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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心皇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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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友,会不会就是那晚的人?

    如意楼戏虐笑着在自己眉上画了两笔墨汁的男人和那晚雾气中捉着自己手描摹他五官的人在这瞬似乎合二为一,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摸他的脸确认,却在快触上他眉眼时反应过来,匆匆取过他推过来的杯子,说了声谢谢一口饮了下去。

    辛辣的味道顿时充斥喉咙,她将没来得及咽下的酒一口吐了出来,将身侧的穆沉渊吐了个正着。“对,对不起……”扶疏捂着喉咙咳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雅间有一瞬的安静,陈展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祈求的看向穆沉渊。



 第20章 又是你



    穆沉渊镇定的坐在位上,八风不动,将每个人的表情收在眼底,他伸手抹了把脸,并未动怒,好笑的挑了挑眉,“都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们继续……”他说着起身,“我去找地方换身衣服。u。”

    扶疏脸色苍白,还有些不安,她没料到那杯子里是酒,她从未喝过酒,刚才完全是出于本能。陈展见不得她这样子,想着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才被迫来到这里,不由拍拍她的肩,要她安心。

    扶疏感激的冲他笑笑,趁着穆沉渊不在,向众人开口告辞。

    顾北一还想留她看陈展笑话,却被季白狠狠用筷子打了下手,当下不敢再说话。季白朝她一笑,算是帮了陈展一个忙,“你先走吧。”他这一开口,其他人都无话,这才叫她顺利出了雅间。

    而此刻如意楼中盲女巧儿的屋子里,穆沉渊已将自己收拾妥当,坐在椅上,看影子递上来的东西。

    他捏着盒子里那方小小的印章,细细的看着。

    巧儿扶着桌子站立,有些紧张的询问,“公子可还满意?”

    穆沉渊并未说话,只是将那方印章颠来倒去的看,还拿出旧的那方比对,几乎分毫不差,他的眸光沉了沉,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又极好的被他掩饰下来,他淡淡看了巧儿一眼,沉声道,“姑娘技巧果然不俗。”

    巧儿羞涩的笑了笑。

    穆沉渊缓缓放落手中印章,稍稍换了个姿势看她,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姑娘可知我要你刻的是什么?”

    巧儿脸上现出迷惘,她摇摇头,“巧儿不知,师傅教我雕刻之术,并未教巧儿识字,她说,这能救我一命。”

    “呵……”穆沉渊冷漠地闭上了眼,“那姑娘可记得,半年前,也曾有人要姑娘刻过东西。”

    “记得。”

    “那可还记得,五个月前,吏部尚书王韬因为贪污受贿卖官之事被发现,丢了脑袋。”他越说越气愤,竟是控制不住寒声拍案。

    只顾着摆脱热情的姑娘们以求离开如意楼的扶疏正巧经过,无意中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屋子里巧儿被他突然发作吓的脸色一白,哆哆嗦嗦答道,“记得!”

    那件事闹的极大,吏部尚书王韬被斩,摇光帝仁慈绕过他族人,命王氏一族遣返原籍。然而王氏一族却在遣返途中被山贼劫杀,男的抛尸荒野,女的先奸后杀,这事她听楼中姐妹说起来,吓的做了几夜噩梦。

    穆沉渊此刻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他甚至还笑了声,温柔看她,“那你可知,王家为何遭此大难?”

    巧儿忽然有些慌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她快要哭出来,“不是因为贪污受贿卖官吗?”

    “王韬他一心为国,廉政清明,何来这么一说?”穆沉渊紧走几步,一把抓了她的衣襟拉到自己跟前,愤怒的双眼通红,“要不是你仿制了他的印章,叫有心之人拿去诬陷他,国之栋梁如何会死?王氏一族一百多口人命如何会这么凄惨!”

