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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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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孟德也笑,“回去了好,这丫头!——不说她了,兄弟,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哦?”楚天涯见他有意岔开话题,也就依着他了,便道,“什么事情?”

孟德马上精神抖擞的披衣下床与楚天涯对坐下来,说道:“日前焦文通找到我,跟我说起一事。邀我和他两头发起,让马扩做媒人,请张孝纯主婚,让你和萧郡主择日完婚。”

“有这事,我居然不知道?”楚天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焦文通的意思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婚期就选在中秋。”孟德说道,“我却感觉,焦文通似乎别有用意,所以事先必须跟你商量一下。”

楚天涯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焦文通还是对我口服心不服,他缺乏安全感,想要通过这一次的联姻来巩固我们跟七星寨旧部的关系。”

“焦文通还提了一事,他说,如果你跟萧郡主尽快完婚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纳许多流亡在河东、河北一带的辽国遗民,扩充我们的力量,尤其有利于壮大骑兵。”孟德说道,“他是统领啸骑的骑兵大首领,咋一听来,这似乎是合理可行。可是细细一琢磨,我左右都觉得焦文通是想和萧郡主一起发展自己的力量,要和你分庭抗礼。”

楚天涯的眉头一紧,沉思过后缓缓的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不过,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危险讯号。不管是谁,我也不容许他在西山内部拉什么山头、搞什么分裂。同时,我们也不能小肚鸡肠的多疑,更不能把刀枪指向自己人。归根到底,还是目前我的威信不够、功劳太小,不足以震慑群雄、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跟我想到一处了。”孟德正色道,“毕竟,焦文通这样的人早已纵横河东绿林十几年,除了关山无人能望其项背。虽然兄弟你在最近的一年多时间里闯下了名头、打出了威风,但跟他比起来仍是根基尚浅,资历不够。除非你能达到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干出一番让他嗔目结舌的大事业,他才可能真正对你心服口服。还有太行其他八山的那些人,这次前来投奔西山,说到底也都是冲着焦文通来的。如果不能彻底的收服这些人的心,长此以往必生祸患。”

楚天涯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度沉思,说道:“青云堡刚刚重建百废待兴,现在还处于磨合期,我不会轻举妄动。但是,留给我们磨合的时间也不多了。今年冬天第一场大雪降落之时,金兵必然再来。到那时,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兄弟,你是想用这一战来竖起你的威信?”孟德道。

楚天涯点了点头,“现在的西山,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顽铁,虽然份量足够却是良莠不齐,成色也不高。要想把这十万之众真正的揉合成一个精炼的整体,就必须要经受战火的洗礼与考验,去芜存精,百炼成钢。”

“要不说咱们就是兄弟,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一处了。”孟德有点激动的说道,“现在的西山表面看来是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但是真正有多少战斗力,可能就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乐观了。我们宋人自有这样的顽疾,一但耽于安乐就喜欢自相内斗;一但有外敌入侵,才会抛弃前嫌的抱作一团。这还真就应了兄弟你那句话,咱们西山现在缺的,就是战火的洗礼!”

“所以我们要好好准备。”楚天涯点头微笑,“女真人野心勃勃嗜血残暴,肯定不会跟我们善罢干休。一但他们再次入侵,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而且这一次我们没有什么阴谋可用了,更多的要依靠正面的战斗来解决恩怨,这对我们是个生与死的考验。他们的军队可不是酒囊饭袋,能否渡过这一劫,就全靠我们自己了。”

“现在已是七月中,大概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孟德轻吁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就邀好了焦文通、马扩等人,日夜加紧操练部队,能多一分斩获,就多一分!”

“好!”

“那你跟萧郡主的婚事?……”

楚天涯淡然一笑,“这个问题白诩也问过了,我回答说,暂时搁置。”

“那萧郡主和焦文通会不会心中不悦?尤其是萧郡主,她毕竟是女流,脸皮薄、心气高。”

楚天涯仍是笑得淡然,“这件事情,必须用私事的方式来解决,不能让它影响到西山的整体和谐。我去跟萧郡主说——只有她出面劝退焦文通,这事才算圆满!”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都会忍受不了被人拒婚,何况是性情刚烈的萧郡主殿下?”孟德有点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看你怎么说!”

