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春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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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瑜悠左右看看，才发现好些人都在看着自己和傅瑜锦，虽然她们说话声音不大，别人也听不到她们说了些什么，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们的交流并不怎么愉快。

　　　　“好了，二妹妹！”傅瑜锦笑着拉了傅瑜悠的手，“我这不是来了嘛，迟了这么一会儿你就生气了？”

　　　　傅瑜悠想甩开傅瑜锦拉着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抓的死死地，完全动弹不得，耳边传来傅瑜锦悠悠地声音：“不想一起丢人就乖乖的别动！”

　　　　虽然气愤，但是傅瑜悠也不再反抗，只是脸色还是那么难看，要不是为了不给母亲惹麻烦，她再怎么着都不会跟傅瑜锦妥协的。

　　　　傅瑜锦笑着和几位小姐打了招呼，走到角落才放开傅瑜悠的手。

　　　　“你知不知道你抓疼我了！”傅瑜悠揉着手腕，“本小姐不和你一般见识，识相的就躲进你自己的院子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人担心的事情太多会老的很快的，你看看你才十岁，看着就和十六七岁差不多了，以后指不定会未老先衰。”傅瑜悠的虽然才十岁，但是却和傅瑜锦一般高，这高挑的个子随了蒋氏，也确实有些早熟，和同龄人站在一起像大了好几岁似地，傅瑜悠最讨厌别人说她老成。

　　　　“你比我大，怎么着也会比我先老！”傅瑜悠举起手就想朝着傅瑜锦扇过去。

　　　　却一把被傅瑜锦握住了手腕：“你可得看仔细了再动手，知道的是你手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和姐姐打起来了呢！”

　　　　傅瑜悠愤愤地甩开傅瑜锦的手，转身之前还不忘道：“你最好窝在角落给我安分点，不要给我母亲惹麻烦！”

　　　　“呵呵呵呵，傅家大小姐吃瘪被我瞧见了呢！”

　　　　傅瑜锦不转身都知道，这个讨厌的声音是谁的：“好好的北宁侯府的大小姐不当，在这偷偷摸摸地做贼，何苦！”

　　　　周希沅不屑地撇撇嘴：“就你们府上，还真没有我看得上眼想偷的东西，我有必要偷偷摸摸？”

　　　　“偷听人家说话不是偷？”

　　　　“我可没有偷听，我比你们先到这儿的，是你们自己跑来在这边吵架让我听的。”

　　　　“你难道没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吗？”

　　　　“难怪我大哥就算是喜欢云妙伊那个表里不一的也不喜欢你。”周希沅嗤笑一声，“就你这脾气连我这女人都受不了，哪个能男人受得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对你不感兴趣，不需要你受得了！”

　　　　傅瑜锦和周希沅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周希沅是周渊承和周渊言的胞妹，比傅瑜锦小了一岁，因为傅瑜锦和周渊承打小定下婚约的原因，两家的同辈人走的自然就比较近。

　　　　照说两个小姑娘年纪相仿，又是从小在一起玩的，应该很有共同语言才是，至少应该关系不错，但是这两人偏偏自小就不对付，有玩具要抢，写字要拼，画画要比，反正只要是件事都能拿来比较。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姑嫂效应”，这俩个注定了是姑嫂的两人怎么都相处不好，碰到什么事都能吵上，碰到什么东西都能抢上。

　　　　傅瑜锦甚至怀疑若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是周希沅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连这个她都会抢一枪。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有什么用。”

　　　　“总比有些人连嘴上的便宜都占不到的好吧！”傅瑜锦笑看着年轻了二十几岁的周希沅，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啊，讨厌地都有些让人怀念了。

　　　　周希沅掩嘴而笑：“让你占点嘴上的便宜也没什么，反正你现在也挺可怜的，我大哥现在一门心思都花在云妙伊身上，你也是够失败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居然还抵不上人家认识几年，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有没有意思都是我的事情，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真替我哥感到庆幸，还好你是个乐天派的，要不然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日子可没有现在那么逍遥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哥日子太逍遥了，我得想法子给他找点事做做！”一个两个都那么闲得慌，他们周家的人吃了没事来招惹自己很有意思？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求而不得想要报复呢！”周希沅咯咯地笑着，“听老爷子说你还是会成为我嫂子呢，不是大嫂那就二嫂三嫂？你比较喜欢我叫你什么？”