    巧儿因他的话心神巨震,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无神的双眼,尖声哭叫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穆沉渊将她往地上狠狠一甩,对一旁的影子道,“查,查清楚是谁找她仿制王韬印章的。”

    影子沉声应道,将哭的失魂落魄的巧儿从地上轻松提起,忽然他耳朵一动,朝穆沉渊看去一眼。

    穆沉渊在他眼神扫来时已经疾步拉门,一把揪住那来不及逃离的人,将她脖子狠狠一箍,膝盖一顶,直接压在地上。

    这重重的一下让扶疏闷哼了声,余下却是什么声音都叫不出来,痛的她眼泪泗流。

    在房门关起的瞬间,穆沉渊将身下人的脸一扳,看到的是一双蓄满了眼泪的脸,也许是因为痛意,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从穆沉渊指缝间渗了下去。



 第21章 怎么,不甘心么



    穆沉渊眼中有一瞬的惊诧,他敢在这里逼问巧儿,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谁知竟还能让扶疏闯过来。u。

    “又是你。”他无声一叹,像是认了般慢慢松开了箍着她脖子的手。

    扶疏痛的微微蜷缩起身体,泪眼不由她控制的滴落,婆娑间她的视线在他和巧儿身上来回打量,她本不是蠢笨的人,只是有时候不爱去细想,如今两厢一思量,再听到他那又是你三个字,一个念头在脑中渐渐清晰,“你早就认出了我?”

    那日如意楼,他定是为了确认巧儿就是那个雕刻印章之人才找了上来,却因为自己误打误撞出了意外,也许是在季白的小院,也也许是在宫中抑或是在将军府,他已认出了自己……他本就要来如意楼审一审巧儿,顺便试探自己那日是无心闯入还是有意为之,所以才开口要自己同行。等想明白这各个纠葛,她无力瘫软在地。

    穆沉渊修身而立,举手摆了摆,影子立刻会意,将巧儿按先前定的法子带了出去。

    “本就不是多精妙的伪装。”他蹲下身来,目光直视着她,伸手去扶她,笑容端的是优雅贵气,“你该练下酒量了。”

    扶疏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避开他的触碰。她勉强自己不要在这人面前失了气度,可身体的痛意和女扮男装就要被揭穿以至于连累到陈展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的轻颤,她伸手拽住他衣摆,求他,“我发誓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穆沉渊不为所动的挑了挑眉,他笑,黑如曜石的瞳孔中映出狼狈不堪的扶疏,他却没有丝毫波澜,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更何况……你女子身份一旦揭开,欺君之罪,先不说你会如何,单就季白和陈展……”

    他的话音未落,扶疏已跌跌撞撞爬起身,她勉力挺直身体,伸手一点点抹去脸上泪痕,深吸了口气微微笑着看他,一步步后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穆沉渊目光微动,见她目光中最后一丝亮色褪去,竟是存了玉碎的想法,终是叹了口气,朝她再次伸出手,“过来。”

    动作语气,一如初见。

    扶疏微怔,站在原地抿嘴看他,脑中已乱做一团。

    穆沉渊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他缓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薄唇略略一勾,人已是微倾在她耳边哑声道,“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女子身份。”

    扶疏心中一动,他却只一笑,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浑浑噩噩出了房间,被如意楼里的莺莺燕燕及那群急色的客人推搡着来到了大厅,忽然也不知谁大声叫了句着火了,扶疏回头去看,只见原先巧儿的房间已经被大火弥漫,滚滚浓烟四散。

    她被人群带着退后了好几步,目光紧紧盯着那浓烟火光,心跳如鼓,如果刚才那个人没有放过自己,是不是今日自己就要命丧在此。

    后背忽然被人一拍,扶疏被这么一吓差点要叫出声,她猛地转头,入目的是季白那比之女子还要瑰丽几分的容颜。他不屑的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遍,嗤嗤笑了声,“怎么像是只怕光的老鼠一样躲在这,不是早走了吗?”

    “大人,你要吓死我了。”见是他,扶疏松了口气,她勉强笑了下,“方才被事情耽搁了。”

    季白一脸不信,却没有揭穿她,只是将手按在她肩头,整个人懒得恨不得全靠在扶疏身上,“以后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少来为好。”

    是非之地徒惹是非,她知道他的意思,可她偏偏已经惹上了。

    这之后,扶疏很是担心了几日,可无论是宫中还是陈展,都没有一点她女子身份被揭露的迹象,这让她渐渐放下心来,专心投入到太后寿宴的准备中去。

    三日后,季白带着扶疏,直接去了教坊,将乐坊曲谱和教坊排舞敲定。

    教坊的荆槿一改之前的心不在焉,全程笑靥如花,由着季白扶疏瞧着,手把手教导姑娘们排舞,间或回头对着季白嫣然一笑,那往日的冷漠早在季白面前破冰成水。

    扶疏忍不住侧头看了眼季白,那个俊逸魅世的男人此刻斜斜倚在椅上,双目似睁非睁,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看得明白荆槿对他的情意。

