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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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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鬟听说的有内情,问道:“跟他有关?”
    清辉点头道:“先前无端端的,叫人把这个孩子送到我身边,说让我好生带着,我不知如何,又因殿下才回来事多,不敢烦扰,便只得从命,谁知到此刻还不曾来带回。”
    原来这跟随清辉身边儿的,不是别人,却是萧天凤。
    先前天凤自打跟随赵黼回到京中,赵黼因诸事繁忙,顾不上她,只安排两个侍卫好生把她看在客栈内。
    天凤毕竟乃是辽国郡主,身份非同一般,赵黼也不愿这个跟自己有着淡薄血缘关系的表妹有个万一。
    若天凤待他只是亲戚之意,留在身边倒也罢了,偏又了解天凤之心,何况之前还有阿郁一节。
    近水楼台,瓜田李下,他虽然身端影正,却耐不住别人心邪。
    赵黼是个心眼最多的,应付桃花的手段自也一流,先前有个张可繁“珠玉在前”,仍是给他轻轻松松祸水东引。
    先前蒋勋在宫内不慎被赵黼所伤后,可繁越发明了心意,只因当时京内事多,赵黼又出了事,两人无心谈论私情。
    后虽然因顾芍一事,又生出些许波折,但毕竟有惊无险。
    近来年下,赵黼又正了身份,张可繁一力撺掇,蒋勋鼓起勇气,请了厉统领跟白樘为他的保山。
    张将军见如此阵仗,纵不乐意也要欣然从之,何况早也从夫人口中知道可繁心许了蒋勋。
    这一件儿,算来却也是赵黼引出的大好姻缘。
    故而对待天凤上,赵黼便故技重施,他想把天凤安置在个妥当之处,让可靠的人看顾。
    思来想去,竟没有人比白清辉更可靠妥当了。
    当然,硬把人扔给清辉,赵黼也是有些许私心的……
    听清辉说罢,云鬟心中想了会儿,便不论此情,只道:“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清辉见她盛装丽容,又想到很快便是婚期,便将来意压下,只说道:“并没别情,只是这小凤每每问我有关你的话,还时常打听我们在南边儿的事,又催我来找你,我也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何况也的确有些日子不曾见你了,便索性来走一趟。”
    云鬟早看出清辉欲言又止之意,正要再问,清辉却隐隐叹息道:“以后……大婚之后,只怕越发不能相见了。”
    云鬟心中一动,想到方才内室嬷嬷们的劝阻,横生一股闷意。
    正此刻,阿喜从外忙忙进来,禀告道:“主子,外头来了人……是,是崔侯府的人!”
    云鬟道:“是侯爷还是小将军?”
    阿喜的头摇的如拨浪鼓:“是崔老夫人!”
    自从赐婚的消息传遍京内,有许多人坐不住了,其中最如坐针毡的,自然正是崔侯府中人。
    对崔老夫人来说,心情可谓油煎火灼一般。
    当初因崔印擅自同僻远县城的谢府定亲,崔老夫人大为不乐,加上谢氏从不善于逢迎手腕,故而在老夫人跟前儿更加不得欢心,早在鸳鸯杀案件发生之前,老夫人已经百般挑剔,后来终于得了个绝佳机会,才一偿所愿。
    偏云鬟打小儿的性情等,也颇类谢氏,崔老夫人心中暗暗不喜。
    后来纵然云鬟回京,老夫人想到谢氏,就如看见眼中钉。
    云鬟“投水”后,在她看来是极小的一件事,不料又因赵黼之故惊动圣上,差点给崔府惹一场无妄之灾,老夫人受惊,背地里也曾狠狠骂过几句:“那丫头看着就是个薄命相,死就死罢了,偏又连累。”
    谁知道云鬟偏歪打正着走上仕途一路,崔老夫人得知真相后,更是天也塌了,惊怒交加,厥了过去。
    她自然恨不得把云鬟剥皮抽筋,在云鬟被下狱后,又念了几百声称愿,只盼休要连累侯府。
    那日在府内相见,本想以家长之威压住云鬟,谁知今日的女孩儿,并不似昔日那个只会低眉顺眼的女孩儿了,短短几句话,又把老夫人气得几乎吐血。
