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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生存手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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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当日想着染坊排水可能污染环境,是以朱赢买的那块地离村庄与耕地颇有一段距离,都是村里穷困佃户自己开垦的荒地,十分贫瘠,种谷物收成甚少,平时只种些豆类与玉米,约有五十多亩。朱赢花了极少的银子便全都买下来了。
  因没有大路直通,朱赢到了村中只得下车步行,在那窄窄的田埂上走了足小半个时辰,腿酸脚疼的,当即决定若是染出的布有市场,定要修条大路直通厂房。
  远远便看到了那巨兽般雄踞在荒野上的厂区,围墙高耸门廊庄严,孤城一般颇具气势。
  这厂区的布局是朱赢根据前世记忆自己设计的,大门开得甚阔,方便车辆进出,旁设一间保安室,以作登记之用。
  大门进去是一条直通到底的大路,虽然现在还没有路的样子,但好歹地方都空出来了。
  朱赢的设计大路右边是工作区,最前面是一座独栋小楼,一楼做办公室,二楼做待客室,三楼做厂长的休息室。
  办公室后面是棉花仓库,棉花仓库后面是纺纱车间,纺纱车间后面是棉纱仓库,棉纱仓库后面是织布车间,织布车间后面是坯布仓库,坯布仓库后面是染坊,染坊后面是成品仓库。
  大路左边从前到后依次是大厨房,足可容纳两三百人的大餐厅,员工休息室,公厕,员工宿舍区,后面还专门辟了两间大浴房,男女各一间。
  如此布局,虽是缺了点艺术感,但好在一目了然。
  朱赢转了转,见墙垛屋顶俱都修得十分结实,地面也铺得十分平整规矩,便很满意,对三七道:“待将纺车织机以及一应家具都添置齐全后,便去村里招工,争取年前先染一批布出来瞧瞧。”
  三七应承。
  甘棠村的村民得知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厂子将来要雇人做工,一个个俱都十分起劲,凡是有闲有力的俱都跑到厂子里做免费苦工去了,搬抬家具,清扫卫生,不过十几天时间,偌大的一个厂子便都归置妥当,三七当初从青州带来的那伙人也安排着住进了员工宿舍。
  村民们参观了员工宿舍,见砖房簇新,家具齐全,且都是东家免费提供,俱都十分羡慕。
  朱赢这几天也没歇着,先是细细列了一张人事招聘清单,又根据清单拟了几十份聘用合同,再根据每个岗位招聘人数不同让鸢尾简书等人共誊了上百份。鉴于这个朝代尚未有劳动合同法,合同条款十分简单,不过写明了雇用双方的身份,工作内容,工作时间和薪酬福利这几项。尽管通过调查得知其实大部分村民都不识字,朱赢还是很自律地将所有合同都一式两份。
  待到工厂开业这一天,厂门前不大的广场上搭了一座高台,台下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密密麻麻足有好几百人,有些站不下的直接站到下面的田垄上。
  村民们平日里生活单调,此刻农忙已过,没多少农活可干,又对这间厂子向往已久,是以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千金笑开业时朱赢一炮未放,这工厂开业却放了上百个爆竹,至于厂名么,因这村子叫做甘棠村,朱赢想起个甘棠遗爱的典故,于是便给取名叫做满庭芳。
  众人虽觉怪异,但这样的厂子已是前所未见,名字怪了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当然,这也为后来大家都管这厂子叫满庭坊埋下了伏笔。
  朱赢一早就准备让三七来打理这个厂子的,故而她自己从始至终只是旁观,三七才是今日主角。
