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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杀手之无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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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皮心里一叠声地叫着苦，但事已至此，便也横着一条心迎接风雨了。“我是看看这个酒楼够不够排场，衬不衬得上咱俩的结盟之礼！哈哈，挺好！挺好！”泼皮嘴上逞着强，腿上可是软得很，下马的动作看着就极不安稳。
选定二楼一个临街的桌子，二人便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机灵的店小二一见这一男一女，就暗自猜度或许是男的要向女的表真心了，出手一定不凡，因此也准备煽惑着让二人点些贵菜从而狠赚一笔，“客官，请问要点儿什么呀？本店……”
“把最贵的全端上来，便宜的不要。”叶梓馨干脆利落地说，并不听店小二的推荐。
“嘶——”虽然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泼皮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要一壶上等的黄金酿，窖藏少于二十年的话也就算了。”叶梓馨补充道，“我这位老兄素来胃寒眼热，需要吃些花酒来暖胃祛火。”说完看向泼皮，眼中不无戏谑。
泼皮便不敢再做声，店小二欢天喜地的下楼报菜去了。
酒菜已上桌，叶梓馨却并不动筷。
“吃啊！你吃啊！”泼皮悲痛欲绝地说，“这么多钱买来的，不吃可惜了！”
“说吧，”叶梓馨不为所动，“你究竟是什么人？”
“嗝——”泼皮噎住了，张牙舞爪说不出话来。
“你！”叶梓馨实在看不上他，却也看不过眼，到了杯酒要他顺顺。
“噗——”谁料酒刚入口，泼皮便禁不住呛一下子又吐了出来。
“你！”叶梓馨怒吼道。她的黑裙上已沾了酒渍，还有些红的白的，左不过是泼皮口里乱嚼的吃食。
泼皮自顾去邻桌上倒了杯茶来喝，一口气倒过来后便坐在那里喘气。
“我还要问你是谁呢！”泼皮反咬一口，幽怨地喊道，“宰人也就罢了，我噎住了还要给我灌酒！你是有多想抛下我！”
“你自己狼吞虎咽地不留意，临了却还要怪我的一杯酒！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叶梓馨并不愿意生受他的埋怨。
“要不是你点了这么些贵菜我心疼，我用的着一个劲儿猛吃吗我？！”泼皮揉着胸口，模样极是滑稽。
“你若是舍不得，一开始就不该说那么许多大话。”叶梓馨终于擦净了衣裙上的污渍。
“我还不是为了和你讨好关系，好让你不能赶我走嘛？！”泼皮的情绪依旧十分激动。
叶梓馨极是惊讶，“我都说了与你结盟，又如何会赶你走！”而后又恢复了平静的语调，“倒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的身份？可不是心中信不过我的缘故？”泼皮确实有一番道理，因此才不依不饶。
“我只是……我只是……”叶梓馨惊觉自己确实是信不过这泼皮，毕竟只知二人同属一个雇主，其余的底细一概不晓，且这泼皮自初次见面就无赖泼落，难免会让人怀疑他是别有用心且居心不良。但是现下被看穿了也不便说透，因此嘴硬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姓名和门派，毕竟今后好一段日子我们要朝夕相处，我总不能一直以‘你’唤你不是？”
“确实如此，”泼皮点头，似是极认同叶梓馨的话，“可你不能直接问我的名字吗？开口闭口我什么人我什么人，你审犯人呐？！”又是一通哀嚎。
“哦，我错了。”叶梓馨自知理亏，“我只是习惯了这样问人，你莫要介意。”
“也是，你一般接触的不是要杀人的人就是要被杀的人，这种说话方式确实比较符合你的身份。”泼皮贴心地为叶梓馨找起了理由。
叶梓馨心中不快却也不好发作，只得点头称是。
“呐！我叫钟风瑞，”泼皮自我介绍道，“出身独活门，是正规的找人机构，不属于江湖门派，在你们义侠帮估计没有记录。”