    虽然赵世将云鬟留在宫中,对老夫人而言,仍觉着崔云鬟是必死的,毕竟她女扮男装,在朝为官,做出如此破格之举,简直惊世骇俗,又怎能容于世间,迟早晚要获罪的。
    若非崔印坚持,崔承反抗,老夫人早督促崔印解除同云鬟的父女关系、将云鬟从崔家的家谱中除名了。
    一直到赐婚的圣旨下,崔老夫人才仿佛被一声惊雷炸醒,整个人魂飞魄丧。
    若赵世只赦了云鬟的罪,老太太只怕仍还心安理得地在侯府内等云鬟过去跪拜,毕竟在她心目中,这女孩儿大逆不道,惊世破格,虽被免除死罪,仍被世俗不容。
    但只要没削除她的名,她就仍是崔家的人,仍是要回来叩头请罪的,到时候不愁没拿捏她的时候。
    再想不到,旨意之下,这本来看似无依无靠大逆不道的女孩儿,竟成了当朝太子妃……
    消息灵通之人早就知晓,如今皇帝年高,身子孱弱,早有退位之意,若当初先太子未“病故”,此刻只怕已经换了新帝了。
    如今先太子去了半年,便又忙着正赵黼身份册立太子,且又急急地定了婚期,可见皇帝是个赶早儿的心意。
    若当初不是那样逞强,早点儿把崔云鬟认了回来,此刻又怎么会是这样两难的境地?崔侯府出了一个太子妃……或许很快就是皇后娘娘,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何况自打圣旨下后,有几个素来跟侯府冷冷淡淡的高门大宦的命妇们,也肯屈尊降贵地过来探看,因见云鬟果然不在侯府,这些人何等厉害,一个个都看出端倪。
    老夫人应对间,尴尬至极。
    又有一些府内府外的人,便拼命解劝吹风,崔老夫人起初还痴痴地思量兴许云鬟能够“孝心发作”,自个儿回来侯府,那会儿她自然就得了台阶下了。
    谁知道眼看婚期越来越近,云鬟那边儿却并没个踪影讯息,且宫内派出的嬷嬷宫女等,都一股脑地去了谢府。
    崔老夫人又病了几日,几乎了却残生。只得先派了罗氏等几个内妇前往谢府,本是为了探深浅试口风之意。
    而罗氏因向来挂心云鬟,又感激云鬟曾在校场血案中相救崔承,母女相见,自然曾有一番难舍。
    罗氏同云鬟叙了离情,隐约提起老夫人的话,云鬟却并无要回侯府之意,只道:“我从小儿就很会惹事,曾数次连累侯府陷于危难,世事难料,如今实在不敢再回,母亲且只带我的好意于府中众人就是了。”
    老夫人虽作威作福了一辈子,到底是个颇有手段心机的,若是能换一位皇后回来,光宗耀祖,这一张老脸倒也算不得了,故而今日竟亲自带人前来。
    里头清辉闻听,同云鬟相视一笑:“你家里的人来了,我改日再来拜会。”
    云鬟惦记他方才那句话,并不舍得他此刻就去,便道:“不必。他们很快就去了。”
    才说两句,果然便见崔老夫人被罗氏跟贴身大丫头扶着,身后跟着几个侯府女眷跟侍候丫头们,颤巍巍地自穿过月门。
    抬头看见云鬟之时,老夫人眼中便隐有泪光似的,紧走几步,口中唤道:“我的儿!”
    清辉是知道侯府底细,也知道老夫人为人的,听了这般动情一声,不由挑眉看云鬟。
    云鬟叹道:“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听老太太这般相唤。”回头叫了晓晴来,吩咐两句,晓晴忙便去了。
    这会儿天凤因听见动静,便趴在门口打量,云鬟出门之时瞥她一眼,天凤竟有些局促之意,交握双手,后退一步。
    云鬟才在门口站定,那边老太太一行便走到跟前儿,崔老夫人将云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便丢开罗氏等,张手抱住云鬟,哭道:“我的好鬟儿,我还以为临咽下这口气……也见不到你了。”
    罗氏立在旁边,亦有些窘然。其他众人便惺惺作态解劝:“老太太切勿伤怀……姑娘这不是好端端地么?”又有的小声敲边鼓:“老太太思念姑娘,病了好几日了。”
    云鬟淡看:“可知我不回府,正是为老夫人的身子着想。”
    崔老夫人正作势拭泪,被她冷冷一瞥,心头竟不禁打颤,面上却还做哀恸之色:“我的儿,我又如何不知道你的孝心?所以就算还有一口气,也是要来看你一眼的。”竟不由分说,紧紧地搀着云鬟的手臂,要同她入内。
    清辉见状,便上前见过,老夫人觑眼看了会儿:“这个……可是白尚书家的小公子?”