  放过爆竹,又将满满二十八筐糖包点心都分给了村民,三七爬上高台,拿着朱赢命人给他打的简易喇叭,冲嗡嗡作响的围观人群言简意赅地道:“乡亲们,承蒙大家的关怀与帮助,我们满庭芳今天就正式开业了。满庭芳是一个厂,大家知道厂是什么?厂就是……厂。”
  听到如斯解释,下面众人大笑。
  其实朱赢跟他解释过工厂的含义,不过今天人多,三七一时紧张给忘了。还好他脸皮够厚,被人笑了也无所谓,继续道:“总之,这就是个纺纱、织布和染布的地方。鉴于工厂发展需要,东家需要从你们之中雇用一部分人来工厂做工,除了住在厂里的外地员工外,其他在厂里做工的人都可以在厂里免费吃一顿午饭,而工钱呢按月结算。现在我就把我们厂里要雇人的岗位和要求以及工钱待遇都说一下,你们认真听一下,若是有意来厂里做工的,待会儿都过来报一下名。”说着,拿起朱赢写好的人事招聘清单就念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李延龄一骑快马赶回了王府,风尘仆仆兴冲冲地回到和光居,却见空荡荡冷冰冰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问负责看家的郑嬷才知朱赢带了众人都去了甘棠村。郑嬷人老,记不住那些工厂什么的新鲜词,只说是去有事,而且是好事。
  李延龄本想去看看,但接连两日昼夜不停地赶路,实在是累得慌,于是还是决定先补个眠。
  洗漱一番后,李延龄来到床边拉过被子,却从被子里滚出个半人长的东西,将他吓了一跳,拎过来一看,原是一个布偶,圆滚滚的身体,短胖的四肢,身体是白的,四肢却是黑的,眼睛上还有两个大黑眼圈,怪模怪样丑得很。
  他知道又是朱赢的古怪玩意儿,欲待撇到床角去,临放手却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有股子朱赢身上清清淡淡的好闻味儿,于是往怀中一抱,被中一钻,睡觉去了。
  满庭芳这边,这些村民原本想挣两个钱只能通过去给地主或城里人家做工,或者卖卖药草野果之类,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平常就靠种地过日子,虽不致衣食无继,不过也才勉强温饱而已。
  如今见满庭芳一个月工钱抵他们几个月的收入,而且还管午饭,一个个为了争个名额几不曾打破头。
  朱赢见现场实在太乱,就把凌霄留下来,自己带着鸢尾等人不厚道地先溜了。
  回去的路上,鸢尾有些担心道:“村民那么多,咱们带去维持秩序的侍卫也没几个,不知会不会出乱子。”
  朱赢老神在在,道:“若是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我就撸了三七的厂长位。”
  回到崇善院,还未进和光居就被郑嬷告知李延龄回来了,正在床上睡觉。
  朱赢悄悄走到床边掀开床帘一瞧,却见男人搂着她的熊猫公仔,高挺的鼻子抵着熊猫的黑鼻子睡得正香。
  朱赢一颗心都给萌化了,便低下头在男人的额角上轻轻亲了一下。没想到男人警醒得很,累得这样了,朱赢蜻蜓点水般的一亲居然把他醒了。
  他艰难地睁开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红血丝的眼,见是朱赢,当即长臂一伸将她搂了过去,一边把她往被中塞一边咕哝道:“陪我睡会儿……”
  “哎哎,我的鞋……”朱赢挣他不过,只能踢掉鞋子上了床。
  有了正主儿,李延龄也不稀罕替代品了,将熊猫一扔,抱着朱赢继续呼呼大睡。
  朱赢去满庭芳来回走了不少路,也是累了,男人怀里又暖烘烘的,不多时便也睡了过去。
  及至醒来房里都黑了,他俩睡在床上也没人敢进来点灯,帐子里黑黢黢的谁也看不清谁,但李延龄的手在她身上揉捏抚弄,大约也是醒了。
  “夫君?”朱赢轻唤一声。
  “嗯。”李延龄凑过脸来,唇亲在她鼻梁上,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你醒了?”
  朱赢:“……”你手在摸哪儿?我能不醒吗?
