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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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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时何伯与萧玲珑一并来相送,叮嘱他明日定会异常凶险,务必小心从事。虽然计划近于完美,但童贯与耶律余睹,可能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

其实楚天涯的心中也一直有个疑窦,此时临到分别,便对他二人说了出来,“其实上次西山之行回来的时候,我心中一直有个担忧,也可以说是阴影。”

“是什么?”二人一同问道。

“西山万人交战,那么大的动静,最后也逃散了不少山贼。这样重大的消息应该是早已传到了太原城中。童贯耳目众多,说不定他就已经查知了实情。”楚天涯说道,“如果让他知道,我和萧郡主还有孟德、马扩等人,合力击杀了张独眼,又令西山众义军归于一统,尤其是我与马扩的这一层关系,定然会令童贯不会对我有任何信任。而且这两天来我看出来了,童贯时时都想致我于死地。若非碍着耶律余睹的面子,他早将我杀了。因此我担心,明天的计划中会有变数——那就是,童贯已经对我严加防备!”

“这个变数可能是会致命啊,少爷!”何伯担忧的道,“你仍是不太了解童贯。如果他真想杀一个人,那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将他除去。如果真如少爷所料童贯已经知道了西山的事情,那你明天就会相当危险。也许,就在少爷算计童贯的同时,童贯也早已给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其实他要杀你,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兴许就是碍着耶律余睹那边的态度。假如明天耶律余睹和童贯谈完了国事,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童贯就会全无顾忌了,必然对少爷下手——所以你回去后务必叮嘱耶律余睹,让他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楚天涯眉头紧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明天会很凶险。童贯与耶律余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童贯带了三千铁甲,我们本就很难得手。如果他突然变卦将我拿下处死,耶律余睹也定然心中惊疑而不敢动手。那事情可就真的难办了!”

萧玲珑沉默了片刻,说道:“那如果事情演变成这样,如何是好?”

“只有两个办法。”何伯说道,“一是老头子不顾一切的前去行刺,先杀了童贯再说;二是,如果事急有变,就只能请七星山的众好汉下山,搭救少爷、击杀童贯与耶律余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行此路!”

“不行。绝对不能让七星山和胜捷军正面爆发冲突!”楚天涯斩钉截铁的道,“大敌当前,如果七山星与胜捷军有了矛盾,今后还如何合力抗金?而且早前我们就说过了,童贯只能死在耶律余睹的手上,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亲手杀他——就算是何伯要动手帮忙,也必须杀得巧妙,要能够嫁祸给耶律余睹!”

“那如何是好?”何伯与萧玲珑的表情都凝重起来,“万一明天童贯先将你拿下,岂不是一切功亏于篑?”

“看吧……我只能随机应变了。”楚天涯双眉紧锁的道,“明天我尽可能的和耶律余睹寸步不离,让童贯没有机会对我下手。但凡事先做最坏的预想,万一我事泄被擒甚至是被杀……就只能靠何伯与萧郡主,你二位随机应变了!无论如何,明天童贯必须死、耶律余睹必须是凶手!”

二人不约而同的吸了口凉气。何伯的一张老脸也绷紧了,寻思了片刻后,他道:“不如少爷明天托病,不去城外射猎了。杀人嫁祸的事情,全交给老头子便是。”

“不行。”楚天涯果断道,“我若不去,耶律余睹必然生疑。此计便是一纸画饼!”

“太危险了。此行,比西山之行更加凶险。”萧玲珑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无论如何,你得要先有一条保命脱身之计,万无一失方可前往!”

“万无一失?世上哪里真会有包赚不赔的买卖啊!”楚天涯轻松的笑了一笑说道,“这回咱们干的是大买卖,自然就会有大风险。若不成功,便即成仁,再无第二选择。好在我身边还有王荀兄弟,明天我若有个什么闪失,只好拜托他来救应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去了!”

何伯与萧玲珑顿时无语以对,只得默默的看着楚天涯走出了家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丫头,是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危?”何伯问。

萧玲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老爷子,有法子么?”

“有。”何伯点头道,“方才少爷在,我没敢说。”

“那老爷子现在说吧!”

