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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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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点了点头,“童贯在攻辽的时候,打仗打不过辽军,但招降纳叛却是他的拿手好戏。他诱降了辽国的大将郭药师及其麾下的精锐之师:常胜军。常胜军主要是奚族人。按照事先的宋金约定,奚族人是要归属于金国的。于是金人就不乐意了,在交割燕山府的时候除了索要金钱,还要大宋交回被诱降的郭药师及其所部军队。大宋朝廷不肯,金人便在谈判时抓住大宋理亏在先的把柄,声称燕山府的城池可以给大宋,但是城中的百姓子民,不能给你们——除非你们交回郭药师与常胜军!童贯可不敢放弃郭药师这一支朝廷看重的力量,又急于邀功请赏,哪里会管什么燕山府数十万百姓的死活?他便答应只要城池不管其他!就这样,女真人将燕山府挖地三尺洗劫一空,然后劫走了数十万百姓趋往辽东苦寒之地为奴为婢,只留给童贯一座空空如也的死城!——被劫走的百姓子民之中,就有薛玉的夫人。你说,薛玉是不是和童贯有仇?”

“怪不得薛玉对童贯恨得咬牙切齿。”楚天涯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薛玉可能正是因为此事而得罪了童贯被下狱,最终成了太行七星山里的一名首领。如此,也就断送了前程家业以及一切。算起来,可说是童贯毁了他一生啊!”

“毁了他的不是童贯,而是这个世道。只不过是假借了童贯之手罢了!”何伯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我大宋江山,已是危机重重风雨飘摇。官家昏庸奸臣当道,官场贪墨成风、军队腐化堕落。在我们自缚手脚、不思进取、还沾沾自喜的同时,如狼似虎的北方女真人迅速壮大,短短不过十年就灭了辽国。虽然大宋与金国曾结为联盟一同伐辽。但现在辽国已灭,这个联盟已是没有了任何意义。眼见我大宋如此广袤富有偏又腐朽积弱,野心勃勃的女真人岂有不挥师南下,侵犯大宋的道理?”

楚天涯静静的听着,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在翻腾:若非亲耳听见,谁能相信这样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的时势高论,是出自一名貌不惊人的伤残老军之口?——他都能看得明白,童贯,还有朝堂上的那些君臣将军们,莫非就想不透彻?

“少爷,既然你已经在薛玉那里结下了人情,不如就与他们一同前往七星山,入伙做了个强人首领,也比窝在这太原城里等死的好。”何伯依旧是不急不忙的说道,“金人如果南下,太原府便是必经之路。童贯奸贼虽手握重兵,但哪里会敢对抗女真铁骑?太原城小廓浅,迟早被攻破。到时,便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听完这番话,楚天涯盯着何伯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看了足足三十秒钟。

“少爷为何如此盯着我看?老朽又不是大姑娘家!”何伯仍是轻松谈笑。

“我是不会独自逃走的。”楚天涯说得轻描淡写,但绝对不容辩驳,然后道,“但我很想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人哪,在某些身不由己的时候,连自己都不可信任,谈何他人?”何伯颤巍巍的起了身,拄起拐杖往里屋走,临转身时扔下了一句话——

“我只能说,我绝不会害你!”

第11章 未卜先知

楚天涯在家里收拾了一番,打点起一些日常所需的用品带上,便准备前往军营安顿。家里,就交给何伯看家护院了。反正他也知道白诩等人的事情,楚天涯便告诉他,如果七星山派人来联络,就请他到郡王府军营里去通知一声。

原本郡王府这样的地方,不是寻常人等可以进去的。可是太原的城池都关不住何伯,楚天涯也就丝毫不担心他会用什么办法进郡王府了。

出了门来,楚天涯背着个包袱就往郡王府走。行到石阶桥头时,看到桥顶有一个人正背剪双手站在桥栏边眺望远方,眉宇不展神情苦闷。

正是马扩。

楚天涯心中一动,不可放过这个接近马扩的大好机会。于是心中盘算了一番,便走上前去搭讪。

“马都监。”

“嗯,是你?”马扩回过神来看了楚天涯一眼,“找我有事吗?”

