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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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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别向她打听任何事,以免谖儿知道,我母女生隙。”

    红梅应喏。

    琥珀到了回事房拿了药方抓药,方府里管药房的是位二十几岁名叫旺财的家丁,因家里有人卖过药材,会分辨药材,又读过书,认得字,所以才得了这个体面的差事,见琥珀又来拿药,很是诧异,问道:“姑娘不是才拿过药,怎么又要?”

    琥珀不耐烦催促道:“先前是治脚伤的药,现在是治伤风的药,你快快抓与我,耽误了事,你几个脑袋担当得起?”

    旺财闻言,不敢拖延,忙接了药方,急展开看,竟是一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药方,上面居然还写着剧毒黑头大蜈蚣三条,心知这肯定不是治伤风的药,但也不敢多问,陪着笑道:“姑娘,这上面其它的药都好说,唯独这剧毒黑头大蜈蚣和断肠草我这里没有,姑娘赶紧出府买去,我这里先把别的药抓好。”

    琥珀听了,忙出了府门,到了长安最大的药铺宝善堂配药,正巧见平恩侯府的一个管事妈妈在替黄夫人买一只千年人参准备送给忠义王妃,答谢她将自己的二女人保媒给二皇子,见了她八卦地问:“你家小姐怎生一下子就病到如此地步,求医的榜文贴得到处都是!”

    琥珀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嘘!妈妈可别把此事到处说,老夫人命封锁消息,我家小姐并不知自己病到如此地步。

    说起来,我家小姐是不小心在贵府踩了一枚刺槐的硬刺,扎伤了脚,才弄成这样。”

    说罢,买了药便匆匆离去。

    琥珀回到府里,把旺财抓好的药和自己配的药一起拿给小姐过目。

    若谖那时已洗浴过,一头乌黑如缎子般的长发披散在胸前两侧,衬着精致的小脸,坐在烛光里,恍若降临凡间的小仙子,浑身仙气飘飘的。

    若谖垂眸,伸出纤纤素手,在所有的药材里挑出些药材另包了,指着剩下的药材道:“把这些拿去煎药。”又指着那包挑出的药材道:“这是治伤风的药,你抽时间亲自送到小红姐家,看她左邻右舍谁家有伤风的病人,就叫她赠与那家,切记,不可委托其她人。”

    琥珀点头,不解地问:“小姐自己要治伤风,怎把药给了他人?那这剩下的药又是治什么的?”抬眸见小姐含着一抹笑静静看着她,忽然福至心田开了窍,惊喜万状地指着挑剩的那些药道:“莫非这些药是治七日散的?”

    若谖点了点头。

    琥珀欣喜若狂,跳着拍手道:“小姐不会死了!”

    若谖把食指放在毫无血色的唇边,道:“小声些,别让人听到。”

    琥珀顿时安静下来,快步走到门前,挑帘向外看,外间空无一人,方才转来,惊诧问:“难道小姐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七日风?”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药方

    若谖横了琥珀一眼:“你家小姐这么聪明,有什么能瞒过她?”

    琥珀惭愧地低下头道:“是老夫人、老夫吩咐不许我们告诉小姐,怕小姐知道了伤心难过。”

    若谖不以为意道:“死有什么可怕的。”

    琥珀吃惊的瞪大了眼晴,道:“小姐不怕死?”又因自己不够勇敢而沮丧:“奴婢怕死,奴婢最怕饿死。”

    若谖想起自己的前世来,曾经因为对自己病情的绝望,也忍受不了治病的痛苦,自己挣扎着把针头拔了,任由近万块一瓶的药水滴滴嗒嗒白白流掉,那一世的母亲急得肝肠寸断,跪在地上求她治疗,那辛酸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淡然道:“曾经也怕过死,后来就不怕了,死,也就那么一回事,有时比活着轻松。”

    琥珀收了笑,怔怔地盯着她看:“小姐,奴婢觉得你特别与众不同。”

    若谖好笑地问:“怎么与众不同了?”

    “有时觉得小姐缺心眼儿,比任何人都天真烂漫,有时又觉得你心事重重,说起话行起事又特别老道,就像经历了许多坎坷风霜一样,而且,而且……敢爱敢恨。”

    琥珀抬眸凝视着若谖,试探着问:“你喜欢辰公子对不对?”

