了朝堂跌宕,还能够这么快的东山再起。

    还能稳稳的压她们一头。

    “别……别说胡话。”崔婧文颤抖着握着崔岩的手,语无伦次,“你等我,等我回来。”又回头看着杨清辉,“表哥,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下茂燊,我去去就来。”

    杨清辉点了点头。

    崔婧文起身,咬着唇看了眼崔岩,和自己弟弟的性命相比,她的尊严算什么。

    她去求,求顾若离施恩过来看一看,只要能治好崔岩,哪怕让她立刻死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崔婧文飞快的穿过如意门进了内院,正院的小丫头看到她来都是满脸的惊讶,她含笑道:“县主在不在,劳烦姐姐通禀一声。”

    “二小姐稍等。”小丫头跑去和屋檐下守着的秋香说了一声,秋香朝这边打量了一眼,掀了帘子进了暖阁,过了一刻,她就看到顾若离从里头面出来。

    “二姐。”顾若离波澜不惊的看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隐约已经猜到了崔婧文的来意。

    方才杨清辉在时,琉璃就过来说过了,她无动于衷,也不会上赶着去看病。

    大家闹成这样,若非方朝阳不肯走,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至于崔岩,她狠心也好,漠然也好……她无所谓。

    “县主。”崔婧文什么都没有说,噗通一声在顾若离脚边跪了下去,抬着头红着眼睛看着她,“我知道你就是霍大夫,也知道你医术了得,我能不能求你,去给茂燊看看,他……他疼的快要死了。”

    顾若离一怔,没有想到崔婧文会跪下来,神色顿时冷了下来,过去扶她,道:“先起来再说。”

    “我知道你讨厌我们,那你打我几下出气行吗。”崔婧文不停的磕着头,“只要你愿意救茂燊,往后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了。”

    她们让她做牛做马了吗?顾若离皱眉,看着她道:“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吗?他愿意让我给他治病?”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崔婧文回道,“就算他清醒的也不会不愿意,求求你了,县主,求求你了。”

    顾若离抿着唇,听到身后的声音,就看到李妈妈站在暖阁里掀了帘子,又放了下去,她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崔婧文,点了点头:“好,我随你去看看。”

    崔婧文顿时笑了起来,感激涕零:“谢谢,谢谢县主。”

    顾若离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崔婧语声嘶力竭的声音:“二姐,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贱人做什么,我们还不够惨吗,你这样会让她们更加嚣张,更加看不起我们。”

    崔婧语说着,一下子冲过来,疯了一样去扯崔婧文。

    顾若离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闭嘴。”崔婧文见顾若离脸色微变,顿时推开崔婧语,道,“你知道什么,你给我闭嘴,不要胡说。”

    她好不容易跪下来,好不容易求动了顾若离,她不想再来一次,更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答应。

    “二姐。”崔婧语跳着脚,指着顾若离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说着,看向顾若离,只觉得她的那张脸实在刺眼,为什么,凭什么,让她生了这样一张脸。

    为什么让她会医术,为什么让她救了太上皇,为什么让还封了她做静安县主。

    太不公平了。

    还有,还有霍繁篓知道吗,看到过她的脸吗。

    她忽然上来,凑在顾若离面前,盯着:“你不是藏着掖着吗,你为什么要把脸洗了,是想勾着谁。”又道,“你休想,霍繁篓是我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她是疯了吗。顾若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转身就打算回房去,崔婧文喊道,“县主,等等。”话落,抬手就给了崔婧语一巴掌,喝道,“你给我跪下!”

    顾若离一怔回头去看。

    崔婧语被打蒙了,捂着脸愣愣的看着崔婧文,呆呆的道:“二姐……你居然打我。”

    “跪下。”崔婧文不想和她解释,现在她们凭什么还和她横,莫说她现在是县主还是神医,就算是以前的她,她们也没有资格和她横啊,是她们认不清罢了,“和县主赔礼道歉,听到没有!”

    崔婧语咬牙启齿:“我不,凭什么!”她怒瞪着顾若离,“她是县主,她就了不起了,算什么东西。”

    县主了不起吗,她不知道,但是她是霍大夫啊,她们曾经羡慕的那个霍大夫。

    “跪下。”崔婧文压着崔婧语,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她压住跪在地上,“和县主道歉,就说你错了,求县主去给茂燊治病。”

    崔婧语没有站稳,跌跪在门口,想要挣扎着起来,崔婧文按着她拼命的摇着,喝道:“快说,你快说啊。”

    “对不起。”崔婧语哇的一声哭了一声,“对不起,求你去给我哥治病。”

    “够了。”顾若离凝眉看着姐妹,淡淡淡淡道,“这天下没有人闲着无事,一直欺压你们,你们也不用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

    崔婧文一怔,不解的看着她。

    “这世上有种病。”顾若离躬身看着两姐妹,“叫被害妄想症。”

    被害妄想症?她没有听过这种病,崔婧文惊愕不已,抬头看着顾若离。

    “崔岩的病我或许可以治好。”顾若离太抬脚与他们擦身而过径直往外院去,“不过你们的病,我无能为力!”

