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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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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想想霍氏家族的下场吧!论地位显赫,人家重兵在握,你不过是个文职!

    论根深蒂固,人家辅佐了几代君王,家里又人才辈出,你家里除了当今皇后和你本人,可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子孙?在朝堂在还要借助我史家的力量才能勉强弹压得住那些反对你的势力!”

    史夫人正说得慷慨激昂,王凤沉声道:“出去!”

    史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凤看了良久,似乎要看进他的内心似的,最后,一甩袖恨恨离去。

    走到曲廊尽头的时候,遇见了冯师爷,不禁困惑地问:“相爷一向是个头脑冷静到冷酷的人,他怎么会对那个贱人如此着迷,究竟那个贱人用什么妖术迷惑了他?”

    冯师爷垂手而立,恭敬地答道:“夫人所疑惑的也正是在下费解的,相爷几次都下了决定要舍弃凝烟小姐,最后一次甚至动了杀机,可到最后却功亏于溃,不知何故。”说到这里,他四下望了望,身子向史夫人倾过几分,压低声音道:“听说有的女子会驭房术,男子着了她的道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俯首称臣,夫人应知商朝是怎么灭亡的吧。”

    “我看许多书上写妲己是只狐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冯师爷,忽然有所悟:“你是说——那个妲己就懂驭房之术?”

    冯师爷极肯定地点点头:“不然纣王一代明君怎么遇上妲己之后突然昏聩?”

    史夫人有些慌乱:“我该怎么办?”

    冯师爷道:“夫人莫慌,有一个人应能帮到夫人。”

    “那人是谁?”

    “方若谖。”

    傍晚的时候,绿玉又打探到不少消息:“小姐,果然如你所料史夫人一直在伺机抓凝烟的短儿,好使相爷退了她,只可惜,她虽然调查到真相,可是相爷却根本就不信!”

    琥珀费解道:“这是何故?难不成相爷本就有谋反之心,所以与那歌谣一拍即合。”

    若谖道:“相爷爱揽权,但是应该并无谋反之心,首先,他目前的状况就不允许他有谋反之意,其次,他更希望自己做一代贤臣,名留青史。”

    琥珀更加困惑了:“那相爷怎么还会如此执迷不悟?”

    “他不是执迷不悟,他认为自己是在顺应天意,不然会遭雷劈的。”

    琥珀质疑道:“问题是,史夫人已经戳穿了那个歌谣是凝烟刻意安排的。”

    “史夫人是戳穿了,可还要相爷相信,她展示的证据全是真的,相爷若根本不信,史夫人的人证物证则全成了她攻击凝烟的罪证。”

    琥珀越来越迷糊了:“小姐不是说过相爷是个极有理智的人吗?怎么会这么武断?”

    “我想——里面一定还有别的缘故。”若谖说罢,看向绿玉。

    绿玉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再没别的缘故了。”

    “不!一定有!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没说的。”

    绿玉朝天翻了半天的白眼,终于想起来:“若说讲掉了的就这一件,相爷从凝烟家回来,没过多久去了趟女娲娘娘庙,在那里随便找了个算命的,与他聊了好久才走。”

    “谈话内容是什么?”

    绿玉摇摇头:“应该无人知道,因为丞相是屏退了随从与那个算命先生私聊的。”

    若谖笑道:“这就对上号了,丞相一定是拿了凝烟的生辰八字让算命先生算卦,结果一算乃是极贵之命,由此,丞相才铁了心信了那首歌谣。”

    琥珀沮丧道:“丞相随便找的算命先生都这般说,看来凝烟那个死贱人真的洪福齐天,我们是斗不过她了。”

    若谖不屑“切!”了一声:“相爷是想随意找一个,可偏有人装神弄鬼吸引住丞相,比如装瞎子,丞相从他身边经过,大呼:“哎呀,太上皇驾到!”只这一嗓子就足以令丞相伫足了。”

    琥珀惊奇道:“那个算命先生也是凝烟刻意安排的?”

