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有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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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白，这是他们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对当下生活的满意。

　　　　顾若离回头看那些马匪，方才还一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可现在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那笑容是自心底溢出来的，温暖祥和。

　　　　“回了，回了！”回应似的，原本静逸的村子里，四面八方的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随即许多妇人，老人以及孩子从家中跑了出来，在自家的院子里手舞足蹈的狂欢。

　　　　有人冲着村子里打了个长哨。

　　　　顾若离惊愕，她想当然的认为马匪应该占山而居，寨落里面乌烟瘴气奢靡污秽，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干净的地方。

　　　　漫山金黄的稻穗，连绵起伏整齐的分割着，一幢幢院落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炊烟袅袅……村落的小道上七八个孩童正在打闹，从半人高的黄豆丛里窜来窜去，清脆的笑声伴着鸟雀鸣啼，宛若一副油画，色彩明艳中静谧安宁。

　　　　世外桃源！这是顾若离看到时第一个想到的词。

　　　　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胡思乱想，她眼前突然一亮。

　　　　他今晚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出人意料，难道他还有别的原因？！

　　　　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甘愿做人质？

　　　　想到赵勋她顿了顿，他一直没有出声，顾若离甚至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他也不算白走这一遭了。

　　　　他若能跟着他们一行人离开，说不定凭着胡立和周铮对他们的照拂，他自己的机敏，还能谋一个前程！

　　　　有回声，那就还在山里，顾若离心情很复杂，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又急又燥让她措手不及，无暇去想别的事，就是方才他诊断司璋时初衷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静下来，眼前便浮现出霍繁篓护她在怀中，那一瞬他脸上浮现的表情。

　　　　“好！”数百马匪一声齐喝，声若洪钟。

　　　　四周很安静，只有赶路的脚步声起起伏伏，过了许久忽然一声号子响起来，众人相继吆喝着，就听司璋道：“出师大捷，回去摆宴，不醉不归！”

　　　　她能感觉到脚下的路兜了很多圈子，甚至还有几次拉着原地转了数圈，直到此刻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山间还是平地，只能晕乎乎的被牵着。

　　　　顾若离眼睛被黑布蒙上，手臂被一人扶住，半扶半拖的往一个方向，身后一声长哨，众马匪吆喝着往山谷外退。

　030　友好

　　　　难道还真是大夫，她腰酸腰胀，小便急频

　　　　刘梅一怔，面色古怪的看着顾若离，过了一刻点了点头。

　　　　“没关系。”顾若离起身回道，“夫人是有血虚挟有湿热下注之症，平日小解可是又急又频，且有灼热涩痛之感？”

　　　　刘梅抿着唇冷冷的道：“两天一次。”又质问道，“大便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跟大便有什么关系，刘梅脸一沉，那边司璋压着她道：“她问什么你答什么。”

　　　　刘梅将裙子掀起避开赵勋褪了半截袜子，顾若离蹲在她面前仔细看了足踝，踝面略有浮肿，她又问道，“夫人大便如何？”

　　　　“脱鞋子做什么？”刘梅一脸质疑，顾若离解释道，“不脱也无妨，让我看看你的足踝便可。”

　　　　刘梅坐下来，顾若离号脉，过了一刻她收手看了刘梅的舌苔和眼睛，又道：“夫人将鞋袜脱了让我看看。”

　　　　“这么简单？”司璋半信半疑，又回头指着满脸惊愕的刘梅，“给她看看。”

　　　　“好。”顾若离三指搭在司璋腕上，静心听脉，过了一刻她收手，道，“你的脉象与我所料无差，乃肾中伏火，精中含热毒之象，所治并不繁琐，我开副方子你让人抓药，连吃七剂便会无碍。”