正规？找人？叶梓馨心中冷笑，你找个黄婉儿还要借着我的光，真不知道是你个别现象还是独活门门风如此。
“好了，我说完了，还有什么一并问了我罢，今后莫要再因这种事情惹我伤心。”泼皮心中好似有了阴影。
“无他事要问了，如此已极好。”叶梓馨连忙说道，后悔当时忍不住这人的聒噪而与他结了盟。
如此，二人才开始用饭。临了时泼皮本以为叶梓馨会良心发现付一半的饭钱，可是叶梓馨却没有这个自觉，只得忍痛把钱袋子一并送上去。
过了凤锦镇，芜化山就出现在视野之中了。想着可以尽快摆脱这个泼皮，叶梓馨便催马行得更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这个封面不大好看，太简单了些，哈哈，不过我的情节也很简单，倒是挺般配的，嘻嘻
☆、循循善诱
芜化山上种的是柏树。在这深秋时节，万物苍白乏味，独柏树的翠绿依旧在寒风中了了点缀。山上似乎还种有竹子，却也都是一水儿的鲜碧之色，并不突兀。此时正值日落之际，西边的天空尽是夕阳的艳红，漫无边际，像血一般灿烈。日头的血红和这漫山的透绿相互胶着，愈发显得奇异。
“我都说了前面没有住宿的地方，你偏不要听。这下可好，连间破庙也未得见，当真是要过上席天寝地的日子喽！”钟风瑞那泼皮望山兴叹道。
“你若是不喜，自可以返回去住你的客栈。”叶梓馨的语气中不见一丝愧疚。
“不不不，”钟风瑞连连摆手，“我喜欢，我喜欢得紧呐！”眉眼之中的苦色却依然未褪。
“你喜欢就好。”叶梓馨揶揄道。
二人当即策马入山，在半山腰处寻得一块儿平地，便预备在此停下过夜。
“你去捡些树枝回来，”叶梓馨熟稔地吩咐道，“我去寻些水来。”
“好。”钟风瑞依言去了。
待他反转之时，却不见叶梓馨的踪影。良久，寻水去的叶梓馨才珊珊来迟。
“我打了一只山鸡！”叶梓馨兴奋地喊道。
“难道不应该是捡到了秋果吗？”钟风瑞嫌弃道，“君一出手，必有伤亡。哪里像个姑娘家！今后可嫁不出喽！”
叶梓馨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也没有回答。
“喂！”钟风瑞觉出些不对劲，打诨道：“你别不吭声啊！你可别哭啊！你哭我可接受不了，也太不像你了！”
反观叶梓馨仿似解脱一般，笑了笑，缓言说道：“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个故人。”
钟风瑞一愣，旋即又呼天抢地地说：“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句话也不像是能从你嘴里吐出来的！”
“你说话放尊重些！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叶梓馨怒了。
“哎呀放心了放心了，”钟风瑞抚着胸口说：“还是你，还是你。”
“少废话！”叶梓馨不愿再伤脑筋，又吩咐道：“把它处理干净！”
钟风瑞嘴里不依不饶，手上却烧开了水，又带着热水和笨鸡往后面走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只收拾干净的鸡回来，二人就势煮了鸡汤，闷上馒头，呼哩呼噜地吃上了。
“没想到你去杀个人也要带上锅碗瓢勺。”吃完饭，叶梓馨无聊地问道，心中着实看不上这种妇人行径。
“第一，我不是去杀人！”钟风瑞纠正道，“第二，带上炊具是常识啊，有甚可嘲笑我的！”
“可是你看上去并不经常也不喜欢露宿野外，为何要带上它们碍事呢？而且你好像也很擅长收拾野味。就你这种晚上不住店就要大呼小叫的人来说，太不寻常。”叶梓馨来了兴趣，或者说，是怀疑。
“这个……”钟风瑞犹豫着，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猛然间看到叶梓馨狐疑地眼睛，又立即叫道：“哇！你还是不信我！”
这回换叶梓馨慌乱地找理由了，可她没找到：“不是！”
“就是！”钟风瑞并不相信，“你还是怀疑我！你刚才看我的眼神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他这么说确实有些许夸张。
“不是！”叶梓馨依旧只这一句。
“是！”钟风瑞活学活用。
“你闭嘴！”叶梓馨吼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倘若真信不过我，那我们就在此处别过！”
钟风瑞这才不再言语。
“所以你为何要带炊具呢？”叶梓馨又问。
