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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塔永恒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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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声！
第四声！
第五声！
就在第二次和穆鸿的对决刚刚冲击的瞬间，方夷竟然又一次接连拨弦！
三声连拨！
纵然灵魂远强于常人，方夷面色在这种瞬间高强度消耗之下也不由得一阵苍白。
然而，他却是猛地咬了咬牙，强忍脑海里的负荷痛感，喝道：“别管那些人！”
皮斯特跃出的身形顿时微微一愣。
那来自方夷接连拨出的三道初子弦，直接以一种疯狂之势对着那冲在最前的三人轰击而去！
“好！”心念快速转动，皮斯特很快便肯定地回应着，身形这一瞬间再度掠至极致，只是方向却陡然一变——
穆鸿全身心放在了对付方夷身上，此刻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对付皮斯特。那几名刚出手的随从来势汹汹，然而移速再快，又如何快的过方夷的精神力？
冲在最前的几人，面色顿时巨震，身子直接趔趄而倒。
后面跟随的几人见状，慌忙止住了脚步。
他们都是武师，看不见精神力，对方夷自然忌惮无比。
穆鸿满眼震惊。
那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那与之前同等强度的攻击竟施放得这般肆无忌惮？
就算是让他来，这两度而为也已经是极致！
一丝寒意，自那侧前方传来，令得他心中大骇。
“二少爷有危险！”
惊惶之后，那几名没有遭受到方夷冲击者这时幡然反应过来，视野中，望着皮斯特身形对着穆鸿毫无保留的掠去，一个个后背顿时冒出冷汗，不敢有半点耽误地冲上阻拦。
皮斯特行至一半，余光望着那几个忠实走狗之人，面色微变，紧握利器的手顿时攥紧。
此刻，那穆鸿总算自与方夷第二次交锋之中恢复过来，苍白面孔下浮现一丝不甘，手中长剑轻鸣，目光瞬间锁定上皮斯特的身影。
就在他这边刚有动作的时候，方夷低喝一声，死死咬住牙关，双目在这一刻都是闭上，太阳穴青筋隐隐浮出。
“再来！”
脑海中，灵魂琵琶周围所剩无几的精神力，随着这一声落下，再度疯狂凝聚而出。
一只无形的大手，对着灵魂琵琶上一根凝实之弦再度撩拨——
歆！
初子弦如若百折不挠的战士，精神力自成音韵缠绕其上，以不可阻挡般的势头，直掠向穆鸿而去。
双目陡然睁开，绽放一阵神光！
同一时间，皮斯特咬牙，那衣袖下的手臂已然爆出青筋，视线瞬间在眼前几人之间徘徊不断，忽的挥起持器手臂，竟直接对着穆鸿掷去，倏然带起一阵破风之声！
远处，穆鸿瞬间面色惨白，如置冰窖。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陨落与变故
精神力的划分，并不像武者那般细致，只有七个等级，即白黑蓝绿黄橙红，每一次突破都带来一次质变，不同的等级之间差距悬殊，对低等级者而言，想要抗衡高品阶者简直就如逾越天堑。
而同为一阶的情况下，比拼的就是精神力的浓厚程度。这是衡量初期、中期、后期的标准。精神力浓度越高，实力自然就越强。不过，这量的差距跟质的差距比起来，显然就没有那么大，所以也存在着一些境界上的以弱胜强。
方夷的精神力尽管不及穆鸿，灵魂强度却远在其上，后者的作用比起精神力而言虽然没有那么直观，但其影响面却广之又广，不论是对精神力的控制、发挥，还是精神识海的承受能力，全都与之有关。故而穆鸿虽为绿色品阶后期巅峰，由于灵魂方面的落后，真正实力便差了方夷太多。
当最后一道源自方夷的初子弦摄入脑海，穆鸿只能下意识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去抵挡，然而初子弦的威力早在刚才就已经展现，就连霸枪诀都落于下风，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挣扎罢了。
几乎眨眼之间，初子弦劲便冲破穆鸿的精神力防线。
面如死灰。
就连握剑的那只手，此刻也如断线的风筝坠垂下去，大脑一时陷入无知觉状态，任由皮斯特掷来的利器呼啸，却连闪躲的能力也没有。
直接命中胸膛！
穆鸿一口血喷洒而出，身子瑶瑶坠落……
“陆奇，你怎么样了？”皮斯特一招出手，已然无所保留，根本看也没看那穆鸿，便是回到方夷近前，见后者面色苍白如纸，顿时大惊失色。
“我没事……走，赶紧走。”
方夷低着头几乎触到胸口，额边爆出道道青筋，可见此刻忍受着怎样的痛楚，话语间都喘着粗气。
话音落下，维基枪倏的自其手中消失。
