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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 (第四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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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描述了一个孤独的儿童没有幸福生活的童年。读者深深为故事所吸引,因为,他们从塔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作者则创作了新的幻想冒险故事,因为,他们在塔基身上也看到了自己。


《死亡医生之岛和其它故事》'美' 吉恩·沃尔夫 著
 
  冬天来到了海上,也来到了陆地上,虽然还没有树叶落下。在昨天淡淡的天空下的明亮、深蓝色的波浪今天已经变成绿色、透明和寒冷。如果你是个在家中不受欢迎的男孩,你会来到海滨一连走上几个小时,感觉着已于夜间降临的冬天。风沙吹过你的脚踵之间,浪花打湿了你的灯芯绒裤腿。你把背对着大海,在潮湿的沙地上,用深深插入沙子的尖头小棍写下了你的名字“塔克曼·巴布科克”。
  然后你走回家,心里明白在你的背后,大西洋正在毁掉你的作品。
  家是在移居者之岛上的大房子。不过所谓移居者之岛并不是一个真的岛屿,因此也没有在地图上命名或准确地制绘出来。拣一块石子猛地投向一只北极黑雁,你可以从内侧看见美丽的北极黑雁之所以如此命名的原因。那里有一个松软的小器官,那是黑雁的脖子和软体动物的呼吸管。它的翅膀很小,身体很难说出是什么形状。移居者之岛就是这个样子。
  黑雁的脖子是一块长条状土地,那下面是一条乡间小道。绘制地图的人凭着想当然,常常夸大了这条路的宽度,也不说明它难得会超过潮水来时的高度。这样移居者之岛只能说是海岸上的一块凸出地带,并不需要名字——既然只有八或十户人家的村子没有名字,地图上除了一条蜘蛛丝一般细的小道在海边终止外,也就没有任何标志了。
  村子没有名字,不过家倒有两个名字:一个近名,一个远名。在岛上,在靠近大陆的一端,它被称为“看海地”,因为本世纪初的时候它曾开过一家旅游饭店。妈妈称它“2月31日房子”;她用的信纸上就这样印着,她在纽约和费城的朋友们不想说“巴布科克夫人的家”时,也很可能是这样称呼它的。家在某些地方有四层楼高,在别的地方就没有这么高了。它的四周完全被游廊包围着。它从前被漆成黄色(当然是指外墙),但现在已经褪得差不多了,“2月31日房子”现在是灰色的。
  贾森从前门出来,他的下巴上的小卷毛在风中颤动。他把双手的拇指钩在他的“Levi”牌牛仔裤的腰牌上。“快来吧,你和我进城去。你母亲想要休息。”
  “嘿,好家伙!”钻进了贾森的美洲虎牌轿车里,你感觉到车内的皮革装饰很柔软但有气味。你睡着了。
  在城里你醒了过来,明亮的灯光在车玻璃中闪烁。贾森下车了,车子慢慢冷却下来。你等了似乎很长一段时间,看看外面的商店橱窗,巡逻经过的警察屁股上挂的大手枪,还有见了谁都怕的丧家狗,甚至你在玻璃上敲敲来召唤它时,它也会害怕。
  接着贾森带着物品包回来了,他把它们放进座位的后面,“我们现在回家吗?”
  他点点头,看都没有看你,忙着整理他的大包小包以防止它们倒下来。他系上了安全带。
  “我想下车。”
  他看着你。
  “我想到一家商店去。一起去吧,贾森。”
  贾森叹了口气,“好吧,是那家杂货店,对不对?就一分钟。”
  这家杂货店像超市一样大,长而明亮的过道两侧堆放着玻璃器皿、杂货和纸制品。贾森在香烟柜台为他的打火机买了汽油,你在旋转金属货架上拿了一本书给他,“贾森,你看!”
  他从你手里拿去后又把它放回到货架上。后来当你回到车里时,他从夹克衫里面把书拿了出来给了你。
  这是一本装订很考究的书,又厚又重,书页的边被染成了黄色。书的封面是用光滑坚挺的硬纸板封装的。在封页上是一张图画,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男子在与一个非猿非人的奇丑的家伙格斗。图画是彩色的,猿人身上鲜血淋淋。男子强壮而英俊,他的黄褐色头发比贾森的要浅一些,而且没有胡须。
  “你喜欢这本书?”