“末将就住在前面不远处,刚刚交待了牢城的公差回来取些物什,便准备回军营。”楚天涯抱拳道,“只是路经此地,恰巧遇到了马都监。”

“哦……”马扩心不在蔫的应了一声,“没事就早点回营吧!”

“是。”楚天涯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走。

马扩皱了下眉头,“你还有事?”

“末将见马都监愁眉不展似有烦心之事,不如,就由末将做东,请马都监去往摘星楼小酌一杯,以解愁苦如何?”楚天涯说道,“前番得蒙马都监大恩提携,末将无以为谢,权以几杯薄酒代劳。”

马扩略微皱了下眉头,看他神情似乎并不十分乐意搭理楚天涯,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楚天涯又表现得极是殷情,他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也好。”

“马都监,请!”

二人便一同去往了摘星楼,叫了个幽静的雅阁。楚天涯只管要了店中最好的馔味酒水,摆了满满一桌。

马扩一直少言寡语,酒菜上了桌来,便在楚天涯的劝进之下略沾了一荤腥。起初还是由楚天涯替他斟酒,一点点的来敬他。可他似乎当真心情十分烦闷,让楚天涯放下了酒壶自己一把拽着,一杯接一杯的就把上好的杜康酒往肚子里倒。

“马都监,何事如此烦闷,可否说出来给末将听听?说不定,末将还能为都监排解烦恼略效绵力呢?”楚天涯试探的问道。

马扩连饮了数杯下去,已是略有一点轻飘,此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并不搭言,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楚天涯心里琢磨,我出身低贱俗吏,他乃是军武出身的正牌将校,从一开始就打从心眼里瞧不起我。想要与他套近乎,的确是难。但我若是能一语道中他心中所想之事,他必然对我刮目相看!

思来想去,楚天涯认为马扩这样的人,断然不会为了儿女私情或是升官发财之事,如此烦恼又不肯吐露真言。能让他烦恼不已的,应该多半是与军事有关!

楚天涯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试探道:“马都监可是为了女真人而烦恼?”

马扩正将一杯酒潜到了唇边,这时动作一滞,“你说什么?”

“末将矢口乱言了,请都监恕罪!”

“说下去。”

楚天涯便抱了一下拳,小心的说道:“末将也是道听途说。据闻,金人灭掉辽国后,便在边境地带以搜剿辽国余孽、操演兵马和寻找牲畜草场为名,不断的征集调动兵马。燕云一带,金国的大军活动相当频繁……莫非,他们要南下侵犯我大宋了?”

“啪!”

马扩将酒杯重重的一下顿在了桌上,厉声道,“此乃军国大事,你一介小吏……微末将校,竟敢妄言?”

将校,是大宋对军队中所有中等武官的统称。大宋的武官共有三大档次各有称谓,由高到低分别是都校、将校和节级。其实楚天涯与马扩同属于“将校”一级,但楚天涯只是个都头军使的最低级别,是将校一级中垫底的。

“都监息怒。”楚天涯并不惊慌,抱拳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末将虽是一介微末将校,但关心国事并没有错。而且,末将也只是在这酒桌前与都监说一说,又不会到外面宣扬蛊惑。”

“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马扩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盯着楚天涯。

“实话实说,我猜的!”

“猜的?”

“没错!”

“那你再猜一次,我信不信你的话?”马扩十分异讶且满腹狐疑的看着楚天涯,突然就发怒了,一掌重拍在桌上大喝道:“今日你要是不把实情说明,本将就要将你拿下,治你个偷入衙堂、窃取军机之罪!”

楚天涯愕然的怔了一怔,“偷入衙堂、窃取军机?……这么说,末将猜对了?”

“你还在狡辩搪塞?”马扩怒目一瞪,习惯性的就要往腰间去拔刀,一摸却摸了个空,原来自己今天是换了平服出行,并未佩刀。

“马都监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制拿末将?”楚天涯不惊不忙,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说道,“末将如果当真窃取了军机,又岂会故意泄露给马都监知道,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马扩明显的一怔:这话倒是有道理!