    罗氏道:“正是。”
    老夫人便道:“我记得,原先鬟儿在府里的时候,他还时常跟陶然一块儿过去玩耍呢。你们都是好孩子。”
    众人复又入内落座,崔老夫人假意寒暄片刻,便道:“我这次过来,是请你回去住的,这里……毕竟是个偏僻小地方,不气派,撑不起来,你毕竟是侯府的人,怎么好就撇在外头,叫旁人看了难免笑话。”
    云鬟道:“先前我做出那许多破格逾矩的事,已经有好些流言非议等,倒也不差这些了。”
    崔老夫人道:“哪里的话,难道你是没父母的人不成?毕竟要大婚的人了,你不回侯府,叫你父亲跟你兄弟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老太太自知道她跟云鬟之间情分浅薄,又知道云鬟最上心崔承,故而便用两人来说和。
    云鬟轻声道:“老太太不知道么?我的父亲兄弟的脸面,也早被我丢的差不多了。他们也都习以为常了,是以从未相劝,只任由我自己的意思罢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必再操心别的,还是好生养身子罢了。”
    老太太见她竟始终不为所动,话又说的绵密,一时气窒语噎,便向罗氏等又使了个眼色。
    不料外间却有个清脆声音道:“殿下!”
    云鬟闻声才抬头看去,原来她听出这乃是“小凤”的声音,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皇太子殿下到了。”
    与此同时,是赵黼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天凤喜道:“我随着白少卿来的。”
    清辉闻声看向云鬟,却见云鬟眉尖微蹙,若有所思。
    众人各怀心思,出门相迎,云鬟抬头看时,果然见赵黼负手站在廊下,天凤站在跟前儿,仰头正听他说话。
    
    第528章
    
    那边儿赵黼也察觉了,略说两句,便撇下天凤。
    崔老夫人虽唱作俱佳; 面对这位殿下,却并不敢造次,忙同众人战战兢兢地见礼。
    赵黼道:“近来微闻您身上有恙; 如何竟劳动亲临?”
    崔老夫人道:“这孩子离家太久; 我心里惦记难舍; 这两日好了许多; 耐不住过来看看; 想劝她还是回侯府内去住……”
    赵黼笑看云鬟一眼; 道:“您说的是。本来该让她回府里去,只是我觉着毕竟在外头自在些,何况这多少年了,她也都是在外面一个人游荡,养的性子也倦懒; 若回侯府,也不通那许多规矩,有个逾矩违规之类的,难免讨人不喜,于是就仍叫她住在谢府罢了。”
    崔老夫人本想借机诉说来意,不料赵黼张口便是如此,竟把责任揽到他的身上去了,且话里隐隐有刺。
    反叫崔老夫人张不开口,勉强道:“殿下虽是好意,只不过……到底是侯府的女孩儿,论理名正言顺的话……”
    赵黼不等说完,又道:“我并不是爱讲究繁文缛节之人,何况知道侯爷也是个洒脱的性情,大概不至于会计较这些。何况阿鬟她心里也是乐得如此的,她先前生生死死的,经过多少波折苦难,我很是心疼,如今只想她喜乐自在,其他也顾不得了,横竖只要阿鬟好,一切都使得。——老太太疼爱阿鬟,必然也是跟我一样的心?”
    崔老夫人被他堵得脸色青白不定,又不敢对上他的幽深含锋目光,只得涩涩地陪笑说:“这是自然的了……”
    赵黼笑道:“向来听说老太太宽和,最疼小辈,果然是真。我替阿鬟谢过了。”
    崔老夫人哪里还敢说半个字,恭谨道:“这如何使得,着实不敢当的。”
    天凤先前悄悄跟着赵黼身后,也随着跑了进来,这会儿便站在清辉身畔,眼睛仍是盯着云鬟只管看。
    看了半晌,复又扫一眼赵黼,不时在二者之间逡巡。
    因老夫人和赵黼都在跟前儿,云鬟只是站着,也早察觉天凤来回扫视的目光,她却不动声色,只在天凤又骨碌碌盯着看的时候,微微抬眸,陡然同她的目光相对。
    天凤眨了眨眼,才忙避开云鬟的眼神。
    赵黼虽跟崔老夫人周旋,心意却在云鬟身上,早也发现她在跟天凤对视,赵黼瞅了片刻,便对清辉道:“小白如何得闲来了,可是有事?”