    若谖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四章 寿宴

    琥珀忧心忡忡道:“照小姐分析,相爷现在对那首歌谣深信不疑,那么必定会看在凝烟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对凝烟那个贱人宠爱有加,依凝烟的个性,一旦小人得志,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对付小姐的。”

    若谖不以为意地浅笑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担心也没用,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

    最坏的情况,就是凝烟成功顺利地嫁入了相府,那样一来,虽然对我极为不利,可我不会是孤军做战,史夫人也一定会想法子对付凝烟的。

    在后宅,正妻要弄死一个小妾方法有无数种,凝烟若真的被史夫人弄死,相爷也不会对史夫人怎样,毕竟在朝堂上他还要借助史家的力量。

    所以细想想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凝烟唱了这么一出,自以为从此可以高人一等,殊不知,想嫁他人为妾,已是输了一大步。”

    琥珀听了,这才释然,她深恨凝烟,见不得她过的好。

    若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事都蕴含着两面性,万一在宅斗中,史夫人技不如人,反被凝烟整死呢?所以不要把赌注押在别人身上,得自己行动才行。”

    琥珀绿玉皆问:“小姐要怎么做?可要奴婢们帮忙?”

    若谖道:“我一直很怀疑,凝烟是否已有身孕,若有身孕,她那日从马车上摔下怎不喊疼,事后也不曾请大夫给她把脉?

    因此我猜测,她并没有怀孕,只是哄骗相爷而已,又是刚开始装怀孕,所以有时难免忘了这码事,才露了陷。

    当然,既是猜测,就不是肯定,万一人家真有身孕呢,身体好经得起摔呢?所以我得瞅个机会给她把把脉,确诊一下。”

    琥珀问:“没有又如何?有又如何?”

    “没有的话,找个适当的机会戳穿她,她既没有身孕,那首歌谣便不攻自破了,到那时,相爷肯定不会要这种心机女进他王家的门。

    若有的话,嘿嘿!”若谖坏笑道,“不论是不是相爷的种,我都会让天下人相信,她怀的是野种,比如——是王仪的,让丞相父子成为全天下的笑柄。”若谖故意“哎呀!”一声,“我是不是太恶毒了?”

    琥珀绿玉齐声道:“是啊小姐,天下至毒非小姐莫属,可奴婢们喜欢!”

    若谖笑道:“不用拍马屁,一个铜钱的赏银也没有!”

    转眼就到了相爷寿辰的日子,朝中文武百官都要去朝贺,方永华也不例外,备了一份厚礼准备去相府贺寿,问若谖:“你要不要跟爹同行?”他也担心凝烟在相爷的寿宴上暗算若谖,他想要保护她。

    若谖摆手道:“我不跟阿爹同行,既是烟姐姐请我去的,我就约她一起去相爷府。”

    方永华素来知道自己女儿人小鬼大,鬼主意一套一套的,凝烟要对付她并非易事,但还是叮嘱了若谖一番:“有什么事尽管来找阿爹。”便先走了。

    若谖已经盛妆打扮好了,取了装有夜勾魂的小瓶随身携带,琥珀问:“小姐带这个干什么?”

    若谖阴测测地笑着道:“自有妙用。”然后带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刚走到外宅垂花门处,就见子辰身长玉立站在曲廊处,若谖害羞止住了脚步。

    子辰大踏步向她走来,琥珀使个眼色,一众丫鬟退到一射之地。

    子辰看着若谖道:“进了相府要处处小心。”

    若谖心里一暖,垂眸轻语道:“这个自然,辰哥哥勿须操心的。”

    子辰的声音在她耳边缱绻:“傻丫头,我怎能不操心。”

    若谖听了心甜如蜜。

    凝烟一家刚吃过早饭,小丫头就来报:“若谖小姐来了。”

    若谖款款走进宴息处,向方永庆夫妇施过礼,问过好,对凝烟嫣然一笑:“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动身参加相爷的生日宴?”

    凝烟看她盛妆,打扮得极为贵气,在心里冷笑:“越打扮的出众,待会儿丑丢得越大!”

    她笑盈盈道:“妹妹稍坐,我妆扮完就跟妹妹一起出发。”

    不过片刻功夫,凝烟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头上只戴了几朵白色的珠花,显得极为清纯娇柔,飘逸出尘。

    若谖只瞟了她一眼,就不屑地移开了目光,又不是去奔丧,穿成这样!这个凝烟实在太作了!

    若谖展开甜美笑客,携了凝烟的手一起往外走,趁机把了把她的脉,果如她所料,根本就没有怀孕,心中大喜。

    出了府,红香绿玉扶着若谖上了自家豪华马车,凝烟刚伸脚准备踩着脚踏子也要上去,红香先她一步收了脚踏子,与绿玉两个先后爬上了马车。

    凝烟勃然大怒,对着红香破口大骂:“你这贱婢是不是想找死?竟不让我上车!”

