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韩姜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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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也能产生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确定你能承担知道那个答案的后果么？就不打算再考虑一下？”他眼波流转，凝视着她的双眸，慢慢地逼近她的脸。
　　属于他的气息渐渐包围着她，他说话时吐出的气若有若无地喷在她的脸上，温热而骚动，令她感到心神为之一颤，心脏跳动的频率瞬间加快，在这寂静的夜晚她仿佛都能听到它怦怦作响的声音了，韩江的唇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上次他发烧做梦时拥着她激吻时的场景，全身都热了，手心忍不住攥紧，这样的气氛既令她忐忑不安又难以自拔，于是她艰难地开口，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换来的是他略带惩罚性的拥吻，他的舌头在她的唇齿间辗转，汲取着她甜美的味道，他的力量霸道而放肆，时而像在倾诉着对她的深情，时而又像在叫嚣着对她的控诉，却无一不是在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想念。
　　她起初懵懵懂懂，不知所措，不过在他的引领下，片刻便学以致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令他惊叹之余引得他更加忘情动容地回吻着她，似乎这样还远远不够，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把唇移向了她纤细的脖子，那处在白天时显得透明的肌肤，此时在他的唇畔下被一寸寸地探索着。她的身体刹那间僵住了，眼睛瞪大，她突然用力把韩江推开，然后急急地跑进房间关上了房门。她总算想起一件事来——她正来着例假（囧）。
　　韩江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的动作吓着她了，很是有些懊恼地躲进洗手间，而后心烦气躁地冲了一个冷水澡。

　　☆、声东击西

　　第二天姜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韩江早已经出门了。昨晚她因为胡思乱想所以一整晚几乎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时天都快亮了，她睡醒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还是没从韩江嘴里得出那个答案来！被他那样一通热吻过后，她只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根本就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了。原本以为韩江心里跟她想的是一样的，一直以来他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刚开始她还兴高采烈，高兴得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手舞足蹈，可是等她冷静下来后，又从头到尾再细想了一遍，脑子突然乐极生悲地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伟大的无所不能，IQ和EQ并驾齐驱，出类拔萃的哥哥，对她做出那种行为该不会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声东击西的吧？他可能压根就不打算告诉她真话，以她的分析来看，他明明平时就当她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态度突然之间一百八十度转变就爱上她了呢？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想透露的消息，他绝对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逃避的人。正如韩江认为她非常固执一样，姜雪也认定韩江是个执著到底的人。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他简直是太过分了！！！想到这里，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都珞珞作响，显然是被气的！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大喊着把枕头扔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给我等着，你休想瞒天过海！！！”
　　正在把餐盘递给客人的韩江，突然感到背后阴风阵阵，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喷嚏。不会是昨晚洗冷水澡感冒了吧？他疑惑地想着。昨晚的事情发生后，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让感情冲昏了头脑，她肯定被吓坏了吧！果然他不能再继续任由自己陷进去，不然他迟早有一天会毁了她。那场车祸前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任性和自私，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因为那段时间他总是看到姜雪闷闷不乐，所以他才想带她去看烟花，仅仅只是为了再次看到她开心的笑颜，没想到不但赔上了妈妈的性命，还差点害死她，就连爸爸也为了追随妈妈的脚步而选择了自杀。他是罪魁祸首，他没有资格再去奢求能拥有什么，像他这种人只会给别人的人生增添不幸。
　　这天晚上，姜雪成功地守株待兔。于是客厅的长桌两端的沙发上各自坐着一男一女，他们俩现在正坐着面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气氛诡异无比。姜雪两手叉腰，眼神凶狠地盯着对面的韩江：“哥，你不觉得这样做未免太卑鄙了吗？”
　　“哦？你指的是什么？”韩江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神色慵懒。
　　“昨晚的事情！”对面的她快暴走了。
　　“可我怎么不记得昨晚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一丝不苟地说。
