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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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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涯的这个像极了奸佞谄媚之徒的举动,让赵构心里堵得厉害,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脸都涨红了。

焦文通等人看到了,也是纷纷憋笑,简直快要憋到内伤。

就这样,楚天涯给赵构牵着马,在军士与百姓们的一路欢迎与跪迎之中,进入了真定城池。

军营里早就摆开了大宴,还奏起了凯旋军乐。赵构下马后铁青着脸直接冲进了帐篷,再也忍捺不住,双手就把桌上的宴席给掀了。

楚天涯和焦文通等人在帐外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然后收敛笑容,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进了帐篷,纷纷请罪。

“好了!你们不用装了!”赵构怒不可遏,“都出去——楚天涯留下!”

楚天涯就摆了摆手,焦文通等人便出去了。他走到赵构面前,笑眯眯的道:“康王殿下何必动怒,我们打了大胜仗啊,不是应该高兴么?”

赵构一扭身站到楚天涯面前,几乎跟他鼻子对着鼻子。

两人也都分别看清了对方的脸。

都很年轻,赵构还挺帅,养尊处优的脸色有些苍白;楚天涯跟他比起来是五官刚毅棱角分明,眼睛里满是一股子邪性。

“你一个山贼草寇,乖乖的留在河东做你的山大王就行了,跑到河北来添什么乱?”赵构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可见他真的气急了,“谁让你打的真定?谁让你打的真定?谁让你打的真定?”

一句话,他居然连着说了三次。

楚天涯咧开嘴,嘿嘿的一笑,“我让我打的。”

赵构一下就气结了,一口气差点没憋死,眼睛都涨得充血了。

楚天涯才不理会这位皇子的威风,仍是笑眯眯的道:“康王殿下,现在不是生气发怒的时候。完颜宗望的三十万大军,离真定不足二百里。他的铁骑朝发夕至,顷刻间就要踏平真定然后直捣中原。殿下,是不是赶紧给朝廷通报一声,早作打算?”

“本王还用你教来做事吗?”赵构真是气极了,一急之下竟然连这种不该告诉楚天涯的话,都说了。

“那就好。”楚天涯嘿嘿一笑,“末将早盼朝廷早发王师,来真定与金兵决一死战!”

“楚天涯,你!……”赵构气得浑身直抖,“你这乱臣贼子!大宋若亡,就是你的罪过!”

“是,是我的罪过。”楚天涯不急不忙仍是笑眯眯的,“我的错,就在于守住了太原、打退了完颜宗翰,然后又收复了真定,歼敌万余。这些事情就算是写在了青史之上,楚某也敢任由后人评说。要是有那种缺心眼的人骂我是卖国之贼,那我也认了。”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赵构怒道,“你擅自行动打草惊蛇,妄起边衅激怒金国,到时宗望起倾国之兵南下,大宋如何抵御?”

楚天涯冷笑一声,“照殿下这么说,咱们不能激怒金国,只能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他们对吗?他打了咱们的左脸,咱们还得把右脸凑上去让他抽,对吗?——激怒了宗望,他就起倾国之兵来灭宋;不激怒,他就不想灭宋了吗?金国要南侵,真的需要理由吗?把战场搁在真定、阻敌于国门之外,真的就比金国围困了东京,还要丢人吗?”

一席话,把赵构说得浑身都在发抖,但却哑口无言。

“康王殿下,金国亡我之心不死,咱们不用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楚天涯说道,“楚某打下真定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打乱金国的军事计划。就算我们在真定与之决战,也好过让宗望的数十万大军直捣中原。我知道,这会把康王殿下推到风口浪尖,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你窝在相州一兵不动,就能苟且偷安了么?覆巢之下蔫有完卵,如果东京都没了,殿下带着两万兵马藏在相州,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么?”

“你放肆!”赵构勃然大怒。

“你才知道啊?”楚天涯全然不以为意的嘿嘿直笑,“我若不放肆,去年在太原就做了鬼了。今天我还能站在殿下面前说话,还能凭借八千疲惫之卒歼敌万余、收复真定,全都是因为我够放肆,够不要脸,够不怕死!”

赵构略微一怔,“你只有八千兵马?”

