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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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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把云鬟抱开,回头看着饕餮,亦是满脸震惊骇异。
    云鬟自以为必死,谁知如此,忙睁开眼看去,却见这来人尖尖地下颌,一双利眼,竟然是张振!
    张振一手抱着云鬟,口中喃喃道:“这是个什么怪物。”
    此刻饕餮独目烁烁,向着两人咆哮出声,那低吼仿佛平地惊雷般,带着咻咻腥气。
    云鬟忙道:“张都司,这兽像是冲我而来,你不必搅入其中。”
    张振虽然骇异,却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武将,便道:“你让我把你喂给它吃了?当老爷是什么人?”
    此刻那饕餮早又冲上来,张振仗着轻功尚佳,复又跃开。凝神尽力地躲避了三两个回合。
    张振却也有些支撑不住,身上汗出,却不为别的,只为他的臀上旧伤其实还未好,这般动作之间,竟有些“旧伤复发”,疼痛难忍,动作一时有些不灵便了。
    那饕餮却步步紧逼,利爪舞过,便把张振一角衣袍划住,嗤啦啦一声,衣袍破碎了是小事,却几乎把张振跟云鬟也生生地拉扯入兽口。
    云鬟早察觉张振动作迟缓下来,便道:“张都司,放手!”
    张振发了狠,拼力跃开,将云鬟放下,叮嘱说:“我挡住它,你且快走!”
    云鬟本要阻止,忽然想到饕餮倘若是冲自己而来,留下来却也无益,便不发一言,倒退两步。
    电光火石间,云鬟正心中盘算,不料那边儿柯宪因壮胆靠近,不过他毕竟只是个推官,身上并无兵器,而张振也是途径此地,空着双手……又能如何?
    可说到底,别说两人是空手,其实就算两人此刻手中握有十八班兵器,也照旧奈何不了这饕餮的。
    刹那间,自然是险象环生,被饕餮一掌拍去,柯宪躲避不及,顿时滚倒在地,已经负伤。
    张振见状,回头对云鬟道:“快走!”握拳跳上前道:“畜生,冲你张爷来!”
    饕餮本要去啃食柯宪,见张振如此作死,便扭头又冲了过来。
    张振起初还引着它逃了数丈,毕竟体力不支,被饕餮爪子勾到腿脚,顿时扑倒在地,那饕餮踏上前,低头便欲咬死。
    这里闹的动静越来越大,已经有巡城听了动静,匆忙赶来,然而见是饕餮现身,谁又敢上前儿?有人虽认得是张振遇险,却也无法出声,早逃的逃,剩下的也都吓得半死半痴了。
    张振躺在地上,见那畜生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头颅咬来,他心中虽然惊惧,却竟想:“料不到这条命不是在杀场上葬送,却是死在这样一个怪物口中。”
    正在这时侯,忽地听见一声尖利哨音似的,破空传来。
    张振起初并未在意,只不知怎地,这饕餮听了此音,动作竟忽然停了停。
    那哨音一顿,颤颤地复又响起,这一次,声音便渐渐清晰起来。
    张振正等死,忽然见饕餮动作停下,心中诧异。
    目光乱晃间,却见不远处的墙边儿,站着的正是云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捧在手中,似在吹奏。
    张振不可置信,浑然想不到自己将死之时,她还有心思奏乐,此刻因死到临头,竟也不觉得恐惧,反觉有趣而好笑。
    只不过饕餮闻听,那探出的爪子却慢慢放下,竟循声转头看去。
    张振本正啼笑皆非等死之中,猛然福至心灵,偷偷抽动身子,想要趁机逃开。
    他一动之间,那饕餮发觉,又便欲回头攻击,只是被那幽咽细碎的哨音吸引,眼中竟透出迟疑之意,并不曾出杀招。
    顷刻,反后退数步,缓缓地调头,竟又走到了云鬟身前。
    张振只当它又要去袭击云鬟,才要出声,心头转念,忙又打住。
    旁观众人更是如痴如醉,如同梦幻之中。
    自始至终,云鬟仍旧垂眸静吹,仿佛并不曾见饕餮又逼近自己。
    一人一兽,骇异对峙,饕餮金黄色的独眼死死地盯着云鬟,似乎想靠前,又似要退后,却又犹豫不决,进退难定。