　　　　“你哪个都不用叫，放心吧我对你家一点兴趣没有。”傅瑜锦疑惑道，“老侯爷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自然是让我来套套你的口风，看看你对我哪个哥哥比较感兴趣咯！”周希沅上上下下打量着傅瑜锦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家的童养媳呢，不嫁这个嫁那个。”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要是真有骨气那就好好让我瞧瞧，千万别进我家门哦，不然我会很失望的！”

　　　　“这点上我的想法一样！”

　　　　“啊！不用以后每次回娘家都看到你这张讨人厌的脸，真是件愉快的事！”

　　　　“要是你现在就消失，我会很愉快的！”

　　　　“这就是傅家大小姐的待客之道？”

　　　　“那也看对谁了，一个喜欢窃人隐私的小贼用不着客气。”

　　　　“既然这样我就不在这惹人厌了。”周希沅嘟着嘴一副可爱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让人喜欢，“你说我该怎么回老爷子呢，你说我跟他说你对二哥三哥都没好感，他会不会随便把你许一个啊，怎么想都觉得你好可怜呢！”

　　　　“呵呵，我至少踢了一个，如今也还能二选一，你们周家几个少爷随便我挑，可是你连选都没得选，金家大少爷那么花心，你早就受不了了吧，要不要考虑和我一样闹腾闹腾？”傅瑜锦说着又叹息一声，“不过就算你闹了，你家老侯爷也不一定会让你退婚，算了你还是忍忍吧！”

　　　　周希沅冷冷地看着傅瑜锦像是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可别让我瞧不起你！”

　　　　“放心，你请我去我都懒得去！”

　　　　“最好是！”周希沅说完拂袖离开。

　第四十三章　为人者其首为尊

　　　　傅瑜锦有些复杂地看着周希沅，两人即使是二十年后还是一样不对盘，无论对方做什么都看不过眼。

　　　　但是就是这个把她讨厌到骨子里的周希沅，却几次在关键时候帮了自己。

　　　　但即使这样对周希沅这个人，傅瑜锦还是喜欢不起来。

　　　　当初周渊承瘫痪的时候，侯夫人恨不得杀了傅瑜锦，虽说最后被老侯爷拦了下来，但却几次和世子夫人一起想要置她于死地，都是周希沅暗中帮忙。

　　　　周希沅对自己的厌恶是发自内心的，也从骨子里就瞧不上自己，傅瑜锦对她也没任何好感，但是她却几次帮了自己，傅瑜锦想不通为什么，对她的感官也变得极为复杂。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会想要对付自己，傅瑜锦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可是把周渊承给整残了，她们想为周渊承报仇无可厚非，但是周希沅会帮自己却是傅瑜锦没有想到的。

　　　　侯夫人有多宠爱这个孙子，没有真正接触过的人是完全想不到的，无论周渊承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只要能办到的侯夫人都会帮他办到，即使办不到的也会变着法的尽量让他满意。

　　　　侯爷和世子爷想要对周渊承做些什么，几乎不可能，侯夫人会不遗余力地护着这个孙子，就是当年周渊承的世子之位也是侯夫人临终前逼着老侯爷答应的，只要周渊承还活着一天，北宁侯府的继承人就只能是他。

　　　　即使那时候周渊承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完全就是个废人了。

　　　　初入侯府，傅瑜锦觉得再也不会有比嫁给周渊承更糟糕的情况了，自然也就无所顾忌，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让周渊承和云妙伊好过。

　　　　她要活的比他们都长，她得占着周渊承嫡妻的位置，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嫡子。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当初那个嚣张任性，却也天真的如个傻子般的傅瑜锦早就不在了。

　　　　她看着云妙伊断气，熬到了侯夫人离世，也活的比世子夫人比周渊承都久，所以最后她看着他们一个个闭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唯一让傅瑜锦忌惮的老侯爷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傅瑜锦不知道老侯爷为什么任由她这么乱来，事有反常必为妖，但是傅瑜锦也管不得这许多了。

