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的形而上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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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一脸了然，挤眉弄眼，“你们班班草喜欢的女生啊，坐在靠窗第三排。”
　　方其琛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连他们班班草都不知道是谁。
　　是啊，理科女学霸，就算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对她们来说，除了诗词，生活无关风月。
　　那是她第一次意会到顾盼生姿这个词的妙处，就是不用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也可以带着随性的写意。
　　她从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
　　然后就可以很经常地听到“乔槿”这两个字，她不知道原来她们之间有这么多交集。文理重点班，男生都有一样的爱好，好多人都喜欢乔槿。
　　班上偶尔谈起八卦，总是少不了这个名字。
　　对于乔槿的评价，有好有坏。
　　“成绩一般吧，不过作文写得不错。”
　　“说白了都是看脸呗，男生不就是这么肤浅……就是在评十三班哪个女生长得最好看的时候爆出严清和喜欢她的……”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就是她们老师觉得她文笔好吗，她那个调调哪里有其琛的大气。而且严清和只是说了她长得好看而已吧。”
　　语气略显偏颇，但是她好像心里有了底气。
　　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她想。
　　·
　　一向以两耳不闻窗外事著称的方其琛，居然开始关心起了这些八卦。谁谁谁今天给十三班的班花送去了一份情书，谁谁谁居然也喜欢那个乔槿。
　　然后闹得最轰轰烈烈的，估计要数李沉水。
　　十佳歌手决赛的时候据说他们确定了关系，还有人说他们早就在一起。方其琛没有写出省考最后一题的另一种解法，却弯弯绕绕地得知了这段恋情的诸多版本。但是这并不影响那么多人继续追捧乔槿，因为乔槿向来口口声声地否认和李沉水的关系，大家都愿意相信。
　　女生相信校草风流多情，男生相信校花烂漫纯情。
　　班级里有一对小情侣因为想要去的大学在不同城市闹了别扭，最后女生让步也没能挽回。
　　善良没用，你得漂亮。
　　方其琛当年就发现了这个道理。
　　文重班不像理重班，莘莘学子分为两类，除了读书好的，还有家世好的。
　　她想都没想，就把除了语文都不出彩的乔槿归到了后一类。她把乔槿，和那些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单一滑下来都是学校风云人物的小花们，分成了一类。
　　理所应当地认为乔槿与严清和，绝对不合适。
　　“大概是偏见吧。”毕竟是情敌，方其琛真诚而坦白。
　　毕业后，她联系了严清和，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最后的交待，严清和却犹犹豫豫地问她，跟女生告白，要怎样才不突兀。
　　是乔槿吗。
　　她装作笑靥如花，一脸八卦。
　　对面的男生轻轻地“嗯”了一声。
　　方其琛突然就失去了信心，准备好的台词都派不上用场，统统随着苦涩消化殆尽，她在这个人身上用尽力气，最后连自己都无法自拔。
　　谢谢你赠给我一场不曾落幕的独角戏，终于明白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在意。就像是五十二赫兹的歌声，再动听，在海洋里没有生命能听懂，更不会有知音。
　　眼里没有你，余光全是你。
　　怕喜欢太明显，又怕你看不见。
　　只字未提爱情，每一句话都是愿意。
　　曾经是心里乱撞的小鹿，如今变成了刺猬。
　　搁哪哪疼。
　　于是，严清和终于错过了方其琛。
　　因为，她终于要逼自己死心。
　　方其琛没有回答，倒是问他，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同学和她在同一个学校，找一个老乡，还可以互相照应。
　　他把吴林均的手机号码给了她。
　　一个月后，她和吴林均在一起了。
　　严清和发了个祝福给她，她本想回敬一个至少看起来很释然的祝福，没想到他苦涩地笑了一声。
　　“我找不到她。”
　　生命是因为等待才显得漫长。
　　那一段日子里，她甚至知道了乔槿曾经是十三班不少人心中的女神，吴林均也曾经喜欢过她，后来得知严清和很认真地喜欢着乔槿，就放弃了。
　　“我没有想到清和那么早就喜欢我们班的小乔，在乔槿和我同班之前，我都不认识她。可是有一天跟清和提起的时候，他居然说，高一的时候，就见过乔槿了。”