“童贯和耶律余睹这样的大枭雄我都能说死,金国十万兵我也能说败,还怕说不服一个娘们儿?”

楚天涯笑得没心没肺嘴里也大话连篇,心里却在使劲个犯愁:妈的,这该怎么跟她说呢?!……怪不得21世纪的天朝明文规定,男人要22岁才能结婚,当兵只要16岁就够了。原来,对付一个老婆比对付千军万马,真是难多了!!

第172章 辗转

过了数日,闹腾了大半月的青云堡总算渐渐归于安宁,中元节算是过去了。

这段期间楚天涯忙于各种场合的应酬,很少能抽开身来。萧玲珑仿佛就像是从他生活中消失了一样,一连数日不见影踪。待消停下来时楚天涯去找人打听,才知道她早在多日以前就已经带着阿达、耶律崇文以及四五个夜叉女兵,进了太原城看热闹,至今未归。

何伯历来最是操心楚天涯的婚事,听闻此事后,私下还怨怼上了,说楚天涯至从做了主公就对萧郡主有些生疏了。她人都离开了好几日,居然才发现。他劝楚天涯,说近日堡中太平无事,不妨就去太原城里把萧郡主找回来。不然,美人儿的心思向来是小器的,保不定从此就有了什么隔阂。

楚天涯一琢磨,萧玲珑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她这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青云堡,大概也是有意避开不想谈及婚事。她一向聪颖又机敏,估计也是看出隐藏在这棕婚事当中的利害与风险,闹得不好,很有可能会让楚天涯与焦文通之间生出裂痕。

话不说不透,理不挑不明,不如就趁此跟她明说,免得二人之间心存罅隙也好——楚天涯思量至此,决定去一趟太原城。

当天傍晚他稍作收拾,扮成了一个殷实人家的游学仕子,带上小飞扮作书僮,再有江老三扮作了跟班小厮,一行仅三人,乔装微服进了太原城中。

太原一战后,城池几乎全毁,百姓流离逃散。现在的太原城,已经不是当初楚天涯的那个故乡了。不仅仅是城市经历了修缮与重建,而且城中的百姓也多是其他地方聚迁而来的,原有的太原本土百姓已经不多,没几个有认识楚天涯。

城中刚刚过完了中元节,仍有一些大节过后的余庆,人群熙攘比较热闹。楚天涯一行三人不露行藏的进了城,倒也相安无事,便到了富兴客栈准备落脚。昔日这里就是太原城中最热闹的一处所在,三教九流一应汇集,各种小道消息与花边新闻天花乱缀。当初他与萧玲珑初识之时,就曾在这里救了孟德的发妻张氏。想起来,那些事情不过是发生在一年多前,现在回想却是恍如隔世,期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如今这富兴客栈的店东都已经换了人家,楚天涯一行人进去也没人认出他来。三人叫了一桌简单的饭菜坐在边角的桌上慢吃,留意着店中的情景。小飞便四下游荡去了,找那些茶饭博士和打酒座儿的伎子们,打听萧玲珑的踪迹。

“少主人,咱们在这里能打听到她的音讯么?”出门在外,彼此都换了称呼,江老三疑惑的四下张望,低声说道,“萧郡主那么金枝玉叶的人,会来这种低贱邋遢的小客栈里投宿?”

“说不准。”楚天涯微微一笑,拿起一杯粗梗叶茶来随意的喝了两口,说道,“萧郡主是个极其念旧之人。太原城里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不多,富兴客栈就是其中之一。”

“那要是这里没有,她会不会去了少主的故居呢?”江老三心直口快的道。

楚天涯不由得一笑,“有道理。一会儿等小飞回来了看情况。要是这里没有,就去楚家老宅看看。”

少时过后小飞回来了,一脸的惊讶神色,说他打听消息的时候有个茶饭博士给他一封信,就是萧郡主留下的。

“少主,她神了啊,她怎么知道你会到这里来找她?”

“拿来我看。”楚天涯接过信拆开一看,顿时眉宇一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少主,怎么回事?”二人都惊问道。

楚天涯慢慢将信收好,“没事。去结账,我们马上走。”

“去哪里?”