    这一瞬间,天地无声,只有那有些奇异的细细曲调,在夜色之中时起时落。
    正在这会儿,便听得铁甲声动,似有许多兵马来到,饕餮闻听,低哮一声,盯着云鬟倒退两步,便蹦了转身,飞也似的跑的不见了影踪。
    这会儿,现场众人尚且无法动弹,张振兀自倒在地上,睁大双眼望着饕餮离开的方向,又看云鬟,满心的惊惧变作惊疑。
    马蹄声急促,一道人影从马背上如云般掠了过来,正好儿落在云鬟身旁,不由分说地探臂搂住。
    那饕餮虽然离开了,云鬟却仍旧未曾停下吹奏,一直到此刻,才松开手,倒在那人怀中。
    
    第300章
    
    今日赵黼原本是进宫去了,因皇帝甚是爱他,便留的这会儿才出宫,行到半路,不知怎地,竟觉心惊肉跳。
    他本是要回世子府的,谁知心神不属中,便放马而行。
    待回过神来,却发现乃是往云鬟府上的方向。
    赵黼不由抚摸着胭脂兽的脖子,笑道:“你这混账东西,难道也是惦记着那没心肝的人了么?可知她见了你我,就如见鬼般。”
    虽是说笑,可赵黼心里却是个极明白的,知道自己这会儿若去叨扰,白白地只惹她些不快。
    于他自己,更似是望梅止渴,因此默默地出了会儿神,便要仍回马转世子府。
    不料才在踌躇之间,耳畔便听得隐隐地咆哮声响,正在魂荡不信,又见许多人连滚带爬地放马而逃,有的便胡喊乱叫。
    赵黼忙拦住一个问发生何事,那人指着身后叫道:“那、那饕餮……”
    猛然抬头,赵黼魂儿飞,他如何会不知道,那个方向,正是往云鬟家里的路。
    因此纵马而来,这才及时地正赶上了。
    且说云鬟晕厥,手中的觱篥坠地,赵黼拥着她,见她脸如白纸,额头汗津津地,一滴冷汗沿着脸颊往下滑落,又握了一把手,也是冰凉的。
    这会儿,那些周围的人才终究壮胆过来,有的扶起张振,有的去扶柯宪跟阿留。
    细看时候,却见阿留胸前极大一道口子,脸色灰白,竟是已经气绝了。
    柯宪肩头也带着伤,同昏迷不醒。
    三人之中,只张振还好些,虽然衣衫破损,可幸喜不曾被伤及筋骨。
    张振看看阿留的惨状,又看柯宪,咬牙一瘸一拐地扶着人,走到赵黼跟前儿。
    才要问话,赵黼已经说道:“我带她先去了。改日说话。”
    张振张手要叫住他,赵黼抱着云鬟,走过阿留身旁,略站了一站,又看了一眼柯宪,便翻身上马,打马自去了。
    身后跟随他的几个亲兵见状,便自去料理善后不提。
    此地距离云鬟家里并不多远,不到一刻钟,已经到了。
    里头兀自不知出了事,晓晴正高高兴兴等着回来,不料赵黼抱了回来,便知道不好,忙问道:“是怎么了?”
    云鬟半路其实已经醒了,这会儿便道:“世子,请放我下来。”
    赵黼并不理会,一径送入房中,安置在榻上。云鬟哪里能安睡,惶惶惑惑地找寻,又问道:“阿留呢?柯兄呢?还有……张都司……他们可都还……”
    还未问完,赵黼道:“只管你自己就是了,只问别人怎么。”
    云鬟见他避而不答,心越发悬挂起来,忙抓住他的手:“世子?他们怎么样了?”
    赵黼知道迟早瞒不过,便道:“阿留死了,柯宪……受了伤,一时死不了,张振无碍。”
    云鬟曾目睹阿留被饕餮撞飞之态,早知道凶多吉少,只不过还留着一线希望罢了,闻听此言,眼中的泪便涌了出来,抬手捂住脸,压着几乎冲口而出的哭。
    赵黼便将她揽在胸口,道:“不必哭了,能护得你周全,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云鬟听不得这话,忍泪道:“世子,别这样说。”
    赵黼叹了口气,在她背上轻轻地抚了抚。
    这会儿晓晴进来送汤水,见状便止住步子,正欲回避,云鬟慢慢地推开赵黼,低头仍是垂泪。
    因阿留是赵黼送的人,云鬟素日跟他并不怎地亲近,只知道是个话不多的侍卫,几乎并没认真看过一眼,先前饕餮来时,他却不顾一切地上前挡住,虽明知会死,却并未后退一步。
    此刻回想,便倍觉痛心。
    晓晴上前来,低声道:“这是才煮的桂圆汤,主子喝一碗压压惊。”
    云鬟道:“我不吃。”心头翻涌,似被泪海填满,哪里还能再吃什么汤水。
    赵黼看了眼,自从晓晴手里接了过来,便舀了一勺,轻吹了吹,喂给她喝。
    云鬟摇头,仍是不肯吃,赵黼定定看着她,道:“如何别人不顾性命保护着的人,却这样不知爱惜自己?真的要叫人死不瞑目不成?”
