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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春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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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闹了个没脸，转身啐了一口：“呸，还当自己是伯府的大少爷呢！”
云俊驰是这里的常客，大家都知道他曾经是伯府少爷，可如今也不过和他们一般无二，却还端着大少爷的架子。
云俊驰独自小酌，和周围的大汉们大碗喝茶的情形显得格格不入。
“来来来！今儿爷我高兴，今天的茶都我请了！”此时一个黝黑的壮汉一声吆喝。
“哟，鲁三儿今儿又发财了？”旁边桌的人明显和这叫鲁三的认识，说话间很是随意。
“嘿嘿，还真被你说着了，这几天手气好赢了不少！”叫鲁三的壮汉嘿嘿笑道。
“这赌桌上来的钱就得快进快出才好，若是想将这钱捂热乎了，那可是得出血的！”鲁三抬脚踩在板凳上哈哈笑道，“还不如和哥儿几个好吃好喝一顿！”
“鲁爷就是豪爽！”
“鲁爷有什么窍门可别藏着掖着，我瞧着您可是十赌九赢！”
“哪有什么窍门！来来来大伙儿今儿敞开了喝啊！”
“鲁三，这又不是酒，你让我们敞开了肚子喝一肚子茶水啊！”那个和鲁三似乎很熟的人哈哈笑着说道。
一群人闻言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成成成！我鲁三可不是小气的人，这里是茶肆要酒是没有了。”鲁三说着朝一边的小二吆喝，“给每桌上一碟花生，一碟酱牛肉！”
“好嘞！”小二欢快地应了一声。
“鲁爷就是豪爽！”边上的人一个个笑着应和。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诀窍！”这可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诀窍，这赌嘛主要还是看运气！不过我进赌场有三个原则！”
“哦？不都是赌嘛，还有什么原则？”
“这你可说错了，这赌讲究可就大了！”鲁三灌了口茶道，“其一小赌馆不进！”
“这是为什么？”
“这赌坊开在那得赚钱吧！”
“这个自然！”
“那钱从哪里来？他们又不卖东西，赚钱还不都是从赌徒身上来的！这小赌馆就亏不起，既然亏不起那就只能想办法赚钱，怎么赚？”鲁三顿了顿道，“出老千！”
“赌馆出老千！”
“你以为呢！”鲁三不屑道，“小赌馆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出千！”
“怪不得我就从来没赢过！”一人气的直拍大腿，忙问道，“还有两个原则呢？”
“输了钱赶紧撤！”
“这是为什么？输了不是应该想办法翻本吗？”
“呵呵，翻本？赌那是有运气这一说的，为什么会输，因为今儿运气不好，既然运气不好，干嘛还要继续！”
“受教了！受教了！”
“其三，不和赌鬼一桌！”
“这又是为什么？”
“赌鬼有个特性，就是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本，你要是和他们一桌，他们赢了还好说，输了一准赖着不让你走，想着把钱赢回去，跟她们耗着不值当！”
“想不到这上赌桌还有这么多学问！”
“这是自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门都有不少门道呢！”鲁三笑道，“好了哥儿几个慢吃慢喝，我一会儿还要去和回坊来两把！”
“和回坊都成鲁爷的小金库了！”一个声音调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尽皆哄笑。
第十五章 弃之吾所念甚善
远在江南的周渊言看着手中的信件，一阵发呆，而后右手狠狠地掐在自己大腿上。
“嘶！好疼！”
一边的小厮看着从打开信就有些不正常的二少爷，不禁撇撇嘴，心道这么重地掐一下是人都会疼好不好！
“奇书，你过来！”
“少爷您掐自己就得了，别来祸害奴才了！”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周渊言瞪了奇书一眼，“你帮我看看，这信上是不是说大哥和傅家大小姐的婚事吹了？”
奇书接过信，嘟囔道：“您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嘛，还让我看！”
“让你看你就看！”
“是！大少爷和傅大小姐的婚事黄了！”奇书无奈地看向自己少爷。