　　　　让她怎么信。

　　　　可如今这个小姑娘说这些是因为他们夫妻身体有病，治好了他们往后再生孩子就不会再夭折。

　　　　他们甚至还请了道士做法，断言他们风水不好，他们换门换床换窗户，连祖坟都扒了重新换地方了！

　　　　三个孩子死时全身红丝惨不忍睹，可没有一个大夫说是缘于他们夫妻。

　　　　“来吧。”司璋将手放在桌子上，一副冷眼看着顾若离折腾的架势，刘梅站在一边打量着顾若离，心里是一点都不信这个小姑娘会治病，还断言他们孩子夭折是因为他们夫妻的关系。

　　　　顾若离和赵勋对视一眼，跟着进去。

　　　　“还要号脉？”司璋不以为然，显然对顾若离只信了三四分的样子，更多的是抱着一种碰运气的态度，“成，号就号吧！”话落，带着刘梅当先进了正厅里落座。

　　　　顾若离皱眉，顿了顿做出请的手势：“先进屋里，我要给二位号脉。”

　　　　“管他的，这么多年只有她一个人说我们有病，姑且信她，反正也不少块肉。”司璋话落看着顾若离，“要怎么治，把方子先开出来，让老子瞧瞧！”

　　　　她和刘梅微微点了点头。

　　　　顾若离打量了刘梅一眼，容长脸，容貌很清秀，但因为面色蜡黄，人显得有些老态，并不像三十左右的妇人，她穿着件玫红的撒花褙子，打扮倒很细致。

　　　　刘梅看着顾若离满脸惊讶，不相信的道：“这么小的大夫？！”还是个女娃娃。

　　　　他一进门，目光在顾若离和赵勋之间一扫，指着顾若离对身边的妇人道：“阿梅，她就是我说的大夫。”

　　　　就看到司璋正带着一个女人进了院子。

　　　　“既来之，则安之。”赵勋沉声说完，忽然摆手，顾若离一怔立刻走到窗前。

　　　　“现在我们怎么办。”顾若离岔开话题，“司璋的病康复很快，可若要等他验证病是否痊愈，时间就难定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耗上几年，更何况，赵公子还身系要事。”

　　　　见他不再问，顾若离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不知道赵勋的立场前，她不能让他知道。

　　　　赵勋忽然收回视线，拂开衣袍在房中的椅子上落座，屋顶光线斜斜笼罩下来，给他的眉目添了丝温度，不复方才的冷峻：“姑娘说的是，是赵某不分场合时利。”

　　　　“赵公子什么意思？！”顾若离羞恼，“此刻我们生死难料，你还有心思去猜我姓霍还是顾。姓什么有那么重要？！”

　　　　赵勋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她面上那块触目惊心的红疤上，好像打算从疤里看出什么来似的。

　　　　顾若离心头失笑，毫不迟疑的否定：“他喊的是霍三，我在家中行三，你听错了。”

　　　　他什么意思，故意让赵勋怀疑她的身份，从而保护她？！

　　　　霍繁篓？！顾若离顿时想到，刚才司璋流星锤落下来时，霍繁篓扑过来喊的确实是顾三……

　　　　“哦？！”赵勋容色冷峻，语调微扬，“方才霍繁篓喊的可是顾三。”

　　　　原来是在试探她。顾若离一瞬间镇定下来，含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我姓霍，并非姓顾，与庆阳顾氏更没有什么关系。”

　　　　“你姓顾？”赵勋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看顾若离方才的反应，却觉得很有意思，不禁追问道，“姓顾，会医术……你是庆阳顾府的人？！”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喊她顾三？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

　　　　“什么？”顾若离一怔，戒备的退后一步看着他。

　　　　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亮，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和老练，却又露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和良善，让人看不透，赵勋忽然扬眉问的出其不意：“顾……三？”

　　　　平时顾若离都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再加上她脸上的疤，别人鲜少再去细看，但此刻她凑在他面前，抬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还有那双压在门上的手，细白修长宛若葱段……

　　　　“路太长，我只记了半路便没了方向。”顾若离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赵勋道，“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031　商量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司璋摆手大步出了厨房。

　　　　刘梅点头：“晚上你让那边看紧点，别叫人出来了。”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不过让二丫别没脸没皮的往人家身上贴。”司璋觉得这样太便宜赵勋了，“至于霍大夫，她这容貌家里人给她求位名师，也在常理，没什么可奇怪的。”

　　　　司璋一愣，刘梅又道：“你别管了，行不行也就七天罢了。”又道，“还有霍大夫也是，古里古怪的，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这么好的医术，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

　　　　刘梅笑了起来：“我答应了。”她话落司璋就瞪了眼睛，她不等对方发火便接着道，“在村里她能吃什么亏，不如让她去闹腾闹腾，说不定还能打听出这个赵七的来路呢。”