    白清辉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许久不曾拜会,故而过来探望。”
    赵黼笑道:“我还当你又有什么案子烦她呢。”
    白清辉也随之笑笑,却并没接口。云鬟见他跟清辉搭腔,才又转头看向赵黼。
    此时满堂的人,赵黼便对崔老夫人道:“老夫人若无别事,不如且好生保养身子,毕竟将来还有大日子应酬呢。”
    这竟是个送客的意思了。可崔老夫人听他说“大日子”,自然指的是大婚,心头微宽,忙唯诺答应。
    崔老夫人来前,实则是存着个一定要说动云鬟之心,若是云鬟不应,她另有法子摆布,不料赵黼这般及时来到,倒是让她十八般武艺无处施展。
    偏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崔侯爷来到。
    因先前在朝堂上,崔印崔承两人于圣意难测、云鬟危急之时曾挺身而出,故而赵黼对这位“泰山”的看法才有好转。
    顷刻崔印进门,早听说赵黼也在,此刻相见,格外喜欢。
    虽说如今尚未成亲,但毕竟已经赐婚,便是板上钉钉的丈人了。
    赵黼拱了拱手:“侯爷如何赶得这样及时,我才前脚进门。”
    崔印环顾堂内众人,也还礼道:“殿下勿要多礼,并没料想殿下也在,倒是适逢其时了。”
    说罢,便赶到崔老夫人身边儿,扶着道:“您老人家身子要紧,如何竟又操心劳神走一趟,底下的事让小辈们自行料理便是了。”
    赵黼不等老夫人开口,道:“我跟侯爷想到一块儿去了,方才也是这般说的,老太太宽明,也很赞同我的话,正要回扶歇息呢,您却来的正好儿。”
    崔印松了口气,笑道:“殿下说的是。”又对崔老夫人道:“我陪您老人家。”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竟不必云鬟开口了。
    崔老夫人心里虽气不顺,但太子殿下话说的漂亮,也算是给了面皮,何况谁不知道赵黼的性情无常,这会儿若不顺着台阶下来,若是惹他气不顺,这积攒了几十年的老脸只怕也保不住了,还谈什么攀龙附凤。
    当即老夫人扶着崔印的手臂,反而笑呵呵道:“是,孩子们疼我,我自然也要越发顾惜自己了。好好,这就回府,不在这里给你们添聒噪了。”
    先前听闻老夫人带人来,云鬟就知道她必然来意不善,所以悄悄叫晓晴派人去请崔印,谁知道崔印还未到,赵黼先到了,却比崔印更加管用。
    送了崔府这一干人等去了,赵黼回头对云鬟道:“我的鬟鬟终于也炙手可热起来了。”
    云鬟眼皮也不抬:“炙手可热的不是我,是‘太子妃’罢了。”又对清辉道:“请到书房说话。”
    赵黼略觉诧异:“阿鬟……”
    此刻云鬟回身,正天凤凑在身旁,两人便打了个照面。
    天凤道:“姐姐……先前果然在会稽同白哥哥一起当官儿破了好多大案的?”
    云鬟听问的唐突,可却也察觉天凤并无恶意,便道:“不敢。当时只尽力而为,毕竟是分内职责。”
    因此一句,倏忽中便想起那烟雨濛濛的江南小城的四季百般,一时又似见到那高高弓起的石桥,挂满了藤绿叶片;青石板的地面儿被雨水滋润,水汪汪泛着白光;以及那吸饱了雨水的攀墙蔷薇,水珠在瞬间倾落。
    那种洒落满头、沁入颈间的冰凉之感如此清晰。
    但那许多场景云霭收敛般退却,最后于眼前清晰的,却竟是赵黼锋芒收敛了许多的鲜明眉眼。
    天凤只顾呆看云鬟,见她似蹙非蹙,似笑非笑,眸若星灿,顾盼生辉,最似无情,却又最为动人。
    竟忍不住叹道:“姐姐生得真好,怪不得……”
    赵黼咳嗽了声,天凤会意,忙捂住嘴。
    云鬟却也听得分明,回头抹了他一眼,对清辉道:“请了。”两人便先从廊下,往书房去了。
    赵黼微睁龙睛,正欲赶上,偏被天凤闪身拦住:“表哥!”
    赵黼止步,低头瞅过去,天凤道:“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听说皇帝赐婚,我……就想见见崔姐姐……”她越说越是小声,最后便低下头去。
    天凤甚是好奇,让赵黼如此倾心的究竟是何样人物。又因为听白清辉说了许多南边儿的奇案,心想这般能干的女子,又且身为女子却在刑部当差,必然是个锋芒外露,精明强干的人物。
    谁知今日一见,竟是个冰肌玉骨,不染凡尘的冰雪美人,容貌气质,均超出她先前所设想的种种,倒是让她好奇的心尽数满了,其他的绮念也在刹那散的不知踪影。
    赵黼笑:“如今见着了,可终于心满意足了?”
