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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瘟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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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查既白道:

“不出所料,你两个邪盖王八早已暗怀鬼胎,有了谋我之心!”

周三秃子接着大笑:

“便一遭给你说明白吧,待将你交给‘丹月堂’之后,谷瑛这婆娘也就转送到‘血鹤八翼’手中啦,里外里我们连捞好几票,又得了财,天下还有比这更叫人痛快的事么?”

查既白笑道:

“这桩事,的确痛快……”

曹大驼警惕的道:

“姓查的,你似乎并不害怕?”

查既白道:

“怕有什么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装熊扮孬还不如挺起脊梁生受,好歹也叫人赞一声汉子!”

曹大驼慢慢的道:

“娘的,你不是个甘于认命的人,我看这其中必有花样……”

查既白怪异的笑着道:

“如令我已是笼中之鸟,阶下之囚,居然还令你们有这样的顾忌!曹大驼,你也未免太没出息啦!”

凑近曹大驼身边,周三秃子低声道:

“前去知会‘丹月堂’来人的快马已在先时出发,我看最多个把时辰就可转回,曹老大,这段空档里我们得加意防范,千万出不得岔子,否则就真吃不完兜着走了!”

曹大驼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瞅着栅笼里的查既白,脸上表情变化不停。

周三秃子不觉心头忐忑,他又喃喃的问: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曹大驼忽道:

“在姓查的来到之后,你确定只有他一个人?”

周三秃子肯定的道:

“不会错,他一进入竹林子就被我们布下的暗桩发现,之后孩儿们也曾四处搜索确认只有他单独一个人来,没有其他同伙……”

曹大驼阴郁着一张老脸,幽幽的道:

“怎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周老三,你曾否感到,这桩事比我们想象中稍微容易了些?”

周三秃子愕然道:

“容易、我可是丝毫不觉得容易,我完全是吊着一颗心,捏着两把冷汗来办的,真他娘说得上战战兢兢,只要叫姓查的看出一点破绽,乐子可大了——我说曹老大,这乃是我们的计谋高,手段妙,姓查的业已陷了进来,你又算担的哪门子心事?”

曹大驼恨声道:

“‘丹月堂’要是听我的话,早早派人守候在这里,就不必留下这段辰光空等,娘的,如果这中间出了差错,又算谁的帐?”

周三秃子忙道:

“你别瞎猜疑,只个把时辰就能押人交差,这短的时间里,却能发生什么意外?曹老大,我们加几分小心,仔细守着,姓查的包管飞不出我们的掌握。”

栅笼里,查既白打着哈哈道:

“我早说过‘丹月堂’那边不会高看了你们,所谓是脱了裤子进当铺——你当人,人家不给你当人,要不,他们早该派了好手来等着押我了,何需等你们再去知会?这就表示,他们根本不相信单凭二位此等货色便能坑得了我!”

周三秃子大吼:

“闭上你那张臭嘴!”

曹大驼从窗口仰望天色,沉缓的道:

“外面的桩卡可尺全布妥了?”

周三秃子道:

“早安排好啦,你放心,警卫森严,防守周密,别说是人,连只鸟我也包它飞不进来!”

查既白又接腔道:

“我说曹大驼,你们将我卖给‘丹月堂’,是个什么价钱?”

曹大驼冷漠的道:

“这关你什么事?”

耸耸肩,查既白道:

“不关我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一下我的身价而已!”

周三秃子仰头大笑,鼻孔大张,好一副得意的神气:

“便说给你听亦无妨,老查,十万两银子,可是够高了吧?”

怔了片刻,查既白疑惑的问:

“十万两银子?‘丹月堂’出了十万两银子给你们要我的人?”

周三秃子做然道:

“完全正确,姓查的,我们哥们是做大买卖的人,那些鼠肚鸡肠的零碎生意我们还看不上眼,更何况你查某人又是个抢手货!”

查既白意味深长的笑了,他道:

“三秃子,恭喜你和曹大驼于,这一票横财到手,下半辈子够你两人吃喝不尽了。”

倒八眉往上一吊,周三秃子撇着嘴道:

“你休把我们看扁了,十来万两银子就把我哥俩下半辈于打发啦,姓查的,我们知道这些年来你胡吃横讨搂了不少黑心钱,但你也莫要小觑了别人,我们可不似你想象中那样寒伦!”