    云鬟睁大双眸,眼中泪光浮动。
    赵黼举着调羹,默默道:“张口。”
    云鬟双眼一闭,两行泪扑簌簌地滚落。
    晓晴见不用自己伺候,便退到外间,听候召唤。
    云鬟喝了会儿汤水,略定了神,便又问:“柯宪呢?”
    赵黼道:“不用问,我吩咐人去照料了。”
    云鬟神思浮动,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世子,上次……第一回遇见这凶兽的时候,我因晕了,不知究竟,后来也一直都机会问起,到不知道下文是怎么样?”
    那一次跟饕餮狭路相逢,因季陶然也遇了凶险,云鬟当时只顾探知他的安危,那后续之事一时便淡了。
    而对赵黼来说,却也不很想要跟她细述,因此两下都避开,便都未提。
    此刻见云鬟问了起来,赵黼道:“那一次,我因知道季陶然遇上了,便去相救,厮斗之中,便用自带的匕首插坏了那畜生的眼,那畜生却也逃的快,我一时追赶不及……”
    云鬟红着双眼,眼睛湿漉漉地,目不转睛看着他。
    赵黼对上她的眼神,便垂了头,长指捏着调羹,将那银匙在碗里转了转,又舀了一勺子给她吃。
    云鬟只顾看着等候回答,便默默地又张口吃了。
    赵黼又扫了她一眼,慢慢地就有些心不在焉,继续说道:“后来……后来……就追丢了。”
    云鬟一愣,却知道赵黼隐瞒了些细节,还要再问,却又止住。
    只说:“那么,真的找不到它的踪迹么?毕竟是这样大的猛兽,在京城之中,要瞒着人养的如此,也是极难的。”
    那饕餮吼叫起来,其声如雷,若是在民坊中,必然人人皆知。云鬟一时又想起柯宪所说的背后有大隐密等话。
    赵黼咳嗽了声,说道:“其实……其实是追到了一个地方。”
    云鬟忙问:“是哪里?”
    赵黼把碗盏放下,便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身边拉了过来,附耳轻声道:“追到皇宫前头,就不见了。”
    云鬟心头微震,这才明白为何上次那样骇人的一场事故,最后竟悄无声息地,更没有人多加传说。
    不由问道:“这是怎么说?难道这饕餮,是从宫内跑出来的不成?”
    赵黼道:“并不是,其实只是避忌罢了,我因领了金吾卫的统领职责,近来更常常进宫,宫内各处也算走遍了,并没有发现异样。”
    云鬟道:“那它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
    赵黼摇了摇头,不愿她为此忧心,便道:“这件事白樘在追查,让他料理就是了。”
    云鬟道:“倘若这事跟皇族有关,侍郎如何能料理?”
    赵黼沉默,继而说道:“你是为了他的安危担忧,还是为无法捉拿到饕餮担忧?”
    云鬟见他有动疑心之意,便不做声了。
    赵黼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道:“只因早就料到危险重重,所以我先前劝你不要再女扮男装、在刑部厮混,你只不听,虽然送了阿留在你身边,现如今又怎么样?”
    提起阿留,心中又难受起来,云鬟便转开头去。
    赵黼道:“你不爱听,我也是要说的,就算如此,你还是不改心意么?”
    云鬟道:“世子……”
    谁知赵黼垂眸,不等她说完,手便顺着脸颊滑到了后颈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儿,便微微用力一兜,凑上前去,便吻住了双唇。
    云鬟再想不到会是如此,愕然微睁双眸,却见赵黼闭着眼,近在咫尺。
    那手掌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抚过,沿着衣领微微斜入几分。
    云鬟往后一挣,赵黼随之倾身过来,一寸一寸,将她逼着贴近了壁上,手便滑了开去,握住了她的手掌,十指纠缠,交织缠绵,不肯稍微放开。
    眼前一暗,云鬟无法呼吸,觑空忙低低唤道:“世子……”
    赵黼略停了停,道:“你好久没那样叫我了。”说着,便又凑过来。
    那唇齿间似有桂圆的甜香,又像是别的什么甘美,可不管取一分还是十分,终究不能令人餍足。
    云鬟有些僵住,顷刻,才终于又得了一寸空隙,当即叫道:“六哥!”