“我的法子,既简单也有效。但就怕,萧郡主不肯。”何伯道。

萧玲珑的脸色略微一变,“以我为计?”

“耶律余睹不是一直对你眷恋有嘉么?要么,你现在就去见耶律余睹,假称流落到此,特意来寻故人,请他帮你复国。如若成功,则可以身相许。”何伯转头来定定的看着萧玲珑,说道,“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目的就是要让你混到耶律余睹身边,明天与他一同出城射猎。有你在,少爷便有个照应,成事的机率将会大增。若是出了事情,也好有个人通风报信。”

萧玲珑剑眉紧拧美眸湛亮,咬着嘴唇都几乎要咬出血来,深吸一口气后重重吐出,“好,我去!”

说罢,她转身就走!

“站住!”何伯突然一把将她扯住,又是为老不尊嚯嚯坏笑,“好哪,老头子试探你的!原来丫头你愿意为我家少爷做出如此牺牲了啊?难得、难得!”

“老爷子,你……戏耍于我?”萧玲珑的脸顿时便红了,也不知是羞是恼。

“嘿嘿,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只能说说而已,老头子怎敢让你去铤而走险啊?万一你被耶律余睹那个烂人给……怎么怎么样了,老头子如何向少爷交待?”何伯笑得极是猥琐,说道,“丫头,你不错,很有燕赵儿女的贞烈之风。义气任侠,敢为知己者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但是,少爷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纵然是救得了他,他也会比死了还难受。到最后,他也定然跟老头子翻脸。”

“那万一明天他没命了呢?”萧玲珑平缓了一下心情,淡淡的问道。

“或许在少爷心里,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呢?若只是为了活着,少爷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须三番五次的去冒这些险?”何伯咧着嘴,露出满嘴的豁牙笑呵呵的道,“丫头,老头子方才是逗你玩的。真正的应对之策……你且附耳过来!”

楚天涯回到摘星楼时,耶律余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劈面就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被童贯抓去了!”

楚天涯将一包东西往桌上一放,笑了笑道:“些许家务杂事,料理起来总要时间。我已准备妥当了。明日如果得手,我马上就与贵使一同北归!”

“好,好。”耶律余睹这才放了放心。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贵使……到现在,我必须先告诉你。”楚天涯说道。

耶律余睹略为吃惊,“何事?”

“其实,早在贵使来到太原之前,我就已经预谋要杀了童贯,为父报仇了。因此我才不惜用尽办法,好不容易才混进了胜捷军中,成为了一名军使。”楚天涯说道,“但我位卑权小,根本斗不过童贯。因此……我便私下里投靠了西山众寨的义军。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帮我对付童贯!”

“哦?”耶律余睹惊咦了一声,心中细细的寻思了良久,左思右想,觉得就算楚天涯是绿林山寨的匪盗,好像都不与自己有何冲突?

“但这不妨碍我真心投靠贵使,一同对付童贯。”楚天涯说道,“常言道人往高处走,落草为寇,毕竟不是我真心想要的。再者,借助贵使与金国的力量来报仇,要现实得多。其实这些,我原本不用告诉贵使。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为免贵使有所误会,我才提前相告。明天动手之时,也会有我请的山寨高手暗中相助!为免贵使生疑,我也必须预先告诉你!”

“哦?”耶律余睹再度惊咦了一声,“你还有帮手?”

“当然。”楚天涯微然一笑,“你我毕竟势单力孤,就算童贯单了帮只有一个人,他的武功可不弱,想要击杀他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为了万无一失……明日若是贵使遇到有人帮你一同对付童贯,不必生疑,那便是我请的帮手!放心,他绝对靠得住。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我可不敢开玩笑!”

“好,多一手准备,也便多一成胜算。反正明天,我们相机行事。”耶律余睹点头道。他清楚,自己现在是身处异国他乡,想要办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本就心里有点没底,过多的要倚仗楚天涯来布局安排。现在楚天涯主动将这些事情对他告之,反而是对楚天涯多了一份信任,也对成功多了一份把握。

看到耶律余睹没有生疑,楚天涯暗暗放心。其实这也是先给他打一剂预防针。怕的就是,童贯明天突然发作,以西山之事为罪名将自己拿下。那样就会坏了全盘的计划。现在先将这些事情告诉耶律余睹,到时候他反而会对这次的计划深信不疑,从而有助于何伯得手,再嫁祸与他!