　　第一眼估计就喜欢了吧。
　　乔槿的眼皮跳得厉害，什么时候，七路车上吗，是让她就那么心动的一句“过来”，还是后来更后来或许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呢。
　　方其琛原本想，他们之间，至少有两个人是可以幸福的。
　　但是乔槿，怎么做了逃兵。

☆、节外生枝（四）

　　多年以后当初的恋爱脑都成了真，乔槿心里不知如何是好，甜蜜的，酸涩的，万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好像一个转瞬即逝的泡沫，五彩斑斓却只是阳光的幻影，下一秒可能就支离破碎，得不到的时候放在心里，得到的时候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可是这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方其琛没有追问后面的事情，但是她很好奇两个人是怎么又牵扯到一起的。乔槿想了想相亲这个开头真是太丢人了，于是反问了一句：“年初的同学聚会你为什么没去？”
　　方其琛了然道：“不像你们，我可是有恨不得此生不复相见的人。再说了，一早知道你会去，我干嘛要给自己添堵。”
　　乔槿默。
　　他们在那个时候还不太愉快的样子，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呢，她想了想，大概是第一次约会之后？严清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收入囊中，并且打上了自己的标签。
　　呃，主要还是因为当事人比较配合，还自己给自己注明了所有权，生怕别人觊觎。
　　这么想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死心塌地……好歹是校花，哪里配不上他啦，要担心的人是严清和，怎么看起来你倒是怕他被别人抢走似的。”方其琛颇有怒其不争的意味，“跟他熟一点的都知道他终于把大美人追到手了，你可不能让他得意了去。”
　　临走之前方其琛大概说了自己以后不会再来W市，这次过来也是看看当年的一些好友而已。
　　乔槿腼腆地微微一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娇羞。
　　“你就这么朝他笑，他肯定恨不得把你天天关在家里不让别人看见。”方其琛不客气地在乔槿脸上揩了一把油，“他这个年纪，也没谈过恋爱，整天跟个纯情老处男一样禁欲得不得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归宿了，我们这些朋友都很高兴。”
　　最好的我藏在你的心里，最好的你一直在我的眼里。
　　想到这里乔槿整个人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也就只有三天而已，因为要陪着秦攸宁所以忍着没有去见他，现在又把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打开，她突然好想见他。
　　可是指针已经快指到十，怎么看都不是出门的好时机。
　　她给他拨了个电话，没有问方其琛的事情。之前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构不成威胁。
　　严清和从来没有过问她和李沉水的那段往事，乔槿也很自觉地避开谈以前，大概是两个人都以为自己那段晦涩的暗恋太过愚蠢，而对方的青春，总是和别人的名字交错缠绕。
　　“现在在忙什么？”
　　“明天下午有一场公开课，准备课件。你呢，一个人在家吗？”
　　光是声音居然解不了乔槿想见他的念头，更想见他了怎么办。
　　“嗯，攸宁今天晚上估计不回来了。”
　　“我很想你。”
　　严清和的话通过手机传过来，压低声音像是就在耳旁，挠得乔槿的心都痒了起来。
　　严清和刚刚想要跟乔槿多说两句以解相思之苦，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还是经不起挑逗吗。
　　他认命地准备继续把手上的东西做完，却发现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
　　泡完一杯咖啡回到座位上，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
　　于是一时脑热去了严清和家里的乔槿，在门前犹豫了好久，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才摁下了门铃。
　　乔槿从来不敢对一个人投入过多的感情，大概这样可以确保受伤的时候足以全身而退，可是如今好像爱得太浓烈，很容易就被别人控制了人生。
　　人因为有了感情，所以是高级动物；又因为有了感情，才容易变得卑微。
　　暗恋的情节都只写到告白，后面的事情连想象都不敢。贫瘠的想象力早就在数学上用光光了，二维几何都绞尽脑汁，三维向量简直是阿弥陀佛，何况四维时空的未知变量呢。
