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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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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霂感觉到他看人的目光与众不同。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穿透她的皮肤看见了肌肉的组成、内脏器官的位置、骨架的比例…… 除去医生,还会有谁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出发,看活人如同看待活体标本?
    “从黄金比例分割和对称性的角度来说,你的胸部不大不小,腰细、腿长、屁股翘,不穿衣服的画面挺有美感。”西蒙眯起眼眸,“媚娘,你当我的裸体模特吧,我能用画笔呈现出你最美好的身体曲线。”
    他是画家?
    萧淮不想听西蒙信口开河,握住林霂的胳膊想把人拉回来。西蒙一看萧淮要抢走刚刚瞄中的模特,立刻紧扣住林霂的手腕:“表哥,你要干嘛?”
    拉扯之间,林霂左腕上那串失而复得的紫水晶手链不知被谁扯断了绳子,珠子错落一地。
    林霂脸色一变,萧淮修长的手适时地握住她的左腕挡住疤痕,语气分外冷静:“西蒙,你扯断了她的手链,请赔偿她的损失。”
    西蒙松开林霂,低头认错:“好吧,对不起。”
    林霂正要说话,萧淮却攥住她的左腕,拉着她径直走向雕花立柱旋梯。
    西蒙追问:“别走,怎么赔?赔多少?”
    萧淮不理会他,行至四楼与五楼之间,收住脚步。
    林霂也站住,隐约猜到萧淮可能有一些话想和她说。
    她甚至可以猜到他要说的内容,但她不想听,更不想面对,不自觉地转了转被他拢在手心里的左腕。
    萧淮松开手。
    温热的掌心与凹凸的疤痕刚分开微毫的间隙,林霂立即把左手揣回大衣口袋里。
    萧淮道:“让你见笑了。西蒙是我的远亲,中德混血,虽有一点艺术才华,但也经常恃才放旷。”他顿了顿,“请见谅。”
    林霂摇头:“没关系。”
    “你介意今天睡在五楼客卧吗?”
    林霂仍是摇头:“不用换房间,我睡一楼就可以。”
    “西蒙在这里,你如果还睡一楼,估计到下半夜连人带床都属于他了。”萧淮说得很直接,语气也略有起伏,“你先回房休息。我下楼和西蒙谈一谈,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回把模特带到我这里鬼混。”
    林霂有些吃惊,然而出于礼貌不做评论,单说:“你结束完谈话也早点休息。”
    萧淮转身下楼。
    林霂走到四楼半,心情还有一丝不平静,脑子里飞快地过了遍紫水晶手链被扯断时的情景。
    她闷不吭声地探出脑袋,俯身往楼下瞄了一眼,瞄到萧淮颀长挺拔的背影,脑子里冒出个疑问。
    他是不是早就洞悉了她的秘密?
    *
    五楼客卧和一楼的装饰风格没有显著差异,除去一张床垫直接铺在地上,犹如榻榻米。
    既来之则安之。林霂确实困了,脑袋一挨着枕头便睡过去,接近傍晚才转醒。
    她离开卧室走到一楼,混乱的场面已被整理过,城堡豪宅恢复了窗明几净。
    没见到西蒙,估计他早就离开了。
    林霂思忖晚餐吃什么。昨晚是中式,今天要不来一道西式大餐,巴伐利亚烤肘子?
    她把猪肘处理干净,浸没在蔬菜高汤里蒸煮,再准备土豆丸子,专心致志地做菜,没有留意另一个人溜入了厨房。
    这个人不出声,静悄悄地观察林霂,然后打开画本,手中的硬炭笔划过纸面,快速捕捉她的神态。
    林霂把煮熟的猪肘放入烤盘,底下铺垫一层洋葱末,均撒黑胡椒、茴香、盐,再转移到烤箱中烘烤。
    猪肘逐渐泛出金黄的色泽,外皮酥脆,奇香四溢。
    香气诱人,画家悄然停下手中的炭笔。
    林霂取出外焦里嫩、香喷喷的猪肘,淋上啤酒和酱汁,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闪过来,伸出一把银灿灿的叉子。
    猪肘皮厚,叉子没叉稳。沉甸甸的猪肘犹如一颗自由落体的小地雷,径直砸在了地上,油渍四溅。
    林霂:“……”
    西蒙表情愧疚,小声说:“对不起。”
    林霂郁闷地瞅着他,用眼神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表哥让我整理房间,还交待必须向你赔礼道歉。”西蒙一脸诚恳,“亲爱的,请担任我的裸体模特,让我为你画画作为赔礼。”
    这是哪门子的赔礼……
    “你先看看我的作品,再做决定?”西蒙见林霂沉默不语,向她展示他刚刚画的几张动态素描图。
    准确而精细的线条打破了白纸的空虚,使平面转化为立体空间。西蒙通过简与繁的画面处理,展现了她每一个截然不同的神态。不论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还是莫名其妙的焦虑,抑或是一闪而逝的怔忡,皆跃然纸上。
    这些画好像一面面镜子,让林霂恍然发现自己敏感外露,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善于掩藏。
    “你的作品充满了艺术表现力,可我对裸体模特真的不感兴趣。”她回答。
    “我给你丰厚的酬劳。再考虑一下?”