查既白颔首微笑:

“这样最好,嗯,这样最好……”

曹大驼瞪了周三秃子一眼,埋怨着道:

“你跟他扯这些闲谈于啥?越说多越漏!”

周三秃子不以为然:

“怕什么、对一个快要死的入,再漏多些给他听也不关紧,曹老大,死人是发生不了作用的……”

查既白又笑嘻嘻的道:

“周三秃子,还是你直爽,请再告诉我一件事——你们在谷瑛身上下的蒙汗药,可是对她无碍?会在一个时辰以后自然苏醒?”

周三秃子不耐烦的道:

“一点不假,我们哪有这多闲工夫,净编些故事来哄你?”

搓搓手,查既白似乎十分满意的道:

“差不多了,我想,该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啦?”

瞪着查既白,周三秃子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查既白笑得如此甜美吉祥:

“二位,我是说我该问的已经问过,想知道的也大致有了底,时辰不早,我得领着谷瑛这婆娘早早上路,她老公还等着与她唱楼台会呢……”

周三秃子忽然呵呵狂笑起来,一面笑,一边指着栅笼中的查既白,口沫四溅的拉着长音讽骂:“老查啊老查,可怜你个玲珑头脑竟这么受不起惊吓,一下子就迷糊了,迷糊得发疯发癫,大白日下讲些浑话梦话——你要领着谷瑛上路?不错,你两个是要上路,差的只是不走阳关道,却得先过奈何桥啊……”

一侧的曹大驼却没有笑,非但没有笑,脸色更是极度的肃煞,他目光尖锐的紧盯着查既白,嗓音越发变得暗哑了:

“姓查的,你还以为你走得掉?”

查既白和悦的道:

“非常有可能,曹大驼。”

周三秃子还在笑:

“你听他在那里鬼话连篇,放些驴屁,曹老大,他能往何处走去,又是怎么个走法,除非姓查的三魂七魄离体飞升,他这副臭皮囊休想脱出栅宠一步,娘的,当我们三岁孩子,吃这种唬?”

查既白安详的道:

“曹大驼,我问你,你对我的事情了解有多少?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否完全清楚我的一切?包括习惯,心性,以及行事的法则?”

曹大驼摹地紧张起来,他戒备的道:

“为什么提起这些?”

查既白道:

“当然有作用——曹大驼,告诉我,你对我知道多少?”

深叠的皱纹挤迫着,显得曹大驼的面孔益为干瘪:

“我清楚你的事,比你预料的要多,姓查的,这够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摇着头,查既白道:

“不,你对我的事根本弄不清,曹大驼,你千万要记得,在选定某一个目标进行某项企图之前,必然要对这个目标的各方面先做通盘了解,知己知彼,方可保胜,否则,便往往难以成事,更有后忧,你们想发横财,却不在我身上多下查探功夫,疏懒大意,错得不可原谅。”

曹大驼大睁双眼,一时有些失措,周三秃子却“呸”了一声,轻蔑的道:

“行了行了,闭上你那张尊嘴吧,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那么些说同,我们可没兴趣听你胡说八道——”

双手微握,曹大驼惴惴不安的神情再难掩隐:

“你想说什么,查既白,你在搞什么鬼?”

周三秃子惊讶的望着他的伴当,不解的道:

“怎么啦,曹老大?干啥这等紧张?莫不成你还真受他唬?”

查既白轻轻用手指弹着铁栅栏,发出细微的“叮”“叮”之声来,他悠然自若的道:

“二位怎会不晓得我有个好伙计?又怎会不知道我这个伙计是从来不离我左右的?你们如果真了解我,至少对我身边有几个人总该清楚——”

震了震,曹大驼失声道:

“影子!”

冷笑一声,周三秃子不屑的道:

“鸡子咧——影子,哪来的影子?从头打尾,就只他一个毛人,几曾又见附着条影子?滥调黄腔,真正不值一笑!”

伸了个懒腰,查既白提高了声调:

“得啦,我说云楼,开栅吧!”

双臂环胸及抱,周三秃子大马金刀的道:

“曹老大,我们且看姓查的如何变完这把戏法——”

他的话尚未结尾,仿佛是来自……另一度奇异空间的应和,罩扣着查既白与谷瑛的那四面铁栅栏,就和降落时的情况一样,如此快速,突兀,又悄无声息的飒然上升,迅即隐没于屋顶的暗层内!