楚天涯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了客栈。小飞和江老三结了账急忙跟上,发现楚天涯大步流云的直朝太原大门走去,似要出城。

“奇怪,少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是要赶去哪里?”江老三问。

小飞直撇嘴,“我哪儿知道——跟上呗!”

一行三人到了太原门口的大车坪,花了两倍的价钱终于租了一辆肯半夜送他们出城远行的骡车,直望东北方向而去。

坐在车厢里,楚天涯再次拿出那封信看,信上其实只有十个字:久等君不来,我自飘零去。

“少主,现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坐在车厢外的江老三忍不住了,问道。

“太行山,七星寨。”

“啊?”

“别多问了,去就是!”

听到这话,车把式却吓坏了。说是要去七星寨,那可是杀人越货的山贼老窝,车把式打死也不肯再走了,非要调头。几番劝说无用,恼得江老三拿出了当初看管牢城时的臭脾气,一脚将那车把式踢下了车,扔给他一些钱就当是买下了骡车,便与小飞驾车继续前行。

第二天清晨之时,骡车总算驶到了太行山半山腰上,遥遥可以望见雄伟的天堑关。把守山寨的响马暗哨早就盯上了骡车,这时呼啦一下冲出十几个拖刀的壮汉来,把骡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闯入七星宝寨的境地,速速通传姓名!”带头的小喽罗大叫。

江老三和小飞倒是懂得分寸,没有趾高气扬的大喊大叫,而是回到车里问楚天涯,“主公,怎么办?”

看到七星寨的喽罗行为还算收敛,没有像以往那样不分青红皂白逮着过往行人就下手行凶,楚天涯心中尚算满意。于是他道:“把我的印信拿去给他们看,获许通行即可,不许声张。别让太多人知道我来了七星寨。”

“是!”

片刻之后,众喽罗们诚惶诚恐的让开一条道,整齐划一的单膝拜在了道上,恭送这辆不起的眼小骡车去往天堑关。另有一骑快马前行通报,所到之处山门次递大开,城头竖起麒麟大旗。虽然没有前赴后拥的鸣锣开道伏路恭迎,但恰是这低调的张扬与无声的跋扈,让驾车的小飞和江老三都眉飞色舞神气百倍。

骡车径直驶进了天堑关,又过了开阳宫,缓慢的辗过了大栈道,在玉衡宫停了下来。一路上,大小的头领于喽罗都装作若无其事,但个个屏气凝神如临大敌,更加无人敢于上前盘问。

楚天涯下了骡车,看了玉衡宫一眼,形如往常,只不过此前警哨的女兵女眷换成了男丁,他们就像木偶一样呆直的目视前方,只把楚天涯当作了空气。

“看来梁兴和傅选等人带兵还挺有一套,七星寨的喽罗们很是懂得军令如山的规矩。”楚天涯心中挺满意,脚下未作停留,直接绕道玉衡宫后山,往云海仙境而去。

此时正当辰牌时分,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玉衡宫后山常年不散的云雾尽披彩霞,不枉仙境之名。

江老三和小飞都很识趣的停了步,楚天涯独自一人轻提缓步不急不忙的到走了这里,看到那悬崖边上,恰是站着一个衣袂迎风宛如落凡仙子的美人儿。

楚天涯不轻不重的吁了一口气,心中稍安:还好,我不算笨!她果然在这里。

就是这轻轻的一吁,惊动了负手站在悬崖边的美人儿,她也没回头,长吟道:“你来干什么?”

“找你。”

“找我作甚?”

“谈一谈。”楚天涯平声静气的道,面带微笑。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呢?”萧玲珑转过了身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也冷淡得像这秋天的深潭之水,“既然不愿娶我,又何必苦苦纠缠?”

楚天涯心里咯噔一下,暗忖:她究竟听到了一些什么,至此性情大变?还是,她想用这种冷暴力的方式,跟我在兵权上讨价还价?