    林霂摇头。
    西蒙合上画本,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身体里隐藏的各种情绪,我想通过高雅的艺术形式把它们一一表达出来。你可能认为我说这么多只是想骗你上床?NO,我从来不欺骗女人。”
    为证清白,他又说:“我和表哥身边从来不缺乏女人,如果想做爱,随时都可以。性对于我们而言就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平凡。艺术不一样,它能够震撼心灵。我想看到你不穿衣服时的样子,并且希望通过画笔向观赏者呈现出你内心深处的矛盾。”
    林霂被这段话震惊了,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语气里透露出少有的慑人:“西蒙。”
    西蒙讪讪地回头。表哥来了。
    萧淮听到一楼有动静,又闻到浓郁的猪肘焦香,猜测林霂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可是走入餐厅却看见酥脆的猪肘倒扣在地上、西蒙纠缠着林霂。
    他清冷的目光扫过表弟,再度开口时不是中文,而是巴伐利亚州口音的德语。
    西蒙一愣,也用德语对答。
    林霂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西蒙的语气越来越犹豫,最后可怜巴巴地和她说“对不起”,不情不愿地离开厨房。
    偌大的空间剩下萧淮与林霂,两个人都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气氛莫名的有点尴尬。
    稍过片刻,萧淮说:“西蒙口无遮拦,别介意。”
    林霂拿捏不准他把西蒙赶走的原因,迟疑地点头:“我明白,你也别介意。” 他很优秀,又招女人喜欢,私生活丰富一点也很正常。
    听见这样的回答,萧淮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林霂蹲下身子,拿抹布擦拭地面上的油污。
    收拾完残局,她背对着他洗手,缓和气氛道:“我是射手座的,星座专家说过我这类人很二很神经,容易人格分裂…… 换个角度想想,西蒙说得没错。”
    萧淮更感意外了。
    关掉水龙头,她继续说:“我重新准备晚餐,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有。”
    “什么?”
    “孟婆汤。”
    林霂惊诧地回过头。
    萧淮说道:“我一想到西蒙要求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就觉得无比头疼。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是不是有一种东西,人吃下去就会忘掉烦恼?”
    林霂愣了两三秒,嘴唇柔软地翘起来:“那叫忘忧草,不是孟婆汤。萧淮,你的中文是谁教的?”
    她说完噗哧一乐,眼睛里神采奕奕,就像夜里的白月光,明亮得有些夺目。
    萧淮怔忡了下,视线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挪至水润光泽的唇,停留一瞬,转向别处。
    “这里需不需要我帮忙?”他轻声说。
    “不用,你接着忙工作吧。”她挥挥手,撵人走。
    
    第15章 油画展
    
    林霂不会煮孟婆汤,但煲了一锅降火除燥的滋补汤,又换着花样做了几道简单的西餐。
    西蒙在餐桌上话题不断,每一句话都围绕着他的油画作品,说到激动处时,眉飞色舞。
    林霂不懂油画,充当聆听者。
    晚餐进行到尾声,西蒙放下刀叉,叹口气:“我今天和画展主办方不欢而散。”
    萧淮也放下刀叉,专注地倾听。
    西蒙的口吻变得焦躁:“明天是画展的最后一日。我要求把《雪地里的橡树》这幅画挂在最显著的位置,主办方否决了我的主张,说现在的买家对于写实的画风毫无兴趣,偏爱色彩鲜艳、笔触轻快活泼的油画,还建议我尽快转变风格。这个龌龊势利的家伙,我的画大卖的时候,他高兴得想舔我的屁股;今年卖得差了点,他立刻满嘴喷shit。”
    萧淮看一眼正在喝汤的林霂,提醒道:“餐桌上请注意你的措辞。”
    西蒙闷闷不乐地闭上嘴,片刻后偏头看向林霂,笑着问:“亲爱的,你明天有没有兴趣来参观画展?我的油画均价不低于一万八千欧,我本人也被评为去年年度德国最具学术实力与收藏价值的画家。明日的展出,绝对值得你拨冗出席。”
    他说得煞有介事,林霂不懂艺术,但也明白昂贵的价格和厉害的头衔意味着他在油画界地位不俗,点头说好。
    西蒙信心满满:“你看完画展之后,极有可能改变想法,同意当我的模特。”
    “我也去看看。”萧淮风轻云淡地接过话题。
    西蒙面露惊讶,从椅子里跳起来,抱住萧淮感动不已:“表哥,你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有空来看画展?难道你良心发现,认可我高超的画技了?”