“现在还剩六千。”楚天涯淡淡的道,“其中一半带伤。”

赵构瞪大了眼睛,嘴里都有点哆嗦了,“你、你八千兵就敢打真定?这里可是有一万三千余驻军,全是金国精骑拐子马!……你疯了!”

看到赵构这样的表情,楚天涯心里就乐开了花:这小子肯定以为我有数万大军、甚至有可能是带了十万河东主力倾巢而出,才打下的真定。要不然,他也不敢只带着两万人马就来接手真定——哈哈,这小子上了一个大洋当,以为真定至少还有数万驻军呢,没想到就只剩几千残卒!

赵构的脸上,露出一丝惧意,后悔之极!

楚天涯暗自偷笑,像一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

“殿下,你可得尽快的催一催朝廷那边。驻守黄河的人马应该尽快北上,加固真定防御。”楚天涯苦口婆心的道,“宗望的人马不出数日,就将兵临真定城下。末将,真是替殿下担心哪!”

赵构一听这话不对劲,忙道:“你准备逃跑?”

“殿下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末将怎么是逃跑呢?”楚天涯笑眯眯的道,“我本来就是河东的上将军,那里还有我的主力大部人马,正在全力布防,抵御金国西路军完颜宗翰的入侵。大宋的两扇国门,全靠殿下与末将来把守了。末将也就是一时兴起,跑到河北来玩了一趟。现在,也是时候回去把守西大门了!”

“你!……你混账!你忝颜无耻、无耻之极!”赵构真是气得不行了,都忘了一个皇子该有的修养与气度,破口大骂直爆粗口,“你把金国的主力大军都吸引到了东路、把主战场布到了真定,然后你就拍拍屁股溜之大极!世上怎么还会有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骂吧,骂吧!殿下骂得越狠,就证明楚某做得越对。”楚天涯毫不在乎的笑道,“因为眼下这个大宋,敢像楚某这样干事的人,已经快要死绝了。如果能有十个楚天涯这样的人敢和女真军队玩命,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嚣张跋扈!”

“呸!!!”赵构这一声,呸得牙齿都差点吐出来了。

“殿下还是息怒吧,休要伤了身子。”楚天涯笑嘻嘻的道,“哎呀,这上好的宴席都给扔到了桌上,真是可惜,城中可是一直缺粮少物啊!楚某马上叫人另备宴席给殿下接风洗尘。殿下莫要再掀了哦!”

“真定还会缺粮少物?这里是金国在河北最大的粮仓钱库!”这句话仿佛是提醒了赵构,他浑身一个激灵又冲到楚天涯面前,“你把东西给我吐出来!”

楚天涯一愣,张开嘴,还把牙齿缝都掏给赵构看,“我今天早上就喝了一碗稀饭嚼了两个馒头,我吐不出来啊!”

“你!……恶心之极!”赵构差点就被弄得呕吐起来,他避开了数步极其厌恶的吼道,“把你在真定搜刮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咦,我可是抢的女真人的东西呀,为什么要交出来?”楚天涯满副茫然的道,“殿下去真定城中打听一下,楚某的军队可曾抢过百姓的一针一线?如果有半个铜板,我也带着几千兄弟扒得精光了光屁股走人。我们是拼着性命从女真人的尸体上扒拉下来的东西,是战利品,是弟兄们卖命的钱——康王殿下如果承认自己是阎王,我就把这些卖命的钱,都还给你!”

赵构要被气疯了。

“是!本王就是阎王!”

“哈哈!”楚天涯大笑,“那殿下赶紧在奈何桥设个卡哨,收取过桥费——近万金国的孤魂野鬼等着过桥呢,收了那笔钱,康王一夜之间就能暴富了!咱们这些兄弟还活着呢,还是留着三两个铜板等着买稀饭馒头吧!”

“你是不肯交出东西了?”

“不交。想交也交不出来!”楚天涯嬉皮笑脸的道,“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楚某就是个山贼。抢来的东西,当场就和兄弟们分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称分金银——给了兄弟们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再说了,那些金银酒肉,早被兄弟们吃的吃喝的喝,再不就花在女人身上了。殿下真是铁了心非得要,那楚某只好去把弟兄们拉出的屎尿和留在婆娘们身体里的东西,扒拉回来交给殿下了!”

赵构要吐血了!

真的要吐血了!