    若谖脸立刻腾地一下红了,佯装生气,嗔道:“姐姐不去煎药,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

    琥珀这才记起正事来,还不忘打破砂锅问到底:“小姐哪来的药方?为何要在治七日风的药材里混入治伤风的药材?”

    若谖道:“是我自己配出的药方,混入其它的药材是不想别人知道治七日风的真药方,所以你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琥珀点头应喏,但听是她自己配的药,便泄了一半气,失望地叹了口气,问道:“有几分疗效啊?”

    若谖没心没肺地答道:“不知道,试试吧,也许瞎猫子碰到死老鼠呢?”

    琥珀又把另一半气也泄了,脸上愁云惨雾的拿着治七日风的药到了厨房,亲自守着煎好了,端到荣禧堂东次暖间给若谖喝了,安置她在床上睡了,方才到了外间,就着其她人吃剩的冷菜冷饭吃饱了事,然后拿了治伤风的药揣在怀里,叫了绿玉,嘱咐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若谖的屋子里,这才放心离去。

    刚走到荣禧堂的院门口,青梅正往里走,抬头看见琥珀,阴阳怪气道:“天都黑了,还出去浪啊!”

    琥珀懒得理她,直往外走。

    翠玉听到她俩的对话,喊住琥珀,走过来,责备道:“小姐现正不好,你不在跟前好生服侍,还往外跑?”

    琥珀厌恶地看了青梅一眼,见她不走,似等着听她与翠玉二人对话,只得把翠玉请到一边道:“是小姐叫我出去办事的,小姐那里我叫绿玉守着。”

    翠玉世故老道,知琥珀是小姐最称心的人,她指名叫琥珀办的事肯定重要,但她并不打听,只叮嘱:“快去快回,小姐离不开你。”

    琥珀应喏,小跑着出了荣禧堂。

    再说平恩侯府的管事妈妈买好了千年大人参,命药铺的伙计用最高档的盒子包装好了回到平恩侯府,把人参交给黄夫人。

    黄夫人接了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搁在了桌子上。

    妇人本来多舌。

    管事妈妈又将自己在药店里巧遇琥珀的事并两人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的禀告给黄夫人听。

    黄夫人听了,忍不住冷笑:“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如此栽赃给我们平恩侯府!就是她主子也未定敢!谖丫头既是在我家弄伤的脚,当时怎么提也不提?现在却赖到我们家!”

    许夸在一旁听了,不满道:“娘亲怎能这样说谖儿,她当时肯定是怕说出来我们内疚,又加上要急于帮我洗冤,所以才没说。”

    黄夫人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她真的是在帮你?她是在借你的手惩治凝烟!我的傻女儿,别人可没你这么单纯!”

    许夸道:“我之前受凝烟利用,对谖儿做了许多过分之事,她却不计前嫌,帮我洗涮冤屈,还我清白,我对她只有感激的份儿,至于她是否借此事教训凝烟,我却不想理会。”说罢起身回了房。

    黄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晚上黄夫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夫君许填问:“你又不是怀春少女,有何心事难以入睡?”

    黄氏又好气又好笑地啐了他一口道:“我有正经事要说。”

    许填将她搂到怀里,嘻皮笑脸道:“为夫洗耳恭听。”

    黄氏当胸捶了他一拳道:“你是没有与那个谖儿接触,真真是个小人精。”

    许填不以为意道:“那又怎样?反正是咱们家的正经亲戚,她聪明伶俐惹人爱,我们脸上也有光,难不成你愿意听人说,平恩侯府有一个傻子亲戚?”

    黄氏道:“当然不愿意,但我更不愿意那个谖丫头处处胜过咱们夸儿,长得比夸儿强,聪明才智又胜过夸儿,她要是存心与夸儿争夺太子妃之位,夸儿半点胜算也没有!”

    许填听了半晌无语,许夸与太子刘骜相隔三岁,两人小时在一起伴玩时,汉元帝觉得他二人很是般配,曾说过要立许夸做太子妃的话,可自从与七岁的若谖相遇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夫人说的对,谖儿是夸儿的最大威胁,夫人既想到这里,定有她的主意,因此问道:“夫人有什么打算?”

    黄氏反道:“老爷难道不知道今儿下午,方府满长安城张贴求医的榜文?”

    许填一愣,嘿嘿道:“我真没注意,方府谁得了急病?”