    “不,我认可你拙劣的演技。”
    林霂差点被汤水呛到。
    *
    西蒙的个人年度油画展览设在市政博物馆。日前的开幕式有许多政商名流及美术界重要嘉宾出席,今夜即将闭幕,场面不但不平淡,反而因为萧淮的出席而变得更加盛大隆重。
    萧淮是家世显赫的投资银行家,其名下的对冲基金又屡屡在国际货币市场得利,金融行业的精英们亦不约而同地参观画展,把握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接近萧淮,与之结交。
    林霂也穿戴得相当正式:银色钉珠百褶长款礼服,小型手包,挽起长发梳成髻,再戴上一顶巴伐利亚州传统的红绒球帽子,别有一番异国风情。
    唯一不妥之处在于左腕的疤痕。
    “亲爱的,你准备好了么?”西蒙轻叩客卧的房门,“表哥在电话里说,车子即将抵达。”
    “马上好。”林霂匆匆回应,继续和左腕的手镯死磕。
    为了避免闪失,她特意买了支新手镯。手镯绝对不会断,非常牢固,非常紧……但也太紧了……无论是戴上去还是取下来都需要拧螺丝,结果她不小心拧得太紧,再想松一松都变得极困难。
    她走出房间时,西蒙正在打电话和画展主办方确认今夜的嘉宾名单,听见门开的声音,抬眸一瞥,眼睛里有抹惊艳之色,竖起大拇指。
    林霂微一颔首,双手提起长裙,踩着细细的高跟鞋飞快地下楼。
    西蒙适时结束电话,在背后调侃:“不着急,表哥的车又不是过了点就打回原形的南瓜车。”
    林霂并没有放慢步伐。萧淮昨夜在书房工作到很晚,今日又很早出门。他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一点闲暇,她怎么好意思让他久等?
    走出城堡,一辆棱角分明、线条硬朗的后现代复古车已经等候多时。这辆车是萧淮特意挑选的,车身轮眉极高,故看上去庄重有力,又具备特立独行的时尚感,与西蒙艺术家的身份十分相称。
    西蒙神情愉悦,吹了声轻快的口哨。
    萧淮从车里走出来。
    他穿着暗条纹西装三件套,打着宽领带,袖口露出的白衬衫严谨地保持着一英寸的长度,搭配着镂空雕花钻石袖扣,小细节散发出理性冷静但又不失品位格调的气质。
    他看见林霂,走两步迎上去。
    她刚要打招呼,西蒙故作神秘地说:“表哥,你知道你多了位崇拜者吗?”
