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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深处有人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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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也笑了,似乎总算对徒弟有了点满意,在他肩上赞许地拍了一巴掌。
  严锦听得直摇头。这对师徒在一块儿能搅得天翻地覆!
  被他们同时看不顺眼的李燕妮,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啦!
  所以做人啊,第一不能狂,第二不能装。
  ——万一遇上更狂更会装的,可就完蛋了。
  不一会儿,她把早饭摆上了桌。
  大米熬制的稀汤,配白菜肉包、萝卜丝包,煎鸡脯肉,另有一盘绊菠菜,一碟蒸咸鱼,再加一盘蜂蜜核桃糕。
  师徒二人挺抢食,吃得生龙活虎。心到眼到口到,谁也不跟对方客气。吃出了一种别样的欢腾,一种家的气氛。
  好像外面环伺的危机从不存在;好像是亲骨肉一家人。
  这位贵人徒弟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怀。
  他好像恨不得是他们亲生的。全身上下摆足了“承欢膝下”的姿态。
  难怪云信和尚说,这家伙天性里带着一股痴。果然没错。
  人前智计无双、睥睨众生,一转身却跑这茅舍里,给人当儿子!
  ——也只有他了!
  早饭刚吃完,一身孤冷的林谆沿河而来。
  这名贴身侍卫最近老贴不到主子的身,被抛弃的哀怨感别提多严重了。
  到了门前,先弓腰行了礼,冷淡地禀报道:“世子爷,小太岁遣人来报,他追着灵玉县主在果林中跑了几十匝,人影子忽然一霎不见了。之后再未出现!”
  秦漠“嘿嘿”一笑。
  阿泰也扭起嘴角微笑,代徒弟发号施令道,“遣几个侍卫去,在她消失的那处扎营。不拘多少日只管等着,她不出来就别走开。”
  “是。”
  师徒相视一眼。
  严锦不禁皱了眉,插话道:“……为何搞得跟痛打落水狗似的?李燕妮虽然狂,也不必追剿个没完吧……”
  阿泰瞧她一眼,煞有介事把家主的威严端起来,低声训道,“妇人家懂什么?男人谋事,女人家莫要多嘴。洗碗去吧。”
  严锦:“……”
  这牲口今天有点嚣张呐!
  莫非觉得从此可以尽情做个丈夫,里外都要把谱儿摆出来了?
  丈夫耍完威风心里虚得厉害,又向妻子递了个求饶的眼神。飞闪着睫毛暗示她:听话,给哥哥一个面子!
  严锦只当没看见,垂了眼,默默把碗收走了。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
  ——真是虚荣又幼稚的男人!
  好意思整天把佛理挂在嘴上,可算认识你的真面目了!
  秦漠满脸挂着未经世事的无邪,装作没看懂师父做戏的小眼神。
  “师父,弟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换做往常,阿泰铁定要让他闭嘴别讲,今日却有兴趣听一听。“讲吧。”
  秦漠犹豫一下,低声进谏:“师娘温柔贤淑,您这样呼来喝去的不太好吧……”
  师父冷眼瞥他,高高在上地说:“你小子尚未娶亲,又懂什么婚姻之道?也敢来指教老子?”
  徒弟挠挠头,谦卑地说:“师父说的是。”
  天底下就您一人最懂!
  师父八面威风地坐着,凛然问道:“往下这出戏,你小子打算如何唱下去?”
  徒弟压低声音,微微凑近了说:“徒弟这一回去,马上就发个雷霆之怒,把相干人等都扣留下来,彻底追查绑架灵玉县主的嫌犯!不但这会子来招亲的,就连往日跟她有过首尾的,一一翻个底朝天来。”
  师父略一点头,算是首肯他的方案,“阴谋耍得欢,只别忘了练功。等人家懒得耍阴谋,直接放开手脚跟你干,你怕是要完蛋的!”
  “谨遵师父教诲!”
  “嗯。今日便不考你功夫了,明日来了再做计较。滚吧。”
  徒弟心中知道,他忙着要去哄师娘了,连忙毕恭毕敬起身告辞。
  拐去厨房口,“孝心”十足打声招呼:“师娘,那我去了。”
  ——乖得像个亲儿子。
  严锦早已习惯他的肉麻和贪吃,把剩下的几个包子用布帕子包了,“带回去吃吧……也给林护卫尝尝。”
  世子爷立刻欣然接到手里,“多谢师娘。”
  林谆面色木然:“……”
  带了那么多次,从没哪次肯给他尝一口的。
  这种极品人类,天下肯定找不出第二个!