    赵黼并不离开,唇齿之间,几乎只隔着一厘,他垂眸看去,却见眼前的樱唇微微颤动,就像是春风里绽开最艳的那朵桃红,让人迫不及待想要采撷手中。
    云鬟几乎不敢再看,趁着他愣怔的功夫,便道:“好好地说话,不要这样。”
    赵黼不由道:“我正是跟你好好地说话呢,却有那句你不爱听的?”欺身上前,越发有些蠢动。
    云鬟有些心慌,便唤道:“晴儿!”
    赵黼见她叫人,眼中反而更透出几分恼意,虽知道晓晴很快要进来,偏又靠近吮住了,就如蜂蝶采蜜一般,只觉得甘甜满腹,骨髓舒泰,哪里肯有片刻分开。
    那边儿晓晴因听了叫,便忙进来,谁知一下儿便看着这一幕,震惊之余,便羞红了脸颊,垂着手,不知道如何进退。
    云鬟挣了一下,彼此间便发出些怪暧昧的响动。
    赵黼毕竟怕她动了真怒,勉强遏制,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仍是看。
    云鬟终究羞红了脸,又知道晓晴都看见了,眼中就复透出泪光来,咬唇不言语。
    赵黼深知道她的心意,更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情形,便道:“明日,我再拨一个人过来贴身保护着。”
    云鬟本不想再理会他,忽地听了这句,一时就忘了恼怒,脱口道:“我不要。”
    因阿留为了她身亡,云鬟心里难过,更不想再要一个人在身边儿,免得再遇上什么事儿,枉送了性命。
    赵黼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慢慢道:“你若不要,我也有个法子。”
    云鬟疑心他不会说出什么好法子来,果然,赵黼道:“那不如就让我来陪着你上下来回,这样,也不必担心别人护佑不力,也不必担心别人因而送命。你举着如何?”
    云鬟决然道:“断断不行,我消受不起。”
    赵黼探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背:“是我,还是另一个阿留,你自己选,要不然……也有个一了百了的法子,那就是别在外头乱走,规规矩矩在后宅里,自平安无事。”
    这一夜,却是个多事夜晚。
    街头有饕餮妖影不说,而在邱翰林府中,正夜半三更之时,底下人忽地听见一声厉嚎,竟是从邱公子的房中传来。
    外头丫头们吃了一惊,忙进内查看,眼前所见,却叫众人都不寒而栗。
    只见邱以明跌坐在床边,双眼却如两个血洞般,邱公子手中各自握着一枚银针,针尖上便滴着血,竟是生生地把眼睛戳瞎了。
    
    第301章
    
    ——注意!小伙伴们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各种萌蠢有趣或不可描述的小剧场奉送,而且推理剧情案情接近真相的有爱留言,还有机会召唤到作者赠送的小红包哦天知道她的这父亲,望之烨然如神人,且必然一肚子文韬武略的模样,实际……
    前世他是怎么爬上一品尚书之位,位极人臣的?
    然而应兰风毕竟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辈。
    应怀真前世被娇养的太好,朝堂跟政事完全不关心,有应兰风跟李贤淑的保护,什么大人的龌龊之事也从来侵扰不到……她只知道自己的爹是厉害的大臣,却不知应兰风如何厉害法儿。
    应兰风浑身上下只有两个软肋,李贤淑跟应怀真,故而在两人面前不管如何的做小伏低出尽洋相都罢了,毕竟也是应公府长大的,御前面过圣,泰州做了四年官,治理一个县管理万把人,虽然不至于明察秋毫,却到底并没有什么大的差错,民间风评也极佳……怎会是个单纯的草包而已?
    听了应怀真的介绍,应兰风抬头见了两位,便站起身来,袖子遮着面略一转头,轻轻地把眼中面上的泪拭去,再抬头时候,面上那酸楚悲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风清云淡的儒雅笑容。
    应兰风举手作揖,正色道:“原来是两位先生相救小女!应某感激不尽!”
    应怀真目瞪口呆,在她面前,方才还啰嗦悲戚的父亲,忽然变成了十足合格的应知县,这份瞬间变身的功力,委实非同等闲。
    林沉舟跟小唐正欣赏父女重逢的感人情形,忽地看到应兰风拂袖站起,形象光辉夺目,这份突兀之感当真叫人有些无所适从……然而毕竟大家都是混迹官场的好手,——林沉舟自不必说,乃是老辣风骨,小唐更是朝廷将来的中流砥柱,一个备选的高高手……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手来还礼,口称:“大人言重了!”