至于嘛，不就个傅家大小姐，那小姐他也见过，虽说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京城比她好看的小姐也不是没有，而且这脾气还有些冲，反正就不是很讨喜的那种。
也不知道二少爷是着了什么魔，就是喜欢傅大小姐，要说傅家和北宁侯府门当户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偏偏傅大小姐和大少爷打小就定了亲。
为了不看着傅大小姐嫁给大少爷，二少爷甚至主动要求来江南，这一呆就是大半年。
这大半年二少爷也没再提傅家那位小姐，即使是大少爷的婚期定下来了，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虽说人没回去，却备了一份大礼让人带回京城。
奇书还以为二少爷对傅家大小姐的感情已经渐渐淡了，谁知一封信就让他原形毕露。
“你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回京城！”
“少爷，和张老板的生意？”
“这都要我亲自去？还要那些掌柜的干嘛！”
奇书有些鄙视地看了自家二少爷一眼，明明是这位爷自己说的，他初来江南凡是要亲力亲为才能更好的接受江南的生意，这大半年忙的跟个陀螺似地，害的他这个做奴才的都跑断了腿。
这大半年鞋子都穿破了好几双，他都舍不得穿春泥给自己做得那双鞋，就怕穿破了。
想到春泥，奇书心下兴奋，回京城好啊，要是二少爷再不回京城，自己继续在这待着，春泥她娘让她嫁给别人可就糟糕了。
奇书正待出门，周渊言叫住了他：“等等！你准备几套换洗的衣物，再带上些干粮我们先出发，其它的等整好了随后跟上。”
周渊言一刻都等不及了，若是傅家因为傅瑜锦退婚的事让她出了家怎么办，或者是随便给她找个婆家，再者要是傅大小姐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可怎么得了。
这可不成，他得赶紧回京看着一些，要是就因为晚了那一时半刻的事情发生了变故，他找谁说理去。
半月后
云妙伊如愿进了北宁侯府，但是不是八台大轿抬进门做少夫人，而是两人小轿从后门抬进府的姨娘！
云家小姐自今日起便成了北宁侯府大少爷的一个姨娘，对于云妙伊，对于云王氏这是天大的事，但在京城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几句话，掀不起任何波澜。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的周渊言，看着家中挂着的红灯笼，门上窗上贴着的红喜字，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北宁侯府和傅家最后还是结了亲？
这怎么可以他大哥都把人偷到傅家去了，傅瑜锦怎么能再嫁给大哥呢，他们怎么能这样。
翻身下马，周渊言一路向老侯爷的书房奔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书房里传来老侯爷的怒斥声：“笑话笑话，简直就是笑话！”
“父亲您消消气！”
“你们一个个就惯着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要闹成什么模样！”老侯爷冷笑，“这北宁侯府现在都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周渊言轻轻敲了敲门，但是很显然里面怒火中烧的老侯爷没能听到，世子爷就算是听到了也没敢提醒盛怒的父亲。
推开门就看见一脸怒意的老侯爷，和垂首而立的父亲：“这是怎么了？”
周渊言将脚边的花瓶碎片踢开，看来在自己来之前这里已经经过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言儿？”老侯爷还待出口的话，在看到周渊言后化为了惊讶，“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我得了信就回来了！”周渊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甚平静，“傅家小姐和大哥的婚事不是没成吗，家里披红挂绿的做什么？”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老侯爷说着怒火止都止不住，“你见过谁家纳妾还整个府上挂红灯笼的！我们北宁侯府的脸都让那小子给丢尽了！”
此时老侯爷还不知道云妙伊是穿着一身凤冠霞披进的门，不然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
“纳妾？”周渊言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却也放心了，至少傅家大小姐绝对不会给大哥做妾的。
只要不是傅瑜锦嫁给大哥了，那什么事都不是大事。