“哎……你还是走吧!”萧玲珑深看了楚天涯几眼,仿佛是注意到了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于是叹息了一声又转过了身去,还摇了摇头,“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变了,变得让我十分陌生。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

“看来你还在气头上,那我先走了。”楚天涯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说道,“飞狐儿,我既然能找到兴富客栈,又找到云海仙境来,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如果你非要把利益的争夺与我们之间的感情强行扯上瓜葛,那不是我想要的;相信,你也不愿意这样。我会在七星堂等你三天。这三天里你自己冷静仔细的想想清楚,我们两个到底应该怎样相处。就这样吧,我会等你。”

说罢,楚天涯转身就走,未作片刻停留。

萧玲珑不由得怔住了,愣了半晌她猛然转过身来,只看到楚天涯的背影。

“他居然、真的……走了?”

“现在的楚天涯,真的不是以前那个混迹在市井之间的龙城太保了……”

楚天涯回去又坐上了骡车,直接进到了七星寨的核心内部,七星堂。

尽管楚天涯早有吩咐不许声张,但是主管七星寨分堂的大首领梁兴还是早已备下了盛宴款待楚天涯。

白诩也在这里。早在数日之前,白诩就奉了楚天涯的密令,来到七星寨经营招兵买马一事,主要是针对流散在河东、河北一带的辽国遗民,并想方设法从北方或是西夏那边购置一些战马过来。

参与宴会的人不多,只有分管七星寨的三名头领梁兴、傅选与刘泽,以及楚天涯和白诩。

“主公怎么突然驾临?属下有失远迎,孩儿们也多有冒犯,真是死罪、死罪!”傅选等人没怎么和楚天涯直接接触过,刚入席就急忙诚惶诚恐的敬酒赔罪了。

“无妨。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晃到了这里来。”楚天涯微然一笑,举杯道,“请!”

只一句话,就让稍显紧张的席间气氛轻松了许多,傅选等人都哈哈一笑的释怀开来,也就不好再追问楚天涯的来意了。

白诩心中暗自好笑,主公这一答既不堕威严又不失亲,还偏就滴水不漏……于细微处见真章,相比之下,已故的大哥和焦二哥在之方面确实跟他有着不小的差距。

席间也就没有谈及任何公事,只顾吃喝。傅选等人很识趣,安顿好了楚天涯的住宿之后就告辞而去,不敢多作半分叨扰。只有白诩很默契的跟了来,向他汇报征丁一事。

“敬谦,事情进展如何?”

“刚刚开始。”白诩答道,“小生已经暗中派出心腹之人,前往河东河北的各个州县村庄,偏找那些流民集散之处散播消息,征召擅长骑射的精壮勇士前来投奔,许以优待,许以厚禄。此外小生也联系了一些游走在两河一带走私货的马帮,托他们收买良马。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回来。”

楚天涯点了点头,“萧郡主来了多久了,她是否已经知道了消息?”

“小生到了这里还没有跟她碰过面,不甚了解。”白诩答道,“但小生猜测,她应该是知情的。因为傅选等人以往就跟焦二哥关系密切,与萧郡主也走得比较近。如果萧郡主当面盘问,他们应该难以隐瞒。”

楚天涯默然的点了点头,心道:就算不是为了萧玲珑,我这次也必须来七星寨走一趟。这座重要的分寨,说到底就像是焦文通的私家产业;这里的三个头领,虽然表面上对我十分的敬畏,但傻子都知道他们更愿意听焦文通的。要想消除西山义军内部潜在的分裂可能,就必须让焦文通对我彻底的心服口服;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把现在的七星寨,变作成我的“产业”!

白诩显然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也只有他明白楚天涯突然驾临七星寨的深层用意,却只是笑道:“主公是不是又惹到萧郡主生气了,害她包气出走,于是主公辗转寻人,寻到了这里来?”

“可不。”既然是心照不宣,楚天涯也就不挑明了,而是自嘲的笑道,“敬谦,不会是你向她透露了消息,说我暂时不会举行婚礼吧?”

白诩神秘的一笑,他的回答让楚天涯颇感意外——

“小生有罪……没错,小生是跟她说过这话。”

第173章 如妖

楚天涯的表情不由得迟滞了半分,白诩慌忙就拜倒下来,“主公息怒!小生万千不该干涉了主公的私事,死罪、死罪!”