皮斯特忙搀扶着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便将后者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方面兼顾着方夷的状态，另一方面则是全速向着森林深处而去。
……
“二少爷！”
随着穆鸿的中招，那些穆鸿的随从们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赶过来接住其身子，后者的胸口已然红了半边，插在上面的赫然是一把细长尖圆的利器。
“追……追……”
虚弱的声音自穆鸿的喉咙里发出，那目光之狼狈，哪还有之前半分傲然模样？只是一直挣扎着向着方夷二人离去的方向望着，瞳眸之中满是不甘。
其身边最近的一人顿时反应过来，忙道：“二少爷，二少爷，您先止住血，这样，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现在就去追赶那小子，他那状态跑不远！”后面几句显然是对其他几人吩咐。
那几人领命立刻离去，一个玉瓶倏的出现在那说话之人手中，指头灵巧地将瓶盖拨开，赶紧便准备取药给穆鸿喂食。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自几人的后方，一道破风之声忽然传来，令他们顿时一惊。
“保护少爷！”
四人追赶方夷之后，在这里只剩下三者，除却抱着穆鸿的那人之外，其余两人都瞬间转身过来。
一道鞭影赫然入目！
“是你！”
转动之间，两人都是瞥见远处的那一道黑袍身影，心中再度一沉。
不正是此前与穆鸿有过口角的那光头大汉吗？
光头大汉手持一杆黑色长鞭，带着一股凌厉之势挥舞过来，招式之快，两人只能有一番意识，身体却完全反应不过来，便直接被打中。
“噗！”
两人直接一口鲜血喷洒，身形倒飞而出！
那抱着穆鸿的人只闻两声惨鸣，就见着二人身形向他身前射去，心中不由得大骇。
他努力地想要转身迎敌，抱着穆鸿的两只手臂，这时候竟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少爷，少爷，您千万要挺住啊少爷……”
光头大汉脸上带着一抹狠戾笑容，一鞭之下直接击飞两人，他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只是落在那穆鸿的身上，舔了舔嘴唇，那讽意之声顿时传来：“桀桀，想不到穆二少爷竟然也有今天，看看这伤的……哎哟哟，这血流的，真美丽啊……”
他摸了摸脸颊上那尤为可怖的那道伤疤，干笑一声，让你当初跟我争，不就是有个厉害的家庭，厉害的哥哥吗？现在落到老子手上，哼……
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正是曾经和穆鸿发生矛盾的时候，被恰好撞见的穆鸿大哥所留，一直到今天。这疤痕就像羞耻一样长在他的脸上，却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居然会再度遇到穆鸿。
本来先前发生的那等怪事，他是决定走的，然而无巧不成书，那突然出现的两个他不认识之人，没想到也和这穆鸿有瓜葛，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渔翁得利的事情，此番早已派了几个人追随那两个陌生少年，自己则是要在这里好好****一下这位穆二少爷，以泄心头之恨。
光头大汉扬起那手中黑色长鞭，毫不留情便挥了出去，这一次，目标却是那怀抱穆鸿之人。
那人方才为穆鸿喂下一枚止血丹，可胸口直接被扎上这么锋利的一道利器，根本不起什么作用，随着那鞭影落下，赶紧扬起手中之剑欲作抵挡，只是那鞭影显得相当之刁钻，竟直接绕上那长剑，“啪”得一声重重打在此人身上。
那人闷哼一声，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本就扶着穆鸿，此番两道身影皆是因为那长鞭上的重重力道而轰然倒地。
穆鸿本就生命垂危，胸口因为这次剧烈动作而再度大幅出血，那面色已经一片死灰，眼中升起决然之色。
“哼，现在就让你死吗？”
光头大汉脸上的狞笑愈发浓烈，带着一股残忍的味道。
低喝一声，光头大汉舞动那长鞭，迅猛地挥在了穆鸿的脸上。
啪！
血肉绽开！
穆鸿的身子在这一瞬间都陡然剧颤了一下，瞳孔不住地缩着，一丝丝哀嚎自那喉咙里传出，挣扎着，却又颇为无力。
啪！
又是一鞭！
……
光头大汉就像一个暴君，眼里闪动着凶残光芒，一个劲地挥鞭，每一鞭都落在穆鸿的脸庞之上，后者原本颇为俊秀的面容，早已面目全非。
那招呼着穆鸿的随从，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眼见自家少爷被打成这个样子，内心几乎都要崩溃。
“少……少爷……”
他的长剑已经掉落在一旁，此刻两手不住地颤抖着，视线自穆鸿转移到光头大汉的位置，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