    也许是不知道,又或者……是知道了也是无视的……

    这样的认知不由让扶疏一颗心微沉,再看向荆槿时,目光中已经带了一丝怜悯之色。

    在教坊姑娘们又一次借机和季白说话时,扶疏悄悄溜了出去,那天被陈展带走后她怎么也放心不下那个叫萧宝珠的哑少女,今日一听季白要来教坊,便求了这一趟的差使,好来见一见她。可等出了大厅,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萧宝珠在什么地方,路上也静悄悄的,根本瞧不到人影。扶疏没了办法,只好将那日自己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在渐渐走近那个拐角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响动。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踏前几步。

    入目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背影,正背对着她在吃些什么,瘦削的肩膀一缩一缩,一边又紧张的左右瞧瞧,像是随时都可以在听到动静后逃命。

    扶疏不确定是不是萧宝珠,却本能的觉得是她,“宝珠?”

    那个身体猛地一震。

    扶疏心中一喜,忙走上前伸手扶在她肩上,“我找了你……”余下的话在少女转过头来时都卡在喉间。

    萧宝珠比之前几日还要呆滞浑噩,她一手抓着一只塞满了泥土的窝窝头,微张着还含了泥土的嘴呆呆看她。扶疏从她的双眼中看到神色巨震满脸心疼的自己。

    “怎……怎么会……”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颤着手去擦她嘴角的泥土。

    萧宝珠愣愣的随她摆弄,安静乖巧的像是个没有魂灵的布娃娃。

    扶疏再看不下去,她忍着心中难以名状的酸涩,帮她弄净嘴巴里的泥土,好言好语哄她会有好吃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扔掉手里的食物。

    一路牵着宝珠找到了教坊的厨房,厨娘看到宝珠时,脸色都变了,她恶狠狠瞪了眼宝珠,对上扶疏时,脸上却带着恭敬之色,“扶苏大人,您怎么来了这里?”

    扶疏假做没看到她刚才的眼神,只温言说明来意,“我想来这里找些吃的。”

    她身后一直安静的跟木偶似的萧宝珠终于在听到吃时动了动,小手努力的拽住了她的袖子,渴望的看向她。

    扶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转身看向厨娘,“大婶,这里还有些什么吃食吗?”

    厨娘大概猜出她是要给萧宝珠找吃的,当下就有些不愿意,可又不能为此得罪乐坊的人,只能不情不愿的去小橱子里拿出两个硬的开裂的馒头。

    扶疏看的眸色一沉,她强忍着心中怒气,伸手扒开了那厨娘,径直越过她去找可以下口的。

    那厨娘在她身后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被扶疏转身冷冷一瞥,吓的立刻噤声。

    扶疏在橱柜里翻翻找找终于弄出碗还留着余温的白粥,她将馒头放在一旁,拿了汤匙一同将粥递给宝珠。宝珠一双眼却只盯着白粥看,她有些不安,怯怯的将目光在白粥和厨娘脸上来回转。

    “喝吧。”扶疏弯腰将白粥又递过去一些,顺势遮住了厨娘窥探的视线,语声柔和。

    宝珠这才敢捧着那碗白粥,也不要汤匙,直接就着碗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急的扶疏在旁边一直要她喝慢点。

    “扶苏,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声音,扶疏一怔,起身往后看去,只见季白静静立在厨房门口,而荆槿与他比肩而立,眉目含春,倒是一副金童玉女之像。

    此刻季白已经瞧见了她身后的宝珠,他眉梢一挑,懒懒扫了眼身侧的荆槿,“教坊什么时候开始收容乞儿了?”