“你说！”老侯爷瞪了儿子一眼，他连说都不想说。
“还有谁？你大哥呗！他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非要娶那个云妙伊，闹得要死要活的。
最后答应让人进门做个妾，还没成婚就先纳个贵妾，我们都已经让步了，你大哥还不肯，说是已经委屈云姑娘了，非得在家里挂上红灯笼贴上喜字！”
这事老侯爷自然不会答应，周渊承也学聪明了直接先暂后奏，今日一大早起来老侯爷就发现除了自己和儿子媳妇的院子，其余的院子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字！
“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吗？全京城也就咱家了！”老侯爷气的一脚把身边的椅子踢翻，“就让他闹腾吧，我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娶到媳妇！”
“祖父，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事都已经出了，还是赶紧让人把灯笼撤了吧，至少大门口的灯笼不能留着！”周渊言汗颜，这还是他大哥能做得出来的事。
“你祖母说先留着吧，至少等人进了门省的再闹出什么事来！”世子说着忍不住叹气，大儿子真的是被母亲冲的越来越不像样了。
“真当我是死的！”老侯爷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周渊言和父亲对视一眼，快步赶了上去，这次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
第十六章 妾承妻制引大怒
云妙伊趴在喜床中哭得不能自己，母亲说为了她好，为了她好，但是到最后让她在大哥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的时候，她还是选了大哥。
大哥在赌场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为什么要拿她作抵押，最后虽然被周渊承买了下来，但是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可能再正正经经地嫁进北宁侯府。
她云妙伊这辈子就只能给人做个小妾了吗？所有人都欺负她，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到最后承受一切的却都是自己。
云家败落了，她的婚事便没了着落，大哥欠债要被剁手了，最后是自己这个做妹妹的被拿去抵债。
十万两啊！他为什么不去死，他死了一了百了，活着还来牵连自己。
还有母亲，说什么不会害她，但是最后还不是把她送来给周渊承做了妾，就因为大哥需要北宁侯府拿钱去救。
说爱自己，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周渊承，最后拿十万两银子买下自己，贵妾，贵妾！
再贵也是个妾！
她怎么会去招惹这么个窝囊废！
周渊承再门外踌躇半晌，听着屋里的女子的哭声，正打算离去，却听到一个丫鬟道：“奴婢参见大少爷！”
周渊承身体一僵，里面的云妙伊必然已经听到了，若是自己不进去该更伤心了。
进屋时，云妙伊已经止住了哭声，嫣红的嫁衣衬得女子的面容更显白暂，一双泪眼如泣如诉，此时正脸幽怨地看着他。
女子绝美的容颜让周渊承有片刻的失神，他已然忘了之前的种种顾忌，一脸痴迷地上前拥住了女子：“妙伊，你今天真美！”
“再美又有什么用！”云妙伊声音有些嘶哑，此情此景却更添几分诱惑。
“对不起！”周渊承歉意道，“我没能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也没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把能给的都给你。”
因为觉得愧疚，他让她穿着新婚妻子才能穿的凤冠霞披进门，府上也都挂上红灯笼，装扮地如同新婚。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就是觉得委屈！”云妙伊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哥哥虽说自从云家败落便有些郁郁不得志，但也不是会乱来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都想不通！”
“你说的不错！”周渊承此时眼里心里只有云妙伊这绝美的容颜，这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对。