“啊我都不问你了，你还要问我？！这不公平！”钟风瑞也吼道。
“随便你。”叶梓馨也不再追问。
好似下了很大决心，钟风瑞咬着牙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得保密。”
叶梓馨点头。
“这是我们的门规啦！”钟风瑞泄气道：“师傅说，武功不如别人，就要另寻活路。所以我们独活门每个师兄师弟练的最多的不是武艺，而是野外生存技能，目的就是为了在逃掉敌人的追捕后，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不至于最后死在自己的手中。”
叶梓馨似乎很受触动，并未反应过来答话。
“很可笑对吧？”钟风瑞问。
“不，不可笑，你们师傅说的挺好的。”叶梓馨答。这和义侠帮的门规不大一样，义侠帮以不择手段灭掉对手为目的，哪怕是采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杀人和救己，两种不同的原则，究竟孰优孰劣，叶梓馨想不明白，她以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可是我总感觉这种做法挺窝囊的。”钟风瑞说。
“嗯，是有些窝囊。”叶梓馨不客气地说。
只这一句，又让钟风瑞泄了气。
寒风扫过，火焰轻舞。叶梓馨抓了几把干柴放入火堆，拿了包袱垫在头下便睡去了。丝毫不顾身旁对着夜色兀自发呆的钟风瑞。
夜黑透了，甚景物都瞧见不得。只有在深夜之中，所有的一切才会真正变得相同。在这深沉的无垠的黑色之中，万事万物都在沉睡，世间没有了杀戮，亦没有了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不太热哈！？
☆、功成隐现
旦日清晨，叶梓馨钟风瑞二人热了昨日的鸡汤，随便进些吃食便继续向山里行去。
“你说这山上为何会种如此多的柏树哇？”钟风瑞无话找话道。
“许是此山之中埋了许多人吧。”叶梓馨未多加思量，只随便给出了个自己能想到的答案。
“……”钟风瑞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怎么？不对么？”叶梓馨见他不说话，心下已是了然，便又继续吓唬道：“人死了下葬时，可不是要种些柏树么？”
“呸呸呸！”钟风瑞堵住话头不要叶梓馨往下说，自我安慰道：“孔子曾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是说松柏傲寒，品性高洁。嗯！这里被人种了这么多柏树，一定是这个寓意！”
“你既清楚，又何苦来问我？！”叶梓馨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我俩总不说话不大好。”钟风瑞老实交代了。
“可我觉得不说话比较符合这里的环境，”叶梓馨故作神秘地说，“死人大多喜静。”
钟风瑞只觉和叶梓馨说话实在是太可怕了，发誓再不要与她玩笑，心肝儿受不了。
又行了半日，便发现了一些踪迹。远处的山坳之中，有袅袅炊烟升起，想是有人在做午饭了。可在这深山之中，人家极为少见，故而那起烟之人，应当就是郭子旭无疑了。思及至此，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正在屋中熬汤的郭子旭听见屋外有响动，探头看时，见是一男一女两位陌生人。
那女子着一袭黑衣，手持一把长剑，说不尽的英姿飒爽。微风吹过，女子身后的万千青丝飞起，随着那黑衣，愈发显得面若银盘，眼若灿星。那挺翘的鼻头，乖巧的小嘴，和她男人似的装扮极不相称，却又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男子着一身天青色长袍，再看那发髻，晓得是个世家公子模样，周身却未见荷包香囊之类的装饰，显得很是干净爽快。剑眉入鬓，一双眼睛却似沁着三春江水般温润多情。鼻梁挺立，嘴角微弯，一眼望去只觉所有的春光灿烂竟都比不得他含笑的眉眼。
这么一双人，倒是像极了当初的自己和她呀！郭子旭心中一痛，随即释怀，步出屋外问候。
“请问二位为了何事行至此处？”郭子旭拱手道。
“你可认得一个人叫郭子旭的？”叶梓馨开门见山。
“正是在下。”郭子旭坦言答道，“请问二位为了何事寻我？可是家中有人生病了？”
叶梓馨当即拔出无痕剑，大喝道：“我们来寻你的命！”
“哎哎哎！”钟风瑞伸手拽住了她，“你每次都是这样直奔主题吗？”