  你早已出了城,没有了街灯,车里的光线太暗,几乎看不清图画。你点点头。
  贾森笑了,“那是兵营。你听说过吗?”
  你耸耸肩膀,用拇指翻动着书页,想着今晚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把它读一读。
  “你会告诉你母亲,我对你有多么好吗?”
  “嗯——嗯,当然会。你想要我告诉吗?”
  “明天,不是今天。我想我们回到家时她已经睡了。别把她惊醒了。”贾森的声音表明,如果你吵醒了她,他会生气的。
  “好的。”
  美洲虎牌汽车在路上发出嘈杂的马达声。在月光下,现在你可以看见海上的白浪了,一些漂流物被冲到了沥青路下面。
  “你有一个温柔的好妈妈,你知道吗?当我爬上她的身体时,就像在一只大枕头上。”
  你点点头,回忆起从前一个人睡觉时被恶梦惊醒,你爬上了她的床,偎依在她温暖的身边——不过同时你也很生气,你知道贾森在那里窃笑着你们两个。
  家是安静和黑暗的。在你能够做到时,你就尽快撇开了贾森,窜在他前面,在厅堂和楼梯之间上上下下,然后拐着弯跑上狭窄的塔楼,跑进二楼你自己的房间里。
  我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他说出了这个故事也就违反了他的承诺。我说不出这个故事在他手里——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嘴里——憋了多久了。它的基本情节是真实的,我原封不动地把我听来的讲述给你们。下面是他讲的故事。
  菲力普·兰塞姆船长独自漂流了九天后,看见了这个岛。天已经很晚了,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紫色线条,不过兰塞姆船长这天晚上没有睡觉。对于他所看见的东西的真实性,他那清醒的思维里并不存在丝毫的疑问。有那么一瞥对他已经够了。相反他的脑子里塞满了事实和推测。他知道他一定在新几内亚的什么地方,同时他在脑子里回忆着他所知道的有关这一海域的水流情况,还有过去九天来他所掌握的他的木筏的表现。当他抵达这个岛时——他不允许自己用“如果”这个词——很可能离水边仅几英尺就是茂密的丛林。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土著人,不过他想起了这些年来在巴扎马来和塔加罗格所经历的一切:他曾经干过引航员,种植园主,追捕逃奴的枪手,以及太平洋上的职业军听。
  在早晨他又看见了地平线上的紫色阴影。这一次比较近,也比较符合他脑子里对其位置的推测。九天来没有任何机会来使用木筏上的桨板,而现在他有了一个目标来使用他的桨板了。兰塞姆喝完最后剩下的水,开始以坚定有力的节拍摇起桨板。他一刻都没有停下来,直到他的橡皮筏的船头停靠在海滨的沙滩上。
  早晨。你醒得很晚。你的眼睛有些浮肿。你床头的台灯仍然亮着。楼下没有人,于是你给自己弄了一碗牛奶和热气腾腾的甜麦片。你用火柴点燃了炉子,这样你可以边吃边在门口阅读。麦片吃完后你喝了甜奶和碗底剩下的零碎。你放上了一壶咖啡,知道这样会使母亲高兴。贾森下来了,穿好衣服却不想说话。他喝了咖啡,在炉子上做了一块肉桂吐司。你听见他离开和他的车在马路上反复了好几次的发动声。然后体上楼到母亲的房间里。
  她醒来了,眼睛张开看着天花板。你明白她还不准备起床。你很有礼貌,因为这可以把挨责骂的机会减到最小。你说,“妈妈,你今天早上感觉还好吗?”
  她转过头看着,“没有一点力气。什么时间了,塔基?”
  你看了看她梳妆台上的折叠小闹钟。“8点17分。”  
  “贾森走了?”