　　“好，就算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我问你，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跟城府深的人打交道就是累，姜雪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
　　“我喜欢的人是谁，告诉你名字你又不认识，带你去见她又太远了。说给你听又有什么意义呢？”韩江老神在在地答道。
　　“这么说，你喜欢的人果然不是我？”她顿时心灰意冷了。
　　“姜雪，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妹妹，不是吗？”他微笑着说，语气温柔。
　　“那你昨晚做的事情是一个哥哥应该对妹妹做的吗？”她冷笑道。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那只是一个意外，我错把你当成了她。”他眉头微皱，淡淡地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姜雪的心仿佛被撕得粉碎，泪水霎时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她不再看着他，眼睛盯着其他的地方，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最后，他看着她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缓缓地迈着步子，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那晚他对她说：“你确定你能承担知道那个答案的后果么？就不打算再考虑一下？”而她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我确定！”那一刻，他有多么地惊喜若狂，这一刻他就有多么地痛不欲生。
　　之后的半个月，姜雪和韩江私底下一直都没有说话，爸爸医院的工作忙，很少回家吃饭，几乎不会和他们俩有同时待在一起的时候，至于在妈妈面前的时候，姜雪和韩江彼此都很有默契地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直到韩江大学开学前一天，爸爸和妈妈还有姜雪一起送他去机场，临行前韩江给了爸爸妈妈各自一个拥抱，叮嘱他们保重身体，最后轮到姜雪，他伸手抱了抱她，把头埋进了她的长发间，鼻间传来阵阵她的秀发交织着香波的香气，令人陶醉和沉迷。
　　自从那晚过后，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抽走了灵气的布娃娃一样，空洞贫乏，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看得他一脸心惊胆战，莫名恐慌。再这样下去，他担心自己会不会从此再也不能看见她了，他感到极度不安，在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他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如果谎言带给她的是如此沉重的打击，会让他面临随时失去她的风险，那他情愿饮鸩止渴。于是，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狼来了！”
　　那是他们俩的暗语，姜雪七岁时刚转学过来他们学校的时候，班里经常有小朋友拉帮结派欺负她一个人，特别是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特别喜欢欺负像姜雪这么漂亮又柔弱的小女孩，她害怕极了，老是躲起来哭。有一次，放学回家，韩江就看到她躲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里抽泣着，那时他才知道她经常被人欺负，而她不敢向他求助的原因是欺负她的孩子威胁过她，如果敢告诉别人的话，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付她，于是她只好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欺负也不敢吭声。
　　韩江后来就想了一个办法，让她把事实的真相反着说，最后再加一句“狼来了”，那么他就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这样一来也不会违背她不敢告诉其他人的原则了。
　　当姜雪听到这句话时，她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想在他的脸上搜索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而他什么也没再说了，转身走向了登机口。她看着他渐行渐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她不管不顾地拼命朝着他的背影追了上去，赶在他走进登机口前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问他：“哥，你刚刚说了狼来了，对不对？那是不是代表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都是相反的？我可以这么想吗？”她边说着边委屈地哭了出来，眼泪来势汹汹啪啪啪地往下掉。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距离那天他对她说的狠心无情的话不过才半个月，她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她的心在这段期间也好像被碾碎了一遍又一遍，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不仁了，失去他对她而言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没想到他又再次给了她希望，这简直就像癌症病患者以为自己马上就会面临死亡却突然接到医生误诊的电话一样不可思议。
　　“即使会变得不幸，你也愿意跟我在一起吗？”韩江认真而深情地捧着她的脸，轻轻地抹去她的眼泪，而新的眼泪又再次簌簌落下，沾湿了他的手。
　　“我想一直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永永远远。”姜雪哭着说，越发泣不成声。天知道她此刻的内心世界是多么地想要放鞭炮庆祝，可却控制不住自己想流泪的冲动，她感觉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尽了。
　　韩江心疼地把她揽进了怀抱，亲了亲她的头发，紧紧地拥着她，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甚至有想把她打包放进行李箱带上飞机的冲动。机场的广播提醒****班机的乘客准备登机了，韩江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说：“乖乖等我回来！”