    萧淮凝视着林霂,唇角微微上扬,西蒙兀自道:“主办方负责人的女儿听说你要来,激动地表示一定要把初吻献给你。OH MY GOD,你的爱慕者年龄记录刷新下限,突破十四岁大关。”
    他沉默一秒,淡然地开口:“林霂,先上车。”
    林霂右手提着长裙,另只手试图去扶车门,萧淮的手礼貌地伸过来。
    她些许迟疑,把手交给他。
    两人的手心即将贴合,萧淮注意到什么:“你的手镯是不是卡得太紧?皮肤都发红了。”
    林霂倏地收回手:“没有。”
    三人就座,汽车很快发动起来。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市政博物馆停车场,走VVIP通道进入萧淮的专属停车库。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已在这里等候良久,把西蒙请去了展览区域。
    眼下离闭幕时间仅剩一小时,林霂跟随萧淮走入画展中心。这里衣香鬓影,贵宾云集。
    金融大腕们见到萧淮,纷纷走过来寒暄。林霂陪伴在一旁,倾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有人把她当成小山美智子,用日语和她攀谈,询问她对日本股市近期震荡下挫的看法。
    她正要撇清,萧淮却对众人作介绍:“这位是林霂小姐,是我私交甚好的朋友,不远万里来到慕尼黑旅行。”
    众人打量林霂的目光变得不同,话题也不再围绕财经,和她天南地北随意聊了起来。
    这时数位衣着光鲜的精英人士围过来问候,交谈的话题又变得深奥。起初林霂还能搭几句,稍后德语、日语、英语、法文各种语言频频切换,她几乎说不上话,最终是萧淮找了个理由拉着她离开,来到一个小小的展览厅。
    她见周围人不多,压低声音道:“能不能允许我离开你,单独观赏油画?你们的话题太高端,一会儿是中国证监会重启IPO,一会儿是美国非农数据对于QE计划的影响,我的听力不够用,智商也遭到碾压,站在你们身旁感到压力巨大。”
    萧淮笑道:“不会,你很聪明。日本瑞穗银行慕尼黑分行总裁那一口生硬的德语,你不但听懂了,还和他交流得挺开心。”
    林霂不好意思地说:“我连蒙带猜,最后几句根本没听懂,用‘Ja Ja’糊弄过去。”
    “难怪他问你是不是正在和我约会,你也回答说Ja(是)。”
    林霂大吃一惊:“真的吗?”
    “真的。”
    林霂目瞪口呆,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淮唇边的笑意扩开,微低了头凝望她,目光沉静如水,声线也放轻放缓:“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应酬较多,接触的女性也较多,常被误认为和谁在交往,其实她们只是工作伙伴。林霂,请你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
    原来是自己躺枪……林霂的脸色恢复正常:“没有,我不会在意。”
    他转开话题:“你和总裁交流的时候,好像也听得懂日语?”
    “嗯。日语里有很多医学词汇来源于德语,所以我当年学德语时就顺便学了点日语。”
    “难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美智子一开口,你的神色立刻变得不自在,原来你听得懂她说什么。”
    提及美智子,林霂忍不住问:“她今天没有来?”
    “来了,就在你身后不远,她在和德国邮政银行首席执行官聊天。”
    林霂回眸望去。美智子也正好结束谈话,侧脸看过来。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美智子穿着华丽的和服,妆容精致,让人眼前一亮。
    想起上次在对方背后说的那些话,林霂有点不好意思,报以微笑。
    似是回应她,美智子提着和服下摆,款款地走过来。
    
    第16章 杀人犯
    
    “Hermann,我来迟一步,让你久等。” 美智子向萧淮鞠躬,语声柔软。
    她完全忽略林霂,娓娓道来方才的谈话内容:“邮政银行首席执行官比我想象中的更幽默,主动表示愿与我们合作。”
    萧淮回应道:“稍后再谈论工作,我想把林霂介绍给你认识。”
    美智子打量一眼林霂,脸上流露出微妙的表情。
    “林霂的长辈和我的长辈是世交,她自己是优秀的急诊科医生,所就职的私立医院在行业内排名首屈一指。”萧淮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本人看起来不像医生。”
    “那像什么?”林霂好奇。
    萧淮笑而不语,继续介绍:“美智子曾经是日本大通银行收购及兼并部高级经理,稍后放弃一家上市公司独立董事的职位,担任我的私人助理,也是我不可或缺的帮手。”
    林霂刚想称赞几句,美智子却转移话题道: “Hermann,画展结束之后我们去喝一杯,谈谈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总行高层催的紧,要求我们在圣诞节之前拟出收购草案。”
    萧淮没有立即答复。
    美智子冷不防地对林霂说:“如果林医生有空,也可以同行。”
    林霂识趣地推辞:“我再过几天就要回国,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看看慕尼黑的城市夜景。听说有家餐厅的蛤蜊海鲜杂烩浓汤非常美味,我打算去试吃。”
    萧淮看一眼她身上薄薄的礼服长裙,欲言又止。
    这时又有金融人士过来寒暄,林霂礼貌地退让,美智子转身迎接,和服后面拱起的太鼓结推搡一下林霂,把她和萧淮隔开。
    凑巧又来了几位燕瘦环肥风情万种的德国女子,一个个全围在萧淮的身边。有了女性的加入,男人们的谈话不再局限于金融,变得有趣多了,妙语连珠频频逗笑女士们。
    林霂看看时间,再过半小时,画展即将闭幕。
    她悄无声息地走开,独自观赏油画。赏析的越多,越觉得西蒙的画风写实,画面里定格的情绪也极富感染力。
    譬如眼前这幅《抽着烟斗的裸女》。女人合着眼眸,一张年轻的脸庞沉醉在烟雾缭绕之中,透露出得意、放浪、沉沦、迷离一系列复杂而真实的情绪。
    林霂不由自主浮想到西蒙给她画过的几张动态素描,如果抽着烟斗的女人是自己,脸上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态?
