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阴阳师-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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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娅默默上前，把一个又一个刑警往外拉。

　　金一楠站在旁边，看着里面的秦阳在地上各种倒腾。

　　“你到厕所门口去给我看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金一楠啧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地走了出去。

　　秦阳这次从a市到b市过来，自然不会只在裤袋里塞一点符纸就来。这一次，他还带上了他家祖传的褡裢。里面有不少工具，足够他进行这次招魂。

　　他要招的是鬼阿姨。

　　归尘是回来了，但鬼阿姨却至今音讯全无。她没回来，很有可能是被那个人带走了。

　　这次他招魂，一来是为了确认鬼阿姨是否还魂魄齐全地存在着，二来，如果她还安好，那么正好可以询问她那个人现在藏身的位置。

　　关上灯，用鬼火点燃这些蜡烛，稍微倾斜让蜡泪滴落在地上，把这些白蜡烛按在蜡泪上固定住。

　　很快，在他的周围竖起了一圈冒着青色火焰的蜡烛。

　　一个小香炉摆在他的面前，秦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洗干净了自己的手。

　　等时间一到，他取出已经准备好的小酒盅，倒上黄酒，取出银针，扎出暗红色的血珠子。

　　血珠落入酒水之中，再从香炉之中抓了一把香灰，同时从两边往中间一洒，洒在了酒盅之中。

　　他周围的一圈白烛突然烛火开始明灭不定。

　　周围开始轻微卷起了微风。

　　口中再次默念起招魂咒。

　　这次的招魂咒与上次在阁楼中同时招苏娅与鬼阿姨的魂不同。上次招苏娅的魂，属于生魂，必须得招生魂、招死魂两种招魂咒同时念，而这一次，他只需要招一个死魂，因此方便了许多，而且困难程度也会小不少。

　　秦阳双手举过酒盅，朝着面前的玻璃镜三拜再两拜，而后绕着香炉倒上了一圈酒水。

　　风力大了起来，但是比上次小上不少。

　　秦阳整个过程都非常稳妥，口中念着的招魂咒在这个厕所之中开始隐约出现了回声。他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没过几分钟，他口中的招魂咒终于念完，双目猛地一睁，双手恭敬又飞快地把一根招魂香拿起，插到了香炉之中。

　　随后，他按照流程，飞快捏动手诀，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他的手到底在做些什么动作。

　　一个呼吸的时间还不到，他双手食指、中指合并，齐齐指向了招魂香的顶端。

　　那顶端原本微亮的光芒突然像是被什么风吹了一般，骤然变亮。而围绕在秦阳身边，如小旋风一般呼啸的风也被这橙黄色的光芒击溃，消失不见。

　　周围再次恢复了寂静。

　　一缕袅袅蓝烟在这无波无动的空间中，径直向上飘去。

　　“以吾之血，唤汝姓名，亡魂鬼魄，请来相见。”

　　他的嘴唇微微苍白。

　　蓝烟开始涣散，在他的面前开始不断搅拌、旋转、缭绕。

　　蓝烟一动，秦阳的内心一个担忧骤然消散。

　　动了，就表示魂魄仍然存在于世。还好、还好。

　　一掌长的招魂香顿时开始燃烧飞快，大量的蓝烟升起，加入了空中的烟雾之中。

　　那块被烟雾缭绕的幕布，再次出现在秦阳面前。

　　只是，那抹原本应该出现的红色嫁衣，却久久不曾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蓝烟在跳动，幕布已经非常厚实，说明鬼阿姨感受到了召唤。难道，她也跟上次的苏娅那样，被那块科研研究出来的布隔绝了起来么？

　　“阿姨，你在吗？”他有些急切，张口呼唤。

　　只是，比上次还要糟糕，这次的鬼阿姨连回复都没有回复。

　　声音都不曾响起。

　　“阿姨？”

　　突然，烟雾再次翻滚起来，似乎要被一只手硬生生搅散。在那片混乱之中，秦阳依稀看到了鬼阿姨的红色嫁衣。

　　“阿姨！”

　　“奴家无恙……”