  觉着腹中有些饥饿,朱赢道:“夫君,天都黑了,想必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起来用晚饭吧。”
  李延龄不吱声,鼻息火热地来寻她的唇。
  朱赢敷衍地吻他一下,却被他吮住唇瓣不放。
  “夫君,不要胡闹,先起来啦。”朱赢伸手指戳他的胸,被他含着唇瓣含糊不清道。
  “不想起。”李延龄抱紧她,深深地吻下去。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只要离开崇善院,哪怕只是到前院去,她都始终在他脑海里盘桓不去,更遑论出门办事,每天从下马投宿到第二天重新上路,都是炼狱般的想念与煎熬。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唇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向下,气息缠绵却不急切。
  朱赢也察觉此番他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便搂着他的脖子任他施为。
  “叫我一刻都离不开你。可还有那许多事情要去做,我到底该怎么办?”男人喃喃着,几乎焦躁地扯下了她的亵裤。
  朱赢抱住他的头,在他脸上温存地亲着,低声道:“夫君,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呢,想做什么都来得及,不急的。”
  男人稍稍得到安抚,捧着她的脸柔情万端地吻她的唇,下面抵开她的腿想进去,却一直对不准地方。
  朱赢伸手引导之。
  “啊,轻些,轻些……”虽是勉强适应了他的尺寸,但朱赢毕竟年龄小尚未长开,每次初初交接还是难免胀痛。
  李延龄便依言放轻放缓了动作,夜色太浓,少了视觉分心,对彼此的感知全都依赖于声息的传递与身体的厮磨,于是每一声喘息都能在对方心底泛起激…情的涟漪,每一次温柔起伏都使彼此愉悦无比。
  朱赢紧紧抱着强健的男人,在他的轻拢慢捻下几乎融化成水,源源不断地从两人相交处溢了出来。
  男人很快察觉她的动情,忍不住撑起身子加快了动作,朱赢的呻*吟美妙得犹如仙音,刺激得男人血脉喷张,只觉怎么要她都不够,最后竟无师自通地抓过一旁的熊猫布偶往朱赢腰下一塞,挺身大动。
  朱赢:“……!”不过震惊也只一秒,无力招架的女人很快便沉沦在大展雄风的男人威猛之下。这次两人分外同步,狂喜几乎同时降临。
  极度的痉…挛过后,朱赢犹在不自觉地阵阵轻颤,便觉男人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在她耳旁喘息着道:

  ☆、第49章 赴宴

  李延龄与朱赢夫妻二人直厮混到酉时末才起床用了晚饭,吃饭时朱赢才知,男人这么马不停蹄日以继夜地赶回来居然是为了明天陪她一同去盛府赴宴,理由是怕他不在她会受欺负。
  朱赢决定跟他好好讨论一下她受不受欺负和他赶不赶回来有何必然联系的话题。
  “我去赴宴,盛府之人会关门放狗咬我?”
  “这……自然不会。”
  “男客和女眷在一个院子里饮宴?”
  “不可能。”
  “若是我在女眷这边受了言语挤兑,夫君能过来替我骂回去?”
  “这……男女大防,我自是不能轻易去女眷的院子。”
  “那夫君你赶回来意义何在啊?”
  “盛夫人乃将门之女,出了名的刁钻跋扈,她若敢因盛小姐之事为难你,我便在前院揍她儿子。儿子被揍,谅必她也没心情为难你了。”
  朱赢:“……”
  “夫君,放心啦,只消不是动武,谅必她们是欺负不到你媳妇的。一句话到底,我是世子妃,她们不过是臣妇,就算年纪比我大,我也没必要让着她们不是,又不是王府的嫡系长辈。”朱赢将头挨在李延龄肩膀上道。
  李延龄想了想,斟酌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盛府的老夫人,好像是我的姑祖母。”
  朱赢:“……!”
  次日便是盛府老太爷大寿之日,穆王妃推说头痛不去,大房的孟氏又染了风寒,于是王府女眷便去了朱赢一人。李承锴父子四人除了新近丧妻的李延年,其余三人倒是都去了。
  及至盛府,盛默全等兄弟几人早在门前等着恭迎李承锴大驾,李承锴一下王辇,李延寿就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随身伺候着。
  朱赢看着下了马便径直来到她马车旁,等着扶她下车的李延龄:“……”夫君,秀恩爱也麻烦你分个场合好么?此时此地,这样的举动等同于不务正业啊!