    “季白你这可说错了,这是正经官奴。”荆槿掩嘴一笑,“不过,却是个小傻子。”

    耳边女子声音婉转如莺啼,分明是悦耳好听的,可在扶疏听来,却是有些刺耳,她有些想要反驳荆槿,可一霎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又不敢轻举妄动。

    季白将扶疏脸上那神色瞧的一清二楚,便是连她眼中的挣扎疼惜都收入眼底,他饶有兴致的啧了声,“即便是个傻子,也要做个漂亮会舞的傻子,物尽其用才是。”

    荆槿一愣,点头应声,“你说的极是。”

    两人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一人命运,扶疏先前虽然明白,却从没有这样亲身经历过。

    同荆槿最终敲定晚宴事宜后,两人便启程回宫。宝珠已被刷洗一新,穿上了新衣,稍作收拾倒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她抱着扶疏的腰只知死死箍着不肯放,但最终却被教坊的管事一手拉着一边给拉开了。

    季白看着身旁的人三步一回头心事重重的架势,倒是抿唇一笑,索性站在原地等她面色尴尬的追上来。

    “抱歉,大人。”眼见季白刻意停下来等自己,扶疏不由有些诚惶诚恐,慌忙低头告罪。

    季白却不说话,足足盯了她片刻,才低低道,“怎么,不甘心?”

    扶疏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季白笑着凑近她,灼热的鼻息仿似要透过皮肤依托空气窜入她的四肢百骸,“我一句话就能让那个宝珠过的好点,因为什么,因为权势。”他的声音如清晨汇在罂粟瓣上的露珠,浸淫着魅人的诱惑,“这东西……比你拼了命,都要美妙一千倍,一万倍……”

    扶疏眉峰一皱,却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方才荆槿说她是小傻子时,你心里很不舒服吧,可惜根本有心无力吧。”

    “大人,请你不要再说了!”扶疏心事被揭穿,忍不住拔高了声。

    季白却是心满意足的大笑起来,他冲着她边笑边摇头,“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不过那个宝珠……是你什么人?”他像是根本不期望她能回头,这次不再等她,遥遥远去。

    只剩下扶疏一人,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为何会对宝珠这般在意,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原因,只是这个先前捉弄了自己的人,现在是在警告自己要小心行事,唯有向上爬,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待扶疏匆匆赶回宫想回乐坊时,却在半途被一人截住了。那人是先前扶疏联系来专门买梦如她们在宫里的消息时,现下见到他,扶疏不由心中一慌,“公公,是不是……”

    “诶,好事好事。”小太监笑嘻嘻的,一双眼贼溜溜的往她袖中瞄。

    扶疏会意,取出些银两放在他掌心。

    小太监这才肯说话,“听说啊,太后太妃召见两位美人,扶苏乐师要是现下往御花园方向走一走,没准能遇见两位美人也说不定。”



 第22章 被撞下湖



    扶疏心中一喜,本就清澈明媚的双眼霎时像蓄满了灼光,“多谢公公。u。”她向他真心实意的道谢后,便匆匆往御花园赶去,倒把小太监谢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御花园中。

    柳梦如同飘碧战战兢兢伺候在大鄢朝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身旁。

    虽说是这两个女人的一道懿旨让她们免于受辱,可这些日子形同地狱的深宫生活让她们如履薄冰,好几次的晚上,两人都怕的抱在一起,恨不得那日也一同跟着撞死在牢房里,也总比现在要来的好。可现实就是,上头的人要她们活着,她们即便活的烂如地底泥,也必须活下去。

    两人惶恐不安的模样取悦了刘太妃,她接过身旁嬷嬷递上的帕子擦擦嘴,偏头对一旁脸色阴沉的太后道,“姐姐今日是怎么了,瞧把我们两位美人吓的。”

    太后脸色微僵,借着喝茶的姿势掩去了向飘碧窥视的视线,果然见她白着脸紧绷着身体的样子,不由轻轻的叹了声,略略缓和了神色,“两位美人随意便好。”

    梦如含笑应一声,倾身再为两人满上茶盏,笑容恭谨端方,她眼角扫见飘碧缩在自己身后,不禁心中一急,悄悄扯扯她的衣袖。飘碧惊的差点叫出声,接收到她的视线,拼命忍着心中恐惧勉强笑了下。

    太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这柳府两位小姐,二小姐端方有礼,并不失了相府千金的气度,这大小姐……却怎么被柳余年养成了这副胆小卑怯上不了台面的性子?她看着飘碧那几乎要佝偻起来的身子,只觉得心中憋闷难以自已,侧首向刘太妃道,“出来也有了些许时候了,妹妹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便放了两位美人回殿,妹妹去哀家的慈宁宫坐一坐。”

    刘太妃今日给太后添堵的目地已经达到,自然是欣然应允。

    两人施施然携手离去,等看不清人影了,梦如同飘碧才敢起身。

    飘碧一手揉着跪的生疼的膝盖,刚想喊梦如二小姐,被梦如狠狠一瞪,硬生生把到了喉咙口的二小姐咽了下去,别别扭扭的唤她妹妹,“妹妹,我们现在回芙蕖殿吗?”