这是最坏的打算,与最后的底牌。大收益便意味着大风险——楚天涯也算是豁出去了!

第68章 身陷囹囫

翌日清晨,童贯一大早的就带着百名铁甲近卫,到了摘星楼来接耶律余睹去郊外打猎。

楚天涯与耶律余睹早已准备妥当了,便带齐了装备一起下了楼来。

“贵使请早!”童贯依旧是笑呵呵的十分热情,主动上前打了招呼,抱拳道,“小王已经安排好了,即刻便可出城狩猎。不知贵使已经准备妥当了没有?”

“好了,走吧!”耶律余睹大咧咧的将手一挥,抬脚就走。楚天涯替他扛着弓箭等物跟在他身后,也便一同前行。

“楚天涯,你等等。”童贯突然一伸手将楚天涯拦了下来,说道,“王禀说是找你有点事情,目下正在王府等你。你且先去他那里应差,稍后再来太行山麓与我们会合。”

“哦?……”楚天涯顿时心中惊了一弹,当下也只得应了诺,“末将这就去王府。”

童贯还扬了一下手,旁边便走出了四名军士来,一同对楚天涯抱拳,“楚军使,请!”

楚天涯与耶律余睹顿时面露异色心中各自一惊:来者不善啊!

“贵使,我们走吧!”童贯笑呵呵的上前,邀请耶律余睹。

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将弓囊等物递给耶律余睹,说道:“贵使请先行一步,末将……去去就来。”

“好。”耶律余睹深看了楚天涯几眼,眼神中颇有警示与担忧之色,点了点头道,“你可速速跟来,本使还要听你说《三国》的评书呢!”

“是……”楚天涯应了一声,斜眼瞟了一下童贯。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是那眼瞳之中,略微显露出一丝杀机!

楚天涯顿时心里一咯噔:坏了!最让我担心的事情,果然是发生了!

童贯与耶律余睹等人,便先行一步离开了摘星楼。他们前脚刚一走,童贯留下的四名军士就上了前来,前后左右将楚天涯围在了核心,满面杀机的沉声道:“楚军使,还不走?”

“那便走吧!”楚天涯拧了拧眉头,知道眼下挣扎也是无用,还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

四名军士便“押”着楚天涯到了广阳郡王府。刚进府门,四人便一拥而上,将楚天涯死死的摁倒在地!

“干什么?!”楚天涯大喝。

“你这贼胚,还不就擒更待何时!”军士吼道,“太师命我等将你诱入王府,再行擒拿!你这西山贼寇,混入我胜捷军中意图不轨,太师早有查觉!看你今日,还有何抵赖!”

“放屁!”楚天涯大怒,“我乃是土生土长的太原人,曾是牢城差拨,何时便成了西山贼寇?”

“还不认账?”众军士冷笑不迭,“稍后你就不会抵赖了!”

说罢,四名军士押着楚天涯径直到了后院军营的一所营房里,将他往里面一扔,楚天涯顿时愣了神!

那里面躺着一个人,五花大绑堵着嘴,浑身都是鞭笞的血痕——正是小飞!

“无话可说了吧?”众军士冷笑道,“此前你干的那点事情,救薛玉、串谋马扩倒反西山、火并青云堡,太师全都了如指掌!当下你又外联女真人,撺掇耶律余睹为难太师,意欲挑起两国争端。你这害人的贼胚、卖国的奸竖,太师没有早早的将你切作碎片喂王八,该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你们这纯粹是血口喷人。”楚天涯倒是不惊不怒,沉声道,“一面之辞,自然是由得你们一顿胡说——我要见王都统!”

“你省省吧!”军士怒喝道,“因为先后受到马扩与你这贼胚的牵连,王都统父子都已被王爷贬废在家,反省自躬。死到临头,你还想拉上王都统和你一起下水吗?你这该千刀杀的草寇贼胚!”

说罢,四名军汉一拥而上将楚天涯摁倒在地,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楚天涯死死护着头部与仍旧有伤的胸口,生生的受了这一顿毒打!