  她扶着李延龄的手下了车,一抬头,便见李承锴上了盛府大门前的台阶,正转头向这边看来,她正想推李延龄过去,忽又一队车马鼎盛的长龙从东头缓缓行来。
  朱赢眼尖,老早看到马车上的沈府家徽,便对李延龄道:“夫君,你速去王爷那边吧,我与沈府女眷一道进去。”
  李延龄朝那边看了看,点头道:“也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伸手摸摸朱赢嫩滑的脸颊,道:“若是有事应付不来,使丫头来通知我。”
  “知道啦。”朱赢将这个磨磨唧唧的李婆婆推走。
  恰那边沈府的人也到了,李延龄便与沈大将军等人一道进去了。
  朱赢略等了等,与沈府的女眷碰了头,先是见过了沈夫人,然后落后两步,与李惠宁同行。
  沈维桢今天穿了身与手中娃娃一般的粉色套装,袖口与襟口一朵一朵的金艳菊绣得精美绝伦,下摆缀着小小的珍珠流苏,衬着绣鞋上的珍珠色蟹爪菊刺绣,相得益彰。
  她快活得像只小鸟,如不是规矩压着,怕都要蹦跳着走了。见了朱赢尤其高兴,过来亲亲热热地牵了她的手,仰头道:“舅妈,谢谢你送我衣裳,能和我的娃娃穿一样的衣裳,我的朋友都羡慕得不得了。”
  旁边李惠宁笑道:“弟妹,你瞧瞧,从小到大我不知给她做了多少身衣裳,也不见她对我说半句谢,你送她两件,她便高兴得要飞起来,连自己的娘都抛一边去了。”
  “那没办法,舅妈人漂亮,做的衣裳也漂亮,娘虽然也漂亮,可惜不会做衣裳。”沈维桢笑嘻嘻道。
  “好好,舅妈漂亮,会做衣裳,今儿你就跟你舅妈回家,别跟着你娘了。”李惠宁嗔怒。
  沈维桢虽知自己娘亲乃是佯怒,却也忙上去哄。
  朱赢看见沈维桢便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的女儿陶陶,心中一阵酸涩,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却见李惠宁右后方一位稍有些丰腴的丽装女子一直拿眼瞧她,见她看来,还对她笑了笑,圆乎乎的脸盘子甚是讨喜。朱赢便也对她笑了笑。
  李惠宁循着朱赢的目光看去,见是自己的小姑子,欲待为两人介绍,盛府负责迎接客人的女眷却已在门内等着,于是便暂且按下,且等去了园里再说。
  盛府是缅州数一数二的人家,府里雕梁画栋层台累榭,满眼的富贵荣华自不必说。朱赢只知过了两道方门两道月门,也不知走了多少段抄手游廊,方到了一处深红浅黄的园子,红的是枫,黄的是菊。此间主人应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名菊山石红枫各自为政却又互为点缀,景色端的是殊丽非常。
  侍女们引着众人进了一间极大的花厅,花厅里应是早上烧过地龙,温度明显比屋外高了些许,里面已经有好些贵妇小姐闲坐聊天。
  见了沈府女眷一行,自有那主家和相熟的前来打招呼,只是见到朱赢颇为陌生,问沈家夫人这是何人?沈夫人答曰:“这是王世子妃。”
  众人听得是王世子妃,碍于礼制,纷纷上来向朱赢行礼。
  朱赢大大方方地受了众人的礼,笑着与众人寒暄几句。
  除了李惠宁与盛歆培,这儿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朱赢,忍不住暗暗打量她。今天朱赢穿了一身自己设计的衣裳,解开大氅便见一件大红色夹鱼鳞金丝的华美外衣,竖领,前面一线开口,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胸前,堪堪停在那危险之地,露出一线莹白肌肤与勃颈上一颗深红如血的宝石项链坠子。衣裳的肩背与腰线都极其贴合身材,将朱赢窈窕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袖子却又短又宽,只到上臂一半处。朱赢里面不似一般贵妇穿得宽袖深衣,却是一件窄袖,具体样式不知,只知那袖子极窄,显得两条胳膊纤细纤细的,袖口处却又有精美褶皱,衬得一双玉手越发小巧精致。
  这华美外衣有根同色的腰带,正系在腰肢最纤细处,往下便是裙子了。那裙子也甚是奇特,虽是一样的花纹颜色,却是两种料子,上半部分挺括服帖,下半部分却又垂顺飘逸,走起路来上半部分端庄得几乎不动,只下半部分随着脚步云一般散开拂动,甚是美妙。
  这样的穿衣风格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未去过大旻的,便以为这是大旻贵妇的装扮习惯,去过大旻的却知大旻贵妇的衣裳样式其实与缅州差不多,并无这样的与众不同。
  朱赢坦然地迎着众人的目光,若不是怕显得太嘚瑟,她甚至想转个圈给大家看看,须知下面那圈裙摆转起圈来更好看。
  她深知自己这身装扮对于这些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女子而言,有些暴露得太过了,虽然她几乎什么都没露,但在时下人们的眼中看来,露出身体曲线,那也是一种暴露。今晨在和光居换衣服时,李延龄看她穿了这样一身,眼睛都直了,差点当场把她抱床上办了,虽则后来生生忍住,却还是害得她补了好几回唇上的胭脂。
  可为什么不能露?曲线之美,本来就是女人们最引以为豪的优点之一,为什么要因为那些无谓的封建传统就生生压抑了爱美之心呢?若有男子看到女人太美而心生邪念,那是他自己立身不正,该罚的难道不是男子?岂有反过来惩罚约束女人的道理?