    林沉舟眯着精光四射的小眼睛,袖手缩肩,楞眼看来仿佛有几分受宠若惊似的,而小唐也是毕恭毕敬谨慎小心之态。
    目睹这一切的应怀真,嘴角又有点抽搐。
    应兰风如此端起架势来说话,同林沉舟和小唐站在一处,三人对视而笑相互作揖寒暄的这场景……那已经不是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了,俨然神似三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但只有应怀真心中知道,此刻在场的外来那两只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狐狸,而另外一只……最多只能算是披着狐狸皮罢了。
    因为此刻的应兰风,不管是资历或者心机,跟眼前这两人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幸好外表比较唬人。
    此刻李贤淑终于上前来,不胜欢喜地向着林沉舟和小唐行礼,又抱着应怀真入内去了。
    应怀真在李贤淑怀中,频频回头,很是担忧。
    正看着,却见小唐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而笑,应怀真把头靠在李贤淑肩窝里,心里重重叹了声。
    李贤淑把应怀真抱到里屋,便问她此前的遭遇,应怀真尽量简单地说了,只说自家无事,李贤淑不放心,又仔细翻看应怀真衣裳,见她身上果然并没任何伤痕,才叹道:“亏得我的宝贝福大命大,又人见人爱,才不曾被那贼折磨,真真心疼死娘了。”鼻子泛酸,便掉下泪来。
    应怀真举起小手,替李贤淑擦擦泪:“娘别担心,我好着呢,且那坏人也被大人捉住了……”
    应怀真说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依稀地想:正因为这拐子遇到了她,才没捉去张珍,如今更是免除后患了。
    李贤淑见她这样懂事贴心,更加感动。应怀真便问:“娘,我听你们说前日子家里有亲戚来,亲戚呢?”
    李贤淑一怔:“什么亲戚?”忽地明白过来:“你说的莫非是郭家那小公子?他早走了!”
    应怀真心中仍牵挂郭继祖的案件,听说走了,便又旁敲侧击地问,才得明白。
    原来当日应兰风判了郭继祖后,本以为郭建仪会翻脸,不料小公子仍是淡然自若,丝毫不见气急败坏之色不说,态度还越发温和。
    应兰风把他之前送的鱼胶燕窝等取来交还,郭建仪竟推辞不收,逼得急了,便才带了三分忧色,皱眉道:“我这次来虽则是为了堂叔之事,难道就不兴给侄女儿一点见面礼了?这不过是亲戚之间的寻常礼数,又不是为买通表哥……若想那样,也不至于带这些不值钱之物了,如今表哥执意叫我带着些回去,莫非是怕落嫌疑,或者怪罪我贸然前来?不认我这个亲戚了么?”
    应兰风见他如此,便只好收了,郭建仪才举手告辞,也并没有再在郭继祖案件上多加纠缠什么,这份不愠不躁地表现,让李贤淑都为之叹服。
    应怀真听说详细,心头一块儿石头落地,委实高兴。
    然而一宗事完结,另一件却又沉甸甸地出来。
    应怀真趁着李贤淑离开的当儿,悄悄跑出房,来到前面花厅,她蹑手蹑脚躲在假山石后面,踮脚探头,遥遥地看到厅内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但是细看,就能发现端倪,表面看似谈笑风生,相谈甚欢,实际上小唐跟林沉舟之间暗中目光交流,波涛汹涌加刀光剑影,双剑合璧,一唱一和,配合无间,于不动声色里试探应某人的深浅。
    只听应兰风正恨恨说:“合该把那拐子千刀万剐,我要发公函到齐州府,还请早些把那贼移送过来才好。”
    大约是林沉舟跟小唐说了那拐子的事,故而应兰风恨极那人。
    林沉舟笑说:“这贼人的确该被千刀万剐,听说他招认,起初是想绑贵地的张家小少爷的,阴差阳错碰上了令爱。”
    小唐点头道:“这贼人原来是个惯犯,都是冲着大富大贵的人家动手,他习惯觑空里把孩童掳走勒索赎金,然而这又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就算他得了赎金,孩子也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一旦被他盯上,极难逃脱毒手,这次令爱是替张家公子挡了这劫了,幸而有惊无险。”
    本来若是那拐子落到衙门手中,并不会如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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