    若谖冷冷道:“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姐姐居然当着我的面训斥我的丫头,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车,为什么要你上来!”

    凝烟气结:“那你还跑来约我?”

    若谖好笑:“我只是约你,又没说要请你上我的车!”说罢,命车夫驾车前行。

    凝烟干瞪了一会子眼,只得坐上自家唯一一辆极普通的马车。

    若谖的车先到了相府府门前,那里已停了不少豪华的马车,相府前人来客往,热闹非凡。

    若谖坐在马车里静等凝烟。

    不过片刻,凝烟的马车也到了,杂在各色香车宝马间如鸡立鹤群,别有一番抢眼。

    正在进府的客人见了,不免交头结耳,互相打听来者何人,当听说是凝烟时,眼神甚是鄙夷。

    若谖此时方下了马车,凝烟迫不得已也下了车,见了若谖,如溺水之人见了浮木,在后喊道:“妹妹等等我。”

    有人讥讽道:“那个凝烟怎么穿成这样跑来了?”

    另一个道:“听说是庶出的,怎会懂得不同场合的穿衣之道?”

    若谖置若惘闻,只顾与各路名门淑媛互道寒温,结伴入了相府。

    凝烟被冷落,又被人嘲笑,脸上红白交替,端的尴尬,只得硬着头皮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往府门里走去。

    刚进府就听有家丁报:“太子驾到!二皇子驾到!”

    众人一听,全住了脚步,侧立在路的两边,皆施礼,口呼:“太子千岁千千岁,二皇子千岁千千岁。”

    太子刘骜温和道:“众位平身。”

    王丞相忙跨前两步,走在太子身侧,为他引路。

    刘康跟在后面,眼神淡淡地划过诸宾客,忽在若谖跟前顿了脚步,盯着她,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谖小姐也来了。”

    王丞相扭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若谖,貌美、沉静,眼若朝露,清澈动人,端的天真无邪,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不谙世事的面孔下有一颗颇有谋略的心呢!

    若谖福身道:“我是应王丞相之邀特来参加王丞相五十大寿的。”

    太子也回头看了若谖几眼,眼里一亮。

    二皇子脸上微露诧异之色:“相爷怎想起要请谖小姐来?”

    王凤面上露出些微尴尬之色,若是史夫人相邀也没什么,可是他出面相邀……终究有些失礼。

    于是对着刘康弓身行礼,解释道:“我家夫人想见谖小姐,故此相邀。”

    二皇子听了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向前走去。

    待王丞相与太子等男宾客走出一段距离,众女眷方才跟在后面走。

    许多名媛本就跟若谖认识,刚才见二皇子似乎与她很熟,自然全都围了过来,带着几许讨好的意味与她边说边走。

    史夫人因冯师爷跟她提起过若谖,说她是扳到凝烟的得力帮手,因此对她格外亲厚,意在拉拢。

    安排宴席的时候,凝烟才发现自己失算,女客与男客分两处坐席,而且位置隔的有些远,虽然这样她也能让若谖出丑,可效果会大打折扣。

    她不禁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史夫人亲携了若谖坐在她身旁,与她笑着说着话。

    凝烟看了更是气结,刚才她对史夫人施礼问好,史夫人竟然装做没看见,令她颜面尽失,现在却对若谖如此亲密。

    酒宴罢,相府安排了歌舞,男女宾客分绣楼和绣楼下而坐。

    凝烟大喜,没想到老天都帮她,对着众女眷笑容可掬道:“若论歌舞弹奏,无人能比得过我家谖妹妹,她若舞一曲,准叫这些舞娘失色。”

    有人有心,有人无心,附合道:“谖小姐且舞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大多数聪明人全都笑而不语,让一个侯门千金当众舞蹈,而且楼下还有那么多男宾客,把方若谖小姐当什么了!

    史夫人只当没听见,方若谖的父亲与王丞相同朝为官,且又是世袭的爵位,她一个主家怎么会为难这么一个小娇客?别的客人见了,又该如何看她!

    这个凝烟是有多丧心病狂,故意唆使王凤邀请若谖来赴寿宴,原来是想出她的大丑!