　　　　“胡闹！”司璋不耐烦的道，“她一个姑娘家的瞎闹腾什么，她再来，你就回了。”

　　　　司璋觉得刘梅说的有点道理，他来回的走，想着法子，刘梅撇了他一眼，道：“二丫晚上来找你，你不在家。”她顿了顿又道，“她像是看上赵七，还求我让他去送饭。”

　　　　“你别总是处理了，处理了。”刘梅低声回道，“总得摸清楚人家的来路吧，就算杀了也要把善后做好。”既然对方进来了，是不可能再让人出去的，要不然他们村就保不住了。

　　　　司璋当然知道对方不简单，否则也不会把他带回来做人质：“管他简单不简单，七天后不管病好不好，都处理了。”

　　　　“送去了，两个人各自在房里吃的饭，我冷眼瞧着他们两个似乎也不是熟啊。”刘梅将药泡在冷水里，一边翻出药罐来涮着，“那个叫赵七的男人，不简单！”

　　　　司璋背着手来回的在客厅走着，又耐不住钻到厨房问道：“那边怎么样，晚饭送过去了，没闹？”

　　　　刘梅抓了两包药，点着头：“瞎猫碰死耗子，就算死了，也有那两个人陪葬！”话落，提着药去后厨煎去了。

　　　　“阿丙说吃不死人。”司璋咬着牙露出视死如归的样子，“去煎药！”

　　　　到晚上张丙中将药配好，各七副，司璋夫妻两人对坐，看着桌上一包包泛着药香的药沉默不言，刘梅犹豫的看着他：“真吃啊？”

　　　　他不敢想象。

　　　　这是司璋的软肋，这几年他们夫妻都不敢再想孩子的事，若真能成了……

　　　　张丙中嘿嘿笑着，凑过来道：“老大，那我们等喝大侄子的满月酒了。”

　　　　“不死人就成。”司璋想到顾若离笃定的样子，还有方才她认真号脉辩证的态度，对她的怀疑减轻了几分，“你给我把药配好。”

　　　　那就可惜了，张丙中一声叹息，拿药方又端详了一刻翻了几本书，很肯定的道：“配伍用药都没问题，您放心吃吧。”至于能不能治好，他就不知道了。

　　　　“会什么会！就看看这药方有毒没毒，我能不能吃就成了。至于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关你什么事，等治好了病老子也不会留着他们。”

　　　　“单凭观色就能断出病症。”司璋不懂但是张丙中知道，精中含血确实是肾中伏火之状，“若不是蒙人的江湖骗子，就真的是医术高超了，不如让我去会她一会，辨个真假？！”

　　　　司璋以为精血都是那样的，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便摆着手不耐烦的道：“是含血丝，可从来没有大夫说我有病的。”

　　　　“老大。”张丙中看了又看，“这是滋肾丸，寻常的配伍，没有什么不妥。大嫂这张也没什么问题。”又压着声音鬼鬼祟祟的问道，“那姑娘说你精中含血，是真的？”

　　　　司璋拿到药方就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拍着药方道：“阿丙，你看看这药方有什么问题没有。”

　　　　准备什么？赵勋含笑点头：“好！”

　　　　顾若离顿时跃跃欲试起来，如果能找到出去的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好，那回去准备一下。”

　　　　“当然。”赵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顾若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我们可以出去吗？”

　　　　“可以试试。”赵勋打量着她，“入夜后我们可以去后山看看。”

　　　　到底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子来，年纪明明很小，但举手投足却有条不紊，像个心思沉稳的长者，可眼中又澄澈无垢，没有任何的算计和世故。

　　　　赵勋眉梢一挑，似乎很惊讶顾若离知道这样的道理，他忽然对她的过往有些好奇……

　　　　顾若离摇头：“这里群山环绕，天然的屏障，想出去谈何容易。”她说着指着后山，“如果能去后山探一探就好了，听说后山有水，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出路！”

　　　　“三个月。”赵勋看着她面色没了以往的冷峻，“你有办法了？”

　　　　两人一前一后立着，过了一刻顾若离道：“我们是不是要想想出去的法子，你的亲戚病情还能耽误吗？”