　　上次三枚招魂香也没法与她们说上几句，这次虽然没有招生魂，可一枚招魂香的燃烧速度还是非常迅速。

　　眼见得已经只剩下最后半截小指那么点长度了。

　　“阿姨，那个人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蓝烟开始溃散，在那点红色的嫁衣之中，秦阳似乎又看到了一抹黑色的东西。

　　“秦……回去……唔……”

　　鬼阿姨几次想要说话，却被外力打断，秦本听不清她要表达的意思。

　　回去？回哪里？他现在想要知道的是那个阴阳师躲到了哪里，而不是只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而逃避。

　　“阿姨，那个阴阳师在哪里？！你告诉我，这很重要。他吸收了一个城市的阴气，我不能坐视不管！”

　　突然，红色的嫁衣突然出现在秦阳整个视线之中。但是，鬼阿姨的脸已经变了。她原本只是苍白的面容，此刻却已经变得阴气十足，面目眉宇之中，显示出了狰狞的模样。

　　秦阳一眼就看出，她没有被拆魂夺魄，而是被强行塞进了大量的阴气、魂魄。不少恶灵的魂魄在内部想要掌握她的主导权，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她的面容虽然狰狞，此刻却满是焦急：“已经不止一个城市，快回到唔……”

　　突然，一只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回了黑暗之中。

　　阴气猛烈震动，就在这个时候，招魂香焚烧殆尽。

　　那些烟雾一下子涣散。

　　“阿姨！”

　　“去鬼门……”

　　最后的时候，秦阳只听到了三个字。

　　去鬼门。

　　鬼门关？他怎么能去鬼门关？他是活人，根本无法接触到鬼门关。

　　烟雾消散，整个厕所再次变得一片寂静。周围的白烛已经灭了，秦阳站在中间，久久没有动弹。

　　苏娅在门口敲了敲门。

　　秦阳这才回过神来。

　　“进来吧。”

　　金一楠和苏娅等人，这才打开了厕所的灯，走了进来。

　　“怎么样？”


第407章　鬼傀儡

　　“怎么样？”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秦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现在脑子很乱。

　　为什么鬼阿姨要说赶紧去“鬼门关”？那个阻止她说话的是谁？能硬生生阻止他的招魂术，那鬼或者人，绝对不一般。怕是血煞都未必能做到。

　　他们想要把鬼阿姨同化成他们的队伍一员，但是鬼阿姨心性足够坚定，目前还没有被他们得逞。

　　苏娅上前两步。秦阳一边把身边那圈蜡烛、香炉等收了起来，一边摇头。

　　“没事。”他顿了顿，“阿姨还好……”

　　他发现自己连这句话都没底气说。

　　真的还好吗？并不是吧。

　　看出了他的脸色不佳，金一楠也没有催他。三人从厕所里出来。

　　外面的刑警都凑过来问情况。

　　他们刚才在外面，都没怎么说话，听到了从厕所里面传来的声音。

　　秦阳的咒语，还有那突然出现的风声。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任何人都会好奇。

　　秦阳收好了东西，面对那些满是好奇的眼神，还是开口了。

　　“招到了，但是中途有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一直在阻拦。没问出那人的下落，但是得到了一些别的情况。这些暂时不能跟你们说，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刑警们看样子是没有得到期待的回答，看上去有点失望。

　　金一楠在他身后，靠着墙，斜斜垮垮的。

　　“招一次魂，你就跟肾虚了一样。这么累吗？”

　　秦阳转过头去：“那是必然的。要是很容易做到的话，怎么可能只有我们阴阳世家出来的人才会招。这些跟阴间打交道的东西，做一次就跟去一趟鬼门关一样。”