  “是的,刚走,妈妈。”
  她又回头看着天花板,“你现在下楼去吧,塔基。我感觉好些时会给你买些玩具的。”
  下了楼你穿上羊皮外套走到阳台上看海。天空中海鸥在冰冷的风中翱翔,在很远处有一橘红色的物体在海浪上颠簸,每次都靠近一点。
  是一只救生筏。你跑到海滨,上下蹦跳着挥舞你的帽子,“过来,过来。”
  救生筏上的人没有穿衬衫,但寒冷对他没有什么作用。他伸出手说,“兰塞姆船长,”你握着他的手,刹那间感觉高大和老成了许多。当然不像他那么高大,像他那么老练,但比你自己却高大和老成了,“我叫塔克曼·巴布科克,船长。”
  “很高兴见到你。就在刚才,你已经成了我患难中的朋友。”
  “我想我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在海滨欢迎你。”
  “你的声音给了我航行的方向,因为我的眼睛只顾看着迎头打来的碎浪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靠岸的是什么地方以及你是谁了。”
  现在你步行着回家,你告诉兰塞姆船长有关你和母亲的事:她为什么不让你在附近的学校就读,因为她希望你到你父亲曾经读过的私立学校去读书。过了一会就没有东西可说了,你就指给兰塞姆船长看三楼的一间空房间,他可以在那里休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接着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书。
  “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制造了这些怪物?”
  “制造它们?”死亡医生靠近过来,他的嘴边洋溢着一种残酷的微笑,“船长,当上帝从亚当的肋骨上取来夏娃时,他制造了夏娃吗?或者说,是亚当制造了肋骨而上帝根据他的愿望改变了它?看着这里,船长。我是上帝,而这个世界是亚当。”
  兰塞姆看着用手抓住他右手的那个怪物,那双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根工具杆弯成圆圈,“你是不是说,这家伙是一只动物?”
  “我不是动物,”怪物说着残忍地扭转着他的手臂,“是人。”
  死亡医生狞笑起来,“是的,船长,是人。问题是,你是什么?当我把你的事做完后,我们会知道的。我可以把这些可怜家伙变得更像野兽,至于要把你变得驯服些就更不成问题了。不过增强一下你的嗅觉怎么样?就不用提让你不能直立走路了。”
  “并不是说让你四肢着地走路,”抓着兰塞姆的那个半人半兽的家伙低声说,“那是规矩。”
  死亡医生回头叫了一声兰塞姆起先看见过的那个摇摇晃晃的驼背,“佝偻,好好把兰塞姆船长看住,然后准备手术。”
  来了一辆轿车。那可不是贾森的嘎嘎作响的美洲虎,而是一辆行使平稳、喇叭声很大的小轿车。你爬在塔楼拐角的小窗户上,把脑袋伸到寒冷的风中,于是你看见那是布莱克医生的豪华轿车,车顶和发动机罩都新打了蜡,闪闪发光。
  在楼下,布莱克医生穿上一件有毛领的大衣,你没有看见他前就能闻到他衣服里的一股陈旧的雪茄味。接着梅姨妈和朱莉姑姑在那里让你忙个不停,于是你来不及想到他娶了母亲也就把你管了过去。他们对你说:暂你干吗去了,塔基?你整天都在做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难道你没有在海滨找过贝壳吗?”
  “我想是这样。”
  “你是个漂亮的男孩,你知道吗?”梅姨妈用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戳着你的鼻子说,而且把手指一直停留在那里。
  梅姨妈是母亲的姐姐,不过更老,也没有母亲好看。朱莉姑姑是爸爸的妹妹,高高的个子,长着一张朝外突出的、令人不快的脸。她使你想到爸爸,当然你明白她盼着母亲再婚,这样爸爸就可以不用再寄钱给妈妈了。
  现在妈妈也下楼了,她穿着一件长袖子的干净的新衣服。对于布莱克开的玩笑,她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你在想她的头发多好看啊,你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一点告诉她。
  布莱克医生说:“怎么样,芭巴拉,舞会你准备好了吗?”
  母亲回答道:“差得远呢!你知道这地方像什么样子——昨天花了一整天做清洁,而今天你还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朱莉和梅会帮助我的。”
  布莱克医生笑着说:“吃了中饭再说。”
  你和其他人上了他的大轿车来到悬崖边上的一家餐馆。从餐馆的一面窗户可以看见大海。布莱克医生为你点了一份有火鸡肉、腊肠和三块面包的三明治,可是你在大人们还没有开始前就把它吃完了占当你想和母亲说话时,梅姨妈却叫你到外面有金属网围栏的地方去。
  那围栏事实上并没有比家里的最上层玻璃窗高多少。可能稍微高一点。你把鞋尖踩在网格上,把肚子压在栏杆上,伸出身体朝下看,不过一个大人把你拉了下来,告诉你不要这样,然后走开了。你又干了。山下有许多岩石,海浪盖过它们,又退了回去,把岩石冲刷得很干净。有人碰碰你的肘部,可是你当时没有睬他,还是看着海水。
  然后你下来了,那个站在你旁边的人是死亡医生。
  他戴着白围巾和黑手套,他的帽子乌黑发亮。他的脸不像兰塞姆船长那样晒得黑黑的,而是白皙而美观的,然而这种美观有些不大一样,有些类似放在爸爸图书室里的雕像的头部。那时你和母亲都和爸爸住在城里。你在想:在他走后,妈妈会说,他长得多帅啊。他朝你微笑着,而你却没有老练起来。
  “你好。”除此之外你还能说什么呢?