    她说什么,是在说他们也病了吗?崔婧文看着她的背影,瘫坐在地上。

    “你高兴了,我们丢人你高兴了是不是。”崔婧语简直想要一头撞死,今天她们丢人丢的还不够吗,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上让她羞辱。

    “闭嘴。”崔婧文道,“没有我的话,你都不准再出院子一步,听到没有。”她说着,盯着彩娟,“要是你们小姐踏出院子半步,我就将你发了。”

    彩娟也被刚才的崔婧文吓的六神无主,慌乱的点着头,去拉崔婧语。

    “我恨你。”崔婧语站起来,一把将彩娟推开,盯着崔婧文道,“我恨你们所有人。”话落,捂着脸跑走了。

    方朝阳靠在门口,看完一出戏,便回头对李妈妈道:“……女大不中留啊,看来我这个做母亲的是该操心一下才好。”她说着,转身往暖阁去,似笑非笑的道,“听说马府的那位公子对语儿情有独钟,改明儿我得请位冰人,去说说亲才好,总要有一方主动啊。”

    李妈妈一怔,回道:“他们会不会不愿意?”毕竟,他们都不小了,马府要是有这个意思,早就该露点风声了。

    “以前不行,现在行了啊。”方朝阳在炕上坐下来,盘着腿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们家可是又多了一位县主了呢。”

    便是李妈妈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拉着方朝阳的手,道:“郡主,这话您在奴婢面前说说就好了,传出去,别人会觉得您太猖狂了。”她自己也是满脸的得意。

    “谁爱说谁说去。”方朝阳呵呵一笑,理所当然的道,“我方朝阳就是这样,难道怕别人说,我就藏着掖着。他是有多大的脸。”

    李妈妈掩面而笑,要她说郡主的命就是好,自小生在沐恩侯府,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又生的貌美标致,没几岁就被太后接到宫里去,和宫中的皇子公主一起娇养着……

    便是圣上对她也爱护有加,处处维护。

    后来出了居庸关的事情,郡主毫不犹豫的站了队,本以为这回太上皇复辟,对郡主必定百般刁难打击,连太后都不敢见她,保不了她。

    就连她自己也抱着必死的心了。

    可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了三小姐,居然是太上皇的救命恩人。

    那么多功臣,圣上第一个封赏她。

    这下好了,郡主不但没有倒,还突然多了一个得圣上,皇后**爱的信任的县主。

    要她说,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命好,你就是拼了命,你就是使劲了浑身力气,也追不上她。

    她能理解二夫人和四小姐她们的感受,那种心口被击了一锤痛不欲生,却又无处宣泄的感觉,实在是……李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大概是被郡主和三小姐影响的,连着她也觉得浑身舒坦。

    顾若离去了外院,杨清辉站在卧室门口,见着她并没有惊讶,迎了几步他道:“有没有为难你?”

    “有啊。”顾若离点头,“在我面前又哭又跪的,好似我打了她一样。”说着,她摇了摇头,看向里面,问道,“怎么样,醒着还是晕了?”

    杨清辉也无奈,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崔婧文刚才是什么样子,他抱歉的笑笑正要说话,顾若离摆了摆手,道:“……你不用替他们解释,我没有被谁逼着来,是我自己愿意的。”

    不为别的,只因崔婧文为了弟弟,在她面前的那一跪。

    杨清辉应是,做了请的手势,两个人前后进了房里。

    崔岩合着眼睛,面色惨白如同骷髅一样,毫无生气的躺在**上,琉璃见着顾若离进来,就如同看到了救世神似的跪在地上磕头:“县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少爷。”

    顾若离不说话。

    “起来说话。”杨清辉凝眉,怎么主仆都是一样,有话说话动不动就跪,他以前没觉得,总觉得方朝阳太过嚣张,两位表妹作为女子过的太辛苦了,如今相处后,反而心生了反感。

    方朝阳那样的人,其实相处没什么难的,正如他,来了这么久方朝阳虽不待见,却也从没有因为他是杨家的人,而刻意刁难过。

    顾若离亦是,脾气虽算不得好,可却是外刚内柔的,但凡她觉得你是善意的,总会百倍回报,全然的信任和维护。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将事情弄的这么复杂。

    琉璃抹着眼泪起来,去推崔岩:“少爷,县主来了,他给您看病。”

    原本迷迷糊糊的崔岩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前,果然看到她清清冷冷的站在**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到底没有勇气……

    他真的疼怕了,他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崔岩羞愧的闭上眼睛。

    “手给我。”顾若离在**头的杌子上坐下来,琉璃将崔岩的手拿出来摆好,顾若离号脉,过了一刻她凝了眉头,杨清辉就问道,“如何?”