    黄氏不满地揪了他一把道:“你什么都不留意,只知做个富贵闲人!是谖儿得了急病。”

    许填惊诧道:“我今天看到她一直活蹦乱跳的,怎就突然病倒了?什么病?”

    “七日风,她丫鬟说是在我家不小心踩了刺槐扎了脚引起的,我说谖儿讹人,可夸儿却偏不信!”黄氏忿忿道。

    许填松了口气道:“谖儿既已得了七日风,已是必死之人,夫人又何必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商谋

    黄氏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我的管事妈妈到药铺买人参,正好碰到若谖的丫鬟在给她配药,买了三只黑头的剧毒蜈蚣和一些断肠草,想是方府得到奇人异士的宝方了,以毒攻毒治若谖的七日风。”

    许填皱眉道:“不是没这个可能。”

    黄氏恶狠狠道:“我准备在谖儿吃的药里下毒,让她一命呜呼。”

    许填吃了一惊,问道:“你又不是方府的人,怎么在药里下毒?”

    黄氏在黑暗中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道:“我不知道买通她身边的丫头?”

    许填思忖了片刻道:“我觉得很难,整个方府待谖儿如珍似宝好似小凤凰一样,肯定对她的饮食起居多加防范,怎么会让你轻易得逞?

    你别偷鸡不成倒蚀把米,暴露了你自己,以后两家人见了面该多尴尬?”

    黄氏并不为他的话所动,道:“前怕狼,后怕虎,能做什么大事?”说罢,翻身,背对着自己的夫君。

    许填见状,也翻身睡去。

    窗外已是夜深人静,若谖正睡得昏昏沉沉,忽觉有人坐在自己床边,猛地惊醒,睁眼一看,果然有个黑黝黝的人影坐在床边正凝视着她,当即惊恐得张嘴就要呼叫,那人身手敏捷,俯身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道:“谖儿,别喊,是我!”

    若谖听出那温存醇厚的声音是子辰的,他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颈侧缠绵缱绻,令她有些意乱情迷,再看两人现在的姿势……若谖羞不可言,拿眼询问着子辰。

    子辰借着窗外如水般清澈明亮的月光看到她的目光,方才放开了手。

    若谖刚一张嘴,子辰又扑过来,再次慌乱地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谖儿,我是你辰哥哥,你还要叫么?”

    若谖无声地白了他一眼,在心里腹诽:我当然要叫,肋骨都快被你压断几根了,我还不能惨叫一声么么么?

    子辰又叮嘱了她几遍别叫,才迟疑着放开手。

    若谖好好呼吸了几口空气,幽怨道:“你弄痛我了。”

    子辰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视线没处放,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若谖抿嘴偷笑,在被子里揉了揉被压痛了的胸口,挣扎着要坐起,子辰两手插进她腋下,把她提起,安置在床上靠坐着,然后又把被子给她盖好。

    若谖偏着头带着一丝戏弄,问:“这么晚了,你偷偷摸摸跑进我房里做什么?”

    偷偷摸摸?

    子辰此时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鲁莽,太暖昧,忙将脑袋别在一边,不让若谖看到他一脸的尴尬,声音尽量保持着平稳,故作淡定道:“我是看见大街小巷贴满了关于妹妹病情的悬赏榜文,心里很担心,白天又找不到借口来看你,所以只能在夜里来看看妹妹。”

    若谖听了心里甜蜜蜜的,却故意绷着苍白的小脸道:“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我要睡了。”说罢作势躺下,被子辰一把握住她细瘦的皓腕,迟疑了片刻,缓缓伸手抚着她娇美的小脸,心疼地看着她,低沉着嗓音无奈道::“都病成这样了,脾气还这样大。”

    若谖低头道:“要你管!”声音已经彻底娇软下去。

    子辰知她不生气了,柔声道:“现在觉着怎么样?”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宽慰地点点头道:“烧的不算很厉害。”

    若谖自己也试了试,虽然仍在烧,但已从高烧降到低烧,难怪觉着头不是很晕了,不免大喜,没想到自己的药竟这般对症,兴奋地对子辰道:“快点蜡烛!”