　　刑警们也看出来了，他的脸色比刚才进去的时候，差上了许多。也都不再失望，而是让他好好休息。

　　金一楠这人，虽然态度不怎么样，但做的事还算可以。

　　别以为他不知道，故意问他这个，就是为了让刑警们不要误解他。

　　秦阳确实需要一个房间，但是不是为了休息。他得找归尘问个清楚。

　　为什么鬼阿姨会说让他赶紧去“鬼门”？上次问其他鬼差，他们都缄口不言。不知道归尘能不能告诉他。

　　他们离开了刑侦大队，秦阳和苏娅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

　　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秦阳也不担心苏娅会透露什么，把刚才招魂过程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你的能力很强，招魂目标明确，按理说不会招来别的魂。”苏娅也有些疑惑。

　　秦阳点头：“对，所以才觉得很有问题。正常的鬼魂……哪怕是那些‘杂种鬼’，目标不是他们，他们是无法强行进来的。可是，刚才就是发生了。那应该是个女的，我看到了一点黑色的东西，一开始没办法判断，后来察觉，那应该是头发。那个女的头发很长，而且很浓密。”

　　对，经过他后来反复的琢磨，那个女的不像是一般的鬼，更像是有肉身的人。但是他入目看到的全都是黑色头发，那肯定又不是人。

　　究竟是什么，秦阳也还在不停地排除、筛选中。

　　两人进了酒店的房间。

　　秦阳找来了归尘，询问“鬼门关”的位置。

　　“无可奉告。”归尘的回答，也是那么直接，似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他告诉秦阳，鬼门关的位置是不能说出来的，属于天机。一旦说出来，就有可能被人听到，而一旦被有心人听到，很有可能真的引发阴阳两界的动荡。

　　秦阳表示，很有可能那个人已经知道了鬼门关的位置，鬼阿姨都已经出来警告了，他们如果什么准备都不做，那也不对吧。

　　归尘沉默了片刻，而后表示他们鬼差会通知十八鬼王和守门鬼将，让他们警惕。

　　而关于秦阳提到的那个阻止鬼阿姨说话的那个存在，归尘也有自己的看法。

　　“鬼傀儡。”

　　秦阳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鬼傀儡是比那些，直接被阴阳师操控的鬼还要悲惨的存在。一般秦家驱鬼术、马家御鬼术，都是直接将鬼控制起来，并没有办法操控他们。

　　而那个人之前用的“杂种鬼”方法，是把不同鬼的魂魄拆分混杂，形成新的魂魄体，那些魂魄体往往因为不兼容的缘故，失去了神智，这个时候，就很容易被那个人当成打手。

　　再另外一种是像安雯清那样，心甘情愿臣服于他，为他卖命，而自身还是有自我操控能力的。

　　而鬼傀儡则不同。

　　根据归尘的解释，鬼傀儡是完全剥夺了鬼魂的三魂七魄，用自身的三魂七魄镇压，但是同时又补充给对方足够的阴气，使对方无法灰飞烟灭，又无法正常操控自己。

　　就成了鬼魂形式的傀儡，完全遵从主人的意思。

　　“那个人不是已经进到灵异书里面了么？难道说他这个样子，相当于还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

　　归尘也有些犹豫。

　　毕竟鬼傀儡这种存在，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种情况，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更没有跟那样的阴阳师打过交道。

　　不过，灵异书是让人的魂魄全部进入书中，按理说在出来之前，他是无法与外界联系的。

　　“也有一种可能，那个鬼傀儡的主人不是那个人，而是他的手下。比如……安雯清。”苏娅在一旁说道。

　　秦阳眼前一亮，觉得很有道理。

　　安雯清全心全意为那个人办事，应该说是心腹了。她的能力也很强，整个a市那么多阴气，足够让她蜕变。她的魂魄强大程度，去炼制一个鬼傀儡，想必也不是特别困难。

　　“但愿是她。”

　　对付鬼，不管多么强大，他们总归还是有办法可以试一试的。而对付人的话，这世上的法律约束太多，事情反而会变得困难。

　　他总不能去杀了人家。到时候自己也要锒铛入狱。

　　秦阳只觉得一阵烦闷。

　　而且，有了一个鬼傀儡，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归尘说，那些鬼傀儡往往会衍生出类似肉身一样的躯壳，而且毛发会再次生长，指甲也会尖锐。