“定是有人暗自算计了哥哥，有人想要害我，不想让我们名正言顺的在一块！你一定要帮我查出来的！”
“居然有人敢算计咱们！”周渊承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
“干什么呢？什么不好了，你不知道今天是少爷我的大喜之日，说什么不好了！”周渊承看着进来的小厮，很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太没眼力劲儿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煞风景！
“大少爷，侯爷和世子爷带着人把府里所有的红灯笼都摘了，这会儿正往这来呢！”
“那，那可怎么办啊？”周渊承霍地站起身，转身对云妙伊道，“妙伊我晚会儿再回来，对了你千万别让祖父看到你穿了嫁衣啊！”
说着匆匆忙忙跑了出去，他得到祖母那边去躲躲，不然祖父会宰了自己的吧！
云妙伊看着慌乱的往外跑的周渊承，不禁握紧了拳头，这就是她千挑万选的夫婿。
一把将头上的凤冠撤下，狠狠地掷在地上，似是还不解气，重重地踹了几脚，一张绝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狰狞而恐怖。
周渊承此时哪里还会留意云妙伊，他只想着快些逃到祖母那边，不能让祖父逮到了。
“怎么？准备去哪？”才出院子便见老侯爷和世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周渊承心中暗骂，什么正往这里来，明明都已经到门口了，那该死的奴才！
“祖父，父亲！”周渊承呐呐的唤道，又看到一边的周渊言忙道，“二弟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跟大哥说一声！”
“刚到呢！”周渊言朝大哥使了个眼色，祖父的火气大着呢，他还有心思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渊承朝着周渊言挤眉弄眼，意思是让他帮自己求求情。
“你不用想着你二弟给你求情了，今天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祖父，怎么说今日都是孙儿的大喜之日，您就算是要责罚孙儿也等改天吧！”
“你都没成亲，哪来的大喜之日，你真当今天你成亲了！”老侯爷年纪不轻了，却还是中气十足，“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祖父！”
“若是你再多说一句，家规伺候！”
。。。。。。
“老夫人，大少爷被侯爷罚去跪祠堂了！”祁嬷嬷给侯夫人递上茶，“这都入秋了，晚上天气那么冷，大少爷怎么受得住，您真的不去管管？”
“不去了！”侯夫人喝了口茶，叹气道，“承哥儿如今被那女人勾了魂了，纳妾用娶妻的制式办，侯爷怕是气急了，就算我去求情也没什么用！”
“您当时怎么就答应了？”
“不答应能怎么办，我要是不答应，他还得和我闹着娶她过门！”侯夫人轻哼一声，“真当我北宁侯府是那么好进的！”
“但是大少爷那？”
“就当是给他个教训吧，不然以后还不得被一个妾牵着鼻子走！”孙子被一个女儿迷的神魂颠倒的，侯夫人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诶，大少爷要是有二少爷半分精明就好了！”
“承哥儿就是太实诚了！言哥儿又太精明了！”老夫人叹息一声，“我就怕以后承哥儿什么都听那女的，傅家那位脾气是差了一些，承哥儿虽说制不住她，但是我看的出来承哥儿却是不会听她的。
云家这个瞧着柔柔弱弱，但是却让承哥儿什么都依着她，甚至为了她这样不合礼法的事都会去做，若不是承哥儿执意我连进门都不会让她进！”
第十七章 看得透唯一人尔
祁嬷嬷安慰道：“老夫人就放心吧，再好的容貌都敌不过岁月，等那位年老色衰了，大少爷也就看的淡了！”
“希望吧！”
“那傅家和咱们府上的亲事？”
侯夫人轻哼一声：“又没人和我说，我哪里知道！”
“侯爷没和您说想来是还没拿定主意吧！”祁嬷嬷担忧地看着侯夫人。
“他是怕我坏了他的事吧！”侯夫人冷笑，“父王当初就说侯爷不简单，北宁侯府历代的侯爷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呢！”
当初跟着高祖打下这片天下的功臣最后是寿终正寝的，除了一身暗疾不良于行的云家那位老侯爷，就只有北宁侯府的那位老祖了。
时逢乱世，高祖就是在这乱世中揭竿而起推翻了腐败的朝廷建立了大夏王朝，他怎么能放心这些手握重兵的老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明白的人不少，但是谁都不会拿身家性命去赌，谁知道放弃兵权之后高祖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有兵权傍身至少让他们觉得安心。