　　　　赵勋回头看她，没有说话。

　　　　赵勋淡淡含笑，负着手往外跺着步子，停在院中看着远处山峦叠嶂，顾若离想到了霍繁篓，喃喃的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安全出去了。”

　　　　顾若离又是一愣，这话从赵勋口中说出来，确实很奇怪。

　　　　“客气。”赵勋微微颔首，“该是赵某谢姑娘才是。”。

　　　　顾若离转身欲走，又想到什么停下来朝他福了福：“多谢！”司璋要真的不看病，他们两个连七天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霍姑娘师从何人。”赵勋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身后，顾若离一愣看着他，“家师并无名声，且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不说也罢！”

　　　　顾若离站在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是第二回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看病了。

　　　　刘梅紧随着他出去，朝守着院门的手下吩咐道：“把门户守好了，不要让人出去。”她总觉得那个叫赵七的男子不是善茬。

　　　　“都是七剂。”司璋收了方子捏在手中，冷笑着望着顾若离，“七天后要是没有起色，老子就送你们回老家祭祖去！”话落拂袖而去。

　　　　顾若离接了笔，给司璋开了滋肾丸，又给刘氏先开了当归贝母苦参丸，解释道：“连用七剂，此病愈后再吃六味地黄丸养阴血。”

　　　　司璋就走到门口吆喝了一声，过了一刻有人拿笔墨进来，他将笔拍在桌上：“写吧，我会找人验看。”

　　　　赵勋漫不经心的重新坐下，接着喝茶。

　　　　顾若离懒得和他多说：“取笔墨！”

　　　　“谁怕了！”司璋后退半步，怒道，“赶紧开药，要是治不好，小心我将你砸成肉饼。”

　032　进山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山中，一个不知在想什么，一个焦躁的揉着腿。

　　　　赵勋没有再问，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

　　　　顾若离一愣，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她的脚，她回道：“没事。”话落这才觉得脚底火辣辣的疼，不光是磨了水泡，连小腿都被荆棘划破了许多道口子。

　　　　赵勋收回目光，望着她：“还能走回去吗？”

　　　　“我们怎么办。”顾若离看着赵勋，很奇怪他居然一点都不着急，“你不急着出去吗？”

　　　　赵勋颔首，似乎对这里很满意的样子。

　　　　“难怪司璋那么自信。”顾若离在赵勋不远处坐下来，擦着头上的汗，“这山后的确是天然的屏障！”

　　　　“休息一下。”赵勋没有顾若离的沮丧，淡然的蹲在水边洗手，又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抬眸看着她不死心的躬身往悬崖底下看，又捡了石头丢下去，过了好久听到噗通一声极小的水声。

　　　　“看来这条路是不通了。”顾若离抬着火把举目四望，四周黑漆漆的山峦，树木的影子重叠着，隐隐绰绰绵延看不到头，“再走下去，我们肯定会迷路。”

　　　　瀑布的水气氤氲着她看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断崖深不见底，且水流不算大，他们若是跳下去，水的深度很难托住他们保他们不受伤！

　　　　“怎么会这样。”顾若离绕过赵勋，不死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又点了手里的火把伸出去……

　　　　“你看前面。”赵勋指着前面，顾若离从他身后探头出去，随即愣住，就看到前面几十步之外，竟是一个断崖，她虽看不到崖面有多高，但绝不是人力跳下去还能活命的。

　　　　月亮渐渐偏西，赵勋忽然停了下来，顾若离埋着头一下子撞在他的后背上，她忙稳住，道：“对不起！”

　　　　顾若离点头，两人顺着小溪一路往下，路很长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她穿着的布鞋磨的脚底脱了皮，疼的她直皱眉，可赵勋走的很快，她不敢停下来小步跑着跟在他后面。

　　　　赵勋并不在意的样子，指了指前面：“走走看。”

　　　　她甚至都不敢让他走在自己身后。

　　　　可就是他的这种友好和温和，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不安全感。

　　　　没了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冷漠与攻击性，变的温和了一些，让人觉得非常好相处。

　　　　自从进山以后，顾若离觉得赵勋很不一样。

　　　　“顺着水走？”赵勋回头看她，顾若离一愣，忽然想到今晚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提议和决定的，而赵勋却一直都在顺着她的话走，“赵公子觉得呢？”