　　在看到一脸惊讶的严清和的时候，刚刚的踌躇又显得可笑了起来，她直接就扑上去用力地抱住他，回答了他一句“我也很想你”。
　　严清和一边把她搂紧，一边想到，原来乔槿不是禁不起挑逗，而是反射弧太长。
　　转念又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乔槿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不想回答。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招待第一次来这里的乔槿，只好把刚刚泡好的咖啡递给她。乔槿抱着杯子，抬头看他，只露出了两个大眼睛。
　　好吧，他认输。女朋友因为想他来见她，怎么能忍心斥责呢。
　　“你先等一下，我把课件做完。”
　　左顾右盼，乔槿发现整个房子收拾得很干净，简约色调偏冷，非常符合他清冷禁欲的样子。
　　但是很快她又无聊了起来，一句话把她勾引到他家，居然是看他做PPT？
　　坐在一边的乔槿很不满，直接跨坐到他腿上绕着他的脖子，非常生涩地亲了下去。只是单纯地唇贴着唇，她盯着严清和看了几秒，然后他愣了一下，课本掉在地上，伸手抱住她的腰开始回应。
　　原来的主动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对于严清和的进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这个时候乔槿有点后悔撩他了，被他一亲只能软绵绵地任他摆弄——感知器官都被麻痹，浑身酥酥麻麻得像过了电流，只想一直吻到天荒地老。
　　她用手软软地抵着他的胸膛，慢慢往下摸到了不是线条夸张的腹肌，接着往下感觉热热的，然后意识不清地再想往下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
　　严清和停下来喘着气，用沙哑的低音伏在她耳畔说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会忍不住。”
　　他的衬衫衣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露出的锁骨简而言之就是□□。乔槿还在回味刚刚的手感，想着想着就有点心动，但是坐在他的腿上，明显感觉到了被中断的原因。
　　这时乔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居然把他身上能摸的不能摸的都摸了个遍？！
　　严清和不知道乔槿在想些什么，两个人相对无言。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委实有待观瞻，只是接吻就如此把持不住，每次做完一些事情都要一个人冷静好久。
　　他红着脸把乔槿的衣服整理好，乔槿沉默着也跟着脸红了。
　　跟纯情禁欲的严老师比起来，她简直就像个爱飙车的老司机。
　　严清和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然后一个人去阳台吹冷风。
　　美色误事。
　　他的最后一点课件今天晚上怕是怎么也完不成了。
　　·
　　公司里把键盘敲得喧天的基本上都是在用电脑版的微信和扣扣在聊天，真正工作的时候打字都像难产，“哒……哒哒……哒……”
　　乔槿对着电脑也想摸鱼，可惜今天严清和要上课没有空闲，只好去骚扰正在花前月下的秦攸宁。
　　攸攸何宁：“昨儿一晚上没回来，你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吗？”
　　木堇：“我只是去跟他一起吃夜宵，太晚了就留下了。”
　　攸攸何宁：“然后呢然后呢？”
　　木堇：“没有然后呀。”
　　秦攸宁语气关切：“你们现在到几垒了？”
　　乔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二。”
　　攸攸何宁：“我的天，你们居然还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我跟你说，饥渴了二十多年，我第一天见到叶时余的时候，觉得他太他妈性感了，直接就拉着他上床了。”
　　秦攸宁听乔槿说昨天夜不归宿，居然盖着棉被纯聊天了一个晚上之后，字里行间都是不可思议。
　　严清和看上去清心寡欲，不会是个性冷淡吧？
　　攸攸何宁：“他不会是不行吧？”
　　哪里不行了？！乔槿想起每次亲到最后都因为太行了停下来，简直想把自己埋到土里。感觉并不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接完吻诡异的沉默，感觉对方好像又很在意这件事情……
　　看着秦攸宁□□裸的质疑，乔槿恼羞成怒地反驳道：“不用担心！”
　　“倒是你，自从叶时余跟家里摊牌来找你以后，可是夜夜笙歌啊喂！”