  朱赢知道按照正常来说,自己第一次露面,本该更顺应情势更迎合人心一些,但泯然与众,如何给人留下印象?破而后立,才是她朱赢做事的风格。如果她们接受不了,没关系,她会一次又一次在她们面前骄傲自恋目空一切地招摇过市,反正王府府规也没规定不能穿这样的衣服,不怕被罚。因为她知道,她们也许觉得接受不了,但却无法承认她不美,更不敢当面指摘她,这便是身份高的好处。
  果然,众人目光闪烁地打量她一阵,便各自为伍地窃窃私语去了。李惠宁拉了她那胖乎乎的小姑子沈萱和介绍给朱赢认识,沈萱和看着颇为内向,说了句“世子妃好”便不再言语。
  李惠宁笑着推她,道:“在家时天天嚷着要我带你认识世子妃,如今真见面了,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沈萱和颇为不好意思道:“世子妃那么美,我看着她都觉得有些紧张。”
  朱赢:“……”莫非还真有‘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一说?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盛歆培带着几名贵女过来邀请沈萱和:“宜男(沈萱和的小名),开宴还早,我们结了个诗社咏菊,你也一起来吧。”
  沈萱和顿时苦了脸,想拒绝又找不到托词,看到一旁的朱赢,顿时灵光一闪,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和世子妃说说话。”
  盛歆培旁边一位贵女,好像是兵部瞿大人家的千金,闻言看着朱赢笑道:“世子妃,小女子虽身处深闺,却也听闻过您的才名,仰慕已久,今日借盛府贵地斗胆向您求诗一首,不知您肯否纡尊降贵,一偿小女子多日夙愿?”
  朱赢笑得温和:“瞿小姐,我嫁来新城不久,一无功绩二无建树,出来赴宴这都是首次,若论名声,恶名或许有,这才名,倒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瞿蓉:“……”
  朱赢扫一眼旁边的盛歆培,笑得愈甜,道:“我与盛小姐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莫非是盛小姐为我广播才名,以致为众人所知?”
  上次千金笑门前碰面,两人俱都戴着帷帽,彼此不见真容,如今摘了帷帽,盛歆培赫然发现朱赢不但身份比自己高,年龄比自己小,且容貌较自己美,肌肤比自己嫩。她素来觉着身份比自己高的没有自己美貌,长得比自己美貌的身份没自己高,便是李惠宁又美貌身份又高,可年龄比自己大了七岁,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故而一向过得骄矜自傲目空一切,便是十九了还未嫁出去,也觉得是没人配得上自己而已,绝不是自己有问题。
  如今遇着个朱赢,不但样样胜过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才十五,已经嫁出去了。样样比她好的人都早早嫁出去了,她这个比不上人家的这么大还没嫁出去,还能自欺欺人说是别人配不上自己吗?
  于是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旁事上压她一头,扫一扫她的面子。盛歆培早就打听过朱赢的情况,知道她虽为大旻公主,但在宫中并不受宠,料想也没受到过什么好的教导,光看她如此推拒作诗便可知了。于是便道:“世子妃,您是我缅州第二尊贵的女子,样貌才情样样拿得出手那是应当的,何须听旁人说?再者听闻当日连龙台府尹虞大人那般的博学之士都败在你的手下,世子妃之机敏才情,是新城百姓有目共睹的。如今不过请世子妃作诗一首以供我等学习瞻仰,世子妃却百般推却,莫非是看不起我盛歆培,看不起我盛府?”
  作为主家,她这话说得非但无理而且无礼,李惠宁面色一沉便欲说话,朱赢轻轻按住她,道:“盛小姐也说了,我是缅州第二尊贵的女子,若真要是看不起谁,还真是有那个资格的。只不过,我朱赢向来心宽得很,一般人我懒得看不起,真要看不起了,便也容不得她在我面前招摇,是以盛小姐尽可不必多虑。至于作诗么,我不敢自诩个中好手,却也写得出几个字来,若盛小姐果然想看我的拙作,还请传文房四宝来。”
  “不必费事,这边早已备好,世子妃,请。”盛歆培手一伸,引朱赢到花厅一角正对着园中枫菊盛景的窗下。
  众人皆知盛歆培的德性,也有不少人是曾被她挤兑过的,今天见朱赢和她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本还指望朱赢能仗着身份教训她一番。如今见朱赢妥协去作诗,心中未免失望,觉着朱赢这个世子妃个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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