查既白飘出四尺——就好像原来他就站立在四尺外的这个位置一般,非常愉快的冲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两位仁兄髭牙微笑。

这个动作的含意很明确,查既白等于告诉他们,现在双方的距离已较接近,接近到他的剑加臂长足够发挥致命威力的程度。

味啼笑着,查既白道:

“戏法变完了,周三秃子,我的儿,你这大半辈子里,可曾见过这么奥妙的戏法?”

周三秃子傻着一双眼,喉头又干又燥又火辣,宛同塞进了一把粗沙砾,他拼命咽着口水,一颗心直往下沉,就连青光油亮的头皮,这霎时里也像是泛了灰……

一边的曹大驼不但是惊恐,更有着无可解说的迷惑,他实在弄不懂,查既白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出困的?当然,他决不会相信姓查的果真会变把戏。

又背着双手,查既白的形态中完全表露出他对眼前这两个土匪头子那种藐视:

“曹驼子,你一定奇怪我是怎么出来的?不,我不会施法念咒,也不懂奇门遁逸之术,你可别想得大多了,我告诉你,这亦是人为计谋的一种。”

指了指嵌着木条的窗口,他又道:

“你们看看,那窗框边上是否贴得有一根羽毛?白色微带翠绿的一根羽毛?”

曹大驼与周三秃子急忙回头探视——可不,窗右角靠框边上正贴着那么一根羽毛,还在轻风里微微晃动,只是不经点明,实在难以引人注意。

查既白道:

“这根羽毛的意义是表示,影子业已到达,并且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任务。”

方才拘押谷瑛的那间紧邻着的屋子里,孤单单置于正中的木桌这时忽然移动,现露出一个黝暗的地道口,影子白云楼从下面冒出,他手上还扯着另一个人,另一个模样狠琐干瘦,神情惊恐仓皇的人。

骤见白云楼手里扯着的那个人,曹大驼与周三秃子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张口结舌,脸色大变。

查既白不紧不慢的道:

“在我临来贵地之前,已经费了点功夫摸探二位的根底,我们知道,曹大驼乃是近年不到的光景才和三秃子捻股合伙的,舵子窑也就立在三秃子的老盘口里,曹大驼的人手不多,地方也是三秃子的地方,若干机密大事,不得不由三秃子的属下参与,这其中,三秃子的一个狗头军师老黄姜莫才最是刁好狡猾,深得三秃子重用。”

周三秃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发觉,汗水竟然又粘又冷!

曹大驼的脸上宛如凝结着一层黑气,只这顷刻之间,他叫人看上去已透出恁等的晦霉法了。

淡淡一笑,查既白接着道:

“昨晚上,影子业已潜入此地,并且探准了那莫才的住处,赶到我抵达的辰光,他立时就制服了莫才,无需费什么手脚,莫才便吐露了二位欲待对付我的方式以及另外的企图,我在宠千里一直苦等,乃是等候影子来到,赶及我抬头一眼看见那根羽毛,我就晓得你这一对难兄难弟已经霉星高照,撞正大板!”

一边面颊抽搐着,周三秃子挣扎着道:

“你……你这个无赖泼皮,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胁迫我的人……”

查既白毫不动气的道:

“兵不厌诈,我说三秃子,又道解铃还是系铃人,你那狗头师爷既然清楚你们待要坑我的法子,自也知道破解的法子,我的预料一点不错,你们看,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说到这里,他扭头对白云楼一笑:

“云楼,谁又不怕死呢?”

影子静静的道:

“说得是,这老黄姜莫才也怕死,他更明白我不只是吓唬他。”

“嗯”了一声,查既白赞许的点头:

“你一向配合周密,云楼,此次亦然。”

影子道:

“这两间石屋的传声效果不错,老板一呛喝,我在下面地道里听得明白,马上就叫莫才启动机关——…这老小子动作倒蛮利落。”

猛一扬头,憋了好&书&网}久的曹大驼迸裂般嘶叫:

“查既白,你用不着在这里和你的伙计演双簧,我们虽然中了你的诡计,却尚不是诅上鱼肉,能以任由宰割,现一在你想怎么样?”