　　到时候打斗起来，怕是不好对付。


第408章　苏娅的苏醒

　　“唉，本来以为这阴间的东西，最难对付不过一个血煞，怎么现在还衍生出怪物来了。”

　　秦阳嗟乎，长叹息仰倒在了床上。

　　线索全断了。

　　归尘不肯告诉他鬼门关的位置，天下阴气汇聚的地方有那么多个，他又没本事去一个一个实地考察，再去判断哪个地方是阴气最浓郁的。

　　而且，之前鬼阿姨在招魂的时候说，已经不止一个城市了。

　　但是他们目前为止只知道a市沦陷了，也就是说，其他几个城市还在一片虚假的正常之中。只等那个人从灵异书中出来，前往鬼门关了。

　　“其实，要去鬼门关，还有一种方法。”秦阳侧了个身，看向旁边躺着的苏娅。

　　“什么？”

　　“魂魄去啊。”秦阳此话一说，就见苏娅的脸色顿时变化。

　　他连忙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指的其实是利用科学的方法，使他的身体保持“死亡”状态，但又不至于死亡以后的腐烂等等，暂时让魂魄离开，等到时候解决了，还能再回到这个肉身之中。

　　简单点说就是像孙悟空元神出窍那样。

　　“你应该已经看过四大名著了吧。”秦阳这么解释的时候，还顺便考了考苏娅的文学水平。

　　苏娅面无表情：“看过了。”

　　秦阳搂着她的腰，皱着眉思考。

　　如果是要用元神出窍这种方式去鬼门关的话，他去了能干什么？那所谓的“掌握华夏阴阳的血脉”都没带上，符纸什么的无法以魂魄的形势携带，他去了到时候还是跟普通的鬼魂没什么两样，估计到时候直接被人家的一个手下给秒了。

　　一想到这里，秦阳也是叹息。

　　“要不，我先魂魄去一趟，看一下那鬼门关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然后再回来，再以活人的身份去那里？”

　　苏娅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枕头上。

　　“你想都不要想。”

　　秦阳被她这一掌给按愣了。

　　朝夕相处那么久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乖巧听话温顺呆萌的小媳妇儿，已经成为一个强大冷静的女强人了。

　　他们相识到现在，好像也才过了半年，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了。

　　这一刻，秦阳把那些烦心事都暂时抛到脑后，捞过苏娅的腰，一个翻身，就搂在了身下。

　　“一直以来，都苦了你了。”

　　他秦阳何德何能，顶多有了一个家族给的金手指，却让一个大好的姑娘为了他，受尽折磨。

　　一直以来，苏娅都任劳任怨，温和得不像话。她永远都站在他的一边，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

　　而充其量，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因为五百年后，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样的男人，也叫秦阳。

　　他不是没有想过，五百年后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

　　可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长生什么的，不存在的。

　　苏娅回抱住他，视线从不回避、闪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没什么。”

　　“跟我说说吧，五百年后的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新的线索，他们到b市的目的根本没法开始。

　　于其无谓的烦恼，不如珍惜两人安静相处的时光。

　　脑海中，斗篷少女临终前说过的话，一次又一次浮现。

　　他们，会不会真的如命运预示的那般，一别之后，再难相见？

　　苏娅歪着头，想了想：“我在那边，没有自由。没什么可说的。”

　　“总有一些可以说的。”

　　苏娅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扫一扫。秦阳注视着，想伸手去碰。

　　“我第一次有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是一个晚上。隔着夹层真空的钢化玻璃，外面站着一个你。”

　　“你让我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动弹，跟我说我的身份，跟我说我目前的处境，跟我说关着我的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秦阳打断了一下：“是什么样的存在？”

　　“国家掌控的生化研究基地。研究生化人一直都是国际热议的话题，就像克隆人，一直不被允许有进展。但实际上，很多组织，甚至是国家，还是会私下研究。我所在的地方，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个秦阳把她唤醒，告诉她周围的情况，提醒她，他不在、周围有其他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表现出有自我意识的样子。那个秦阳还指了指旁边，说，要像那些个体一样。