又是一鞭落下——
穆鸿的身子早已不再动静，这一鞭落下，就像最终的审判降临，一缕光晕自穆鸿瞳眸中心位置微不可察地溃散……
下一刻，距离穆鸿最近的那名随从竟仿佛中邪一般，四肢忽然癫狂起来，面部以一种夸张的姿态扭曲着，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带着浓浓恐惧和挣扎地哀鸣——
“啊！！”
一直挂着一抹狞笑的光头大汉见着这一幕，表情骤然凝滞，仿佛见鬼一般，就连那眼里的残忍光芒也在瞬息之内消散。
瞳孔轻颤，仿佛回忆着什么，光头大汉的眸中竟生出一丝恐慌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箭矢
光头大汉本还有四人跟随，此前已经派了三个人去追踪方夷二人，仅剩下一人留在身后，此刻面色了无血色，显然也见到源自穆鸿两人身上发生的诡异事件。
“团长，这……”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光头大汉却陡然转身向着后方，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到后者的表情绝不比自己好多少，内心骤然一沉。
“还愣着干嘛，走啊！”
光头大汉怒斥一声，身形却是不慢，步伐倏然迈起，只盼着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就算受了自己一鞭，自己的实力自己难道不清楚吗，怎么可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就好像中了邪一般，那表情……
联想到此前几名团员在跟那四个家伙交手的时候，也是这般突兀地死去，光头大汉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早知道这个地方诡异至斯，打死他也不会来啊。
其内心此刻真是说不出有多懊悔，当初见那佣兵公会接取黑暗森林任务之人多不胜数，怎么就手痒想要过来干一票了呢？
光头大汉心生惧意，连那鞭子也来不及收，只是紧紧拽在手心。
等到其跑出数步之后，那仅剩的一名成员眼中终于是浮现一丝清明，赶紧跟了上去。
一边跑，一变喊道：“团长，您等——”
可话语尚未说完，却像是收了什么冲击一般，陡然一滞。
他的身体也在这一刻猛地一个趔趄，直直倒在了地上，伴随着的则是一道沉闷的坠地声……
光头大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子骤然一顿，极度不耐地准备回头。
不过连一半也没转完，光头大汉身躯猛地一颤，好不容易压抑的惊恐目光，瞬间自眼中毫无保留显露出来，同时还有着恐惧，彷徨，难以置信……
他生硬地低了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那儿，赫然插着一根细长箭矢！
在两人后面百余米的位置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无声伫立，脸上浮现淡笑，随着两人几乎一息之内先后陨落，他像是做着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般，轻抚着手中的青色长弓，好一会儿后，才微微抬了抬头看向森林深处，眼中掠过一丝异芒……
……
密林中。
“陆奇，怎么样，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皮斯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后，面容带着急切。
一路上，方夷面色苍白的可怕，短时间内高强度催动琵琶经的后遗症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只感觉脑海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几乎走不动路。到后来，基本上就是皮斯特背着他在奔跑。
黑暗森林终年大树蔽天，难见阳光，再加上时值深秋，本就凉爽无比，森林里的空气愈发显得阴凉。然而背起方夷之后，皮斯特无需再顾忌方夷能否跟上的问题，速度大增，此番已经汗流浃背。
“放我下来吧……”半晌，虚弱的声音自皮斯特后面传来。
皮斯特再跑了一小会之后，速度这才缓缓减停，却并没有忙着将方夷放下，而是先回头张望了一眼，见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在周围搜寻着一处合适的地方，将方夷小心放了下来。
方夷双唇紧抿，艰难地坐在地上，顾不上说什么，赶紧心神沉入精神识海，眉头却是在这一刻陡然皱了皱。