“都监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楚天涯依旧举着酒,认真的说道。

马扩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楚天涯一回,这恐怕还是他头一次正眼来看楚天涯。虽然满腹疑惑,但他却是坐了下来,倒上一杯酒,应了楚天涯的请喝了下去。

楚天涯暗中吁了一口气:我刚才所说的,都是我“前世”从书本与网络中了解到的历史事件。金国南下侵宋之前,的确是有这些举动。为了打大宋一个措手不及、力求一击得胜,他们暗中紧锣密鼓的在边境集结兵马,并严行封锁消息。最后动用大量精锐骑兵突施杀手,以“闪电战”南下入侵直捣大宋东京开封府——在现在来看,这些无疑是高度的军事机密。但据看马扩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是已经知情了?

“我似乎小看你了?”马扩眼神如刀的确看着楚天涯,突然说道,“我派人调查过你的底细,你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在太原城中的名声,却是个惯爱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泼皮,人称‘龙城太保’。现在看来……你不是!”

以马扩的身份地位,对楚天涯说话的确是可以直来直去,不必客气无需委婉。因此楚天涯也不在意,只是淡然的笑了一笑,“或许,人是会改变的。”

“那你的改变,也未免太大了!”马扩突然沉喝一声,“说,你受何人指使?”

“没人。”楚天涯一边对马扩察颜观色,一边八风不动应答如流,表情更是沉寂,说道,“都监不必左右盘问了,我不是金国奸细。如果我是,就该是向你打听胜捷军的情况,而不是告诉你金兵在边境的动向。”

马扩略为一怔,心中惊讶道:难道他能洞察人心,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那你是想要干什么?”马扩死盯着楚天涯,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十分神秘。眼前的他,已经和当初那个“谄媚献策害薛玉”的牢城小吏,判若两人!

“很简单,我想救龙城!”楚天涯半当真半戏谑的道,“我号称‘龙城太保’,这难道不应该么?”

“那你就是有目的、有预谋的接近我们了?”马扩的双眼眯了一眯,其中更是隐隐有怒气闪现,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都监不是早已经调查过我的底细了么,又何必问?”楚天涯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顿了一顿,轻叹了一声,说道,“难道做为大宋的一员子民,我关心国事都有错?我不过是说出了我心中所想,都监就左右生疑盘问不休。难道要天下人都不谈国事了,大宋方能长治久安?何况我曾是小吏,现在是大宋军中的一员将校,前后都生受大宋的哺养厚恩,不是更应该关心军国大事么?——我再说一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想不到你的口才也还不错。”听了这一席话,马扩似乎略微放松了一点警惕,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话是不错。但我仍是十分怀疑,你是如何得知金兵在边境的动向的?”

“这么说,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姑且就算是——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楚天涯不由得笑了一笑,回想起当前不久,何伯分析的金国必然南侵的那番话,仿佛尤在耳畔。这倒是省去了自己,搜罗枯肠组织话语的麻烦。

于是,楚天涯将何伯的这番话,再加上自己所了解的近段历史知识,加油添醋的说给了马扩听,长篇大论有如滔滔之河,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

期间,马扩居然未插一言,全神倾听。可见这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汉子,非是一般的沉得住气。

“我说完了。”楚天涯道,“以上这些,就是区区愚见。我曾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我是金国的君臣将帅,在我打算南下侵宋时,定会在夏秋过后战马肥壮之时,暗中筹调兵马,然后在冬天,趁河流结冰、黄河枯水有利发挥骑兵机动性优势的季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南下进犯。金兵的战力虽然强悍,但他们毕竟立国不久,总人口不过七八百万,其中还有许多从辽国掳去的百姓,人心尚未稳定,粮草物资也并非十分充足,他们经不起长久的对恃与鏖战——因此,趁我不备闪电袭击,就是他们上佳的战略战术!”

“太原,果然不负龙城之名,地灵人杰卧虎藏龙!”马扩沉吟了这一句,对楚天涯不知是该击节赞叹还是严加提防。双眉一沉,他说道:“这些话,你为何不对童太师去说?”

“原因有三。”楚天涯早已成竹在胸因此对答如流,“一,我见不到他;二,就算我见到了太师,马都监有耐心听我这个微末将校的长篇大论,他却未必;其三,就算我跟童太师说完了以上那番话,也是无用!他非但不会采信,还会坚决果断的一刀杀了我!”