他踉跄了几步扶着房柱子,干呕了几下,头眼昏花。

“哎哟,殿下年纪轻轻的身子骨怎么这么虚啊?”楚天涯作势紧张的上前来,还给赵构抚背,“多多保重,河北国门,可就全指望着殿下了!”

“滚——”

赵构声嘶力竭的怒吼!

“那,末将告退哪!”楚天涯笑嘻嘻的,溜了出去。

“啊——”赵构在军帐里,仰天长啸,啸中带哭。

楚天涯和焦文通等人笑作一团,一窝蜂似的溜了。

“主公,属下已然查知,真定之战刚刚打响康王早已六百里加急,向朝廷搬请救兵!估计现在,大宋黄河沿线的十余万驻军,已经火速开往真定!”六合的情报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传令下去,即刻起任何人不得离开军营半步。全军整肃随时准备,拔寨起营!”

“是!!”

把赵构这个补篓子擦屁股的主弄来之后,楚天涯就果断下了令。

第240章 名利双收

大雪又起,北风呼啸。

金国燕京府南郊外一百里,兵马流转粮草如山,一派威武雄壮的出征景象。

在大军营盘之右不到十里的小路上,完颜黛柯披着一身雪白的大氅将全身都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对眼睛,骑着一匹马,奔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

拐过一个山道,前方映出一领新搭的大毡帐,帐顶一半被积雪覆盖,冒出袅袅的青烟。完颜黛柯快要冻僵的身体感觉到一丝暖意,冰冷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她很少笑。如果笑,也是用眼睛来笑。

看到帐顶冒出的青烟,她就知道贵人肯定在帐中等她,安然无恙。

落下卸鞍,完颜黛柯走进了帐篷。入眼一看,却是怔住。

完颜宗弼,金国的四太子兀术,正躺在火边的软榻上看书。贵人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他添加热水。

完颜黛柯的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强颜欢笑的走过去,“兀术,你来了?”

“看来你此行颇为成功。”完颜宗弼躺着没动眼睛依旧落在书上,淡淡的道,“怎么样,见到他了么?”

“见谁?”

“你的主人楚天涯么,朱雀。”

听到朱雀二字,完颜黛柯知道,她再也不用隐瞒下去了。

“没错,我是朱雀。”她走到火边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下去,“我知道瞒不过你。”

贵人在那边苦着脸,朱雀看了她一眼,知道是她漏的嘴。宗弼的心机与手段,的确不是贵人能抗得住的,这一点朱雀心知肚明。

完颜宗弼放下了书坐正了身体,看着朱雀微然一笑。年轻又英俊的脸上,露出那么一丝让朱雀熟悉的邪性。

这种神情,朱雀经常从楚天涯的脸上的看到。

“昼夜之间往返数百里,你也不容易。”完颜宗弼微笑道,“累了吧,歇息去!”

“我不累。”朱雀淡淡的道,全神戒备。

“你害怕了么?”完颜宗弼轻声道,“我今天就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兵马。论武艺,我不是你们两个人的对手。你怕什么?”

“兀术,你想怎么样?”朱雀索性摊牌了。

“你是大金国,唯一不叫我以身份或爵位来称呼我的人。永远只叫我兀术。”完颜宗弼仍是微笑,“黛柯,你究竟要我怎样对你,你才肯真的把心交给我?”

“黛柯的心早就死了,交无可交。”朱雀垂下眼睑轻声道,“现在,我是朱雀。”

“其实我前些日子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的来意。”完颜宗弼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因为这世上最不能假装的,就是爱。你不爱我,你的心早有所属。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刺探军机。”

“是。”朱雀承认了。

坐在一旁的贵人,手里的茶杯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一片热汽蒸腾。

“我明知道你不爱我、是个间细,我也宁愿骗我自己说,你爱我。”完颜宗弼淡淡的道,“我是不是很傻?”

“抱歉,兀术。”朱雀轻声道,“我本也不想如此。”

“不用解释。”完颜宗弼微然一笑,“你的解释会惊醒我的梦,那会很痛苦。”

“现在,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把我当你的俘虏或奴隶,任由处置。”朱雀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个间细,被你识破,剩下的这些就是我的命运。”

“我不想杀人,也不需要奴隶。”完颜宗弼站住了,侧目看朱雀,“我只希望,你能爱我。”

“这个,我做不到。”

“为什么?”