“不然我还要先和他叙叙旧？”叶梓馨无语至极。
郭子旭却并未大惊失色，反而温和一笑，问道：“不知姑娘为了何事杀我？”
“不是我说啊，就单凭你这说话风格都得砍你！”钟风瑞也受不了了，“为了何事为了何事，你为了何事说话总是用这同一个句式？”
郭子旭哑然，只觉得这两个来灭他口的人好像不大像是真正的杀手，他竟从二人的说话中觉出些乐趣来。
“我从不和快要死的人说话，麻烦。”叶梓馨说。
“得了吧，”钟风瑞并不相信，“你就是怕晦气！”
“随便你怎么想！”叶梓馨懒得争辩。
“二位……二位少侠，”郭子旭思忖着用了这么个称呼，毕竟那女子身上的戾气不比男人的少，“不妨先到屋内休息片刻罢！”
“你这人还真有点儿意思，都死到临头了还记得这许多礼数。”钟风瑞惊叹道。
“毕竟我现在还未真正死去。”郭子旭答得很随意，却惹得叶梓馨也对他好奇起来，毕竟她从未见过有如这般坦然面对死亡的人，多数人总是吓得屁滚尿流的。
如此，二人跟着郭子旭进了屋，而后发现屋中只他一人。
“你身边的黄婉儿呢？”钟风瑞问，他的任务是带走黄婉儿，故而十分在意。
郭子旭一怔，愣了半晌才问道：“你们是……是……”
“是陆紫烟让我们来的。”叶梓馨答。
“也是她让你们来这儿找我的？”郭子旭显得有些激动。
“不不不，”钟风瑞说，“是我们自己找来的。”恬不知耻是泼皮的本性，他就这么着抹掉了自己蹭路的角色。
“哦，我就说，”郭子旭似乎很失望，“她不会想到我竟会住到这里。”
“要不怎么说你狡猾呢？”钟风瑞称赞道。
“所以，黄婉儿呢？”叶梓馨见钟风瑞跑了题，索性替他问道。
“是啊，黄婉儿呢？”郭子旭两眼放空，“你们刚到便知晓我这里根本没有黄婉儿。她却不来这里看看，只一心想着我和黄婉儿在别处逍遥自在。”
“什么？！”钟风瑞喊道，“你是说根本没有黄婉儿这个人？！”
郭子旭点点头。
钟风瑞猛地站起，一把拽住郭子旭的衣领：“那你为何要骗陆姑娘有个黄婉儿？你负她也就算了，何必又要编出个黄婉儿惹她伤心！又何必让我白跑一趟！你说怎么办？陆姑娘要我带回黄婉儿，你让我带谁回去啊！”
郭子旭看着世家公子钟风瑞，惊叹自己看走了眼，这明显就是个市井泼皮嘛！何苦又长那副正经皮囊来让人受骗！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反抗。
钟风瑞见他无动作，心想怕是有些苦衷，便也放了手。
“坐回来，”叶梓馨叫回了钟风瑞，“既然根本没有黄婉儿，我便也不用管你了。”顿了一顿，叶梓馨又说：“只待我取了这厮的性命即可！”说完就又提了无痕剑准备开杀。
“啧！”钟风瑞又拽住了她，“你何以如此心急！他现在必是逃脱不掉，我们不妨听听他为何要编出个黄婉儿。”
“你非要如此无聊吗？”叶梓馨不理解。
“就当解闷儿啦，这十几天赶路实在乏味得紧！”钟风瑞劝道。
如此，叶梓馨才歇了剑，去听郭子旭的故事。
☆、冰山一角
郭子旭却不愿讲，叶梓馨拿了无痕剑架到他脖颈处时，他淡然一笑道：“姑娘这是在威胁我了？可是姑娘竟忘了，我的命本来就握在姑娘手中。”
叶梓馨放下了剑，对着钟风瑞斥道：“你这可满意了？”
钟风瑞并不理叶梓馨，向郭子旭说道：“这本是你的故事，讲不讲由你。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你怕是活不过今日。你当初欺骗了陆紫烟姑娘，让她终生都活在仇恨之中，你现在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却也仍旧不愿为陆姑娘考虑一二吗？你不把实情相告，对她着实不公。”
郭子旭并未立即说话，思索良久，似乎想到了当年和她在一起时的日子，潇洒快活，自在人生。又想到他设计离开后，她是如何在伤心悲痛中独自存活，用恨意维持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愈想心中愈发不忍。
“你该给她一个说法。”钟风瑞说。
“可是她现在对我只有恨，再说其他的还有何用！”郭子旭依旧犹豫。
“所以，你为何要让她沉迷于仇恨中不得解脱？”钟风瑞追问道。
只这一句，让郭子旭好似雷劈一般，整个脑子一片混沌，却又愈发清明。自己如此做法，确实对她不公。