皮斯特一边擦着汗，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地望着方夷，见后者那一副虚弱痛苦的表情，有心想要关心，可自己说白了就是一介武夫，何曾懂得精神师之道？
迟疑了许久，皮斯特内心的急切终于稍稍平息，挑了一个跟方夷不远也不近的合适位置坐了下来，一边注意着方夷，一边也警惕着来时方向上发生的任何异动。
随着周围渐渐变暗，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
“小子，这还真只能是你，换做别人这么高频率施放你们这个什么精神技能，恐怕现在都脑枯竭了，啧啧……”
就在方夷全身心运转琵琶经，调息着精神识海内部状况的时候，跳刀之灵的声音忽然传来。
方夷精神动作微微一滞，然而在那灵魂深处传来的痛感之下，却是无力作出回应，只得继续运转。
哼了两声，跳刀之灵却也知晓方夷此刻的状态，继续说道：“不过小子你也无需担心，不论是灵魂还是**，都与那草木一般，所谓枯荣，不枯何以荣？这种负荷反倒会锤炼你的灵魂，虽然不可能有量变，却能带来更为重要的质变。”
方夷分出一丝心神琢磨着跳刀之灵的话语，顿时松了口气。
他最害怕的，也就是这过度使用四弦指会不会带来副作用，眼下看来虽然有，但按照跳刀之灵所说，只是一个暂时的阶段，过了这个阶段之后，自身实力还会有一个增长。
这可是个好消息。
顿了顿，跳刀之灵话锋稍转，道：“你的琵琶经来头不小，抽个时间回琵琶宫的时候，你最好从那个宫主那里了解一下，大爷虽然不太懂这个，但是这么多年好歹也见识了那么多的东西，你这功法似乎还有点残缺……”
方夷心头一颤。
……
大半个时辰之后，方夷长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面色已经比起最初要好了太多。
“陆奇，你怎么样了！”皮斯特关切的声音顿时传来。
方夷心中浮现一阵暖意，冲着皮斯特微笑道：“好多了。”
“那太好了！那……咱们要不先走吧，这儿实在太阴森了！”
皮斯特听到方夷无碍，面色顿时一喜，不过下一刻，却想起什么一般，哀声说道。
方夷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心中微颤。
天色此刻几乎完全暗了下来，不过两人都有着精灵一族的血脉，视力在夜晚也是极好，由于之前头脑剧痛，方夷根本不曾在意周围的环境，只是由着皮斯特带领，此刻那一颗颗巨大无比的黑褐树木映入眼帘，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气氛比起此前还要诡异幽暗，陡然间，一阵阴风吹过，令得两人猛地一哆嗦。
“你怎么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了……”方夷身子绷直了些，说道。
皮斯特犹豫了一下，道：“我怕有人会追上来，就饶了一下。”
“那你还记得路吗？”
“我……当时太紧张了……”
两人一阵沉默。
“好吧，”目光微微闪烁，数息之后，方夷无奈一笑，“那怎么走呢？”
“呃……”皮斯特闻言一愣。
迟疑了一下，他指了指，道：“我们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方夷朝着他所指的地方望了望。
片刻之后，两人终于还是决定了上路……
方夷精神识海中已经充盈了不少，虽说方才的时间内没能完全恢复过来，那疼痛感却已经退去，状态颇为改观。
途中，四周偶尔有一些诡异的声音响起，令得两人时不时心头便是一跳。
幸运的是，总归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他们某个方向一段距离的位置处，几道尸体正横躺在地面，任由那阴风吹得冰凉。
其中三道，赫然一身黑色大袍……
第一百三十章 暗
……
夜幕逐渐降临，稀薄的月色根本透不进层层树影的遮蔽，只能在外界描上一笔淡淡清辉，森林里至始至终都是一片昏暗无光。
“实话说，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待这么久，以前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哩，呵呵……”
两道身影紧紧靠着行走，皮斯特忽然笑道。
方夷喉咙堵了堵，不知说什么。
又沉寂了一小会儿。
“陆奇，我们要是真的出不去了，是不是就会死在这里啊？”
皮斯特轻笑声传来，方夷用余光可以清楚地瞥见前者望了望自己，只不过那股轻松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伤感。
这一次，方夷终于开了口：“不会的，我们会出去的。”
“连我都不记得当时怎么来的了，你怎么会知道……”皮斯特笑着摇了摇头。
方夷喉咙顿时一卡，半天说不出话来。
沉默前行。
……
一会儿之后，皮斯特忽的叹了口气。