  “下午好,巴布科克先生。我恐怕让您吃惊了。”
  你耸耸肩膀:“有一点。我想这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你在这里。”
  死亡医生从一只金匣子里掏出一根香烟,他点烟时转过身挡着风。这根烟的烟蒂是红的,比101牌的香烟还要长,烟纸上画有一只金色的龙,“当你朝下看时,我从你放在衣服口袋的那本绝妙的书的书页之间溜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还能够这样。”
  “哦,是的。我会常常来的。”
  “兰塞姆船长已经在这里了。他要杀死你。”
  死亡医生笑着摇摇头:“难说。你看,塔克曼,兰塞姆和我有点像摔跤的对手。在种种借口之下,我们一而再地上台表演——但只在聚光灯下表演。”他把香烟轻轻一弹,弹到围栏下,而你的眼睛有一阵就跟着那明亮的火星弹出和掉下,然后消失在水中。当你回头看时,死亡医生已经走了,而你觉得真冷。你回到餐馆,在现金出纳机旁边拿了一块免费的薄荷糖,然后又坐回到梅姨妈的边上,正好赶上吃椰子激凌馅饼和热巧克力。
  梅姨妈退出了大人们的长谈,问道:“你刚才是和谁在说话,塔基?”
  “一个人。”
  在车里,妈妈坐在靠近布莱克医生的位置上,朱莉姑姑只能坐在她的另一边而让梅姨妈坐在她座位的边上,她的头处在她们中间,以方便她们说话。外面灰蒙蒙的而且很冷。你在想,到家还要多久啊,就把书拿了出来。
  兰塞姆听见他们过来的声音。他让自己横躺下来,顶着牢房门边的墙。他知道除了那扇铁门外,这里没有办法出去。
  在过去的四小时,他试了这个用石头砌的房间的每一个表面,以探索一个可能的出口。地板、墙和天花板都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没有窗户的牢固的金属门外面反锁着。
  更近了。他捏紧了拳头,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紧张起来。
  又近了一些。沉重的脚步声停止了。一阵哗啦的钥匙声,房门突然打开了。他像雷电一般冲向出口。一张可憎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用右拳朝它打了过去,把那个笨拙的半人半兽的凶家伙打得趴在地上。两条毛茸茸的胳膊从他后面钳住了他,但他挣脱了,几拳把那怪物打翻在地。前面的走廊在黄昏的余辉下隐约可见,他拼尽全力跑过走廊。接着,他觉得一片黑暗J
  当他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被直挺挺地绑在一间房间的墙上。房间很亮,有点像手术间,又有点像化学实验室。他的眼睛正前方竖着一个很大的物体,他明白这一定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盖着一张床单,上面毫无疑问躺着一个人。
  他还来不及判断一下形势死亡医生就进来了。他不再穿兰塞姆上次看见他时穿的考究的晚礼服了,他穿的是手术服。在他身后是一拐一拐的丑陋的佝偻,手中拿着一托盘的手术器械。
  “啊!”看见他的俘虏有了知觉,死亡医生大步迈过房间举起一只手,那架势像是要打他的脸,不过看到兰塞姆没有畏缩,他放下了手,狞笑着说:“我亲爱的船长!我发现您又和我们在一起了。”
  “我以为我已经从你这里逃脱了。”兰塞姆平静地说:“不介意告诉我是怎么抓住我的吧?”