　　她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直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后她才转身离开。心里已然是雨过天晴，一片明朗，似乎看什么都变得格外顺眼。连天上的云朵都变得可爱起来，九月毒辣辣的太阳也是如此地明媚动人，要知道姜雪可是一向都讨厌晒太阳的，而走出机场后，当她沐浴在阳光下，她竟然感到前所未有地心满意足，神清气爽。
　　姜雪以为一切都会朝着美好的将来迈进，却没有预料到灾难还是如期而至。十年后当她再次回想起那个当年在机场外沐浴在阳光下十六岁的自己时，还是觉得无比地怀念。

　　☆、请君入瓮

　　那场莫名其妙安排的相亲，姜雪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赴了约。推开咖啡厅的门，这个时间段人稀奇地少，看来对方是故意挑了这间咖啡屋的这个时间段过来，应该是个不喜欢吵闹的人吧，姜雪心想。
　　姜雪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她要相亲的对象她之前并没有看过照片，只知道对方好像是某个财阀的继承人，应该不可能是他，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于是她淡定地踩着细高跟，姿态优雅地走了过去。
　　怎么会是他？！对面悠闲坐着的人不是韩江又是谁，只见他姿态从容地站了起来，朝她伸出右手，语气疏离地打招呼：“你好，姜小姐！”
　　姜小姐？！这个称呼让她觉得别扭极了，不过也是，爸爸都去世这么多年了，妈妈在爸爸去世后没多久就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个家早已经是四分五裂了，何况韩江也不是她的亲哥哥，虽然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做不成情人也不可能再做回兄妹了，所以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除了这样的称呼似乎也别无选择了。“你好，韩先生！”她语调尴尬地说，略微犹豫地握住了他的手。随即分开。她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也不知道该停在哪里，看到他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于是她选择拿起桌上的menu，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姜小姐，有一件事我想先跟你坦白，这次相亲我是受了朋友的委托代替他过来的。他因为有特殊的原因不方便出面，请见谅。”他礼貌客气地说。
　　换来的是她一脸的目瞪口呆，相亲也可以代替的吗？不过她也没有相过亲，还真不是很懂这行的规矩，所以她也礼貌地回应道：“没关系，其实我本来也是随便注册的，今天原本是不打算过来赴约的，想着临时拒绝似乎不太好，于是就过来了。”
　　“姜小姐还是一点都没变呢，不管做什么都是这么随心所欲，漫不经心，丝毫不顾后果。”他语带嘲讽地说。
　　“你一定要这么挖苦人不可吗，请问我是不管后果地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耿耿于怀的事情了吗？”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当初背叛她的人是他，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番话来的。
　　“如果你今天事先知道会在这里见到我，你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他语气森然，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的眼睛，成功地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何止是不会出现，简直是会绕道而行，他真是一如既往地把她看得很透彻。她情不自禁地佩服起他的洞察力，嘴上却依然不甘示弱地对他说：“又不是老鼠见了猫，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出现？”
　　“哦？没想到六年不见，姜小姐虚张声势的本领倒是见长了。”他毋庸置疑的语气，让姜雪听得很是一阵牙痒痒的。
　　“过奖了，韩先生笑里藏刀的功力才是愈发炉火纯青了呢！”她挑衅地反唇相讥。
　　“笑里藏刀吗？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他眼神一凛，语气凄然，随即莞尔一笑，却让见到的人觉得他眼里流露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事到如今，我是怎么看你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吗？”姜雪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看来今天的碰面不过是再一次提醒了我那段不堪的过去罢了。”他说完便扬长而去了，他的背影看起来比六年前时要宽厚一点了，穿着西装显得格外魅力十足，周身散发着一股令女人们无法抗拒的那种禁欲般的气质。是吗？那段过去对他而言只是不堪吗？姜雪在心里苦笑着。
　　她读大二那年，韩江刚从医科大学毕业，并在****医科大学获得了实习的机会，她的学校离韩江实习的医院不算太远，韩江为了经常能看见她，就在她的学校和他实习的地方中间的位置租了一间公寓，于是她一到周五下午就跑去韩江的住处找他。不过韩江经常要加班，有时候只有周末才休息一天。那个时候，她无比珍惜能够跟他度过的每一分钟。有时候他下班回的早，还会动手给她做一顿晚餐，那时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直到大二下学期的那个暑假，爸爸因为交通意外去世了，而韩江在爸爸的葬礼上亲口对她说他永远都不想再看到她！她不明白韩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说，于是她连夜跑去他的住处找他，他把锁换了，于是她就蹲在门外等他回来，等了一整晚，天快亮时她看到一辆车开进了小区，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驾驶位上的那个女人竟然是高琳，副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韩江，她亲眼看到高琳和韩江两个人在车里激吻，过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妈妈已经把她送到洛杉矶的姨母家了。
　　那些回忆，如今想起来已经不如当年那么令她躲闪不及，起初她只要一去触碰跟他有关的记忆，就会忍不住觉得恶心反胃。看来时间果然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周一姜雪到电视台报到，目前她做的是跑口记者，“口”指的是所负责的新闻版块的类型，所以她负责的是“公检法口”，目前他们组接手的主要是公安局的一些案子，还有就是一些法院公开审理的案件，把这些案件做成新闻。做跑口记者的好处就是工作量比较稳定，因为一般每个月都有固定数量的新闻。