　　　　周渊承死后，北宁侯府的世子之位便传给了周渊言。

　　　　或许老侯爷早就是巴不得周渊承死了，一个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废物，一个四肢不发达头脑却简单的过分的蠢货，却霸占着北宁侯府世子之位，想来他心中比吞了苍蝇还难受吧。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这个老狐狸当枪使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十年了，有再多的怨气也已经消了，对周渊承来说死了也是解脱，对傅瑜锦来说何尝不是。

　　　　对于如今的周渊承和云妙伊，傅瑜锦谈不上恨不恨，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她自然也犯不着故意起找他们的麻烦，不过要是他们敢惹到她头上，她也不会放过就是了。

　　　　北宁侯府的水太深，她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无论是周渊言还是周渊钚她都没兴趣。

　　　　只要能摆脱北宁侯府，她不介意自己名声再坏一些的，再好的名声也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傅瑜锦走到凉亭坐下，既然都来了总不能一身不吭的就走，但是对着这群小姑娘，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上去搭话，便在这静静地坐着，她瞧着这些小姐们也不大会来理会自己了。

　　　　无论这些人以前是怎么想的，如今她们都不愿和傅瑜锦有太多的交集，生怕和她走的太近，连累了她们的名声。

　　　　与半个多月前巴巴地跑来巴结自己，讨好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大相径庭，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以前傅瑜锦骄纵任性，也没几个真正谈得来的闺中密友，大多只是泛泛之交。

　　　　以前的傅瑜锦不会在乎，如今就更不会在乎了。

　　　　“大姐姐！”

　　　　傅瑜锦正发呆却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转头看过去，便见傅瑜宁拉着傅昱慧在凉亭外怯怯地看着自己。

　　　　傅瑜锦皱眉看着二人：“有什么事？”

　　　　“我，我来问问大姐姐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去外面听戏！”傅瑜宁看着傅瑜锦小声说着。

　　　　一边的傅昱慧一个劲儿地想往傅瑜宁身后躲，看得傅瑜锦不禁皱眉，这哪里有一个世家大族子弟的样子。

　　　　没有回傅瑜宁的话，而是对傅昱慧说道：“身为傅家长房的庶长子，更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你就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傅昱慧惊恐地看着傅瑜锦，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深深地把头埋进自己怀里，似乎只要这样傅瑜锦就不会看见他了一般。

　　　　“把头抬起来！”傅瑜锦呵斥道，“看着我！”

　　　　傅昱慧抬头快速地看了傅瑜锦一眼，立马又低了下去，似乎前面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傅瑜锦看得气结，这哪里是一个世家子弟，连个市井小民都比他要出息，难怪一辈子除了结婚生子就没做其他有用的事情。

　　　　傅瑜锦起身缓步踱到傅昱慧面前，不怎么明显的脚步声，却宛如一声声踏在傅昱慧心上，他觉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傅瑜锦捏着傅昱慧的下巴，手腕使力将他的小巴抬起，强制让他的脸对上自己，五岁的小男孩儿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他不知道素来都不会正眼看自己的大姐姐，为什么要这样。

　　　　“你是个男子！一个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样子，就算不能顶天立地，不能干出一番丰功伟业，但是你至少得有一个男人的自觉，连抬头看人都不会，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来得干脆！”

　　　　“以后记住了，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低着头和人说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傅瑜锦看了站在一边一脸不知所措的傅瑜宁，踏步出了亭子。

　　　　走出几步，还没有听到后面的人有什么动静，沉声道：“不是说要去院子里听戏吗？”

　　　　“哦！”傅瑜宁愣了一刻忙道，“是！”

　　　　拉了傅昱慧跟上傅瑜锦的脚步往戏园子走去。

　第四十四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戏园子设在室内，旁边都已经备好了冰盆，这会儿日头虽还不是很高，但清晨的凉意渐渐褪去，若不躲在阴凉处已经感到有些暑热。

　　　　听戏的大多是些年纪稍长的夫人，这戏都是听过一遍又一遍，年轻小姐们不过是听个故事，第一遍听着新鲜，第二遍听这还能听出些不一样的味道，三五遍下来，再好的戏也没了兴致，是以很少有姑娘家的会老老实实坐着听一天的戏。