　　攸攸何宁：“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攸攸何宁：“你就是看不开这一点，做件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
　　“对了不说这个，”乔槿岔开话题，“你最近快递特别多，我看见垃圾桶里都是拆开的包装盒和包装袋。”
　　攸攸何宁：“我不是好多东西都没有带来嘛，反正都快用完了，干脆重新买。我跟你说超神奇的，刚才我路过一群蚂蚁，突然这群蚂蚁快速变换阵型排成了一支阿玛尼403的样子！我的天啊，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打开手机买了啊，本来根本没有要买口红的想法呀，哎！”
　　木堇：“……”
　　你怎么不说天空的云像ysl粉饼，路边的花颜色像TF四色眼影呢。
　　木堇：“这些东西已经在你的购物车里种草好几天了，你就是在等着一个时机下单吧。”
　　攸攸何宁：“瞎说什么大实话！”
　　攸攸何宁：“我刚刚又种草了一个好东西，是寄给你好还是寄给你的严老师好呢？”
　　乔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木堇：“既然是好东西就留着你和叶总自己用吧！”
　　攸攸何宁：“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了，你把严清和的地址给我，我寄给他好了。”
　　木堇：“别，不用操心。”
　　攸攸何宁：“我能送你什么不好的东西！403下了两单，就是打算跟你用情侣款！”
　　木堇：“……”
　　等跟秦攸宁插科打诨完已经将近中午，乔槿伸了个懒腰，觉得整个人都很倦怠。
　　暑气袭人知昼暖。
　　方凝准备下午去A大做家访，看看她的小宝贝们有没有被照顾得很好，顺便苏品品还要带她逛逛学校。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乔槿凑过来问道，“我妹妹想考A大，我先去实地考察一下。”
　　“下午有严老师的课哟~”方凝得意地晃着手中苏品品发来的课程表，“你可以去交流交流学术增长感情，有他了还跟着我们瞎逛什么呀！”
　　听完她心里一动。
　　啊，乔槿还没有见过严清和上课呢。
　　也没有去过他的学校，不曾跟他坐在同一个教室里，看那些她缺席了好几年的物是人非和路过的风景。

☆、节外生枝（五）

　　乔槿掏出手机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把一头长发束了起来，还戴上了黑框眼镜，加上今天的白色帆布鞋和白衬衫，看起来就是一个人人喜欢的大学校花的样子。
　　阳光透过树叶零零碎碎地洒在路面上，随着风一地浮动。
　　“严老师不知道你来了是吗？”小学妹苏品品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踩着光影的碎片，乔槿笑眼弯弯，分外好看，“嗯……给他一个惊喜。”
　　她们一起去看了几个小宝贝的家长，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了饭，然后去了教室。
　　第一次坐在教室里的最后几排，没有课本，一整节课要无所事事地度过，大概会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乔槿以前大多时候都很早就在教室第一排占了座，留给追求者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后脑勺，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前面已经开始有人频频回头，坐在乔槿前面的小男生还大着胆子跟乔槿搭讪要电话。
　　“我只是来蹭一节课的，而且我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乔槿颇为抱歉地拒绝到，倒是方凝唯恐天下不乱，上来又凑了一脚。
　　“这是你们老师的女朋友，不是学姐。”
　　学弟扼腕，大概师生恋比较有谈资，他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之后，前面好几个人都一直回头看她。
　　没来得及关注苏品品想说什么，乔槿余光瞄到阶梯教室的前门吐出了一个戴着眼镜，头发灰白的斯文老教授，仿佛目睹了一颗安眠药走上了讲台。
　　“下一节才是严老师的课，他们可能误会了，不过教授的课……姐你们可能要自娱自乐。”
　　教授讲的大概是什么中西方音乐之类的引经据典，乔槿很羞愧地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听一些靡靡之音，什么莫扎特帕格尼尼，她只听过贝多芬的悲伤怎么办。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于是就探过头跟品品聊天。
　　“你觉得严清和教得好吗？”
　　苏品品：“严老师长得很帅！”
　　乔槿想她大概没有听清：“你觉得严清和教得好吗？”
　　苏品品：“严老师的声音很好听！”