  “用一根球棍,我的奴隶们是这样报告的。我的狒狒用这种棍子很在行。不过您难道不想问问,这张我为您准备的可爱的小床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不过你还是觉得好奇。”死亡医生狞笑着说,“我就不和你卖关子了。现在还没有轮到你,船长。在此之前我要向你展示一下我的技术。我并不经常有真正懂行的观众的。”他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掀掉了盖在手术台人体上的床单。
  兰塞姆简直不相信他的眼睛。躺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姑娘,她的皮肤像丝绸一样嫩白,而她的头发仿佛晨雾中的太阳。
  “您开始感兴趣了,这一点我看出来了。”死亡医生挖苦地说,“而且你认为她很美。相信我说的话,当我完成我的手术后,如果她把她的不能叫作脸的东西转向你的话,你会尖叫着逃走的。自从我来到这个岛之后,这个女人成了我的不可宽恕的敌人。现在轮到我来——”他在句子中间停住了,用一种狡猾而得意的表情看着兰塞姆,“我们可以这样说吧,轮到我来展示一下你自己的命运了。”
  当死亡医生说话时;他的驼背助手在准备皮下注射器。兰塞姆看见针头扎进了姑娘的几乎半透明的胴体,针筒里的液体——从它的颜色看这种液体乃是滥用医学技术的产物——进入了她的血管。神志仍然模糊的姑娘此时“哟”地叫了一声,在兰塞姆看来,她的睡着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阴云,仿佛她开始了一场恶梦。丑陋的佝偻粗暴地将她翻过身背朝下,用把兰塞姆绑在墙上的同样的皮带把她绑在手术台上。
  “你在看什么书,塔基?”梅姨妈问。
  “没有什么:”他合上书。
  “你不该在车里看书。这对你的眼睛不好。”
  布莱克医生回头看了一会,接着问妈妈,“你有没有为这个小家伙准备一件衣服呢?”
  “为塔基?”母亲摇了摇头,这一来她那漂亮的头发即使在车内阴暗的灯光下也闪起了亮光,“不,什么也没有准备。举行仪式时他早该睡了。”
  “不过无论如何你应该让他见见客人们,芭巴拉。男孩子都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
  接着轿车奔驰在离开移居者之岛的公路上。很快你就在家里了。
  兰塞姆看着那个丑陋的家伙朝自己走来。它的巨大的牙齿的确十分可怕,虽然别的一些狒狒的牙齿会更大。在一只手上他抓着一把沉重而锋利的大砍刀。
  有一阵他以为它是要砍向没有知觉的姑娘,可是它却从她身边绕过来,站在了兰塞姆自己的面前,眼睛却看也没有看兰塞姆。
  接着,以一个突如其来的可怕动作,它突然把那张可憎的脸压在他被绑住的右手上,同时这个畜生的扭曲的身体发出一阵巨大的、颤抖的喘气声。
  兰塞姆等着,紧张极了。
  又发出了深重的吸气声,几乎像是抽泣。接着这个畜生站了起来,看着兰塞姆的脸,却回避着他的目光。从这个畜生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仿佛十分熟悉的悲嗥。
  “把我松开。”兰塞姆命令道。
  “是的,我这就来。是的,主人。”它那奇扁的大脑袋上下不停地点着。锋利的大砍刀一下又一下砍着捆绑住兰塞姆的皮带。兰塞姆一被解脱出来,立即从那畜生顺从的手里接过砍刀,把绑在手术台上的姑娘解脱了出来。她在他的臂膀上显得很轻,他站着看着她那张安详的脸。
  “快一点,主人。”那畜生拉着他的衣袖,“布鲁诺知道一个出口。跟布鲁诺走。”
  一段隐蔽的台阶通向一条长而狭窄的走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人使用这条路,”那畜生用粗哑的声音说,“他们找不到我们在这里。”
  “你为什么救我?”兰塞姆问。
  一阵沉默,接着这个庞大而畸形的怪物带着惭愧的口气说,“你身上的气味是好人。而布鲁诺恨死亡医生。”
  兰塞姆的推测得到了证实。他平缓地问道,“在死亡医生给你动手术前,你是一条狗,对不对,布鲁诺?”
  “是的。”那畜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豪,“一条圣比纳德救护犬。我看到过照片。”
  “死亡医生把他卑鄙的行为用在这样一条高尚的动物上,他真是太缺德了,”兰塞姆想着就说了出来,“狗在判断人性上真是太精明了,而那些坏蛋们在作出最后决定时总是极其愚蠢的。”
  这个狗形人出其不意地在他前面停住了,使得兰塞姆也停了下来。那巨大的脑袋有一阵就俯在姑娘身上,接着发出了一声勉强能听到的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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