但是最终兵权给他们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一把夺命剑。
只有北宁侯府的老祖在大夏建国初期便主动放下手中的兵权，他道：“臣本草莽，幼时最是羡慕那商贾之家，能行走于各地领略种种风情，又能给家人带来富足的生活。
不想我这没出息的想法，却和儿孙不谋而合，如今盛世太平，臣又起了这心思，但又想官不与民争利，数日来思虑再三，还是来恳请陛下成全，还望陛下莫要笑话臣！”
北宁侯府放出了兵权，由当时的侯爷带着一众子孙从了商，整个北宁侯府再无一人涉足官场，世代都只行商不入仕，只留了一个爵位。
那场让人绝望的杀戮中，只有北宁侯府的那位老祖活了下来，从那个喋血的年代一直到如今，一个个世家大族倒下了，北宁侯府却仍屹立不倒。
侯夫人嫁给侯爷的时候，他还是世子，侯夫人清楚地记得定亲前越亲王对自己说的话：“北宁侯世子不简单，若是嫁了他，你这辈子必然能衣食无忧，却可能永远都看不透你的枕边人，你可想清楚了？”
那时年少的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侯爷身上，哪里听得进父王的劝告，她的确衣食无忧了一辈子，也一辈子没有看透自己的丈夫。
就连自己的儿子她都看不透，所以她更宠爱简单的周渊承，因为他简单，他所有的想法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这个孙子是她唯一看得懂的周家人。
“老夫人，侯爷素来敬重您，您何必想这许多！”祁嬷嬷担忧地看着侯夫人。
“是啊，我想这些做什么！”
就连自己最信任的祁嬷嬷都这么说，怕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这样想很傻吧，一辈子生活无忧，丈夫除了自己没有一个妾室，没有庶子女给自己添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当你拥有时就会要求的更多，侯夫人不禁自嘲一笑，想这些做什么，人老了就是多愁善感。
“我就是觉得活了一辈子，都没看透，挺失败的！”老夫人伸手示意祁嬷嬷起身，“我有些乏了，你也退下吧！”
“是！”祁嬷嬷还想说几句，但见侯夫人一脸疲态，便起身退了出去。
。。。。。。
“母亲今日可好些了？”傅瑜锦进了铭雅院正房迎面便看见一个丫鬟正往外走。
丫鬟驻足忙行礼，又道：“回大小姐，夫人今日早上好些了，只还有些头疼，已经煎了益气凝神的药，夫人这会儿正在喝药呢！”
“嗯！”傅瑜锦点头，掀帘走进里屋。
前些日子云家的舅舅舅母轮着上门，都缠着云氏跟她借银子，要是几千两云氏还能想办法，这些年云氏贴补娘家的银子就不少，她也从来没有吝啬过，但那是整整十万两白银啊，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但是云家人已经穷途末路，除了找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想了，云家大少爷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若是不还钱赌坊就要剁了他的手，或者拿了云妙伊去抵债。
云氏也着急，但是她实在没有法子，她更不可能和丈夫开口要银子，前些日子辅江大坝的事傅允伯几乎把所有能动用的银子都调走了，还向北宁侯世子借了一大笔银子。
这个时候他哪里能拿得出钱，自己若真的跟他开口，钱要不到是小，惹了丈夫不快是大，尤其是明知道没有钱的情况下。
云氏没有办法只能称病避而不见，她这几天也确实被云家人缠的着急上火，倒也不是完全装病。
“锦儿来了！”云氏见女儿进来，忙把药放在一边的小杌子上，伸手上前拉了傅瑜锦。
“母亲！”傅瑜锦朝着云氏一福礼。
“你身子才好，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女儿没什么事了！”傅瑜锦看了眼一边的药碗，有些无奈，“母亲又想偷偷把药赖过去了？”
“吃了这许多日的药，嘴里除了苦就什么味儿也没有了，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吃药了！”被女儿当场拆穿，云氏老脸微红。
她本就是装病躲着云家众人，一天到晚吃药也确实难为她了，傅瑜锦笑道：“我瞧着母亲身子也大好了，是药三分毒，不喝就不喝了！”
“还是你最懂母亲的心意！”云氏闻言喜笑颜开。
傅瑜锦看着云氏这幅长不大的模样轻轻叹息，摊上这样一个母亲她能怎么办呢，在她眼里所有的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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