　　　　反倒是那些年长的夫人们，天气热了便不想动，索性听戏消磨下时间，除了几个老戏骨，其他人或许只不过是当找个地方聊聊天罢了。

　　　　各家的夫人不会当众去谈论一个小辈的是非，有长辈在那些小辈自然不敢再像之前院子里一样肆无忌惮地谈论，所以对傅瑜锦来说，这戏园子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去处。

　　　　傅瑜锦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身边的傅瑜宁，她安静地跟在自己身边，却始终落后了自己办个身子。

　　　　看来自己这庶妹也是个不简单的呢！

　　　　傅瑜宁这番好意她领了，不然傅瑜锦也不会闲的没事管傅昱慧的事，既然她向自己示好，那她也不介意帮她管一管这个没出息的弟弟。

　　　　傅瑜宁是庶女，在娘家有个关系好的兄弟对她以后在婆家很有助益，若是这个兄弟能争气，她在婆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不管傅瑜宁是真的这么好心，还是另有所图，都与傅瑜锦无关，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欠着别人而已。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一切都靠自己，凡事都自己解决，她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会帮她，她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此时戏已经开唱了，这会儿台上是丽音班的小黄鹂，唱的是一段小曲，小黄鹂看着也不过十七八的年纪，音色甜美，果然应了她的名字，如黄鹂般悦耳动听，唱完了还让人意犹未尽。

　　　　接下来的戏是和畅班的梁老板，还没等戏开场，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呵呵，各位不介意我插点一曲吧！”

　　　　说话的便是北宁侯夫人，众人不知侯夫人是什么意思，却也不会就这点小事抹了侯夫人的面子。

　　　　坐在一边的傅老夫人气定神闲，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的模样，开来是不打算开口了，最后是梁国公夫人开了口：“你点就是了，我们随意！”

　　　　侯夫人又看向梁老板道：“梁老板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梁老板忙躬身行礼道：“侯夫人能点，是小人的荣幸！”

　　　　“那给老身唱段《红鬃烈马》的《武家坡》如何！”侯夫人说完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傅瑜锦，一群人也都跟着看了过去。

　　　　侯夫人果然是来找事的。

　　　　傅瑜锦挑眉，朝着侯夫人挑起嘴角，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

　　　　她也确实不在意，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早已把名声这鸡肋又束缚的东西给摒弃了，还能介意这么一出戏？

　　　　北宁侯夫人也太小看她傅瑜锦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台上的梁老板更是不知所措，如果不唱那就是得罪北宁侯夫人，更何况刚才侯夫人都已经说了让自己给她个面子，若是自己不唱那不只是得罪，还是不给她面子，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戏子，哪里能得罪的起北宁侯府。

　　　　但是唱了无异于得罪了傅府，傅府也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啊！

　　　　也不知是天气热的还是吓得，梁老板额头的汗巴巴地冒出来，怎擦都擦不干，脸上的妆也花了。

　　　　他是唱戏的，脸上化妆是每天必备的，自小就练出的本事，即使是三伏天也能面不红气不喘地唱上几出大戏，脸上的妆还不花，但此时他居然流了满脸的汗，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堪称恐怖。

　　　　但是此时他却也顾不得这些了，如今最主要的是怎么能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但是明显他今天非得得罪一个人了。

　　　　问题是他哪个都得罪不起，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不过想来赚几个小钱，难不成要把自己的饭碗都给丢了不成。

　　　　却见傅瑜锦起身笑道：“我看梁老板的妆得去换一下，这可不是唱《武家坡》的装束！”说着又朝后面丽音班的班头道，“那就麻烦丽音班的再唱一曲，让梁老板换个装！”

　　　　又转头对侯夫人道：“侯夫人您不会急着这么一会儿吧？”

　　　　侯夫人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小丫头还真让她吃惊：“自然！”

　　　　若不是因为半路冒出个云妙伊，周渊承能娶了她，有她的帮衬或许会过得更好，可惜没有如果，侯夫人看着傅瑜锦心中不知不觉竟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一旁一直在看好戏的傅老夫人，睁开眼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家孙女，她还以为这丫头会闹上一闹呢，还真看不出来居然就这样软绵绵地把侯夫人给挡了回去。