    子辰按她说的去梳妆台拿了蜡烛点上,无意瞥见梳妆台上放了好几盏水花灯,不禁微翘了嘴角:到底是个女孩子,就爱这些小玩意儿。

    若谖自己抱着痛脚,示意子辰把蜡烛拿过来。

    子辰坐在她身边,与她肩并肩,就着烛光一起查看那只痛脚,发炎的伤口没有不仅没有继续恶化,而且还在收口结痂。

    若谖喜不自胜地对子辰道:“我的病在好转!我不用死了!”

    子辰听了自然喜笑颜开,一再追问:“是真的吗?”

    若谖重重的“嗯”了一声,怕有人不经意看见烛光起疑,“扑”地吹灭了蜡烛。

    子辰问:“是谁的药方,竟这般神奇?”

    若谖傲娇道:“我自己的,不过至少得吃半个月的药才能彻底好。”

    子辰大大松了口气,眉眼弯弯,宠溺地看着她道:“只要能好就不要紧了,话说,我们谖儿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治病,实在聪明得逆天了。”

    若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羞涩地问:“你……你那么在乎我的生死?”

    子辰轻轻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脱口道:“当然在乎,我在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

    若谖心里雀跃不已,原来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她本想问,这个最重要的人是指的什么,是妹妹,还是……可实在羞于问出口。

    子辰温柔道:“你病刚有所好转,别熬夜,病是三分治七分养,多休息,好得快。”说罢,温存地服侍她睡下。

    若谖乖顺的像只小猫,闭上眼睛,隔了会子又睁开,见子辰还在,不解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子辰温柔地笑着道:“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若谖听了,不禁嘴角弯弯,合上了眼晴。

    一觉睡到大天亮,若谖醒来,屋里静悄悄空无一人,一切和昨晚琥珀服侍她睡下时一模一样,她几乎怀疑昨晚子辰是否真的来过。

    琥珀进来,见她瞪着一双潋滟的秋水,愣愣地看着帐顶,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箭步冲到床前,紧张地问:“小姐怎么啦?”

    若谖缓缓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擒着泪水,咬着嘴唇,伤心欲绝地看着琥珀,一言不发。

    琥珀吓坏了,惊惶道:“小姐好不好倒底说句话呀。”

    若谖一把握住她的双手,神情凄切道:“若我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说罢,手一松,头一歪,断了气息。

    琥珀见状,先是呆若木鸡,紧接着泪如雨下,扑倒在若谖身上,泣不成声道:“小姐不要死,奴婢愿替小姐死!”

    若谖问道:“真的?”

    琥珀嗯了一声,忽觉不对劲,登时愣住,片刻,直起身子,疑惑地审视着若谖,半晌,才疑神疑鬼地问:“小姐,你——没死?”

 第一百八十九章 信帛

    若谖睁开眼睛,连连戳着琥珀的额头道:“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什么时候看见死人会说话了?”

    若谖正戳得带劲,忽见琥珀滚下泪来,吓了一大跳,暗忖,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忙坐起来拉着她的手摇晃着赔礼道歉道:“好姐姐,我只想逗你玩玩儿,没恶意的,姐姐别生谖儿的气,谖儿再也不敢了。”说罢,伸手去帮她擦眼泪。

    琥珀一把抓住她的手,强笑道:“奴婢没生小姐的气,只是小姐以后万不可再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了。

    小姐不曾经历过生离死别,体会不到失去亲人那种撕心裂肺之痛。

    小姐于奴婢而言,就是这个世上奴婢最在乎的人……”

    若谖肃了脸,将手按在琥珀的手背上,正色道:“姐姐别说了,谖儿都懂。”

    琥珀欣慰地点点头,伸手试她的体温,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小姐居然退烧了!”

    若谖抿嘴而笑:“我病好转了姐姐不应该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琥珀难掩喜色,感叹道:“没想到小姐给自己开了副灵丹妙药,一吃就好了大半!赶明儿奴婢病了,也叫小姐开药方。”

    “呸!呸!呸!在胡诌什么?”若谖娇嗔道

    门外绿玉问道:“小姐可醒了?”

    琥珀应道:“已经醒了。”

    绿玉并红香端了水和洗漱用品进来,服侍若谖洗漱了,两人正要退出时,红香记起一事来,回身禀道:“昨晚大公子派忘尘送了封信来,因小姐在洗澡,奴婢就压在了小姐的枕头底下,后来浑忘了说,现在才想起。”

    若谖挥挥手叫她们退下,心里疑惑,大哥哥有什么事非要信上说,难道是解释他为什么要把子辰送她的秋梨赏了奴才?