    她摇头一笑,走入另间展厅,看见了西蒙提到过的作品:《雪地里的橡树》。
    这原本是棵高大粗壮的橡树。树上堆满了厚厚的白雪,树干不堪承重,呈V字形断裂。
    橡树是德国的国树,象征着不屈不挠的精神和伟大的荣耀。画中的橡树却处处强调深沉的无力感和濒临死亡的暗示,尤其树干断裂口锋利尖锐,透出残忍肃杀之意。
    无论是谁,乍见到这样一幅画,都会感到不舒服。
    “亲爱的,我找你好久。”西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带着笑意,“你喜欢这幅画?”
    林霂没有马上表态,她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油画上。即使橡树断裂成两截,也依然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竭力地伸展枝叶。这是生命不息的象征。
    “主办方说这幅画是我有史以来最差劲的作品,刻意渲染死亡,一点艺术韵致都没有。” 西蒙敛去笑容,口吻惆怅,“我以为你会喜欢它,没料到你也不喜欢。”
    见他如此失望,林霂开口道:“别沮丧,我挺喜欢。”
    西蒙眯起眼眸:“喜欢就买下它,只要两万欧。”
    林霂:“……”
    “这样吧,你给我一个真诚的拥抱,这幅画分文不取,OK?”
    不等林霂回答,西蒙笑嘻嘻地展开双臂,做势要搂抱。她本能地往后躲开,却撞到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
    林霂连忙道歉,抬头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表情蓦地僵硬。
    女子睥睨林霂,登时愣住。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来德国做什么?”女子突兀地开口,态度跋扈。
    西蒙把林霂拉到了身旁:“美女,请控制你的声音,不要喧哗。”
    女子见他高大帅气,冷冷一笑:“你是林霂的新男朋友?”
    西蒙挑了挑眉:“嗯哼。”
    “我好心提醒你,林霂这种女人睡几回还凑合,娶她就免了。她是杀人犯,谋财害命之类的事分分钟做得出来。”
    西蒙一怔,与此同时林霂却不再保持沉默:“季小姐,请你停止毫无意义的诽谤。”
    女子反呛:“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林霂不想再起纷争,转身离开。
    西蒙追上去:“亲爱的,需不需要报警?”
    “不需要。”她紧抿着嘴唇,语速比平常快了许多,“不好意思,能不能允许我独处一会儿?”
    西蒙收住脚步,看着林霂的背影。
    她的声音异常紧绷,又走得极快,不曾回头看他一眼,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西蒙没好意思阻拦,用手机给萧淮发了条消息。
    “亲爱的表哥,你看好林霂。待我说完谢幕词,我们一起回城堡。”
    *
    萧淮收到西蒙的消息时,正在寻找林霂。几乎是同一刻,他又收到她发来的微信:“我已经和西蒙打过招呼,先走一步。”
    寥寥几字,语气格外淡漠。
    他又看了遍,末了轻轻浅浅叹口气,没有回复林霂,单单回复西蒙:“她有自己的安排,我不方便干涉。”
    画展结束后,萧淮与美智子一同离开市政博物馆。车子驶出去没多久,西蒙的电话追过来:“表哥,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林霂呢?”
    这时萧淮记起林霂只说去看夜景,没说具体去哪个地方。
    “稍等,我问问她在哪里。”他挂断电话,几乎是同时一条新的微信消息跳出来。
    Lin:“我忘记带手机充电器。万一关机,勿怪。”
    萧淮立即拨过去,林霂的手机已经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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