    都说若谖聪明,她倒要看看她如何化解。

    若谖款款道:“若论歌舞,还是我年幼不懂事被烟姐姐欺骗跟她学了几天便被祖母得知了,罚我跪了三天三夜,道,一个侯门千金学这个干嘛?又不用这些……”后面说的吞吞吐吐,而后叹气微做抱怨道:“祖母对我管教甚严,一丁点不得体都会重罚,”说话间意味深长地瞟了凝烟一眼:“可烟姐姐就不一样了,不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祖母都不理论。”

    有贵妇看见史夫人优待若谖,以为她喜欢她,便趁机拍马屁示好,浅笑着道:“谖姑娘还是太小,你是嫡,方老夫人对你管教自然不同,可以养得跋扈任性,但不可失礼。”

    若谖极乖顺天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凝烟恼羞得面皮紫胀,欲待分辩,可自己已有十七岁了,怎么学若谖那样一副娇憨天真的模样说自己并不会歌舞,是谖儿胡说!

    况且自己之前的言语本就有陷害若谖的意思,这里坐的个个都是人精,哪有听不出来的,众人先入为主,对自己印象肯定不佳,自己再说什么别人只会信若谖不会信她!

    可不说,心中又憋屈的难受,于是笑里藏刀道:“我会歌舞我怎么不知?我又什么时候教过妹妹歌舞,我怎么又不知?好生奇怪!妹妹这般会撒谎可就不好了!”

    若谖四两拨千金道:“咦?怎么姐姐全都否认了,这是为何?”只一句反问,便把凝烟逼进死胡同。

    史夫人斜睨了脸色青紫的凝烟,心中大快,故意笑问:“挺伶俐一个孩子,怎么不把话说清?叫人听得好着急,你祖母说又不用什么?”

    若谖岂有不明白史夫人的意思?她是深恨了凝烟,对她堂姊妹俩一抑一扬,就是想拉起二人的仇恨,借刀杀人。

    若谖暗想:要杀人自己动手去,别把我当快刀!

    当下笑得温顺端庄:“不是什么好话,夫人还是不要问的好!”

    史夫人哪里不明白她未完话语里的意思:又不用这些迷惑男人。暗想,市井传言不虚,这个方小姐果然伶牙俐齿。

    史夫人微微一笑带过。

    若谖却忽然笑着对史夫人道:“既是相爷寿辰,谖儿也没什么礼物可送,不如弹奏一曲,聊表心意。”

    众女眷皆诧异地看着她,暗道,这孩子怎么主动要求在楼下一众男人面前抛头露面,是不是有些傻!

    凝烟万没想到若谖为了反击,竟然损人三千,自损一千,丝毫不爱惜羽毛,这样狠厉地逼迫她,当下把脸一恼,冷声道:“我不会歌舞,妹妹要弹琴助兴,请便,只别拉上我!”

    若谖一派天真温软,笑意盈盈的,又略含点委屈:“怎么姐姐拉我给丞相伯伯祝寿,我就一口答应了,现在叫你与我一道给丞相伯伯庆寿你就百般推脱,你是真心来给丞相伯伯拜寿的吗?”

    若谖句句堵心,凝烟竟找不到言辞反驳。

    史夫人暗暗点赞,这个若谖嘴真甜,一口一声丞相伯伯,就算抛头露面弹琴,也只是晚辈给长辈庆寿助兴而已,把尴尬全都遮掩了过去。

    她嘲讽地看着凝烟:“你以后嫁入我相府为美妾,以色侍主,歌舞助兴肯定是稀松平常之事,今日歌舞又有何不可?何必推三阻四?”

    凝烟见史夫人都发了话,料自己躲不过了,暗想,若谖不就是吃定了自己不愿当众歌舞吗?然后她好借故不弹琴,如此以来,她既得了便宜又卖了乖,好事全叫她占尽!

    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要丢脸大家一起丢!