“她本来是徽邡宫花溪王的弟子，后来，后来因为我也就离了师门，和我一同在此隐居。本来她很欢喜，可是慢慢地却有些厌倦了。或许她骨子里依旧放不下江湖中的快意恩仇，于是便又偷偷练起了徽邡宫中的武功，只是由于无人指教，她练得十分辛苦。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她神智有些不大清醒，也容易发怒，就劝她不要再练功了。她却不听，仍旧要练，脾气也愈发暴躁了。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过走火入魔这个说法。我看她那模样，实在担心。
“我暗自思索需得阻止她，可是我不懂武功，真的不知该如何筹措。于是我便想了个办法，离开她。
“我深知自己是她最爱的人，我若是走了，她必然要寻我，到那时她或许就会误了练功。可我几次三番借故出走，她却始终无动于衷，我也只得回来。她说她知道我爱她，不会因为拌了几句嘴就了离开，她信我。
“可我却必须要辜负她的信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练功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于是，我趁她外出时，留下书信，说自己喜欢上了山下一个女子，如今女子怀了身孕，我要和她在一起。
“其实我并未离开，我一直躲在屋后。她回来见到书信之后大怒，竟未发现我。后来她就走了，临走时发誓要将我碎尸万段。
“我想她若恨我，或许就静不下心来练功了。就一直跟着她走，准备她放弃载修炼后就现身，与她重归于好，却见她又回到了徽邡宫。也好，至少在徽邡宫有人看着她，她练功便不会出差错，她便也不会因此殒命了。”
郭子旭讲述时平静得很，似乎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故事。
“那你为何要留在这里？”叶梓馨问。
郭子旭望着窗外淡淡地笑了，“我想着，等有朝一日她练成了神功，想起我时，或许还会回来。可如今看来，确实是我想多了。她一心想的，只是要我死。”
“她如今已经不在徽邡宫了，在江湖中也鲜有她的踪迹，想是也退隐了。你何不去寻她？”钟风瑞鼓励他道。
“退隐？”郭子旭的眼中闪着光，随即又黯淡下去，“可她并未回到这里来。”
“这又如何？她已退隐，可不遂了你的心意？你又何必再计较谁先低头！”叶梓馨心中不平。
“不是为此，”郭子旭摇了摇头，“在她心中，没有我俩当日欢好时的记忆。不然，她不会不来这里。她已不爱我，我又何苦前去让二人彼此尴尬？”
“你如何知道她不爱你！”叶梓馨道：“她要我拿走你身上的紫竹笛子，想着是要留个念想的。”
“那也好，”郭子旭掏出了笛子，看了看，递给了叶梓馨，“便给了她做个念想吧！”
“你！”叶梓馨气极。
“你又何必如此固执！”钟风瑞拉住叶梓馨，对郭子旭说：“如今你俩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了，你为何不愿捅破呢？”
“若是只剩一张纸，我又如何不会捅破！”郭子旭无奈地笑道，“可是不只是一层纸啊！”他抬头看向钟风瑞：“如果一个人还爱你，她会不留恋你俩相处时的印记吗？她若还愿见到你，愿与你再好，必然会留着你的信物，会时常去你俩曾经相守的地方转悠。她必然，会在自己身上种下你的一切特征，把自己当做你的影子，以解相思之苦。”
钟风瑞猛地顿住了，他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似乎发现了一个被他忽视已久的真相，这种发现来得太突然，让他无法承受。
“喂！”叶梓馨叫道，“你在做什么？”
钟风瑞反应过来，别有意味地笑着说：“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个故人。”
叶梓馨只道他仍在嘲笑几日前自己的失态，因此又瞪了他一眼，并未发觉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深切的哀伤。
“好了，”郭子旭开口打破了这个怪异的氛围，“我讲完了，动手罢！”
叶梓馨第一次觉得有些难堪。她认为自己应当动手，可是在听了郭子旭的故事之后，她隐隐觉得自己杀他会是个错误。
“怎样？”钟风瑞问，“是不是觉得有些下不去手？”不知怎的，钟风瑞的语气中好似含了些许的期待。
“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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