　　乔槿不死心：“你觉得严清和教得好吗？”
　　苏品品：“严老师对我们很有耐心！”
　　乔槿：“……”
　　苏品品：“这些还不够证明他教得很好吗？”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她男人的迷妹，算不算情敌？
　　方凝在一旁玩了一节课的手机，一直在跟某人聊微信，终于等到了下课，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乔槿发现一直坐着，一节课的时间还有点受不住。
　　苏品品用手撑着脑袋看她：“原来严老师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就是乔槿姐，我们群里谈论我都不能参与……你能懂那种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的感觉吗？！”
　　说着说着上课铃声就响了，严清和准时走上了讲台。
　　严老师的课本来是应该要捧场的，奈何乔槿认真听了上一节课，激情差不多都消耗殆尽。况且音乐好歹跟文学挂着钩，物理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学科，她真的只能当作听讲座一样，不走神都对不起她文科生的身份。
　　不过上课玩手机是每个大学生的天分，很快乔槿就得心应手忘乎所以。她看着严清和游刃有余地讲着那些引力波之类的宇宙奥秘，欣赏了十几分钟自己的男朋友之后就自我放弃，跟方凝一起打起了单机小游戏。
　　·
　　乐极生悲，乔槿刚刚打破方凝的最高记录，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场外阵亡了。
　　“倒数第三排穿白衬衫的同学，”她被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严清和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气，苏品品提醒她是在说她呢，“上课不要玩手机。”
　　这还是乔槿有生以来头一次上课被点名，她把头低得恨不得埋进桌子，前排的学弟用“美女你就算只是来蹭一节课还是不幸地被老师抓到”的眼神很痛心地看了她一眼。
　　品品抿着嘴偷笑，她估计严老师可能没有发现家属观光团，不然好几个上课不认真的，怎么铁面无私地把自己的女朋友揪了出来杀鸡儆猴。不过这可是严清和第一次上课点了名，算不算一种缘分？乔槿假装没有看见苏品品在班级群里的八卦和学弟学妹们有意无意投来的视线，她这老脸可算是丢尽了。
　　怎么说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最让老师省心的学生，即使高中时成绩不拔尖，也从来不做让班主任头疼的事情。
　　方凝跟着幸灾乐祸，他们严老师可真有情趣，乔槿憋红了脸像个纯情小姑娘，不知道一向不苟言笑的严清和老师，知道上课带头不认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会不会羞愧自己家教不严？
　　剩下的半节课显得格外漫长，方凝继续腻腻歪歪，乔槿被说了一次之后可再不敢了，大概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没有事情来打发时间，乔槿撑着脑袋发了好久的呆然后开始斤斤计较。
　　他是没认出来还是没认出来还是没认出来啊。
　　不就是戴了个眼镜换了个发型，没认出来很可恶，认出来当堂点名也很可恶……
　　反正她就是不太高兴。
　　下了课她没有离开，苏品品带着方凝去食堂吃饭，她犹豫了一下不想等下被严清和的学生们围观没跟着去，决定留下来大度地给严清和一个求和的机会，发短信让他来找她。
　　“我在你上课的教室里。”
　　就等三分钟，要是找不到就算了，乔槿决定自己坐车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看这个讨厌的物理系老师。
　　耳机里喧闹的情歌还在循环播放，每一句听起来都很甜，乔槿趴在桌子上跟着哼哼唧唧，好像可以高兴一点，算了，勉强给他五分钟。
　　“怎么来听课了。”
　　第一首歌刚刚唱到副歌，乔槿假装没有听见不理他。
　　旁边有人坐下来，然后灼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痒得她不得不抬起头，然后就被一个吻堵住，所有有关于问罪的话也都被堵住说不出口。
　　严清和好像很热衷于亲吻这件事，每次都能让乔槿晕头转向，从而忘记初衷，接着就任他摆布。
　　“……嗯……唔……”
　　乔槿余下不多的理智告诉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想要一本正经地指责他，不仅没有认出她，还在课堂上给她难堪，就算她没有认真听课怎么啦，至少她没有打扰其他同学……
　　“是不是以前上课就不认真听，所以没有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