“慢着,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奇怪。”楚天涯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诩这个妙人,饶有兴味的道,“跟我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白诩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的拱手道:“主公,小生以为,向来就是嫁出的女儿犹如泼出的水,只有胳膊肘向里弯的道理,必须向着夫家才行。”

“说下去。”楚天涯更有兴趣了。

白诩娓娓道:“现在看来,萧郡主对主公已是情深意重,非主公不嫁。但是,她的心思却没有完全放在主公身上。所以小生自作主张,将萧郡主的一些心事都挑明了说,也好让她有个抉择。”

“你的胆子的确蛮大。这样的事情何伯都未尝干过,你却不与我知会一声,就先私下办了。”楚天涯不动声色道。

白诩慌忙拜伏于地,“小生有罪,请主公降罪责罚!”

楚天涯微然一笑,“你我之间就不必绕什么弯子、打什么花枪了。说吧,你怎么跟她说的、她又是怎么回应的?”

白诩便答道:“记得主公曾经跟小生说过,主公与萧郡主的婚事,已经不是儿女情爱或是一桩私事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关乎西山的团结与稳定。所以小生就跟萧郡主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小生对她说,现在我们所有人,包括小生、萧郡主乃至焦二哥,都是主公的属下,主次之分要鲜明。如果萧郡主愿意和主公在一起,就得一心向着主公才行。不能既想着复国、又念着故人,或是太过贴近焦二哥。这对主公、对萧郡主乃至对西山,都没好处。”

“这话倒是说得一针见血。”楚天涯淡然的笑了一笑,“她怎么回应的?”

“第二天,她就悄然离开了青云堡……失踪数日,然后来了七星寨住进了她在玉衡宫的故居里。”白诩答道。

“看来她心里也挺挣扎。”楚天涯说道,“她经历了亡国灭族之恨,也曾经受过一段惨烈的感情疮伤,焦二哥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对她来说如父如兄。现在要她为了我一个人而放弃所有,换作是我,也会心中迷茫。”

“主公,小生以为,长痛不如短痛,掩饰不如挑明。”白诩说道,“这些问题,都是主公和萧郡主必须面对的,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压抑与挣扎。还不如早些挑明,将话说透。也好让彼此都有充足的回旋余地与选择机会。如果这些问题不在主公大婚之前解决,小生窃以为,迟早必然酿出祸患。因此,小生必须要将此间的利害对萧郡主和盘托出。若有罪罚,小生甘愿承担!”

楚天涯听完后,面露欣慰之色的点了点头,“敬谦,你做得很对。如果不是借你之口对萧郡主挑明这些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当面跟她来说。这些天来,我没少犯愁。很好,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白诩略略的吁了一口气,“主公宽宏大量,小生拜服!”

楚天涯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敬谦是我知己,我有什么难处,你全都了然如胸,不动声色的就替我解决了。有你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站在主臣的立场上讲,你一心为公图全大局,智谋深远敢做敢当,真是我的左膀右臂、西山的中流砥柱!要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何愁大业不成?”

“主公谬赞了,小生愧不敢当。”白诩还有点难为情了,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小生也就只会耍一些小聪明,哪里比得上主公的宏图大志?……话说回来,现在萧郡主的心中一定颇为迷茫与徘徊。主公何不趁热打铁,在这关键的时候推她一把,让她选择一条合适的道路?”

“不。”楚天涯答得斩钉截铁,“她的未来,由她自己选择。我既不强迫也不诱导。萧郡主不同于任何平凡的女子,她有见识有报负,更有能耐和底蕴。如果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不难劝她跟我站在一起。但是这会在她心中埋下为了感情而被迫牺牲的种子,心不甘情不愿。我要让她自己想清楚,在我这个男人和她的理想之间做出一个清醒的抉择,而不是为情所困时做出的冲动的决定。”

“其实……萧郡主的理想,与对主公的选择,未必就真的有什么矛盾?”白诩有点迟疑的道。

“不,有着本质的矛盾!”楚天涯的态度更加坚决,“别忘了,萧郡主的人生理想与最终目标,是光复辽国。而我楚天涯的理想,也抗击金兵、保家卫国。现在看来,二者并不矛盾。但谁能料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现在的西山义军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如果有可能我还要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那里不就是辽国故地么?如果不在现在防微杜渐,谁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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