    证据确凿的事岂容他狡辩?

    若谖从枕头下拿出一方布帛来,上书着:妹妹要留心身边的丫鬟青梅,方才无缘无故拦住为兄,说了些妹妹与子辰的闲话,为兄虽不解青梅为何对我说这些,但卖主之仆切忌留在身边,再劝妹妹一句,言行举止要谨慎,别留把柄与她人。

    若谖正看的出神,忽听有人叫:“小姐。”

    若谖将布帛折好,抬眸看见青梅不知何时站在跟前,手里拿着把象牙梳,准备帮她梳头。

    若谖把靖墨给她的信依旧放在枕头下,坐到梳妆台前,从菱花镜里暗暗打量着青梅,暗想,自己实在低估了她,打算盘竟然打到她大哥哥身上了。

    大哥哥不懂青梅拦住他说那些话是何意,若谖心中可是如明镜般明白。

    青梅当着大哥哥面说自己的是非,无非想证明她对方府是无比忠诚的,害怕小姐做出些丑事有辱家风,所以特赶着来说,好叫大哥哥感激她,对她另眼相看,她才有机会进一步接近大哥哥。

    只可惜,大哥哥并不明白她的苦心,反而一封信揭发了她。

    梳罢头,若谖走到外间,看见胡桌上放着一个只饮了几口茶的茶杯,问众丫鬟:“谁来过?”

    琥珀禀道:“燕姨娘一早来过,见小姐在睡觉,便走了,她昨晚也来过,那时小姐也睡下了。”

    若谖懊悔道:“我也太失礼了。”忙叫传早膳,匆匆吃了去看燕姨娘,琥珀因要亲自煎药,便派红香跟着。

    主仆二人走出荣禧堂,红香指着不远处道:“小姐,你看。”

    若谖扭头,看见一架精巧的秋千悬在两棵树之间。

    秋千的绳索是红黄绿三股麻绳扭在一起,既结实又好看,绳索下吊着个垫了皮垫子的秋千凳。

    若谖走过去两手扶着绳索,坐在秋千凳上,果然比坐在绳子上舒服多了,不禁暗笑,心想辰哥哥到是个心细的,喊了红香过来推她。

    红香担心地问:“小姐可受得了?”

    若谖无语地看着她道:“你家小姐又不是块豆腐,荡个秋千,叭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碎块。”

    红香听了扑哧一笑,用力推了她几把。

    两个女孩正玩的高兴,就听一个声音嗔责道:“现病着,不说好好养着,还玩秋千,简直是胡闹!”

    若谖赶紧停下来,看见母亲带着她三位哥哥并子辰走了过来,忙下了秋千,过去问好,想到昨夜与子辰独处,脸微微发烫,不敢看他。

    许夫人携了她的手往荣禧堂走,关切地问:“身子怎样?”

    若谖讶异道:“挺好呀,只是脚板的伤而已,娘亲怎么如此紧张?”

    许夫人闻言,诧异地看着她。

    一行人来到荣禧堂宴息处,老夫人见了若谖责备道:“不是脚疼吗?怎么到处走动?”

    翠玉亲来服侍,比往日殷勤数倍,若谖笑道:“姐姐怎待我像贵客一般,好似我只在你家略坐坐就要走似的。”

    翠玉听她话语不祥,心中酸楚,强笑着道:“小姐尽瞎说话。”

    若谖见众人以为她必死,只剩这几天好活,都忍悲竭力讨她高兴,也不说破,陪着老夫人、夫人说话,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时时冷场。

    有丫头报:“府前来了好几个奇装异服之人,嚷嚷着要见我们家主子,门上的带了去见咱们家老爷,谁知老爷竟动了怒,派人撵了出去,那几个江湖人士不肯,与门上的几个家丁撕扯起来。”

    老夫人听了,急命许夫人去看,嘱咐道:“若人家果然有办法,好言语哄着,千万留下来。”

    许夫人应了一声,正起身要走,又有丫头来报,说二皇子派了数名太医来给小姐瞧病。

    若谖只装胡涂,道:“不过一点脚伤,并不是很严重,今儿都能走路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许夫人不及与她细说,先到了府门,安顿了那几个奇人异士,然后忙领着二皇子派来的几个太医往里走,华太医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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