  *
  过了一会,丈夫无所事事地晃进厨房,语气亲呢地说:“我的锦娘忙活啥呢?”
  “妇道人家能忙活啥,左右是瞎忙呗。”
  “心眼就是小……”他捂了捂她的小手,噙着笑责备道:“偶尔给男人做一回脸又怎的了?”
  “你在徒弟跟前脸还不够大么?”锦娘斜乜他一眼,忍着笑讽刺他,“当初死活不肯收人家,现在当师父还当出戏瘾了!哪天人家回了京城,你恐怕要捏个陶人儿来喊你师父!”
  “这女人的伶牙俐齿真可怕……”
  “可怕啥?你把脸做得这么大,仔细将来没人捧着砸到下巴!”
  丈夫任由她数落。把人抱得高高的,自在地晃起了步子。满脸都写着春风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还在摸索更新的节奏。。。我的工作经常晚上要开电话会,写作效率就不太高。研究下来早晨和白天写效率会更高,然后晚上再发。要不以后就挪到晚上吧?
  后面还有一更。
  *
  同一作者群的妹子屡次错过申榜,拜托这里给她推荐一下,文是欢喜冤家的类型,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太后娘娘有喜了》


第36章 摆局
  这年秋天相比往年; 少了许多沉静和稳重。三天两头就会起一阵妖风,把所有人刮得七荤八素。
  早晨,李燕妮失踪的消息已传得人尽皆知。
  ——大戏又开场了。
  因为夜间动静太大; 村民都信了寡妇的说法:
  燕妮被江湖人追上,奸了,又埋了。
  这一说法如不可阻挡的沙暴席卷了家家户户,一时甚嚣尘上。
  村里处处响起生死无常的唏嘘。
  大家纷纷感慨,燕妮果然是个没福的娃子,没命享受“县主”的尊荣。
  ——大家的红眼病、心疼病转眼都好了,纷纷捧着一点子悲心; 作出一点子悲容; 去李燕妮家门口围观。
  高傲的小红楼,像坟墓一样紧闭门户。
  而官方正式发出的消息; 只是县主暂时失去了行踪。
  贵人雷霆震怒之下; 疯病发作; 把江氏别宅的古董摆件都摔得稀巴烂,狠狠处罚了自己的手下; 下达死令说:“就算翻遍莲花县的山脉; 挖下去三千尺; 也要把县主找出来!”
  前来参加选亲的江湖人; 全部作为绑架嫌疑人扣留在议事堂。
  和李燕妮有过龃龉和话题的一干男女,都被列入嫌疑名单,呈到了贵人的面前。其中包括:
  长贵,王寡妇; 李俊,江启,以及另外两名曾想纳她为妾的老员外。
  贵人紧锣密鼓从各州县调来上千的人马,要打仗似的开进了李家庄,把子母山脉一带围得水泄不通。
  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如此了!
  村人又怀着一点羡慕,感慨道:“燕妮儿虽然下场悲惨,到底也算值了。”
  严锦一如既往满脑子迷雾,想不通这里头的把戏。
  难道这样唱闹一番,就能把“地头蛇”翻找出来?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隐在暗处多年,不但能控制兽类还能控制人的超级大魔头,会对这样一场浮夸戏买账吗?
  别提这魔头,就算换作是她,也只会躲在暗处,带着鄙视的冷笑看着秦漠那小子上蹿下跳吧!
  她坐在门堂的太阳光晕下,给丈夫缝着一双皮靴。纯作消遣,缓缓地开动脑筋梳理这其中的脉络。
  ——感觉颅内的脑汁简直比水泥还难搅动。
  丈夫去了屋后干活。新屋基本已落成了。
  他说:“我去做些收尾,晚上就睡里头。”
  新家自从开建以来,他基本不许妻子踏足。说那是他的藏宝胜地,要到最后一刻揭晓。
  锦娘心有灵犀,也愿意把惊喜留到最后。
  即便去竹林里挑菜,也不会进去看。
  婚姻中隽永的诗意,必须来自忍耐与沉静——她这么觉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丈夫回到了前头来。在她身前单膝跪下,平视她的眼睛说:“弄好了,晚上能睡进去。”
  锦娘微笑道,“没有床真的不要紧吗?这样搬进新房,未免太草率了吧?”
  “本就没打算放床。做的是地床,下面打了很高很粗的樟木龙骨……铺上褥子,被子一拉就能睡。”
  锦娘听得惊奇,难道是类似榻榻米的房间?