“陆奇，其实你比我更有必要出去，你的未来就像太阳一样璀璨，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存在……”
方夷听闻其话语，行走的步伐倏然一顿，楞望着身旁拿到身影。
“皮斯特，其实……”
“呵呵，没事的。”皮斯特笑着打断了方夷的话，“虽然认识不久，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你的为人，不论是沧泱之战打败月秦，还是先前打败穆鸿，我都为你感到高兴。你去了圣宫后一定会无比耀眼。”
顿了顿，皮斯特始终自顾自边走边说道：“之前如果我能起到有你一半的作用，说不定咱们也不会跑这么深……”说着，苦叹一声。
方夷身形稍稍停滞一下后，便快速跟了上去，忙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只不过是我们所走的道路不同，我是精神师，而你是武师，再加上之前敌众我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你不需要安慰我的。”皮斯特摇头，望了他一眼，苦涩笑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子弟，我没办法逃避或摆脱，就只能接受。唉，倒是可惜了沙诺这么个好苗子，一直跟随着我，只怕以后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咱们这不还好好的吗？”方夷反驳道。
再度叹了口气，并不理会方夷的话语，皮斯特眼中眸光波动，似想着什么事情，稍稍沉吟之后，道：“雪衣……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方夷瞳孔猛地一缩。
“我看得出来，雪衣对你的那种眼神，跟对以往任何人都是不一样，也包括，我……我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关心。”
一谈到唐雪衣，皮斯特声音都轻柔了许多，却也含着一股酸涩：“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跟雪衣认识了，当时还有沙诺，艾达他们，雪衣那时候很可怜，真的……所以大家都对她很关心，我曾经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妹妹，可没想到感情这种东西……呵呵，我至今也不敢跟她开这个口，我害怕她会因此而疏远我，抵触我……”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皮斯特陡然目光如炬般注视着方夷，“陆奇，你以后的成就之高，生命之长，境界阅历之丰富，都是我想象不到的……我不知道你是否对雪衣有感觉，可还是希望你能够多给她一些满足，她要的快乐，真的，非常的简单……”
话音落下，皮斯特瞳孔倒映方夷的面孔，那目光像是在拷问一般。
明明自己的精神力更强，可在这种目光之下，方夷内心却是有些颤抖起来……甚至，带着一种对自我的质疑。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过去一个月里与那一道身影所发生的种种……从最开始误打误撞撞见唐明的欺凌，那时候想着反正已经闯入，再加上英雄救美自古为人称道，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之救了下来，可那时有可能发生感情吗？那就叫做一见钟情了，而方夷很清楚，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不然，在矮人商会自己对精灵女仆小七也曾有过这般行为，难不成这就脚踏两只船了？
显然不可能。
后来同居于狮城酒楼一间房中，两人彼此了解，关心……更多地，还是他客居异世的凄凉背景下对其有些同情于共鸣。
至于后来屡屡与唐明为敌，只不过是最初所为而导致的延伸事端……然后是风之沼泽之行，却也是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
再后来到了乔家，自己主要心思放在沧泱之战上，两人之间联系也比较少……唯有眼下黑暗森林之行临行前那一晚，她进了他的屋子，自那时候，他才不得不开始重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感情，并不是关心。当初在狮城酒楼信誓旦旦承诺带起离开，完全是基于对其同情引起自身悲悯。此番不禁扪心自问，那个白衣胜雪的烂漫女孩，自己……真的，有感觉吗？
“抱歉……陆奇，一下子跟你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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