　　　　这周渊承和傅瑜锦的事情上，其实要说错，周渊承的过错比较大，但是傅瑜锦不顾两家的颜面就这样捅出来，到最后反而成了傅瑜锦不顾大局，给人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此时北宁侯夫人当众给她难堪，傅瑜锦却如此识大体的解决了事情，就显得北宁侯夫人太过小气了，本就是周渊承对不住傅瑜锦在先，她还这般给一个小辈难堪。

　　　　倒是傅瑜锦如此作为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北宁侯夫人还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若是傅瑜锦闹腾起来，那就是她傅瑜锦的不是了，别人都会说这不过是出戏。

　　　　但是傅瑜锦真只把这当成是出戏了，这就是北宁侯夫人为老不尊了。

　　　　傅瑜锦朝着傅老夫人一福礼道：“刚才进来瞧着您听得入神，怕打扰了您的雅兴，没给您请安，您可别怪孙女失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娇嗔，就像是一个在跟祖母撒娇的孙女一般。

　　　　但只有傅老夫人知道，这孙女是在怪自己在一边看好戏。

　　　　傅老夫人一副爱护孙女的长辈模样，朝傅瑜锦招招手笑得温和：“来锦姐儿到祖母这来，我们一块儿听听北宁侯夫人这么喜欢的《武家坡》！”

　第四十五章　戏不可与之并论

　　　　“您今天兴致不错！”傅瑜锦挽着傅老夫人的手臂外人看着很是亲密，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是不错，今儿的戏听着挺有意思的。”傅老夫人笑着拍拍傅瑜锦的手，俨然一副慈爱的模样，“正好你来了陪我一块儿听戏，下棋你不行听戏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听戏还不如下棋，棋毕竟是自己布的局，就算下的再臭，那也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但这戏是别人编的，不过是一些人求而不得，将自己的思想寄托在戏中罢了。

　　　　连写的人都求而不得，又怎么能信呢？还妄图将这些乌七八糟的思想灌输给听戏的人。”傅瑜锦掩嘴而笑，“所以说这听戏实在无趣的紧，要我说写这《红鬃烈马》的指不定是个连媳妇都娶不上的。”

　　　　“呵呵，是无趣的紧！”傅老夫人笑出了声，这会儿是真的被傅瑜锦说笑了。

　　　　一边的定国公夫人附身过来，笑问：“你祖孙两说什么这么高兴？”

　　　　她对傅瑜锦很是好奇，此前这位傅大小姐的名声说不上好，却也不差，不过自婚前退亲这事出了之后，名声可是一落千丈，今日瞧着怎么也不像是个不知轻重的，着实让人看不透。

　　　　“我让她陪我听戏，这丫头不愿意，说这不过是别人编的故事，写的人指不定还是个酸腐之人，听着实在是无趣！”傅老夫人呵呵笑着嘴上埋怨，却隐隐透着几分欣赏，“瞧瞧这丫头说的，我们这群老婆子一个个都成了无趣的了！”

　　　　“如此一说确实无趣了！”定国公夫人看向傅瑜锦道，“那你说说什么才是有趣的？”

　　　　“我瞧着您腰上挂着的这挂坠就挺有意思的！”傅瑜锦调皮地眨眨眼。

　　　　这挂最是洛河潘家出来的东西，傅瑜锦一眼就认出来了，定国公夫人会随身携带，必然是那位亲自做了送给她的。

　　　　定国公夫人哈哈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个有趣的人送的！若是别的，你若喜欢我送你就是了，这个我可舍不得！”

　　　　这边的说话声没有刻意压低，左右的人都听得清楚，和定国公夫人隔了一个位置的北宁候夫人自然也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侯夫人一双手死死地攥紧了椅子的扶手，恨不得手中握着的是傅瑜锦的脖子。

　　　　戏就是戏，戏中的贵女会为了一个男子甘愿落魄，甚至忍受与人共侍一夫，在歌颂女子守着清贫等待夫君时，可曾想女子忤逆疼爱她的父母的不孝，不过笑话尔。

　　　　这都是写戏之人的遐想罢了，现实是怎样的没有人比她们这些在后院挣扎的人更清楚了。

　　　　没有女人会真的那样大方，甘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北宁侯夫人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原想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