　　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到了在她的旁边，全部都是跟她一模一样的夹层真空钢化玻璃制作的培养罐，里面充斥着浅绿色的营养液，浑身都被插满了管子。

　　那些大型的培养罐之中，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个体。后来她知道，那些个体都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都是同样的dna同样的培育方式。

　　只不过，那个秦阳选中了她，唤醒了她，赐予了她属于一个人类、一个自由人该有的意识。

　　那个秦阳来的次数不多，有时候白天也来，但是身边簇拥着不少人，还有一些是穿着白大褂的，经常会研究她们这些个体。

　　那个时候，她就会根据他的提醒，假装自己没有意识。

　　某天，她发现自己的眼睛能穿透眼皮，看到外面的东西。之后，她会在装无意识的时候，偷偷注视他。

　　看到他那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看到他无意间瞥过来的眼神，看到他紧抿的嘴唇，看到他那判若两人的冷酷与残忍。

　　旁边的很多培养罐中的个体，在一天天的日子中逐渐出现了各种排异现象。

　　听说，似乎是在给她们输入不同的生化成分，可以让身体自身形成一些武器。

　　有些个体死了。她本能的不想死，所以哪怕输入进来的东西再怎么难受，她还是默默地、努力地把它们全部消化了。

　　身边的个体好像一直都在减少，但是好像一直都有在补充。

　　那个秦阳私下来的时候，很温柔，但是平时，很冷酷。他也不告诉她原因，只是说，如果有一天，她觉得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了，就逃吧。

　　永远不要做一个人形武器。

　　后来的某一天，她逃了出来。


第409章　点外卖有错吗

　　秦阳从来不知道苏娅的这些过去。

　　他的人生是从牙牙学语过来的，而苏娅的过去，则是从开始就充满了凶险。

　　虽然苏娅说得轻松，可他却能从那平淡的寥寥几句话中，脑补出那时候的紧张与肃穆。

　　那个世界，没有阳光，没有鲜花，只有冰冷的仪器以及那一个个冷漠的脸庞。

　　他静静注视着苏娅，看着她平静地讲述五百年后的未来，她的过去。

　　在冰冷的海底，突然出现了一轮暖阳。人会本能地去靠近，去亲近，去追逐。

　　如果不曾有过这份温暖，或许人就会麻木，就会继续呆在刺骨的海水之人驱使，就像一个傀儡一样。

　　苏娅口中说着那个五百年后的秦阳，言语中带上了一点甜蜜。秦阳听着听着，搂紧了她。

　　“不行……我有点吃醋。”

　　总有一种，自己是沾了那个秦阳的光，才能拥有这个媳妇的感觉。

　　这种认知让他非常不满。

　　“吃醋？吃谁的醋？”苏娅握住环抱住她的胸前的手臂，侧头过来看他。

　　秦阳嘟着嘴：“那个五百年后的秦阳。”

　　苏娅还是不解：“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你就那么确定，五百年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我么？”他注视着苏娅的眼睛，“要知道，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没办法实现长生。别说五百年，我们家是阴阳世家，个个短命。我能活到四十岁都已经很意外了。或许，你在未来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或许……是克隆人，又或许是我的转世。谁知道呢。”

　　反正，他不觉得自己会是五百年后的那个秦阳。

　　他又不是孙悟空，五百年五百年的。

　　手腕一禁，怀里的苏娅转了一个身，面朝他。

　　“可是我觉得，那个就是你。跟克隆不一样。”

　　秦阳跟她面对面，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那个就是你。”苏娅似乎是想找出理由，可想不出更多证据，可心中却又着急，一时间有些可爱。

　　她的眼睛急迫地注视着秦阳的眼睛，停顿了半天，似乎在斟酌用词：“只有你会这样看着我。”

　　秦阳一愣。这样？怎样？

　　“虽然，那个你跟现在的你很不一样。气质，各方面都有差别。但是，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你认识我，很早之前就认识我。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

　　秦阳能够明白苏娅想表达的意思。

　　但是，未来的事情，他实在是一无所知，全部靠着苏娅的描述来想象。现在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他就算去考虑五百年后的未来，又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