    于是满脸堆笑对史夫人恭敬道:“夫人说的是,那我就献拙了。”随即扭头对若谖阴测测笑着道:“妹妹与我一起登台献丑吧!”她把那个“丑”字咬音咬得极重,讽刺意味浓厚。

 第三百二十五章 当众出丑

    有小丫头呈上一张琴来,若谖接过,放在自己面前的几上,对凝烟笑着道:“姐姐一个人登台就好,我在此弹琴,甘当绿叶衬姐姐这朵红花呢,以免抢了姐姐的风头,回头姐姐恼我。”

    凝烟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明明是这个小贱人绕了个大圈算计与她,竟还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

    凝烟不甘心道:“妹妹在此弹琴,楼下相爷他们听的效果不好岂不是跟没弹一样,既是诚心,就应该在舞台上弹,令大家都听到才是。”

    若谖恭敬地笑道:“姐姐说的极是。”

    凝烟一听这话不由得意,小贱人终于上钩了。

    谁曾想若谖继续道:“要想相爷他们听得清楚并非难事,只须在我的长案下和四周放几口大缸即可。”

    众女眷都很是费解地看着她。

    史夫人问道:“要大缸何用?”

    若谖莞尔一笑:“夫人照办就好。”

    不一会子,八口空大缸摆在若谖身边,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青葱一样的指尖在琴弦上优雅划过,顿时一串叮咚声欺裂帛,又如美玉相扣,响彻绣楼上下,在坐之人无不听得一清二楚,绣楼下的众男宾客皆抬头仰望,就连太子与二皇子也不例外。

    刘康精通音律,若谖虽只弹了几下,却如春风拂面般舒爽动人,小声问王凤:“楼上是谁在弹琴?”

    因若谖坐于一众女眷中间被挡住了,王凤并未看清弹奏之人,于是作揖道:“容下官派人去问问。”

    很快,小厮回报:“是方若谖小姐。”

    太子与刘康同时仰头白绣楼看去,见若谖走到栏杆旁对着他兄弟俩含笑福身,太子与二皇子目时做了个平身的手势,若谖方退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方永华在底下见了,满意地拈须而笑。

    凝烟见了,也赶紧走到栏杆前向太子二皇子施礼,兄弟俩见是她,同时收回视线,与身边的大臣寒喧,对凝烟置之不理。

    凝烟福着身僵在那里进退不得,惹得一众女眷窃笑不已。

    隔了会子,史夫人才道:“好了,你就别丢人了,谖小姐回礼是因为太子跟二皇子问起她来,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凝烟满脸绯红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若谖歪着脑袋笑问她:“声音够不够大?”

    凝烟膛目结舌,琴声不仅够大,而且余音绕梁,久久盘旋方才散了,她不明白这个小妖女耍的是什么妖术。

    若谖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和轻蔑,她只是把前世的物理知识活学活用,利用空缸来增强声音的共鸣效果,相当于简易的扩音器,凝烟这个只认得字的古代女子哪里会懂!

    有句话说的真好,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手指!哈哈!

    她浅笑嫣然对凝烟道:“姐姐可以上台表演了。”

    而后又笑对史夫人道:“谖儿其实是打着丞相伯伯的名义想弹琴给夫人和在坐的各位夫人姐姐妹妹听呢。”

    明知是拍马屁的话,可由若谖嘴里甜糯糯地说出,且一脸天真无邪,众女眷听了心中还是挺受用的,不由都轻声笑起来,暗赞若谖真是狡慧。

    凝烟被迫无奈,只得一个人走到舞台上。

    若谖轻拢慢捻抹复挑,琴声婉转如仙乐,只可惜凝烟既不擅歌舞,又不懂音律,在台上只是乱抽了一通,看得绣楼上下笑声不断。

    楼下的男宾极大多数不认识凝烟,只当是相府请来的艺人,虽是肆无忌惮的议论,但嘴巴还算积德:“这是哪里请来的小丑,倒是有趣。”

    极少有人注意到王丞相的脸黑得如泼了墨一般,他在心中暗自恼怒,这个凝烟,不会歌舞就别献丑,害自己堂堂当朝宰相在一众下属面前颜面无存!不是虑着她肚子里天命龙种,他简直想发飚退货!

    绣楼上的女眷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各种嘲讽如洪水泛滥:“真是勇气可嘉,卖丑来了!”

    “什么勇气可嘉,这叫不要脸!”

    “庶出都这样,你我是学不来的。”

    若谖听了暗笑。

    一曲终了,凝烟面红耳赤的从舞台下来,史夫人淡淡道:“不会歌舞早说嘛,何苦丢那么大的人。”

    凝烟气得几欲吐血:是谁逼自己上的台!

    若谖煽风点火:“我姐姐是会歌舞的,今儿不知什么缘故……大概是以后不想夫人命她歌舞吧……她只喜欢陪丞相伯伯喝酒的。”

    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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