  见妻子神色,阿泰牵牵嘴角,换一种别有意味的语气说:“地床既宽敞,又结实……随便怎么折腾也不会轻易碎掉。”
  锦娘望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痉挛。故作懵懂垂眸说:“我把这个边儿缝上,跟你去瞧瞧吧。”双颊却飞起了红晕。
  丈夫跪着没有动。眼皮慵懒地耷拉着,目光如清水般投注在她的脸上,显得沉静又和缓;里面却跃闪着细微的笑。
  一片温馨的宁静中,锦娘听到了他轻轻吞咽口水的声音……
  头皮上不禁发了麻。心里学他平日的口吻说了句:“要命的……”
  她略微咳嗽一声,找话题打岔道:“大哥,那个……你徒弟这样子一场大戏能行吗?”
  他顿了一会,才说,“能行。”
  “万一李燕妮又现身了呢?他不是唱不下去了吗?”
  “她一现身,就让小太岁去伺候。”
  锦娘:“……”
  放下手上做了一半的皮靴,“可是这样弄得家家鸡飞狗跳,又能逼出什么来?就算对方觊觎李燕妮的灵药吧,这会子人都消失了,人家还有必要出来咬饵吗?”
  丈夫盯着她花朵似的嘴唇,一本正经地说:“我的锦娘,人家已经咬饵了。”
  “诶?已经……咬饵了?”锦娘被这话题走向吸引住,“在哪里,谁啊?”
  他的眼皮心不在焉地耷拉着,丝毫不像平时一样喜欢卖关子了,直接告诉她说:“那个杜子衡和连振海原是子母山和桃花岭的土匪。”
  “诶……所以呢?”
  丈夫抬起眼,手肘撑住膝盖,略微凑近她的脸说,“你想想,对方筹谋多年,爪子都伸到京城去了,会放过本地的山匪势力吗?”
  锦娘心头如似拨动一个开关,亮起一盏灯,“不会!”
  “嗯,当然不会。所以,山匪肯定早就是他的人了。但是这一大帮子山匪又太扎眼。庞大的组织想要为人所不知保持高度神秘,就必须泯然于众生。所以早前几年这些山匪都从了良,分散于市井中干起了正经营生……”
  锦娘发现他越凑越近,不禁往后让了让,疑惑道:“有点道理。可是,他们既然都从了良,定然把过往都抹灭了吧?秦漠又如何得知他们是山匪呢?”
  丈夫把手搁在她腰上,似乎怕她从杌子上摔下去,“锦娘想说什么?”
  “我是瞎想的……万一秦漠这消息是错的呢,毕竟这莲花县是人家的地盘啊。给你弄个假消息还不简单?说不定陆坤那个不相干的才是坏人呢?”
  丈夫露出一种堪称迷人的笑,“脑子总算会拐弯了。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咬饵了吧?”
  锦娘一阵错愕,很佩服地点头道,“大哥说得有道理……所以不管怎样,这几个俊美男子一出现,就等于咬住饵了是吧?”
  “没错。”他十分肉麻地夸赞道,“我的锦娘很聪明。”
  “求你啦,还是喊我傻家伙吧……”她抽抽嘴角,带点戏谑说,“咱们可是清心寡欲的老实夫妻呀。夸来夸去,也太巧言令色了吧。”
  丈夫狞笑道,“再敢提清心寡欲这种虚头花脑的词,老子就白日宣淫表示抗议……”
  锦娘:“……”
  两人故作严肃地对视着,各自嘴角的笑乍隐乍现,最终一个不慎爆发开来,又羞又甜地不能忍,抵住彼此的额头,傻笑个没完没了……
  直到秦漠派了一个护卫来,请师父去帮忙坐镇听审……二人的蜜月时光才被生生打搅了。
  *
  村口的议事堂成了临时公堂。
  夫妇俩抵达时,看到一帮待审的人如同瘟鸡般被归置在李氏祠堂的门口。一眼瞧去,完全是昏庸老爷要草菅人命的架势。
  这戏唱得有点不伦不类。还没问讯,就禁锢别人的自由了。简直是不讲王法,一派胡来。
  但是又好像越是如此,越有疯狂的战意,越叫人摸不着头脑。
  阿泰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脸上神色深不可测。
  严锦小声地说:“对方肯定是故意咬饵的。他对秦漠的套路肯定了如指掌,瞧着他扯住一根蜘蛛丝走进又黑又深的蜘蛛洞里,一定潜伏在暗处阴笑吧。”
  丈夫只是眯眼瞧着那帮人,没有说话。
  严锦抿了抿唇。总感觉现在像一场棋局对弈。对方乐得让秦漠先蹦跶几下子,然后会祭出一个精妙的杀招,让他一溃千里。
  她心里突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丈夫缓步进了议事堂。
  秦漠像个阎王爷似的,沉着脸坐在案后——被审者是长贵。
  贴身护卫林谆临时充当书簿,如判官似的拿着一支笔,在录簿上划来写去……字迹如鬼画符。
  见师父到了,秦漠起身相迎。阿泰做了个手势让他坐下,领着妻子坐到了一边的木屏后面。
  从木屏上镂空的花纹瞧去,长贵已完全恢复了年轻簇新的皮囊。看上去比从前白了不少。个头不高,却眉眼清秀。
  或许是情伤未愈,也或许是遭遇灵洗的缘故,两眼的神采好似灰烬,折射出一个苍白、倦怠,永远也没法恢复活力的灵魂。
  连从前那份疯狂的执着也没了。
  秦漠一张口审问,问题就十分劲爆。
  锦娘刚坐下来,就听见他石破天惊地甩出一句:“上回你说和李县主有了肌肤之亲,事情如何发生的,如实道来吧!”