“太师因何要杀你?”马扩微眯着眼睛看着楚天涯。

“因为太师是我大宋朝廷派来与金人商讨,交割金国所占领的云中等州郡土地的。现在城池没拿到两国还即将开战,太师有负朝廷所托还酿出兵灾,岂不惶恐?”楚天涯说道,“偏偏这样的事情被我一介微末将校给说破,童太师便没了遮掩推诿的余地——他岂能容我?”

“那你为何又敢跟我讲?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太师?”马扩的话里,很有威胁的成份。

楚天涯淡然的笑了一笑,“如果真是这样,只怨我智术短浅有眼无珠,错把马都监认作了大义慷慨之士。楚某人有心报国,无力回天;天意如此,岂能奈何?”

马扩死盯着楚天涯看了半晌,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你真的很聪明。你推测的没错,今日我军就接到前方不少州县同传快报,说金兵在边境活动频繁,大有南侵之意。但太师不予采信,仍要派我择日再赴云中会见金国元帅完颜宗翰,催促交接州县城池之事,我才因此而憋屈气闷!——眼看金人都要打下来了,太师非但不调兵设防,还眼巴巴的盼望着金人拱手送我城池!……楚天涯,你还有何高见,全都说来一听!”

第12章 大胆一赌

楚天涯与马扩,在这酒桌边细谈了约有两个多时辰,直到夜都深了酒馔也换了三茬儿,马扩终于醉倒,趴在了酒桌上。

楚天涯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喉咙都要干哑了。他自己也喝下了不少的酒,但一直很有节制的控制着,没有像马扩那样放肆豪饮。再者,这时的酒水是未经蒸馏的酿造酒,度数并不高,在楚天涯喝来就像是喝啤酒一般,因此醉得很慢,此时仍是十分清醒。

看着醉倒在酒桌上的马扩,楚天涯细细的寻思,将当前的思路仔细的理顺。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思维反而更加敏锐且清晰,连平常许多想不通、猜不透的问题,也豁然开朗。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兴许是常年从事刑侦工作培养出来的一种直觉,楚天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马扩,与大宋官场上一般的庸俗之辈不尽相同。事实证明,马扩的确是一个挺有正义感,也有报国心的将军。虽然他是童贯比较信任的人,但并没有完全被同化污染,还保留着一名军人该有的血性与使命感。

这很难得。

话虽如此,但其实楚天涯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了。自己在官场、军队里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与背景,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盘算与经营,因此只能赌!——赌了不一定赢,不赌一定没机会,楚天涯就是这样一个心态。

现在看来,这次将赌注押在马扩的身上,似乎兆头不错。方才在酒精的作用之下,马扩对楚天涯的防备之心渐渐松懈,然后酒后吐真言,说出了许多心底话。原来,虽然童贯对他有知遇提携之恩,但马扩对童贯的许多做法,也是不大认同的。

尤其是这一次面临金国的重大军事威胁时,童贯这一名镇边元帅所表现出来的天真不作为与胆懦自私,让马扩这位热血军人大为反感。

原来,童贯派马扩去金营的目的,除了洽谈交接州县的公事、刺探金兵的实际动向,另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代童贯向金国元帅完颜宗翰行贿,请他吩咐金国派往大宋的使臣,对大宋进言说童贯本人,在“宋金联盟征讨辽国”的过程当中、以及在两国邦交当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及其不可取代的重要性。

究其原因,是因为童贯虽然在“收复燕京”之后被封为王,但此前他也在朝廷党争中败北,因此被搁置冷藏了较长一段时间,刚刚才咸鱼翻身的重新走马上任,担纲大宋的北面防御与对金国的外交。如果有金国这个一向强势、令大宋朝廷上下都十分敬畏的“盟友”,能替童贯在大宋官家面前讲几句好话,那无疑将大大的稳固童贯的当前地位,并获得极大的赏赐与好处。

听说了这些后,楚天涯适时以言语来激马扩,说大敌当前国难当头,童贯非但对虎狼般的女真人抱着天真的幻想,一厢情愿的相信他们不会撕毁和盟约定南下侵略,还痴心妄想的要利用对方,替自己谋福利——这种既傻又天真还不嫌丢人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童贯能干得出来了。

酒后显露本性的马扩终于怒了,对童贯的此番行为很是鄙夷的谩骂起来。

童贯这样只顾一己之私而弃国家朝廷与天下人于不顾,但凡是有半点良知的宋人,也会对他恨之入骨!也就难怪马扩会极度的反感了。

骂了一通后,马扩更是苦恼,因为军令如山不得不从,童贯一向又待马扩不薄,因此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私下生闷气!