朱雀吸了一口气轻轻吁出,“因为完颜黛柯已死;朱雀,属于她的主人。”

完颜宗弼像触电了一样,浑身抖了一抖。但他的表情一点没变,仍是淡然,而且带着微笑。他提步往外走,“那你走吧,赶紧走!”

朱雀和贵人面面相觑的愣了。

“再晚,我二哥就要派军士来捉你们了。”完颜宗弼走到了帐篷边停住,回头看了朱雀一眼。

这一眼,深沉之极。

“希望他,能待你好一点。”

话音落,宗弼的身影消失在了帐篷边。

朱雀一跳而起要往帐篷边冲去,贵人死死的抱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贵人咬牙低喝,“赶快走啊,不然就没命了!”

朱雀站住了,怔怔的看着被北风吹得摇摆不动的帐帘。

“我这一生,注定永远亏欠于兀术了?”

“你不想欠兀术,难道就想欠主公吗?”贵人急道。

朱雀浑身一激灵,“走!!”

两匹马,卷着风雪仓皇往南而行。

完颜宗弼牵着马立在风雪之中,放眼南望,看着两骑的身影渐渐消失。一骑戎装的将军从不远处跑来,落在他身边站定。

“四皇子,真的就这样放这两名女间细逃了?”

“是。”完颜宗弼淡淡的道。

“元帅若是问罪……”

“我承担。”

那名将军轻叹了一声,“四皇子,你明知道她心不在你,为何还对她如此痴心相许?”

完颜宗弼微然一笑,“每个男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她认为是完美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是他未曾得到的。我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强留下来,让她做我的奴隶为我生子。但是,那不是我要的完美。”

将军愕然,迷茫的摇头。

完颜宗弼微笑,“楚天涯是一个完美的敌人,完颜黛柯跟着他,更加完美。有遭一日我要在战场上亲手击败楚天涯,然后让完颜黛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你说,世上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么?”

将军的脸皮直抽筋,“四皇子,你这老毛病又犯了?这可是战争、不是诗辞曲赋啊!”

“有区别么?”完颜宗弼呵呵的笑,“一个男人的完美人生,一定要有一个他孜孜以求却不可得的女人,和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做陪衬。南国无人可抗金,就只剩下一个楚天涯了。就让他的朱雀给他通风报信,让他赶紧逃命吧,休要死在了我二哥的三十万铁蹄之下。等他养得肥壮、羽翼丰满了,我再和他纵横沙场一决雌雄——大丈夫立于世,这难道不是人生之快事么?”

“哎!末将只知道,若是二皇子知道你纵走了间细,定然要骂你!”

“骂吧!”完颜宗弼笑道,“二哥要骂四弟或者元帅要骂麾下,都是理所应当。但是,这不能成为我追求完美的借口!——请回复我那做元帅的二哥,今次南征我就不去了。因为,肯定遇不到楚天涯了。我就在燕京等他的捷报。”

将军苦笑,“四皇子,末将哪敢这样给元帅回话?元帅一怒之下会杀了我的!”

“不会。”完颜宗弼微笑道,“二哥最是溺爱于我。你就告诉他,是我的原话就行了——走了,你如实传话即可!”

“是,四皇子!——四皇子这是要去哪里?”

“回老家,拜祭先帝!”

真定城中。

楚天涯已经整点好了人马,每个伤亡都安排了专人照顾,随行还配备了许多金国人留下的马车。马车里不仅可以乘坐伤员,还装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真定一战的战利品。

赵构是被楚天涯气毒了,从那天见过一面后就把他当作了透明人,再不理睬。不过他派了两个脸皮极厚的粮秣官来找楚天涯死磨硬泡,让他留些粮草下来——钱可以带走,吃的留下!