  锦娘瞧了丈夫一眼,“……”
  阿泰抽抽嘴角,对外面的徒弟传音道:“别的无需纠缠,只问他之前那三晚与他在果林子里的,究竟是谁!”
  秦漠神色一动,正要重新发问,长贵已经用做梦的语气开了口:“那天晚上,燕妮儿突然出现在我房里,说她全身好热好烫,说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要不是我那个娘,早就跟了我……我们是一对苦命鸳鸯。”
  长贵木着脸沉默片刻,“我跟她一起进了林子。她主动脱的衣服……”
  秦漠打断他问道:“你确定是李燕妮?”
  “确定。”
  “天那么黑,为何能确定?”
  “她提了灯来,让我瞧清了她的脸……”长贵冷冷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棒,写了六千多字啊。求花花来。。


第37章 昏官
  公堂内; 犹如漫开一层灰色迷雾。
  “她提了灯来,让我瞧清了她的脸……”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诡异,大有问题。
  深更半夜去和情侣幽会; 谁会提灯照自己的脸?
  藏着掖着才是常理吧?
  锦娘的背上爬起一股阴森的寒意。
  她瞪着一对透亮的眼,使劲儿瞧着丈夫。
  阿泰牵着她的一只手,安慰地抚触着。
  缓慢眨动的眼睫,透着莫测高深的淡漠感。
  镂空的长屏外,秦漠开始对长贵的话揪着不放。
  一遍一遍询问李燕妮当时的情状,连发带的颜色也不放过。
  “你再仔细回想,她可有细微的不同?”
  长贵似乎烦了这位贵人老爷; 语气冷冷地说:“啥叫细微的不同?燕妮本来就多变; 她每时每刻都不同。”
  锦娘抽抽嘴角——这的确是大实话。
  秦漠犹疑半晌,忽然别有意味地问:“眼睛呢?”
  他押宝似的紧紧盯着长贵; “她的眼睛可有异常之处?”
  长贵顿住……枯萎的目光落到前方的地面上; 良久静止着; 好像体内的生命忽然离了席,把空荡荡的躯壳留在了这里。
  “眼睛……”
  他被触动了似的; 疑惑地呢喃起来。
  秦漠紧追不舍; “眼睛如何?”
  长贵露出一种呆呆的神情; “眼睛啊……”
  秦漠丧失了耐心; 径直敲着桌子问:“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长贵皱眉,语气确凿地说:“不是。”
  秦漠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眯眼瞧着他。
  长贵微微歪了头,回忆道:“她的眼珠子好像是灰的……我当时以为是灯的原因。”
  “你说什么?”
  “眼珠子是灰的。”长贵忽然斩钉截铁地说,“有点像阿泰哥的眼睛那种颜色。”
  说完; 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
  秦漠的眉眼往下一沉。空气瞬间凝固了。
  锦娘无意识地张开了嘴,怔怔瞧着丈夫的灰眼珠子。
  阿泰转动目光看向妻子。
  神态平静得过分,以至于显出一丝无情和冷酷来……
  过了一会,外头传来秦漠的声音,“你确定?”
  “确定。”长贵说。
  又是一阵沉默。
  秦漠忽然用威胁的语气说,“此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明白?”