查既白道:

“我不想怎么样,曹大驼背,我对二位的处置,将会是出乎你们意料之外的宽大,古人不是常说么,要我们以德报怨,如今我就正顺应着这句话做啦。”

曹大驼惊疑不定的道:

“你也会知道以德报怨?姓查的,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以德相报法!”

周二秃子用力在裤管上抹擦手心的冷汗,一面低促的提醒他的伴当:

“小心这家伙搞鬼,曹老大,我们可不能再陷进他的圈套……”

查既白皮笑肉不动的道:

“在眼前这个情势里,我们以二对二,我自信足有余力收拾你两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而你们居心狠毒,赶尽杀绝的卑陋行径更是难以饶恕,若按我一向的脾气,非活剥了你们不能消我之恨——”

曹大驼抖了抖,张口怪叫:

“姓查的,你说话当放屁么?这就是你以德相报的方式?”

十方瘟神……第十六章枕戈

第十六章枕戈

查既白吱牙一笑:

“你先别鸡毛子喊叫,我是把话摆明了,好要你们知晓我如今的做法又是多么的宽大为怀,曹驼背在此之前,你一定以为我会用十分狠毒的手段报复你们?不,我不报复你们,甚至连一根汗毛也不使你们折伤!”

曹大驼呆了片刻,始满面狐疑的道:

“姓查的,你真有这个度量?”

查既白一本正经的道:

“我老查一言九鼎,自来说话算数,哪似你们口是心非,满嘴跑马?”

吸了口气,曹大驼仍然不敢往好处打算,他道:

“就凭你这句话,老查,我们且等着看!”

查既白道:

“错不了,但你们的人我可以不动分毫,另一桩事,二位却不能不给我一个交代。”

曹大驼心里一跳,几乎与周三秃子同时脱口惊问:

“哪一桩事?”

查既白大声道:

“七万两银子的庄票可要还我!”

一阵肉痛,周三秃子犹在争论:

“姓查的,这笔银子是你赎人的钱,人交给你带走,彼此算是银货两讫,岂有再索回赎金的道理?”

查既白冷森森的道:

“如此说来,你们用机关陷我与谷瑛,更把我们分别转卖给我们的仇家,赚命赚财加上一物二售,又算是哪一门子的道理?”

周三秃子张口结舌,顿时憋得反不上话来,查既白又重重的道:

“再退一百步讲,你和曹大驼的两条命就算再贱,大约也不只值七万两银子吧?”

暗里伸手捏了周三秃子一把,曹大驼咬牙道:

“还是你狠,姓查的我们认了便是,周三,人到屋檐下,焉得不低头,放光棍点,把那张庄票退给他!”

周三秃子已经省悟到曹大驼的用意——敢情这七万两银子还是买命钱,他与曹大驼的两条命只需七万两银子,实在不算贵,若愣要搂住不放,人家一个翻下脸来,恐怕就要人财两丢,他清楚查既白那几下子,断非他们哥俩能以招架得住。

掏出原先查既白的那张通记银号的庄票递了过去,周三秃子不胜啼嘘:

“放在腰里这一会,还没暖热呢,却就又转手啦,唉……”

查既白收回票子塞进腰板带里,眉开眼笑的道:

“不要得了便宜卖乖,我说三秃子,谁叫你们起贪心?再说,二位犹能往下喘气,可全是我的德惠,留住青山在,还怕缺柴烧?看长远点,区区几万银子买来后世无穷福禄,到哪里去找这等的好事?”

周三秃子直着两眼喃喃的道:

“娘的,好话可是全叫他说尽了……”

忽然,曹大驼搭上几句:

“姓查的,此事之后,你可不能心生反悔,再来触我们的霉头!”

查既白道:

“当然,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其他长处,就是言行如一,这档子事,咱们即此拉倒,两不相欠,谁也不用承谁的情!”

曹大驼紧接着道:

“就和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可对?”

点点头,查既白笑道:

“不错,就和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

说着,他回头朝影子白云楼眨眨眼,道:

“我们走吧,还得烦劳主人相送一程哩。”

周三秃子鼓着气道:

“你放心,姓查的,说什么是什么,我哥俩才不会阴着损人!”