　　　　两个人又走了半个时辰，顾若离已经看到了那口自山里流淌下来的泉眼，水汇聚着形成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小溪，一直往下坡淌着，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夜幕里被无限放大。

　　　　“那就去看看。”赵勋拐弯，往坡子下走，顾若离回头去看，他们已经翻过一个山头，至于离他们住的地方有多远，她已经估计不到了。

　　　　“哦。”顾若离没有再说，随着绕过一道丛林，地上人走的痕迹越发少了，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叫声传来，她喘着气指着左前方道，“我听到水声从那边来的。”

　　　　赵勋看了眼手中的木栓，含笑道：“火光太亮，容易被发现。”

　　　　“赵公子。”顾若离低声道，“要不要点火把？”

　　　　顾若离点头，埋头往上爬，月亮不知不觉从东面上了正中，眼前的路越发陡峭，隐隐的她听到了水声。

　　　　“那间！”赵勋指了一间，“走吧。”

　　　　顾若离喘着气，两人爬了两刻钟，再回头看时，她已经分不清哪一间房子是他们住的那间。

　　　　赵勋没有再问，两个人往山上爬，顾若离跟在他身后，走的跌跌撞撞的，可他却如履平地一般大步走着，轻松不已。

　　　　“你的手，没事？”赵勋语调平和的问道，顾若离松开她的衣袖，“小伤，我们走！”

　　　　顾若离回头去看，一人多高的围墙他居然就这么轻松的带着她过来了。

　　　　两个人稳稳的落在地面。

　　　　“怎么？”顾若离一句话还没问出口，人已经被他带着跳了起来，她骇的忙抓住他的衣袖……

　　　　“我来。”赵勋一手拿着木栓和棉衣，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篱笆上围着藤蔓，上头长满了到刺，她一抓就扎的满手是刺。

　　　　“能！”顾若离点头，挑了一处略矮的地方，伸手抓住踩在上面，随即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赵勋扫了她一眼，颔首率先朝篱笆墙走，压着声音道：“能爬过去吗？”

　　　　赵勋没问带这些做什么，安静的接在手里，看着她从窗户口将瘦弱的身体挤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跳下来，冲着他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好了，走吧。”

　　　　“赵公子，接一下。”顾若离的声音传来，赵勋回头去看，就看到她探出个脑袋来，将一根木棍递给他，又丢了一件不知是谁的棉衣出来。

　　　　赵勋站在窗外，后面围着高高的篱笆，越过篱笆墙就是山坡，在夜色里如一头巨大的野兽般匍匐着。

　　　　“好。”顾若离应了一声便又跑了回去。

　　　　幽暗的光线下，赵勋淡然而立，看见她眉梢微微一挑：“出来吧。”

　　　　四周静悄悄的，顾若离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嗓子眼跳动，不知什么时候后窗外发出咯噔一声，她惊了一跳摸着黑开了窗户。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门口的四个马匪也安静下来，有人送了躺椅来，四个人轮番睡觉。

　　　　赵勋那边却一直很安静，窗台上他静坐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倒映着。

　　　　一切做好之后，她开门出去在院子里打水烧水，梳洗，然后熄了灯静静的坐在床上等着。

　　　　“不时之需时再用吧。”顾若离将荷包收起来，在房里找到了两根火折子，又将床上的枕套拆下来，浸在灯油里，小心裹在门栓上……

　　　　若是用药将四个人放倒，他们今晚成功离开这里也就罢了，如果没有走成只会让这里的马匪警觉，他们接下来更加危险！

　　　　她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捻了一些粉末在手中，想了想又放了进去。

　　　　要想避开他们出去，确实不容易。

　　　　顾若离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四个马匪此刻正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喝着酒。

　033　相处

　　　

　　　　赵勋没有说话。

　　　　“不用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他们既然不设防，可见很自信我们逃不出。”

　　　　“不累了？”赵勋看着她笑的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不由也失笑，道，“晚上还想不想去后山找别的路？”

　　　　她终究没忍住，笑了起来！

　　　　“想笑便笑罢。”赵勋将山菌挑在一边，吃着里头的青菜，抬眸扫了眼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