    天凤点点头,眼中竟有些湿润,唯唯诺诺小声说道:“是,她的确是个最好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我还要先恭贺表哥将要成婚呢……”
    赵黼哈哈一笑:“乖。”举手在天凤的双丫髻上一按,把她的头压得歪了歪,赵黼又吩咐她不可乱跑,自负手往内找云鬟去了。
    天凤正呆看赵黼离开,便听有人问:“你是跟随小白公子身边儿的?如何之前从没见过你?”
    天凤回身,却见是云鬟的丫头晓晴,身后还有好几个人,却是灵雨林嬷嬷等,且抱着小鲤。
    先前林嬷嬷跟陈叔因听了晓晴的话,早藏起来,只假作不知的,听崔府来人去了,风平浪静,才复露面。
    且说赵黼入内,将到书房之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只听里头清辉道:“……听闻是太子殿下求情,陛下才未见责的。”
    赵黼猜测他们说的是白樘的事,便略放重些脚步,里面果然停了话头。
    清辉最知人心,见赵黼急不可待地寻来,如今又跟云鬟两个情意和悦,清辉便不愿耽人之意,当即告辞。
    云鬟亦未挽留,送别清辉,便问:“原来四爷请辞,是你劝陛下不罪的?”
    赵黼偏不承认,冷哼道:“关我何事,可知我巴不得立刻把他罢官卸职,扔进天牢,狠狠折磨?如今皇上这样处置,倒是让我大失所望,唉,可惜了,错过大好机会。”
    云鬟虽知道他素来针对白樘,却也明白这些不过是赌气谎话,当即皱眉:“六爷。”
    赵黼道:“你怎么不信?”对上她淡静的眸色,赵黼笑道:“小白大概是跟季呆子相处久了,也学的多嘴。坏我的好事。”
    当下把内里详细说了一遍:“非但不责罪他,还要请他当太傅呢,真真是自讨苦吃,可知我一想到他那张脸就觉头疼?”
    云鬟道:“既然头疼,如何还要如此,你若不愿,陛下是不会勉强的。”
    赵黼叹息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良药苦口,记得魏征每每把唐太宗气得死去活来,太宗还背地里骂他是无知村夫呢,难道我就没有那容能臣之量呢?”
    云鬟不禁面露笑意,才要称赞他,心里却又想到另一件事:“殿下……瞒着我的事倒是颇多……”
    赵黼对上她闪烁的眼神,福至心灵,笑道:“你是说天凤?”
    云鬟挑眉:“天凤?”
    她心里多半是存疑,可却偏不直接问起,这般回眸眼尾轻挑的模样,却让赵黼心头难耐。
    赵黼便道:“你过来,我仔细说给你。”
    云鬟想了想,才挪步来到旁边,赵黼早拉住她的手臂,便将她环入怀中,不由分说先乱亲下来。
    云鬟急道:“别弄乱……”她的头发跟衣裳都是里头嬷嬷们精心打理过的,稍微弄乱,便给人看了出来。
    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完,早给堵住了檀口,彻意行事。
    赵黼先逞足了所愿,才将天凤的来历等同云鬟说了,却隐匿了路上雪崩之时那场惊险。
    只因他把天凤的的那点小心思掐死于无形,故也并未提起此情,毕竟关心情切,怕云鬟多意不喜。
    然而天凤先前那般情形,女子本对此事格外敏感,何况云鬟是从刑案里浸练出来的人物,岂会丝毫不知?便道:“原来是大辽的郡主,只是堂堂的小郡主,又如此可爱,你怎么便随意把人放在小白身旁?”
    赵黼品出其中微酸之意,便紧紧地抱住纤细的腰肢,把下颌搁在云鬟肩窝里,不住地蹭动:“我可不是随意安置,是深思熟虑过的。”那绸衣裳都给他磋磨的褶皱起了。
    云鬟无奈,回头见他眯着双眸,仿佛沉醉,不由抬眸看了一眼门口处,见无人才问:“怎么深思熟虑?”
    赵黼笑道:“我当然是怕天凤有碍,要找个最靠得住的人看着她,你觉着京内还有比小白更适合的人么?”
    云鬟一笑,两世纠葛,早熟知他的性情,自知道他的“苦心”用意,只不说破。
    谁知莞尔间,赵黼更觉色授魂与,复凑过来,云鬟将手挡在面前,不妨手心朝外,赵黼纹丝不停,凑上前来在掌心亲了口。
    云鬟极痒,才欲撤手,又给赵黼握住,将纤纤玉指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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