此时楚天涯感慨万分:只能说苍天有眼,让我这一把赌得不算输!如果马扩可以争取,那么到想要赢得一些兵马来助守太原,就不会只是幻想!

但仅有一个马扩,还远远不够。虽然他是童贯的心腹,但毕竟只是个近似于文职的都监,手下并没有直接掌控兵权。如今,必须要好好把握马扩这一点,寻求更大的帮助!

楚天涯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名地下党,在孤军奋战的进行敌后工作。时时如履薄冰,处处险相环生。偏偏金国人又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来周旋经营,眼看便要泰山压顶的攻打过来!

时间十分紧迫!

夜已深,楚天涯叫来店小二结算饭钱,又让他给安排了两个房间,今晚便与马扩在这里住宿一晚。太原城中不认识楚天涯的人可算是少,小二见他今日出手如此阔绰大方,必是宴请的贵客。于是问道,要不要叫几名妓子来服侍春霄?

楚天涯不由得一怔,心想我倒是扫过黄,亲自嫖宿这样的事情还真没干过。不过眼下的大宋有这些的靡靡之风,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狎妓嫖宿就像是听曲游玩一般,非但不羞耻,还引为一种风流时尚。许多大宋有名的诗人辞人,他们的传世诗篇还就是在妓院里写出来的,字里行间都流露出芳菲诱艳之色。

“给这位军爷安排两个好货色,定要服侍好了。否则,我拆了你的黑店!”楚天涯没忘了“太保”应有的本色,带着唬诈的如此吩咐,“我便不要了,今日累乏只要歇息。”

小二收了赏钱,美滋滋的就去安排了。不久二人都各自进了房间,这时楚天涯的酒劲开始发作,一头倒在床上,就将要昏昏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闻隔壁房间里传来怒声喝斥:“谁叫你们来的?滚出去!”

随即就是摔打东西的声音与两名女子的惊叫,马上又是夺门而逃、脚步仓皇。

楚天涯不禁愣了一愣:难道马扩还不近女色?

“啪”的一声,隔壁的门摔得一声重响,然后楚天涯的房门也被人敲响了,听得马扩在外面道:“我且回营歇息,你自风流快活吧!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讲。明日,我再寻你问话。”

说罢,马扩也不等楚天涯出来回话,大步就走了。

楚天涯坐在床上,着实愣了愣神:看来这个马扩,的确与大宋一般的庸官俗吏们不同……

夜已极深,楚天涯酒劲上涌熬不过倦意,一头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已不知何时,只听到窗外的街市上已是人声嘈杂一片热闹。楚天涯朦胧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觉头还有点疼,这才知道大宋时的酒虽是入口容易,后劲却是十足。喝得多了也是难受的。

“少爷,你醒了?”蓦然身侧传来一个声音,吓了楚天涯一跳。

侧目一看,何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房间里,正拿着一条热毛巾往床边走来。

“何伯你……什么时候来的?”楚天涯回过神来吁了一口气,暗道昨天真是喝太多了,警惕性大大下降。要是就这样一觉睡死被人割了脑袋,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早上来的。”何伯递上热毛巾示意楚天涯擦脸,说道,“老朽见少帅睡得深沉便没有打扰。”

楚天涯下了床来洗脸,问何伯有什么事情?

何伯道:“家里来了客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不认识,女的上次来过。”

“萧玲珑?”楚天涯的动作滞了一滞,“她有没有说来干什么?”

“我一个下人,没有多问。少爷还是自己回去问吧!”何伯说道,“不过看得出来,她身边跟着的那两个异族男子像是她的奴仆,而且武功极高!”

“武功极高的异族奴仆?”楚天涯眨了眨眼睛,点头道,“我马上回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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