  “是。”
  贵人老爷坐直身体道,“林谆,先把人带下去吧。你们几个也暂时退避。”
  “是。”
  安静……
  无所适从的安静……
  半晌后,秦漠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蹭摸到木屏后。鬼头鬼脑,脸上挂起了一丝讨好神气,凑了上来。
  “师父……照这端倪看来,对方是想把您攀扯下水吧?”他咬着牙问道,“要不要把长贵拉出去凌迟?”
  这表情大概是跟宫里阴狠的太监学来的,浮夸得要命。
  锦娘真想呛他一句:好好回家练一练,再来装可爱吧!
  阿泰嫌弃地说:“休来卖乖装怂。你只管往下查,无需忌讳什么。”
  秦漠“哎”了一声,飞速瞧了瞧师父的眉眼。
  他的眉骨突出,两道浓眉如张扬的弯刀,霸气十足悬在眼睛上方。别人瞧他,第一眼便得到凶悍冷戾的印象,不敢仔细多瞧,从而极易忽略眉骨下方那双罕见的瞳眸。
  灰银色……
  这是一双神祇的眼睛——秦漠觉得。
  “师父,既然提到了这话,弟子就斗胆问一句吧……您眼睛是生来如此吗?”徒弟冒死问道。
  阿泰发出一声冷笑,挑起一侧的眉毛说,“怎么,这么快就把疑点转移到老子身上来了?”
  秦漠连忙往地上一跪,“息怒呀!徒弟哪能是那种意思呢。徒弟就是一下子对师父有点好奇……”
  锦娘顿时把脸一板,毫不留情教训道:“我看你是恃宠生骄,蹬鼻子上脸!师父的私事也敢问东问西!你师父的秘密连我也不知道呢,你倒一上来就僭越个彻底,简直不知轻重!”
  阿泰:“……”
  沉肃的心情猝不及防一裂。肚肠子也发了痒。
  他目光斜过去,要笑不笑瞅着自己的女人……
  秦漠深深地低下头,“弟子知错了。”
  “出去做你的事。”师娘沉着脸说。
  平日里温柔的人,耍起威风来比王母娘娘还可怕。
  “是。”
  秦漠轻浮地找了一通骂,心情反而自在多了,摇着轻快的步子去了外头……
  屏风里,夫妻俩默默对视。
  被触到了禁区,气氛有点生硬,又有一点滑稽。
  阿泰眉头微动,用清澈的灰瞳定凝地瞧着她。
  妻子顿了一会,缓缓抬起手,描画他的眉眼。
  ——神色中升起温柔的安慰。
  仿佛在说:“没事。无论怎样我都站你这边……”
  丈夫没有动弹,微微垂了眼眸,任由她抚摸着。
  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
  少顷,他有点不自在地说:“我的锦娘,有些事我只是不记得了……并非不与你说。”
  锦娘怔住了,错愕凝固在她的脸上。
  声音没有刻意避开徒弟。
  秦漠立刻竖起耳朵,若有所思地撮圆了嘴……
  不记得了吗?那事情就有点玄啦。
  秦漠静静地杵了一会,猛然回味过来师父对师娘的称呼,“我的锦娘”,老天爷,真是三万尺深的醉人柔情啊!
  原来私下里师父对师娘竟如此说话么?
  秦漠忽然有点害臊,莫名红透了整张脸;连忙走到外面吹了一会子冷风,才稍微定了神。
  他甩甩头打起精神,才把官威重振起来 ,中气十足吼道:“林谆,把那几个想纳妾的带进来!”
  林谆瞥他一眼,立刻领着侍卫去带人。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如土匪般凶神恶煞押了三人进来。
  两个锦袍加身、肚大腰圆的老员外,外加一个温润如玉、美得像幅画的江员外,形成奇妙的组合进入堂内,往地上一跪。
  案后的土阎王冷森森地说:“听说,几位发了疯想纳县主为妾?”
  堂下三人伏在地上,互相瞧了一眼,哆哆嗦嗦的。
  “是也不是?”老爷咬着牙质问。颇有点上瘾地把惊堂木一拍。
  两个老员外嘴巴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怕下一刻要被拉去砍头,“哼哧哼哧”喘得厉害。
  江启到底年轻些,镇定地说,“回禀贵人的话,此事的确属实。小的素来爱慕李姑娘,曾先后三次上门提亲,想……纳为贵妾。”
  锦娘透过镂空的木屏瞧过去,江启的脸像镀了一层质地温和的厚漆,除了一成不变的温润之外,显示不出任何微表情。
  那张脸虽然白净,却有着黑夜般的特质。好像内里糅合了几百种人性,最终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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