    顾若离收了手,沉声回道:“脉弱无力,因是脾虚。”又拿了他的左手诊了一刻,“左脉且滑又浮。当是血热。”

    她又看了按了崔岩的肋下,问道:“这里可痛?”

    崔岩点了点头,只觉得此时此刻他宛若被人剥光了衣服丢在了街上,毫无尊严。

    “前面都用了什么药?”顾若离面无异色,声音亦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话落,崔婧文跟着进来,应着道,“年前用过四物汤和黄连汤,不过没有用。”

    难道还有白浊?顾若离立刻明白崔岩生病的原因,她凝眉道:“此病因劳累肾虚引发,又患白浊,约莫自膝盖肿痛延至后背,日轻夜重……”又看着崔婧文,“可是这样?”

    崔婧文点着头:“是,确实是这样。”

    顾若离沉思了一会儿,又上前检查了崔岩的身体,起身道:“拖的有些久,一两贴起不到效果,我先开方子,连吃二十贴,届时再去合安堂复诊。”

    “二十贴,能好吗?”崔婧文问的小心翼翼,顾若离边在桌边写着方子,边道,“不一定,等吃完这些再看情况加减药量,不过,等过了这夏天,应就无事了。”

    到现在,他们看了这么多大夫,还没有人告诉他们确切哪一天能好,崔婧文高兴的点着头:“好,好,那你开方子,我这就去抓药。”

    顾若离嗯了一声,将写好的方子给她。

    “忌辛辣。”顾若离交代道,“以清淡为主,也不宜久卧**不起,多起来走动走动,对病情有助益。”

    崔婧文点头不迭,一一应着。

    “没什么别的。”顾若离指了指外头,“告辞!”她说着往外走,崔婧文跟在后面行礼,“多谢县主。”

    顾若离头都没有回。

    “你……为什么给我治病?”忽然崔岩撑着坐起来,声音嘶哑,定定的看着她。

    按她的行事作风,她不会来给他看病的,若不然他病了这么久,她也不会熟视无睹。

    顾若离回过头,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二夫人躺在**上,看着帐定目光呆呆的,不管崔延孝在她耳边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婉儿。”崔延孝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局势才稳,圣上的封赏还没有下来,谁又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再说,大哥也出去走动了,看看赵远山那边能不能和圣上提一下,说不定,我们也能由伯公晋为侯呢。”

    二夫人这才缓缓转头过来,看着他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和我们又什么关系。”

    崔延孝一怔,脸色一瞬间红白蓝绿交相辉映,过了好一刻他才尴尬的道:“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啊。”

    “一家人。”二夫人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方朝阳那么嚣张的打我,他怎么不知道拦一下。”

    崔延孝语噎,顿了顿叹道:“事情来的那么突然,谁知道圣上不但没有罚方朝阳,还封了娇娇做县主,那个丫头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居然是合安堂的霍大夫……”

    他们谁也想不到啊。

    “她在和我炫耀她生了个好女儿。”二夫人手都在抖,想到自己的女儿,她恨不得过去扇死她才好,“她有什么资格和我炫耀。”

    崔延孝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你不是生了个儿子吗,她可生不出来,一个女儿,到时候还不是别人家的。”

    二夫人抿着唇不说话。

    “二爷!”二夫人阴冷的看着崔延孝,“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崔延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就算出门路过正院,都觉得没有脸。

    事情闹的太难看了,都没有一点回头路。

    “我去找大哥问问。”崔延孝柔声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有办法的。”

    二夫人没有说话。

    顾若离回了正院,饭菜已经摆好了,她居然还看到对面各落着两只杯子,旁边还有酒壶,淡淡的桂花酒酿香味儿缓缓的溢出来。

    “喝酒?”顾若离回头看着从门外进来的方朝阳,“我还小。”

    方朝阳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显然不相信顾若离没有喝过酒。

    顾若离叹气,她确实喝过,还喝了不止一次,且,酒量似乎还很好。

    “县主尝尝。”李妈妈扶了椅子,请顾若离坐,“奴婢去年中秋的时候酿的酒,一直也没什么大喜的事,所以没舍得拿出来,味道也淡您尽管喝上两杯,没事的。”

    顾若离挑眉,捧了酒盅尝了一口,入口清雅,酒如喉润滑清凉,齿间还留着淡淡的桂花香。

    不但不辣,还有着甜味儿,确实很好喝。

    她仰头喝满了一盅,颔首道:“酒真是不错。”

    “您要喜欢,今年中秋奴婢就多酿几坛子。”李妈妈笑着的,“再做的淡一点,闲了就喝一点。”

    顾若离到觉得应该再烈一些才好。

    方朝阳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颔首道:“就是,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干脆点,谁能强压着你不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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