查既白暗里嗤之以鼻,表面上却笑容可掬,他一伸手,十分客气的道:

“这是最好不过,二位,请吧,不需长亭接短亭,只到竹林之外,咱们便长见不如怀念,各奔前程去也。”

周三秃子望望曹大驼一眼,沮丧的走过去先把门启开——一副不情不愿的德性。

竹林外的一处洼拗内——由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那条小路,那条婉蜒通往周三秃子老窑的小路,但走在小路上的人,却因视界的折角关系,看不到洼幼里的动静。

查既白和影子就正坐在洼拗的阴影处,他们并没有离开。

谷瑛的情形似乎已经好转了许多,只是神态间显得十分乏倦,她闭着眼,把头肩倚靠在一截突翘出泥面的枯干树根上,默默将歇着。

周遭很平静,除了风拂竹梢的沙沙音响外,一点其他的杂嚣之声都没有。

查既白盘膝而坐,脸上浮现着那种恶作剧般的笑容,有若一个偷偷塞了只屎蚂炸进塾师裤裆里的顽皮孩童,端等着在事情揭开来后看热闹的模样。

影子白云楼忍不住笑了:

“老板,你真的打算在他们身上捞一票?”

查既白点头道: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你当我就如此好打发,一碗清水一至香便轻轻松松的送我上路啦?这又不是送穷神,事情会有那等简单草率法?”

影子低声道:

“可已有了价码?”

嘿嘿一笑,查既白道:

“这一遭,我要狠狠栽那两个王八蛋一记,至少叫他们三年翻不过身来!”

影子道:

“他们舍得拿出来才行,老板!”

查既白胸有成竹的道:

“错不了,小子,我的盘算都是八九不离十,纵然不能全中也差不多远,人嘛,哪一个不肉疼金银钱财?但待到要命的辰光,却也只好舍财保命啦,我不是说过么,留得青山在,还怕缺柴烧?这个道理我明白,他们两个老龟孙更明白!”

影子又笑了:

“我有点奇怪,老板,这一层因果,你料得到,周三秃子和曹大驼怎会料不到?”

查既白摸着肥厚的下巴道:

“世事如走棋,能多看出一步的人,便往往是赢家,设若他们也和我一样的深思熟虑,高瞻远瞩,我说云楼,现在我们不是坐在这里,早他娘蹲在那铁笼子中喊天了!”

唇角往上勾起,他接着道:

“再说,人的心境状况与精神感触亦大有影响,曹大驼和周三秃子措手不及的栽了这么个大跟头,人财两失之外又一下子屈居了人可要命的下风,他们但能早早脱出困窘,送走了我们,便自认鸿福齐天,是不幸中之大幸了,接着来的情势会如何凶险,根本一时想不到,也或者他们想得太过天真——以为‘丹月堂’的人容易敷衍,假设他们果然这么想,包管乐子就大啦……”

影子道:

“而老板你的口袋亦就因此更充实了。”

查既白眯着眼道:

“别他娘吃我的豆腐,这可是得拿本事去换的,流血流汗,绞尽脑汁,一点也不轻快——你当人家腰里的银子双手转奉在你的面前,会这么心甘情愿?不衬上点什么,哪成?”

影子沉思着道:

“如果‘丹月堂’的来人好交代,老板你又有什么打算?”

查既白道:

“有——拍拍屁股走路,我说过不为谷瑛的这件事再去触他们的霉头,说了就得算数,咱们不同那两个熊人,把承诺都当白菜吃了。”

影子的目光闪亮了一下,他道:

“我真想快点看到这场热闹,老板,一定会十分有趣。”

查既白笑道:

“有没有趣倒不关紧,重要的是我那大把银子能否顺利进入荷包,照周三秃子的说法,他哥俩手头上还积攒了不少造孽钱,我在估量着,确数要开多少才合宜,当然这价码要往高处攀……”

双手互握胸前,影子非常虔诚的道:

“老板,我真是服你了,这么些年来,江湖上闯混的各类角儿我实在见得不算少,若要找个似你一样般般精到,无所忌惮的人物,还真叫难……”

查既白压着嗓门笑:

“甭往我脸上乱贴金,小子,我捞几文你们有什么不好?凡是不义之财,人人俱可得之,只要不昧良心,花起来一。样痛快?”

后面,传来谷瑛低哑的声音:

“老查,老查……”

查既白起身走了过去,他端详着谷玻那张苍白中透着一抹病黄的脸孔,不禁摇着头道:

“你的气色可不见强,觉得哪里不舒服?待过了这一阵,我先找个郎中给你看看。”

谷瑛颤巍巍的坐正了身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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