　　这天电视台有饭局，那天负责面试姜雪的司徒环小姐就是电视台的主编，她安排了姜雪和另外一个负责摄影的大哥高枫一起出席，叮嘱他们俩今天的饭局主要是跟公安局的副局长杨局长吃饭，还特别交代台里那边总监也会出席，叫他们俩好生招呼着，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姜雪平时跟台里的同事相处得还算融洽，只是一想到是那么正式的饭局，她就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她自认是那种不太会应酬的人，平时去采访，即使风雨来雨里去她向来都是一往无前，然而叫她去那种场合吃饭，还要负责应酬，她当下真的是纠结得连胃都有点疼了。
　　不过好在这位负责摄影的高枫大哥看起来倒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看出姜雪有些为难的表情，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气地说：“你还没见过我们总监吧，放心，他人挺好相处的，跟他一块去应酬，不用有太大的思想负担。”
　　“过来上班已经一个多月了，倒是没见过总监的面，希望今天第一印象不要太坏就好了。”姜雪叹了口气，悠悠地说。
　　于是，姜雪和高枫两个人一起开台里的车过去参加饭局。他们俩是最早到的，离约定吃饭的时间还有大半个钟。接下来到场的是总监司徒夏晏，他一踏进包间，高枫和姜雪都连忙站了起来，听到高枫对来人说了一句总监好，姜雪也跟着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司徒夏晏却走过来朝她伸出手，温和地说：“很高兴以后能一起共事，希望合作愉快。”
　　他的声音就像一阵春风扬起，让人有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惬意和开阔。从他进来那一刻她就迅速地把他打量了一遍，他给人的感觉非常优雅和温柔，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时隔多年又重新相逢。她紧张的情绪顿时被巧妙地安抚了，所以语气顿时也轻快了起来：“总监，很高兴认识您！我一定会做好工作，努力配合您的。”
　　司徒夏晏点点头，眉眼都微笑着看着她，在姜雪看来他微笑的弧度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居然那么像，那个人给予了她至今都觉得感激的陪伴，虽然他们最终失去了联系，对她而言却依然是不可磨灭的珍贵回忆。
　　那是她六岁时被寄养到舅舅家发生的事情了。当时学校对她来说是无比恐怖的存在，每天早上，舅妈做好了早餐，她都觉得没有胃口吃不下，所以吃的很慢，而言表姐总是不耐烦地催她吃快点，要迟到了，因为舅妈交代过言表姐一定要跟她一块去学校，路上照顾好她，因此言表姐又多了一个讨厌她的理由。吃过早餐，她们俩就一块出门了，言表姐总是走得很快，远远地把她甩在背后，对舅妈的命令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
　　最初的时候，小小的姜雪还拼命在后面追赶着她的步伐，有一次她跑得太快，一不小心绊倒了路边的石头，整个人都扑倒在了铺满碎石的路上，两只膝盖都擦破了，两只手掌也擦得鲜血淋淋，她痛得放声大哭，满脸的尘土和泪水交融在一起，比路边的乞丐还要狼狈，可是当她看着言表姐的背影逐渐远去，那一刻比起害怕来说，她更懂得了被遗弃的滋味，似乎整个世界都把她抛弃了。
　　最终她没有哭着跑回舅妈家，而是依然选择倔强地去学校，只是那天早上她并没有去教室上课，而是跑到了操场边的小树林里，蹲在满是枯枝败叶的地上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上课的钟声已经响了很久，这时学校一片寂静，时而传来的朗读声令姜雪觉得心里很不安很难受，可是，这会儿已经选择逃课的她即使已经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她也没有勇气选择这个时候回教室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反正大家都喜欢嘲笑她，作为转学生的她是开学一个多月后才转进她所在的班级的，同班的学生似乎都觉得她是异类，老师对于她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大哭也很是头疼，大家都把她当神经病一样对待，于是她也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
　　当她固执地蹲在地上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白色的波鞋，她疑惑地抬起头就望见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那是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的并不是这个学校的制服。只见他在她旁边蹲了下来，似乎正在仔细地辨认着她在地上画的歪七歪八弯弯曲曲的字迹，态度一派认真的模样，看得姜雪脸色一红，连忙用树枝把地上的字通通划掉。有种心事被偷窥到的警戒状态，眼神戒备地看着他，他对于她周身瞬间转变的气场觉得十分有趣，明明刚刚看着像只无助的小白兔，转眼间就变成一只满身长刺的刺猬了。
　　“我来当你的朋友吧！”他无害地对她说，眼睛眨了眨，笑容明亮。
　　果然他刚刚看到了她在地上写的字。她顿时有些恼怒起来，有些气呼呼地说：“谁让你乱看的，这是我的秘密。”
　　“那我也用一个秘密跟你交换好了。”于是他在地上也写了一行字。
　　姜雪有些好奇他写了什么，就蹲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写，只见他写道“我知道外公生了什么病。”，她看到这行字后，抬头望着他，只见他白皙的脸蛋神情悲伤：“爸爸妈妈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偷偷听到他们说的话了。也许外公就要死了。”
　　她立刻就心软了：“我愿意跟你交换，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拥有彼此秘密的朋友了。我叫姜雪，你叫什么？”
　　“我叫夏晏，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他高兴地说。
　　“你外公为什么生病了？”她关心地问。
　　“我之前偷偷听到他们说是癌症。应该是很严重的病，因为我看到妈妈哭得很伤心。”说着他便垂下了眼眸。
　　“我爸爸是很厉害的医生哦，我叫爸爸救救你的外公，他一定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