    柳梦如妍丽的脸上一抹落寞一闪而过,她洁白贝齿轻轻压在嫣红唇瓣上,碾出一道齿痕来,“回去也不过是从一个大的牢笼进了个小笼子,姐姐急什么?”

    飘碧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懵懂不安的看着她。

    躲在暗处的扶疏将两人对话尽收耳中,梦如那句话让她心中疼的一个抽搐,再忍不住从躲藏处现身,冲两人施了一礼,低声道,“乐师扶苏,见过两位美人娘娘。”

    飘碧被她惊了一跳,待仔细看清她模样后,立时目露惊喜,扯着梦如袖子娇声道,“是小……”

    梦如慌忙一把捂住了飘碧的嘴,她的手微微发着抖,双眼直直看着那个恭谨跪在自己跟前的白衣男子,心跳如鼓,慌乱、害怕、狂喜、心酸委屈各种情绪齐齐在心中炸开,若不是借着捂住飘碧嘴的当儿,她几乎就要扑过去抱住这个人,窝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她想告诉她柳家被抄家,想告诉她父亲连同柳氏族人被流放,想告诉她母亲在自己面前撞的脑浆迸裂鲜血直流,想告诉她自己在宫中过的有多苦……

    但她到底还知道这里是宫里。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她看了飘碧一眼,转身看着还跪着的扶疏,微红的双眼轻轻一闭,再睁开时已经压下了涌上来的眼泪,她笑了笑,柔声道,“乐师扶疏,你为何在此?”

    扶疏心中一痛,她直挺挺跪着,浑身都激动的微微颤栗,她多想起身看一看她的妹妹,和飘碧说说话,可这里是皇宫,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压下心中酸涩,低声道,“御花园甚大,不小心迷了路,冲撞了两位美人,小人罪该万死……”

    “恕你无罪,你……你快起来吧。”飘碧舍不得她一直跪在地上,慌忙出声要她起来。

    扶疏轻叹了声,缓缓起身。

    梦如一手撑在亭中石桌上,缓缓在石凳上坐下,她看着逆着阳光修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她还是以前逃家玩耍时的男子装扮,简单的乐师白袍,便是漆黑墨发也同以往那样随便拢在一起,静静的立在亭外繁花柔光中,倒衬的人恍如梦中画。

    姐姐……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声,面上却是截然不同的矜持,“乐师……你缘何会往御花园来?乐坊,可是在相反的方向。”

    扶疏才要答话,便远远听到一声脆如黄鹂的笑声,“宁姐姐,前面那两个,不是芙蕖殿的两位美人吗?”

    梦如脸色微变,扯着飘碧就迎了上去,路过扶疏时,她极快的冲她低声提醒道,“前面来的是宁贵妃宁茗和静嫔林静。”说罢便放了飘碧的手,去扶了宁茗的另一边,笑道,“宁姐姐和静姐姐怎么有兴致来御花园逛逛。”

    林静葱白似的手指戳了戳一旁宁茗的手臂,娇笑道,“还不是听说太后太妃召见了你们,怕你们不知底细会受罪,匆匆赶来的。”她说着瞧了眼四周,只见着零星几个跪着的身影,便轻轻吁了口气,“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

    梦如听的心中感激,这宫里,也唯有宁茗对她们表现出了善意,林静也只是看在宁茗面上对她们在意,她并不是傻子,缘何不知因为宁茗的存在,自己和飘碧才过上了几天舒心日子,她轻轻握了握宁茗的手,软声道,“多谢姐姐,太后太妃并没有为难我们。”

    “那就好。”宁茗柔声笑道,她侧头看一眼梦如,目光似要透过她看向什么人。

    梦如从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宁茗经常会看着自己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猜想这或许是宁茗待自己和飘碧特别的原因,可她从不会主动问起。

    扶疏静静同其余宫娥太监跪在地上,微低着头。从她入宫那日起,她听到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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