身上疼是一回事,楚天涯心中更是凉了半截去:看来事情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

几名军士打得累了,便将楚天涯捆了个结实绑在屋中的柱子上,骂骂咧咧的便出去吃早饭了,留了几人在屋外看守。

楚天涯倒是没受什么重伤,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小飞,他可是伤得重多了,一身的血痕此刻都仍旧处在昏迷之中。

此刻楚天涯心中就在飞快的寻思,估计,小飞出卖我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他出卖我,我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细细想来,该是跟随马扩一起倒反西山的军士中,便有童贯暗派的心腹,并一路盯着我从西山返回,然后向童贯告了密。否则,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小飞就藏在富兴客栈,从而将他都抓了起来呢?

这么一分析,便是合理了——童贯对马扩、西山这些事情,全都了如指掌!他也就不难再推断出,我当初也没有杀薛玉,而是用了调包之计将人救走了!

……

想到此处,楚天涯不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我仍是太嫩低估了童贯,棋差一着,终究是败在童贯手上!——这回死定了!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躺在地上的小飞仿佛是醒过来了。他晃了晃脑袋艰难的睁开被打肿的眼睛,一眼看到了楚天涯,顿时眼中露出惊骇又委屈的神色。只是被堵着嘴,嘴里呜呜的叫个不停,似在辩解。

楚天涯也是被堵着嘴说不出话,便是脸色柔和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我相信你,不是你出卖我”。

小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却是站不稳。又迈出了那种蹒跚的“鸭步”,一步步的朝楚天涯靠近。然后,他用头顶着楚天涯嘴上的封布,不停的往旁边蹭。楚天涯也努力用舌头顶,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楚天涯嘴上堵的封布给弄掉了。然后,楚天涯也咬去了小飞嘴上的封布。

“小飞,你怎么被捉了?打得这么惨!”楚天涯开口便问道。

“别提了!我和那几个兄弟送大官人回家之后,便到富兴客栈落脚。准备歇息一晚,明日便走。”小飞哭丧着脸道,“谁知道半夜里突然冲进来一队人马,二话不说就要拿人。我那几个兄弟拼死反抗,却不是对手,全都当场被杀了。小人仗着手脚麻利便准备跳窗逃跑,谁知道外面也有人围堵——便被捉了个结实!”

“这种事情城里居然没有一点反应,我也没听到半点风声……”楚天涯不禁叹息了一声,“童贯的手腕,果然老辣啊!”

“小人和那几个兄弟们丢了性命却是不打紧,只是因此而连累了大官人,苦也!将来可如何向大哥交待!”小飞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哭丧着脸道,“大官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我知道。你若是说了,也不会被打成这样。”楚天涯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你说与不说其实都没区别。童贯要杀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这人头之所以仍在脖子上,估计他是另有打算。”

“哎哟……”小飞突然叫了一声,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楚天涯看着他那样子,顿时苦笑,“他们踢你裆?”

小飞都要哭号起来了,“我这裤裆招谁惹谁了啊,非得都伤我这一处地方!这以后要是断子绝孙了,俺到了地下怎么向俺爹交待啊!”

楚天涯苦笑不迭,“小飞,看来这捂裆派掌门,你是当定了!”

“呵,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便走进来几名军士。这次多了一个为首的将领,楚天涯虽是不熟,却也是见过认得。便是童贯手下与王禀并驾齐驱的一名心腹重将、官拜保兴军节度使与马军副都指挥使的刘延庆!

楚天涯一看到他,没来由的就心里犯上了堵——没得说,准是童贯派来收拾我的来了!

刘延庆这个人,在历史上也是有点名气的。他出身军武世家,早年便跟随童贯一直在对西夏作战,立了不少战功,因此官爵扶摇之上。

但这个人的性情却是与王禀恰是完全相反,色厉内荏、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或者说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一切以童贯为中心——可以说,他便是童贯最忠实的奴仆。当初大宋联合金国北伐辽国时,正是刘延庆率领十万大军镇守的军事要地——白沟。但他军纪松散无心进取也疏于防备,辽军一杀来,他便丢盔弃甲不战自溃,烧了营寨拔腿就跑,十万大军自相践踏几乎死了个尽绝,更是丧失了大宋积攒数十年的辎重粮草!