楚天涯一见这架式,便料知赵构是准备要留守真定了,或许朝廷已经派了援军前来、还给他下过了旨意。楚天涯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于是留下了大部分的粮草,随军只带了一些干粮,够十日行程之用。

原本楚天涯还想和岳飞见上一面的,但左右打听,不知道岳飞这个小小的骑兵军使被赵构差到了哪里去,或许是在城外的某个军营里窝着——毕竟他现在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军使。

楚天涯想挖墙脚,也不能做得太现形,何况赵构现在是恨毒了他。派人私下打听了一阵都是无果,楚天涯也只得作罢。

刘子羽带着三百多弟兄加入了楚天涯的队伍,楚天涯认为这是此次真定之行的最大收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刘子羽就是目前河东义军正缺少的那种,可以独档一面的将帅之才。当初他据守真定快有一年,金兵重兵累攻而不得下;后来他又转入游击,区区数百人打得金国人烦不胜烦。这种在实战与苦战中成长起来的将才,最有真才实学。

何况刘子羽还是根正苗红科班出身的军伍世家之子,本身还颇有才学尤其对兵法极有研究。加之刘子羽的年龄也与楚天涯相若,二人相识于战场、同生共死一同患难,因此很快就成了挚交好友,既是主臣,也是良师益友。

楚天涯问刘子羽,现在我军是否应该撤军回河东?

刘子羽回答说,朝廷主力王师即将开赴真定,此处将成为一块宋金决战之疆场,上将军的根是在河东,因此留在这里再无意义。但是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难免会伤及人心,会让河北的百姓把我们当作真正的强盗响马——上将军不如顺手牵羊,去把河间、中山这两座城池也一并收复了。反正完颜宗望已经撤兵回退,那两处地方必能一击得手。

如果赶在朝廷王师或者康王下手之前,收复河间与中山,这对上将军的名声有莫大的好处。而且,说不定那里的府库之中也还多少留了一点东西。

楚天涯一听哈哈的大笑,“刘子羽,你真是个做响马的天才——好了,全军撤出真定,上复康王殿下就说楚天涯告辞了,该回老家太原了!”

刘子羽一愣,“上将军不打河间、中山了?”

“打啊!当然要打!——名利双收的事情为何不做?”楚天涯贱兮兮的笑道,“但是不能让康王知道啊!”

刘子羽也大笑,“上将军英明!”

其实楚天涯心里还是另有一件事情,不足为外人道知——那就是,朱雀和贵人到现在杳无音信,不知何时得归。她们恐怕是知道,河东兵马已经打下了真定;但是楚天涯这一走,这两名女子又该到哪里去找人?

于是,听从刘子羽的建议,顺手牵羊的把河间、中山也一定收拾了,既是名利双收的好事,也可以让二女有个找人的落脚之处。再者,真定、河间、中山,本就是河北铁三角——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既然给了康王,就把河间中山也一并给他好了!

楚天涯主意已定。一天之后,几千骑兵在真定百姓万般不舍的夹道泣送之中,带着数百辆满载战利品的马车,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真定。

赵构一天之内摔了六个杯子,请了三次军医。他身边的人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给康王殿下一个发落楚天涯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楚天涯一刀一刀的剐了,然后将他的肉一片片吃尽、血一滴滴喝干!

第241章 傲气凌云

刘子羽说,他新近加入义军,身无尺寸之功,肯求楚天涯允许他率领一支人马去收复中山与河间。

楚天涯认为,刘子羽在这一带活动多时,对各种情况都极是熟悉;再加上,楚天涯的确是想对这个年轻的将帅之才加以重用,现在给他一些机会立点功劳的确是好事,由他出手再也合适不过。

于是,刘子羽率领楚天涯给他的一千虎贲和大将汤盎,望中山而去。楚天涯则是率领人马在郊野休整。

相比于来的时候,现在楚天涯手上是有钱有粮有物资了,他甚至能躲进温暖的马车里喝上两口上好的姜茶。受伤的弟兄也有了医药救治,少时的整顿与歇养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真定一役,八千骑损失了两千,其他另有三四千人都带有轻重之伤,甚至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是,楚天涯成功的打乱了金国的全盘军事计划,并且把他们布列在大宋边境的桥头堡真定给端了,屯放在这里的大量军饷与粮草一卷而空,这对金国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大冬天的,物资转运是一件最为困难的事情。金人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的人力物力才在真定这里准备了一笔供给南征大军的军资。现在倒好,为人作嫁全便宜了楚天涯。

光是这笔军资,都能极大的延缓金国南侵的脚步了。他们的兵马再雄壮,也不敢饿着肚子打仗。完颜宗望之所以在真定之役后迅速的撤走了河间、中山的兵马,肯定也是出于物资的考虑——他可不想三座粮仓全部被端了。

真定、河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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