再后来,历史上的靖康之难爆发时,刘延庆负责镇守京城,却是没能守住。金人杀破城池时,他再一次率军逃跑。这一次却是没跑掉,被人家的骑兵追上,给剁了。

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能官居节度使与副马军都指挥使的高位,比王禀的地位还要显赫,在胜捷军里也更有权柄,在朝廷上更是根深蒂固的极受重用。

“先把这个没用了的小东西,拖出去割碎了,喂狗!”刘延庆一进屋,就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小飞,瓮声瓮气道。

“狗贼!俺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每天都来踢你的鸟蛋!”小飞一下就跳了起来,青筋暴起的痛声大骂!

“嗬,这厮!”刘延庆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一脚就踢在了小飞的裆处!

“我……干!第三次了!”小飞痛苦的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身了。

楚天涯不禁怒火中烧,但并没有发作,只作冷笑道:“饶你也是一员上将,却也只会虐待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之辈。要是打起仗来仍有这么威风霸气,也就不用练就那些跑逃的本事了!”

刘延庆的怒气顿时冒到了脸上,脸皮直跳怒目而瞪,一个跨步蹭到了楚天涯身前,对着楚天涯的胸口几就是几拳。

楚天涯顿时差点疼得晕厥过去!——此处可是有旧伤啊!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刘延庆咧着牙冷笑,“被张独眼踢下的伤,还没好全吧?将爷我就再赏你几下!”

“嘭嘭嘭”,又是几拳,着实不轻!

楚天涯张口就吐出了血来!

可是他的嘴角却是倔强的翘起,露出了一抹肃杀的冷笑,“刘延庆,要么你现在就弄死了。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你以为我不敢?”刘延庆怒目扬眉的大喝。

“你当然不敢……”楚天涯一边舔着嘴角的血,一边嘿嘿的冷笑,“童贯若是要杀我,又何必留我到现在?既然他没下令要杀我,你这条走狗又岂敢擅做主张坏了我性命?——你若当真有种,就尽管动手试试!”

第69章 知恩图报

刘延庆顿时七窍生烟,气得脸皮直跳,拳头也捏得骨骨作响,却是再也没打下来。

“怎么着,怕把我打死了,没法交待吧?哈哈!”楚天涯放声的大笑起来,嘴里的血丝却一直在流淌。

“是,我是不能让你死。”刘延庆咬牙切齿,“但我,可以废了你!”

“那你就随便动手。”楚天涯仍是咧着嘴冷笑,淡淡道,“终有一日,十倍奉还——咱们走着瞧!”

刘延庆看到被打到吐血的楚天涯眼下的这副表情,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子寒意,心道:不怕死也不怕打的贱骨头我倒是见多了,却没见过似他这般既不怕死、又硬得这么有心机的!……听说这小子在河东一带江湖绿林上的路子很广,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眼下我为泄一时之忿而被人报复、整日里都被刺客盯着,却是不值!

楚天涯加入胜捷军的时间不长,也从未与刘延庆相交。但是却对他并不陌生,当然这些是来自后世史料对他的记载。从他的事迹上看,这人就是个欺善怕恶、色厉内荏的纸老虎。越是怕他、求他,他这种人越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反之,若是与他硬抗到底,他反倒会心虚。

这也可算是楚天涯,以往在警队里办案时接触到社会上的各类三教九流,所积累的“江湖经验”吧!

“你这小子,果然十分的奸滑。怪不得太师反复叮嘱,要我将你看牢了,也休要中了你言语挑拨的奸计。”刘延庆抹了抹嘴边的八字胡,冷冷的笑道,“不过再奸滑的狐狸,也终究是逃不过猎人的手心。楚天涯,你完蛋了!知道接下来,我要将你如何处置么?”

楚天涯无所谓的冷笑了一声,“似你这般卑劣之人,自然是使不出什么光彩的手段。自己招了吧,别浪费我口水。”

刘延庆不由得一怔,顿时火了,“现在你才是阶下囚、要招供的是你——说,那个与你同谋的辽国逃亡郡主,去了哪里?还有那个追随于你、杀人如麻的老贼胚,又在哪里?——你若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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